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攸攸细白的手指勾住他的食指,解救了自己的小鼻子,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一双乌黑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沈沐白,“沈先生,这些东西你收拾一下,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带着点自己弄乱的桌子却要让别人来收拾的不好意思。

桌上不过是一个小碟子和一个打火机罢了,沈沐白本来也没打算让她收拾,更何况被小姑娘黑亮清澈的眼睛这样看着,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看书去吧,不要熬夜。”

阮攸攸刚站起来打算进卧室,她本来是想着就算晚点睡也要把今天的复习任务完成,一听他说“不要熬夜”,脚步一顿,心虚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飞快地跑回卧室去了。

她准备期末考试比较紧张,怕在书房和沈沐白两人互相影响,所以在自己卧室的书桌上复习功课。

看着小姑娘进卧室时那匆忙的脚步,沈沐白黑眸略微眯了眯,没说什么,把桌上的打火机收好,小碟子拿到厨房去清洗干净。

阮攸攸本来打算看完的,不过到了平常睡觉的时间她就困得不行了,书上的字在她面前旋转跳跃跳着舞,她只好把书合上,乖乖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被周国旺那声“攸攸,我的女儿”给吓到了,阮攸攸梦到了自己以前的日子。

梦中,她刚刚从医院回家,阮含章拿着一摞黄纸进来,“攸攸啊,今天要画十张平安符,十张祛病符,这画符是要练习的,长时间不握笔恐怕就找不到感觉了。”

阮攸攸看看自己瘦弱苍白的手臂上那被针扎得有些青紫的地方,抿着唇没有说话。

门外,她的弟弟拿着玩具枪,瞄准她做了个鬼脸,嘴里“突突突突——”喊了一串。

那玩具枪上一闪一闪的亮光让她想起了什么,闪电,暴雨,她遇到了什么人。

一个很重要很重要不能离开的人。

沈沐白。

阮攸攸顿时慌了,不,她应该跟沈沐白待在一起,不是在这里,不是在这个家!

……

沈沐白是特意来她的门前,想看看小姑娘有没有不听话的熬夜看书,没想到她屋里的灯已经灭了,从门缝下看去是漆黑的。

知道小姑娘已经睡了,他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了她的喊声,低低的,破碎的,听不太清楚,只听到里面有“小白”两个字。

“攸攸?”

沈沐白唤了一声,阮攸攸没有回应,他不放心,轻轻地把门推开一点儿,借着客厅的灯光,他看到阮攸攸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似乎溺水的人急切地想要抓住水面的浮萍。

沈沐白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握住她的手。

他担心她是在做梦,不敢高声生恐把她吓坏,低声唤道:“攸攸,怎么了?”

阮攸攸没有醒来,她握着他的手,像是一个沙漠中即将干渴致死的旅人终于发现了一瓶干净的水,爱惜无比地抓着,在脸上蹭了两下,喃喃地喊了声“小白”,就又睡沉了。

沈沐白没有把手抽走,他半跪在她的床前,借着客厅的光仔细地看着她,她脑门上有些细汗,呼吸有点重,刚才估计挣扎过,头发在枕头上蹭得乱蓬蓬的。

沈沐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攸攸,别害怕,我在。”

☆、039

黑暗中, 沈沐白静静地半跪在阮攸攸的床前。

阮攸攸的呼吸渐渐舒缓下来, 她紧紧地抓着沈沐白的手,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块浮木, 怎么都不肯放开。

借着客厅的灯光, 沈沐白能看见她纤长的睫毛被打湿,小姑娘显然是哭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还在梦中不停唤着他的名字?

沈沐白一只手被她握着, 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是梦到他出意外了吗?是不是在她的梦中, 即便有平安符保护, 他还是注定逃不过生死劫?

她是不是舍不得他?

在遇到她之前,沈沐白从来不相信这些, 可是小姑娘画的符篆是一件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 更别说她是怎么来到他身边的。

阮攸攸给他刻了平安符, 又怕效力不够强大紧接着给他刻了第二枚, 她如此紧张如临大敌,那么在她的预见中,他一定是出了很可怕的事,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会死。

万一……

万一他真的逃不过死劫,他的小姑娘该怎么办?

沈沐白一直半跪着,他的手被阮攸攸抓着, 换了姿势很有可能会惊醒她。直到阮攸攸真的放松下来,翻了个身松开了他的手,他才慢慢地扶着床边站起来, 在她的身边坐了很久,外面的天空都有些隐约的亮光了,他才悄无声息地离开阮攸攸的卧室。

……

阮攸攸早上醒来的时候,在床上发呆了一小会儿。

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梦到了父亲和弟弟,具体什么事已经想不起来了。她翻了个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屋里好像有沈沐白的味道。

不会是自己想他了吧?

他就在家里,走出卧室就能看到他,她竟然会想他到出现错觉的程度?

好傻!

阮攸攸把脸埋在枕头里,抿着唇笑了一会儿,才穿好衣服,小脸红红地出了卧室,欢快地喊道:“沈先生,早上好!”

没有人回应。

阮攸攸好奇地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他的身影,餐桌上倒是已经摆好了早餐,还有一张字条:我有点事,先出门了。

是沈沐白的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

阮攸攸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他昨天说周家的事今天就会解决,不会是一大早就去处理这件事了吧?

说起来,阮攸攸已经好久没有一个人吃过饭了,早餐和晚餐都是和沈沐白一起吃,午餐时和褚媛一起吃,现在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倒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不适应。

屋里静悄悄的,阮攸攸吃过早餐收拾好桌子,背着双肩包出门,顺便把垃圾也扔出去。

可能是因为她昨天晕车了,今天魏永的车开得比平常慢,他格外小心,竭力避免着加速和减速的过程。

阮攸攸笑了起来,她的小脑袋凑到前座两个座位中间,“魏哥,你不用这么谨慎啦,我昨天是在车上看书才会晕车,昨天晚上就好了。我以后不在车上看书了,你放心开,就算急刹急停我也不会再晕车的。”

魏永做为保镖兼司机,开车技术自然是没问题的,他的车已经开得够稳了,阮攸攸可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果然,在她说过之后,魏永开车又跟以前的速度一样了。

阮攸攸在学校待了一整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周国旺和潘如燕没有再次来学校找她。

她好奇地猜测着沈沐白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来解决这件事,肯定是要把那份亲子鉴定拿出来的。周家那份鉴定可是让很多人都知道了,那沈沐白做的那份鉴定也得公之于众才是。是要开个发布会还是弄个报纸新闻?

阮攸攸看书累了休息的时候,还会拿出手机来搜一下这方面的新闻,发现并没有与自己相关的任何内容。

她挂心了一整天,回到家洗了澡点上餐,等门一响立刻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迎了上去。

沈沐白一进门就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小姑娘有些兴奋地打招呼,“沈先生,你回来啦!”

沈沐白“嗯”了一声,把门关好脱了大衣去洗手,阮攸攸踮着脚尖帮他把大衣挂好,跟在他身后进了他屋里的卫生间,看着沈沐白挤了洗手液,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搓出泡沫。

她靠在卫生间的门口,等着他忙完了再问周家的事。

沈沐白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的眼睛又圆又黑,正好奇地望着他。

他的小姑娘啊……

沈沐白心中叹了口气,擦了手,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腰带上,扬了扬眉毛,黑眸中闪过一丝戏谑,“攸攸,等着看什么呢?”

阮攸攸愣了一下,眼神茫然地盯着他的手看了一眼,蓦地反应过来,小脸爆红,转过身“嗖”地一下跑了。

沈沐白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很短暂,转瞬即逝。

他解决了问题,这才从卧室出来,阮攸攸正窝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小脸埋在膝头,悄悄地看了他一眼。

“攸攸,来吃饭了。”沈沐白坐在餐桌边向她招招手。

阮攸攸慢腾腾地穿上毛绒拖鞋,磨磨蹭蹭地走到桌边,全程都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一眼。

沈沐白问:“今天周国旺和潘如燕没有去学校闹你吧?”

“没有。”阮攸攸惦记了一天了,他一提起立刻就顺势问道:“沈先生,这件事真的解决了吗?你是把那份亲子鉴定发新闻了吗?”

沈沐白一笑,黑眸抬起来看着她,“攸攸想发新闻?”

“不想。”阮攸攸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她可不想成为焦点。

“没发新闻。”沈沐白嘴角翘起来一些,发新闻或者开个发布会都是办法,可他估计小姑娘不喜欢这种面对公众的方式,所以才低调处理的,现在看来,果然这样才符合小姑娘的心意。

“是托爷爷解决的。”沈沐白一边吃饭一边跟她解释:“爷爷给周家送去了亲子鉴定的复印件,说是如果周家有异议,咱们就去做个正规的鉴定,双方带上证件,亲自到现场取样。”

“周家不会继续耍赖吧?弄个舆论影响什么的?我总觉得他们去学校就是想在我的同学间造成影响,不过,我今天在学校待了一天,也没感觉到什么影响。”阮攸攸咬着嫩滑的鸡腿肉,白|嫩嫩的脸颊鼓了起来,随着她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像是一只贪吃的小仓鼠。

沈沐白的手指动了一下,左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捻了捻,压住了自己想要在那脸颊上捏一下的冲动。

“周家不会耍赖了。”沈沐白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爷爷约了好友,把这件事正式公开了一下,周家和攸攸没有任何关系,也算是在燕城达成共识。再一个,我想周家马上也顾不上这些了。”

只让周家的地产出麻烦,也算是给周家留了后路,没想到他们竟然把歪主意打到了阮攸攸身上。这次他不想再手下留情了,周家马上就会真正地尝到焦头烂额的滋味。

听他这么说,阮攸攸放心了。她美滋滋地吃过晚饭,收拾好桌子,就回了卧室复习。

一直到躺在床上要睡了,她总觉得似乎缺了点儿什么。

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哦,今天沈沐白好像没有摸她的头。

可能……是太忙了,她又忙着复习,也没跟他一起待书房什么的。

……

周末的时候,阮攸攸没去老爷子那里,她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说是要抓紧时间复习,等考试完了再去看老爷子。

因为下周就要进入考试周,沈沐白也没打扰她,两人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室。

到了中午的时候,阮攸攸正想着要不要订餐,就听到门铃响了。

她奇怪地跑出来看了一眼书房,沈沐白正抬起头来,他既然在家里,那是谁按门铃呢?要知道她在这里住了半年,从来没有客人来过。

沈沐白表情平静,从书桌后绕出来去看门,阮攸攸跟在他的身后。

打开门,竟然是老爷子来了,阮攸攸还没顾上说话,小阿福就从老爷子脚下扑了过来,绕着阮攸攸的腿疯狂地转圈圈,嘴里“呜汪呜汪”地叫着,小尾巴都快要摇成风火轮了。

阮攸攸蹲下|身,摸了摸阿福的脑袋,安抚了一下激动的小狗狗,让它不要叫得这么大声。这才站起身跟老爷子打招呼,“爷爷,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看大孙子和孙媳妇,“阿福想攸攸了,我带它过来看看。”

沈沐白嘴角一抽,老爷子这借口找的,分明是他老人家自己想了,还要推到阿福头上,也就是阿福不会说话,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看阿福这激动的小模样,确实也是想它的小主人了。

老爷子不仅带了阿福,还带了午餐过来,阮攸攸帮着把午餐都摆到桌上,几个人坐到餐桌边。

老爷子笑道:“攸攸真是个好学生,放心,爷爷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吃过午餐爷爷就回去了。”

阮攸攸颇为愧疚,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乌溜溜的杏眼歉意地看着老爷子,“爷爷,等我考试完了就放寒假了,我一定多陪陪您。”

老爷子很高兴,“好啊,放寒假有一个月呢,攸攸在我那多住几天,也养养身体,我看着,这小脸都瘦了,燕城大学的学业也太繁重了。”

沈沐白笑道:“是攸攸太认真了。”

“认真点儿好。”老爷子连忙维护阮攸攸,“看沐扬那小子,整天吊儿郎当的,还是攸攸这样的让人放心。”

阮攸攸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爷爷,我是笨鸟先飞,沐扬学习很好的,他给我整理过的笔记,看起来特别清晰,还有他给我划的重点,基本涵盖了所有知识点。”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好,你们这几个孩子,就该亲亲热热的。”

阮攸攸偷偷给阿福喂了一口排骨上的肉,“爷爷,上次周家的事多亏了爷爷帮我摆平,谢谢您。”

“这算什么。”老爷子摆摆手,“周家也太脸皮厚了,咱们家的孩子还能让他们给拿捏着不成?攸攸别怕,以后周家再敢去学校找你的麻烦,你就直接报警,或者给我打电话,我来教训他们。”

沈沐白的神色冷了一瞬,“爷爷放心,周家应该不会再去学校了。”亲子鉴定已经让老爷子公开了,老爷子人脉广,他一公开相当于燕城的豪门们全都知道了,周家再闹也只是被人耻笑罢了。就算他们不甘心又怎么样,正规的亲子鉴定他们绝对不敢去做,当然做了也只是验证一下阮攸攸跟周家毫无关系。

更何况,周家马上就要忙成一团了。

……

周国旺从来没有这样焦头烂额过。

他虽然不像沈荣兴一样出身豪门世家,但家里也是颇有财资,加上这些年燕城大发展,他又刚好钻进了地产里,勉强也算是挤进了燕城的豪门圈子。

也正是这巨大的财富让他沾沾自喜,甚至有了一种睥睨众人的高高在上感,所以才会嫌弃不能继承沈家家业的沈沐白。

在他看来,强强才要联手,独生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废物?

试想一下,如果女儿嫁的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就像宋锦明那样的,两家合力几乎能打造一个商业帝国。要是嫁给沈沐白能有什么?恐怕他手里那点股份的分红都不能给女儿买上一套像样的首饰,没准到头来两人还得靠女儿的嫁妆活着。结婚以后,不说女儿太受苦,连他都没脸见商场上的朋友。

他经过多日的思索,才定下了李代桃僵之计,这还要感谢潘如燕看的狗血伦理电视剧提供的灵感。

也是凑巧,刚好同一天医院出生的孩子里面,就有一个符合他们条件的——阮攸攸。

阮攸攸是个孤儿,不会存在必须把周蓉蓉给别人家送去的苦恼,简直太完美。

他把一切都计算好了,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自己的生意会遇到麻烦。

前几天只是地产那块出了问题,上面说是破坏生态环境,要暂停销售,将破坏的环境恢复好。

这个时候周国旺还没有意识到周家的大|麻烦到了,他觉得只要坚持住,在重新销售前保持资金链不断裂就可以。

没想到酒场上认识的朋友们没有一个肯帮忙的,有的人甚至还想落井下石,要他名下经营的一家酒店,才肯把钱给他,当然不算借,算是买酒店的钱。

那酒店位置极好,经常会出现满客的情况,周国旺自然舍不得卖掉。

借不到钱,资金链岌岌可危,周国旺想着只要让上面放水,让那个地产的环境治理检查过关就行了,这个时候他又想起沈家来了。

沈家的家底丰厚,这么多年的豪门不是白当的,不管是肯借钱给他,还是沈老爷子帮他疏通一下关系,都能把这次危机轻轻松松地度过。

可惜,他得罪了沈沐白,而老爷子又是很喜欢这个大孙子的,连带着肯定也记恨上他了。

他找了两次沈荣兴,对方对他爱搭不理的,他这才把念头转到了阮攸攸身上。

在周国旺的眼里,阮攸攸是一个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畏畏缩缩的很不讨人喜欢,但听说她不知怎么入了沈家老爷子的眼,老爷子很喜欢这孙媳妇。

他想着阮攸攸一定很好骗,毕竟把她带回周家的那天,她眼里的激动狂喜是遮掩不住的。

万万没想到,阮攸攸竟然不肯认他,还说出了亲子鉴定作假的事,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说这些都是麻烦事,现在周国旺面临的才是大|麻烦。

除了地产项目,现在他经营的酒店也出了问题,说是消防设施不规范,存在安全隐患,酒店也得停业整顿。

本来卖掉酒店还能度过危机,现在酒店一出事,原本想买的人也退缩了。

而沈老爷子派人给他送了一份新的亲子鉴定,他都不知道自己那天去沈老爷子那里,竟然被沈沐白从身上捏了一根头发下来。这还不算,沈老爷子和跟朋友们公开了这份亲子鉴定,这下,阮攸攸真的和周家没有一点儿关系了,他以后也不可能再借着儿女亲家的名义去沈家,可以说,周家和沈家算是断交了。

周国旺陷入了真正的困境。

……

周家的事情阮攸攸并不清楚,她也不感兴趣,只要周国旺和潘如燕不再来找她就行了,她现在一心复习,就怕自己会挂科。

进入考试周之后,各科也就不再上课了,留给学生的都是自习时间,以应对考试。

自习和上课不同,不用限定教室,哪个教室没有上课或者考试就可以随便用。阮攸攸都是和褚媛一起自习,沈沐扬给她的笔记和划的重点她都跟褚媛分享了。

沈沐扬时不时过来看看,见阮攸攸太过紧张这次期末考试,干脆就和她一起上自习了。

沈沐扬已经大三,基础课都学完了,现在期末考的都是专业课和一些选修课,和阮攸攸要考的高数、英语、马哲什么的很不同。

阮攸攸羡慕地看了看他的课本,“我发现一个问题,如果我在学高数,我就会觉得别人学的英语怎么那么有趣,比高数有意思多了。如果我在学英语,又会觉得人家学的高数更有意思。现在我看看你的专业课,又开始羡慕大三的生活了。”

她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带着丝无可奈何。

“哈哈哈——”沈沐扬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两条大长腿舒展地伸到前面的座位底下,低声说:“你不如说羡慕我这聪明的脑袋瓜吧,高数、英语信手拈来,专业课更不在话下。”

“哼!”阮攸攸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傲娇地抬起小下巴,又圆又黑的杏眼睥睨地看了看沈沐扬,“聪明就聪明吧,只要我勤奋,考试照样一百分!”

褚媛笑了起来,“对啦,就是要这样的气势,攸攸肯定是名列前茅的!”小可爱也不知道是对她自己有什么误解,明明是聪明又勤勉,各门功课都复习得很好,还总是担心会挂科。

因为教室里还有别的学生在自习,三个人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的,为了听清楚也凑得比较近,看起来很是亲密的样子。

他们选的是一间小教室,坐满了也就三四十人,自习时大家都不会像上课挨得那么紧,这个时候教室里也只有二十来人,其中就有陈玫。

阮攸攸其实已经注意到她了,因为他们三个自习时没有固定的教室,都是在这一排四五间小教室里面选,哪个有空位就坐哪里了。可是不管他们三个在哪间教室自习,陈玫都会那么“凑巧”地也选了同一间教室,当然,她是在他们三个之后进来的。

这么几天下来,阮攸攸已经看出陈玫的意图了。

她原本以为陈玫是想干扰自己不让自己好好学习,后来才发现,陈玫的主要目标是沈沐扬。

果然,陈玫看见三人在说笑,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他们前排的一个空位上,扭过身子着沈沐扬,一脸娇羞地把手里的习题册递过去,“学长,我这道题不会做,你帮我看看,好不好嘛?”

沈沐扬俊脸一沉,“不会。”

陈玫委屈地嘟起嘴,“学长,你那么聪明,考试从来都是前几名,怎么可能不会呢?”

“我都大三了,这些基础课已经两年没碰过了,不会还不是正常?”沈沐扬桃花眼里一片冷淡。

陈玫眼圈一红,“好吧,学长,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