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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这个时候才回忆起先前哥哥提起陆承策时,脸上神情的不对劲。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萧知突然白了脸色,好一会,她才看着顾辞,问道:“哥哥,这事,是不是和陆承策也有关系?”如果这事本来就是龙椅上那个男人自导自演的戏码,陆承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而他明知道,却还出面检举

给了伪证。

亲自监杀了她的父母。

顾辞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有不忍,他伸手把人纳入自己怀中,闭着眼,嗓音沉沉地说道:“我的探子说,龙椅上的那位拿整个长兴侯府威胁他,让他亲自检举父王。”

“他同意了。”

***

两刻钟后。

萧知推开紧闭了快有一个时辰的房门,往外头走去。

“主子?”

如意见她出来,忙迎上前去,想去搀扶她。

萧知却拂开了她的搀扶,她脚步虚晃,身形却十分挺直,一步步踩在阶梯上,往日温柔如水般的一张脸此时十分阴沉。

宋诗见她出来也站起身,“陆夫人。”

可在看到萧知脸上的阴沉时,心下却不禁陡然一跳,她还没见过这样可怕的神情,像是要毁灭什么似的,不过那抹神情在触及到她的目光时,就消失了。

萧知望着宋诗,郑重其事地朝她福身一拜。

宋诗吓了一跳,忙避开这道大礼,“陆夫人,您,您这是做什么?”

萧知却还是行完礼才道:“宋小姐,多谢你。”她这一生只跪过父母跪过天地,以及宫里那几位。

这是她第一次向其他人行这样大的礼数。

不为别的。

只为感激宋诗救了她的哥哥。

等行完礼。

她也没有同宋诗再说什么,起身就往外走去。

如意自是忙跟了过去。

“陆夫人”宋诗追了几步就停下了步子,她疑惑地看着萧知的背影,不明白这位陆夫人好端端的是怎么了,等听到里头传来的一阵动静又转头看过去,瞧见是顾辞出来的时候,忙又迎了过去。

“你,你怎么出来了呀?”

“没事。”顾辞同她笑了笑,目光却始终望着萧知离开的身影,想到刚才阿萝的惊愕,她的不可置信,她的悲愤与恨意,他心里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不同阿萝说。

会好些。

宋诗望着顾辞的面容,她能够察觉到今日的顾辞和以前不一样,看起来比平日要高兴很多。

她想问一问他跟陆夫人的事,但又觉得自己没这个身份和立场。

想了想。

也就没问了。

被关小黑屋的五爷:生气,不高兴。

嘤嘤嘤。

明天就放五爷出来。

继续明天见啦。

最近台风天,大家记得注意安全。

第62章

马车里。

如意看着坐在对面的萧知, 心下是有些疑惑的。

自打主子和世子爷说完话, 出来后就变成这幅样子了,不说话,也不笑, 就靠着马车闭着眼坐着, 没有她想象中的高兴和激动, 反而眉宇之间萦绕着一抹数不尽的怨恨,身上的气势也变得十分凛冽。

到底, 发生了什么?

原本主子和世子爷得以相聚, 必定是十分开怀的。

那么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 主子和世子爷到底说了什么, 又或者世子爷和主子说了什么?

红泥小炉上煨着的茶水已经煮开了。

如意沏了一盏茶水,放在闭眸不语却拳头紧握的萧知面前,轻声道:“主子,茶开了,您先喝一盏茶吧。”

萧知没有说话, 甚至身形没有丝毫变化。

她仍旧闭着眼靠着马车, 纤细又白皙的手指放在艳丽色的牡丹裙上, 紧攥成拳,像是在强忍着心中的恨意和悲愤一样。

车轮压过地面,传来沉重的轱辘声。

而她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开口, 声音很轻, 像是从喉咙底发出来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哭过一场的缘故,都有些嘶哑了,“你知道,刚才哥哥和我说了什么吗?”

如意闻言,忙接了话:“什么?”

“他说——”

萧知睁开眼,目光定定地望着如意,沉声,“永安王府遇害不是其他人所为,而是龙椅上的那位,我嫡亲的皇伯父做的。”

“什么?!”

就如同先前在屋子里,萧知的不敢置信,失声尖叫一般。

如意此时也是一样的。

外头车夫只当出了什么大事,忙“吁”了一声,拉紧马车的缰绳,问道:“主子,怎么了?”

萧知语气平平地回了一句:“没事,你继续赶你的车。”

那车夫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轻轻应了一声便继续扬起马鞭赶起了车。

而此时的如意也已经晃过神来,可她脸上的惨白还没有褪去,就连神情也带着惊愕和不敢置信,许久,她才低声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这段日子。

她跟主子私下也没少猜测。

想着是谁同王爷有旧仇,这才会费尽心思,构陷王爷。

却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

“主子,为何会这样,为何”如意喃喃道。

她不明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陛下和王爷是同胞兄弟啊,怎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萧知望着她,大概是伤心过头了,又或是认清了那些人的面目,此时她心里再无悲愤,唯有怨气与恨意,以及湮灭不掉的怒火,可她面上的表情却是平静的。

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平静。

“中宫担忧哥哥有一日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所以和龙椅上的那位一同想出这样一道法子,永绝后患。”萧知语气平静地说道。

她如今已不再称呼皇伯父、皇伯母,也不再称呼太子哥哥了。

虽然哥哥同她说,此事太子亦是无辜的,甚至在所有人都畏惧天子势力不敢提起永安王府的时候,唯有太子,一直都在请求重审当年的真相。

可若不是因为他

若不是因为他!

哥哥又如何会被那些人所忌惮?永安王府又如何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那张清丽小脸上的平静神情有一瞬变得龟裂起来,可很快,她又忍住了,前几日才修缮过的指甲还有些毛糙,压在手心里的时候很疼。

她甚至还感觉到血丝从手心里冒出。

没有去看。

也不想去看。

有时候疼痛会让人变得更加清醒,更加冷静。

马车晃晃荡荡的。

大概是行到了一处颠簸地。

萧知垂眸,看着茶案上那盏沉沉浮浮的茶水,她伸手,修长的指尖落在茶盏边缘,虚虚绕了一个圈,又开了口,“那你又知道,在这件事情中,你那位好姑爷又担当了什么角色吗?”

姑爷?

如意怔怔地望着萧知,难不成这件事,姑爷竟然也是知情的?

她的脸色唰得一下就变了。

如若姑爷是知情的话,那他

“他——”萧知的手咻然收紧,双目紧闭,回忆起之前在屋子里和哥哥的那番对话。

【“我的探子说,龙椅上的那位拿整个长兴侯府威胁他,让他亲自检举父王。”】【“他同意了。”】马车归于平地,也已经变得越发平稳了。

可萧知双肩微颤,小脸紧绷,却是一副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模样,她双手撑在茶案上,咬牙切齿地盯着那盏茶水,沉着嗓音,嘶声低吼道:“为了他的家人,为了他们能得以平安,选择放弃我的父母。”

在说出“放弃”两个字的时候。

她那张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极致的悲伤,以及无尽的恨意。

其实也没什么好不能理解的。

人都是自私的。

陆承策为了他的家人,做出这样的事,并不稀奇。

但她心里还是有恨,有怨。

这种恨意让他恨不得拿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戳进陆承策的胸口,把她承受的千般痛苦全部赋予到他的身上才好。

他的家人是人。

难道她的父母就不是了吗?

他明知道她的父母是无辜的,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龙椅上那位的阴谋,却还是选择抛弃公道,抛弃真相。

选择成为一个刽子手。

萧知想起从前。

那个时候陆承策刚入锦衣卫,但凡经他手的案子,都会被他查得一清二楚,断无冤案可言,整个京城都赞扬他,甚至私底下还有人称他为“陆青天。”

她曾经问过他,“无咎,你为何要选择这样一条路?这条路又苦又累,还不讨好,你明明可以和其他人一样,袭爵,走一条封荫的阳光大道。”

那会,他是怎么同她说的呢?

他说,“我选择走这一条道,是因为想要还很多人一个公道,一个真相,这世道艰难,我想尽自己一份力,想要这世上再无冤案。”

可如今他又做了什么?

他抛弃了他的理想,亲自成了一把刀,一个权力争斗中的刽子手。

“主子”

如意握住萧知的手,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她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一个劲地握着她的手,不住地掉着眼泪。

萧知望着她,没有哭,可她先前却哭了很久很久。

刚知道真相的时候,知道陆承策所为的时候,她先是呆坐了许久,然后是嘶声呐喊,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样,挣扎着,哭叫着,哭得喉咙都哑了,哭得心都要碎了。

而今。

她已经没有一滴眼泪可以掉了。

伸手。

握着一方干净的帕子,轻柔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哭什么?”

她同如意说。

“不要把自己的眼泪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如意咬着牙,用力抹干净脸上的泪,等到再也掉不下一滴眼泪,看着萧知,低声问道:“主子,您打算怎么做?”

她打算怎么做?萧知想到先前哥哥同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会洗清父母的冤屈,去还父母一个真相,他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尤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她就是顾珍。

这个世道的人重鬼神,也畏鬼神。

若是让他们知道她死而复生,必定会畏惧于她,而畏惧到了一定的点,就会让她处于危难之地。

哥哥他,让她好好活着。

只要活着就够了。

可她怎么能够什么都不做?

马车停下。

车夫在外头恭声禀道:“五夫人,到家了。”

萧知掀开一角车帘往外头看去,眼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小脸冷冷的,红唇也跟着紧抿成一条直线,以往,她虽然恨过陆家一些人,但也从来没想过做什么。

而今。

她咬着牙,沉声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陆承策不是要家庭和睦吗?

他不是誓死都要保护他这些家人吗?为了保护他这些家人,甚至连真相公道,誓言都不顾了。

很好。

很好。

那就让她来搅乱这一池安宁,搅乱这个被他保护起来的长兴侯府,让他,让整个长兴侯府都永无安宁之日。

***

半个月后,陆家五房的书房。

时日已到了五月上旬,天气骤然就变得温热起来,大家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衫,而窗户外头也是一派春柳红花的,十分好看。

陆重渊如往常一样端坐在椅子上,他手里握着一本书翻看着,身后是依旧默声伺候他的庆俞,而身前半蹲着照例来替他诊治的李大夫。

李大夫半蹲在地上,卷起他的裤脚,看了一回他的腿,嘴里笑道:“看起来比以前好了很多,也不知夫人是打哪儿学来的手法。”

他虽然能够施针压制住五爷身体里的毒素。

但五爷身患腿疾不常走动,久而久之,纵然日后毒素可以减轻,但小腿也会变得萎缩起来。

也亏得有夫人每日替五爷按上一回。

这双腿才不至于变样。

“说起来,今日夫人怎么不在?”李大夫有些奇怪道。

以前每回诊治,夫人都会陪在五爷身边,时不时问上一句,今日怎么都快诊治完了,夫人也没出现?话音刚落,他余光瞥见五爷握着书页的手收紧,就连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沉寂了几分。

他心下一惊。

难不成这两位是吵架了?那他现在可真是老虎头上捋须了。

也不敢听人回答。

李大夫轻轻咳了一声,替人卷下裤腿,又重新给人盖了一回毯子,然后自顾自说道:“药方还是跟以前一样,每月再施三次针,对了”

后头说的是大事。

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很多,“前阵子,我请我师弟去外头寻访其他名医,他说,他曾在洛阳附近看到过柳老先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