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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能不嫁给陆承策?

她期盼了这么久,就是等着陆承策回来,嫁给他啊。

***

千秋巷。

马车停在巷子口,萧知戴着兜帽,遮住整张脸由如意扶着往里头走去。这处住的都是寻常百姓,巷子又狭又窄,好在这个点,巷子里倒是也没什么人,两人这一路走去也没碰见谁。

等走到一间屋舍前,萧知便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屋舍较起别的屋子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那漆白的墙壁上画着一株梅花,刚才平静的心在这一刻像是敲起了战鼓,“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敲得她的心都要麻了,就是这了。

她替师父安排的屋子。

只有他们一家人才知道这个地方。

如果哥哥还活着,肯定会来找师父的。

“主子,奴去敲门吧?”如意看着面露激动的萧知,轻声提议道。

“不用”

萧知哑着嗓音,“我自己来。”

她说完把手里的兔毛手笼递给如意,然后迈步往前走去,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跳得更加快了,甚至让她生出一种错觉,好似下一刻会从喉咙口跳出来。可手刚刚触碰到门,就推开了。

根本没有落锁。

再往里头看去,满目苍凉,就连廊下的几盏灯笼也像是被风打破了似的。

根本无需进去,这里的一切都彰显着已经许久没有人入住了,师父最爱干净,平日但凡有一丝尘埃都会皱起眉头,更不用说这样的景象了。

难道

脚步一个趔趄。

“主子”身后如意忙扶住了她。

萧知抿着唇没有说话,她推开如意的搀扶,径直往里头走去,一间间屋子找过,没有人,桌子椅子上都是灰尘,她神色怔怔地站在院子里,看着这满园苍凉,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轻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虽然早就有过猜想,但真的看到这幅景象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没有哥哥。

就连师父也不在了。

那他们去了哪里?

“主子”如意的心情也有些不好受,尤其是看到她身边的这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无精打采站着的时候,更是心疼的不行,伸手扶着她的胳膊,轻声劝慰道:“您别多想,或许世子爷和柳老先生只是换了个地方。”

“他们肯定还活着。”

“那你说,他们会在哪?”萧知转过头看着如意,见她张着红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中最后一抹希望也湮灭了,她低着头,好一会才轻声说道:“你也不知道。”

除了这个地方。

她不知道哥哥和师父会去哪里,或许哥哥回了母妃的母国?可是千山万水,她又怎么去找哥哥?何况以哥哥现在这样的身份,那一道道的关卡,他怎么可能过得去?也许,哥哥早就死了。

萧知眼眶一红,连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轻,“哥哥。”

“主子”

如意还想再劝,可看着萧知这幅模样也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陪人待在这个院子,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一个时辰,风变得越来越大,天色也有些昏沉,瞧着倒有些要下雨的样子了。

她看着身边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劝的时候。

萧知却已经站起身了,“走吧。”声音恢复如常,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如果不是那双眼眶还有些红,恐怕如意都该以为之前是一场梦了。

“主子,您”

如意的声音透着一丝犹豫。

“我现在没有资格在这边哭泣”萧知低着头,声音有些沉,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有资格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她不是顾珍了,顾珍掉个眼泪,红个眼眶,就会有一堆人凑到跟前。

如今的她,只能靠自己了。

脚下的步子没了来时的欢快,但也变得越来越坚定,她一步步往外走去,抿着唇,脊背孤傲的挺直着而就在萧知和如意离开不久后,隔壁那间屋舍却突然迎来了一个年轻小姐。她披着一身质地精良的斗篷,轻轻推开门,然后十分小心的合上,走了进去等走到一间屋子前,她低头,看了看手里握着的食盒。

然后推开门。

看着躺在里面床上的俊秀男人,眉眼弯弯,嗓音温柔:“世子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呀。

哥哥和小知知很快就能见面啦~

明天继续6点更新万章

第51章

萧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她如今已经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即使今日没找到哥哥, 即使心里有着最坏的估量,如今也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洗漱一番,又和陆重渊吃完晚膳, 然后就跟往日似的, 拿着一本书坐在陆重渊的身边, 给他念着书。

屋中烛火明亮。

萧知低着头捧着书,轻轻念着上头的内容。

她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吴侬软语, 念书的时候, 尾调婉转悠扬, 像是江南水乡里的潺潺流水, 让人听着便心生疏阔。

可陆重渊却没有跟以前一样,产生疏阔的情绪。

相反——

他此时紧皱眉头,修长的手指叩在雕着祥云纹路的扶手上,正侧头望着萧知,他那两片漆黑又弯翘的乌睫因为垂下来的缘故在那如玉般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陆重渊能够察觉到萧知今日情绪是有些不对劲的, 虽然不明显, 但他还是能够轻易的分辨出来。

他好似总能轻易地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 就想她如今明明是笑着的,神色语气和往日也并无什么差别,可他就是笃定,她不高兴。

甚至有些悲伤。

明明都这么不高兴了, 为什么还要笑?

陆重渊的心里有些无端的烦躁, 他不喜欢她这幅咬牙坚强的模样, 更不喜欢她明明难受的要命偏偏还要露出无所谓的笑,他伸手,用力攥着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翻书的动作,皱着眉,口中亦是沉沉一句,“别念了。”

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萧知是有些惊讶的,但她还是十分听话的停下了翻书的动作,然后抬起头,迎着陆重渊的脸,带着笑,柔声问道,“是这本书不好吗?那要不我去换一本?”说完,她就打算起身去寻书。

可步子还没迈出一步。

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又用了几分力道,不算用力,却也不容她挣脱。

萧知回头,还没说话。

陆重渊便轻轻一使巧劲把萧知拉到了自己怀里,她根本没什么重量,就算坐在自己残废的腿上也没什么感觉,他毫不费力的抱着她,一只手钳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就扳着萧知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然后就这样与她平视。

他仍旧皱着眉,像两座山峰一样,凹凸不平,嗓音也很沉:“你不高兴。”是没有疑问的肯定句。

“谁惹你不高兴了?”他又问道。

萧知被他握着下巴,根本不能转头或是别过视线,她只能迎着陆重渊的目光,看着他狭长凤目中透出来的隐怒。

她的心下是有些惊讶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伪装的已经足够好了,喜鹊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就连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如意也都以为她已经缓过来了。

倒是没想到,瞒过了所有人,却还是瞒不过眼前这个男人。

落在陆重渊的胳膊上,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此时呈现出弯曲的模样,红唇也轻轻抿了起来,他说得没错,她的确不高兴。

自从她醒来成为萧知后,她其实没有一日是真得开心的,以前那些熟悉的人啊都跟换了个人似的,那些以往对她嘘寒问暖的人在她死后不曾有过一日悲伤,甚至还在背后说着她的坏话,打她嫁妆的主意。

她伤心,也难过。

但因为相信哥哥还活着,相信师父还在,所以心里还是充满希望的。

她现在已经在京中贵妇圈里打出了名声,不用多久,她就能掌握住陆家的中馈了。

她以后还会参加那些宴席。

她可以从中找到一些信得过去的人,寻求他们的帮助,希望他们能够联名上奏,重新查审永安王府的真相。

可现在——

哥哥和师父都不见了。

能找的地方,她都找过了,没有他们的踪影,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她再怎么坚强,再怎么能忍,但那悲伤的情绪是不可控的。

她只好利用一些其他的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就像这会给陆重渊念书,有事做,她才不会一直胡思乱想,可现在这个男人,用笃定的语气揭穿了她的伪装。

他说“你不高兴”

他说“是谁让你不高兴的?”

想到上回两人之间的对话,他坚定递过来的匕首,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与她说“你是我的夫人,这世上没人能够欺负你”,萧知自以为坚定如磐石的心在此刻突然有些松软了,她的眼眶微红,就连鼻头也开始有些发酸起来。

眼泪就跟藏不住似的,化作一颗颗金豆子不住地往下掉。

“你”

眼泪砸在陆重渊的手背上,他原本还阴冷的面容在看到她眼泪的那一刹那,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松开钳着她下巴的手,拿着手背去擦拭她的脸,有些慌张,也有些不知所措,可说出来的话却比先前还要来得阴沉,“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

仿佛下一刻就会抽出自己的长剑,斩杀那个欺负她的人。

情绪是一瞬间的事。

萧知掉了一会眼泪,心里那股子难受劲也好受了许多,这会看到陆重渊满面阴冷的模样,忙握住他的手,轻声答道:“没人欺负我。”说完,眼见陆重渊一脸不信的模样,忙又跟着一句,“真的。”

“我只是”她的声音有些低,就连那张还沾着泪痕的脸也埋得更低了些,“有些想念我的家人了。”

听到这话。

陆重渊脸上的阴沉逐渐退散,身上那股子暴戾的气势也渐渐消了下去,眼看着怀里把头低成鹌鹑似的丫头,即便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能察觉出她此时的悲伤,像是淅淅沥沥的春雨,瞧着就能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哀愁。

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来没有被人安慰过,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如果有人欺负了她,他尚且可以为她讨回公道,就如他当日所言,她是他的妻子,没人能够欺负到她的头上,可现在她并非被人欺负,只是单纯怀念她的家人。

她早逝的家人。

他纵然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让死人复生。

皱着眉,低着头,望着怀里的萧知,好一会,陆重渊才伸出手,他不甚熟悉的把人揽进自己的怀中,然后平视着远处的明烛,用十分别扭的动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犹如那无数个夜里,她做着噩梦,哭着跑进她怀里时。

他安抚人的动作一样。

萧知原本还有些难受,察觉到他的动作却有些微怔,男人的怀抱生硬,拍着她后背的动作却极近轻柔,抬起头,看着男人侧着头,目光正死死盯着远处的烛火,好似侧过头避开视线就不会让人察觉出他此时的别扭。

不知道为什么。

被人这样对待着,萧知刚才松软的心又柔了一瞬,她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就在陆重渊的怀里,仰着头,望着他,“五爷,你是在安慰我吗?”

陆重渊拍背的动作一顿,他不想承认,可想到那日萧知和他说过的话,抿了抿唇,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承认了自己的内心后,倒是也没那么别扭了,他重新转过视线,垂眸望着萧知,低声说道:“以后你难过伤心都可以跟我说,不用强撑。”

想到刚才她明明难过的要命,却还强撑着要给他念书的模样,他心里那股无端的烦躁便又出现了。

皱着眉,沉着声,继续说道:“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在这儿,没人可以强迫你。”

他这话说得十分简略。

大概是从来没有怎么安慰过人,语气听起来十分生硬。

可萧知却听的心里发暖,陆重渊的意思是“不管你是想笑还是想哭,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没有人能有左右你的情绪”她的眼眶又有些发热,酸酸胀胀的,这次倒不是因为难受,而是感动,她还抬着头,看着陆重渊。

眼前这个男人眉峰凌厉,俊美的面容也因为常年积累下来的阴冷让人发憷,可他脊背挺直,眉宇平静,竟让人无端生出几分信任。

她弯了眉眼,轻轻拉着他的袖子,低声说道:“五爷,谢谢你啊。”

她很开心。

在这样一个时候,陆重渊能够在她的身边,和她说这样的话,她很感动,只是他的腿小手按在陆重渊的腿上,她低着头,那双弯弯的眉又蹙得更紧了一些,原本以为找到师父后,陆重渊的腿也就有救了。

可现在就连师父也不见了。

那陆重渊的腿应该怎么办?她心里突然有些埋怨起自己以前的不学无术。

如果那会她能跟师父好好学,那或许现在也就能够帮到陆重渊了,至少也就不用这么束手无策,或许她可以告诉陆重渊?

让他帮忙去找师父的踪迹,或许还能找到哥哥。

只是——

她真的可以说吗?

无论是师父还是哥哥,他们都是被通缉的逃犯,还有她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她心中的秘密实在太大了,她如此小心翼翼的藏着,不敢泄露出一丝一毫,生怕被人知晓,酿成大错。

可陆重渊,是别人吗?

或许她可以尝试着信任他?

烛光晃荡下,萧知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冷淡,可替她擦拭脸上泪痕的动作却极为轻柔的男人,抿了抿唇,捏了捏手,且再看看。她曾经信任过许多人,却得到那样的结局,如今她事事小心,实在是不敢再莽撞了。

***

翌日早间。

崔夫人和袁夫人亲自登门。

这两位都是京中有名的贵妇人,一位是崔丞相的夫人,一位是袁将军的夫人,两人又都是出身世家,身份不是一般的贵重。

她们登门拜访,就连陆老夫人也有些惊诧,得到信后就连忙把两人好生请到了正院。

等她们禀了来意后。

陆老夫人心里有些不大爽利,就连掐着佛珠的手也跟着停顿了下来,不过她的脸上还是挂着笑的,语气平常的说道:“原来是因为这桩事。”

她继续拨弄起手里的佛珠,笑道:“这样的事,你们遣人过来一遭便是,何必亲自过来,大冷的天可别冻着你们。”

“您慈悲,捐了这么多东西,我们身为善行斋的主事人自是要亲自登门过来谢您一遭的”说话的是崔夫人,她惯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这会语气自然得同陆老夫人道了一番谢,言语之间虽是一派恭维,却不会让人觉得跌了身份。

反而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要同陆家结亲了,崔夫人笑着说完这一番话,又紧跟着添了一句,“日后受您恩惠的那些人,都会把您当活菩萨看的。”

是人都不会嫌弃别人的恭维。

尤其还是这样的话。

年纪大了,也就越看重生死,看重名声了,她这么多年一直做善事不就是想上苍让她多活几年?现在有这么多人把她当做活菩萨看,还会给她立长生牌,她能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

因为高兴。

她甚至在心里夸赞起了萧知的做法。

其实最初知道要把宝安的嫁妆都捐出去的时候,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她知道陆家现在的状况,自己家里都没多少钱,偏偏要把那么一座金山送出去,她能高兴就怪了。

但她能说什么?

这事是她的儿媳和孙儿决定的,她也是当众应下了的。

为得又是陆家的名声。

她能不答应吗?

当然不能。

可她心里难免是有些责怪萧知的,如果不是萧知的提议,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座金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