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一个“她”字,表明了已经知道了外面站着的是谁。

门一开,就算提前闻出了点儿异样,一看这门口站着的人,修犬还是略有点儿惊讶。

“穆……道友?”

门口站着的正是失魂落魄,脸色苍白的穆笑笑。

少女扯出个苍白的笑,朝他微微颌首,目光却一直往屋里看。

这是来找陛下的。修犬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穆笑笑紧张得攥紧了汗湿了的手心,看向了屋里坐着的那个冷傲漠然的男人。

虽说披了个壳子,但依然能看出这身上不怒自威的狂傲气度。

少女抖着两条腿,弯身行礼,涩声道:“陛下。”

“晚辈穆笑笑,有事想和陛下谈谈,能不能请陛下……”

伽婴平静地瞥了眼修犬:“退下。”

等修犬一走,这才看向了面前站着的少女:“说罢。”

眼前一花,面前的男人已经变了个模样。

一半黑一半白的长发柔软地垂落,齐齐整整的小辫子搭在肩头,玄色银纹长袍曳地,眼神冷淡而凉薄。

在那节大课的时候,瞥见那条龙影,穆笑笑她心里就有了点儿疑惑,虽说王族都有龙气,但这种龙气,她只看到过……那位和乔晚交好的妖皇,如今再一看到这玉简上的讯息,当初的猜测就已经坐实了八|九分。

毕竟是被这龙气亲自给打了一顿的,切身体会了一番这龙气的凶猛和霸道。

如今看来的确是她猜对了。

而穆笑笑这回,是来负荆请罪的。

穆笑笑虽然害怕,却还是抖着身子,鼓起勇气地抬起了头。

“望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笑笑一时冲动。”

知道自己捅了天大的篓子,现下反倒主动认错了。

只不过……目光落在了穆笑笑身上,伽婴容色淡淡。

面前这人修亲身前来,恐怕还是精心打扮过的。

“就算陛下不愿原谅笑笑的莽撞和糊涂。”穆笑笑轻声道:“只是,陛下此举,可有为乔晚师妹考虑过?”

“陛下有所不知,师妹与……玄扈水龙族甘南有婚约在身……又与不平书院的陆辞仙,有些不清不楚……”

“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伽婴薄唇微微一牵,扯出个冷淡的笑意,“在这儿给你那师妹上眼药?”

隐秘的小心思被对方三言两语,容色淡淡间直接戳破,穆笑笑脸色煞白。

“她就算真有这几个情人,我也不在乎。”

反倒是穆笑笑懵了,圆圆的杏眼里流露出几许的茫然和疑惑:“乔晚师妹与其他人有私情,陛下当真不在乎?”

男人的目光冷而沉:“你们人修,男人能一夫多妻女人不行,这是你们人族男修对女人的打压。”

“你们族内的男性,没这自信拥有绝对的实力,巩固自己的地位。反倒用这种伎俩去驯服女人,打压贬低女人,而自己身居高位,占据资源。”

穆笑笑彻底愣在了原地。

“你见过被人豢养的老虎吗?”伽婴目光从穆笑笑身上淡淡掠过,“和人一同卖艺表演,动辄就会被人打骂。”

“这些老虎也有爪牙之利,却在这经年累月的驯养之下,反倒主动臣服于驯兽师脚下。”

想到这儿,伽婴微微皱起了眉:“就如同你们人修中的女人,被打骂侮辱,被贬低自身的价值,却认同了男人那一套理论,主动臣服在男人虚假的实力之下,坚信自己的确不如男人,全然忘记了自己本也有爪牙之利。”

“看来你师父对你这驯养倒颇为成功。”

没有足够的实力,反倒采用这些阴私的伎俩和手段,来打压同族能为之繁衍生息的女人,维护自己的优势。

人修男人之虚伪懦弱,妖皇陛下看不上。

他既然有后宫,他的妻子作为能与他携手的伙伴理当也有后宫。倘若他日后的妻子有诸多情人,那也是她的自由,犯不着有他来置喙。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穆笑笑如遭雷击,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你在胡说……”

这回甚至连敬语也忘记用了。

“师父他……他……”

师父他……他明明是爱她的。

但话到嗓子眼里,却被男人这淡淡的一眼又堵了回去。

“爱是尊重,鼓励和扶持。”

爱也是占有和自私。

但显然,不论哪一种,周衍那都算不上爱。

“正如同你们人搞出来的‘君权神授’。没有足够实力,总要想个办法,稳固自己的统治,于是你们人修划分出了高低贵贱,用了千百年的时间,让人真心接受了人有高低贵贱这套理论。”

“除此之外,要稳固自己这统治,总要丢出点儿无伤大雅的甜头,让下面的人抢个头破血流。”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男人当真不清楚吗?

至少妖皇陛下这个傻直男是看出来了。

而那些男修,无疑于揣着明白装糊涂,看着女人为那点儿蝇头小利挣得头破血流而已。

老虎着眼于驯兽师丢进来的肉,自然也不会想到倘若挣脱眼前这牢笼,牢笼之外,天地之大,飞鸟走兽,无一不丰厚。

但驯兽师不会让老虎挣脱牢笼,也不会让女人挣脱牢笼。

挣脱了牢笼的女人,正如同能卖艺挣钱的老虎,不仅无法带给他们利益,还会与他们竞争,会挤压他们的资源。

“倘若被驯服的老虎知道了自己有能力与人相争,甚至,比驯兽师更强大。”伽婴道:“你说,驯兽师会不会日夜不得安眠。”

“你们人修,”伽婴微微一顿,眼里平静冷淡,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轻蔑,就是在平静地陈述个事实,“最擅长完成对自我的驯服。”

整个群体,都是如此。

一时间,穆笑笑心乱如麻。

但这几天下来的感受,却无一不印证着伽婴的说法。

她……她只是……萧焕他们眼中的玩物啊,能任意把玩丢弃的玩物啊……

穆笑笑精神恍惚。

突然想起来,她……她好像也有着不输于乔晚的天资,也有着深厚的修为……

伽婴收回视线。

他虽看不上面前这人修,却也不至于因为穆笑笑对他这冒犯而动怒。

因为在伽婴他眼里,面前这看似秀美体面的少女,等同于被人豢养的家畜,他不至于对家畜动什么脾气。

乔晚算是他见过的唯一例外的女修,所以,他也愿意给乔晚尊重。

尊重自己的,才配得到他的尊重。

而在另一边,看着玉简对面没了动静,乔晚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玉简。

最后还是要靠自己来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古人云,妖修呆萌,果然诚不我欺。

不过她“风流”了点儿,这是私德有亏,她眼下倒不急着处理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萧绥。

事到如今,正如李判所期望的那样,她已经不甚在意别人眼里的“认同”了。

乔晚怔怔地摸了摸玉简。

萧绥不傻,昨天晚上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等反应过来后,立刻就会察觉出来不对劲,比如说,她主动邀请他去能将湖岸一览无遗的凉亭里谈正事。

被她利用戏弄,在其他人面前颜面尽失,萧绥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她要等的就是萧绥的报复,这才是她这几天来一直谋划的东西。

而正如乔晚猜的那样,回过神来之后的萧绥,丢了玉简,眼里一片猩红的杀意。

“穆笑笑那贱()人,和乔晚……”

乔晚竟然该利用他。

“小爷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去。”抬脚踹了一脚身边的护卫,萧绥轻慢地笑了一声,“去找乔晚,就说我要谢谢她帮我认清了穆笑笑那贱()人的真面目,请她前来一会。”

妖皇又怎么样?萧家看不上妖族,就算在这儿杀了乔晚,妖皇伽婴他敢就为了个乔晚打破这么多年人妖两家的平衡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两大平权主义者,獾獾和白珊湖姐姐!

獾獾还是共|产|主|义战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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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用意

没多久乔晚就等到了萧绥的邀约, 请她今晚在定九街上见一面,感谢她帮忙, 让他看清了穆笑笑的真面目。

感谢是假,趁机报复她嫁祸栽赃给穆笑笑是真。

几乎不用多费心思, 乔晚立刻就猜出了萧绥想干什么。

萧家稳坐如今修真第一大族, 能养出萧绥这种蠢货还真是件诡异而奇妙的事。

没着急回复玉简上的讯息,乔晚先去了趟暗部,回来之后这才平静地回复了过去。

小乔要努力变强:多谢萧道友好意,但我今日诸事缠身,不知道能不能把时间改为明日亥时三刻,定九街的鸣鹤巷内?

另一边的萧绥挑眉:“她来订时间和地点?”

虽然蠢了点儿二了点儿, 但萧绥毕竟也不是个二百五,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有古怪,不过也无所谓了, 就算乔晚敢带着人过来, 还能翻过他手掌心不成, 大不了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得把当初从乔晚和穆笑笑那儿丢的场子都给一样一样地捡回来。

大哥最帅:行啊,到时候不见不散了。

看着这玉简上的“大哥最帅”乔晚默然无语了半天。

果然是个兄控吗?!!

不过出乎萧绥意料的是,第二天晚上乔晚一个人都没带,自己孤身就去了定九街的鸣鹤巷子里。

是夜,天上一轮朗月,定九街鸣鹤巷里安安静静的,萧绥特地支了个案几, 面前摆了两壶酒,等着乔晚过来,没一会儿,巷口就出现了条粉色的身影。

乔晚从夜色中缓步走了出来行礼:“萧道友。”

萧绥静静地看了一眼乔晚,脸上露出个自认为从来没有过的好脾气的笑容:“乔道友,坐罢。”

抬手就招呼身边侍卫上酒。

“当初是个误会,我这回请乔道友过来,是特地向道友赔礼道歉的。”

“倘若不是道友前几天请我去凉亭一会,恐怕到现在我还没穆笑笑那小贱()人蒙在鼓里。”

说完青年主动倒了两杯酒,将一杯推到了乔晚面前,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乔晚的反应。

只要乔晚神情哪怕有一丝不对,他都能坐实了那天晚上乔晚就是故意的。

而少女脸上果然露出了点儿细微的表情变化。

果然。

萧绥面色一沉,又迅速收敛了神情,游刃有余地看着面前少女饮下了面前这一杯酒。

刚喝完,少女就察觉出来了不对劲。

“这酒里有东西。”乔晚抬眼,定定地看着萧绥。

萧绥丝毫没慌。

这里面的确有东西,他花大价钱买的药,无色无味,元婴都能中招,更别提她这个金丹。

乔晚沉声垂眼:“萧道友今日请我过来,当真是为了道谢的吗?”

“自然是为了道谢的。”萧绥轻笑:“要不是为了道谢,乔道友你喝下的就不是这玄霜散这么简单了。”

“听过玄霜散没?专门对付元婴修为的修士的,喝下这药之后,四肢绵软无力,用不上灵力,过后一两个时辰,就会想不起来发生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实在是修真界杀人越货居家旅行之必备。

“不过,这不是最妙的。最妙的是……”萧绥伸手指了指面前这两杯酒盏,牵着唇慵懒地笑了笑:“我面前这两杯酒,一杯是玉楼春,一杯是寒江雪。这玄霜散和寒江雪同饮毒性能缓冲大半,后果就是回去睡上几天。但若是和玉楼春同饮,这玄霜散毒性则会翻倍。”

这酒壶下面有机关暗格,存了寒江雪和玉楼春两种酒。

所以刚刚他有意试探了乔晚那么一下,如果乔晚当真不知情,他就给她一杯寒江雪,大家喝完回家睡觉。

如果的确是乔晚真正利用了他,那他就给她杯玉楼春,回头再栽赃给穆笑笑,乔晚和穆笑笑那贱人没一个能有好果子吃的。

现在看起来,倒是他猜对了。

不过让萧绥微感惊讶的是,虽然中了毒,但乔晚脸上丝毫没露出任何慌乱或是惊恐的表情。

“正如萧道友所说的。”乔晚平静道:“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误会?”这两个字反倒惹怒了萧绥,萧绥蓦然冷笑出声,“怎么个误会法?”

面前乔晚不慌不忙,看着萧绥他的眼神清亮镇定,然后她说出了一句话,这一句话差点儿摔了萧绥的酒杯。

她说。

“少主明鉴,我其实与萧焕少主另有交易。”

萧绥手一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酒杯里的玉楼春散了一大腿,青年立刻气急败坏地站起了身:“行啊,乔晚!都这个份上了你还驴我?!!”

但偏偏乔晚的神情竟然还十分淡定正直。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见着她慌乱,萧绥心里突然就有点儿慌了。

既慌乱,又有点儿气得想笑。

“合着你把我小爷当成什么人了?说谎也不打个腹稿的?”

成了。

就跟她猜得那样相差无几。

乔晚真诚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事儿说出来少爷你不信,但请少爷听我解释。”

萧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中了玄霜散,他不信乔晚现在还有反抗的力气,现在说这些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或许在等着帮手过来。不过心里却是有个声音在说,听一听乔晚能说出什么个东西出来。

“你说。”

“当初我因为杀了萧宗源,被贵族追杀,而主导追杀这事儿的就是萧焕少主。也是因为这桩恩怨我和萧焕少主相结识。”

“后来,萧焕少主答应饶我一命,前提是要我替他做一件事。”

萧绥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萧宗源替大哥做事,你杀了他,我大哥怎么会轻饶与你?”

乔晚八风不动:“那萧道友当真觉得我能在萧家追杀之下逃出来吗?”

这一下就被萧绥给问住了。说能,那就代表承认他们萧家没用,连个修为尽废的丫头都抓不住。说不能,那没法解释乔晚为什么会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这就相当于承认了萧焕和乔晚之间的确有点儿交易。

萧绥的脸微微黑了点儿:“继续。”

“其余不提,萧焕少爷其实早就知道穆姑娘与别人纠缠不清,萧道友,你说是吗?”

萧绥一言不发。

这的确是他一直以来就有所怀疑的,但萧焕不提,他也权当做误会。

“这是第一个疑点。”

“萧道友你上昆山之后,就没察觉出不对劲吗?”乔晚冷静指出:“你我之间的矛盾来得太过古怪和突然。你这段时间对我的针对,这一系列动作,恐怕是有萧焕少主在背后指点吧?但萧焕少主聪慧,倘若他真打算对付我,自己出手岂不是来得更快,这就是第二个疑点。”

萧绥脸色更差,和乔晚撕了这么久也没撕出个所以然,这些他未尝不是有点儿疑惑,但依然还在死鸭子嘴硬。

“大哥这是想磨炼我,你懂什么?”

乔晚面无表情:“哦,磨炼啊,磨炼如何跟女人撕逼吗?”

青年英俊秀气的俏脸瞬间雪白雪白的。

确实没哪家的磨炼是学着跟人如何在玉简上撕逼的,他名声本来就不好听,如今更是一落千丈。

这也是一直以来最困扰她的地方,乔晚默不作声地沉下心思。

这萧家兄弟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外人认为的那么好。

【阿绥与我并非同出一母。”萧焕笑了一下,“我娘死后,父亲又抬了阿绥的母亲进门,我小时候与阿绥关系不甚和睦,但在后来日积月累相处之中,渐渐地关系日渐亲密,甚至比那些一母所生的兄弟还有亲密几分。”】

照萧焕话里的意思和外界传言,是萧焕不计较萧绥的针对,长年累月下来终于感化了萧绥。

但她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萧焕少爷,你没发现吗?从始至终,你大哥就藏在幕后。”乔晚平静道:“像个傀儡师一样坐山观虎斗,指点着你和我相争,和昆山相争,他若真在乎你,就不会把你推到别人枪口之下。”

“昆山是萧家最重要的同盟,而你也是萧家家主继任之一,是你大哥日后的竞争对手。”乔晚抬眼,眼神清亮:“你和昆山起了争执,你说萧家是会选你,还是会选萧焕少主。”

话音刚落,萧绥勃然大怒,一气之下踹翻了面前的案几:“你放屁!!”

“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离间我和大哥之间的兄弟之情?”

“更何况你凭什么要帮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