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热闹,慎太后坐在中间,喜笑颜开的,十分祥和宁静,于是就打消了几分顾虑。

施施然给慎太后请安,“儿臣拜见母后,不知道母后这几日可还安康。”

白掩映看了看孙涟溪,眉间的神色不冷不热,淡淡的对孙涟溪说:“人老了总是有一些毛病,不过这几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说着就给孙涟溪看座。

后面的奶娘抱着俩个小皇子,嘴里面还含着手指,样子十分的憨态可掬,惹得人越发的怜爱。

“快把孩子抱上来给哀家瞧瞧,这长的细白细白的,小孩子就是水灵。”

奶娘上前将孩子抱到白掩映的脸前,手指在孩子的脸上摸了一下,“这孩子长的真好,乖乖巧巧的,以后长大了也是个了不得的。”

白掩映刚刚说完话,奶娘怀中的孩子就大声的哭了起来,引得旁边奶娘怀中的孩子也放声大哭。

户部尚书夫人怀中的婴孩听见哭声也大声的哭起来。

大殿之中传来的全是孩子的哭声,孙涟溪看着上方嚎啕大哭的双生子,眼神中微微露出一丝厌恶。

但是还是被冷玖所觉察,白掩映看着抽抽搭搭的孩子,心里有些不忍,指着奶娘她们说,“这孩子是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奶娘讨好的对慎太后笑了笑,“应该是小皇子们饿了,所以哭的这么大声,待奴婢喂完小皇子就好了。”

白掩映又看了看下方户部尚书的夫人,孩子还是哭的厉害,“这孩子是怎么了,也是饿了吗?”

听到白掩映的话一怔,随即恭敬地说,“臣妻也觉得孩子是饿了,不然不会哭闹的这么厉害!”

白掩映听见户部尚书夫人的回话,“那既然如此,你就把孩子交给皇后的奶娘喂了吧,省的将孩子饿出些毛病来。”

“谢太后恩赏。”

奶娘抱着三个孩子,掀开衣襟,孩子的头立刻就拱了上去,大口的吞咽着,吃的好不香甜。

孙涟溪此刻的神情却有点紧张,那奶娘的乳水里可是有佐料的,不会出什么批露吧,但是又想到这是一些慢性的药材,就微微的放下心。

只见户部尚书夫人的孩子在吃完奶娘的奶之后,嘴里就吐着白沫,眼皮也翻了过去,奶娘的脸上惊惧的神色,“这。”

白掩映正在和女眷们说话,突然看到奶娘惊惧的脸色,“怎么了。”

“户部尚书家的千金现在有些。”

“有些什么,把话给哀家说清楚了!”

“有些不对劲,现在嘴里面吐着白沫,情况不太好。”

孙涟溪听见奶娘的话,眼皮重重的一跳,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呢?

户部尚书的夫人一听见自己的孩子出现了问题,惊得站起身体,俩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把李夫人扶到内室先休息一会儿。”

一时间慈宁宫里面乱作一团,白掩映装作镇定的样子,“请太医过来看看李大人的千金究竟是怎么了,还有快点请皇上过来。”

白掩映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奶娘,“先把这个人押下去,这件事情一定给哀家查清楚。”

湛冰川正在养心殿里面处理政务,就听见小太监进来汇报说,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有些不好了,似乎是中了毒。

湛冰川听到这些话,眉头就一阵阵的跳,没有想到会在皇宫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要知道户部尚书的李大人可是自己如今最重用的人才,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湛冰川身上满满的都是怒气,风风火火的赶去了慈宁宫里面。

一进去就见到一屋子的女眷站在那里,脸上都是惶恐和惊惧的神色。

看到慎太后,湛冰川就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母后,请太医来看了吗?”

白掩映看着这个害自己女儿最深的湛冰川,心里很是恼火,但是脸上却焦急的对湛冰川说:“哀家已经让王太医过来了,现在正在诊脉,一会儿结果就会出来了。”

湛冰川听见白掩映说了事情的经过,一言不发,脸上蒙着一股黑色的煞气。

王太医从里面出来,湛冰川就立刻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王太医看了看湛冰川的神色,斟酌着说,“孩子现在还好,已经没有大碍了,臣想要看看孩子进食了什么,也好弄清楚病症所在。”

白掩映朝着身着宫女服装的冷玖使了使眼色,不一会儿冷玖就端着一小碗的奶水,递给王太医。

查看了一番,王太医的眉头皱了一皱,“皇上,太后娘娘这奶水里面含着断肠草。”

“断肠草?”湛冰川惊疑了一声。

“是的,虽然这个断肠草没有什么特别的毒性,但是小孩子长期饮用这样的奶水,假以时日就会肝肠寸断,无法回天。李大人家的千金月份还小,所以受不住这个药性。”

湛冰川听见王太医的回话,眼神冷冷的看向孙涟溪,“皇后你给朕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涟溪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大着肚子就跪了下来,“皇上,母后,要为臣妾做主啊,谁这么黑了心眼下毒害我的孩子。”

湛冰川看着孙涟溪哭哭啼啼的样子,就头疼,“查,下令在宫中挨个的查,朕就不信查不到什么端倪!”

孙涟溪听见湛冰川的话,悄悄地给彩菱使了眼色。

这个时候,整个后宫是鸡飞狗跳,一众的嬷嬷和太监在宫里大肆的搜查。

舞妃安臻臻的宫里面,太监和宫女是翻得天翻地覆。

安臻臻在一旁大喊大叫,“你们给本宫停下来,本宫是皇上的宠妃不是让你们这样的糟践的。”

“娘娘息怒,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不要为难我们这帮奴才。”

“哼,如果你们查不到什么,到时候可不要怪本宫!”

为首的一个太监,在安臻臻的内室里面发现了一个包裹,“娘娘这下就没话可说了吧!”

安臻臻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不是本宫这里的,是你们这帮狗奴才陷害本宫!。”

没有多大的功夫就传来了消息,“皇上已经查清楚了,在舞妃娘娘的宫里搜出来的。”说着把东西放在托盘上。

王太医上前闻了闻,“皇上就是这些东西。”

湛冰川的怒气又往上涌了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安臻臻哭的梨花带雨,“皇上,臣妾冤枉啊,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看着孙涟溪,“就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来陷害我,皇上要为臣妾做主。”

孙涟溪听见安臻臻的话,冷冷的笑了笑,“冤枉,陷害?本宫会用自己的孩子做代价来陷害你吗?”又看了看湛冰川委屈的说:“皇上臣妾嫁入皇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就这样听信她的话吗?”

湛冰川的头有点疼,“传朕指令,舞妃安氏陷害皇族子嗣,其罪可诛,打入宗人府,其宗室也一并问罪!”

安臻臻不可置信的看着湛冰川,“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

“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

安臻臻和安素素等人都被拖了下去。

慎太后看着孙涟溪,“这件事你也有错,皇子以后就放在哀家这里吧,皇帝你看怎么样?”

“但凭母后安排。”

孙涟溪虽然有些不愿,但是也不好再争辩什么?

段三娘哄着两个孩子,平日里冷艳的妖容这一刻无比的温柔,她眸光温柔而缱绻,将两个孩子看成了至宝。

冷玖能够理解她,她的身子再也不能怀孕,上天剥夺了她成为母亲的资格,这两个孩子和她又有莫名其妙的缘分,自然会将他们看成亲生儿子对待。

白掩映看段三娘抱孩子的手法有些生疏,她干巴巴的看着想指导也没有经验,毕竟冷玖和折颜一出生,就被毒姬仙子带走了。

冷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更没有经验。

三个人似乎都明白了什么,噗嗤一笑,感慨万千。

“今夜我想留下。”段三娘对这两个孩子倾注了不少感情,而且冷玖一人在宫中要私下走动,慈宁宫不能没人照看。

冷玖想了一下,点点头,轻声道,“那好,今夜你先住下,明日我去内务府打声招呼,就说你是慎太后选定的奶娘,专门照看小皇子。”

段三娘对她是感激不尽,她笑盈盈的点头,眼神充满母爱。

她恨不得天天守着这两个孩子。

冷玖觉得时候不早,就让他们早些休息,她转身出了寝殿,准备去偏殿休息。

她来到偏殿,才关上门,就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兰花香气。

“出来!”冷玖有些恼火,该死的湛冀北天天故弄玄虚。

湛冀北无比邪魅的冲着她笑,笑得摄魂夺魄,似乎是想夺去冷玖的思绪,蛊惑了她,让她举手投降。

“小九,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湛冀北有些委屈的看着她,这都大半年了,她的火气怎么还没消。

明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冷玖冰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原谅他了!

“出去!”她十分冷酷的说道。

“不要!”湛冀北是打定主意纠缠到底的,说什么也要和冷玖言归于好,让他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冷玖愤怒的瞪着他,沉声道:“湛冀北你不要太多分!”

湛冀北一脸的无辜,幽深的双眸满是委屈,“我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冷玖咬咬牙,眸底染着愠怒,“上次”说起上次的事情,她脸颊上就涌起潮红。

湛冀北根本就是趁人之危!

而且她向来千杯不醉的,才喝了那么几杯怎么就醉了,一定是他暗中做了手脚。

说起上次的事情,湛冀北俊美的容颜十分妖异,他舔了舔唇,“你不喜欢吗,当时你可是”

“滚!”冷玖勃然大怒,她抄起桌子上的茶壶就砸了过去。

湛冀北却是一个转身,接住了茶壶,他嘴角邪魅的一勾,“这么晚了,闹出点动静可不好。”

冷玖没有说话,只是非常冷漠的看着湛冀北,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湛冀北被她疏远的眼神刺痛,却只能强颜欢笑,他眼神变得无比真挚,“小九,对不起,我知道我隐瞒自己的身份,是我的错,但是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话,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冷玖沉默不语,一动不动的与湛冀北对立站着。

“我一直被湛冰川和湛天河共同监视着,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我必须谨慎。”湛冀北试着朝冷玖靠近一步,希望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可是冷玖却冰冷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想与他亲近。

湛冀北无可奈何的一笑,笑容却温柔,带

却温柔,带着几分赎罪的意味,“不单单是他们,凤遥齐也一直不安分,面对这些人,我必须想办法脱身,引开的他们的注意力。”

冷玖看似无意,其实湛冀北的话她都听了进去。

他说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她都清楚。

湛冀北是四面楚歌,这个三个人哪个不是豺狼虎豹,能够在这些人中生存下来,依靠的不单单只是运气,最重要的还是手段。

事在人为,事情走到这一步,足可以说明,湛冀北谋划的没有错。

除掉了湛天河和凤遥齐,确实让湛冀北的处境好了很多,从北漠国回来以后,他也终于有足够的底气与湛冰川对立。

不用再像从前畏手畏脚。

这一年的辛酸苦楚,湛冀北心里知道,冷玖也清楚。

“我用替身引走了凤遥齐在大贞国的注意力,将他控制在北漠国,这才伸出手来对付湛天河。”湛冀北有着自己的无奈,他不想求她真的原谅自己,至少不要再这么排斥自己了。

冷玖依旧不说话,她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她有神的眸子,看不到任何的情绪。

湛冀北眼中情意缱绻,不急不缓道,“我本想去北漠前和你坦白的,只是后来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就只能一直拖延,在北漠又遇上了那么多的麻烦,害得我没有时间给你坦白。”

冷玖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抬头,语气还是冷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怀疑湛天河并没有死。”湛冀北说出心中猜想,他并不是胡乱猜测,顿了顿接着说道:“最近他的部下一直在暗中活动,我怀疑是他在搞鬼,我让人去查过了,坟墓中湛天河的尸体是假的。”

冷玖不由得皱眉,“他的头”

“也是假的,估计在他谋反的时候就做好了会失败的准备,所以金蝉脱壳。”湛冀北说道。

冷玖轻轻颔首,这倒是可以说得通。

湛天河也不是白痴,不可能一意孤行不做打算。

冷玖语气深沉,“你想怎么做?”

湛冀北没有想到她会主动询问自己,俊美如玉的脸上刚要绽放笑意,却被冷玖浇来一盆冷水,“我只是想排除隐患,并不是担心你会如何。”

“没关系,我不在意。”湛冀北笑着,只要她不再赶走自己就够了,他笑如清月,“我估计湛天河会想抢走两个小皇子来威胁湛冰川,他不能再等了,估计糊很快行动。”

冷玖神色凛然,“你想在慈宁宫设局抓到他?”

湛冀北却摇摇头,“他学乖了,不会轻易献身,只会让手下来抓人。”

冷玖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湛天河一定学会如何更深的隐藏自己。

“我们来引导一场宫变,需要你和岳母大人的配合。”湛冀北笑眯眯的看着冷玖,神色悠然。

冷玖已经没有力气去纠正他,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你想让我怎么做?”冷玖淡淡的问道。

“你以慎太后的懿旨,让朝中大臣未出嫁的女儿来宫中,给风衍择妻。”湛冀北意味深长的笑着。

冷玖嘴角微抽,她知道湛冀北怀揣着什么心思。

她和风衍从来都是清白的,奈何湛冀北却一直介意。

但是想想,他介意就介意,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这一招不过是一石二鸟,一是引出湛天河,另一个则是试探自己,对风衍的态度。

阴险狡诈!

冷玖无比冷漠的看了湛冀北一眼,她指了指门,“说完了,就出去。”

湛冀北撇撇嘴,他很委屈的看着冷玖,脚步根本没有动弹。

“我要歇息了。”冷玖脸上染着不悦,湛冀北真的是太缠人了。

“外外面下雨了,我走不了。”湛冀北居然开始耍赖。

冷玖皱眉,“今天晴天。”

湛冀北想了想,面不改色的说道,“天黑了,我害怕。”

冷玖冷眸瞪圆,看着神色不变的湛冀北,撒谎都这么自然,也是没谁了。

“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冷玖真是怒了,湛冀北仗着这里是慈宁宫,不能闹出什么动静,这才一再的试探自己的底线。

湛冀北知道她就在发火的边缘,他可怜巴巴的看了冷玖一眼,然后不情不愿的朝着门口走去。

他的手才碰到门板,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居然打雷了。

夜空被闪电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一丝狰狞。

湛冀北隐隐有些得意,没有想到连老天爷都这么帮自己。

冷玖却满脸黑线,这年头连老天爷都助纣为虐了。

最终,冷玖还是让他留下了,可是偏殿里只有一张床,这下雨的天气又不能睡在地上。

“我保证我会很老实的。”湛冀北伸出手指,对天发誓,非常诚恳的望着冷玖,希望她能够相信自己。

冷玖微微一顿,转身将床铺好,却准备了两床被子。

她睡在里面,湛冀北睡在了外面。

夜半风雨声,两个人却睡意全无。

这场秋雨比想象中的要凉,冷玖身体属阴,天一冷,身体就跟着降温,变得有些不舒服。

湛冀北睁着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睛,心里惦念着她的身体。

他知道冷玖要强脾气又倔强,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看着她强

看着她强忍着冷,心中又是疼惜又是焦急,最后想了一下,手臂伸去将她揽入怀里。

冷玖挣扎,“湛冀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