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朋友!

事实证明, 媚宗还能更掉节操。

胡丽掌门笑得妩媚:“男欢女爱本是贴合天地阴阳大道,这份薄礼, 还望乔道友笑纳。”

紧跟着,这第二顶, 第三顶, 第四顶也都掀开了。

每一顶轿子坐着的美少年们,各据风采,有冷峻霸总款的,有温文尔雅款的,有清冷谪仙款的,傲娇娇俏款的少年款的, 有美大叔款的。

轿帘纷纷打开的一瞬间,在场所有人表示:眼睛都要闪瞎了好吗?!(⊙⊙)

乔晚愣愣地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这些……这些都是给我的?”

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又蹿红了脸。

可以!!她可以!

她想要!她超级可以的!!

哪个性感女大学生没做过坐拥后宫美男无数的梦呢, 就算是乔晚, 也承认自己是个实打实的颜狗。

这简直和小蝴蝶一样, 乔晚如坠梦中,脸色通红地想,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就算追不到妙法前辈,夜夜笙歌好像也不错。

于是,众人囧囧有神地看着,这位面容沉静的乔晚,目光在和轿子里的美少年相撞之后,脸上立刻窜起了诡异的红。

萧博扬惊了:乔晚你他妈清醒一点, 这是你脸红的场合吗?!马堂主,妙法尊者,公孙掌门都在盯着你呢!

乔晚“咕咚”地又咽了口口水,诚实地想,可是,可是她真的没办法拒绝啊!!

萧博扬呵呵一笑:美色,使某人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滑向了罪恶的深渊。

在胡丽掌门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的注视下,乔晚脸越烧越红,烧得脑袋几乎快要蹿出了白烟,就在这时,佛者微微侧目,凤眸微睨间,流泻出淡淡的冷光。

那眼里的意思,大有你敢收下一个,我就在这光照无间一掌拍死你的意味。

乔晚瞬间一个哆嗦。

差点儿忘了妙法尊者还在场!

立刻灵台清明,无欲无求了。

不行,虽然好想要,但压力好大。

虽然她目前正暗恋妙法前辈没错,但妙法前辈某种程度上真的好像她爸ORZ谁叫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只想抓紧她学习ORZ

毕竟这场合不对,乔晚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轿子里的美少年们,忍痛地对胡丽掌门道:“多……多谢掌门好意,但晚辈如今无心于此……”

胡丽掌门笑吟吟的:“但乔道友你脸色看上去不是那么想呢。”

不过这眼睛一瞥,瞥见了那位已经收回视线继续与公孙掌门交谈的大光明殿尊者。

胡丽是何等鬼精鬼精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位大光明殿尊者对乔晚这小辈的重视。既然是妙法尊者看重的人,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好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在乔晚挣扎的目光之中,又吩咐媚宗弟子把这十多顶轿子给抬回去了。

至此,媚宗送礼这事儿算是告一段落,宴会继续,一直持续到深夜众人这才散去。

临走前,孟沧浪却突然不自在地站了起来,主动要求要送她回去。

乔晚一愣,忍不住又下意识地看了眼妙法尊者的方向。

但尊者已经没再看她了,对这儿发生的一切恍若未见。

察觉到孟沧浪是想和自己说点儿什么,乔晚没有拒绝,礼貌道:“多谢孟道友了。”

孟沧浪也是一愣,和陆辞仙相处多了,对上乔晚这般生疏有礼,反倒有些别扭。

但青年一向尊重体贴,也不欲多说,并肩和乔晚一块儿走出了殿门。

走出殿门,微冷的夜风吹散了那股酒意,看着脸颊微红的青年,乔晚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莫名的轻松,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很少笑,少女这一笑,温和明丽,孟沧浪又顿了一瞬,为自己这接下来要说的话,默默地攥紧了圈,忐忑不安地深吸了一口气。

“乔……道友。”孟沧浪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朝着乔晚行了个大礼:“之前的事,孟某要想道友道歉。”

“孟道友,你们和小芳……”早猜到了是因为这个,乔晚斟酌着字句,也郑重地回答:“其实不用太过在意。”

孟沧浪:“我们谁都没想到陆道友你竟然是女儿之身,尤其是小芳,在下与珊湖都很惊讶。”

乔晚:“男人和女人有时候,差别并没有那么明显。”

孟沧浪愣了一下,面露讶然,又看了她一眼,同意了她这个说法。

“乔道友你说得对。”

他接触到的女修不算太多,白珊湖算是唯一一个与他朝夕共处的师姐同门。

“珊湖虽然也是女修。”孟沧浪想了一下,“正因为是女修,虽然与在下,与陆道友,谢道友齐名,却受了不少轻视与鄙夷。虽然私下里品评他人非君子所为,但在我看来,我们这四人当中,陆道友当属第一,珊湖当属第二,谢道友当属第三。珊湖的优秀不输任何一位男修。”

“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孟沧浪顿了一下,温和的眼郑重地注视着乔晚:“乔道友,也是一样。”

这么直白的夸赞,就算乔晚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只好红着脸点点头,认真道:“我明白孟道友的意思。”

“说来有些抱歉,刚刚在宴会上见到道友的那一瞬间。”青年也红了脸,“我与小芳,与大家一样,都有些不可置信,也都有些晃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与爱慕无关,这只是单纯的欣赏。

“大家对道友的态度,和之前相比,或许是有些生疏了不少。但这并不是因为与道友生分了,只是因为大家还没适应陆道友突然变成了,”不太习惯夸人,孟沧浪嗓音突然小了不少,“突然变成了个姿容甚美的姑娘。”

“其实,在在下看来,在小芳,齐师弟,珊湖,在我们看来,乔道友还是我们的朋友,那个与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

“乔道友你或许不知道,小芳很喜欢你。”

“在下也很喜欢你。”

“我们都觉得道友你有些不一样。”夜色有点儿黑,看不清孟沧浪的神情,但能听得出来青年嗓音的平静与温和。

“乔道友,你是孟沧浪此生见到的,最为坚韧不拔之人。在下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道友你身上似乎有种力量,就算前路再艰辛,道友身上的力量依然坚定蓬勃,就好像……”

孟沧浪思忖了片刻,“就好像一盏灯,只要跟着道友,就不会迷失方向。”

“抱歉,说了这么多,是在下孟浪了,但孟沧浪的意思是,今天的道友很好看,有无数人因为道友的姿容而对道友另眼相待,但在我们看来,道友身上这些难能可贵的品德,就是超越容貌的,这世上最美的东西。”

乔晚也有些晃神,一下子眼睛都好像忍不住酸涩了起来。

“在下听说,乔道友之前在宗门并不受同门欢迎,在下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就像现在一样,终有一日,整个修真界都将会为道友的风姿所倾倒。”

最后,青年抬起了眼,目光灼灼:“我等就是被道友风姿所倾倒的那批人中之一,在下想说的是,不论是陆辞仙,还是乔晚,都是孟沧浪的好友。”

眨眨眼,努力憋回了眼泪,乔晚也一字一顿,直视着孟沧浪,铿锵有力道:“孟道友,也是我的好朋友。”

青年好像轻笑了一声,旋即又干咳了一声,挺直了脊背,不自在地别过了眼:“时候不早了,耽搁了道友这么长时间,让道友听在下这段唐突之言,在下很抱歉。”

“就由在下送道友回洞府罢。”

这一路上,乔晚与孟沧浪虽然没再说一句话,但却像多年的好朋友一样,气氛也渐渐地趋向了自然和熟稔。

顾忌男女之别,到了洞府门口,孟沧浪就没进去了,只不好意思地说,这洞府里,有他们大家送来的礼物,算是之前把乔晚她给摁在了温泉里的赔礼。

回到洞府之后,乔晚果然看到了孟沧浪口中的那个礼物。

竟然是一箱子蝴蝶结,各式各样的!

这上面还有张字条,落款就是孟沧浪。

“齐师兄搜集整理出来了市面上所有的款式,谢道友与小芳亲自跑遍了多宝阁,最后有我和珊湖亲自挑选装箱,希望道友能喜欢。”

乔晚脸烧红了,眼泪不住往下掉,但又忍不住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到头来,反倒是捂着脸笑了出来。

她的好·朋·友!!

就连孟广泽也被她这兴高采烈劲儿给感染了,笑着问:“什么事让我家阿晚这么开心?嗯?”

乔晚红着脸伸出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甘南!岑少爷!孟沧浪,小芳,齐师兄,白珊湖师姐,如意,郁行之,谢行止……”

“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她好开心!

之前虽然没朋友,但现在她有好多!好朋友啊!!

好多,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

想到这儿,乔晚立刻啪嗒啪嗒地冲到了桌子前,打算写回信,结果刚坐下,又在桌上看到了个什么东西。

竟然也是一封信,信上压着碗醒酒汤。

抽开一看。

字迹挺拔苍峻。

“逝波残照。露华电影,世相无常,唯愿你能秉持正心,勤勉修行,莫要懈怠,总有一日,定当独超三界跳脱烦笼。

饮酒伤身,喝下这碗醒酒汤后早些歇息。”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这言语太温和纵容了点儿,信上字迹笔锋一转,色厉内荏道:“今日之事,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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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去

看着面前这碗醒酒汤, 乔晚的脸忍不住又红了,但顾忌到身后的孟广泽, 默默地把这碗醒酒汤“吨吨吨”一饮而尽,往桌上一搁, 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雀跃了。

她!真的!好高兴啊!!

活了四十多年, 好像从来都没这么高兴过!

喝完醒酒汤,乔晚倒头就睡,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一大早。

晚宴虽然结束了,但这儿还有不少拜帖等着她一一回复呢。

乔晚先是整理了好了仪容,去见了崇德古苑, 陆家等一干长老,离开之后,天际都已经日落西山了, 在转道去往岑家的半道上, 突然瞥见了三两个大光明殿弟子。

一想到尊者, 乔晚略一犹豫,上前叫住了那三两个大光明殿弟子:“诸位道友,请问尊者……”

“乔道友?”那两三个大光明殿弟子十分亲切地笑了起来,“你来得正好。”

她来得正好?

结果大光明殿弟子接下来的那半句话直接把乔晚给砸懵了。

“尊者正准备闭关啦,道友你不来看看尊者吗?”

乔晚顿时就愣住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心口翻涌的热烈与高兴,突然像被泼了盆冷水一样,她听到了自己干巴巴的问:“闭关……什么闭关?”

那两三个大光明殿弟子却突然叹息了一声, 嗓音有些沉郁:“这一役我们……我们那么多同修早登了涅槃,尊者虽然不说。”

但他们知道,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尊者,其实心里难受着呢。

乔晚这次突然想到了这一茬,忍不住抿紧了唇。

是的,和魔域的这一次正面冲突,牺牲了这么多弟子,根本算不上多么值得欢欣鼓舞的事情。

她甚至……甚至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大光明殿弟子的惨死。

“尊者这回来昆山就是为的鬼市和人牲这回事,昨天已经联络了各宗门,与云烟仙府的公孙长老一道儿,将残存的萧家势力连根拔起。如今事情解决了,尊者担心魔域迟早会卷土重来,这才决心要闭关。”大光明殿弟子有点儿疑惑,“乔姑娘,你与尊者关系最好,尊者没告诉你这件事吗?”

乔晚嗫嚅了两下,吶吶地轻轻“嗯”了一声。

那两三个大光明殿弟子又看了她一眼,好言安慰道:“兴许是尊者舍不得打扰姑娘你吧。”

乔晚猛然抬起头,问道:“尊者……尊者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准备出发了。”大光明殿弟子道:“我们几个是来处理最后那点儿事儿的。道友你要送尊者吗?”

大光明殿弟子离开之后,乔晚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清朗的碧空下这巍峨起伏的群山,看了半天,也站了半天。

直到孟广泽惊讶的嗓音响起:“妙法尊者闭关,你不去看看?阿晚,你与这位尊者关系不是很好吗?”

乔晚觉得有些挫败,捂住了脸:“前辈……我……我也不知道。”

孟广泽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她脑袋:“去看看吧。”

自家女儿喜欢上个佛门高僧这件事儿,孟广泽无法多说点儿什么,看着少女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更有些苦恼,叹息自家女儿情路之坎坷……甚至于……无望。

“我在想。”昨天的高兴被兜头浇灭了个一干二净,乔晚沉闷地道:“是不是避开前辈比较好。”

喜欢这种情绪,根本由不得她自己掌控。

乔晚心里很清楚,她与妙法尊者没有半点可能性,倒不如……倒不如就此减少点儿接触。

那两三个大光明殿弟子惊讶的嗓音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乔姑娘,你与尊者关系最好,尊者没告诉你这件事吗?”

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因为对她的仰慕之情而感到困扰,所以才故意没有告诉她吧!!一想到这一点,乔晚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尴尬如同潮水一般快要将她吞没了。

但是这叫她怎么回复那些大光明殿弟子呢。

或许是看不下去她这般纠结和沉闷了,孟广泽温和地,掰碎了讲给她听。

“那位尊者这一闭关,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关,到时候你又要沉睡,不去看看,阿晚,你确定不后悔吗?”

“去看看倒也好,思念这种东西,不会因为你刻意逃避而减弱半分,反而在以后的日子里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强烈,直至沉溺其中。”

乔晚震惊地看着孟广泽:“前辈……?!”

她爹怎么会那么熟练啊!

孟广泽轻笑了一下,又摸了摸她脑袋,笑吟吟道:“那是因为将阿晚交给乔家之后,爹爹无时无刻不都在想你啊。”

宽厚的,有些粗糙的手掌落在发顶,乔晚脸又忍不住红了。

够了!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的老男人。

不过,被孟广泽这么一分析,乔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紧了腰侧的佩剑,冲下了昆山。

这回尊者没有回大光明殿,而是一路往北,往北境大雪山的方向去了。

那里……是魔域与修真界最重要的关隘。

不用多想,乔晚也能明白,妙法尊者选择在此处闭关的用意。

一路马不停蹄地狂奔,终于在渡口前,乔晚远远地隔着漫天的芦花,瞥见了渡口前那几道寥寥的清寂的身影。

晚霞落在这冷冷的一汪秋水中,渡口前芦苇丛生,秋风乍起,芦花深处荡起雪涛。

佛者看上去有些清瘦寂寥的身影,也落在了这冷冷的秋水中,藏蓝色的长发被秋风吹起,风灌满了青色的袈裟袍袖。

极艳,极哀。

前来送行的人不多,或许是因为在山门前就已经寒暄过,如今这渡口只有妙法尊者与门下两三个弟子和一匹白马。

妙法尊者敏锐到几乎可怕地抬眼,目光落在了芦苇荡中乔晚的身上。

“乔晚?”他皱起远山般的眉,“你怎么在这儿?”

乔晚不太自在地上前几步,“前辈……”

在那道严厉清正的视线中,喃喃道:“我……我来送送你。”

话音刚落,那道严厉的视线突然柔软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天际突然飘起了蒙蒙的细雨,天际雾霭蒙蒙,芦花被风一吹,恍若雪花漫天四散。

雨水清瘦,水波荡漾。

在对上那莲华青眼的刹那,看着这芦苇深处的清瘦身影,乔晚心里冷不防地想起了“银碗盛雪,明月藏鹭”那八个字。

“前辈……”乔晚顿了顿,涩声问:“前辈这回要闭关多久?”

“直到心魔安生。”

乔晚默默行了个晚辈礼:“江湖纷扰,难得有此机会,前辈且安心修行。”

“请让晚辈……”局促道:“请让晚辈,送前辈一程吧。”

妙法尊者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出言拒绝。

主动牵着那匹白马,乔晚静静地落后在佛者半步。

没想到妙法尊者竟然温言道:“到我身边来。”

“这几天可有所感悟。”

乔晚抿唇,审慎地回答:“世相无常。”

“望你能歇一切攀缘,贪嗔爱取,垢净情尽。不被见闻觉知所缚,不被诸境所惑,望你能在锦绣丛中,秉持本心,勤勉修行。”

乔晚心境突然间也清静了下来,与佛者并肩,沐雨缓缓而行。

乔晚问:“前辈,请问三教有什么相同或不同之处吗?晚辈儒释道三修,始终不能将这三教功法贯彻。”

妙法答:“你若用它就相同,你若拘泥于它就不同,迷惑省悟在个人,不再三教的相同与不同。”

”前辈的意思是,不论是儒,是道,亦或是佛,不过都是渡人的大道罢了?”乔晚略一思忖,又问,“那什么是道?”

妙法答:“平常心即是道。”

乔晚问:“时人多想着得道成仙,前辈怎么看?”

妙法答:“心生向往之意,则生执着之心,即背离大道。如登大道,则广阔开朗,如荒荒油云,寥寥长风,心境开阔,心无挂碍。”

妙法尊者温和道:“你且记住,切诸法,莫记忆,莫缘念,放舍身心,令其自在。心如木石,无所辨别。”

“那要如何做到心如木石呢?”

“一切诸法,本不自言空,不自言色,亦不言是非垢净,亦无心系缚人。但时人自虚妄计著,作若干种理解,起若干种知见,生若干种爱畏。须得明白诸法不自生,皆从自己一念。”

“诸法不自生,皆从自己一念。”乔晚默默回念,一抬眼,不由得又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