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复迎出来之后,言语姿态都很恭敬,眼神却透着不耐烦。

苏晗开门见山,“去带马,随我走一趟。”

肖复忍耐地看着她。

苏晗挑了挑眉,“或者,随我进宫去见辽王?”

楚云铮对于这件事,是完全由着苏晗为非作歹的态度。他一说话,就是命令,让人心里更不舒服。肖复转身时,手动了动,对苏晗挑了挑大拇指,像是在说“算你狠”。

去往桾山的路上,苏晗对着肖复那张冷脸笑了半晌,直到一同踏上去往山顶的崎岖小路,才正色道:“你和潇潇如今离得这么近,却故意做出相见不相识的样子来,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你想没想过她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肖复视线深锁着她,“和你相比,我太仁慈了。”

“是么?”苏晗不懂,想了半晌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是我见不见你都是一回事,我就在王城之内,是辽王的王妃。除非,哪一日你能忘掉这一点。”

“你是谁,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肖复的语声和清凉的山风相溶,莫名地有了几分萧瑟之意。

苏晗挠了挠脸,手垂下去,又掐了掐自己另一只手,有点郁闷了,“似乎是我太过分了?那,那现在回去吧。”换位思考一下,她才能想象到肖复是个什么心情,从而才知道自己是好心办了坏事。

肖复却摇头,“不必。你是一番好意。”

苏晗更为难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管你的事了。”

“我也的确是该给她一个交待。”肖复不欲多谈自己的事情,岔开了话题,“圣上和皇贵妃已为辽王选了几名绝色女子,过些时日就送过来了,你心里有个计较才好。”

“我想那些做什么?”苏晗微微笑着,“她们又不是来服侍我的。”

肖复话里藏针:“至少,在她们过来的时候,你该有个王妃的样子,若总是这般情形,怕是难以服众。”

“晓得你处处看我不顺眼。”苏晗斜睇他一眼,心里想着,真是难为他了,这人得有多别扭?要么就做出个深情款款的样子来,要么就做出拿得起放得下的样子来,偏偏弄成这样。倒也有好处——她心里没负担。

“你是辽国最尊贵的女子,有这闲暇的时日,不如打理王府内务,开枝散叶。辽王处处由着你的性子,可他堂下的臣子不会由着你。”肖复丢下这一番话,加快了步子,走到前面去了。

苏晗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怎么和他说话之后,她就会觉得自己特别糟糕呢?好像谁都对不起似的。无疑,他这话音,是在暗示有人跟楚云铮诟病过她了。“真麻烦!”她没好气地嘀咕着。

山顶上,香绮潇居住的宅院显得有些空旷,几间房子显得孤零零的。苏晗和肖复四下寻找多时,才看到香绮潇步履缓慢地自山下走来。

肖复犹豫片刻,走向那道白色的身影。

苏晗求之不得,又怕两人尴尬,就自来熟地进到室内。室内的陈设特别简单,只有床、饭桌、书架几样生活必须的摆设。

书架上,零零落落放着几本剑谱、经书。

苏晗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候,书架上的书塞得满满当当的,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叶无涯不让她学的。结果呢,他忙了好几年,她学精的也只有兵法、武功,别的都是当时死记硬背、之后就全部还给他了。

外面的两个人,声音不高不低,恰好是让她能听到声音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那个度。其实很烦人——她不是不想听清的。于是随手拿了本佛经,卧到床上翻看,打发时间。时间久了,又因为今日午饭后没有如常小憩,昏然入梦。

再醒来时,天色黑漆漆的。起先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不明白床铺怎么会变得这么硬,想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向门口,无意中对上了一双闪着幽幽光芒的动物的眼睛。

苏晗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凝眸细看,才辨清那是一只黑色的山猫。她撇了撇嘴,若是白色的就好了,可以抓来,给府里的那个东西做个伴,而黑色的猫,她总感觉怪怪的。

信手把手边的经书丢了出去,黑猫被吓到,迅速地跑掉了。

苏晗这才来得及去想——肖复和香绮潇呢?他们去了哪里?怎么把自己丢下不管了?下山还有好长好崎岖的山路要走,又没个伴,还空着肚子,想想都打怵。可在这里干等也不像样子,只得没精打采地离开。

看到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她心头一喜,加快几步,跳到了楚云铮的怀里,咯咯地笑起来,连声问道:“你怎么来了?见到肖复和潇潇没有?”

楚云铮只回答了她第二个问题,“没见到。”手顺势揽住她,反问,“不是你把肖复带到这里来的么?宁可在这里睡觉,也不早些回府?”

“睡过头了。”苏晗搂住他耍赖,“你帮人帮到底,把我拎下山吧。”

楚云铮却道:“下去。”

“不。”

他啄了啄她的唇瓣,“背你下去——这样像是抱着只猴子。”

苏晗又气又笑,咬了他一口,才跳到地上,让他背着下山。一边走一边说道:“以后我不乱跑了,就在王府里,等着养老。”脸蹭了蹭他的肩头,补充道,“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儿上。”

“肖复又跟你乱说什么了?”他微微侧头,又笑,“那么,我日后出府游玩,也不用带上你,是么?”

“那怎么行呢?”苏晗搂紧了他,“我得跟着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燕京那几个女人过来,你把人打发到太妃那里就是。”他语声一顿,打趣道,“你是我师父的开心果,我怎么敢拘着你。”

苏晗的心绪这才平静下来。

回到凤仪宫,就见猫儿从贵妃榻上跳下地,摇着尾巴到了两人面前,继而蹲下身,仰头看着苏晗,眼神透着愉悦。

苏晗连忙把它抱到怀里。

“你不在宫里,它连东西都不肯正经吃。”楚云铮拍了拍猫儿的头。

猫儿抬起爪子就要抓他,反被他又赏了两巴掌。

苏晗乐不可支,命人传膳,边吃边喂猫。楚云铮则遣了人去肖复府里探看。

吃罢饭,有人来回话,说肖复出门后还未回来。

苏晗愈发不解,“他能跟潇潇去哪儿呢?这不说话就是一言不发,一说就这么久,是不是太奇怪了?”

楚云铮没搭话,神色亦是疑惑。

“他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苏晗越想越是不安。

“你先歇下,我派出人手去找找。”

楚云铮一走就是一整夜。苏晗既是因为担心,又因为下午睡得太久,亦是一整夜没合眼。

肖复不可能伤害香绮潇,如果香绮潇出事,他就是第一嫌犯,他不会那么傻。可香绮潇呢?总不会因爱生恨,把肖复引到什么地方,把他怎么样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她可就罪大恶极了——既害了肖复,还让楚云铮失去了左膀右臂。不会的,她极力安慰着自己,香绮潇不是那种人,那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呢?

就在她等得万般不耐想去前殿的时候,楚云铮回来了。

苏晗急切地问道:“人找到没有?”

第八十一章宠妻

“你我在这里心急,他们却过得自在得很。”楚云铮觉得好笑,轻勾了唇角,边说着话边宽衣歇下。

苏晗放松下来,笑问:“怎么个自在?”

楚云铮却轻拍了猫儿一巴掌,“下去。”

猫儿慵懒地站起来,却也不走,边叫着边看向苏晗。

苏晗咯咯地笑起来,拍了拍猫儿肥肥的身躯,“快走吧,这是他的王府,我说话不算数的。”

楚云铮板过苏晗的身躯,狠狠地吻了吻她,话却是对猫儿说的,“连她都是我的。”

猫儿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知道属于自己的怀抱被某人抢了去,带着几分不甘,下了地。

苏晗笑着推开他,“别没正经了,快说说,肖复和潇潇在哪儿?”

“两个人去了山下一所宅院,侍卫找到的时候,他们正在饮酒。”楚云铮挑了挑眉,“不知道肖复卖的什么关子。”

“这倒是奇了。”苏晗看看天色,不再纠结,“你赶快睡一会儿,等下就又该起来了。”继而又不解地看着他,“找人的是侍卫,你在前殿做什么了?整夜也不回来。”

“你师祖过来了,和我下了两盘棋,说了说话。”楚云铮愉悦地笑着,不由分说去扯她的衣服,“老人家心急了,等着抱你我的孩子。”

“我看是谁急也急不过你。”

“算是吧。”他摩挲着她的脸颊、肩颈。

细想想这档子事,苏晗就有些担心,“万一我生不了怎么办?”

“怎么会,还有你做不了的事么?”他吻住她的唇瓣。

苏晗忍俊不禁,一面亲吻一面闷声笑着。

他反过头来教训她,“正经些,这是多要紧的事情。”

苏晗笑得收不住声,连身体都蜷缩起来。

他的吻却愈发绵密热烈起来。

笑声转为低喘声的时候,猫儿叫了起来,且是一声比一声高。

楚云铮蹙眉,深吸进一口气。

“它、它饿了。”苏晗又忍不住笑,“要么就是没有水喝了。”

猫儿的叫声由远及近。

楚云铮撩开帘帐,见它蹲坐在床榻板上,睁着一双眼睛,很不满地看着他,叫声似是控诉。她顽劣,养的东西怎么也是如此?

“我去看看。”苏晗要起身。

楚云铮忍无可忍,啃咬着她的耳垂,“你是管它还是管我?”

此时的他,就像个要被人抢走心爱之物的孩子,苏晗心里暖暖的,唇角微微上扬,展臂环住他。

楚云铮信手将衣物团起,丢到了猫儿近前,猫儿被吓了一跳,连忙逃走了,满含哀怨的叫声却是不肯停。

苏晗被弄得有些心不在焉,明知看不到,还是偶尔侧头,看着素色帘帐。

“你再心猿意马,今日就别下床了。”他一面威胁,一面加重力道。

苏晗忍不住轻呼出声,指责的话语,被他悉数含入口中。

热浪退却,苏晗忙不迭披衣下地,让猫儿安静下来。楚云铮则起身更衣,出门时瞥过猫儿,很想把它一脚踹出去。

猫儿已经吃饱喝足,漂亮的眼睛无辜地对上他的视线,之后悠哉游哉地舔着毛茸茸的爪子,给自己洗脸梳理毛发。

楚云铮挑了挑眉,笑了一下,阔步出门。

苏晗因为惦记着香绮潇和肖复,虽然有些倦怠,也不能入睡。正琢磨着是去山上还是去肖府的时候,肖复不请自来。

苏晗忙命人将他请进来,待他落座,便打量着他的神色,平静无澜,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于是问道:“你们昨日是怎么回事?”

肖复缓声道:“她要我和她共度一日光景,一日之后,是君子之交。”

如今让人云里雾里的就是香绮潇了——共度一日光景,能品出个什么来呢?男女之间,君子之交又能从哪里来?尤其是共度一日之后。苏晗理不清就觉得烦,烦了的结果就是将此事放下,“随你们怎样,我是越管越乱,还是省省吧。”

房里没别人,肖复便回了一句:“早该如此。”

苏晗嘴角一抽,却也不能怪他态度不佳——如果换了自己,更难听的话都是有的。

肖复看了看那只猫,现出一抹笑意,边向外走边道:“我若是你,必不会有这等闲情,会帮辽王分忧——如今除了辽王,除了先前的兵马大将军,辽国并无精通兵法、练兵的将领——没有兵强马壮的局面,日子再逍遥,也是昙花一现。”

苏晗浅笑着回道:“急什么,招兵买马大功告成之后,再想这些也不迟。”

肖复脚步一顿,“原来,心里什么都有。”

“乐得装糊涂罢了。”什么事都挂在嘴上、表现在形式上做什么?况且,楚云铮都没提过用不用她,她即便想尽力,也得先征得他同意。再者,就是练兵不宜大张旗鼓,地方也是个问题。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嫁的人太差劲,女人会累;嫁的人太出色,女人更累。好在她之前已习惯戎马生涯,在大事上知道轻重,换个别的女人,怕是会一天到晚的长吁短叹。思及此,肖复笑了一下,笑自己的杞人忧天。

肖复走后,苏晗命人打来一大盆温水,给猫儿洗澡。她隐约记得,猫儿洗澡不能洗得太勤,可是毕竟是刚抱回来养着,便想让它干干净净的,否则便要像最初几日一般,自己也每日都要从头到脚的冲洗、更衣,生怕它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弄得宫里一团糟。

连续洗了这些日子,猫儿是越来越漂亮,白色的长毛现出了光泽,带着淡淡的香气。苏晗很享受这过程,猫儿却一直不能习惯,每次都像是受刑似的不甘、痛苦。今日也没有任何例外,苏晗强按着它,边洗边数落着,折腾了半晌,才算大功告成。

正用毯子给猫儿擦拭的时候,翡翠满脸是笑地走进来,道:“您快出去看看吧,这下您可高兴了。”

苏晗用毯子裹紧了猫儿,狐疑地走到院中,就见十几名侍卫循序走进院中,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竹笼,而竹笼里的东西,是毛色不一、大小不一的猫儿。

苏晗怀里的猫儿见到这么多同伴,立刻兴奋起来,极力挣扎着要下地。

“怎么回事?”苏晗问道。

有人应道:“是辽王命属下找来的。”

“这么多…”苏晗几乎看花了眼,“把它们放在何处?”

又有人道:“辽王吩咐过了,说把这些猫养在西侧的院中即可。”

“那就去吧。”苏晗皱了皱眉,抱着怀里不安分的东西走进室内。

整个下午,猫儿都在焦躁不安地大声叫着,不时溜到门口或者跳到窗台上,想出门找同伴的心愿格外强烈。而西侧园里的那些猫,自然也没个消停的时候。

既是楚云铮吩咐过的,她不好跟他唱反调,命人把猫儿弄走——她养可以,他养就不行么?谁都会这么想。可不唱反调的结果,就是猫儿看到她就双眼冒火,恨死了她把它关在屋子里。

苏晗被猫儿的叫声扰得分外烦躁,到了黄昏时,终于挨不住了,把猫儿放出门去。

猫儿一溜烟地跑到西园去和同伴汇合了。

苏晗养猫的美好时光就这样结束了。

她心里憋闷得厉害,觉得某人太恶劣、太糟糕了,连饭也没吃,就去了前殿找他。

楚云铮正在伏案疾书。一身华服,不染俗气。面色肃然,眉峰轻蹙,握笔的手极沉稳有力。

这么肃冷、端正的形象,谁会相信,他能花心思和她周旋,变相的把她的猫儿抢走了。

“都退下。”苏晗将服侍在内的人遣走,之后走到他近前,抬手弹了弹他额头。

“怎么了?”楚云铮抬眼相看,带着笑意。

“没怎么。”苏晗俯身贴近他,主动吻上他的双唇,继而狠力一咬,随后笑盈盈问道:“疼么?”

楚云铮抿了抿唇,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甜。”

一个字而已,却让苏晗没了火气。

“别花心思在这些东西上,明日我陪你四下走走。”楚云铮一心二用,边写字边说话,“你嚷着要打猎,这些日子也不见动静。我倒是寻到了一个好去处,明日便带你去看看。”

“真的?”苏晗看了看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又有些心疼他,“你哪里有时间啊?还是别管我了。”

“若是愿意忙,就永远都没个闲散的日子。”他又看她一眼,笑意温柔,“放心。”

“我好过多了。”苏晗这才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只有一点,打猎,不是要你去捉东西回来养着,记住没有?”那种日子,他可没闲心习惯。

“唉——”苏晗故意长叹一声,“这男人小气起来,也着实地让人头疼。”想想搂着猫儿入睡的感觉,很是不舍,从而抱怨道,“你太狡诈了。”

“你喜欢猫,我便给你寻来这么多,不感激也罢了,反倒埋怨,真是…”楚云铮煞有其事地叹息鸣冤。

“懒得理你。”和他斗这些事,自己只有认栽的下场,她无奈地拉他起身,“先去用膳吧,你大事小事一件不落地算计,太耗心思,今夜便给你好好补补——给你来一盘红烧猪心。”

第八十二章宠妻

楚云铮笑道:“你吃着正合适。”

二人相互打趣着回了凤仪宫,用膳后歇下,一夜无话。

第二日,楚云铮和苏晗未能如愿出行——皇帝赏赐给楚云铮的五名绝色女子来到了王府。

苏晗觉得扫兴,便要回凤仪宫,楚云铮却握住了她的手,“一起去看看。”之后,带她去了前殿。

装饰得金碧辉煌的殿堂之中,几名女子垂首站立。或艳丽如花,或娇弱如柳,煞是悦目。

皇帝自己留着多好。苏晗暗自嘀咕着,逐一看过去,视线落在最后一名女子身上,不由一怔。

居然是蓝静竹。

蓝辉祖可真是下得起血本,这已是他第三次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楚云铮手里了。

她和蓝静竹交情匪浅,如今该如何安置她?

楚云铮淡淡问过几人的姓名,随即,对苏晗道:“你给蓝氏安排给住处,其余四人,便送到太妃那里。”

提也没提册封的事情,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别人都很失望,而蓝静竹不解的是楚云铮的“太妃”二字,不知楚云铮为何没有给予静太妃该有的名分。

苏晗想了想,对蓝静竹微微一笑,命人带她去了漪芳阁,随即,引着其余四人去了紫竹院。静太妃这住处是楚云铮选的,将原来的名字改成了紫竹院,没有说出原因,用意却也是极容易猜得出的。

这里的紫竹院富丽堂皇,住在这里的静太妃却只比以往更加颓丧。

苏晗毫不介意静太妃恶劣的态度,顾自落座,说了几个人的来历,笑道:“这几人就烦请太妃调教些时日,也跟您做个伴。”

静太妃冷笑,道:“我老了,活得日子长短,都只能认命了。只是可怜了这几个如花似玉的人儿,若也如我一般被囚禁致死…唉,作孽啊。”

四人听了,脸色慢慢转为煞白。

“太妃言重了,她们又没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情,怎会有那么大的恶报。”苏晗笑颜明媚,站起身来,对四人点一点头,“几位妹妹,珍重。”出门时想起了蓝静笗,便去了紫竹院东面的园子。

蓝静笗悠闲地坐在院中一把摇椅上,正在嗑瓜子,见到苏晗,毫无起身施礼的意思,神色不冷不热的。

红玉、翡翠看着生气,就要上前去申斥。

苏晗却笑着阻止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