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楚云铮才顾得上问苏晗多出来的那把宝刀,“哪里来的?”

苏晗敷衍道:“潇潇的兄长给她添置了一些嫁妆,我这算是顺手牵羊。”见他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她也就没提送给他——从别人手里转过来的东西,估计他也不会喜欢。

楚云铮失笑,“他可知你的身份?”

“应该是知道。”

楚云铮也没多心,“那还算有情可原。”用罢早膳,出门前问道,“今日还去山中?”

“嗯,你去忙吧。”苏晗帮他整了整衣襟,“不用记挂我,有师父看着我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后一句话很具有说服力,楚云铮听完便出门了。

而苏晗去并未随前来接自己的人去山里,告诉他们今日自己不出门了。到了午后,又对红玉翡翠扯了个谎,说是去山里,便去了香绮漠的府里。

因为她这些日子每日不着家,也就没人起疑心,只是叮嘱她早些回来。

去到香绮漠府中,还是那个地方,还是同样的酒。苏晗一口气喝了三杯酒,就伸手要东西。

香绮漠皱了皱眉,“三杯酒,便是三盏茶的时间。”

“那我便坐三盏茶的时间。”苏晗见盘中的葡萄颗粒饱满,如晶莹的玛瑙,也不客气,将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一粒一粒品尝,葡萄入口甘甜多汁,丝毫不比王府内的水果逊色。

吃了不少葡萄,苏晗这才道:“昨日你要告诉我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香绮漠思忖片刻,并未直言相告,“另外还有一人,是你很熟悉的身边人。”

话虽然说得不清不楚,可查寻起来却已容易得很,苏晗勉强接受这个答案,又道:“我还是不懂,你怎么给我这么大的好处?没有什么企图么?”

“有。”香绮漠靠在椅背上,放松了神色,温和笑道,“一来是每日有佳人在面前坐上一时半刻,是赏心悦目的美事;二来是请你日后对潇潇多加照顾,算是弥补我这些年亏欠她的兄妹之情。”

“我和潇潇本就有些情分,没你也不会对她不管不顾的。”对于第一点,苏晗真没话好说,只是觉得,那句话若是被肖复听到,不知道又会如何打趣自己。末了又道:“我还是不信。”

“那我便说些冠冕堂皇的——我敬重辽王和巾帼英雄,仰慕多年,今时得以相见,视为三生有幸…”

苏晗咳了一声,笑着摆手,“这话还是省了吧。”

“你看,你不是爱听假话的人,我亦不是能将假话说得好听的人。”香绮漠笑着起身相邀,“可愿与我看看这后院中的景致?”

苏晗点头。一路景致繁多,妙趣横生,似是进了前世她耳熟能详的大观园,不由慨叹道:“修建出这般的世外桃源,真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这种东西,她愿意观看,却不愿意为这观看时的好心情去耗费心血。

香绮漠的手滑过在秋风中摇曳生姿的菊花,悠然道:“十几年间,我四处游走,赚下钱财无数,建造了几座庄园。”说到这里,讽刺地一笑,“人这一生,居然是三言两语便能概括的。”

这倒是实情。不论人经历过什么,能对外人说的,能让外人看到的,也不过三两事。

香绮漠继续道:“你或我,或任何人,看这园中精致,都会赞赏不已,乐在其中,可潇潇不喜,就连此番出嫁,我为她备下的嫁妆,她也是勉强收下的。”语声一顿,神色转为苍凉,“你若能帮我劝说潇潇,接下我手里的产业,不要说宝物宝马,我一半的家产,都是你的——能劝动她的人,大约也只有她如今师门中人。”

苏晗听着神色一黯,这才知道这男子的苦衷,随即又是不解,“可你为何这么早就要将产业交给潇潇呢?问句不该问的,你没有后人么?就算没有,现在你也正当年,成家开枝散叶不就行了?”

“就为了一份家产,就随意找个女子,让她为我生儿育女?我连那女子都不喜,如何疼爱她生下的子嗣?”

这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却也让人觉得他残酷。苏晗想的很简单,反正不论如何,自己是平白得益的人,到手的肥肉若是不吃,反而扔到一边,那她也就不是她了,于是笑着应道:“不论如何,我尽力便是。”随后又提醒他,“潇潇似乎不是善于打理这些俗事的性子。”

香绮漠早就想过这件事了,“她不行,她的夫君可以。就算她夫君无心,她的子嗣也可以。”

“好吧,你都做好打算了,我继续捡便宜就是了。”两人缓步回到通往垂花门的甬路,已有人拿来三件鲜见的暗器等在路边,苏晗拿上东西,眉飞色舞地回到王府。

每天三件宝物,慢慢累积的话,是很占地方的。再说,既是宝物,总被藏在千工床的暗格里实在是委屈它们。苏晗想到这些,便四下游走,选了个清净宽敞的住所,将几件东西放了进去,又吩咐翡翠,命她将此地尽快收拾出来,打造成兵器库就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晗偶尔去山上走一趟,得知香绮潇的头面、嫁衣已经全部备齐,嫁妆也已装箱,便放下心来,继续两头撒谎,每日去香绮漠的府里坐上一时半刻。

香绮漠在苏晗眼里,是那种经历颇为丰富的男子——自然,这经历包括女人。他没有楚云铮发自骨子里的那份洁身自好带来的洁净感,却也不让人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很有魅力的男子,而且笑容富有张力,令人自心底会被他感染。

接触得多了,话题也就慢慢打开来,谈论谈论香绮潇,或者剑法,或者天下局势。起初,苏晗十分戒备,慢慢的也就放松了下来。外人就算是心里只有一丝恶意,时间久了,她也能看出来,而香绮漠没有,这是她可以确定的事情。

香绮漠心情愉悦的时候,带苏晗去了他的兵器库看了几次,苏晗大开眼界之余,恨不得当场把他打倒取而代之,将这一切据为己有。

有时候,她想对楚云铮说说自己近日的行径,却是拖得越久越懒得说,或者说是不知该如何说起,怕他跟自己黑脸。她只盼着早些把香绮漠的兵器库搬空,日后再通过香绮潇把这件事告知楚云铮,到那时,怎么说就都由着她了。

反正他忙得很,也无暇顾及这些。她不断地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

肖复成亲前一日,楚云钊已经对手头的军务驾轻就熟,楚云铮终于能松一口气了,这天午后便回到府中,命人去山里接苏晗回来。

等待的间隙,漫步在王府之中,就见翡翠带着几名侍卫走向一处居所。他心内不解,便趋步前往。

翡翠看到他,也不知道苏晗是怎么跟他说这件事的,迟疑着没敢说话。

楚云铮看到里面一件件罕见的兵器、暗器,脸色一肃,漠然问道:“是苏晗带回来的?”

翡翠一听心里就打起了鼓,通常他直呼苏晗名字的时候,不是很高兴就是很生气,却也不敢迟疑,恭声应是。

“你们是来给她布置的?”楚云铮又沉声问道。

几个人都应声说是。

楚云铮想了想前因后果,吩咐道:“去香绮漠府中,把她给我带回来,传我的话,禁足。至于香绮漠,命他明日提头来见我。”

翡翠脸都白了——真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楚云铮出门时皱了皱眉。亏得他还想趁着天色早陪她出门转转,她却给了他这么大一份“惊喜”。这小女人,真该好好管管了,否则,她这先斩后奏的毛病是戒不掉了。

------题外话------

发现我就是个乌鸦嘴,昨天才说万更,今天就华丽丽的停电了,到晚上七点才来~木关系,明天补齐,就不信明天还能停电~嗯嗯,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明天是一万四,一更送上还是分两章咱们看情况哈~么么亲爱滴们~~

第八十六章宠妻

月华如水,夜色倾城。

秋风沾染了月光的清凉,飘然拂过室内的白色窗纱,扬起优美的弧度。

肖复握着酒壶,缓步穿过厅堂,走进西次间,坐在木椅上。再环顾,才看到了成婚前夕该有的红色物件儿。

香绮潇听到梳洗的脚步声后,窸窸窣窣地起身穿戴整齐,走到肖复对面落座。

“吵醒你了?”肖复并没抬眼。

“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香绮潇有些担心地问。

“怕你再跑掉。”肖复原意是开玩笑,说出口才惊觉,这是她的伤心事,便又补了一句,“也是挂念你。”而真正的原因,是楚云铮要她的哥哥提头去见他——在她要出嫁的吉日。

香绮潇无声地笑,“再跑的话,恐怕那人也是你。”

还好,她还不知道,估计到明日苏晗也就能让楚云铮改变主意了。对于这一点,肖复深信不疑。什么人都会遇到克星,而楚云铮的克星,非苏晗莫属。

香绮潇借着月色,倒了一杯清凉的山泉,递到肖复手里,将他手里的酒壶放到了一旁,“你少喝些酒。酒虽然醇美,多喝也是伤脾胃的。”

她转身之际,肖复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随即下落,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香绮潇静静地看着他,目光犹如月光,清凉似水,只是多了几分哀伤。

“你,是不是觉得,是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肖复不想这么说,可在她眼中,他只看到了这些。

香绮潇没有说话。

肖复当她默认了。她在惩罚他,可真正被惩罚的,又何尝不是她自己。这个傻孩子。他叹息一声,勾低她的容颜,因为那几分醉意,他身形微微摇晃着。

香绮潇抿紧了唇。

肖复探手捏住她下颚,将两人容颜的距离化为零,吻上她唇瓣。

香绮潇没有挣扎,脚步却向后退了半步。

肖复随之起身,停留在她下颚的手用了力,使得她不自主地双唇微启,他唇舌由此顺势予取予求。

香绮潇终是忍不住嘤咛出声,双手慌乱地去推他。

肖复没有再勉强,缓缓放开了她,抿了抿唇,脸上的神色让人无法分辨出是什么含义。

香绮潇待呼吸平缓下来,平静地问他,“我是谁?”

肖复因此而笑起来,“报复心这么强,嗯?”

没有直接回答,香绮潇也已满意,唇角轻轻扬起,漾出绝美的笑容。

“即便你我不成亲,这一生,我也会尽力照顾你。可既然要成亲,你日后便是我的结发妻,我不会负你,会善待你。”肖复抬起一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潇潇,我照顾你,你帮我,好么?”

你帮我,帮我将心底的那个女子的名字抹去。即使需要漫长的时日,你也要帮我,帮我将你放在心底。

香绮潇听懂了。因为听懂了,所以泪盈于睫。

“你一早还要到山下的宅子里,是么?”

她点头。

“早些睡。”他又笑了一下,“明日开开心心的。”

“嗯!”香绮潇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手指敲了敲她额头,“你敢再跑,我便命肖衣卫把你五花大绑回府。”

香绮潇终是被引得笑了起来。

肖复这才转身,看了看桌案上的酒壶,没有拿,径自出门离去。

有些人终究是要忘记的。而他自己,有些人不愿意忘,宁可伤害自己,也要到他身边,伴着他。既是如此,为何要辜负?

人生一世,似一处折子戏,哪怕是做出假象,又有何妨?时日久了,自己也便信以为真了吧?

楚云铮的寝宫之中,今夜有客,客人是成傲天。

成傲天坐下来就问:“苏晗呢?这些日子也没见到她。”

楚云铮冷着脸道:“禁足了。”

“哦?”成傲天很意外,“她又闹出什么事了?”

楚云铮懒得搭话,先去内室更衣去了。

就有一旁服侍的太监简单地说了苏晗的事。

成傲天回想之后,觉得此事自己也有责任,等楚云铮换了衣物出来,便替苏晗开解道:“她那个性情,你若是想让她只结交女子为友,便是强求了。”

“难道还要我管接管送不成?”楚云铮蹙眉,“府里什么没有,她偏偏要去别人家里拿东西回来。”这样的王妃,满世界也就她一个。

“你什么都有,她却是什么都不晓得。”成傲天笑得眯起了眼,“再者,她不还是把王府当成家么?若是心不在这里,何必拿回来。”

楚云铮面色一缓。这话听着,倒是那么回事。

“她恐怕至今也不清楚你的家底,又有几分孩子气。再者,这事情也怪我,不该让她独自下山走那一趟。”

“难得你还清楚这一点。”

成傲天继续道:“苏晗不是分不清好坏的人,也不是没分寸的人。能在她面前每日晃悠的,必有可取之处,说不定来日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她肯安分一些便是助我一臂之力了。”楚云铮有些不耐烦,命人传膳,“正好,你我喝几杯。”

成傲天明白,楚云铮也不过是生这一时的气,再者,若是真动怒的话,哪里还有心情和他喝酒,也便放下心来。师徒二人用罢饭,又一面喝酒,一面下了两盘棋,成傲天看着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回山上了。

楚云铮盘腿坐在软榻上,盘算着要不要回苏晗那边。过了多时,抛下了这年头,转去内室沐浴。

苏晗坐在千工床上,手托着下巴,状似认真地反省,其实心里一片混沌。错的确是犯了,可他至于把自己禁足么?至于让香绮漠提头来见么?就因为香绮漠那里不是他熟悉的所在?

她喜欢宝刀,喜欢宝剑,喜欢美酒,喜欢宝马,这些他都是知道的。现在碰巧了,香绮漠那里都有,她自然迈不动步子,日日流连那里。若是第一时间就跟他说了,他恐怕是一次也不会让她去的。

她长出一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翡翠走过来,问道:“您就打算这么坐着了?”

苏晗无辜地看着她,真心地求教:“那我该怎么样?”

翡翠更气了,恨铁不成钢地道:“去赔个礼认个错啊,您不觉得自己错了么?”

苏晗抓了抓头发,把发髻抓得愈发凌乱了,“是有错,可也没严重到被禁足吧?”

苏晗精明或者迟钝的时候,都是让翡翠分外佩服的,此时,叹了口气,“唉——您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明日提头去见辽王殿下的也不是您,另有其人,您实在不必记挂。”

“对啊,险些把这件事忘了。”楚云铮的狠,她见识过,不敢赌他不跟自己置气到底。

香绮漠每日好酒款待着,厚礼送着,再因为自己把命搭上,那自己就算下十九层地狱都不能赎罪了。

想到这里,苏晗慌忙下地,找了件披风盖住绫衣绫裤,趿着鞋子去往楚云铮的寝宫。

进到室内,有人无声地抬手指向楚云铮所在的浴室。

苏晗进去之前,开始了胡思乱想。不会一赌气就找人侍寝了吧?不会是侍寝之前先来个鸳鸯浴吧?随即就笑自己的狷介,怎么会呢?

缓步入内,见浴池用平整光滑的大理石镶嵌得四四方方,很是宽敞,水面蒸腾着水汽。

感谢前朝的辽王。

苏晗的脑子就像抽了筋儿,除了有用的,什么都想。

楚云铮背对着她,双臂搭在池边。

只一个背影,看不出情绪。

苏晗磨磨蹭蹭地走到他旁边,见他看也不看自己,索性走到他对面,蹲下身来凝望着他,先露出了一个理亏的笑。两人中间隔着浓重的水汽,也好,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这样也好,说话更自在些。

说话,说话。说什么好呢?她眨着眼睛。

“何时起,你有这癖好了?”楚云铮的语声,透过水雾传入她耳里,并无水汽里的温度。

“这不是赶巧了么?”苏晗咕哝着。

楚云铮不理她了。

苏晗清了清嗓子,说了句废话:“你,你把我禁足了?”

楚云铮当做没听到。

苏晗的脑子继续溜号,说着全无意义的话,“那明日潇潇拜堂成亲,我就不用去了?”

“…”

还是废话,苏晗这才意识到这一点,强迫自己回到正题,“我把那些东西都还回去,行不行?我再也不随便拿东西回府了。”

楚云铮第一反应是生气,继而就觉得好笑。她是故意的么?他想,一定是的。

苏晗见他还是没反应,很不情愿地嘀咕道:“禁足就禁足吧,我以后不出去乱走了。”

“…”禁足了,还想去哪里?似乎她不配合就不能施行似的。

苏晗的废话完毕,也找不出别的话了,直奔主题:“可你也不能把潇潇的兄长杀了啊…成亲之日出这么大的丧事,不好。对你也不好——香绮漠有很多产业,你把他杀了,潇潇继承到手里,一定不会给你的。”

楚云铮修长的手指在大理石台上弹跳着,“你在乎的,是香绮潇的心绪,还是怕我得不到香绮漠的产业,抑或是——香绮漠这个人的这条命?”

苏晗细细地想了一会儿,意识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不是以为我和香绮漠…”说着就睁大了眼睛,有点生气,“你心真脏!”

楚云铮没搭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貌似是骂他的同时把自己一起骂进去了?苏晗掐算着自己误会过他几次,之后思忖片刻,笑容转为愉悦,“你——你啊,你…”手指点着他,却不把话说出来。她不过是喝人几杯酒,拿人点儿东西回来,这也值得吃醋?这也值得大动干戈?

“嗯,”苏晗笑盈盈站起来,“你这是莫名其妙,我只是占点儿便宜罢了。你这事情做得不对,明日等香绮漠来了,把他好端端地放回去。”

他语调转冷,“仅此而已?”

“那还要怎样?”苏晗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我乱吃醋的时候,可没闹出过人命。家财万贯,有那么多宝物,又不是他的错,是我主动过去的,他没勉强过我。”

“你过来。”楚云铮语声转柔,招手唤她。

苏晗认为此事到此为止刚刚好,依言走到他近前,弯下腰去,刚要说话,身形就被他带入水里,落在他腿上。

楚云铮拨开她试图去拭去脸上水珠的手,目光沉凝,“你连续多日,去他府上饮酒攀谈,倒是我无理取闹了?”

“潇潇是我的师妹,那她的兄长,也就等于是我的兄长吧?”苏晗这话说的极没底气,纯属心急之下乱抓挡箭牌。

楚云铮的回答是把她身上的衣衫扯了下去。是真的扯,成为阻碍的,便在他掌中化成了碎布。

“你有话慢慢说你这是干什么啊?!”苏晗双眼被飞溅的水珠迷蒙了,无法看清他的神色,声调紧张起来。

她试图思索,是哪一句话惹到了他。可他却没给她时间,身形旋转之下,她的背部抵在了水池里的墙壁上。他的吻在同时落下来,带着恨意一般。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间隙,将她拥有。

整个人都晕了,无论是心绪,还是身体,都是来不及接受便被卷入了狂风暴雨。

这般的密不可分的痴缠,这般的令人羞愤的状态。

苏晗甩了甩头,眼中的雾气淡了一些,看到他热切的眼神之下隐藏的一些情绪。

是什么?

她迫切地想探究清楚。楚云铮却在此时吻上她的眼睑,轻盈如蝴蝶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