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地一眼就看见了被绑在山壁上公开示众亮瞎人眼的少年。

“陆道友?”齐非道一讶。

“这是什么?”青年懒散地拿起乔晚怀里的本子,随便一扫,“风流女鬼?”

“陆道友你喜欢看这个?”

翻阅着手里的本子,齐非道倒是面色不改,看得十分投入。

“这里面有……妙法尊者?马堂主?唔,昆山的病剑陆辟寒,还有谢兄。咦?”齐非道讶然,“怎么还有孟师兄和白师姐。”

“除此之外,还有妖皇伽婴……”

宛如报菜名一般,流利地给这里面躺枪的众修士做了个严谨的统计之后,齐非道翻着书页的手突然一顿。

“这本子不大对劲。”男人身上那闲散不着边际的气质一扫而空,目光微凝。

不对劲?

乔晚心里一紧。

这本子是她从鬼市带回来的,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

“陆兄,你看这里。”齐非道指了指书页,示意乔晚来看,“这一段。”

男人皱着眉,一本正经地念着这里面羞耻度爆棚的话:“这里面说,病剑陆辟寒第一次开荤之后,食髓知味,拉着厉瑰来了一次之后,没过多久,拉着厉瑰来了一次又一次。“

这话本拿到手,乔晚其实还没看过,一听齐非道的描述,立刻囧了:这感觉好像撞见了她爹妈在看什么不可描述片子的一样让人窒息。

“陆兄,你我都是男人,心里都清楚。”

“就算我们修士体力好,但这男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马上就能重振雄风,更何况这书里面描述得还跟上了发条似的,除非某些天赋异禀之道友能做到,男人嘛。”齐非道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估计有心无力,还得歇个一会儿。”

“姑娘们到底对我们男人有什么误解啊?”

数部弟子,果真严谨。

但是严谨的方向用错了吧!!

第五个来的是郁行之。

和前面这一批俄罗斯套娃不同,郁行之是纯属路过的。

青年拿下本子,抬眼嗤笑:“看你人模狗样的,还看这玩意儿?”

饱经摧残之后的乔晚面无表情:“好笑吗?这本子上有叶锡元,有马堂主,有谢行止,有孟沧浪,有陆辟寒,有白珊湖,有妖皇伽婴,有妙法尊者,有1234567,有你吗?”

郁行之摔了书,脸色扭曲,拔剑而起:“你找死,你有病吧!!”

第六个来的是谢行止。

眼看着前几个一去不复返,谢行止微微拧眉,起身去找。

顺理成章地也看见了被绑在山壁上的乔晚,和怀里那被无数人拿起又装作无事发生插回去的本子。

“嗯?这是?”

【男人一身窄袖玄衣,乌发如墨垂落,薄唇紧抿,如秀骨青松般巍然屹立。

虽是表白,言语中依然流露出了淡淡的傲气。

“阿厉,从今往后这一条路,我要你与我同行。”】

谢行止目光微动,瞬间,杀气四溢。

扯下了写有谢行止的那几页,再请诛邪录。

琅嬛书楼是吗?他绝不容情!

被绑在石壁上的乔晚,眼睁睁看着谢行止冷哼一声,黑着脸拂袖走了。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想到这儿里面还有陆辟寒,谢行止眉头皱得更紧了点儿,放出传影玉球。

传影玉球中倒映出一道瘦骨嶙峋的身影。

陆辟寒:“谢道友?”

看陆辟寒身后的背景,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倒不像是在昆山,更像是在北境。

寒暄片刻之后,谢行止拧眉问:“陆道友你可知晓琅嬛书楼?”

“琅嬛书楼?”陆辟寒平静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这话讲出来十分丢人,到面前这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谢行止沉默了一会儿,该说的还是都说了。

怀揣着自己丢人了,但对方也必须要一块儿跟着丢人,这绝不可能认输的莫名其妙的信念,谢行止颌首:“这里面倒也有陆道友。”

北境那边儿风雪太大,寒气入体,男人咳嗽了两声,缓匀了呼吸,这才抬眼问:“什么?”

听完谢行止叙述之后,男人耿直地翻了个白眼。

一次又一次?

他自己能力,他自己最清楚,就他如今这病躯,这本子里实属夸大了。

传影玉球上,突然传来一道尊贵霸道的嗓音。

玄衣弯刀,一排白色细麻花辫,身形傲岸,脚踩一地积雪缓步而来,伽婴淡淡问:“这是?”

陆辟寒面色不改颌首:“陛下。”

“一本话本。”

“话本?”紧随伽婴而来的青年眉眼弯弯笑道:“什么话本?”

陆辟寒坦然念出了这羞耻的书名:“风流女鬼俏尊者。”

没想到修犬一愣,顿时笑容更灿烂了。

伽婴斜看了他一眼,“你看过?”

“看过看过。我这儿有一本。”修犬从袖子里摸出个同款本子,“陛下要看看吗?”

作为懂礼貌遵纪守法,不耻下问爱学习的好妖皇,伽婴略一思忖,道:“拿来看看。”

片刻之后,伽婴:“不对。”

修犬一愣:“哪里不对?”

男人随手把本子丢了回去,毫无所动,淡淡道:“我发情期不对。”

妖修,果然都直接生猛。

最后一个来的是妙法。

听说就在最后,来领人的妙法尊者脸色五彩缤纷尤为好看,下一秒,光照无间炸飞了一整个山头,伴随着山头打着旋儿飞出去的还有一道让人眼熟的身影。

这真是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悲伤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信息量另一种意义上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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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法会第三场(一)

在那之后, 乔晚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王如意有的时候会来看她, 但大部分时候都跑去崇德古苑围观那只豪气冲天的飞行法器。

于是陪着乔晚的只剩下了楚娇娇一个。

被自己最亲近的家人活剥了皮供给了菩萨,楚娇娇不太爱说话, 常常就在床边儿窝着, 一声不吭地盯着乔晚看。

李判有时候看见了,会投喂一颗糖丢给角落里缩着的小姑娘。

对于乔晚这一趟下来,带回两只阿飘这事儿,未置一词。

这回也是一样,一进门,从袖子里摸出一颗糖。

李判沉声:“娇娇。”

小姑娘眨眨眼, 嗷呜一声,一口咬住了李判丢出的松子糖,又默默缩回角落里去了, 瞪着黑黝黝的眼, 沉默地看, 脑袋上仿佛长了一朵迎风飘扬的蘑菇。

对于自己为什么对付小姑娘这么熟练这件事儿,李判十分平静地回答。

孩子带多了。

这不平书院一众弟子里面儿,其中绿腰和郑温良是他从小捡回来的,陪着他时间最长。

“绿腰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走到床边,摸出袖子里还剩的一颗松子糖,李判问,“你要吗?”

乔晚摇头:“前辈放这儿吧,回头留着给娇娇吃。”

“怎么样?能动了没?”收回衣袖, 李判看了眼躺床上挺尸的乔晚。

乔晚:“多谢前辈关心,晚辈已经好多了。”

李判嗯了一声,敲了敲床板:“那收拾收拾赶紧起床,待会儿第三场论法会就要开始抽签了。”

“抽签?”

“避免再横生枝节,第三场论法会,大光明殿采用的是最传统的比试,比试靠抽签来决定。”李判不疾不徐地复述。

“抽完签之后,还有三天时间做准备。”

李判拎着乔晚站起来,“先去看看,能抽中谁。”

被李判拎着,来到了鸠月山花座峰上,这个时候花座峰上已经挤满了人头,有大光明殿弟子在负责维持秩序。

由于鬼市伤亡比较惨重,大部分人都没拿到渡生花,各教派联合一商量,拍案决定,干脆大家都过了这关得了。

乔晚挤进去拿了个玉牌,展开一看,玉牌上清楚地写着个数字。

“拾贰”

这意思大概就是指相同数字的就是她对手?

等所有人都领取了号码之后,留影石上开始滚动播放这一串数字后面儿紧跟着的人名。

乔晚抬头看了一眼。

江徽音,崇德古苑。

没听说过。

不过既然能过了鬼市这关,这就说明对方不是易于之辈。离第三场论法会正式开场还有几天时间,正好能趁这段时间继续特训。

领了号码牌回去之后,乔晚重新开始了每天雷打不动地淡定修炼生活,顺便重新修补修补受损的神识。

乔晚修炼的同时,不平书院这边儿的课业也不能懈怠,李判干脆就把两者拎到了一块儿开课,每天早上往讲堂里一站,深沉的目光一扫,开课!

这课堂说实话和乔晚她前世的大学没多大区别。

除了听课的时候,身边儿还坐了只眼神发亮的女鬼。

经过这几天学习,王如意也捣鼓出了两项技能,第一项技能“千丝”,就是把头发当灵丝用,能绑能拉能拽人,第二项技能“发刃”,就是往头发里灌注灵力,当飞刀来用。

虽然杀伤力比较弱鸡,但王如意兴致高昂,热火朝天埋头钻研头发的一百种用法。

在这段时间里,乔晚也打听到了,江徽音用的是一把琴,擅长用声波攻击,独门必杀技叫平沙落雁。不过这一次,李判给乔晚定的目标却不仅仅局限于江徽音,主要是因为从鬼市出来后,乔晚隐隐又有了突破的意思。

运动灵力,往空白的横轴上写下几行大字,李判收回手,对着从留影石上抄录下来的名单,耐着性子,挨个分析。

剩下来这一批弟子,大致上被李判分为了四个等级。

第一批,当属孟沧浪、谢行止和白珊湖。

李判言辞一点儿也没客气,单刀直入,直来直往:“这几人,你如今的实力就别想了。”

第二批,当属数部大弟子齐非道、御部大弟子解红丹等人。

“这一批,”李判指着空白的横轴,“你还能争取。”

第三批,则是方凌青等人。

李判:“这一批,你必须要赢。”

有关乔晚接下来的对手江徽音……

男人袍袖如沉沉乌云般一卷,在横轴上落下了字。

“第四批,则是江徽音之流,我要你必须在一炷香时间内解决战斗。”

至于郁行之。

郁行之残了,被某冷酷无情的法修残忍地踢出了竞争队伍。

“等着论法会结束,卢德昌就会回到善道书院,你时间不多了。”李判道,“你明白吗?”

这意思就是让她利用好这接下来的一场论法会,把这一批三教弟子当作精英怪来刷。

乔晚神色肃穆,点点头:“我明白。”

李判脸色稍霁:“很好。”

接下来,就要继续安排特训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三场论法会。

第三场论法会在个高台上举行,谁要是被打下了台子,在规定时间内没回去的话,就会被判定为淘汰。

江徽音是个长得清清秀秀,白白嫩嫩的青年,一上台来,微微一笑:“道友就是陆辞仙吧,久仰了。”

乔晚沉声礼貌寒暄,“早就听闻江道友大名,今日还请江兄多多指教。”

寒暄之后,二话不多说,开打!

江徽音目光微凝,白皙的俏脸上浮现出了点儿认真之意。他早就打听过了,这陆辞仙是体修,倘若拼体力他肯定拼不过的,还是要速战速决。

此人擅长近身战,他得保持距离“放风筝”才行。

没想到,开场才一秒,乔晚立刻迅疾如雷地冲到了江徽音面前!拳头上灵力爆冲,深喝一口气,丢你雷某·改!

这是连妙法的护体金刚罩都能砸破的东西,在这几天特训中又被乔晚和自创的“天马流星拳”结合了起来,拳头如暴风雨一般,一口气没停,接二连三的砸下!

哐哐哐!

趁江徽音一瞬失神的功夫,立刻拎起少年,往擂台下一砸。

哐!

世界清静了。

留影石上也十分给面子地跳出了几个大字:陆辞仙,胜。

徒留台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目瞪口呆,就这么结束了?!

第一场结束之后,乔晚没着急离开,选择留在原地,蹲在一边儿看着其他人打擂。

这也是李判嘱咐的,三教论法会能聚集各教派弟子,正是个博采众长的好机会。

乔晚认真旁观揣摩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陆辞仙?”

回头一看,一半脸阴柔俊美,一半脸狰狞恐怖,除了郁行之还能有谁。

“你打完了?”手里握着个玉牌,郁行之一脸狐疑。

乔晚看了眼郁行之手里的玉牌,微微一愣:“你也打擂?”

一听这话,郁行之脸顿黑:“你这什么意思?凭什么你能打擂,我就不能打擂了。”

郁行之这一场,时间定在了明天,对手是梵心寺的智融。

乔晚对智融有印象,被李判划分成了第四批,是需要一炷香时间之内解决的,不过以郁行之目前的身体状况,这场能不能赢恐怕还是未知数。

郁行之握紧了玉牌,目光也有点儿阴沉。

从鬼市回来之后,他就成了个废人,卢长老并没责怪他,只让他好好养伤。不过他还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这智融可以说是梵心寺这一批弟子里面,修为最为微末的。

不管结果怎么样,他总要试上一试!

白天乔晚围观完其他人打擂,晚上回到不平书院之后,则由李判帮着分析白天战斗中的经验,制定下一场的作战计划。

盘腿坐在床上修炼的时候,感受着丹田里灵力的运转,乔晚也有点儿精神恍惚。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长了这么多,当初还在昆山时候,没日没夜,哼哧哼哧辛苦地“砌墙”似乎已经成了久远之前的回忆,现在,她竟然也能和这些三教弟子们同台竞技了。

晚上结束了课堂补习之后,李判叫乔晚留了下来。

“还有一事,我一直没同你说。”

转向墙上挂着的黑金色的古朴长剑,李判道:“这是闻斯行诸,历任山长的佩剑,在几百年前那次大战中损毁。”

“这几百年来我多方打探,寻找材料,才勉强修补成了个剑形,不过这里面还缺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取下长剑,握在掌心,长剑一振,李判并拢手指,在剑身上轻轻滑过,“还缺一种名叫赤火金胎的材料,嵌入剑身。”

“这赤火金胎极其难得。”李判抬眼,“据我所知,目前这修真界流通的唯一这一批,都在昆山玉清真人周衍手里。”

乔晚谨慎地问:“前辈的意思是?”

“往后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手里的剑并不适用,尤其在对上谢行止、孟沧浪等人之时,我希望你能回到昆山,把这赤火金胎带回来,修补闻斯行诸。”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场比较短(挠头)然后三教论法会篇就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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