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莫气!”陈宝见霍明明已经握紧了拳头,立刻道,“本宫这就让人将这和尚叉出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净义老和尚见那五大三粗的嬷嬷朝着自己走来,连忙道,“女施主之所以被扰乃是缘法未到,等缘法到了,一切烦忧自然而皆。”

“慢!”霍明明抬手示意那些嬷嬷停一停,又问向净义,“那我现在要做的只有等了?”

“顺其自然即可。” 净义赶紧擦着汗,他这一身肉吓得都快缩回去了,“与其庸人自扰,一叶障目,不如先放下。”

“放下?”霍明明反问。

净义点点头:“俗家人一辈子都放不下、想不开,看不透,忘不了。女施主现在正是如此。”

霍明明觉得好笑:“大师可知你现在是在劝我放下什么吗?”

净义却再次闭上了眼睛:“三个问题已问完,贫僧无可奉告。”

“你”霍明明气的直接站了起身。

陈宝觉得倍没面子:“叉出去!叉出去!本宫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就这样回报本宫,真是个酒肉和尚!”

“公、公主…” 净义蹬着腿,“不问问题,还可以聊点别的嘛。说说禅机我也擅长啊!不喜欢佛法,道法也行啊!…哎哟,别掐我的肉,我自己走!”

“哎,气死本宫了!”陈宝摇着风,“明明,你有什么烦恼和本宫说说,本宫来帮你解决。”

霍明明摇摇头:“本来就没什么事,倒被这和尚说的像是有大事一样。”

“这些算命就是这样!”陈宝道,“不然怎么好坑你钱财呢。哎,可惜这和尚做得一手好菜,别说,他素菜做的倒是一绝啊。”

霍明明被她这叹气模样给逗乐了:“公主若是可惜了,不妨再将他招回来吧。”

“本宫说出的话怎可反悔。”陈宝道,“不就是个厨子么!”

带着几许失望离开了公主府,霍明明打算直接回府。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阵的叫声,撩起了车后的窗帘,原来是那和尚正在和公主府的人拉扯什么,见得公主府的侍卫们将一包袱扔了出来,那和尚这才停止了争吵。

“神棍这份职业真是历史久远啊。”霍明明重重放下车帘,默默地运气。

报国寺内,一个小和尚突然跑到主持屋里:“师父、师父不好了,净义师叔又回来了!咱们赶紧…”

话音未落,一个包袱从天而降,直接砸在小和尚的光脑门上。

“赶紧什么!”净义气喘吁吁的走来,“师兄啊,你可得收留我一阵子了。”

“你又给人算命了?”主持缓缓转过身,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胖师弟。

谁料净义手舞足蹈:“这回是真的算着命了!”

“合着以前都是假的?”

“呃…”净义拍了拍脑袋,“师兄赶紧给我准备一些斋饭,这一路走的快把我饿死了!那长公主也忒小气,连一两银子的路费都不给我。”

“瞧你胖的那样,三个月不吃也饿不死你!”主持无奈地对小和尚道,“去给你师叔拿两个馒头一碗水来。”

“这也忒少…” 净义见主持脸色不善,连忙改口道,“正好我最近胃口不怎么好,两个馒头正好!”

“吃完早点滚蛋!”主持一脚将那包袱踢了出去,碰地一声关上房门,吓得净义不由缩了缩脖子。

小和尚正要去拿馒头,净义道:“你们主持就是小气,多拿两个馒头又算什么呢,走走走,师叔跟你一起。”

净义和尚在报国寺打包了十七八个馒头后,又包袱款款的走了。小和尚阻止不了,本着挨罚的心情去与主持说了。

“他走了?”主持道。

小和尚垂着头:“恩。”

“那就随他去吧。”主持又闭上了眼。

“师叔…会去哪里呢?”小和尚小声问道。

“去他想去的地方。”主持敲着起了木鱼。

小和尚不敢打扰,默默的退出了厢房。

过了许久,木鱼声渐渐停下,主持缓缓睁开双眼,悠悠长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博陵侯入京,这世道就注定太平不了了。

霍明明带着一肚子的火回到侯府,一路的低气压让吴嬷嬷等人不敢出声。霍五娘正要来找她商量去西山打马球需要准备的东西,听得那边院子传来的消息,也迟疑了一下。

“放下?!”霍明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说的真够轻巧的。莫名其妙的穿到这地方,要说跟那家伙没关系我把霍字倒着写!”又心烦意乱的将自己那装有收到聂冬传递消息的白纸的木盒打开了,最上面放着的是一幅画,画的是在她入京的路上,见到的村民腰间别着的佛像小样。

“这都是些什么神神叨叨的玩意儿!”霍明明又将木匣用力盖上,屋内静的让人胆颤。吴嬷嬷刚走了几步,就被霍明明听到了脚步声:“什么事?”

吴嬷嬷吓得背脊一抖:“侯夫人要替您与五娘正理明日去西山的行李,问您有什么要带的。”这要带的不是什么大件,而是问霍明明有什么自己喜欢的小物件要另外带上。

霍明明整理了一下心情,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我去与侯夫人说吧。”

七日后,西山马场,贵族云集。

这场马球结束后,各路诸侯列侯也要返回封地了。而博陵侯一家子早早的被太后叫到行宫伴驾,乃是除陈氏诸侯王外,唯一一个异姓列侯有此殊荣,令不少人羡慕得心头滴血。

“也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没想到眼皮子也这样浅。”柴荣不屑道,“瞧瞧周阳侯身边围着的那群人,大哥你说像不像是苍蝇。”

丞相柴彦安淡淡道:“你就少说些话吧。”

柴荣哼了声,转而问道:“咱们家的七娘如何了?长公主弄出这样大的阵仗,七娘也该来了吧。”

第101章 行宫

柴彦安道:“与她祖母一起去见太后了。”

柴荣四周望了一眼,又走近了几步:“防人之心不可无, 霍家的女人什么卑鄙的手段使不出来, 不然怎么出了一个太后。”

柴彦安不为所动:“你真是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太后都敢编排。”话虽这样说, 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真的动怒。

“葛家这次又栽在霍家的手上, 今天他们一个本家的人我都没见着。”柴荣道,“葛轩的大司农之位看起来不保啊, 姓唐的又是阴不阴阳不阳的。大哥,咱们再不有所动作,难道眼睁睁看着霍家人那群泥腿子站在朝堂上, 有一个周阳侯还嫌不够恶心的!”

柴荣说了半天,柴家现当家的柴彦安都没接一句, 自讨了个没趣,推了门出去散心了。一直坐在下首的柴三郎看着柴荣离去的背影,不由道:“父亲,其实叔叔说的也有道理。”

“他说的有什么道理啊?”柴彦安捋着胡须,“只晓得说些不知轻重的气话!葛轩是怎么闭门思过的?这才过了几天啊, 这么快就忘了?!”

“儿子知错了。”

葛轩被葛业雄那句“和亲”给坑的不清, 现在都还没从坑里爬出来呢, 这教训太深刻了。

“可无风不起浪。”柴三郎道, “若非葛轩在家里说过此事,葛业雄又从何得知?”

“哼。”柴彦安冷哼,“他们家的传统就是靠着卖女人来得的富贵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被霍南鹏当中掀了老底。如今北狄频频动作, 高祖虽有不和亲之遗训,但这都过了多少年了,高祖还定下小民非七旬者不得穿丝绸,如今呢,捐个孝廉有功名不就能穿了。皇上或许有些小毛病,但也是个硬骨头,在大节上是决不妥协的!”不然他也不会想方设法和皇室结亲。

“依我说,葛轩这草包也配不上大司农一职。”柴彦安道,“皇上登基都五年了,国库还是如此空荡,真不知那些银子都去了哪里!闭门思过也好,至少现在这个代司农,胆子没他那么肥,手也不不会那么黑。”

柴三郎默默听着,心道他爹已经不会去捞葛家。世家之间都有姻亲,他妻子的表弟便是葛家人,回去得与其说道要适当远离葛府了。

柴彦安微抬着眼眸:“卖祖求荣之辈也好意思位居九卿。”当初拉着葛轩,不过是看重他的家世,那时候世家要团结一起将霍南鹏逼出朝堂。如今霍南鹏已经废了,他的儿子虽是有些小才,但比起当年的霍南鹏来说实在是不足为虑。

如今世家再抱团,皇上就会不安稳了。

“逐了葛业雄,赏了霍文钟,此乃平衡之术。”柴彦安看着自己的第三子,“若此时我们再靠近葛家,那就是坏了皇上的大业。你的七娘是有大造化的,咱们家不必去趟那些浑水!这段时间,你只需好好替皇上当差即可。”

“是,儿子谨遵教诲。”柴三郎心中隐隐兴奋。

“恩。”柴彦安点点头。对于这个儿子他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将他塞紧光禄勋旗下的队伍里,只要他不出昏招,以七娘的家世人品与容貌,皇后之位十拿九稳,只是入宫后多提防住霍家的女儿即可。

连霍南鹏都知道要开始培养第二代了,他柴彦安比那姓霍的还要年长十几岁,也不知还能替柴家撑多久,是时候要将儿子推出去了。

行宫里,柴彦安的夫人邵氏携孙女柴七娘与一众京城贵族女眷陪着霍太后说话。哪怕是拿最挑剔的目光看着那柴家七娘,霍太后依旧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教的太好了,不愧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再看自己家的两个女孩儿,一个太过温柔以至于没什么性格,另一个…不说也罢,她就是来凑数的。

霍太后心痛不已。

谁不想让自家的小娘子来当正妻啊。

突然听得柴七娘道:“听闻五娘是从博陵来京城的,真好呢,除了偶尔在自家的庄子走走,我还还没去过别的地方。”

原来话题绕到了霍五娘身上。这位太后的亲侄女,自然也是众人巴结的对象。

“一路进京不是乘马车就是乘船,也没看见什么景。”霍五娘微微垂着头,温柔道,“倒是进了京城令人大开眼界,我这才是土包子进城,让姐姐笑话了。”

柴七娘一愣。

不是说这霍五娘是个爱表现的么,她起了这么好的话题引得她说路途见闻,她竟然没有接?

霍五娘又道:“说起来这次来到京城,除了入宫外,也只去过长公主府上。听说京里有许多家乡不曾见过美景,以前也只听人提起,到如今都没见过呢。”

霍明明原本都快瞌睡的,却被霍五娘那温温柔柔的声音瞬间打起了精神。这丫头够贼啊,这么快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柴七娘左右为难。京城美景不是一言而语能说清楚的,说太多显得自己呱燥,说少了又不太真诚。

“京城最美的景色五娘已经看到啦。”邵老夫人接过话茬,“长公主的园子乃是京城一绝,多少人不得一见啊。”

霍五娘见好就收,挂着温柔的笑容冲着邵氏柔柔一笑。

陈宝直接笑道:“过奖啦,我那园子也就是随便弄了弄。”

突然门外响起了细碎的巴掌声,行宫殿内众人一惊,陈睿带着陈晔和几个堂兄弟齐齐过来给太后请安,屋内的女眷顿时一团乱,互相拜着礼。

“等会儿哀家要看你们兄弟的表现。”太后乐的弯了眼道,“你们可别因他是皇上就让着他,哀家还记得你们小时候打成一团那热闹样呢。今儿谁得了头名,哀家重重有赏!”

“听见太后说的吗?”陈睿回头道,“今日马球都不许让啊!”

“对。”陈宝也跟着起哄,“让来让去可没意思了,当心连小娘子都不如呢。”

“今日应该不会要和小娘子赛吧。”一年轻男子担忧道。

陈宝哼了声:“你怕了?”

“大堂姐…”那男子显然是想起起了一丝不好的回忆,带着祈求的眼神望着陈宝。

“宝儿,别闹了。”太后道,“哀家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去问问太仆那边马匹准备的如何了。”

周阳侯这段时间忙的头发都快少了一半,以前皇家也会组织马球赛,但像今天这么隆重的还是第一次,而就今年偏偏马的质量不怎么好。

齐王陈晔被陈睿派到太仆来盯着马政,这也算是给了周阳侯一丝面子,毕竟陈晔也得叫周阳侯一声舅舅。

“今天不仅是打马球,圣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试试这一批战马的质量。”聂冬和周阳侯一起坐着最后的检查,“只要战马不出问题,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我知道。这些都是精挑细选来的,还有那些个小祖宗的马都绝对是一根毛都照顾的好好的。”

周阳侯擦着汗,“我就是怕啊!上次你一声不吭的和齐王去了典厩署,这是要把你五哥给吓死啊!”

“后来我可是派人通知你了。”聂冬道,“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们直接就奔了典厩署啊,还以为是去太仆寺找你呢。现在只是一些普通马出了问题,你赶紧派人去北地马场查一查,等到丞相过问此事,齐王也没办法来保你了!”

周阳侯哭丧着脸:“我就算是再浑,还能不知道马出了问题?!可这…哎,六弟啊,你是带过骑兵你比我更懂这些。它们哪里是畜生啊,一个个的就是大爷,给他们的吃的草料,我能养活五六个小兵。去年大旱,人都没吃的了,马能吃什么?这就不是饿瘦了么,那骨架也就不够结实了。加上北狄又用了那毒计,放狼咬死了一批,马群受了惊吓,这马跟人一样,那膘被吓走了,再养回来就难咯!我再三找大司农要银两,可姓葛的就是个铁公鸡啊!现在他撂挑子闭门思过去了,我那马场的银钱可不就没着落了吗?代司农简直就是个泥鳅,滑不留手,直说马场银钱一事由于之前葛轩负责的,如今我要银钱就得先上折子与圣上说…我哪儿敢啊!”

聂冬听着周阳侯一肚子的苦水,不由地拍了拍他的肩:“哎,都不容易。”

“还不是粮草和钱闹的!葛轩他是怎么打理的国库,空的都能跑马了!”周阳侯郁闷道,“依我说,现在备战这么多的战马纯属浪费。小民都还没有恢复,还打什么仗。北狄犯边,咱们闭守城门不就行了,哪能真和他们决战呢!”

“慎言!”聂冬瞪了他一眼,“你养好你的马,这些事你别管!”

周阳侯被那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唯唯点头。

见到一群人朝着马厩而来,周阳侯赶紧收回了神,做好人事安排后,便将剩下的事交给属下佐官们了。

霍明明牵着的是当日陈宝送她的一匹大黑马,陈晔看见后还嘀咕了一声“女承父业…”,弄得霍明明一头雾水。

此刻她已换好了骑马的装束,比起那宽大的古代衣裙,这一身显然更衬她。一个略为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

“霍姑娘!”唐愈激动的挥了挥手,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你也来啦!”

第102章 惊喜

不等霍明明回答,唐愈已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见她这身骑马的装束明显愣了一下, 他还从未见过有将着偏男子的装束穿出英气十足的女子。明明是女子的面容, 却散着一股冷清郎君的气质,唐愈的小心脏又跳了一下。见霍明明身后的那匹黑色骏马, 立刻道:“这应该是进上的西域马吧!”

“恩。”霍明明点点头。

唐愈正要走进几步, 却见霍明明身边那个长相普通的护卫已将手缓缓放在腰间的佩刀上了。

“我的马与你一样。”唐愈挥手朝后一指,“你瞧, 那是去年贡上来的,得蒙圣上所赐。霍姑娘今日是应长公主之邀吧,是否与公主同队?”

“恩。”霍明明继续点头。

“真是好巧, 我堂妹也在长公主的队伍里,你应该会看见她。”唐愈说着, 又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堂妹她们以前也与公主一起打过马球,之间早有默契,这次对阵的几家娘子亦是如此。霍姑娘你得多加小心,毕竟马球也十分危险。”

陈福微微远目, 是个男人都懂唐愈此刻那热烈的眼神是个什么意思!他被老侯爷派来负责霍明明的安全, 眼下这情况, 是不是要和老侯爷说一声?

唐愈期盼的望着霍明明, 希望她能多说几句。其实他也闹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很特别,和他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虽然个性有些冷冰冰的,可就是这样反而让人想要靠近啊。试想一个冷冰冰的人突然对你笑了, 而且只对你一人温柔浅笑笑…

啊,春天来了啊!

霍明明略过唐愈,朝着他身后的骏马扫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多谢告知。”

唐愈哈哈干笑:“没什么,当日茶楼里我还要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呢。其实今日除了长公主外,圣上也要下场一试,我们这些人也都会去的。”快问我是打哪个位置,快问快问,我一定告诉你!!

“举手之劳罢了。”霍明明顿了一下,本着友好的提醒,说道,“你下盘不稳,骑马的时候要多注意一些。”

啪!

那是心碎掉的声音,冬天来得真快。

唐愈正要解释,一个人影渐渐朝着这边靠近。霍文钟几乎是用跑的冲过来,瞬间找到了自己的正确位置霍明明与唐愈的正中间,“唐兄,你怎么还在这里?!”

唐愈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蹿出来的人,小心翼翼抬手指了个方向:“我刚从那边过来…啊,我正要找你呢!这不正好遇着你妹妹了么,准备问你在哪里呢!”

霍文钟将信将疑的回过头看向霍明明。

霍明明淡淡道:“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霍姑娘慢…”见着霍文钟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身上,唐愈缓缓的闭上了嘴,“走。”

“这边是长公主的马厩,你这趟路绕的倒是远。”霍文钟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愈。

“我家妹子让我来帮她挑挑马匹。”唐愈一脸坦荡的回道,“哎,她就是麻烦。走吧,咱们也别让圣上等久了。”

“是啊。”霍文钟道,“你的确耽搁的有些久了。”

唐愈没有接话,回头喊着自己的侍从,牵着马快速走着。

看着他的背影,霍文钟百感交集。他不是没看到唐愈刚才那看向霍明明的眼神,那就跟他当年还未成亲时,去老丈人隔着小园子偷偷看见站在回廊下的余氏一样…

对于这种对自己妹妹居心叵测之徒,霍文钟恨不得直接给他一拳。可唐愈若真的倾慕霍明明的话…

他知道父亲只打算安排好五娘的前程,因霍明明乃外室所生,虽然在府里宠的厉害,但并没有替她考虑过终生大事。然而霍明明看起来明显就比五娘年长,到时候五娘都嫁出去了,明明留在府里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可在他亲眼目睹了他这妹妹的武力值后,霍文钟便开始有些明白为何父亲不急着替明明寻夫婿了,再加上那冷漠不语的性格,想要找到门当户对的儿郎简直是难上加难。想来父亲也不愿意替明明找一个只图她侯府之女这个身份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