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江成轩本来背对着周沫儿,她这一声唤,让他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他更狠的朝黑衣人身上踢去。

黑衣人被踢出去,躺在地上不动了。周沫儿这才发现,马车停在京城郊外,四周都是人烟稀少的树林,赶车的车夫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一片沉默里,江成轩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眼神里复杂难辨,紧张,期待……但是都在看清楚周沫儿疑惑的神情时全部褪去,变成了失望。

稍顷,他上前担忧的问道:“沫儿 ,你有没有事?”

周沫儿动了动手臂,刚才她滚下马车时,手臂先落地,当时一阵剧痛,这会儿才发现动都不能动,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她忍不住轻哼一声,江成轩忙扶住她,道:“哪里受伤了?”

姚氏惊魂未定,看到这里朝杨嬷嬷使个眼色,嬷嬷会意上前道:“江公子,交给奴婢看看?”

却见江成轩已经把周沫儿的袖子往上一推,白皙的手臂上,一大片淤青触目惊心,周沫儿深呼吸一口气,才发现江成轩也微微吐气。

左右捏捏,发现只是看起来严重,并没有伤到骨头。

“你先回府,这里不用管了,都交给我,我查过后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伺书,送……周小姐回府。”江成轩扬声吩咐。

就见伺书赶了一架普通的马车过来,杨嬷嬷扶着姚氏道谢后上了马车,姚嬷嬷也上去后,周沫儿看着江成轩认真道:“你要小心。”

江成轩的眼角眉梢刹那间染上笑意,问:“你担心我?”

周沫儿低下头,耳朵红了,连脸颊都染上了绯色,低低道:“你说的对,我担心你,所以,你自己小心。”

“放心,我不会再出事。”江成轩正色道。

周沫儿回身上了马车,姚嬷嬷扶住她受伤的手臂,她边上马车边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被姚嬷嬷碰到伤处,忍不住“咝”一声。

江成轩几步上前,忙道:“小心些。等着我来娶你。”

最后几个字几乎就响在周沫儿耳边,她忍不住看向江成轩的神情,见他认真的脸,认真的眸子。周沫儿不敢再看,刚想低头,帘子落下,隔绝了视线。

周沫儿回府后,周府流光院一阵忙乱,周秉已经回府,看到受伤的两个女儿脸色难看,似冻上了冰霜。

再听到周沫儿被人追杀时,他脸上神情越发冷然。

周沫儿手臂包好,才低声道:“爹,我觉得不要追究的好。”

“为什么?”周秉看向她问道。姚氏也疑惑的看着她。

“我觉得……这是柔郡主派的人,那黑衣人的目标是我,最后还想要毁我的脸,只有女子才会想着毁人容貌。且我并没有和人结下生死大仇,只有郡主……”

周秉眉毛微皱,淡淡问:“柔郡主为何会想要杀你?”

姚氏有些了然,周沫儿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见她低声道:“京城里有传言,柔郡主心仪江成轩两年之久,后来却被太后赐婚给我,大概她是有些不甘心的。”

周秉有些不明白,他自然不懂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皱眉道:“你也说了是传言。”

姚氏不赞同他的话,反驳道:“都说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既然有传言,肯定就有缘故才会传的。要不然堂堂郡主的私事,别人也不敢传……”

“不是传言。”低低的笃定的声音打断了姚氏的话。

周秉和姚氏同时将目光落到了她的头顶,就听她接着道:“不是传言,今日在公主府,我亲眼所见。”

周秉“砰”一声拍在桌子上,道:“那江成轩对那柔郡主也有意?”

“爹,你别急,江成轩对柔郡主无意,只是郡主不肯放过他。”周沫儿赶紧解释。

周秉冷哼一声,道:“那也是他招蜂引蝶,才给你带来的祸事。”

看到周沫儿低下头,他也不再说这个,转而问道:“柔儿又是怎么回事?还换了衣衫。”

姚氏叹气,把公主府的事情说了。

周秉听得脸上铁青,强压怒气道:“果然不能对她娘生下的孩子抱什么希望,好好的正妻不做,偏要与人为妾。”

周沫儿看向他,疑问道:“爹,定远侯世子不娶柔儿?”

周秉冷笑,道:“娶什么?京城里的传言你们也信?那定远侯早就和当时还是庶女的定远侯夫人定情,要不然,为何娶回去连个妾室都没?”

周沫儿:“……”所以,一见钟情什么的,真的是不存在的么?

“随她去,我周府就当没有生下这个女儿。”

说完怒气冲冲的出门去了。

“娘,爹他这样,不要紧么?”周沫儿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样子好像是要找人拼命,该不会他直接去找公主府的人了吧?

姚氏一笑,道:“放心,你爹他有分寸。”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周沫儿早早回房歇了。

地牢里

江成轩看着趴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漠然问:“主子是谁?为何要杀周小姐?”

地上的人跟死了般一动不动,只能看到他背部微微起伏,知道他还没死。

见地上的不出声,江成轩手里的鞭子“啪”一声打在他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肉眼可见的他的背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血淋淋的。

这时,伺书从外面进来,靠近江成轩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成轩听了,眼神狠厉。看向地上的人低声道:

“还是不说么?那我可派人去槐树胡同了?”

听闻槐树胡同,地上的人微微动了下,抬起血淋淋的脸,开口道:“不要”

“你也知道有亲人,可是你杀的就是我的亲人。说,为什么要杀她?”江成轩眼眶有些红,厉声问。

“要是再不说,我直接让人去杀了他们,反正我的亲人没了,你们凭什么能好好活着?伺书……”江成轩越是生气面色就越是冷漠。

“我说……是三皇子。你能不能保住他们的命,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地上的人边说,嘴角不停有血流出。

江成轩冷笑一声,问:“要是我要杀他们,你会善待我的亲人?”

地上的人突然笑了笑,眼神慢慢黯淡下来,慢慢的,他的胸口起伏越来越慢,渐渐地没了动静。

江成轩胸口起伏,半晌后。伺书低声问:“主子,还去槐树胡同吗?”

“去,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滚出京城,要不然就都杀了。”

江成轩脸色难看,伺书不敢再问,低声应是。

伺墨进来,低声道:“主子,周大人派人去府里请您到留仙楼叙话。您去吗?”

江成轩擦擦脸上的血迹,收敛了狠厉的神色,轻声道:“去。”

留仙楼包间里,周秉神色冷淡,看着坐在对面的江成轩冷冷道:“今日有人追杀沫儿,你知道是谁?”

疑问的话语却是笃定的语气。

“是,我估计是柔郡主。”江成轩低低道。

周秉气笑了,道:“你倒是坦诚。你为沫儿带来了危险,就不准备给我解释几句?”

“这次是我错,以后都不会让她有危险。”江成轩低声道。语气神情都很认真,周秉恍惚了一瞬。见他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倒不好太过责怪,毕竟说起来也确实不怪江成轩。

怪只怪他长得好。

周秉对着他一通训斥,大意就是,你以后要谨言慎行,对别的姑娘家敬而远之,最好不要单独相处,然后就是对沫儿要好些,更好些。

饶是江成轩心情不好,也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郑重其事的应下。

过几日,京城里突然传来柔郡主许亲的消息,许给了三皇子做正妃。

三皇子是宫里昭妃娘娘所出,皇上甚是宠爱他们母子。虽立了太子,但见了皇上对他们母子的态度,许多想要挣下从龙之功的大臣觉得,三皇子未必没有机会。万一皇上宠他们母子宠到可以把皇位传给他……

如今长公主的许亲,似乎更加确定了三皇子的位置。京城里一时间,三皇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上门求见者不计其数,更有甚者,以为摸到了皇上的心思,虽不确定。但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直接上书皇上,以太子多年来对盛国无功劳为由,请求废太子。

太子府书房

太子坐在上首,下面坐着几位太子的幕僚,江成轩还有……林世子。

书房里熏香缭绕,熏得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太子殿下,如今外面的形式对我们不妙,您可有什么章程?”一位幕僚起身,他花白的眉毛胡子都几乎皱到了一起。

太子慢悠悠的喝茶,看向江成轩,问道:“成轩,你以为如何?”

江成轩淡淡道:“蹦哒不了几天。”

太子一笑,道:“孤也这样认为。”

幕僚不放心,又道:“但宫里的昭妃娘娘受宠是事实。”

太子点头,道:“你说得也对。”

江成轩端起茶杯,挡住唇边的笑意,和林世子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也看到了笑意。

幕僚显得忧心忡忡,但见太子闲适的模样,不敢再说。

八月十五

一大早,大街上就热闹起来了,留仙楼这样的包间几乎家家爆满,有的不是酒楼客栈的屋子,也被人租下,就为了看江淮岳和萧灵薇成亲。

早在下聘时,两人的婚事就被人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这是定远侯第二。两人一开始的吵吵闹闹就在京城里传言四起,如今两人终于成亲,以后大概是没有两人的传言了。

江淮岳坐在马背上,一身大红色衣衫,容光满面,胸口戴着朵大红花,不时对着路边给他道喜的人拱手致谢,很是高兴的模样。

江淮岳后面抬着的花轿里,影影绰绰能看到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后面的队伍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从大街上浩浩荡荡的过去了。

此时的周沫儿坐在福安院里,气氛有些凝滞,安静地听老夫人说话。

“你们的嫁妆,公中每人出两万两。当然,你们母亲补贴的不算,我这里……”老夫人伸出手,边上的嬷嬷递上来两个匣子,老夫人接过,打开拿出来几张纸。

“沫儿和蓓儿都是一样的,一万两银子,另铺子一个,算是我这个做祖母的心意,以后我周府的嫡女出嫁,都按照这个定例来。”老夫人一锤定音。

姚氏欲言又止的看了周沫儿一眼,又看到脸色不好的周秉,低下头闭上嘴。

“母亲,沫儿是嫡长女,您补贴多少我无所谓,就是不拿出来我也没意见,但是只一点,公中出的嫁妆,沫儿得多一万两。”周秉正色道。

老夫人气道:“你说出就出?等她们出嫁了,家中日子就不用过了。”

周秉看向她,淡淡道:“沫儿可以只要两万两,别人少点就是,还省了不少。”

“大哥,您这话过分了啊!凭什么蓓儿就要比沫儿少,蓓儿从小就是按照嫡长女教养的,沫儿怎么长大的我们都知道。蓓儿为什么不能和沫儿一样多?”三夫人义正言辞的争辩。

姚氏坐不住了,说什么都可以,她一直都刻意让别人忽略沫儿的过往,如今被三夫人明晃晃的提出,还是为了嫡长女的身份之争。且三夫人这话还抨击沫儿的教养。

“三弟妹,你要是这样说,当初沫儿是怎么失踪的,是不是也要查清楚?”姚氏也没有三夫人气急败坏,只淡淡道。

此话一出,屋子里气氛一滞。

周沫儿虽回了府,但是她怎么失踪的,一直都是周府众人心照不宣避免谈论的事。且家中的奴才都没有一个人提起,只说大小姐回府了,没有人提起大小姐为何失踪。

三夫人面上神色变幻,屋子里的人都各自低头沉默,二房众人更是身子都往边上移了移,显然是想避开这个问题。

“关我什么事?大嫂,沫儿失踪时,怎么回事你自己不是清楚?”

第56章

“我清楚什么?三弟妹不是更清楚?”姚氏站起身, 慢慢靠近神色不停变幻的三夫人。

“我只不过离开了几息, 沫儿就不见了,是你吧?”姚氏越靠越近。

三夫人坐在椅子想往后躲, 却发现不能。色厉内荏道:“不是我, 我再恶毒, 也不会把自己的侄女卖掉, 且大哥还是我表哥。我怎么会卖掉他的女儿?”

“说要去看灯会的是你,让我去买点心的也是你, 说沫儿失踪和你没关系,你自己信不信?”姚氏眼泪一滴滴落下,责问道。

“反正不是我。”三夫人低着头, 厉声道。

姚氏突然朝老夫人跪下,哭道:“母亲, 我的沫儿她是被人卖了啊!不是走失, 是被人卖了……”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的听着姚氏肝肠寸断的哭声。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担忧怜惜都在里面。

周沫儿听得眼眶酸涩。

老夫人慢慢的把手里的匣子放下, 严厉的看向姚氏, 正色问道:“你说是你三弟妹,有证据么?要是没有,此事不要再提,要是有,就拿出来, 无论结果如何, 今日过后, 关于沫儿失踪之事, 周府的人都不能再提。也包括你们。”

姚氏趴伏在地上,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身子微微颤抖。周秉脸色越发漠然,站起身去扶起姚氏,周沫儿也觉得老夫人过分,太过于偏袒把她卖掉的人。

“母亲,今日家中所有人都在,您说话算话,如果真的有证据?您待如何?”姚氏擦干眼泪。不再哭了,眼泪只对在乎自己的人有用,在场这些……

三夫人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周昀不知想着什么。二房众人都往后退了又退,显然不愿意掺和进来。周沫儿和周明岳神情担忧,周秉扶住她的手越发用力,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些人对亲情的漠视。

姚氏不再哭,她的面色平静下来,看着老夫人的眼神平淡,问:“母亲,如果有证据?且就是这屋子里的人,您要如何惩罚那人?”

“周府众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姚氏,你身为周府的当家主母,不为这个家族考虑?你要逼我?”老夫人神色冷漠,冷冰冰问道。

姚氏一笑,凄楚道:“母亲,不是我要逼你,是你们一家人逼我,我的女儿,被人卖掉了啊!没有落到你们身上,你们自然不知道痛,说得轻描淡写,你们也试试啊!三弟妹,把蓓儿也小小年纪卖掉,你看她能不能活下来?”

三夫人受不了这凝滞的气氛,她冷笑道:“大嫂,母亲说没错,证据呢?拿出证据来,要是真的和我有关,我认了就是。周府要休了我也好,把我关进家庙也罢。”

看着她笃定姚氏没有证据的模样,一副无赖样。跟大街上的地痞也没什么两样,周沫儿气得微微颤抖。

“好……好……”姚氏冷笑。

“带上来。”扬声吩咐过后,姚氏看向三夫人微微一笑。

这一笑,笑得三夫人脊背发毛。

当看到外面走进来的人时,三夫人浑身僵硬。

那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唇边一颗小小的黑痣。

她一进来就看着三夫人,连声道:“就是她,就是她,不关我的事。”

“好好说话,说清楚。”老夫人厉声道。

那人跪在地上,浑身狼狈不堪,身上衣衫好几处破了,她道:“十多年前,我本来是京城里的黑户,后来想办法开始暗地里买卖小孩子,我们胆子小,从来不敢抓清白人家的孩子,都是抓乞丐来卖与大户人家,也算是给那些孩子找条活路……”

“说正事。”周秉厉喝道。

那人瑟缩一下,才道:“还记得那日灯会,有人悄悄把一个小姑娘送到我这里,小姑娘虽衣着朴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家中奴仆的衣衫,但是小姑娘长得细皮嫩肉,一般人家也养不出来那身肌肤。我在京城里也算熟悉,知道大户人家家里多有龌龊,这小姑娘应该就是被家人卖掉的,且带她来的人有吩咐,务必把小姑娘卖到外地,卖得越远越好,我就更加深信不疑,小姑娘一定是被偷出来的。我有些怕,怕小姑娘家中是大富贵的人家,到时候找来我要是还不出这姑娘……我的下场可想而知。所以,我没理会那人的吩咐,没几日镇国公府要挑小丫头,我就想办法把小姑娘塞进正经的牙婆那里,送到了镇国公府……”

姚氏又开始眼眶湿润,她狠厉的看向三夫人,问:“你怎么知道是她?”

那妇人忙道:“当时那小姑娘送来,我就知道事情不对,我……我跟踪了那个送小姑娘来的嬷嬷,亲眼看到那嬷嬷的主子就是这位夫人。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周秉脸上难看,冷冰冰道:“带下去。”

“三弟妹,你有什么话说?”周秉漠然看着三夫人。

三夫人对上这样漠然的目光,心里想笑,又有点想哭,总之复杂难辨。

三夫人王氏和周府的两兄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周秉小小年纪就显露出读书的天份,周昀则是差些,从小贪玩。老夫人从小看出来周昀的心思不在读书上,且他是幼子,本就得老夫人欢心,老夫人也不强求。只督促周秉读书。

周秉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年纪轻轻就进士及第,入朝为官。

几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老夫人为了周秉的仕途考虑,给他定下了左都御史的嫡女姚氏。

至于小儿子,给他定下了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王氏。本来这也算是圆满了。老夫人却没想到,自古以来年少慕艾,不光是对男子,对女子也是一样。

自古以来,优秀的人总会得人爱慕多些,王氏从小和周秉周昀一起长大,周秉儒雅温和,且前途无量,周昀被老夫人惯得思维简单,书也读不好。眼睛不瞎的人都会把心落到周秉身上,王氏也不例外。

可惜老夫人很快就给周秉定了亲,她再没有了希望。其实,对王氏来说,嫁给周昀已经是她高攀,老夫人家世不显,家中只是一般富贵人家而已,作为她的侄女,王氏也是一样。周府却是书香门第,还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大家。王氏能嫁进来,老夫人出力不少。

人往高处走,王氏自然不会因为没嫁给心上人就拒绝这门婚事,于是,就有了如今的情形。

成亲后,周秉和姚氏虽算不上鹣鲽情深,但也算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着过日子。在生下周沫儿后,沫儿的名字都能让王氏好一阵嫉妒。

于是,在沫儿四岁左右时,她和姚氏一起去看灯会,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让人把沫儿送走了。

送走后,她心里担忧了很长的一段时日,后来她看到姚氏因为痛失女儿,痛苦不堪,还和周秉也生份了许多,她的心里就阵阵快意……

再后来,她就淡忘了这件事,直到那日,柳夫人身边的嬷嬷急匆匆来找姚氏,她们姐妹的关系向来不错,不知怎的,王氏就觉得事情不妙。

没两日,预感成真,那个连名字都让她嫉妒的小姑娘回来了。

从周沫儿回来的那天,她就觉得事情会败露,没想到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