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以后,孩子就大哭了起来,云初蕊见了,旋即泪水直流,还指着云初见哭诉,“你…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把我的铭儿摔地上?你不喜欢我也就算了,可孩子还那么小!”

云初见初时一愣,但见奶妈伸在孩子襁褓里的手一下就明白了,只怕是奶妈故意掐哭的吧?

她也不争辩,只是冷笑,静看事态进一步会有怎样的发展。

一片哭闹声中,南陵止的声音响起,“吵什么吵?哪来这么多人在初云斋吵?不知道初儿要休息吗?”

云初见不禁微微脸红,南陵止也太不避嫌了,在这多丫鬟面前也叫自己小名,可是,转瞬也明白了云初蕊的用心,原来,那匆忙而来的丫鬟是放哨的,眼见南陵止回来,立刻来报信,于是,好戏上演了!

第十五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4

果然,云初蕊似乎盼来了救星似的,扑到南陵止跟前就哭诉,“太子,太子,要给咱们的铭儿做主啊!今早,妾身左等右等没等来妹妹请安,便想着妹妹是不是新婚劳累,都是自家姐妹也无需计较这些,不来看我,我便来看她就是。于是带了铭儿来拜会,谁知…谁知妹妹说要抱一抱铭儿,结果…就把铭儿掉地上了,如今正哭得无法收拾呢!如果铭儿有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啊!太子…”

原来这勾心斗角无处没有,即便是亲姐妹也不例外…

这一点,她早有心理准备,目光投向南陵止,想看看他是何态度,若他不分青红皂白,她便当场揭开孩子的襁褓给南陵止看,这么掐小孩的屁股,没有印记是不可能的,云初蕊总不能把手指印说成是摔伤吧?

恰逢南陵止也朝她看来,像极了某人的那双眸子,并非她预料或者说习惯的冰冷,漆黑的瞳孔周围似笼了一层温和的光晕。

咖“初儿,我想听你怎么说。”他不轻不重地道。

见惯了南陵璿的冷漠和**的云初见被他这样一问,大感惊奇的同时,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没有!她诬陷我!”

南陵止便笑了,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目光融融,“我知道你不会!”

聆那一瞬间,云初见仿佛回到幼时,闯祸的她躲在外面不敢回家,远远看见他的轿子经过,冲上前当街拦住,他也是这般目光融融地下来,拉着她的手,一起上轿,一边笑呵呵,“小初儿又闯祸了!我带你回家!”

蓦地,眼眶便有些湿湿的…

云初蕊目非但没有达到目的,还在丫鬟面前颜面尽失,难免恼羞成怒,然,她没有忘记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并不似茗思那般撒泼,心中早已将眼前形势掂量清楚。

太子位居诸位皇子之首,一贯有些骄纵,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之所以对云初蕊还有些忌惮,是因为丞相的原因,但是,这个原因的分量还没强大到让太子对她妥协,尤其嫁给他以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控制他,于是,她聪明地选择了表面服从…

压下心头的怨恨,她从奶妈手中抢过孩子,喝道,“奶妈!你是怎么说的?掌嘴!”

奶妈会意,跪在地上左右开弓,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哭诉,“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了,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把小皇孙摔在地上,怕娘娘骂,才编排了说是云妃娘娘摔的,奴婢再也不敢了!”

云初蕊便怒火冲天,两手抱着孩子,却给了奶妈一个窝心脚,训斥道,“下作的东西!不知道初儿是我亲妹妹吗?竟然敢冤枉她!你是活腻歪了吗?”

云初见看着这一幕双簧暗暗好笑,却见南陵止皱了眉,对云初蕊道,“要教训你的奴才,回你自己东宫教训去!还嫌这儿不够吵吗?”

云初蕊是聪明人,她的伎俩只怕太子已经识穿,不降罪于她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若她再不识趣,讨不到好去,是以心中虽愤懑,却也不得不告退,临行没忘记对云初见示好,“妹妹,方才是姐姐误会了你,妹妹大人有大量,今后咱姐妹还和从前一样的!妹妹有空便到东宫来玩儿!”

云初见亦谦恭一笑,“好啊!姐姐如此热情,当妹妹的怎可生分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云初蕊带着她的一帮子人浩浩荡荡离开初云斋,只剩了云初见和太子。南陵止便拉着她的手郑重警告,“初儿,可别去东宫掺和!我有空的时候,自然会陪你,我不在家,就自个儿呆在这初云斋,我会传话下去,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缺什么直接和我要,若是觉得闷了,也和我说,我带你出去玩儿,嗯?”

呵,南陵止还真当她仍是过去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呢!竟这般周周道道地叮嘱,周周密密要将她保护起来,虽然罗嗦了点,可是…她无法抑制心头涌动的暖流…

“嗯…”她只低低应了声,既当她不谙世事,那就索性装懵懂吧,毕竟,这太子宫的水有多深,她如今还没摸透…

若在从前,无论南陵止对她如何,她都不会感动分毫,只因心中自有一片月明,然,如今,心已伤透,人已嫁他,身心均累到了极致,已没有力气再将浑身的刺竖起,对南陵止,并无面对南陵璿时那般怦然心动,只是,他的温暖关怀,会让她情不自禁忆起儿时她唤作止哥哥的他,尤其,他的信任,在她看来,是世间最难能可贵的,那一句“初儿,我想听你怎么说”就足以让她惊叹并感慨了,这世上,还没有人如此待她,包括那个让她身心俱焚的他,从来都不愿听她的解释,而当历经磨难,终于达到彼此信任的时候,他却将她生生推开了…

不!她不能再想起他!只要一想起那张绝情的脸,她的痛就无以复加!她要忘记!一定忘记!

“太子!为何如此相信我的话?”她决意说说话,冲淡心里的痛楚。

南陵止携着她的手在窗前坐下,手指抚过她的牡丹髻,轻道,“我还不了解你们姐妹吗?从小你就是被冤枉被欺负的那个,放心,以后可不会了,止哥哥会宝贝着你,不让她再欺负你!”

“可是…你都不查清楚就相信我,你不怕我利用这点而起坏心?若今儿这事真是我做的呢?”

南陵止则笑了,“你不会!”

“我会!”她很认真地看着他。

他眸光渐定,似看入她瞳孔深处,“那我认了!”

第十五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5

“你…哎…”她竟不知该如何了…

南陵止将叹息的她抱起,孩子般搂入怀里,她的身体轻如一片鸿羽,“太轻了!竟和十岁时差不多!今早的汤可喝了?”

“嗯。”

他便抚着她的发髻,唇不经意擦过她光洁的前额,“以后天天记着喝,难得的方子,最补身体。还有你这头发,从前多美,铰掉可惜了,再蓄起来吧,一切…从头开始…”

咖说到后来,声音已是很轻,化作模糊的喉音,唇碰触到她的唇。

她微微一抖,避开,眼前恶魔般的影子铺天盖地…

她敏感如斯,他敏锐如斯,便不再强迫,她眸子里的痛,让他看到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那如云如雾的水眸,哀伤不是为他…

聆这让他有些颓然,然,只抱紧了她,低语,“初儿,给彼此一点时间忘记和接受…”

她清眸里渐渐氤氲的那些雾霭深处,有些痛,却无比清晰地扩散开来…

*******************************************************************

自此次以后,云初见在太子宫的日子十分平静。南陵止如了他的诺言,任何人不得入初云斋惊扰了她,而他自己,闲暇时必时时守着云初见,若有机会出席宴席,也必携云初见同行,倘若云初见不去,他则能推的就推了,在初云斋陪着她。

若天气晴朗,便带着她出门逛庙会,踏秋,她竟享受到了生平前所未有的宠爱,只是,每每对月抒怀,为何这疼她之人不是他?

渐入初冬,云初见单薄体弱,虽在南陵止的精心调养下苍白的脸上已有了红晕,但终究底子薄,畏寒,是以终日不敢再出初云斋。

天气一冷,南陵止对膳食的要求也高了,大多大补且油腻,说是这样可以帮她驱寒。

到了冬日,宫里的妃嫔消遣亦少了许多,不过赏雪观梅。

这日,今冬第一场大雪,整个皇宫银装素裹,一夜之后,屋檐下,树枝儿上,冻起了一根根冰凌子,煞是好看。

久未出户的云初见亦开窗,呼吸着新雪的清香,间或,夹着淡淡梅香,甚是怡人。

托腮,却见南陵止一身狐裘,拍着肩上的雪花片儿进来,见她小小的脑袋出现在窗棂后,不禁微微蹙起了眉,“怎的不关好窗?小心冻坏了!”

她关上窗,绕至门口,他已掀起了珠帘,解着狐裘斗篷的系带。

她伸手接过,回道,“见了新雪,一时高兴,所以才开的窗,并不觉得冷呢!”

他便笑了,“如此正好!太后打发人来传话,说是御花园腊梅初开,请各宫的皇子皇孙,连带着妃嫔都去御花园陪太后赏梅,你可去?”

各宫?她在犹豫,那某个人是否也会去?

“想去吗?若觉得乏,我也不去,陪着你就在咱自己宫里赏梅,如何?”他怜惜地握着她的手,只不过才开了一小会儿窗,便冰冷的了。

他的手因一路急行,却是热热的,让她倍感温暖,心中漫起郁郁的痛,却道,“去!去吧!我倒是喜欢这梅香。”

()。

瞧太子的脸色,是想去的,听得她如此说,十分高兴,她又想,若她果真不去,那他岂不是勉强了自己?而他终日陪着她,又有多少回是在勉强他自己呢?

凝眉,不禁认真地道,“太子,其实你不必这样。”

“怎样?”他笑问。

“不必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喜好,比如,有些宴会,我不去,你大可以把我留在初云斋,自己去,再比如今儿这赏梅会,若我不去,你便真的也不去了吗?这样我会不安的!”

南陵止稍稍沉默,托起她尖俏的下巴,仍是那般目光融融,“初儿,不必不安。若没有你,这新雪,这初梅,这世间万物,于我,都失了颜色,可懂?”

云初见闻之,心口酸软,竟不禁泪流。

他拇指拂干她的泪,拥她入怀,“初儿,不许哭,我说过要找回从前快快乐乐的初儿,而不是现今的泪美人儿,要开开心心的,身体才会好得快!”

竟南陵止这么一说,云初见才忽然想起,来太子宫这么久,她的毒可还没发作过,竟是奇迹了…

南陵止给她拿来一件大红的斗篷,领口缀雪白的狐毛,“来,穿上,太后已经在御花园先等着了!”

到了御花园,发现他们果然是来得最晚的,各宫的人皆已到齐,围着太后,济济一堂。

云初蕊八面玲珑,对这宫里的人和事早已熟悉,俨然的太子妃气势,到了太后面前,更是亲热无比。

而她,则一直被南陵止握着手,到了人前,她觉得这样不妥,想抽回手,南陵止却握得更紧,并道,“别乱走,就跟着我,宫里人多事儿多,嘴也杂,在我身边最安全!”

她无可奈何,只能由了他,却听人群里传来戏谑的声音,“哟,大哥和大嫂的感情也太好了吧!就这么一会儿大哥也舍不得放开大嫂的手,存心让我们兄弟眼红呢?”

这声音的来源是南陵祺,这话虽说是开玩笑,但随之而来的两处冷冷的目光却让她如被针刺,眼角的余光寻找着目光的来源,一来自太后,另一处,却是他…

第十五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6

她的手,便忍不住微微一颤,努力克制自己不往他的方向看,然而,却终禁不住,微一侧目,眸光便与他的在空中相触,如花火一闪,她赶紧扭头,仿若什么也没看见,心湖,却如投入巨石,惊起巨浪。

南陵止感觉到她的异样,却假意不觉,只伸臂揽住她腰,神色间更为亲密。云初见仰目,在他的温柔注视下微微一笑,一切宛如恩爱夫妻无异,却不知,另一处默默注视之人,手中的银筷已经弯折…

南陵止先给太后请了安,云初见随之,太后却只搭理了南陵止,云初见知道,太后如今是瞧不起她的了。当初,是太后把她指给南陵璿的,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女子总是要从一而终,如她这般,既嫁了二夫,又辜负了太后的期望,今日不逐她出园,已是给了南陵止面子…

然,她还计较这些吗?始终淡然微笑,由南陵止拉着她的手入座。

咖仍是满满一席油腻之物,南陵止亲手给她盛了一碗浓汤,示意,“来,喝点,就不冷了!”

云初见一闻便感恶心,欲呕吐,在此不雅,遂悄声在南陵止耳边一说,找了个借口出席,至后花园无人处,才呕吐起来。

身后忽传来南陵止焦急的询问声,“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如实告诉我?”

聆她没想到南陵止会跟来,忆起当初作为福王侧妃入宫时,她单独离开南陵璿身边,便有南陵止尾随,此时,他是不是也担心南陵璿会尾随她,和她在后花园重温旧情?是以,才悄悄地跟了来?

有时候觉得南陵止过于温柔过于宽容了,美好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的内心,果然也是这般宽广温情的吗?

轻拭唇角残渍,她回眸一笑,“没事!估计是近来太补,吃坏了!”

“不行!得找御医看看!跟我回去!”南陵止如何放心?扶着她回御花园,准备先和太后告辞,再回太子宫。

然,太后听说云初见不适,却道,“既有恙就在这让御医瞧瞧,还回去不耽搁时辰吗?来呀,传御医!”

南陵止觉得这样也好,于是一场赏梅宴因云初见的小恙而暂停。

御医给云初见把脉后转向南陵止鞠躬,“恭喜太子,是喜脉!”

御医的话如平地惊雷,震惊了在场许许多多的人。

云初蕊一闪而过的妒恨,太后捉摸不定的表情,其他人口是心非的道贺,还有这其中默然不语,却倍受着煎熬的三人…

南陵璿扶着轮椅把手的手指关节握得发青,云初见低了头,心口似乎要爆炸了一样,更不敢抬头看南陵止的眼神,背心渐渐爬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情不自禁握住胸口,等待南陵止发话如同等待刑部判决斩立决一样,心中一急,只觉气血上涌,竟呕出一口鲜血来…

“初儿!”南陵止过来扶她,她脚步虚浮,倒在了他的怀里,天幕瞬间变得黑暗,她情不自禁瞟向属于他的角落,他僵硬的表情可曾领会她眸中的凄绝?

胸口再度剧痛,一口鲜血喷薄,染红原本和地面一样皓白的天空,她的眼前,只剩漫天血红和弥漫着血腥气的空气,呼吸骤然停住,她如被掐住咽喉般,昏阙过去…

或许,昏阙只是一种逃避。

逃避的是南陵止的态度。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陵止,更怕知道南陵止的决定,所以,宁愿在黑暗中偷生,苏醒,和四季更替一样不可逆转。

在一片忐忑中,她终究是醒了过来,且醒在太子宫初云斋的玉榻上,身边是不安的福儿。

“小姐,你终于醒了!”福儿不知已经掉了多少眼泪,“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去一趟御花园,太子抱你回来的时候就满身是血,太子也不说话,只铁青着脸,吓死福儿了,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她原本就悬浮的心顿时提到了喉咙口,抓住福儿的手,急问,“你说太子铁青着脸?他…很不高兴吗?”

“小姐…”福儿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突然开始在乎太子高不高兴了?难道你喜欢太子了吗?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太子待你,比王爷待你好多了!”

她轻轻摇头,放开福儿的手,她之所以在意太子此时的态度,和是否喜欢他是两回事,她只是在意太子会如何处置她腹中的胎儿而已!

凭心而论,换做她,可能也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给另一个男人生孩子,而自己还要将这个孩子,并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敌对势力的孩子抚养成人,但是…但是,这个孩子是她亲生的啊!无论大人是对还是错,孩子总是无辜的…

此时的她,心急如焚,既盼着早点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他究竟会给她怎样一个结果?

思来想去,终不能坐以待毙,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对福儿道,“福儿,快!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远远的离开这儿,你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尽量简单一点,我们背负不了那么多!”

福儿莫惑不解,愣在原地,“小姐?要走?太子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就算有什么事太子也一定会照顾着小姐的,为什么要走?”于她来说,她看见的只有太子对小姐的护和宠。

“不!你不会明白的!福儿,今时不同往日,快点收拾好,一有机会就离开!”云初见起身,甚至等不及福儿来伺候她穿衣,只催着福儿去准备,自己更衣梳妆。

()。

第十五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7

初云斋寝殿的气氛瞬时变得紧张,然这紧张之中忽插/进一个声音,“准备去何处?”

她手一抖,手中玉梳掉落,什么时候南陵止回来了?

转身,牵强一笑,“没!只是睡久了,起来疏疏筋骨,躺得骨头疼!”

南陵止便久久凝视她,最后温和而笑,“初儿,自小你有点什么心事可瞒得过我?是不是想离开太子宫?”

咖“我…”她迎上他锐利的眸,既被看穿,反倒不怕了,淡然承认,“是!没错!我想走!”

“可是…我不允许!”他的声音依然柔和,柔和让人无法抗争。

她迟疑,他都不问问她为何要走吗?

聆他却携起了她的手,紧握,“是为了孩子吗?我何曾说过不要孩子?这孩子是你嫡亲的骨肉,说到底,也是我的侄儿,既娶你进来,自然已忽略了你和四弟的过往,我要的,只是你的以后,你余下的生命,皆属于我。”

云初见听了这番话,痴了,喉间热热的,辣辣的,无语凝噎。

一旁伫立的福儿,早已感动得泪湿满腮,放下手中衣物,悄然出去,不再打搅他们…

“初儿!”他一声长叹,“可否答应我,以后会给我生一个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

云初见心中一哽,亦暗叹,得君待吾如此,当知感恩…

点点头,南陵止大喜,将她轻轻抱起,如他便要当父亲一般,在殿中旋转。

她凝视他喜极的容颜,心中酸酸的,父亲曾经警告过她,孩子,对她来说,犹如催命符,还不知这个孩子是否能平安降生,即便能,只怕在孩子降临这个世间的时刻,亦是她魂断归西之时吧!她许给南陵止的这个诺言,不过是个空空的诺言罢了…

原本担心南陵止会嫌弃这个孩子的她,自己都觉得南陵止宠她宠得过分了。其实,只要他同意她生下孩子,她就会对他感恩戴德一辈子,不曾想,自打有喜之事确认,他的恩宠越加变本加厉起来。

且不说各种赏赐源源不断,单是那份时时的呵护,就让她受之不安,因为云初蕊嫉恨的眼光让她时时如坐针毡。

听过许多宫廷女人之间的斗争,她真的害怕心狠的云初蕊会对这个孩子做点什么,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