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一蹦三尺高,如梦初醒地从妙法身上蹦了下来!

舌尖退出的同时,顿时甩开了一条晶亮的银丝,落在了佛者修长有力的指尖。

亮莹莹的。

饶是乔晚,看到妙法手上自己的口水,也忍不住一呆,一股热气,从脸上,一直到头顶,冲天而起。

脱离了生命危险,羞耻心归位,乔晚趴在地上,绝望地用沙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说实话,她除了刚开始感受到了点儿震惊和不好意思,随后这股淡淡的羞涩就立刻被无处不在的恐惧给吞没了。

不过现在,羞耻心气势汹汹地终于杀了回来。

不反抗,就会顺着舌头被吃下肚,这是生与死的博弈,就像打架一样,她刚刚这是在和前辈打了一架。

这么安慰着自己,乔晚终于找到点儿理智,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也有点儿颤巍巍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表情虽然足够冷静,但话出口,舌尖还停留着一股檀香,差点儿咬到了舌头。

“前......前辈,你听晚辈解释!”

说点儿什么,接下来要说点儿什么?

乔晚大脑超负荷疯狂运转。

但没等乔晚继续开口往下说,妙法先开了口。

声如雷鸣,尊贵威正,还是自带混响效果。

“你无需解释。”

妙法阖眸。

一幕一幕,不断在脑海中重现。

紧贴的肌肤。

旺盛的食欲、杀欲和性()欲,近乎贪婪的吞吃。

“刚刚是我逼迫于你,此事错不在你,罪业皆系于我一人,果报也由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你无需向我道歉。”

乔晚豁然抬眼,对上妙法目光之后,又赶紧低了下去,结结巴巴道:“话......话不能这么说,晚辈也绝没有责怪前辈的意思,之前晚辈在定忍峰下,摸......摸了前辈,现在,一来一往,很公平了。”

妙法怒喝:“这如何能按‘一来一往,公平’计较?!”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态度问题,佛者别扭地冷冷阖上了眼,默不吭声。

除了这样还能按什么计较啊。乔晚绝望痛苦吐槽。

“你在何处?”

过了一瞬,妙法突然问。

乔晚:“前辈?”

“你在何处?”

乔晚下意识回答:“在......在不平书院。”

妙法皱眉,果决回答:“就在此地等候,我这就来找你。”

不牵扯上现实,她还能按个春梦处理,一牵扯到现实,乔晚惊得差点跳起来,脸色瞬间涨红。

全身上下一波接一波的冒着热气,红得说话都说不太利索:“这……这就不用了吧。”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妙法深深拧眉,沉声道:“你在这儿等着,至多一刻,我就来找你,向你赔罪。”

说完,似乎也不太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但这一动,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袈裟彻底散落,沾了一层薄薄水光的裸露胸肌上,有什么东西轻轻擦过,落了下来。

是条粉红色的发带,还绑了个不抬起眼的小蝴蝶。

乔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头发已经全散开了,脸不自觉涨得更红。

完全无法面对。

“这......这是晚辈的东西......”

趁妙法没什么反应,赶紧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伸手拿了回来。

指尖相触的刹那。

乔晚叮铃铃全身都麻了。

妙法也僵住了。

两个人瞬间僵硬成菩提树下,相顾无言的两根柱子。

乔晚口干舌燥,心里噗通噗通直跳,缓缓地攥紧了粉发带,手心和鬓边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少女脸色通红,并不算多柔顺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头,衬得眼睛更加黝黑明亮。

妙法端坐在菩提树下,僵硬地等着面前的乔晚重新把头发绑好。

微湿的发丝穿过粗糙的指尖,四周安静地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海浪声。

乔晚颤巍巍地重新绑上了发带,一张脸红得像个番茄。

气氛实在太过沉默尴尬,乔晚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主动开口,企图冲淡点儿这尴尬的气氛:“前......前辈,我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打个架接个吻而已,别再锁我了,求求了,给您磕头。

——

晚妹和喵法的姿势,可以看一下胜乐金刚,不过一个是站着的,一个是坐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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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梦

气氛实在太过沉默尴尬, 乔晚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主动开口, 企图冲淡点儿这尴尬的气氛:“前……前辈,我好了。”

说完忐忑不安地等着妙法反应。

妙法闻声抬起头, 看了眼乔晚, 不知道为什么又闭上了眼:“走罢。”

说完,干净利落地抬手切断了神识。

平原、海面和菩提树急速退去,乔晚眼前一花,睁开眼,眼前还是那间昏黄破旧的小黑屋。

完了。

嘴巴里仿佛还停留着那股檀香和血腥气,乔晚呆了一会儿, 默默抱头撞墙。

砰砰砰——

好羞耻ORZ

砰砰砰——

一想到识海梦境里的画面,乔晚脸涨得通红。虽然和妙法前辈认识了很久没错,当初还是他耐心安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 但她从来没有往男女那方面想过。

想到佛者那庄严的宝相和广阔的胸肌, 乔晚嘴角一抽。

主要还是太神圣庄严了!谁会对佛动情啊!

然而就在刚刚, 她舌头狂甩了妙法嘴唇。

乔晚痛苦闭眼,继续抱着脑袋往墙上砸。

砰砰砰——

反正锻过体,她头铁,撞一撞也没多大问题。

一边儿撞,乔晚一边儿继续纠结。

说实话,她倒不是很在意初吻没了这种事儿,与其说介意初吻这种事,倒不如说因为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妙法而尴尬, 妙法的本意也不是要和她狂甩对方嘴唇,只是识海心魔愤怒相嗜杀的冲动作祟,想嚼吧嚼吧把面前这新鲜的血肉给吃了。

这么一想,一股愧疚之情反倒油然而生,乔晚默默抱头。

她不在意这个,不代表妙法不在意这个。

可能因为妙法的佛光太耀眼,气质也太正经,误打误撞导致妙法破戒,乔晚一个哆嗦,倍感内疚和压力山大。

撞完头,乔晚躺在床上,默默仰望星空。

除了压力山大的内疚,一想起识海梦境里的一幕幕,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感觉自体内缓缓升腾。

胸膛紧贴,唇()齿交()缠。

虽然穿越前没少看什么R18之类的本子,但乔晚她真正的经验,也只有裴春争一个。裴春争没有亲过她,他唯一一次亲她,还是在泥岩秘境的幻境里,少年垂眼,盖住了她的眼睛,在唇上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

原来性()欲就像食()欲,男人和女人剧烈纠缠,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吞吃了对方。

原来男女之间,还会有这么浓烈的感情。

而这些亲密和暧昧,她从来没体会过。

想到这儿,乔晚眼神一黯,突然有点儿茫然,沉默的抿紧了唇,心口漫上了点儿不易察觉的滞涩。

既是因为裴春争,也不是因为裴春争。

主要是觉得,之前自己果然是个煞笔,24K纯煞笔。

想到这儿,乔晚赶紧摇摇头,抛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沉下心,又仔细捋了一捋。

尊者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既然无关乎男女之情,就能没什么值得尴尬的。

情情爱爱只会影响她出剑的速度!

想通了之后,乔晚抬起手擦吧擦吧了额头上撞出的血,重新闭上眼,盘腿入静,第二天一早,就整理妥当,赶去找了李判。

这回用的是大号。

小号忙着论法会的时候,乔晚分出了点儿神识把大号带回了不平书院。

在书院里,用不着再躲躲闪闪,乔晚难得翻出了点儿自己喜欢的粉玉蝴蝶,往脑袋上一别,踏着晨光,走进了“藏书楼”。

男人早就坐在桌前等着了,手边儿倒了杯茶,桌子上摊着本书。

乔晚十分有礼貌地上前行礼:“前辈。”

李判抬眼:“坐罢。”

眼看李判杯子里的茶基本已经见了底,乔晚拎起茶壶,重新倒满了,这才坐了下来,问:“前辈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李判抬起眼,看了乔晚一眼:“三转菩提丹还在吗?”

李判是来找她进阶的。

既然拿到了大光明殿特地颁发的三转菩提丹,还是赶紧吃了,抓紧修炼。

提起正事,乔晚也迅速点头回应,从怀里把那小白瓶摸了出来。

李判灭看那小白瓶:“你想把这瓶子药给谁?陆辞仙,还是乔晚?”

乔晚纠结了一会儿,想了想道:“陆辞仙吧。”

小号最后还是要回归本体,想在论法会上继续走下去,就要舍得投资。

李判显然也认同她这个选择:“既然如此,那开始罢,待会儿由我在一旁照看。”

吞完三转菩提丹,乔晚麻溜地盘腿坐了下来消化。

丹药入肚,没什么不良反应,丹田里好像有一股热流流淌开,一直向四肢百骸流去,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就是这股热流,在“改造”修士们的身体。

吸纳灵气,去芜存菁,对修士来说也是个技术活。一般人口中的天才,大多数都是那种天生就亲近灵气,吸收好,消化好的。

而三转菩提丹,能后天促进人交感天地灵气。

乔晚稳定了心神,引导着热流在全身各处经络里走了一圈儿,每过一处,全身上下的疲惫都好像被一只手给轻轻抚去了。对四周灵力的感知好像更敏感了点儿,空气中那点儿稀薄的灵气在她有意识地引导下,亲近地往肌肤里钻。

就在这时,乔晚隐隐约约有了点儿预感。

她可能要进阶了。

乔晚打坐入静的同时,李判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刚进来的时候看起来还有点儿不大对劲,但这个时候,身上那股气度再一次沉了下来。不疾不徐,脚踏实地,一步步修炼,对这个年纪的修士来说,还算比较难得。

很像。

李判一边看,一边想。

像极了他记忆中那个气度沉静,不急不躁,偏偏打起架来又十分凶残的男人。

筑基一层,突破。

乔晚欣喜地睁开眼:“前辈!我进阶了!”

在岑家一日筑基之后,她身上就没露出任何进阶的迹象,如今,终于再往上爬了个小境界,乔晚激动地忍不住笑开了。

这一次进阶,自然而然,如水到渠成,没费吹灰之力。

李判提起唇角一笑,嗓音低沉且动听:“恭喜。”

眼见乔晚成功进阶,李判站起身,也没打算继续待着,特地留给了乔晚自己消化的时间:“我去看看绿腰他们。”

李判一走,乔晚闭上眼,精神百倍地继续消化体内那股热流。

但眼前却忽然再度升腾起了一片白雾。

乔晚愣了一下。

入梦?

愣了一秒之后,乔晚立即给自己找到了原因。

看来是刚进阶,不论□□还是精神正好都处在亢奋期,不知不觉和谁的梦境对上了。

提起脚步,乔晚循着这片白雾一路往前。

白雾渐渐散开,隐约露出了点儿梦境主人的背影。

一看见这背影,乔晚瞬间愣在了原地。

那是周衍。

这道背影,她绝对不会认错。

这是周衍的梦。

这梦里,不是玉清峰,不是昆山,是个看着有点儿眼熟的小山村,村子坐落在山脚下,村里人家不算太多,但由于在东尚国永泽府境内,而东尚国这个凡人王朝还算昌盛,村里过得都还算富足。

男人白发披散,沉默地对着这一块儿田间地头,而在周衍目光之下,有个瘦不拉几的黄毛丫头,正挥舞这个钉耙翻山芋,动作十分之干净利落,一钉耙下去,带出来几个大个头,圆滚滚的红薯。

黄毛乔晚蹲在地上,捡起山芋,抱在怀里,走到了周衍面前,仰头看了眼面前这如雪白衣不染尘的剑仙。

这不是她小时候吗?

乔晚瞠目结舌。

神识突破元婴之后,对这段记忆她还有点儿印象。当时周衍决心要收她为徒,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位神仙师父的尊敬,黄毛乔晚特地从自家地里扒拉了俩红薯带回去煮,以作孝敬。

黄毛乔晚怀里抱着几个山芋,和周衍一块儿走在田埂上。

周衍毕竟是化神期的神识。

乔晚看得微愣,没想到田埂上的男人猛然回头,厉喝道:“谁?!”

坏了。

乔晚心里一突,迅速往后急退了出去!

却还是晚了一步,和周衍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紧跟着,她就清楚地看见了周衍眼神里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男人眼睛里神情变了几变,突然又变成了几许的倦意。

来不及多想,乔晚一秒也不敢耽搁,心跳如擂地赶紧退了出去。

睁开眼,乔晚心乱如麻。

自从那次在行刑台之后,她就没见过周衍了,她为什么会误入周衍的梦境。

更没想到的是,周衍的梦里竟然还有个她,顶着一头黄毛,挥舞着钉耙刨山芋。

再见到周衍,见到这抹熟悉的清冷的身姿,乔晚鼻子几乎不受控制地一酸,赶紧眨眨眼,收敛了心神,继续沉下心,盘腿打坐,尽量不多想。

不过接下来打坐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了,太久没用上大号,乔晚干脆把小号继续在屋里消化打坐,切回了大号,走出了藏书楼。

李判这个时候应该在给绿腰他们几个讲课,门口几亩地最近没人搭理,长出了不少杂草。

想到识海梦境里的画面,乔晚果断转身走进了另一间茅屋,拿了个镰刀出来。

胡思乱想的时候,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干干。

在没被周衍带上昆山前,她是一个人过的,种田挑粪这种事,乔晚可以自豪地挺胸说,她绝对是一把好手!那个时候,她的梦想就是做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嫁给村里鲁铁牛。

挽起袖子,乔晚拎着着镰刀,咔嚓咔嚓割了过去,割完杂草,喂鸡喂鸭,忙活得风风火火,不亦乐乎。

一直到不远处,一个不平弟子的惊呼声突然乍响。

“尊尊尊尊者?”

乔晚抬眼。

一眼就看见了个身穿玉色袈裟,宝蕴光含的佛者正缓步走了过来,眉眼极冷极肃,如同刀丛里盛开的青莲。

乔晚:!!!

*

玉清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