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回答不了,她疼,疼死了,可她一发出小声的呻吟,他眼睛越发猩红,接着便是更用力抓着她耸-动,越来越快,一下比一下深,她摇摇欲坠。

快-感席卷,丹尼仰着脸,抱着她的腰肢。

她学得快,慢慢掌控节奏,紧缠着他。他强忍着喷薄而出的欲望,语气平静地鼓励。

“对…就这样…” 他轻抚她的脸颊。 这么亲密。

她,只属于他。

他的目光,隽永似水,沉静,她眼前雾气一片,恍惚失神间,她仿佛回到了…

那个书香沁心的房间。 “想不想要留下来?” 那个缠绵悱恻的午后。 “雏…雏…” 那个生不如此的雨夜。 “你死了…我要怎么办?”

那个混乱的、被毒品啃噬的午间。 “我们一起,活着出去,你,我,一起。”

那个空旷死寂的房间。

“我的雏,离开这里。”

…我的雏,离开这里…丹尼贴着她身体曲线的起伏坐起,吮她的耳朵,在她绯色颈间呼气,坚硬如石的器官死死抵着。

雏觉得自己在发软,无意识地收缩,他猛烈的进攻和着拍打声,她却置若罔闻,她的身体,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吞没,无招架之力,她的灵魂,却不在这里… 丹尼的目光冷下去,不再怜惜,狠狠的,像要把她揉碎,侵占,如他一贯所作的那样。

她在越发剧烈的震颤中惊醒,丹尼在她身后,她看不到他,他亦看不到她。

看不到她的泪。,只有一滴,滴落进校场的细藤地板里。这个她从来流汗、不流泪的地方。 雏被突然的攻击沉下了身体,泪痕来不及干涸,丹尼不让她乱动,捏着她下颌,扳过她的脸,深吻。另一只手从容不迫的、有节奏的抚摸,她的胸,臀,甚至股沟,她躲不开他的手,只能伏在他的肩上,小声地哼。可她的目光,不在这里。 不在他身上。他再不收力道,每一次都撞击至底,他的手顺着他的欲望,妄图挤入她体内,一点一点的探进,他越来越往里,她动不了,不能叫,他抽离,把她的臀往后托,又一次攻入。跃入她的最底层,搅弄。 雏小腹挺起,妄图躲避他的进攻。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脱离她的体内,雏蓦然脱离,摔倒在地,身上热褪去,速度惊人的快,她已经觉得冷。

她自己爬起来,再回头,丹尼已经穿回了衣裤。

他坐的离她远,静静喝着酒。姿势慵懒,眼神却茫然,隐隐无措。

像失了方向,无助,迷惘。

雏想到道格拉斯对她说过的话:“他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像个婴儿?野蛮,不知所谓。可是,婴儿还可以哭,但有的人,心里流泪,流血,你看不看得见?” 她觉得自己看见了。

这么安静,她甚至听见门外,狸猫先生低靡的声响,像是在哭,又像在低吼。面前这个男人,拥有壁垒分明的身体,霸道的力量。

可他如同婴儿。可他,不会哭。也不会和狸猫先生一样,缩成一团,保护它自己。 雏忽然间惶恐,慌张无序,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丹尼身前。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握着酒杯的手,僵直。

雏不知该说什么,她几乎要伸手触摸,却只是悬停在半空。许久,她收回手。

她告诉自己,她要走。

离开这里。

转身的一瞬她的手腕一紧。

听见他说:“别离开我…”

47.休想

“别离开我…”

说完之后,不再多言,长久静默。

雏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低眸看他。他亦然,不过没有抬头,甚至视线都没有移动分毫,只是看着正前方,看着虚空。只是,手,攥得紧。

雏恍惚间惊醒:他在干什么?她,又在干什么?

说好要走,她的自由唾手可得。

没错,自由,甚至首领也从未给过她的东西。

她欠他太多,想要偿还。可是爱情…不行,不行。她唯一能坚守,只剩这个。

雏要挣脱,丹尼眼神一黯,如鹰,死死盯着她的动作,亲眼目睹,他的手指如何被一点一点掰开,她如何一点一点脱出他的掌控。没有什么比这一幕更令人绝望。

原本攥紧的手心颓唐松开,他没再坚持。另一手握着的酒杯却突然间,在掌心碎裂。

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空间回响,一波一波震荡入心。雏心尖颤,她选择忽略。

疼痛入掌,入心,丹尼松开满是碎片与血迹的手,缓慢站起。从必须仰视她,变为平视,最终,俯视。

他看她的眼睛,说:“很好!”

她方才觉得他几乎要哭泣,可现在,他冷冷的笑。笑容很好,外力不侵。

他在她的表情中看到另一个人,那个人…雏闭一闭眼,再睁开,依旧是那句话:“我得走,得离开。”

“等天亮后。”

“谢谢。”

“不用。”

“…”

“…”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她懂的,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他会要她死。雏于是点头,转身走。他看着,手心在滴血。被她那一滴泪润泽过的地方晕上大片属于他的红。

雏却在这时候停下来,她得说些什么,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丹尼看见她驻足,听见她说:“再见。”

她就这样直接走了该多好?好过她留下这两个字,但终究要离开。

雏想:这样,就算有个正式告别了。她阿爸,阿妈,首领,沙玛,还有身边所有人走的时候,她都没有跟他们说上一句话。现在她自己要走了,总归是说了再见。

雏开门,望见守在门外的狸猫先生。一双猫眼儿瞅着她,谁知她身后,丹尼紧接着追出来。他立在那里,自后拥抱她,蓦然低头,咬住她的脖颈。狠狠地,用劲。牙齿咬合,他不说话。

脖颈最柔软,他的牙齿咬撕裂她的颈动脉。

他疼,他没有经验,慌乱,所以他要她疼,真实的痛。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做得到,做得到…可是怎么办?看她痛苦得咬紧唇,他,只是更痛。

雏一声不吭,咬住下唇。她记得自己死了母亲悲怮欲绝的时候也和他一样,首领的肩头还留着镌刻一生的、她的印记。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留下磨灭不了的记忆又能怎样?首领依旧离她而去。

她也依旧,要离开这个男人。

她和首领都明白,可这个男人怎么就不明白?

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厮守?

丹尼松开牙,齿间血腥味飘散,他深深呼吸,有一些颤抖,半天没有动。他捏过她的下巴,要她侧过脸来。

他看看她,有话要说。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相识、打斗、占有…还有最后的--“再见”。

丹尼也说再见。

他掉头离开的时候雏才反应过来。他走得快,脚步迅即,逃离一般。

她不想见到她离开,所以,他自己先走一步,离开。

她有她的选择,而他,尊重选择。

雏一晚没睡,守着她的狸猫先生。校场内空寂,落地窗外海潮翻涌,她望一望外头,夜色消散的时候,她抱住狸猫先生,站起来,回自己的房间,双腿是麻的,她回到房间,见门外等着两个人。

丹尼送给她两个助手和一箱武器。他们要领她去武器库,雏把狸猫先生暂时放在房间里,跟着他们,驱车穿过别墅区。

在海岭附近的仓库内,藏匿着丹尼所有最尖端的轻型武器。

仓库守卫森严,雏见前头这两人隔空与顶端的监视器打招呼,片刻后厚重的金属门缓慢开启,再经过一道瞳孔识别器检测身份,一行三人得以进入仓库。

有人在里头接应,雏看看他们,认出为首一人是道格拉斯。又四处看看,道格拉斯走上前来,对她说:“老板他不在这里。”

雏垂眸。

道格拉斯微笑,了然于心,也隐隐觉得可惜。老板连夜离开,未再做逗留。而这个女人,她短暂的来临,如今要离去。

她还是她,丹尼.贝尔特兰.莱瓦也还是丹尼.贝尔特兰.莱瓦,再没有希望改变。

雏选中11把枪,配600发子弹,军刀她原本就带着,都是最顶级的,不用在这里选。武器放置进密度精确的箱子里,分为三层,箱子材料特殊,不会被海关仪器检测出。

身上只留两把枪,其余小口径手枪和子弹放在箱里,两把狙击用M24则分组件装在专门配备的武器箱里,准星也选的是红外的,都是平常她用的顺手的。

她试着装好一把M24,用时1分12秒,她颇为满意,把组件拆装好,重新放回箱子里。

“啪嗒”一声轻响,箱子被锁上,她听着这声音,终于找回熟悉的感觉。

她掌握武器,主宰自己的命运。

东西有些沉,两个彪形大汉在她后头提着,直升机在仓库外接人,这个女人走在众人前方,她的衣服和微长的头发被旋翼搅动的风吹乱,在空气中翻飞着黑色的发丝。

这一幕在艳阳下,镀着层光,一切分毫毕现。她眼中,短暂的类似于快乐的光,一闪而过。

雏命他们把东西运去她在旧金山的居所,她自己钻进停在角落的军用悍马。

她要回去接狸猫先生。

道格拉斯为她驾驶车子,她坐在后座,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说:“不要惊动你的老板。”

道格拉斯通过后视镜瞅瞅她,想一想说:“他走了。”

走了…雏顿了顿,然后才偏着头看外头…走了好…她便不再多言,一晚没合眼,她现在竟然有点困了,身心俱疲,在后座上安安静静的呆着,一直盯着贴有反光纸的车窗。

车子很快回到别墅,她回房间找狸猫先生。

房门开着,狸猫先生不见踪影,她说好要带它走的,可现在它不见了,雏惊慌起来,一种被背弃的羞愤冲上心头,她焦急的在走廊上穿梭,要找到它。

如今她所拥有的东西就只剩下它,她不能失去。雏近乎偏执的想。

这时候才觉得这屋子大的吓人,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大厅空旷的没有一点人声,只有她的脚步声,一遍一遍的响。

它能去哪儿?它在这里,也不过是天天跟着她,她平常爱去的校场,泳池,都没有。

雏看着表,跑向尽头的枪械房,房门隔音效果良好,她听不见里头的动静,霍得推开,即刻愣住。里面枪声大作,子弹连发震耳欲聋,室内昏暗,一盏吊灯在枪声中颤巍巍的震,灯光投射下来,自上而下笼罩住他,要将这个男人据为己有。

武器台旁矗立的男子,挂着耳麦,鼻梁上架准镜,握枪,姿势精确,手臂、目光、枪口同一水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