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只想跟着大人去池宁。”魏小海说着碰碰磕头。

“小…小人也是!!”富贵也大声的说道。

只是眨眼功夫,这二人已经磕了十来个了。再磕下去,脑袋该磕出毛病了。任柏云一手一个将他俩拎起。

虽然博陵侯对他而言如是父亲一般的存在,但此刻,任柏云觉得那天老侯爷说的话太想当然了。

侯爷啊,也许不是所有人都会自己去选择,他们太弱了,根本没有自己做决定的能力,哪怕是老侯爷自己,这些年不也过得身不由己吗。

“那就都去池宁吧。”任柏云一锤定音。魏小海和富贵擦着脸,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害怕突然被抛下。

对于魏小海和富贵二人的背景,侯府的侍卫们早已调查的清清楚楚,都是无牵无挂之人。任柏云道:“这次去池宁,除了打鱼外,还要多问一下关于海盗的消息,这个过程会很危险,你们可能会没命。”

“我们的命是大人们救的,这条命就是大人的!没有大人,那一天我们就被打死了。”

“好。”任柏云点点头,在侍卫中忠诚比什么品质都要重要。

池宁县中,县令庞羽德正一个头两个大。这几天来了几个公公,要查县中的军械库。他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但这群从京城出来的死太监还在不断的找茬!

“咱家瞧你这库房里还差几样…”杨公公翘着兰花指捏着绢帕遮在鼻前,“哎呀,庞大人您这儿味道可真够臭的!”

庞羽德的弯着腰,赶紧道:“有三把大刀被乡兵营里借去了。”

“哼。”杨公公翻了个白眼,“咱家觉得你这库房可不止少了这三把啊,瞧瞧这,一身的灰,放着都生锈了吧,这还能用?你们这库房太简陋了,肯定有偷儿来顺走了一些。”

这可是县衙库房,那个不要命的敢偷这里来?

庞羽德心中腹诽,脸色却赔着笑:“公公说的极是。其实库房里还有一些好兵器,请公公随我来。”

杨公公抬着下巴,一副目空一切的姿态。随着庞羽德往里面走了几步,除了放的整齐些,和外面也没什么两样,反正都是破烂!正要讽刺几句,庞羽德拿起一把刀递在杨公公面前:“请大人鉴赏。”

杨公公微微睁着眼皮子,突然看见庞羽德拿刀的手里还有银票。

“咳…好吧。”

这把价值二百两银子的“刀”让杨公公终于不再絮叨了。

“里面倒是马马虎虎。”杨公公环顾了一圈,“虽然有些损坏,但士卒要出操要训练,磕磕碰碰的也是常事。”

朝廷虽然许京城补充池安的军械,但池安要是上报的受损军械太多,那也是一桩麻烦。如何将数量控制在朝廷安心的范围内,几乎全靠天使们的一张嘴了。但这毕竟是关系一郡的大事,像杨公公这种没有家族根基的阉人,也不会冒着得罪一郡官吏的危险胡乱报数字,虽然他动不了褚庆涛这样的封疆大吏,难道还整不了庞羽德这种小县令?

庞羽德是一点儿都不敢得罪杨公公,恨不得将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了。好不容易今天的份看完了,将杨公公等人送到住的地方,庞羽德简直像是没了半条命。有气无力的回到他的县衙内,一屁股坐下,上半身趴在案几上,一动都不想动。

师爷屁颠屁颠的跑来,慌慌张张的嚷道:“大人啊,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喊个屁!”庞羽德重重的拍着桌子,“没看见老子在睡觉吗?!”

师爷一脸委屈,两撇小胡子贴在嘴巴上:“您小舅子和几个招来的壮士打起来了!”

“老子让他去贴告示招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庞羽德一阵头疼了,“不知道杨公公他们几个还在县啊,闹出这种动静怎么收场!”

“其实也不怪他,因为那二人说您杀良冒功。”

“什么?!!”庞羽德听得头发都竖了起来,“老子杀良冒功,老子傻了吗,花高价雇来的人又将他们给杀了?!!这是哪个杀千刀的败坏老子的名声?!”

师爷立刻安慰道:“别的县有杀良冒功的,但大人您绝对没有!”

庞羽德却是火气冲天:“将那些祸乱人心的贼子跟老子捆过来!老子亲自来问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事!这是存心要老子去死啊!”他的池宁县,因海岸特别容易登陆,所以是海盗经常光顾的地方。每天杀海盗都杀不完,还需要去杀良冒功?!

“据您小舅子说,那几个人说郡里要求全面禁海,您不仅没禁,还鼓励渔民去打鱼,肯定是有猫腻。肯定是因为您知道这里没有海盗,但为了军功,所以干脆就谎称有海盗,杀良冒功。”

庞羽德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郡里面的大老爷们,他们地盘大,可以禁海。但池宁这种小地方,一旦按照郡的意思全面禁海,那整个县都得饿死!

“我的刀呢!刀呢!”庞羽德咬牙切齿。这种颠倒黑白的话都说得出口,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居心。

“不过大人您放心,那五个人已经被一位壮士抓住了。”师爷道,“那壮士身手不错,是看到了咱们贴的告示想来巡防海岸赚银子的,还带了他的两个弟弟一起来。”

第134章 布局

任柏云手里拽着一个, 脚下踩着一个, 身边倒着三个壮汉佝偻着身子, 在地上打滚,脸色一阵痛苦。

“打得好!” 伍辰使劲拍着巴掌,“就该打死这些胡说八道的!我看你们就是海盗派来的奸细, 扰乱我池宁人心!我们池宁招募好汉这么久了, 还头一次听到你们这种胡话,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魏小海和富贵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 均一脸崇拜的望着任柏云。不多时, 一队官差跑来, 二人吓了一跳,赶紧往任柏云身边跑。

“本官听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庞羽德黑着一张脸走来。

周围围观的百姓一瞧官差都来了, 顿时一哄而散。

“这几天是哪里来的?”庞羽德看着那五人, 一招手,一群衙役围上, 将人都绑了。又仔细打量一下任柏云。

任柏云在博陵侯的侍卫中一向很低调, 也不枉老侯爷身边凑, 天生长着一张大众脸, 和陈福一样,总是会被老侯爷派出办一下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任务。

“这位壮士是…”庞羽德好奇问道。

“小人任柏云, 这是我的两个小表弟。”任柏云将路引拿出,“小人原本要去池安探亲,但那里找不到活计,听说大人这里招人, 便带着弟弟们来投靠大人!”

“什么投靠不投靠的。”庞羽德笑道,“你这江湖人的叫法听着真别扭,本官招募的事乡兵,巡防海岸,必要时还要抗击海盗。你们可有这种胆子?”

“没胆子就不到池宁了。”任柏云道,“只要能有口饭吃就行。”

庞羽德来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任柏云,这汉子不算高大,但看起来很结实,能一个打五个,这种人才不仅是池宁,周围几个饱受海盗困扰的乡县都是稀缺啊!但他那两个表弟看起来就太瘦弱了。也罢,若是能让这汉子去乡兵营,他的两个小表弟当个烧火的也行。

“好!”庞羽德道,指着师爷道,“让他们去誊录名字,之后再带去乡兵队里,分派一下,要是不忙的话,今天就可以去海边巡逻了。”

师爷连忙点头。

庞羽德又对自己的小舅子道:“你跟我回衙门,本县亲自来审这几个人!”

伍辰缩着肩膀赔笑:“是是是。”

庞羽德翻了个白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不是看在是自己小舅子的份上,真想踹死他!

池宁的乡兵大营,说起来叫做“营”,实际上比博陵县的大营不知寒酸了多少倍。一间屋子里摆的大通铺,上面睡十几个人。一百来人的乡兵大营里,睡觉的地方也就五间屋子。每间屋子里只开了一扇窗。剩下一个大灶房,没有专门吃饭的地方。伙夫做好饭菜,就端到院子里,每个人拿着碗排队来打,随后各自找个舒服的地方蹲着吃就行了。

魏小海和富贵二人跟着伍长走到二号房中。

“你们两个就睡那里。”伍长指着最头前靠墙的位置,“每天早上寅时末刻起床,去灶房那里劈柴烧水,谁敢起晚了二十板子伺候!”

魏小海和富贵二人如小鸡琢米一样点头。

伍长脸色一沉:“哑巴啦,不会说话啊?!”

“记住了!”二人大声回道。

伍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对二人道:“把你们的东西放好,立刻去灶房帮忙。不挑满五缸水,晚上不用吃饭了!”

“是!”

魏小海和富贵也没什么行囊,不过几双刚编好的草鞋罢了,做了记号后放在了通铺前面,又赶紧跑到伍长跟前,随伍长去灶房。

魏小海壮着胆子四周看看,富贵则是垂着头,悄悄扯了扯他:“任大哥不和我们一起吗?”

魏小海正要说话,走在前头的伍长突然道:“他比你们两个有本事,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就你们两个这小鸡仔,还想到大营来?”

本以为那两个小子会气氛,谁料魏小海兴奋道:“任大哥本事可高了!”又拍了拍富贵的肩膀,“我们这次都是脱了任大哥的福,一定会好好帮厨啊!”

伍长努了努嘴。

这是招了两个缺心眼啊。

师爷带着任伯云去池宁县尉那里报到。县尉姓熊名昆,祖上种田,到了祖父和父亲这两辈家里有些积蓄,算得上是富农,供了熊昆读书识字,随后举了孝廉,从农民阶层迈入了士人阶层。这也是在这片土上,从农民跻身士人的唯一途径。

博陵的县尉,算得上副省级的公安局局长,正处级。然而在池宁这里,当个县尉,说好听点是地级市公安局局长,说的实诚点,也就算是个县公安局局长吧,科级,不过在一地也是个实权派。

熊昆这几天也被杨公公那几个人折磨的头昏脑涨,又听说了有人来闹事,说他们杀良冒功,差点就从大营直接杀了过去!杀良冒功这种事,县令还可以有一丝生机说自己不知道,但身为县尉铁板钉钉的跑不掉!

此刻看到当时仗义出手的任柏云后,便颇有好感。

“好一个侠义的壮士!”熊昆赞道,“我这大营正缺你这样的好汉!给本官当亲兵如何?”

、当了亲兵就必须时刻跟随在熊昆身边,侯爷交办的差事该如何是好?可哪里会有人去拒绝当亲兵呢,这不是脑子进水了么,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任柏云思量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熊昆的提议。

“大人如此抬举小人,小人万分惶恐!”说罢,跪地抱拳,“既然大人不嫌弃小人,小人定当粉身碎骨报答大人!”

熊昆将他扶起:“本官身边的亲兵可不是好当的。咱们池宁不像别的地方,咱们不耍花架子,亲兵五日就要出操,你可受得了?!”

五日一训?!

这池宁够有钱的啊!

又让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事,在别的地方有,但在军营里基本是没有的。没有粮饷,将领不会让士卒训练,因为训练消耗体能,需要大量的粮食来补充。让士卒不吃饱就去出操,那就等着哗变吧。

营啸,是所有将领最害怕的东西。

虽然心中困惑,但任柏云脸色表现的如那些士卒一样的高兴出操意味着可以吃饱饭,立刻道:“小人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见熊昆心情不错。任柏云问道:“小人有一事敢问大人,小人的两个表弟…”

“已经让人领他们去灶房那边了,每天帮着劈柴烧火。”熊昆见时辰尚早,也不想在大营多待,他也要赶去县衙看看那五个胡言乱语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让亲兵营的人和师爷带着任柏云四处转转,熟悉一下情况。

任柏云特地去灶房那里转了一圈,见魏小海和富贵都在做事,也没多打扰。随着亲兵营的人一同去库房领了一柄大刀,便随他们去海岸巡防了。

“别以为当亲兵就是在熊大人身边待着,外面那些个官老爷那一套在俺们池宁不管用。”亲兵营里的老兵老赵说道。

“这里出了什么事,俺们也是要杀到前面的!”

老赵撩起了袖子,指着一个疤痕得意道,“这是被上个月一个海盗留的,不过他被老子砍了脑袋,嘿嘿。哪一仗,老子一个人就砍了三个海盗,能从那群抠门的厨子那里拎两个鸡腿!那油水,啧啧…”老赵说着,感觉鸡腿的嫩滑现在都还在嘴里,吸溜了一下口水,又对任柏云道:“亲兵营可不要孬种,干的就是掉脑袋的活儿,你要是干不了趁早滚蛋,俺们熊大人通情达理,不会为难你的!”

任柏云没有直接回答,却是道:“听赵大哥这意思,以前是有孬种跑了吗?”

“多的是!”老赵道,“都是像你这样的外乡人。不过你们跑得也没啥,池宁又不是你们自己的地方,不想卖命也是说得过去,但不想卖命又想混吃混喝的,那就别怪俺们不客气了!”

任柏云忙道:“日久见人心,我不是那种人。”

连同师爷一起,三个人走到了海边。刚靠近这里,任柏云便觉得空气中的气氛很是紧张。不过眨眼功夫,他就看到了两个伍长领着人分别从不远处走过。手里拿着木棍,也有拿着□□的。

“这才是面对海盗应该做的啊。”任柏云想到了池安禁海区域那三三俩俩的水师,相比起来,一个县公安局的看起来竟然比省级水师更加专业!

老赵一路走着,和经过的人纷纷简单打了个招呼。

“这些都是大营的人?”任柏云好奇问道。

“哪里养得起那么多。”老赵道,“都是周围的渔民们,帮着俺们在挖陷阱。”

“这里这么危险,他们怎么不搬走呢?”

“搬走?!”老赵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一样,鄙夷大笑:“俺们池宁可不像郡里的大老爷那样有钱啊,这些人搬走了谁养活他们!再说了,俺们是替他们保平安,这些人比俺们更关心怎么击退那些海盗!俺们大营连同烧火的厨子一共也就两百来人,这么长的海岸,怎么守得过来!”

老赵指着那些简陋的渔民的木屋道:“在俺们池宁,每个渔民都要去抗击海盗,一旦发现海盗来了,村里会有专门的人来通报大营。再俺们到之前,他们还能抵抗一阵子。不过那些海盗非常狡猾,他们会假装登岸,等俺们到了后,就坐船离开,在寻找登岸的地方。这群兔崽子们坐在大船上溜俺们,每次等俺们没力气后就杀上岸来。哎…”

说到此处,老赵神色很是暗淡,“俺很多兄弟就是死在海盗的这种战术下。俺们没有大船,下海打不赢啊。”

池宁港口里停着海船,却禁海不出,这里的人却苦于没有海船。明明是一郡一下的县衙,抗击海盗竟然得不到郡里官吏的支持。

任柏云将这些一一留心记下。老侯爷还派了一个侍卫来做联络用,他要将看到的听到的消息让人带给侯爷。

聂冬看到任柏云的信后,将其递给了霍文钟。

“池宁并没有按照池安下的禁海令来办事。”聂冬想到了那日来给他请安的庞羽德,当时他显得战战兢兢,恐怕就是因为如此。不仅没有禁海,还贴告示招募有志之士一起来抗击海盗。不过只要池安郡的官吏不过问,庞羽德也就当做不知道,但他怕博陵侯这位郡尉的小舅子一个大嘴巴在郡尉面前说了几句,那就麻烦了。

“池宁县也是迫不得已啊。”霍文钟仔细看完后,叹道,“不过庞羽德与熊昆倒还算是办事的。”比起池安的水师来,霍文钟更想喊熊昆手中的那些兵叫水师了。

“不过依照任柏云的看法,池宁那边打的很辛苦,海盗们的船比池宁县的要强很多,他们只能在岸上坚守,这样一来很被动啊。”霍文钟又道,“而且…既然池安禁海,恐怕一些海盗也会转而去骚扰池宁县,如此一来,池宁承受的海盗怕是原有的两倍有余。”

聂冬翻了个白眼:“池安身为郡城,太没担当了!如果不弄清池安三年前那场败仗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再过五年,池安都不开海禁!而一旦池宁顶不住海盗的骚扰,池安更有机会上奏朝廷,让朝廷下旨,池安郡全郡全面禁海,所有渔民内迁!到时候饿死的渔民,呵呵…恐怕被海盗杀的更多!”

而且一旦全面禁海后,盐价的涨幅…

那价钱太美了,聂冬觉得荷包一紧。

“关键是要怎么说动池安开海禁?”聂冬头疼的看着霍文钟,“池安这是一朝被蛇蛟十年怕井绳,哪有打一次败仗就干脆不打的,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霍文钟沉默不语,这不是他的强项,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唐愈那小子最近回郡里来了,听说这几天到处在赴宴?”聂冬突然转移了话题。

霍文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答道:“是!”

“那这几天你陪着他玩吧。”

“是…啊?!!”

“他是朝廷的天使,又是京城名门,天下有名的世族唐府的嫡子,你跟他走得近只有好处没坏处。”

他爹这是吃错药了吧,之前一直都对唐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霍文钟不敢相信的挑起眉。

“顺带让他也把你带上去赴宴。”聂冬理所当然道,“多见些人,酒桌上,可说的事就太多了。”

这是让我去当细作啊!

霍文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任务实在是艰巨,但也不能推辞:“儿子明白了!”

聂冬满意的点点头,他手上的兵都撒了出去,只看对方能出什么招了。又让吩咐王庆元在市场上除了盐价外,也去打听一下池安郡内的老船工们。

池安禁海,不仅渔民的生计成了问题,船工也失了业。

“我早该想到的!!”聂冬敲着脑袋,“有着丰富经验的老船工们比池安这种混日子的水师更值钱!”

去了口信给王庆元,看他能不能暗中将几个船工带回博陵。从博陵的“陵”这个名字看来,就知道那里有高山,有山就意味着有树。

博陵又是何运的重要港口,大宗的木头走河运是最适合不过。

哗啦一声,一张几乎算得上是绝密的地图在案桌上铺开。这是原来老侯爷的藏品,聂冬特地带在了身上。

“池安有船工有盐,博陵有木材有粮食,博陵可以为池安的海船提供坚固的后勤。而池安稳定后,海贸来的商品可以通过海运进入内河,以博陵为内陆的集散地。这条海贸-内陆的贸易路线,就是以池安-博陵为中心。”

聂冬拿小旗子放在这两处。

真正的双赢!

“舶来品的利润,不下于盐啊。”聂冬双眼叮的一声变成了俩元宝,“那可是真宗的奢侈品!妈呀,到时候这银子,那金子…哗哗的!!”

但一切的前提是,池安能够硬气起来,它能够维持海贸路线不被海盗所打扰,可现在池安龟缩在了港口不敢出击。

聂冬默默握拳。

身为博陵侯,要养活的可不止是博陵侯府那几百口人就够了,整个博陵县乃是万人的大县,他现在这家大业大的,不想办法捞钱,怎么养得起哦。万一陈睿削藩削的太嗨,导致诸侯王们叛乱,他博陵侯没有一个坚固的根据定,那粮仓博陵岂不就是其他诸侯王里眼中的肥肉了?谁来都可以抢一把走!

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聂冬咬着毛笔杆子,对着那古代意识流一般的地图看了半响,他的商贸计划在理论上应该是没有问题,具体操作后遇到的具体问题那就以后再说了。但是池安自己的海贸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