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惊诧的抬头,看着立昭的眼神,有些楚楚可怜。殷红的朱唇,被那一排贝齿蹂躏,更显得惹人怜爱。

但是,却引不起立昭过多的怜爱。他当时听到时昂偷养了他姐姐的女儿,他就气疯了。更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外甥女竟然认贼作父,心里更是恼恨异常!

现在看到这女子一番孬样,哪有他姐姐的那自信开朗和硬气,不由的更是生气!

怒火下,他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胳膊,“跟我走,离开这里!”他得带她离开,好好的教教她!

那女子面露慌色,赶忙高呼救命!

当下,把立昭气的不轻。“我是你舅舅,你喊得什么救命?”他还能害了她不成?

院子外的时昂听到动静,立刻破门而入,一看见茵儿惊慌失措,而立昭面带凶狠,毫不犹豫的插入两人中间,“立昭,你这是干什么,你吓到茵儿了!”

立昭高声回了过去,“她是我的外甥女,你算什么东西。我们韶家的事情,不用外人来插嘴!”

他话刚落,那女子就不配合的连声喊着“叔父”!

时昂沉下了脸,也不客气的说道:“听到了,我可是茵儿的叔父。比起你这突然冒出来的舅舅,肯定是我这个叔父比较亲的。”

立昭不管,拽着那茵儿就要往外走,被时昂一把拦下,茵儿趁机躲在了时昂的身后。

“出来!”立昭看着茵儿。

茵儿摇摇头,仍然躲在时昂身后。

时昂借机开口:“立昭,你若想认回你这个外甥女呢,就麻烦帮我一个忙!”他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什么忙?”

“你我里应外合,把魔教给捣毁了。我保证到时候劝茵儿跟你一同回家!”

立昭看了这两人,来回打量,蓦然邪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你该不会,也是这样对谷遥说的吧!”

时昂这个时候自然不会笨到自打自己嘴巴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立昭冷冷一哼,“她认贼作父,不配做我韶家的儿女,这个外甥女,我不认了!”话落,干脆利落的甩袖离开。

时昂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心里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等待立昭进入了小院,时昂高叫一声:“放箭!”

突然间,无数的弓箭手猛然在小院子的城墙上冒了出来,更有大批手拿弓箭的人从院子内的房子里蜂拥而出,有些人更甚至从院子外涌入!|////

原来,这一场局,是时昂设计好了。

谈判不成,那就只能撕破脸皮了!

看不清数目的箭支,密密麻麻的朝立昭射来,宛如天罗地网一般,把立昭给围的密不透风,几乎是没有任何退路。

时昂这一招瓮中捉鳖,是高招,更是阴招!

立昭咬牙,长剑根本就来不及拔出,只能拿着带着剑鞘的长剑挡那宛如暴雨一般,连绵不绝,来势汹汹的箭支!

形势相当紧迫,这么多人围攻立昭一人,只怕立昭要吃败仗,更有可能命丧在此。

在如此紧要关头,一个人的闯入,突然打破了危险的局势。

谷雨原本是偷摸的远远跟着立昭的,见他进了一个院子后,许久没出来,后来突然有很多的弓箭手涌入,立刻暗叹不好。

等她赶来的时候,就看到立昭在箭雨中奋力抵挡。

当下,她就朝一处弓箭手而去,运用她高超的点穴术,还有那绝顶的轻功,很快,点住了许多人。自然,她的到来,不可能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见有人来帮立昭,立刻有些人就拿着刀剑过来砍杀,但一时间,无一人会是谷雨的对手。

在场中的立昭立刻就感觉到洞门方向而来的箭支少了很多,偏头一望,就看见了谷雨。

立刻惊诧的大叫:“雨儿!”

“快走!”谷雨大喊,身影闪躲间,又点住几人。

立昭听闻,边拿剑躲着漫天箭支,一边慢慢的朝谷雨而来。

时昂一看这样,哪还了得。

“射!快射!两个都给我射死!射死了,重重有赏赐!”

于是,一部分弓箭手,就转移目标,朝谷雨射来,如此,立昭那边就有些轻松了。

谷雨见如此,立刻朝立昭大喊:“立昭,咱们分头突破!这样才能把箭支给引开。如果两人在一起,那么就会成为瓮中的鳖——被人捉定了!”

立昭听闻,转移方向,朝与谷雨相反的方向突破。

那时昂分明是早有准备,那些箭支上都被涂了毒药。立昭身上中了好几箭,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毒气在他的身体里蔓延,慢慢在攻心!

立昭此刻对自己只身来这隐贤山庄的事情,有些后悔。但是,世上没有卖的就是后悔药!

此刻,立昭的守卫,也就是这次负责给他驾车的护卫支也感觉不对劲,冲了进去要搭救立昭,立昭心想自己死不足惜,不能把谷雨拖下水,立刻吩咐支取救谷雨。

谷雨高声拦阻:“立昭,我轻功好,逃跑不是难事!你先逃出去了,我才能无后顾之忧的逃跑。别忘了,你身上还中毒!”

立昭立刻明白过来,谷雨最后一句话隐含的意思是,毒药对她没多大的影响,但是对他关系重大,所以,他必须要尽快离开。

但是,眼看着她为他受难,立昭怎么能忍心!

忠心耿耿的手下支,自然是下意识的选择去替立昭解围。同时,那些弓箭手,也都是有意识逐渐转移目标,把弓箭手对准了谷雨。

为何?

别忘了,对谷雨,时昂可是下了赏银的!那万辆的赏银,哪个领到手,不是一辈子吃喝不用愁啊!

眼下,谷雨被密密麻麻包围,不正是最好的抓住她的机会嘛!

所以,支很快就把立昭给解救了出来,准确的说,是拽着立昭出了包围圈的。

立昭一回头见那被众人包围的谷雨,那层层叠叠的包围圈,哪里有她说的那么容易可以逃跑!

不由细想,他就要赶来救谷雨,但是,他步伐蹒跚,显然毒药已经在发作了!

“走啊!走!”谷雨身上中箭两支,一边还得躲着箭支,一边还得分神注意立昭那边。这么一喊,一不小心,腿上就被射了一箭!

脚下一趔趄,差点跪倒在地。

立昭慌的,急速赶来。

谷雨抬头,艰难的拿着笛子挥开箭支,一见立昭不怕死的还有往箭雨里冲。顿时一口闷气往脑海里冲:“走啊,不是让你走了嘛!你想大家都死在这里啊!”好不容易他冲了出去了,何必要回来!

立昭的身子一顿!|////

谷雨猛然用力,身子一提,挥开漫天的毒箭,就要往外面冲,无奈刚才脚上中的那一支箭,实在是射的太是地方了,她一拔地而起,就立刻感觉到钻心的痛,所谓的扯后腿,大抵就是如此,她原本设想的高高飞起,乘机逃跑的想法,因为脚上的箭伤,破灭了!

她的身体才拔起两丈,没飞出多远,就支撑不住的落了地!

纷纷箭雨洒落,谷雨身子落地的同时,猛然一滚,才险险躲过,可是脚上还是中了一箭!

对于这种结果,时昂这才反应过来,对谷雨,他是颁布过悬赏令的。所以,弓箭手才会下意思的舍弃立昭,去围攻谷雨。此刻,见到谷雨被困的样子,他突然就生了贪欲。

“全力拿下谷雨,给她留一口气就行!”此话的意思是,就是弄得伤残都无所谓,只要还有一口气,她这一身内力,他就可以得到手。到时候,他功力大增,独霸天下,哪里还用得着求人帮忙!

立昭见此,红了眼,苍白色的脸庞,染上了象征死气的淡黑,却还是踉跄的飞步过来。

谷雨见此,都快要疯了,差点咬碎一口贝齿。“支,带他走!带他走!”

“我绝对不会抛下你,要死,一起死!”立昭暴烈的高喝!

她心里一酸,忍不住的激出血泪两行,哭嚷道:“不是让你走了吗?你走,你走啊!我求你了,你走啊!”活着时那么的不容易,怎么可以说死就死呢!

立昭眼神一闪,脚下不由地一顿!

支挥剑挡下几只冷箭,听从了谷雨的命令,大手一伸,拽着立昭的胳膊,使劲的往后撤退!

立昭是情根深种,见不得谷雨受苦,但是头脑清醒的支知道,此刻他带着副教主离开时最好的选择。对立昭好,对谷雨也好。副教主再留下,只会成为累赘,会把他们三个都拖死的!

立昭被支托着,有些踉跄的随行,看着谷雨的那两行血泪,脑中猛然窜过他当时又是伤心又是嫉妒又是无望下的询问:“将来,你可会为我流泪?”

她的回答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为他流泪,但是我知道,我绝对不想看到他受伤。我宁愿我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他受伤!”

朦胧的泪珠在他眼里泛滥,巨痛在一阵阵的凌迟着他!

这一次,她是什么都做到了!伤也代他受了,泪也流了……

可是,他宁愿她什么都不要做!

瞥见立昭被支拽着远行,虽然有阻挡,但是都可以被支应付。谷雨咬牙,在空中变幻了好几个身法,使得弓箭手一时眼花,漫天的箭支,胡乱的散射!

没有后顾之忧的她,拿起了笛子,快速的吹奏乐起来,笛音很快,是前所未有的激越,除了用于支撑轻功,谷雨把她所有的内力,都用来吹笛子。

一吹出来,立刻威力非凡!射箭的众人,手不由的开始抖动,射箭的准头也连带着不稳!

时昂立刻又下了命令:“别慌,只要挡住她就好,她中了毒箭,可以慢慢地耗死她!”

箭支虽然失了准头,但是想逃过那么多的箭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时昂这么说,被残红曲折磨的人,顿时又有了干劲,咬牙继续射箭!铁了心是要谷雨给困死在这里!

与此同时,激昂的笛音传入了几里外的谷遥的耳朵里。熟悉的笛音。让谷遥愣了,立刻飞奔而来。

远远看见很多人围着一个女子射箭,女子身影朦胧,不停的移步、换步,改变身形进行闪躲,虽然看的不清楚,可是那拿着笛子在吹的样子,还有那熟悉的笛音,还能有谁啊!

想都没想,谷遥也拿出了自己的笛子,飞快的舞动十指,吹奏了起来。边吹着,边往谷雨那块赶去!

师徒两人一合奏,宛如刀剑合璧,威力无比!

连时昂这个当世高手,都感觉到身体内部的气场,在顷刻间涌动了起来,乱了行走!他尽力去压,却根本无法抵挡!

其他人,自然是不用说了!

谷遥走进,看见自己的爱徒谷雨身中多支箭支,艰难应战,脸上还挂着血泪,立刻就火了。

查看了一下四周,他当即发话,“谷丫头,我吹笛,你冲出来!”|////

他话刚落,时昂就在一旁叫了出来:“谷遥,你教的好徒弟,跟着立昭来欺负你女儿,你不为你女儿出口气,还要包庇你这恶徒不成?”

谷遥心里一突,这才注意到时昂和茵儿两人!

那茵儿双眼含泪,贝齿紧咬红唇,两手交握胸前,紧紧握着,似乎勉强压抑着,那样子,说不出的委屈。

谷遥愣了一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一偏头看见谷雨那落魄凄惨的样子,他心里却是不忍,还有说不出的痛!

看看茵儿,他有些犹豫不决!

但是看看谷雨,他又心疼难受!

眉一皱,眼一沉,手一挥,谷遥已经下了决定。他气沉丹田,沉声高喊,“女儿重要,徒弟也重要。谷丫头,你往外冲!”

然后,他就开始继续吹笛,眼神沉稳,一点都不犹豫!

有了谷遥的相助,谷雨冲出去,就容易多了。她咬咬牙,忍着腿伤,挥舞着笛子,一边抵挡,一边寻求突破!

这边时昂可是急坏了!

谷遥这么一整,他所有的努力可都是要白费了啊!

猛地拽了一下茵儿的衣服,他冲她挑了挑眉,低语:“喊爹!”

茵儿会意的点点头,刹那间,脸上坠下泪两行,两行清泪脆弱地淌下。

“爹!”茵儿委屈的高喊,声音里满满的控诉和不满。

这——是她第一次唤谷遥为爹,谷遥以前想听她喊喊爹,可是她却从来没喊,这让谷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憋着一股闷气!

这一声爹,让谷遥的灵魂都为之颤抖了一下。

但是,此时此刻,他哪里有罢手的道理。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挡他救他徒弟的性命!况且,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非得让一个人的性命来赔礼道歉!

谷遥没转头看那茵儿,怕自己不忍。

很快,谷雨突围了出来!

“走!”谷遥低喝。

谷雨点头,往山庄外奔去,因为腿伤,所以行动不是很灵便,但是有谷遥在后面一路护卫着,倒是没出什么危险!

茵儿见如此,无奈悲切的又唤了一声:“爹!”

声音梗咽,可以听得出哭意!

谷遥身形顿了一下,终究是没回过头看她一眼,护着谷雨,闯出了隐贤山庄!

时昂捶胸顿足,暗恨不已,却无可奈何!只期望着谷雨能够立刻毒发,死在出逃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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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昂期盼着谷雨被毒死,但是岂能如他所愿?!

跟追兵拉开一段距离之后,谷遥放下了笛子,闪身上前,不由分说,就抱起了谷雨。

谷雨低呼了一声。“师父!”

谷遥沉着脸,紧锁眉头,“你再这样走下去,这腿非得废了不可。还是我抱你走吧!”

谷雨的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因为身上多处中箭,尤其腿上的那三支箭,更是让她痛的汗如雨下,此刻窝在谷遥的怀里,她才觉得疼痛去了一些。

这--还是她头一次被师父抱着呢!

虽然面色难看,双唇也失去了血色,但是她还是恍惚的笑了一下。当日进谷的时候,她是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今天这样子吧!

心里那有点酸、有点甜的复杂心情,是什么呢?

她理不清,大概把它归入是思慕之情吧!

谷遥虽然抱着谷雨,但是脚步却没有停,比起他和谷雨刚才的两人逃跑,此刻他的速度显然要快了一些。谷雨身子骨小,他抱着她,也不觉得吃力。

跑了一段路,谷遥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追兵的影子,瞅瞅周围,寻了一个隐秘的山沟,把谷雨放了下来。

时昂用的是毒箭,谷雨此刻必定是中了毒,她需要马上运功把毒逼出来。

这个谷雨不会,从前从来都是静静等待毒发的,没试过自己可以把毒逼出来的。

谷遥教她盘膝,运功,然后逼毒!

然后,他在一旁警戒,为她护法!

大略一个时辰左右,谷雨连吐好几口毒血,面色才好看了一些,已经有些显白的皮肤,染上了微微的红,惨白的双唇,也多了一丝血色。

谷遥在一旁关切的询问:“好多了吗?”

谷雨点点头,“谢谢师父!”

谷遥打量了她一番,沉吟:“毒虽然被逼出来了,但是你这伤口,还是要找个专门的大夫处理一下的。”

她身上的箭,谷遥没敢拔,怕一拔出来,就会大出血!

“这附近一带都是隐贤山庄的地盘,想找一个大夫替你医治,只怕……有些困难。”此刻,就怕时昂已经布置下去,就等谷雨寻医上钩呢!

谷遥这个时候有些为难了,他常年在残红谷呆着,关键时刻,他还真的想不起在此地可以找谁帮忙!

谷雨摇摇头,淡色的唇扬了扬,“这事师父不用挂心了。我爷爷就在这一带,我可以去找他。我还有力气,撑到回家!”

爷爷?!

谷遥挑了挑眉,什么爷爷,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是,她伤势严重,眼下不是打听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赶紧送她医治比较要紧,“走吧,我送你过去!”

谷雨摇头,推拒。“师父,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

“我能自己回爷爷那去。你……还是回去找茵儿吧!”

谷遥身子一僵。

谷雨的声音因为受伤有些虚弱,可是还是很清晰的说了出来:“刚才,让师父那样,真是对不起!”

谷遥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茵儿那梨花带泪的小脸,还有她那带着哭意的一声“爹”!

“让你因为我,让你和茵儿之间搞的父女不快,我……很过意不去。师父你还是回去找茵儿吧。做女儿的,都是希望自己的爹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啊!对于让她伤心,我……很抱歉!”

说罢,她扶着自己的腿,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师父,徒儿走了,你多保重!”

羸弱的身影,就这样走出了谷遥的视线!

谷遥的心理揪痛,脑里一直低叹着:傻徒儿!傻徒儿!

可是,她说的又很对!

他若还想认回这个女儿,不回去,是不行的!

毕竟,是他亏欠了他。

如此,他只能无奈的转身,踏上了跟谷雨相反的方向!

谷雨走了一段路之后,确保谷遥没有跟来,故作的坚强,瞬间瓦解!

贴着树干,她缓缓的滑下,无力的坐在了地上,靠着背后的树干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密密麻麻的汗,从她的额头冒了出来。

林子里阴湿湿的,一股子潮气,配着这很闷的天气,更是让她汗如雨下、汗湿衣襟,全身又痛,又不舒服!

大口大口的喘息,吸入了满口的潮气。

靠在树干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缓过来,雪灾她身上到处游走,勤劳的用尾巴替她拍打飞虫!

她轻轻的笑了一下,为了这贴心的小家伙!

任何时候,因为有它,她都不会落单,不会感觉孤独,所以才会让她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体力恢复了一些的时候,她提手,将身上的包裹解了下来,雪立刻聪慧的帮她把包裹解开。里面有张人皮面具,一套男子衣裳,还有些伤药。|////

她撕了身上的衣裳,放在嘴里一些,这样一会儿拔箭支的时候,不至于咬痛嘴唇。她忍痛,一把拔下了身上的箭!倒钩的箭支,拔出的瞬间,生生的拽出了肉,鲜红的血液更不用说了,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雪早就叼着布块在一旁守候了,在箭拔出的瞬间,它立刻把布块按在了大出血的地方,然后用自己的脑袋,死死的压着,尽量少让血溢出!

被咬的死紧,已经咬出牙印来的布块,从谷雨的口里松开。谷雨大口大口的喘气,来平复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稍后,她颤抖着手,拿起了药瓶,虚弱的冲着雪低喃一声:“雪好乖呀!”

雪瞅了她一眼,没有因为她的夸张而觉得高兴,反而有点悲伤。

她摸了摸它的头,雪领会的把布块叼走,谷雨立刻把药粉洒下,同时快速的拿起膝盖上的布条,迅速盖上。

因为她左胳膊中箭,不太方便,所以雪帮忙压着伤口,好让谷雨缠绕上。

然后再是处理腿上的剑伤,比较难办的,是她身上的那一只箭,是从背后射入的,她势必是要伸手够到背后,才能拔剑,可是,这样很容易会拔偏,一不小心,只怕容易对体内的一些脏器造成损害!

对医理,她略懂一些。想到这,没有办法的她,只能让雪帮忙,用尾巴卷着,一点一点的往外面拔出来。如此一来,这疼痛,就是一点一点不断的在累加!

等箭拔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大汗淋漓了!连雪都累得只吐舌头!

好在是--拔出来了!

等所有的伤口全部包扎完毕,贴上人皮面具,换上那男子的衣裳,谷雨这才继续赶路。

杀手楼,距离此地,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以谷雨此刻的状态,至少要走上一天一夜,才能到达那!

一天一夜,寻常人可眨眼就过--眼一睁一闭,不过一天!

但是,对此刻的谷雨,就显得太过漫长!

她有伤在身,走一段路,都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好在,上天垂怜,给她送来了一个贵人!

就是--北门冷!

话说下午时分,烈日炎炎,北门冷坐在马屁上,跟着侍从一行,不紧不慢的在有些阴凉的山道上赶路。

突然,眼尖的北门冷就看见前方有一个人靠在山道上,靠着大坡歇息。

赶路人累了,就席地而坐,这本事平常的事情。但是吸引北门冷的眼球一直往那人身上瞅去,几乎眼睛都不眨的,自然是因为--那人看着,竟是如此熟悉!

待马匹走进,他端坐在马匹上,远远俯瞰,当即吓得满脸失色!

鱼!

脑中闪过这个名字,他即刻飞身了出去。几位侍从一惊,快马加鞭,跟在主子后头。

“鱼!”北门冷高唤着,一路奔来。

谷雨带着人皮面具,本来脸色显得白一些是正常的,北门冷不至于担心。可是此刻她双眼无神,朱唇惨白,喘气很是费劲,一看就不对劲。

“你怎么了?”他焦急的询问。摸她的小手,顿时感觉一阵冰凉,而且还浸出了冷汗。

谷雨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碰见了他。

“冷!”她低叹。

这一声虚弱的轻叹,就是北门冷一个铁铮铮的硬汉,都不知怎么的有些鼻酸。“到底怎么了?”

他急得,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形!

她喘了口气,“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北门冷自然不会拒绝!

见她身子虚弱,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把她给抱了起来。这个时候,谷雨也不拒绝,情况特殊,也就任他抱了。

实话说,这个时候,还什么男女防不防的,他能如此帮忙,她都该道谢不止啊!

北门冷飞身上马,调整了些谷雨的位置,同时敏感的觉察到,手心的湿润有些粘腻,提手一看--上面红色的一片片,让他心惊!

“你受伤了?!”

她点点头。

“我先送你看大夫去!”

她拒绝,“别……别了,你快送我回家就好了!”不仅是她怕时昂因此找到她,她此刻的女扮男装,也是不方便的!

谷雨很坚持!

北门冷无奈,快马扬鞭,疯了一般的赶路!

在月挂高空,夜色深浓的时候,终于送谷雨来到了他与她相会的那个小镇。

“你家在哪个方向?”

他低问。|////

谷雨掀开了眼皮,心里叹:还是有马好啊,可以那么快就到了!

“你放我下来吧!”

北门冷愣了一下,挑眉。“这是作何?”

她低声解释:“我……不方便带你回家!”

这样的话,是个人听了,都会要生气!

你想北门冷为了她,放下手头的正事,快马加鞭,一路护送来这里。现在连人家的家门都不能进,能不令人生气!

他的几个护卫,立刻显得不快,且这种不快,赤裸裸的在脸上表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