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砚上前几步来到桑秋的身侧,犹豫了片刻才伸手将桑秋脱了鞋把人弄好,然后替她盖上被子,期间动作的时候不可避免碰到了桑秋。

这也是戚砚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人,就连刚结婚那段时间戚砚都没和桑秋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戚砚对于之前的桑秋一直是防备的,这会儿看着她打着小呼噜,突然感觉……还挺可爱。

原来女人是这样的,身体软软的,个子小小的,味道香香的。

戚砚也没打算上床,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打算就这么熬一宿。

反正以前出任务更艰苦的情况都遇见过,坐椅子上歇一宿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出去,戚砚觉得他只要一出这个门,母亲肯定得蹦出来逮他。

一夜好梦,翌日清晨,桑秋迷迷糊糊睁开眼,恍惚地坐起身,抬手抓了抓头发,因为这个动作脑袋顶翘起一根呆毛,让桑秋此刻看起来呆傻呆傻的,又带着一抹萌哒哒的感觉。

当桑秋睁开眼对上一双黑眸,桑秋脑袋里有片刻当机。

“啊啊啊!!!”

戚砚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里,昨晚她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会儿,想想……昨晚她好像有点纠结,等到十点还不见戚砚回屋,她以为男人肯定不会进来了,所以……她困得睡着了?!

然而,现在谁能告诉她,这啥情况?!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她的房间里,桑秋立马低头,看见自己衣裳完好只是因为睡了一夜微微凌乱桑秋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瞪大一双圆溜溜的水眸看着不该出现在房间里的那个男人。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桑秋奶凶奶凶地开口道。

“这是我的房间,而且我们是夫妻。”戚砚额头浮现一缕黑线,他刚才可没忽略桑秋检查衣裳的动作,所以,他看起来像是那种趁人之危的男人?

而且,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想要霸王硬上弓!

呵,善变的女人。

桑秋一眼就看懂了戚砚眼中那一抹神色,凶巴巴开口道:“你那什么眼神儿?”

是看不起她吗?好像还有点嘲讽?!

“没什么眼神儿。”戚砚淡定回了一句。

“砰!”房门突然被踹开,随着这一声响,桑秋和戚砚反射性一同转头朝着门口看过去。

然后张虹在两人的注视下跑了进来,来到桑秋的身边,伸手拉着桑秋,一边检查一边开口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了,桑秋你没事儿吧,你别怕,你告诉娘,娘帮你教训他,敢欺负你太过分了!”

桑秋被张虹拉着,摇了摇头,软糯的嗓音响起:“没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你刚才叫什么?我还以为老二欺负你了呢?”张虹问。

“吓,吓到了。”醒来就看见一个男人,能不吓到吗?

张虹转头瞪了戚砚一眼,没好气开口道:“你干啥啊,一大清早你吓桑秋干嘛,幼不幼稚你?”

戚砚嘴角抽了一下,觉得他回来之后世界都变了。

最疼他的娘,啥时候变成这样了,儿媳妇娶进门儿子就成捡的了?

是亲生的不,他什么也没做好吧,这真是他娘?

“没事儿,桑秋咱们出去吃完饭了,我给你炖了鸡蛋羹,放了些葱花可香了。”张虹拍了拍桑秋的背,柔声道。

“好,我最喜欢吃娘做的鸡蛋羹了,娘咱们出去吧。”桑秋一听到鸡蛋羹立马双眼泛光,然后同张虹一起出去了。

留下戚砚一人在屋子里,颇有一种凄凉感。

等到戚砚从屋子里出来蹲在院子一旁洗漱的时候就看见桑秋端着一小碗坐在小板凳上吃着香喷喷的鸡蛋羹。

可能是真的觉得很好吃,戚砚发现桑秋吃东西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亮晶晶的。

洗漱过后,戚砚挪到了桑秋身侧,低头瞥了一眼正在吃鸡蛋羹的女人。

桑秋一脸无辜抬头,见戚砚望着自己,红艳艳的唇抿了抿,然后特没诚意地开口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吃?”

戚砚狭长的眼眸微眯,看着她那敷衍的动作。

问他要不要吃,却把碗抱的那么紧,这女人不知道自己演技很差吗?

“吃。”

戚砚说完俯身,手伸出去将桑秋紧紧扣着的碗夺了过来,然后一仰头,几口就把桑秋的鸡蛋羹吃完了,然后理直气壮把空碗塞回了桑秋的手里头。

桑秋:“……”

卧槽,这男人~

看着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男人,桑秋小嘴嘟喃了一句:“摔个狗吃屎!”

然而,念叨了好几句,桑秋瞪大了眼睛。

戚砚既然安安稳稳走出去院子了???

这是啥,她的金手指失灵了?

桑秋眼光瞥向一旁的咯咯叫的老母鸡,开口:“摔!”

“咯咯咯咯哒!”老母鸡整只鸡趴在了地上,给桑秋完美展现了一下什么叫平地摔。

桑秋眨巴了一下眼睛。

所以,金手指没失灵。

那为什么对戚砚没用?

老天爷,给了她这个金手指就是为了让她知道戚砚这个男人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么?

用她的金手指完美突出了戚砚的不一般,老天,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第19章

“是这儿了吧,咱们要不找个人问问?”曾容看了看眼前的这栋楼,心里踌躇着。

今个儿一大清早桑阳升和曾容就出门了,直接走路两个多小时到了镇里,找了人问句才找到这个地方。

但是曾容和桑阳升只听桑娇说了大概位置,并不知道具体住在哪一层,这找起来还是听麻烦的,桑阳升一时间也没有注意,看了看曾容,开口回道:“那你等会儿,我找个人问问路,打听打听。”

“行,那你去吧,我搁这儿等你。”曾容应声道。

桑阳升看了看四周,这会儿时间差不多是九点多的样子,一般人这时候大部分都要出门上班了,遂桑阳升走了一下也没看见几个人,又走了几步才看见一个妇人,桑阳升立马快步走过去,脸上露出一抹憨实的笑。

“那个,大妹子,不好意思,我想问问这个许民家住哪儿?”

妇人听见许民的名字眼神微微变了一下,视线落在桑阳升的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找许民?”

“对,许民,一大小伙子,大概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我听说他家就住在这边,但是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我想问问大妹子你知道许民家住哪儿不?”

“我知道,许民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们不是许民家亲戚吧,以前没见过你们啊,你们是来找许民什么事儿?”妇人礼貌地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事儿不太方便说,但是我们真找许家有事儿,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过去,真的非常感谢。”桑阳升觉得不太自在,但还是厚着脸皮这么开口了。

妇人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桑阳升好几眼才开口道:“行,跟我来吧,我领你们过去。”

桑阳升听见妇人答应带他们过去面容一喜,连忙朝着不远处的曾容喊了一声,带曾容过来之后两人跟在妇人身后一起走。

妇人带着桑阳升和曾容走了差不多几分钟来到一栋楼层前,上了四楼,然后来到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妇人停下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用毛线绑着的两枚钥匙,用其中一枚打开门然后转身看向已经傻眼的桑阳升和曾容。

妇人微微一笑,开口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许民的母亲,如果你们没说错我没听错的话,你们要找的应该是我儿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找我家许民为了什么事儿,但是来者是客,咱们进屋说话吧。”

是的,就是这么巧,这妇人恰好是许民的母亲,刘玲。

刘玲说完便看着站在门口的桑阳升和曾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曾容看见刘玲这气度,心里有点儿没底,毕竟昨天桑娇说许民不同意她和许民处对象的事儿,曾容从桑娇的语气中一直以为许民的母亲是一个蛮不讲理且霸道强硬的女人,就算是那种用下巴看人的那种城里人作态。可是这会见了人曾容发现这刘玲看起来并不像那样的人,此刻刘玲给曾容的感觉挺大气,挺有礼貌的,而且也没特别高傲。

“进来吧,这门口不是说话的地儿。”刘玲笑着开口道。

这下桑阳升和曾容不拒绝了,跟在刘玲身后进了门。

刘玲给客人倒了两杯水,曾容淡定地接过,视线若有似无将屋子里快速打量了一遍。

这屋子里布置挺温馨的,但是房子真心不大,看着也就是两室一厅,客厅放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就显得拥挤了起来,仔细算一下还不如他们农村房子宽敞呢,他们农村还有大屋子,大院子,还能养鸡养鸭什么的。

“喝水吧,有什么事儿待会儿说。”

“不,还是先说事儿,我们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们是桑娇的父亲和母亲,你们家许民是和我家桑娇处对象吧,我听我家桑娇说你们不同意。咳咳,本来处对象这事儿不同意也就算了,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长辈,好聚好散是吧?但是现在不行了,这孩子不懂事儿,做了不该做的事儿,所以我们今个儿才厚着脸皮上门来,许民娘,你看这事儿……怎么个章程?”

刘玲几乎在曾容话一说完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许民和桑娇处对象,刘玲做个做娘的也是知道的,但是因为之前退婚的事儿刘玲对桑看不上眼也就一直没见人,这桑娇的家人突然找上门来。而且从曾容刚才的话听着,这两个年轻人是干了啥不好的事儿,想到这儿刘玲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桑娇肚子里有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接着谈了,刘玲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许民弄大了桑娇的肚子,这会儿刘玲都觉得没脸,而且人家女方家的长辈还找上门来了,出了让两个人结婚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刘玲也不是磨叽的人,直接说了过几天上门提亲的事儿,尽快挑个好日子把人接进门,别等肚子大了让人说闲话。

说的差不多了桑阳升和曾容就离开了,走在回村的路上,曾容心里憋着气呢。

“你说说,桑娇那丫头啥意思,我看这许民的娘还挺好的,咋的桑娇那意思许民娘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泼妇,得,还好咱们没说啥,不然这是结亲呢还是结仇呢,我就知道这死丫头没一句老实话。”

“行了行了,反正这事儿也办好了,你也别生气,等桑娇嫁出去你就省心多了,这桑娇想进许家的大门。咱两这做爹娘的尽力了,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桑娇结了婚估计和咱们来往就要少了。”桑阳升叹息一声开口劝说道。

“我生气什么,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桑娇这性子出了门我都不敢指望她还能记得我这个娘,估计到时候连回家的路都忘了,还是我大闺女贴心……对了,女婿回来了,闺女是不是又要跟着女婿一起回部队啊?”

“也许吧,以后就咱两过日子了。”桑阳升回道。

“没事儿,等到大闺女生孩子我去部队照顾她,这次女婿回来,肚子应该能有消息了吧?!”

这边曾容等着消息,那边张虹也不消停。

半夜,张虹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我不见隔壁秋和戚砚房间里传出什么动静,这太不对劲了啊。该不会是两人闹别扭还没好吧?还是说,回来之后两口子又吵架了?

躺在床上的戚正看着张虹的动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故意捏着嗓子咳嗽了一声。

张虹正偷听呢,戚正突然咳嗽这么一嗓子吓了张虹一跳。

张虹捂着胸口转头瞪了戚正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死老头子,你干啥呢,吓我一跳。”

“咳咳,我咳嗽,我干啥?倒是你,听什么呢,听墙角这事儿让人知道了怎么好?”

“谁知道,自个家里我听听咋的了,倒是你,没事别咳嗽,少抽点烟,嗓子不舒服多喝点水。”张虹训斥了几句然后才开口念叨道:“老头子,不对啊,这都两天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有,老二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咋大晚上就纯睡觉,猪啊他,这香香软软的媳妇儿……”

“行了行了,少说几句,他们的事儿别管,反正不离婚慢慢总会好的。”戚正回了一句,然后一翻身躺下了,一副不打算继续聊天的阵势。

戚正觉得这老婆子就是太闲了,不然哪能总盯着老二房里头的事儿。

“哎,你睡了?”张虹伸手拍了戚正一下,问。

“不睡干啥,我可没有听墙角的嗜好,我明天还得干活呢,不管了,你也睡了吧,操心那么多干啥,孩子都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娃娃,睡吧睡吧!”

“你整天啥都不操心就是了,家里的事儿你什么时候操心过啊,什么不是我操心,睡睡睡,一到晚上你就睡。”张虹被戚正这么一说也想睡了,也跟着躺下了。

躺下了张虹还琢磨着,老二这事儿她还是得上点心,两口子年轻,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啊。

这床头打架床尾和,床上都不折腾,怎么过日子?!

隔壁屋子里,桑秋躺在床上,戚砚则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黑暗中两人都没睡着。

桑秋主要是房间里突然多了一男人不习惯,而戚砚则是不习惯这么早睡,这才八点多,九点不到,前一段时间出任务,戚砚的作息还没调整过来,习惯了夜晚保持警惕。遂,他听着桑秋的呼吸就能知道她还没睡。

戚砚抿了抿薄唇,想到家里人对桑秋的态度,以及这两天接触下来给戚砚不一样的感觉,戚砚薄唇微启,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还没睡?”

“睡不着。”桑秋转过身,黑暗中桑秋对上男人的视线,眼中有一抹幽怨的神色,这么一大老爷们在她房间里,她就是心再大也睡不着啊。

“睡不着的话,咱两谈谈?”戚砚动了一下身子,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声响。

桑秋听见戚砚的话从床上坐起来,盘着腿,面对着男人。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戚砚夜间能视物,很清晰看见桑秋月光映衬下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尾端微微翘起。

眼眸水润,小嘴儿红艳。

因为刚才躺了一会儿,此刻桑秋头上的发丝略显凌乱,看起来多了一丝软萌,给人一种特别乖巧萌哒哒的感觉。

“谈什么?”桑秋软声问。

“离婚的事儿,你怎么看?”戚砚说完这句话,紧紧盯着桑秋的脸色。

只见桑秋眸光瞬间泛起一抹亮光,望着他。

然后戚砚发现……她似乎……很高兴?!

之前一直死活不同意离婚,在部队闹腾,这下听见离婚……怎么这么高兴?

女人,都这么善变的吗?

还是说他接触的女人太少了,只有桑秋这个女人是这般善变?

戚砚看着女人那模样,心里突然莫名觉得……不那么想离婚了!

第20章

“离婚这事儿我都听你的,其实昨天你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就仔细思考过了,咱两的婚姻太过仓促。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你发现我们性格不合适我也可以理解。咱们都还年轻,就像你说的那样好聚好散你看咱们什么时候方便,就去把手续给办了吧?”桑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那嘴上说的好听什么都听他的,实际上呢,什么时候办手续都考虑到了,这是听他的?!

戚砚对上桑秋那双水润的大眼睛,薄唇微抿,剑眉微蹙,这两个动作显示了戚砚那微妙的内心。

“戚砚,我也知道你爸妈肯定不同意咱两离婚,但是吧,这婚姻是咱两的。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如果你是顾虑到离婚之后你爸妈的反应会太过激烈,那咱们可以把这事儿先瞒着。给家里人一个缓冲的阶段,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家里人。你看,行不?”

呵,挺好。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能不好吗?

这女人就突然这么想离婚?这么迫不及待?

然后,他突然就不想顺她的意了,戚砚话锋蓦地一转,开口道:“时间不早了,睡吧,这事儿咱们下回再说。”

桑秋一脸茫然:“???”

什么叫下回再说,谈得好好的呢,这离婚就几句话的事儿,还用下回再谈一次?

看见戚砚闭上眼睛一副不打算再继续谈的样儿桑秋小脾气可就上来了,黑暗中双眼就这么执着盯着男人。

戚砚自然知道桑秋那女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他丝毫不为所动,依旧闭目养神。

两分钟之后桑秋坐不住了,从床上起身,套上鞋就来到了戚砚的旁边,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朝着男人的肩膀戳了戳,扁着小嘴开口道:“喂,你别睡,咱们还没谈好呢。”

“不都说了下回再谈吗?”戚砚突然睁开眼睛,视线不经意间瞥了桑秋那白嫩的指尖一眼,然后立即收回视线。

戚砚突然发现这女人好像变漂亮了,就刚才他看见的那小手,白白嫩嫩,看起来就很软,握在掌心一定更软。

“不是,干嘛要下回再谈呀,就几句话的事儿,咱两说好明个儿就能去镇上把手续办了,何必下回再谈呀~”

女人的嗓音软软的,糯糯的,听着让人心口泛起一阵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