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经年立刻愤慨道:“嫂子你不知道,这个人!简直了!警校败类!”

后边两人同仇敌忾:“对!警校败类!”

季让:“……”

宋经年气愤地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他当时跟我们一个寝室的,本来相处都好好的,结果他手贱,非要去碰老大的小星星!老大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头两次都很客气地跟他说了这东西是你送的,不能碰。结果呢!有一天我们下课回来,他居然拆了好几颗小星星,看见上面有字,还说你居然送这么土的礼物,这谁能忍?!然后他就被老大揍了一顿扔出寝室了!”

罗鸣调换了寝室,之后跟他们就没有往来了。不过也是从那时候,学校开始谣传季让找了个又土又丑的女朋友,想想也知道是谁说出去的。

狗比罗鸣就是嫉妒老大各项测试年级第一被老师夸赞说是未来的警界之光!

宋经年气得好几次想去教训他,都被季让拦住了。

警校是严禁打架的,他已经受过处分了,不能再让室友为了他的事受处分。

戚映不知道他在学校居然还发生了这些事,季让从来没跟她讲过,他告诉她的都是开心的有趣的。

他会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挡在身后,不让她看见。这是他的承诺。

她偏头看了看身边若无其事的少年,握紧了他的手。

季让感受到小姑娘的安慰,笑着揉了下她的头:“没多大点事儿,走吧,车来了。”

一行人直奔自助餐厅。

三个大小伙子就像狼入了羊群,敞开肚皮吃。

季让先照顾戚映吃饭,剥虾剥蟹,给鱼挑刺,给她倒牛奶卷烤肉,等她吃好了,才去拿自己要吃的东西。

宋经年一边啃肉一边艳羡地跟身边的兄弟说:“我从来没见老大这么温柔这么有耐心过。”

“谁说不是呢……难怪老大能脱单呢……”

警校传言,越凶的人越找不到老婆,那个季让最他妈凶了,肯定打一辈子光棍。

唉,大家还是太年轻了。

这一顿饭直接吃了两个小时,吃得几个人都躺在座位上摸肚子。宋经年看了下时间,一本正经道:“老大,都这个点了,嫂子回学校宿舍肯定都关了,你带她去外边住吧。查寝我们帮你兜着!”

周五虽然也要查寝,但没有周内严,混一混还是能混过去的。

季让没表态,等出了餐厅才低声问戚映:“去酒店还是回小院?”

戚映也知道寝室回不去了,想了想说:“小院吧。”

他点点头,用手机叫了车,宋经年几个人在旁边挤眉弄眼,等他上车的时候还握拳打气:“老大,加油啊!”

被季让冷冷瞪了一眼。

回到胡同小院天已经黑透了,下车后两人先去附近的商场买生活用品。

牙刷,牙膏,毛巾,水杯,睡衣,季让还给她拿了洗面奶和护肤品,也不知道什么牌子好,都捡贵的挑。

她还没跟他在外面一起过过夜,国庆那几天季让一到晚上就会把她送回学校。

他自制力不好,把小姑娘留下来过夜,他会控制不住做点什么,所以只能从源头断绝了。

有一个月没来小院了,屋内又落了一层灰。

季让把洗漱用品拿出来,调好水温,让她先去洗澡。自己拿着拖把抹布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然后又铺好了床。

四四方方的院子,只有这间屋子亮着灯。

戚映从浴室出来,踢着拖鞋啪嗒啪嗒跑进屋子里来。

少年正在换衣服。

手臂往上,露出结实有力的后背。

听见声音,他回过头来,看见被水汽笼罩的小姑娘,喉结动了动,又把t恤放下去,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毛巾,把她拉到床边坐下,给她擦头发。

整个屋子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那件睡衣是他随便拿的,米白色的纯棉睡裙,她穿有点宽松,胸前空荡荡的,稍微一动,轮廓就若隐若现。

她发丝也好柔软,滑过他指间时,有细密酥痒的触感。季让给她吹个头发差点把自己吹疯了。

吹到一半就受不了了,关了吹风机放到她手里,绷着身子说:“我去洗澡,你自己吹。”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等他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钻进被窝躺好了,枕着枕头在玩手机。

她没大注意他,还在寝室群里跟大家聊天,直到十分钟后,季让掀开旁边的被子,躺上床来。

小姑娘手机差点吓飞了。

愣愣看着他,好半天才组织出语言:“你……你也……睡这?”

季让手臂枕着头,皂角的淡香混着男性荷尔蒙的气味,带着体温的热度将她笼罩。他一派淡然:“不然呢?其他房间十几年没住人了,我只收拾了这一间屋子出来。”

话说得这么轻松,鬼知道他身体都绷成石块了。

戚映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像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好半天才小声说:“那好吧。”

虽然她曾经和他同床共枕过,甚至,有过更亲密的接触……

但是!

毕竟已经隔了一世,她也是在现代环境下成长了十几年的小姑娘,多少还是有些害羞。

她把手机放好,捻着被角往下缩了缩,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时不时偏头看他一眼。

季让在翻手机。

但其实根本什么都没看进去。

不知道戚映第几次看过来的时候,他终于受不了了,翻身压过去,在她唇上胡乱亲了几下:“你不睡觉乱看什么!是不是勾引老子?!”

小姑娘委屈得不行:“我没有……”

他才不听她的:“你有,你故意勾引我。”

他已经被撩得起火,手脚都不安分,又亲又摸又蹭,戚映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快吓哭了,用手推他:“你压疼我了……”

季让快疯了。

他埋下头,在她胸前狠狠咬了一口。

小姑娘呜嘤了一声。

季让眼眶都憋红了。

好半天,到底是从她身上下来了。

他跳下床,赤脚走到衣柜旁边,从里面拿出一叠棉絮被套。

戚映看了他半天,忍不住小声问:“你做什么呀?”

季让把被子扔地上,咬牙切齿:“老子打地铺!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晚上七点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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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天天,要啥自行车!

☆、【96】

他打好地铺, 把灯关了, 重重往地上一躺, 说睡就睡。戚映气都还没喘匀, 房间就已经暗下来。

她愣了愣,真是快被这个人笑死了。

缓了一会儿, 把卷到胸口的睡裙往下扯了扯, 然后一点一点蹭到床边去, 偷偷往下看。

窗外的光朦朦胧胧透进来,眼睛适应黑暗后, 看见躺在地上的少年紧闭着眼,一手枕头,每一次呼吸胸膛都重重起伏, 可见情绪有多激烈。

戚映歪着脑袋偷看了好几眼, 突然听到他问:“你喝过旺仔牛奶吗?”

戚映愣了下, 不知道怎么会转到这个话题,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喝过。”

“知道它的广告词是什么吗?”

“……”

少年在黑暗中倏地睁开眼,恶狠狠地说:“再看就把你吃掉!”

戚映唰的一下缩回去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捂着嘴笑得发抖。

床上还有他的体温和气味。她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到鼻尖的位置, 闻到属于少年躁动热烈的气息。眨了眨眼, 轻轻开始深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季让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点,就听到小姑娘又小又软的声音:“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季让:“???”

他快要气死了:“你做个屁的心理准备,给老子闭嘴, 睡觉!”

床上窸窸窣窣的,他感觉有只小手伸下来,轻轻扯他被子:“真的不要吗?”

季让:“…………”

血气方刚的少年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青筋都暴起了。

好半天,闷闷的声音简直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没买那个,你乖一点,别说话了,别折磨老子了好不好?”

他今晚本来就没那个打算,去商场的时候压根也没往那方面想。

他总觉得他的小宝贝太小了,怕她会痛,怕她害怕。他舍不得碰,想等她长大一点,再长大一点。

他妈的,长大个屁,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小姑娘“哦”了一声,躺回去,乖乖说:“那我睡了哦,晚安。”

没多会儿,床上就传出浅浅的呼吸声。

季让:“……”

他不想吵醒她,硬撑着没出去洗澡,强行闭上眼开始在脑子里回顾这一周的军事训练,转移注意力。

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警校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集合跑操,他生物钟习惯了,六点左右自动就醒了。

但人还迷糊着,眯眼看了看窗外蒙蒙亮的天,听到床上浅浅的呼吸声,把身上的被子踢了,手脚并用爬上床去,两三下把被窝里的小姑娘扒到自己怀里来,抱紧,继续睡。

这一觉就睡到九点多。

睁眼的时候,发现怀里的小姑娘好像早就醒了,仰着小脸看他,好像在数他的睫毛。

看他醒了,嘴角弯出甜甜的笑,往他怀里蹭了蹭,埋在他胸口,软乎乎说:“我肚子饿了。”

香软在怀,不硬也得硬。

还他妈是早晨。

他也不知道小姑娘感受到他的异样没,尽量让下半身远离她,低头亲了她一下:“想吃什么?”

戚映说:“冰糖葫芦。”

季让用手指弹了下她额头:“不行。忘记上次牙医怎么说的?是不是想长满蛀牙以后什么都吃不了?”

她噘了下嘴,撒娇,蹭他颈窝:“就吃一颗好不好?买一串,我就吃一颗,剩下的都给你。”

季让被她蹭得全身起火,想推开又舍不得,紧绷着唇,快憋死了。

戚映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什么。

一下不动了。

半天,小心翼翼从他怀里爬出来,像怕惊动什么似的,小声说:“好吧,我不吃了。”

季让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要坏。

他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等戚映洗漱完,两人一起把房间收拾了。不知道下次过来是什么时候,被褥都装进衣柜里,然后锁好门去吃饭。

上次没看成故宫,现在人不多了,总算可以去了。

他提前在网上买了票,取票也方便很多。秋末的天有些阴沉,故宫看上去也格外清冷肃穆,他没什么兴趣,戚映倒是提前做了攻略,拉着他挨着挨着参观。

上辈子她没进过皇宫,想象中,应该就是故宫这个样子吧。

她见季让恹恹的,兴致缺缺,晃他的手逗他开心:“说不定你以前也在皇宫生活过呢,看!有没有一种熟悉感?”

季让掀起眼皮瞟了两眼,小宝贝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点头:“有,我上辈子肯定是个暴君,天天不上朝,独宠你一人。”

戚映快被他笑死了,小声嘀咕:“才不是暴君呢。”

季让听见了,揉她脑袋:“那是什么?”

她抿了下唇,若无其事的:“肯定是大将军,特别厉害的那种。”

季让说:“哦,我是将军,那你是什么?”

小姑娘不说话。

他帮她安排了个人设:“你肯定是个小公主,等我打完胜仗,回来就娶你那种。”

这下子戚映也不想逛了……

季让不知道小宝贝怎么突然变蔫儿了,还以为她累了,没再接着逛下去,牵着她从出口离开,查了附近的美食街,带她去吃饭。

快到傍晚的时候,才把她送回学校。

那日之后,b市就逐渐入冬了。

北方的冬天,雪下得猝不及防,一夜时间就铺满了整座城市。

校园里,那些站在大雪中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学生,不用问,铁定是南方来的。

夏晓和欧阳碧也特别激动,拖着戚映去堆雪人,正堆到一半,戚映电话响了。今天正好是周末,季让过来带她去吃饭。

他发现了一家海城的特色小菜馆,夫妻俩都是海城人,在海城生活了大半辈子,为了陪来b市读大学的女儿,干脆来b市开了家馆子。

季让去吃过,味道很正宗。

那馆子开在一条小巷子里,地段虽然不好,但胜在房租便宜,而且这来的都是回头客,生意还不错。

老板娘听说他们也是海城人,特别热情,把他们带到最宽敞的靠窗的位置,“边看雪看吃饭,刚刚好。”

戚映乖巧地跟老板娘说谢谢,点完了菜,正撑着下巴看窗外纷飞的雪,季让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盒子:“试试合不合适。”

戚映愣了一下:“什么?”

季让看她懵懵的,摇头笑了下,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玉镯。

那玉通体莹白,成色很好,他拉过她手腕,径直套上去。

大小刚刚好。

他拉着她的手满意地看了一圈:“刚戴可能有点冰,用体温养一养就暖和了。”

戚映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送我礼物?”

季让还独自欣赏镯子呢,若无其事的:“送你礼物还需要什么理由。”

她垂了下眸,低声说:“今天是初雪日呢。”

“嗯?”她声音太小,季让没听清,刚好老板娘上菜来了,他抓着她的手亲了一下,把她袖口卷下来,摸摸她的头:“吃饭吧。”

戚映感受着玉镯渐渐变暖的温度,手腕有些轻颤。

她偏头看了一眼在给她夹菜的少年,凑过去他脸上亲了一下。

季让挑眉,侧过另一边脸:“小傻子这么容易感动啊,来,这边,再亲一下。”

她抿着唇笑,又乖乖亲了一下。

东海扬尘,时过境迁,哪怕他早已忘记前尘,对她的承诺却仍未改变。

b市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