宠妻有术狂妃休逃作者:芸心亦然

第一章无赖苏晗

大周朝,顺启八年,秋。

天下兵马大将军苏晗出征塞北告捷,凯旋归来。

这一日,燕京城万民空巷,齐聚长安街,夹道相迎在外征战数月的将士,亦为着一睹巾帼英雄的绝世风采。

大军进城,军容整肃,目不斜视地走过十里长街。

苏晗端坐在马上,抬头望了望天,碧空如洗,暖阳高照。

风是故乡清,月是故乡明。

出征半载,终于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她唇边溢出一抹浅笑,眸中寒气消散,容颜仿若冰雪消融。观者人人为之惊艳。

只是,那笑容一瞬而逝,初绽便已敛起。

皇帝因为龙体微恙,不能循例亲率百官相迎,遣了人到午门外宣旨,赏苏晗真金白银,并犒赏三军。

苏晗叩谢圣恩,回将军府,见过母亲、弟弟、弟妹之后,进到正殿,召集幕僚议事。待幕僚散去之时,天色已近薄暮。

苏晗回到日常居住的凌烟阁,静静喝完两盏茶,到掌灯时分,换了夜行衣。

丫鬟红玉出声提醒道:“将军,太夫人等着为您接风洗尘呢。”

“无妨,片刻就回。”苏晗头也不回,出门而去。

红玉追出门外,只来得及看到将军越墙而出。她苦笑一下,走到院外翘首等待。过了些时候,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苏晗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红玉,“带到马厩,好生照料。”

红玉在她身边久了,练出了几分眼力,凝眸观看,眼前竟是一匹汗血宝马。招来小厮,把宝马牵走之后,她追到寝室去问:“将军,您不会是…”若是偷来的,将军也太对不起自己的一世英名了。

“这是我出征时所得,回程中被人盗走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晗有些累了,指了指立柜,“帮我取衣物。”

“那您是从哪儿——”红玉迟疑了一下,用了个不太刺耳的字眼,“从哪儿夺回来的?”

“摄政王王府。”

“啊?!”红玉大惊失色,“您摸黑跑去摄政王府中盗马?!”

苏晗眉峰轻挑,“是他狐朋狗友盗马在先。”

红玉急得满屋子乱转,“我的将军啊,您有几颗脑袋啊,摄政王您也敢惹?他若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啰嗦!”苏晗依旧若无其事,“别晃了,更衣。”

红玉勉强忍下了满腹担忧,心神不宁地取来衣物。

此时,有人在门外通禀:太后懿旨到。

太后在苏晗心中,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闻言神色一肃,命人去知会了亲人,换上朝服,率众到正殿前的四方院落接懿旨。见来宣旨的是王公公,她心内稍安,以眼神询问。以往,她曾有恩于王公公,若是坏事,王公公多少会给她点提示。

王公公唇角挂着苦笑,眼中有同情,微微摇了摇头。他只恨自己的脑筋转得太慢,想不出好主意能令苏晗不接这道懿旨。

太后看中了苏晗的文韬武略,更看中了她样貌绝佳,这次极力说服皇帝,要把她指婚给自己的外甥——永宁侯时开。时开风流成性,是个货真价实的纨绔子弟,若此事成真,当真就误了巾帼英雄的一生。偏偏太后以苏晗十八岁还待字闺中为由,硬说是给了她一个天大的便宜。

王公公暗自叹息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懿旨卷轴,只觉得手上沉甸甸的,却在此时听到惊呼声,抬眼再看,苏晗的身形直挺挺向后倒去,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青砖地面上。待旁人赶到近前,她已昏迷不醒。

“我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太夫人摇着苏晗的身形,热泪盈眶。

“奴才去请太医来。”一名小太监很是伶俐,禀了一声,撒脚如飞而去。

王公公等了大半个时辰,从许医政口中得知,苏晗心疾、旧伤复发,仍在昏迷之中。既是如此,也就不能接旨,这宣旨之事,可以延后了。

同一时间,摄政王楚云铮身在王府马厩,看着围栏上用剑尖划出的一句话:宝马承蒙贵人照料多日,在此谢过。

王府总管恨声道:“这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居然敢夜入王府盗马!”语毕,偷眼望了望神色冷峻的王爷,又道,“都怪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能做出这种事的,能有这般好身手的,还能有谁。楚云铮曾听闻苏晗与男儿一般,喜宝马,喜美酒,喜名剑。友人赠他宝马之时,他便知道苏晗不会善罢甘休,却不曾料到她会用这种方式将马夺回。

细想想,倒也合乎情理。此次出征塞北,若是循规蹈矩、忍气吞声之人,打不胜这一仗。

敌军将领,是出了名的狡猾、奸诈,善出损招、毒招,在苏晗奉旨御敌之前,取了三名大周名将性命;在遇到苏晗之后,吃尽了苦头。

苏晗比敌军更损、更毒。或出其不意攻其侧翼,或火烧、水淹其军营,或断其后路,决战之前,更是截获了敌军翘首盼望的粮饷。之后,她按兵不动,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命炊事兵在军营前杀猪宰羊,埋锅造饭,只怕气不死、馋不死敌军。

总而言之,除了像模像样的对战,苏晗把坏事都做尽了。

“苏晗就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女无赖!”这是敌军的心声。正是这个女无赖,令他们最终全军覆没。

而这样一个女无赖,想从她手里平白占到便宜,的确是难。

楚云铮从容转身,淡声道:“倒有些意思。”

有意思?总管百思不得其解,他原以为王爷会严查此事的。

随后,楚云铮被召进宫中面圣。皇帝神色怏然地卧在龙塌上,把太后赐婚、苏晗病倒之事大略说了,命他带几名医官去将军府探视。

凯旋、盗马、病倒,苏晗这一天,谓之繁忙。离将军府越近,楚云铮心头的笑意就越浓。什么心疾、旧伤复发,多半是她见势不好,装病拒接懿旨。

因是奉圣命,进入将军府,楚云铮一行人畅行无阻,到了凌烟阁。

太夫人走出厅堂迎到院中,施礼后恭声道:“王爷光临寒舍,折煞老身了。”

楚云铮微一颔首,淡声道:“奉圣命,前来探望苏将军病情。”

“承蒙圣上挂怀,老身感激不尽。”太夫人谢恩之后又道,“适才许医政开的药方,似乎有些效用,依老身之见,不妨等些时候再做定夺。”

看这意思,有拖延时间之嫌。只是苏晗称病,又是女儿身,任谁也不能强行到她寝室一探究竟。

楚云铮四下看了看,见远处一道人影蝶燕般越过高墙,消失在他眼界。他心念转动,淡淡一笑,道:“如此,就等等。”语毕,顾自走进厅堂。

他倒要看看,这第一女将又要玩什么把戏,也等着让她把宝马心甘情愿送还给他。

第二章混账苏晗

这夜,永宁侯府人心惶惶,永宁侯时开的五房妾室更是哭天抢地,闹着上吊抹脖子,出尽法宝。

缘由就在于,太后的赐婚懿旨先一步到了这里,他们并不知道苏晗那边出了岔子,府中之人皆认定,苏晗不日就要嫁进门来。

时开去年曾跟随苏晗出征,任军师之职,其实谁都明白,不过是个摆设,亦是太后安插在苏晗身边的眼线。苏晗连一天好脸色都没给过他,直接把对太后的怨念转化为对他的不屑。无疑,那是时开此生活得最憋屈的日子。

看惯了苏晗的雷厉风行,习惯了苏晗的训斥苛责,慢慢地忘了她本是女儿身,忽然之间告诉他,她要成为侯府嫡妻,是名副其实的灾难事件。

时开甩下一群围绕在身边哭诉的妾室,躲到书房去喝闷酒,暗自骂着老天不开眼,埋怨着太后毁人不倦。

苏晗杀人的样子,就像切白菜一般轻易,她若嫁进门来,他所钟爱的这些小妾,估计不出三天就被杀光了。而自己,做她夫君是假,恐怕为奴才是真。

“唉!”时开长叹一声,“天不容我!”

语声未落,室内灯烛忽然熄灭。

时开心头升起不祥之感,以为自己厄运未尽遇到了鬼,跳起来,大声呼喝下人进来掌灯。

室内重现光明之际,时开又发现,近在手边的佳酿、银杯不见了,却多了一把精巧的匕首。

这匕首,他认得,是苏晗随身携带之物。

苏晗看不起自己,不愿下嫁,这是一定的。她夜间来访,必定不是为了来和自己庆祝成亲之喜。她定是想出了什么妙计,可以使得婚事黄掉。

念及此,时开顿觉周身舒畅无比,拿起匕首,走至院中,四下观望。

书房屋顶上,有一人卧姿慵懒,对月饮酒。

时开手一挥,喝令下人:“都给我滚远点儿!”

下人们都晓得侯爷今日心情奇差,闻此言,高兴还来不及,各自快步离去。

时开前脚把人撵走,后脚就后悔了,看着高高的房顶直打怵——把人叫回来搬梯子,太丢人了;自己爬墙摸到屋顶上,更丢人。怪只怪他只会舞文弄墨,拳脚功夫仅限于儿时学了几趟拳。若会些轻功剑法,屋顶上那位也不至于会对他横竖看不上眼。

苏晗此时心情不错,看出时开为难之处,飞身越到当院,把他拎上了屋顶。

时开小心翼翼地坐在瓦片上,一动也不敢动,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问道:“将军夜间来访,为何不到厅堂安坐?”

“上面敞亮。”苏晗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不错。”

“此酒是陈年蓝桥,味道的确风雅,若是合将军心意…”

“说正事。”苏晗打断他。

“是。”时开出于习惯,立即挺直了腰杆,洗耳恭听。

“太后懿旨到将军府之际,恰逢我心疾发作,是以不曾接旨。”

“如此可真是…”时开满脸喜色,却不敢把话说完,咽了口唾沫,把“可喜可贺”四字一并吞回腹中。

“其实,若是你我成亲也不错。”苏晗面色冷淡,目光如炬,“一来,妾室杀尽可正家风;二来,教你习武可强身健体。”

时开只觉背后直冒冷风,心里暗骂面前人就是个活生生的女阎王。好在他文采出众,善于抓住对方言辞中的关键字眼,干笑两声,道:“若是将军与我不成亲呢?”

“不成亲自然也有好处,你继续风流快活,我还能帮你物色一位温柔似水的夫人。”苏晗拍拍他的肩头,“说实话,你选哪条路?”

时开拐弯抹角地道:“在下素来敬仰将军骁勇善战,从未动过高攀的念头。”

“实话?”

时开忙不迭点头,“实话,实话。”

“如此,就依我之见,过些日子你另结良缘。”苏晗懒洋洋地躺下身去,却吩咐时开,“站起来。”

时开不解。

苏晗声调低了几分,语气却阴沉了几分,“站起来!”

时开费了些力气才站起身来,生怕脚下的砖瓦塌陷下去,颇有些心惊胆颤。

“时开,记住,我苏晗最擅长的就是杀人,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也多得很。”说到这里,苏晗顿了一顿,又喝了一杯酒,才继续道,“今日之事,你若泄露一字半句,我日后便不再带兵打仗,誓死嫁入永宁侯府,以折磨你为乐。”

时开忙发毒誓表态:“在下万万不敢,若泄露一字,便遭天打雷劈。”心里却在腹诽着:这架势,弄得好像谁多想娶你似的,若娶你为妻,不如一死了之!

“如此便好。”苏晗抬起腿来,轻轻踢向他的膝关节处。

时开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举动,硬是躲闪不开,任她把自己从屋顶踹到了院中方砖地面上。哀嚎一声之后,他咬住了舌头,忍着没有骂出声来。

苏晗紧随其后,跳到他身边,落地时无声无息,探手取走自己的匕首,语声随着身形远去,“如此,外人便会说我与你八字相克,太后也会罢手。”

时开被气得眼冒金星——你这样摔一跤,结果不也是相同的么?偏偏要我受这等罪。见过混账的人,就没见过混账到这等地步的!而且,还是个女人。

一干下人闻声而至的时候,七嘴八舌地问询原因,时开哭丧着脸,有苦难言。

苏晗此时的心情,胜似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离开永宁侯府,施展轻功,极速返回将军府。

到了凌烟阁,苏晗攀上院墙,观望院中情形,并无面生之人。侧耳聆听,厅堂有低低的语声。

都说摄政王楚云铮也是身怀绝技之人,不然也不会在她未成名时威慑沙场,他在府中,小心些总不会错。苏晗连呼吸都屏住,飞身跃上寝室屋顶,行至北窗处,双脚勾住琉璃瓦,倒挂身形,伸手去推窗户。

此时,却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苏晗震惊之下,险些头朝下摔到地上。

第三章礼尚往来

苏晗转转眼睛,看到那人的衣着,暗呼糟糕。身着蟒袍,能在此时出现在将军府的人,唯有摄政王楚云铮。他在朝堂举重若轻,出手又占了先机,两点相加,让她克制住了与之抗衡的冲动。

楚云铮无意刁难,放开她的手,打了个“请”的手势。

苏晗凌空旋转身形,落到地上。

凌烟阁后院是一个小花园,楚云铮稍一打量,举步去了凉亭。

苏晗硬着头皮跟上。

月华之下,楚云铮一身贵气,一身霸气,身姿挺拔如松,步若闲庭信步,自有一股上位者的从容气度。

他站定身形,转过身来,苏晗看到他的容颜。久闻摄政王有着一张倾倒众生的俊颜,此刻看到,苏晗承认,闻名不如相见。

楚云铮不温不火地道:“苏将军。”

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心地不好,和她玩了一手猫捉耗子的游戏。烦他!苏晗一面腹诽着,一面施礼相见,“下官见过王爷。”

楚云铮抬了抬手,“免了。”眼前人身形修长,比寻常女子要高一些;语声微有几分沙哑,却也悦耳动听;黑纱罩面,猫儿一般灵动的双眼盈着锐气、寒气。

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到此时了,还不肯对他现出真面目。其实他也有些不解——以往并无机会相见,可只看到她的身影,便能认定就是她。

苏晗犹豫片刻,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楚云铮却道:“苏将军倒是忙得很。”

苏晗装糊涂:“王爷是指——”

“苏将军,你我打个商量?”

苏晗态度恭敬:“王爷只管吩咐便是。”

楚云铮开门见山:“你将汗血宝马还给本王,本王对你欺君之罪绝口不提,如何?”

本来就是她的宝马,何来还给他一说?苏晗很生气,可眼下情形容不得她辩驳谁是谁非,也只得应付道:“王爷的宝马走失了?下官定当尽快为您寻回。”

楚云铮忍着笑意,道:“方才本王无意中经过将军府马厩,看到了宝马行迹,还望将军割爱。”

马厩也是能“无意经过”的?苏晗气得想骂人,又有些埋怨母亲,怎么就没把这人稳住呢?

楚云铮加重了语气:“苏将军。”

苏晗没得选择,又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恭声道:“下官明日便遣人将宝马送到王府。”

“今夜。”楚云铮指定期限后又问道,“指婚之事,想来将军已经料理妥当了?”

这件事,苏晗是打死也不会对外人说的,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楚云铮莞尔一笑,“时候不早了,苏将军回房歇了吧,也免得几位医官等得心焦。”语毕,扬长而去。

苏晗叹息一声,跳窗进到寝室的时候,颇有些灰头土脸的感觉。

红玉正万分焦虑地等在室内,见苏晗回来,手脚麻利地帮她换了日常穿着,服侍她躺到床上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夫人第三次走进寝室观望,见苏晗已经安然卧在床上,来不及细说什么,出去应承几句,把几位医官请进来把脉。

习武之人,装病甚至是诈死,都不是难事,苏晗任几位医官轮流把脉、众说纷纭,心里在盘算着楚云铮对指婚之事的立场。

太后干政,在朝堂的势力不容小觑;皇帝明里暗里都对太后有些恼火,却不好硬碰硬;楚云铮身为摄政王,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而她自己,因为手握兵权,太后定然想极力把她拉拢到身边。

太后赐婚在先,皇帝遣了楚云铮探病在后,足以说明皇帝的态度,即便明知她装病,也会认同。而楚云铮,自然也没有理由跟皇帝唱反调。她的姐姐苏月,身在宫中,贵为贵妃,也少不得在皇帝面前替她求情。

太后目前的亲信,与她年貌相当、门当户对的,也只有一个打骨子里就不成器的时开。想再为她指婚,人选就是个难题。

这样一番权衡之后,苏晗放下心来,知道自己躲过这一关了。

几位医官商议之后,开了个药方。楚云铮顺势道辞。

太夫人亲自把众人送到垂花门外,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回到寝室,戳了戳苏晗的额头,笑嗔道:“你这泼猴儿,被你扰得好生烦乱。”

苏晗睁开眼睛,笑道:“是女儿不孝,每次回来就生事端。”继而便道,“您怎么就没看住摄政王呢?”

太夫人紧张地询问:“你被他撞见了?”

“没有,没有。”苏晗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忧,“只是回来时见他在府中四处游走。”

太夫人苦笑道:“我一个身居内宅的妇人,若能稳得住他,他也不会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了。”

苏晗点头,“倒也是这个理。”母亲已算是极有眼色、反应迅疾了,惯于和自己一唱一和蒙蔽旁人视线。只是再有心计,又岂能轻易骗过玩转权谋的摄政王。

“我就说让你晚些时候再出府,你偏不听,硬是要弄得人心惶惶的。”太夫人看了一眼红玉,“你房里这丫头都要急出病了。”

这话也对。于情于理,在楚云铮进府之际,苏晗都应该老老实实继续装病。只是,那时她一想到时开那双桃花眼,心里便烦躁不已,一刻也不想耽搁。若是嫁给那样一个风流无能之徒,她还不如削发为尼以谢天下。只有把时开那边弄妥当了,她才能从容应对接下来的形势。

现在倒好,出去一趟,有得有失。想到那匹宝马,苏晗就气不打一处来,因而问道:“摄政王这两年不是去了西北么?怎么回来了?”

“王爷去西北是赈灾平乱,两年下来,民心安定,自然要回来。”太夫人叹息一声,“他若早些回来,也就出不了太后给你指婚之事了。”

为一匹马对自己趁火打劫之人,母亲话里话外居然透着敬佩赞许之情。苏晗不置可否,笑道:“娘忙了这些时候,想必早已累了,回房歇息吧。”

“好。”太夫人起身时已现出倦怠,“你记得吃些东西。只望日后能安生些。”

苏晗在心里计较片刻,有气无力地吩咐红玉:“着人把那匹马送到摄政王王府去。”

红玉问道:“现在?”

苏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