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看见对面是个反应,但从对面那砰砰砰的声音,依稀能猜测出姚广等人的震惊。

“艹!!”

“抬脚!抬脚!你们谁踩到老子了?!”

过了一会儿,传音符那头终于回过神来。

被推出来回复乔晚的是白荆门,白荆门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颤抖的嗓音暴露出了本人的崩溃“陆道友,怎么是谢行止。”

说好的是去做了谭天骄,怎么变成谢行止了?!

这他妈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吧?!

乔晚语速飞快:“我看到他身上有菩萨会私库的钥匙。”

计划有变,只能把私库钥匙拿到手再说。

“你们快点儿来个人。”

余三娘:“孤剑怎么可能和菩萨会的人混在一起?!”

乔晚嗓音低沉:“那天晚上我和老白就看到了他带走了菩萨会人的尸体,今天晚上谭天骄和那萧家的让我过去伺候他,看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就住在八宝阁里,看上去和菩萨会牵扯甚深。”

谢行止究竟是真君子还是欺瞒世人的伪君子,现在都不好说。

姚广颤巍巍地问,“你……真把谢行止骗来了?”

“那是谢行止 !!孤剑谢行止!就这么好骗?”姚广瞪眼问,有点儿怀疑人生。

乔晚:……

她也不相信谢行止竟然那么好骗。

赌坊人多眼杂,乔晚简单地交代了情况,也没等对面再有什么反应,就掐断了传音符。

做完这一切,乔晚又跑到曲尺柜台前,要了一杯茶水,抬起手借衣袖一挡,把早就准备好的软骨散撒了进去。

多宝阁伙计当时是拍着胸脯保证的,这药无色无味,掺了茶水喝进去,能一下子药倒三个金丹期的修士。

端着这杯茶水,走过去的时候,乔晚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就像那法制节目里的嫌疑犯,正准备对清纯女大学生下黑手的那种。

谢行止还站在原地等她,脚步都没挪一步,在一干声色犬马的混球中,显得尤其清新脱俗不做作。

乔晚把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低声道,“劳烦仙人久等了,我那兄长还有一局赌局,待结束了马上便过来。”

谢行止看了一眼乔晚。

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六岁的模样,还穿着舞娘服饰,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身形纤弱,与赌坊格格不入。

谢行止微不可察的皱眉。

年纪太轻,就沦落风尘,她那位兄长委实不算个东西。

“嗯。”

谢行止:“我不渴。”

乔晚垂眸:“可是仙人嫌弃此地茶水粗劣?”

谢行止顿了一会儿,接过了她手里的茶杯。

乔晚眨了眨眼,屏住了呼吸。

男人一饮而尽,将茶杯随手搁在了桌上。

“此地吵闹,我带仙人去厢房稍待片刻。”

“麻烦你了。”

谢行止要昏倒在这儿才麻烦,乔晚不敢耽搁,赶紧带着谢行止去了聚宝坊的包厢。

关门,落锁。

就在这时候,乔晚后脑勺一凉。

一缕发丝凌空而起!

杀意!

乔晚利落地翻身躲过这抹剑光,一回头就看见了谢行止正扶着床,眼里惊怒交加,冷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一走进门,谢行止终于察觉出来自己不对劲。

本来还以为是在赌坊中吵闹,吵得他头疼,但再一运转灵力,不免心惊。

就算再傻,谢行止也明白了过来。

自己是中招了。

乔晚一看见这光景,也明白了。

药效开始发作了。

多宝阁不愧是修真界老牌大店,确实没说假话。

就算是谢行止也抗不过这药效。

男人皱紧了眉,扶着床直喘气,身形摇摇欲坠,却还是勉力运动剑光。

能一秒钟药倒五个金丹期修士的药。

谢行止竟然□□了那么长时间。

所谓孤剑,果然恐怖。

乔晚这么想着,顺手抄起门栓,在男人惊怒的目光中,缓缓走近。

这个时候,谢行止已经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乔晚高高地举起了门栓。

砰!

解决!

孤剑谢行止顿时往下一滑,昏倒在她面前,不省人事。

乔晚再拍出一张传音符。

“解决了。”

姚广惊得直瞪眼:“不是吧陆婉。”

乔晚蹲下身去摸谢行止的衣服:“少废话,快来帮忙。”

一进门看见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男人。

姚广余三娘白荆门几个,如遭雷击。

愣了一会儿之后,也赶紧上前帮乔晚的忙。

钥匙呢?

乔晚伸手摸入袖口。

空荡荡的。

没储物袋,也没钥匙。

乔晚皱眉,伸手去扯男人的领口。

眼见乔晚哗啦一声,凶猛地撕开了谢行止衣襟。

姚广默默吞了口口水。

莫名为躺在地上的这位孤剑点了个蜡。

乔晚伸手探入衣襟中,摸了把谢行止的胸肌。

也没有。

那现在怎么办?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没时间了。

能药倒五个金丹修士的药,都要花上那么长时间。

难保谢行止醒来的时候也比别人早。

“药药药。”

乔晚朝姚广伸出手,拿过剩下来的药包,一手掐住谢行止下巴,一手把药包里的粉末全灌了进去。

白荆门:“这……不会吃死人吧。”

乔晚目光在男人身上睃巡了一圈,抬手果断下了个决定。

“扒了!”

“这……这不大好吧?”

乔晚:“要是谢行止醒了那我们都得死。”

姚广蹲下身,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那真是矜贵冷傲,头发丝儿好像都冷冷的。

姚广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我怎么感觉我们是在找死呢?”

余三娘由衷感叹,“我就算死都甘愿了。”

几个人一起动手,没过片刻功夫,就把孤剑谢行止扒了个一干二净。

男人赤条条地躺在地上,全身上下就剩了条底裤。

白荆门是儒修,面皮最薄,有点儿为难,“这底裤还扒吗?”

有不少修士是会把东西藏在下丹田里的,谢行止虽然看上去不像,但也不能排除这可能。

在扒谢行止的衣服过程中,姚广已经彻底升华了。

做都做了,不找着储物袋就白作死了。

姚广:“扒扒扒。”

余三娘也咳嗽了一声,脸有点儿红,“脱吧?”

于是众人怀揣着害怕、恐惧、激动、期待和莫名的羞涩,又一起把谢行止底裤给扒了。

姚广:操!

乔晚:哇!(⊙o⊙)

白荆门:咳咳

余三娘捂脸。

白荆门伸手,企图挡在乔晚和余三娘面前,挽回这可怜巴巴的,为数不多的节操:咳咳咳,别看了别看了,快些做正事。

现在,谢行止身上已经干干净净,没一根布条,但还是没找着储物袋的影子。

就这么四下找了一圈,姚广:“找到了吗?”

白荆门面色沉重:“没。”

下丹田也没。

几个人蹲在谢行止面前,一起犯了难。

那储物袋究竟藏哪儿去了呢?

“有了!”白荆门一敲脑门,迅速抬起谢行止胳膊看了一眼。

翻出男人手掌心对准众人。

“找到了。”

在手掌心。

掌心禁制。

找了一圈儿,竟然忘记了这最简单,也最难想到的地方。

乔晚有点儿发愁,她解不开。

乔晚转头问其他人:“能解开吗?”

白荆门摇摇头,“这看起来似乎是朝天岭独有的法门。”

姚广一个哆嗦,“那现在怎么办?”

那就只能等谢行止醒来自己解开了,想到传闻中谢行止一剑搬山的凶残武力值。

姚广一个哆嗦,“你们谁有什么法器,赶紧的。”

姚广、余三娘、白荆门几个统统把自己全身上下的法器摸了出来。

姚广抽出来的是一条伏龙金鞭,几个人一起忙活把谢行止手脚都捆在了一起,余三娘的法器就是她那对耳环,能甩出来当圈就用,两个耳环全套谢行止腰上了。

像乔晚和其他几个比较穷的,没钱买法器的,就只能就地画阵法。

做完这一切,众人排排蹲,一齐蹲在谢行止面前,好几双眼睛深沉地围观着面前的男人。

“怎么还没醒?”

“陆道友你刚刚是不是倒太多药了?”

乔晚紧紧盯着谢行止的动静,抬手,“等等,醒了。”

在众人的注目下,男人眼睫一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眼神还有点儿茫然。

但没过一瞬,就找到了焦距。

一双冷浸寒星般的眼里,如同落了一点惊鸿影。

那惊鸿影举起刀,凶恶地在他身前比划了一下问:“说吧,要你兄弟还是要储物袋。”

☆、第 52 章(七更)

孤剑谢行止, 为人冷傲高洁。

少年时以凡人之身拜入朝天岭赤松老人门下,静心研习剑法, 浩然一剑可震烁八荒乾坤。

但和其他人想象中那个高高在上的孤剑不同。

事实上的孤剑谢行止。

十分之,清高爱面子, 也十分之......

好骗。

可能是因为在山上待得时间太久, 十之八九的时间全花在了剑上,在人情世故方面,孤剑谢行止脑子不太好使。

眼下这已经是他数不清第几次被骗了。

但这无疑是最屈辱的一次。

一睁眼,发觉自己被扒了个一干二净,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被绑在了凳子上,谢行止环顾了一圈带着面具的几个人, 惊怒至极,冷声怒斥,“你们是何人?!”

乔晚举起刀, 凶恶地又重复了一遍, “说罢, 要储物袋还是要你兄弟?!”

谢行止的目光落在了乔晚身上。 

饶是乔晚,在这目光的洗礼之下,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姚广和余三娘没出息地默默锁到了一边。

白荆门暗暗使眼色:加油。

乔晚握紧了刀,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地继续喊,“快说!”

谢行止目光如冰:“尔骗我?”

似乎不敢相信,刚刚那温柔谦逊的凡人女子,如今摇身一变, 却变成了这等凶悍模样。

乔晚硬着头皮,“是。”

谢行止冷眼,“你并无兄长?”

兄长,其实也是有的。

乔晚:是。

谢行止:“为财还是寻仇?”

乔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然是为财来的!”

乔晚心虚地握紧刀,恶狠狠地威胁:“是!少说废话!再不交出储物袋里的灵石法宝,我就剁了你兄弟!”

谢行止额头青筋直跳,阖眸深吸了一口气,忍了下来“储物袋在我掌心。”

乔晚使了个眼色,示意白荆门赶快上前,按照谢行止的指示,将储物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到手了。

乔晚和白荆门吞了口口水,赶紧倒出来看了一眼。

虽然虎落平阳,身上没挂一根布条,男人依然是一身浩然正气。

“灵石和法器你们尽可拿走,”谢行止冷声,“但钥匙留下。”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只有钥匙不能带走。

眼见谢行止这傲岸的模样,乔晚攥紧了钥匙,也有点儿不忍心了,“抱歉,我刚刚是骗你的。”

“我们不是为财。”

乔晚:“我们要的就是这个。”

谢行止浑身巨震,眼微睁,霎时间,杀气四溢!

扑面而来的威压和杀意,震得姚广和白荆门倒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