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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样一户好人家。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如今府里是没得选,那个老虔婆矮个里头挑高个才会挑中萧知,等到崔相家那个女儿进门,这好好坏坏的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她就不信那个老虔婆还会偏向萧知!

陆宝棠也高兴。

她以前也没少跟崔妤接触,相比顾珍,她更喜欢崔妤的温柔,不过她有些犹豫的问道:“哥哥会同意吗?”毕竟崔妤是顾珍的闺中密友,最主要的是,崔妤以前还跟永安王世子定过亲呢。

“陛下亲自赐婚,他哪里来的同意不同意。”

王氏心里也不确定,却还是皱着眉说了这么一句,说完,眉眼又缓和了些,“何况崔家丫头这么好,无咎和她相处过之后,便会知道谁更好了。”

年少时的情意,再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淡。

“也是。”

陆宝棠的眉眼也展开了些。

怪不得母亲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是早就知道有这样一桩事了,哼,就让那个孤女在再高兴几天!

从高处摔落的滋味可不好受。

***

日子一天一天的,也就到了三月中了。

这京城的天气也终于变得暖和了起来,今日萧知刚见完几个管事,便往陆重渊的书房走去,她近些日子事务繁忙,因为陆重渊不喜见人的缘故,她平日里见人都是去外头的,算起来,她也有一段日子没去陆重渊的书房了。

过去的时候,她低声问起如意,“上次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奴让人打探过,二房并没有什么异样。”如意轻声答道。

这就奇怪了。

她掌了中馈也又有一段日子了,李氏倒是闹过几回,不是说给的东西不好,就是说东西样目不对,挑三拣四的,总爱跟她过不去可王氏跟陆宝棠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风平浪静的。

这可太不寻常了。

如意看了一眼身边人,轻声说道:“主子,会不会是您想多了?也许她们是真的认命了?毕竟侯夫人这次得罪的可不止是陆老夫人,就连侯爷和世子爷都对她有诸多不满,外头那些人也都知道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她不敢放肆也是正常的。”

萧知抿着唇没有说话。

如意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她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

深深地感觉。

当日王氏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过如今既然查不到也只能暂且作罢了,让人继续盯着王氏和陆宝棠后,她就压着心思继续朝书房走去。

陆重渊不喜欢见外人。

所以萧知也没让如意陪她进去,轻轻叩了下门,就从如意的手中接过托盘走了进去,春来喉咙涩,陆重渊这些日子时常咳嗽,她便嘱咐厨房每日煮一蛊药膳,祛湿的、润脾润喉的。

进去的时候。

陆重渊正坐在西边的窗下看着书。

听到声响,他也没转过头,仍旧坐在轮椅上翻着书,不过若是细察的话,能够瞧见他轮椅的方向还是偏了一点的,余光正好可以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人。

大概是看到来人,陆重渊紧绷的身子松懈了很多,不过目光在落在那白瓷蛊的身上,又深深地皱起了眉。

萧知看着他这幅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揭开盖子,一边舀着汤水一边同他娇声说道:“庆俞同我说,平日里丫鬟送过来的药膳,你都没怎么喝,这可不行,李大夫也说了,药膳补身,平日里多吃些是有好处的。”

“再说这些日子您还一直咳嗽呢。”

等盛了一碗,她便半弯着腰,端着白瓷碗,柔着嗓音同他说道:“五爷,你尝尝看。”

陆重渊捏着手里的书册,看着那碗汤黑乎乎的药膳就抿了唇,他平日里最厌烦这些苦的东西了,如若不是没了办法,他连药都不想吃,至于药膳,就更加不用提了所以这阵子虽然每日都有丫鬟端着药膳过来。

但其实,他是连碰都没碰。

就是没想到赵嬷嬷和庆俞会同她告状。

深深皱起了眉。

以前他身边这两个人最是听话不过了,他说一,他们从来都是不敢说二的,他说往东,他们也从来不敢背着往西,现在竟然还敢在背后告起他的状来了?真当他脾气好了不成?!还是觉得有她撑腰,他拿他们没有办法?

陆重渊皱着眉,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若说生气,倒也不太像,说不清楚说个什么情绪,隐约是有些别扭的。

他不喜欢她这幅模样,好像他是小朋友似的。

萧知弯着腰,正同陆重渊平视着。

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她自然是看得十分分明的。

看着他这幅别扭的模样,萧知嘴角的弧度又弯起了一些,真跟个小孩子似的,她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怕吃药膳的呢。

大概是真的相处久了。

如今的萧知是一点都不怕人,尤其看着他这幅样子,更是忍不住想逗逗他,嘴角弯着,眼睛也弯成月牙似的样子。

嗓音柔柔的,“五爷,你是怕苦吗?”

像是被人揭穿了自己隐藏的一面,陆重渊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张口想辩驳却见眼前人突然朝他摊开手心,那只白玉般的手上,赫然放着一枚糖果。

是如今城里卖的最热门的糖果,被外商海运过来,晶莹剔透的壳子里头隐约还能瞧见彩色的夹心。

陆重渊还未出口的话顿时就停了。

“五爷吃了药,就可以吃糖果了。”萧知就跟哄小孩子似的,轻声哄着他。

这是刚才喜鹊拿给她的。

如今她掌了家,底下那群拜高踩低的自然也变着法子想孝敬她,可她的面难见,身边几个丫鬟的面却容易见,这糖果就是底下的人孝敬给喜鹊的。

萧知倒也不拘着喜鹊。

她知道这个丫头的禀性,虽然不如如意聪慧,但机灵敏秀,最主要的是这个丫头十分衷心。

不过她虽然喜甜,但对糖果却只算一般,接过后也只是随手放进小荷包里,没想到刚才看到陆重渊那副模样,竟是鬼使神差的从荷包里取了糖果递给他。

心里竟然还忍不住默默想道:这糖果最适合哄小孩子了。

虽然把有煞神之称的陆重渊当作小孩子,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可萧知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毫不作伪。

陆重渊抿着唇没说话。

按照他的性子,他其实是不喜欢被这般对待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被人这样哄着,他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些意外的心动。

像是藏了蜜一样。

心跳的也有些快,咚咚咚咚的。

他垂眸看着萧知,内心挣扎了一番,像是在选择保持原本高冷的面貌,还是从心。最终,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睛弯成月牙形状的人,抿着唇——

终于还是选择尊崇自己内心的选择。

接过白瓷碗,他看都没看里头晃晃荡荡的药膳,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喝完之后。

他立马把那只碗扔的远远地,然后朝人伸出手,声音很轻,还有些别扭,“糖。”

他的动作太迅速,以至于萧知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啊?”

等看到陆重渊不高兴的皱了眉,目光却始终盯着她手心里的糖,才恍然大悟,“啊,这个啊。”她笑着握过陆重渊的手,然后把手心里的糖放在了他的手上。

“给。”

说话的时候,她看着陆重渊的面容,忽略了他脸上那个别扭至极的神情。

他有时候,还真像个孩子一样。

萧知心里想道。

手心里突然多了个东西,陆重渊低头看去,他那只修长有力,筋络分明的手上,此时正摆着一颗孩童才喜欢的糖。

他从来没有吃过糖果。

可他却是喜欢的,十分喜欢。

稚童的时候,有一回他随母亲出门走亲,那户人家有个孩子,与他同岁,可与他不同的是,那个孩子是家里的独苗,前呼后拥,千宠万宠的。

他被人带过去和那孩子一道玩。

大概那会的小孩都喜欢炫耀,不知道那孩子是打哪儿听来的闲话,知道他在家里并不受宠,先是拿了一堆他没见过的礼物,后来又拿了一堆吃的。

其中就有这样的糖果。

“哎,你肯定没吃过这样的糖果吧?我跟你说,这是我父亲特地遣人从海外买来的,别的地方都没有!”小霸王意气风发的仰着脖子,朝他炫耀。

大概是看出他眼中的渴望,小霸王继续仰着头,问他,“想吃吗?”

小孩子哪有不贪嘴的?

尤其还是这样的稀罕玩意。

可他不是傻子,看得出他的眼神,只要他说“想”,这个小霸王一定会让他做不喜欢做的事,所以他只是抿着唇没说话。

等回去的马车上,他才小心翼翼的和自己的母亲说起想吃糖果,他忍了一天,终于在自己最为信任的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渴望。

可他的母亲呢?

他的母亲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斥责他,“你都多大了还要吃糖?读书不会,写字不会,你有什么脸面问我要东西?”

幼时的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说满心希冀和期待的,他期待着自己的母亲会满足他的要求,会抱着他笑着喂他吃糖果。

可他什么都没等到。

没有拥抱,没有欢笑,没有糖果。

他幼时曾期待过的一切都不曾出现,到后来,他有能力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了,却已经没有当初的心情了。

童年时候缺少的那一部分,终究是填补不了的。

可此时——

他竟然觉得那空落落的一角,好像正在被慢慢填补。

慢慢地。

一点点地。

填补起来。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手心里的那颗糖。

萧知看他一直盯着那颗糖,眉梢眼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些,但仿佛怕其他人看见似的,只扬起一瞬就又压了下去,有些好笑他这般反应,更有些忍不住逗他。

“五爷不吃吗?吃了糖就不苦了哦。”她弯着一双眼,轻轻哄他。

陆重渊想吃的,可看着她这幅哄孩子的样子,薄唇抿紧了一些,他是她的夫君,可不是她的孩子,原先紧握着的手松开,收起视线,轻哼一声,一副一点都不喜欢的样子,扔在一旁的茶几上,“不过小孩玩意。”

小孩玩意,你刚才还盯这么久?

萧知有些好笑他的反应言语,但老虎嘴上捋胡须的事,还是不能太过。所以她也只是笑了笑就没说什么了,站起身把白瓷碗收了回去,然后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书。

轻轻笑了下,“五爷,我给你念书听吧。”

听到这话,陆重渊倒是有些诧异的望着她,“你今天不去忙了?”

萧知听出他不同先前的语气,微微一愣,就连拿书的动作都停在了半空,不过也只是一瞬,她就恢复如常,笑着同人说道:“不去了,今天陪你。”

说话的时候。

她心中难免有些自责。

这段时日,她整日操劳陆家的事物以及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网,实在是太忙了。

倒是忘记陪陆重渊了。

他原本就是个孤僻的性子,平日里也只习惯让庆俞随侍身侧,可庆俞再好,也只是随侍,说不了那些关切的家常话。

所以大多时候,陆重渊还是像以前那样,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

日后她还是多抽些空陪一陪陆重渊吧。

别让他一个人,那么孤独。

想到这,萧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她伸手拿起书,然后坐在圆墩上,低着头轻轻念着。

开着窗的书房里只有她清越如黄莺般的声音。

陆重渊坐在轮椅上,他的手架在扶手上,身形面容不似以往那样紧绷,垂下眼眸,看着面前这个捧书低头的女人,他曝露在日光下的那张脸,有着往日从未有过的柔和。

就连那双狭长的丹凤目也是十分温柔的。

倘若萧知此时能抬头,一定能从陆重渊的脸上找到以往从未看见过的温柔神情。

“五爷,夫人。”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是如意在敲门。

陆重渊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立刻收敛起了脸上的神色,转过头,他脸上表情淡淡,仿佛刚才那个温柔面容的不是他。

萧知也跟着抬了头,她心里是有些诧异的。

如果没事的话,如意绝对是不会打扰他们的,估计是出了什么事,她把书放在膝盖上,也没让人进来,只是开口问道:“什么事?”

“先前外院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崔家递来了帖子,请您和五爷三日后一同出席崔相的生辰宴。”如意在外头恭声禀道。

整个京城姓崔的人家并不在少数,可崔相却只有一家。

萧知捧书的动作一顿。

她早些日子就算过了,估摸这段日子就会有人来请她赴宴了,毕竟她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不管是好是坏,现在京城里的那些贵人肯定对她很感兴趣。

不过。

她倒是没想到头一家请她的竟然是崔家。

陆重渊转过头看着萧知,凝视了一会,开口问道:“你想去?”

这话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他笃定,她想去。

萧知自然是想去的,她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着能把名声打出去,然后和那些贵人们接触,再想法子找人帮忙洗清父母的冤屈。

而崔家。

正是她心中的第一选择。

她也没有犹豫,转过头直视着陆重渊,点了点头,“想去的。”

嗓音虽然细,语气却很坚定。

可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一抹担忧的。

她近些日子的行事,别人或许不会察觉什么,但陆重渊——他心思原本就要比别人细,多年的军旅生活更是让他十分擅长察言观色。

她担心陆重渊会察觉她要做什么。

不过有些事,萧知也没想过瞒,所以她看着陆重渊,轻轻抿了下唇,没有避开他的视线,重复道:“五爷,我想去。”

“你若想去,便去吧。”

原本萧知一以为得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陆重渊竟然答应的如此轻巧,他甚至什么都没有询问,就直截了当的答应了。

甚至于——

“我同你一道去。”陆重渊看着萧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