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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是恐怕。

看如意这副架势,是肯定瞒不住了。

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不管她再怎么想维持,也维持不住。

王氏皱了皱眉,奇怪道:“以前伺候宝安的人这么多,即便碰到了又有什么稀奇的?”

“原本自然没什么稀奇的,可稀奇的是,以前在郡主面前的二等丫鬟,一个月才不过几两月钱,她是怎么做到离开侯府后穿金戴银,还穿起了南边最时兴的妆花缎?”

如意说话不疾不徐,但字字珠玑。

说完。

还看了王氏一眼,“恕奴多嘴,当初她们走得时候,侯夫人是多给了多少银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王氏被人盯着,觉得有些难堪,但顶着众人的目光,尤其是萧知的,还是撇嘴道:“多给了三个月的月钱,每家每户都是这样,我可没少给。”

“而且绿芙那丫头,我记得是做错了事,给她钱,还是咱们家里心善呢,若不然按照她这样的就该乱棍打死才是。”

如意点了点头:“三个月的月钱,顶多也就十两银子,而据我所知,绿芙家境并不算好。”

“就不许人家嫁得好了?”陆宝棠懒得听她说话,白了个眼,随口攀扯一句。

“三小姐说得也有道理,起初奴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她话一顿,目光似有若无的朝崔妤那边看了一眼,见她猛然收缩的瞳孔,继续道:“奴发现,绿芙回京之后竟然见了世子妃身边的绿荷姑娘。”

“两人还起了一番争执。”

话音刚落。

众人的目光便都往崔妤身上看去,就连陆承策也跟着皱了眉。

众人看向崔妤的时候,如意的话却还没有停,她突然转向陆承策,问道:“当初永安王府出事,世子爷下了口令,严令所有人不准和郡主提及此事,您可还记得?”

这是陆承策最不想回忆的事情。

他原先沉稳冷静的面容在这话落后,唰得一下就白了,撑在圈椅两侧的手收紧,脸色十分难看,半响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当初便是绿芙这个丫头把事情捅到了郡主跟前。”

“那会我还觉得奇怪,绿芙这丫头平日里看起来最是胆小不过,怎么那个时候竟这么大胆?后来才知道,原来永安王府出事之后,咱们的世子妃娘娘曾经找过她,还允诺了好一笔银子。”

“世子妃——”

如意看着她,声线很冷,“您说奴说的,对不对?”

崔妤还没有回答。

坐在她身边的陆承策却在怔楞之后变了脸色,他沉着一张脸,转头看向崔妤,见她面色苍白,神色也有少见的慌张,声音也逐渐冷了下去,“她说得是不是真的?”

“我”

崔妤张口,她想解释,可发现以前的舌灿莲花、长袖善舞都在这个时候消失了张口难辨,她甚至连说话都说不出了。

如意已经回到了萧知身后。

而萧知冷眼旁观瞧了这么一会戏,见崔妤这幅模样,终于开口,她扯着嘴角,笑意很冷,“是不是的,让那丫头进来说清楚不就知道了?”

“我听那丫头说,今日原本是和世子妃约在茶楼细谈。”

“想来——”

她一顿,冷笑:“世子妃方才在茶楼枯等了很久吧。”

虽然早就猜到绿芙被他们找到了,但真的从萧知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崔妤还是变了脸色,她呆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陆承策。

见他脸色沉沉,再无往日那副温和模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袖子解释,“无咎”

可不等她的手碰到。

陆承策却直接拂开袖子,他冷着脸,沉声吩咐,“让人进来!”

他生平头一次发这样的火,屋子里的人大多都吓到了,好半会才有人出去吩咐。

崔妤的手悬在半空,一如她此时的心,她生平头一回察觉到不可掌控是个什么滋味,迷茫、惶恐、害怕她甚至想不到扭转局面的法子。

绿芙很快就进来了。

她一大清早就被人绑来了,后来得知绑她的人是陆家的五夫人,还愣了一下。

可等他瞧见如意的面孔时,却立刻白了脸,甚至没有怎么逼问,她就吐出了全部的事实。这会她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看着这些熟悉的陆家人,哪里还敢隐瞒?低着头,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清楚,“当,当初是崔,世子妃找到我的。”

“她给了我好大一笔钱,让我同郡主说了那么一番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绿芙微微发颤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开始,我是不肯的。世子爷先前刚发了话,何况郡主那会即将临盆,倘若知道这样的消息,肯定会动胎气。”

“可后来——”

绿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半响之后才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几个兄弟出了事,急需用钱,我我也是没了法子。我,我没有想到郡主真的会出事,我以为顶多就是动个胎气。”

“我没想到郡主会大出血”

“更没想到郡主会,会没了孩子,还没保住性命。”

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脸色也越来越白,说完全部的话,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边磕着头,一边哭着向陆承策求饶道:“我,我知道错了,世子爷,您饶恕我吧,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任凭她怎么磕头,怎么求饶,陆承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端坐椅子上,脸黑如墨,神情却显得格外平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出声,“就为了一点银子。”

“啊?”

绿芙一怔,她呆呆抬头,看着陆承策通红到充血的眼眶,不等她张口,便又听到男人重复道:“就为了一点银子?”他嗓音嘶哑得厉害,仿佛冬日里风干的老树枝在地上划出摩擦的声音一般。

干涩。

又悲伤。

“竟然就是为了一点银子”他想笑,却又有些想哭。

当初他自以为做足了一切安排,却没想到有人竟然因为这样的原因,打乱了他的所有机会,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人和阿萝说这件事,如果她安安稳稳生下了孩子。

如果

他日思夜想了许多个如果,却被现实狠狠击碎,他以为这一切是天命不可违,没想到竟然是有人在背后撺嗦。

“世子爷”绿芙看着这样的陆承策很害怕,她不自觉想往后躲。

可陆承策却已经不再看她了,他沉着嗓音,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还要来得冷漠,无情,他就这样垂眸看着她,道:“把她拖出去,交由刑部处理。”

绿芙一怔,半响反应过来,忙道:“不,您不能这样做!我已经是自由身,您不能这样做!”

刑部那是什么地方?

她要是进去,还有命出来吗?

但谁会理会她的话?

陆承策这厢刚发了话,便由一群人上前押着她往外走了,甚至怕她吵到里头的几位主子,还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她发声。

直到脚步声越行越远,陆承策转头看向崔妤,那双凌厉剑眉下漆黑的眼珠,直直望着她,仿佛地狱归来的修罗。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31章

“为什么?”

陆承策开口, 他的声音比外头的寒风还要来得凛冽, 看着眼前的崔妤,神情冰冷,哑声重复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是说”

“阿萝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你”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陆承策虽然有个“玉面阎罗”的外号, 但大家以往也只是觉得他冷冰冰的, 看起来没什么情绪, 就跟天山上常年不化的雪一样可现在,明明脸还是那张脸, 表情也还是那副表情, 但就是让人由衷的觉得恐怖。

别说离他最近的崔妤了, 便是端坐在罗汉床上的陆老夫人看着陆承策这幅模样也表情讷讷, 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

崔妤看着这样的陆承策,讷讷张口,“我”

可她吞吐半天,却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全,不仅是因为无话可说、无话可辩, 更是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承策, 就跟从地狱里探出头的修罗。

令人心生恐怖, 坐立不安。

双手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崔妤抿着因为害怕到极致而略显干涩的唇,好半响,她看着人, 小心翼翼地开口, “无咎, 我”

她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外头寒风拍打树枝,传来一阵阵细微的声响。

陆承策看着她,良久,他收回视线,声音很平:“那就是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很好。”他起身。

旁人见他起来,也纷纷跟着起来,崔妤更是直接拉住他的袖子,紧张道:“无咎,你,你要去哪里?”

陆承策转头,没有看她,只是低头看着被她紧紧抓住的胳膊,轻轻一抽,他就把手抽了回来,而后负于身后,薄唇微启,吐出两字,“进宫。”

崔妤先前被人带得一晃。

这会身子还没站稳,一听这话,脸色霎时就变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承策,“你”

王氏等人听到这番话也跟着皱了眉,陆老夫人更是停下捻珠的动作,皱了眉,直接开口,“无咎,这事到底是咱们家里的事,关起门来做什么都可以,何必”

话还没说完。

李氏就不高兴的开了口,“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宝安那可是和天家同一个姓,就算永安王府出事,陛下也还保留着她的尊荣,她出事,便不仅仅是咱们家里的事了。”

“你这样拦着,若是日后让陛下知晓,反倒该说咱们家的不是了。”

她前几日病了好一阵子,但心下郁结难消,总觉得陆崇越的死和崔妤主仆脱不了干系,如今见崔妤落马,自然是快慰不已,进宫好啊,最好闹得全城都知道。

让这个崔家女也尝尝被众人非议的滋味!

陆老夫人平日里威严惯了,这会被最不喜欢的李氏驳了话,脸色便有些难看。

她自然也不是真的心疼崔妤,只是不想让长兴侯府本来就不怎么好听的变得更为难听,何况顾珍早就死了,为了她,坏了名声,不值得。

可今日必然是不能如她所愿了。

别说陆承策不会同意。

萧知更加不会,她看着陆老夫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觉得四嫂倒是说得没错。”轻轻一句话,却掷地有声,让还未张口的陆老夫人,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她住嘴。

萧知也未再看她,目光转向伫立在原地,沉脸不语的陆承策,发问:“世子打算如何?”

陆承策听到她的声响才回头,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他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萧知,东边窗外的日光透过菱形格子打进窗内,恰好打在她的身上。

有那么一刹那。

他看着萧知的身影,有些失神。

就如那日在宫中见到时,他脸上的怔忡一般。

此时——

他看着萧知,心中又泛起了一些莫名的情绪,就仿佛处于逆光处那个穿着牡丹裙的女人,不是萧知,而是心下的念头还未疏通,陆承策便察觉到了一抹凌厉的目光。

那是来自他五叔的目光。

即便没有看到,陆承策也十分肯定。

收回视线,却没有错过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十指交扣曾经阿萝也喜欢这样握着他的手。

她说“这样牵手,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可他们还是分开了

陆承策微微垂下眼帘,遮挡住眼中所有的情绪,半响之后才答道:“崔氏不堪为陆氏宗妇,上报天听,休之。”

“不!”

崔妤惊叫出声,又扑过去,抓住陆承策的胳膊,尖叫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她死死握着陆承策的袖子,往日温柔贤惠的脸上此时却是一派惊惶的担忧,以及难以置信她像是傻了,又像是疯了,体统仪态全然不顾,只是一个劲地抓着他的胳膊,不住说着,“无忌,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我做那些,都是因为爱你啊。”

陆承策皱了皱眉,回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想到会从崔妤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她爱他?想到当日崔妤同他说得那些话:“我知道世子对阿萝的心意,也知道这是天家赐婚,不可违抗。”

“世子也无需觉得有什么。”

“你需要一个妻子,我也需要一桩婚约,如今这样挺好的。”

她嫁给他不是因为正好需要一段婚姻吗?何况这段日子相处,两人一直恪守本分,相敬如宾,全然没有半点逾越之处,她怎么会爱他?

像是看到他的怔忡。

崔妤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些紊乱的情绪,而后她抓着陆承策的袖子,再也顾不得那些所谓的伪装,就这样抓着他,用尽全力,仰头看着他,与他说道那些被她深深隐藏在心中好多年的情愫。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你了。”

“我们四个人从小一道长大,明明我和你才是最相配的,那个时候,我们两家来往,谁看到我们,不说起我们两个金童玉女?可顾珍——”

她咬着牙,再也掩饰不住那些埋在心底的恨意:“她明明知道这一切,却非要从中作梗,她说她喜欢你,所以就没脸没皮的跟着你,仗着你在王府读书,更是成日跟着你,一点规矩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你明明早就是我的夫君了。”

萧知听着崔妤这些话,忍不住就皱了眉头。

她从中作梗?她什么时候从中作梗了?小时候几家来往的时候,那些长辈谁没说过那样的话,王氏更是常常握着她的手,与她说“若是宝安能给我做儿媳就好了。”

她还问过崔妤,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那个时候崔妤是怎么回答的?她低着头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她没有喜欢的人。

如果她早就喜欢陆承策,当初与她坦诚便是,这世上喜欢陆承策的人那么多,她自然不会介意便是当初陆承策真的选择崔妤,她纵然会伤心,也绝不会像崔妤这样,做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何况那个时候。

她不是跟哥哥来往颇密吗?若不然,父王也不至于和崔家定亲。

如今倒是都是她的不是了?

崔方仪这个女人真是

心下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不太稳当。

陆重渊察觉到她波动的情绪,另一只空闲的手便伸过来,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几下之后,倒是让她的情绪逐渐回归正常。

她深深吸了一口起,对陆重渊露出一个“好了”的笑,然后继续往前看。

那厢崔妤还在说话,大概是把那些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后头的那些话,她倒是平静了许多,不顾众人的惊愕和怔忡,她眼里只有陆承策一个人,“你不会知道,当我知道要嫁给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我梦寐以求了那么多年的事,终于发生了。”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顾珍,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嫁给你,只要我们相处久了,你总会忘记她,喜欢上我的。”

她说得信誓旦旦。

可原先那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男人,此时却终于舍得开口了,“不会。”

“什么?”

崔妤一怔,似是没听懂他的话。

陆承策看着他,薄唇轻启,声线很冷,“我不会忘记阿萝,也不会爱上你。”

崔妤脸色微变,她张口,辩道:“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在说谎,陆承策,我知道你现在说得这些都不是你的真心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