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只是点点头,并不出言招呼。

大奶奶等人见了菊花则惊呆了。

她也听人说菊花的脸叫秦大夫给治好了,可想着那癞皮长了好些年,就算治好了也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还不晓得是不是跟蜂窝一样哩,她可是特意赶来瞧瞧的,谁知竟一点疤痕也没留下,那模样还这么出色······

她见菊花堵在大门口,凝目打量她们,不理不睬,那心气就怯了。

往常她也来过几回,这个菊花从来都是不言不语的,何氏招待她们的时候,也从不出来多话。她可不信她不知道纳妾的闹剧,按说她该对老张家人很记恨才对,这么柔顺,怕是个性子软的,因此从没将她当回事。

第三百八十一章不方便住

只是今儿有些不对劲哩!

她干咽了下口水,忙热乎乎地赶上来对菊花笑道:“槐子和菊花回来了?我正跟你娘说哩,带你表妹们在这住一晚,你们表姊妹要好好亲香亲香,刚刚我家采莲还在夸你面鱼儿炸的好,你可要好好教她。//这是板栗吧?嗳哟……”

菊花不理会她唠叨,只是想着她前面的话,要住一晚?

今儿住一晚,下回来就会住两晚,再往后哩?

说不定不用等下回,也许哪个妹妹不小心崴了脚、扭了筋啥的,不就顺势住下了?然后跟槐子日久生情。大奶奶她们无非就是这些主意,更有甚者,说不定会撞上不该看的,拿名节说事。看起来都是不上台面的伎俩,真要使出来,却够张家费神的。

不怪她小气,这些人的心思太明显了,不说先前的闹剧,就说这大初二的,除了至亲家,哪个女娃儿会去别人家拜年留宿?还一来就这么多,老老小小加起来七八个,要是张家的孙女倒还罢了,可是怪的很,这些女娃只有一个是张家的,其余都是表亲。

婆婆何氏不可能开口留客,这是赖上了?当她是傻子哩!

她冷冷地瞧着大奶奶,像要看透她五脏六腑!

大奶奶虽然还在咋呼,可是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结巴,最后不得不在菊花冰冷的目光中停了下来。

那个采莲还笑嘻嘻地上前招呼菊花和槐子。

菊花也没理她,槐子只是点点头,也没吱声,他忽然发现对着这一群老婆子小女娃,有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完全不像面对五爷爷他们那般爽快。

再者,他不知菊花要干啥,怕自己开口坏了她的事,便索性站在她身边不说话只有板栗,看见何氏高兴极了,咧嘴儿笑。

小女娃们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似乎这个表嫂并不待见她们。

内中一个高挑的红衣女娃儿等大奶奶说完后,红脸抬头道:“姑婆婆咱该回去了,隔得又不远,抬抬腿就到了。省得这么些人都挤在婶子家,婶子家还有奶娃儿哩,忙得很,倒让我们搅得头昏。”

菊花微诧,这是个有心气的好的很,也省得被糊涂爹娘误了终身,她这才展颜微笑道:“妹妹既这么说,那我让人送你们。葡萄,去叫你爹套牛车,送大奶奶她们回庄子。”

葡萄巴不得地答应一声,将小葱递给何氏抱着,撒欢儿跑向西厢房。

大奶奶她们呆呆地看着菊花似乎没料到她一句话不问,就要送她们走。大奶奶更是心不甘地狠狠瞪了那红衣女娃儿一眼,挤出一脸笑刚要开口挽回局面,菊花笑吟吟地又说了一番话,彻底堵住了她的嘴。

“大奶奶和妹妹们走了这么远,按理应该留你们住一晚上的,可是咱家就这么大院子,几间屋子透透亮,不像那些大户人家还分内院和外院,槐子跟小叔成天也是进进出出不停,妹妹们都是待嫁的闺女,住在这实在不方便要是撞到了不该撞的,看到了不该看的,让妹妹们的名誉受损,可没法补救哩。小叔就不用说了——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让他纳妾那是不可能;就是咱槐子也是发誓不会纳妾的,到时候要妹妹们咋办?难不成剃了头发做姑子去?还是跳河自尽全了名节哩?”

大奶奶傻眼:就这么把心事挑明了?还说得这么狠?

那几个女娃儿都红了脸,那个红衣女娃事先影影约约知道些大奶奶的打算,见菊花挑明来说,不禁羞愤欲绝,忍耻对菊花道:“表嫂放心,我是咋也不会给人当妾的。我们自己回去,不用表嫂派车送了。”

说完去火桶边的高几上拿了小布包,转身就走,也不招呼同来的姐妹,大奶奶拉她,被她一摔手甩开了。

菊花轻笑道:“妹妹好志气,是个有福气的。不像有些人家,那糊涂爹娘自以为是,硬是要送闺女给人做妾,全不知道这是把人送进火坑,也不管闺女将来过的咋样,只顾眼气那摸不着的富贵,到后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若是平常,她怎也不会如此对一个小女娃的,此时却心软不得,不然,难道等往后再跟她们玩心眼子搞宅斗?谁有那闲工夫,她可是还有好些开荒种地的计划哩。

她不管大奶奶和七奶奶喷火的眼光,还有那媳妇也是脸色不善,一转头,见杨氏嗑着瓜子进了院子,忙道:“娘,你又过来干啥哩?我们一会就过去了,我跟婆婆在送客哩,转头就来。

她回身歉意地对听得莫名其妙-的大奶奶她们解释道:“我娘煮了饭,让我们一家子都过去吃,晚上就不用再煮饭了。我和槐子就回来叫娘,杨子从外婆家回来了么?”最后一句话是问何氏的。

何氏正傻呆呆地看着菊花,见问,忙道:“回来了,在房里读书哩。”

槐子瞅着菊花微笑道:“我去叫他,咱俩先过去了,省得让娘等。”又对大奶奶说了一声慢走不送,就进东头第一间屋子去了。

杨氏本是来探消息的,正不晓得如何搭话哩,听菊花这么说,就道:“我烧好了饭,瞧你们咋还不过来哩?就来看看。这是送客哩?原来是大奶奶来了。嗳哟,真是稀客。还好不是五奶奶,要不然大年初二,我怕是熬不住要骂人哩!”

菊花忙上前拉住她胳膊,小声对她道:“娘!瞧你说的,大奶奶最是心善了,咋能跟五奶奶比哩?也不做那黑心烂肝、下作不知耻的事情,白惹人戳脊梁骨。”

大奶奶等人听了顿时色变。

这时,刘黑子已经套好了牛车,将院门的门槛抽出靠在一旁,对着大门口扬声问道:“少奶奶,车套好了哩,让奶奶们上车来吧。”

到这时候,大奶奶等人不走是不成的了,那几个小女娃最先跑出去,先前那红衣女娃早已经出了院子,不知去哪了。

大奶奶脸沉沉地看着菊花,还真是小瞧她了。

菊花毫不犹豫地回盯着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讨厌,还有誓不罢休的狠心决心,仿佛在说,下回再敢打这主意,看我咋收拾你!

老婆子被这小媳妇冷森可怕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急忙对七奶奶道:“快走,别让人等久了,到家正好吃晚饭。”说毕跌跌撞撞地下了台阶,往牛车走去。

只剩下一个媳妇,见菊花进门,三言两语就把她们打发了,根本没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心里自然是气怒的,因此想要说几句丧谤话。

“哟!往常还真没瞧出来哩,槐子媳妇这么厉害?这婆婆站一边儿一句话没说,她就帮着把上门的客人给打发了,这个家到底谁当家哩?我咋瞧着这儿媳妇比婆婆还尊贵哩!”

菊花冷笑道:“我再厉害,也是比不上婶子的——这么贤惠知礼,大奶奶都上车了,还站在这说丧气话,也不晓得这院子里谁是主人?谁是客人?真是稀客的客人哩!多少年不来往,跟石头里蹦出来似的。我娘就是心善,又讲理的很,俗语说‘响鼓不用重敲,,可要是遇上那皮厚不知耻的,那也没法子,明明没留客,人家自个就留下了,弄得还像旁人多稀罕她似的。这也就罢了,还专门喜欢动嘴动舌,对人家的事指手画脚,又琢磨些见不得人的想法,明是欺负婆婆心软好说话,我做儿媳妇的当然要出面,不然的话,有一天让人弄出事来,把婆婆气倒了,找谁说理去?”

她转身又高声对院子里的刘黑子道:“刘叔,跟黑皮也说一声,从今儿起,这院子可要管严了,甭啥人都往里放。亲戚也要分三六九等哩,那些专门爬高踩低、满肚子算计、又不把秀才老爷放眼里、没一点人味儿的亲戚就不要放进来了。”

刘黑子急忙答道:“晓得了,少奶奶!”

车里的大奶奶被菊花一番话气得倒仰,探头对那媳妇骂道:“庆媳妇,你还不上车,贱骨头—那么喜欢让人骂?”

杨氏见那媳妇怒气冲冲地瞪眼,生怕她骂菊花,沉着脸上前对她道:“你回去带话给五奶奶,甭想那有的没的,有空闲琢磨歪心思,专门盯着人家碗里的,不如花些心思让娃儿好好念书,没准就能养出个秀才,好过干缺德事。”

何氏见那媳妇就要发作,怕吵起来没个开交,巴不得她早走,便上前道:“庆嫂子,快上车,大婶等你哩。亲家,庆嫂子也不赞成五奶奶的想法,她可是个明白人,最是知礼的,又心疼儿女。不过她是晚辈,可不好带这话给五奶奶。”一边说,一边推着那媳妇去了。

媳妇被她说成“明白知礼”,只得将一肚子夹枪带棒的话压了下去,恨恨地上车,刘黑子扬鞭赶着车走了。

杨氏见车出了院子,往地上“呸”了一声骂道:“还真是不干好事来的?当咱家是好欺负的么?”

何氏见菊花今天大发作,心里也尴尬——要是她能机灵些,找个借口把人推走就好了——忙对她道:“嫂子,甭说气话了,叫菊花听了心里膈应。不管她们咋想,那都是痴心妄想。我跟大栓都不会让她们如意的,槐子就更没那个想头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感谢妹妹们对丑菊的支持,万分感谢大家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评价票和打赏。

第三百八十二章人嫌狗厌

菊花正色对何氏道:“娘,你可不能这么想。再心软等`抬进门吧,或者弄一身臭。我今儿也不是小题大做,先前他们来过那么多回,我可说过一句话了?只是这姐姐妹妹的都上门了,来的还不是张家的姐妹——要是咱张家的姐妹,那又是一回事——这门亲本就远的很,把那跟咱不相干的亲戚带来,那心思不是明摆着么?一个屋檐下住着,谁知道槐子和杨子会不会‘不小心,看见啥、撞见啥?到时候你跟爹就算再不乐意,还能眼睁睁地让人闺女去跳河?或者花钱平了这事让张家背黑锅?我到时又找谁说理去?”

何氏瞪大了眼睛,心跳骤然加快,脸色潮红,气得手脚发颤,菊花忙接过小葱来抱着。

杨氏也如梦初醒——她先还没想到这点哩——立即拍手道:“可不是么?那一年小年媳妇折腾的那事儿,要不是村长他爹讲理,那金铃也是个懂事的,我家青木可不就背黑锅了么?就算不纳妾,肯定也不能好过,还不晓得会闹出啥事哩。”

何氏忍着气不说话,她今儿可憋屈了,这会儿更是气极了,又不好大骂的。

菊花冷哼一声道:“这是欺上脸来了—硬的不成来软的哩。娘你可曾开口留她们?我猜肯定是大奶奶自说自话就要住下来了,说得还像你多盼着她们来一样。”

何氏吐口骂道:“谁留她了?我吃饱了饭撑得慌。我还不晓得咋回事哩,她进门说带娃儿们来给我拜年说着说着就变成住一晚上了,还让刘婶去做饭,我陪她们坐这说话。要不是你回来,看那说话的架势,这住一晚要变成好几天。

菊花看着她愤愤然的样子,忽然很想笑,婆婆是个爽快的,拉不下来脸,刚才肯定被大奶奶莫名其妙-地绕晕了头。

槐子跟杨子早过来听了半天杨子对何氏道:“娘,你可不能心软了,回头别说哥哥,连我也不好过。我说菊花姐姐,我娘就是个直脾气,不懂那些弯弯绕,她是被大奶奶套住话了。往后你多留意这些人,不要让他们钻了空子。”

菊花也好笑地看着他道:“我还能越过长辈去说话?今儿不过是赶上了,要是她没带这些女娃来,我也不能这么对她没道理人家来拜年我赶人走。”

杨子戏谑地笑道:“那你刚才还不是赶了?”

菊花坚决地说道:“那不同。大奶奶能来的,张家的孙女也能来的,带旁人来是何心思,那是昭然若揭。她自己心不正,我行事自然理直气壮。要说这些事都是因为你中了秀才引起的,你刚才就该端起架子找由头点醒她们才是。”

槐子点头,对杨子道:“过几天咱俩一块去那边走一趟,老是他们上门,咱也该去回访。你是秀才,就该拿出秀才的款儿有些话要重重地说出来,免得往后闹出大事来。”

张杨思索了一会道:“哥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吧。”

槐子挑眉道:“当然要去。不然的话他们还当这个家离了你就容易拿捏哩。再说,我不得借着你仗势么!”

何氏正生气哩,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白了槐子一眼道:“说那话干啥?”转头又问杨氏,“嫂子,你晚上叫我们吃饭哪?这可咋办,刘婶也煮了饭哩。要不就让他们自己吃吧。”

杨氏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家里冰锅冷灶的哪里煮饭了?因为菊花回婆家来了青木两口子又没回来,她还想着晚上随便弄点东西吃哩。不过大年下家里吃的东西也多,烧起来也快于是她急忙道:“那就让他们自己吃吧,你来帮我烧——我还没烧好哩,这不是过来瞧瞧么,怕菊花发火。”

菊花扑哧一声笑道:“娘,装啥哩!我见你来了,就顺嘴那么说,怕她们赖着不走。你那灶怕是还冷的吧?甭烦神了,就在这吃。”

何氏听了愕然,然后呵呵笑了起来,拉着杨氏去了厨房。

结果,刘婶跟葡萄见了她们也是一脸尴尬,厨房里不过烧了一锅水而已,那是防止两个奶娃子要洗屁股用的。

原来,刘婶气不过大奶奶指手画脚地分派自己事,见东家奶奶并没有留她们的意思,却碍着面子不好赶人,于是进了厨房也不做饭,想着待会用个啥理由糊弄过去哩。恰好少奶奶回来后,葡萄叫她爹套车送人,于是她更有理由不做饭了,这样那些人要是赖着不走,她就说听说奶奶们要走,所以没做饭,要她们留不成。

他们一家人在这院子里住了几个月,见张家老亲来了好多次,总是胡搅蛮缠,分明是欺负东家,早就气不过了,所以今儿见来了这么多人,虽不敢说啥,却猜着何氏的心思,帮她想法子挡人。

“我这就烧火做,有葡萄帮忙,快的很。东家奶奶和亲家奶奶去堂屋说会话,饭马上就好。”刘婶红脸道。

杨氏跟何氏大笑起来,看来那些人招得这院子里人嫌狗厌了。

何氏也没说刘婶,让葡萄去菊花那,然后几人边做饭边闲话。

堂屋里,等何氏和杨氏走后,槐子笑眯眯地看着菊花,道:“你可比我厉害多了,几句话就把人说走了,我那天可是跟大爷爷扯了半天闲话,还老是被他绕糊涂。”

菊花不理他,抱着小葱坐到椅子上,将她面朝下趴在腿上,扯开尿布检查,发现拉屎了,忙抬头对槐子道:“拿块尿布给我。”一边用手中的尿布将闺女屁股擦干净,然后换上块干爽的。

张杨凑过来笑道:“我运气就是好,刚才正要抱哩,想着先去找点吃的东西,就错过了,不然说不定就弄一手屎。”

槐子板脸道:“垫了尿布,哪会弄到手上?你这叔叔就是不经心,换尿布也不是很难,再难也难不过你做文章,你就不能动手帮她换一回?”

菊花失笑,瞟了尴尬的张杨一眼,毫不留情地揭露道:“不是难的问题,是面子问题。你见过帮娃儿换尿布的秀才么?传出去他怕是没脸见人了。小葱,你二叔大大的坏,他刚刚一准闻见你身上臭,所以才不上前抱你的,往常他可是见了你就往跟前凑哩。”

果然张杨嘿嘿笑道:“你没闻见?那干啥尿布没湿,你还打开瞧?我就是等你帮她换尿布的。

我也不是怕丢面子,这不是不会么,回头弄得侄女不舒坦,还难受。”

说着将换过干净尿布的小葱抱过来,亲了一口,道:“嗳,这回不臭了,喷喷香!”

菊花看着他直摇头,又帮板栗也检查了一下,还好,板栗身上是干净的,把了一泡尿后,丢给娃儿爹抱着,她歪在椅子上歇息,听槐子跟张杨商量,明儿去哪家拜年,一边默默地想着,等过了正月十五,就让雇工帮着栽竹种树,还要再弄几亩地,培植些橡树苗。

想了一会,看看跟张杨低声说话的槐子,回思刚才的事情,似乎有些好笑,可是真要发生点啥事,那时可就笑不出来了,得打点起精神来,一定不要让那些人再折腾事。

屋里有些暗了,葡萄进来点上灯,轻声问道:“少奶奶,你要不要上火桶去坐?我刚撮了些炭火在火盆里。”

菊花惊醒,忙道:“不用了,把板栗和小葱的衣裳搭在上面烤吧,用小竹竿支撑着,不要太靠近了,免得炕糊了。”

葡萄道:“已经烤上了。”

菊花点头,笑对她道:“反正也没啥事,我来教你认字吧。”

葡萄高兴地答应一声,跑去菊花房里将沙盘搬出来,放到小凳子上,自己也端了个小板凳,坐到菊花跟前,然后一脸期盼地望着她。

菊花看着沙盘微笑,这东西是她练字用的。

要说她在这地方彻底被打回原形,那些繁体字连猜带蒙,也能认得不少,可是要写出来的话,就难了,还得跟初学的娃儿一样,一笔一划地练习。

当年她可是跟在青木后面练习的,就是小石头来玩,也教过她不少。写简体字惯了,学这繁体字格外难,总是一不留心就写回原来的字型,所以她根本不敢大意,有空就用树枝在沙盘上练字,倒是拿毛笔少。她打算往后就用鹅毛管子蘸墨水写硬笔字,毛笔字还是算了吧,反正记账也是自己看。

她将一些简单的常用字教给葡萄,然后让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