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向云暖暖,眼中不断闪现的羞怒,最终化作了无奈:“暖暖,你相信我说的话,还是相信凤御尘所说的?”

云暖暖解决掉手中的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当然是你说的…”这个问题的区别不是很明显吗?

得到她的答案,凤渊辰带怒的神色终于有了几分缓解,但即使这样,依然可以看见他眼中染着的窘迫之色。

“…他母妃就是一个疯子!”凤渊辰垂下眼帘,遮住眸中一闪而逝的恼怒之色,艰难挤出的声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疯子?!”这个说法让云暖暖十分吃惊。

凤渊辰微微颔首,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之色:“其实凤御尘所说的并非都是事实…从我记事开始,邪王的母妃就已经是疯疯癫癫的。”

“虽然世人都说邪王母妃是曾经的天下第一美女,但我第一眼看见那个女人,就觉得她实在是一个疯子…”

“行…我知道她是个疯子了,你不用一味强调。”云暖暖听出了不对劲,赶紧打断他,飞快转移话题,“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居然让凤渊辰如此厌恶邪王的母妃?

巧合的是,在云暖暖话音落下的同时,树下传来了夜若离疑惑的声音。

“不过,尘,你所说的都是真的?你的母妃跟凤渊辰…”

“自然是真的。”凤御尘握紧拳头,眼中的恨意能焚毁一切,“那些往事,都是母妃去世前告诉我的,她到死的那一刻,手里还握着他们曾经的定情信物,只可惜,那个无情的男子由始至终也没来看过她一眼…”

定情信物…

到死也没看她一眼…

这样的故事听上去的确是叫人气愤的了。可是啊,如果真的将仅有十一岁的凤渊辰代入那个所谓的“无情的男子”里…

云暖暖再也忍不住了,“扑哧”笑了出声。

“暖暖!”凤渊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阻止她笑出声,黑着脸解释道,“你别听凤御尘胡言乱语…”

“唔--”云暖暖掰开他的手,赶紧澄清自己的立场,“我没听他胡说啊,你接着说…”

她眨了眨眼,又飞快低下头,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发作。

尽管话是这样说,但是那种想捧腹大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凤渊辰看着反应怪异的云暖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邪王的母妃原名连楚楚,是麟濂国的郡主,更是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却因为战败而被当时的国主献给当时的皇上--也是我的皇祖父。但作为一国郡主,连楚楚心高气傲,刁蛮任性。皇祖父仁慈,便让她选择自己所喜欢的人下嫁,最后连楚楚选择了皇兄。”

“但是皇兄当时已经有了正妃,连楚楚只能作侧妃。虽然不太愿意作妾,但连楚楚最后还是不求名份嫁了。也许是因为觉得有欠于她,皇兄一直对连楚楚恩爱有加。但即使是这样,连楚楚也不满意现状,她总是幻想着成为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表面上连楚楚温柔婉淑,楚楚可怜;但私底下,却是满腹心机,几乎王府里的所有女人,都被她下过毒。”

“你怎么知道的?”云暖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有一次,我就差点死在她的毒药下。”凤渊辰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下人将我和皇嫂的燕窝弄混了,所以…”

云暖暖眼睛一眨不眨,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这就是皇兄的子嗣如此少的缘故,皇兄开始并不知道连楚楚的所作所为,因为在所有人面前,连楚楚都是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背后里所做的事情很多次都被她嫁祸给其他人了。但是皇兄始终是在乎我的,他很快查清了这件事的真相。他终于怒了,从此再也没有踏入过那个女人的屋子一步。”

“然后呢?”云暖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到这里,整个故事应该结束了呀?”通常故事不是到了坏人得到悲惨的下场,就应该进入完美大结局了吗?

凤渊辰看了她一眼,“不,故事才刚刚开始。那些知道自己再也怀不上孩子的女人自然对连楚楚百般痛恨,开始明里暗地折腾她。尽管连楚楚如何哭诉,皇兄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那些女人报复,连楚楚受不住打击开始变得疯疯癫癫…”

“据守在连楚楚屋子附近的暗卫说,她总是哭哭啼啼地向她唯一的儿子凤御尘哭诉她的悲惨的过往。在她的熏陶下,年幼的凤御尘气愤地跑去找皇兄质问,并提剑指向皇兄,要皇兄给他的母亲一个交代。皇兄一气之下,索性连他也不管了。”

云暖暖:“…”

“但没想到连楚楚开始变本加厉,开始把我错认成皇兄,有一次竟然还扯着我,硬要我收下她做的锦囊,说是给我的…”恰似遇到难以启齿的话,凤渊辰停顿了许久后,才羞怒出声,“…定情信物。”

云暖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而那一次,恰好被凤御尘看见了?”

“我哪里知道他会在旁边!”凤渊辰恼怒道,脸上染上了一层可疑的浅红。

云暖暖连忙抱住他,安慰道:“没事,你继续说…”

“后来,连楚楚被自己折腾死了,本以为那个疯女人死了总算有所安宁。”说到这里,凤渊辰猛地沉下脸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谁知道,她教出来的儿子也不正常!听说连楚楚死之前对他儿子说了两个字,尘和皇,应该是指她的儿子和皇兄。可是估计她当时神志不清,估计咬字也不清,所以落入另一个脑子不好的人的耳中,就成了‘辰王’吧!至于翊王和景王那两个纨绔我也不指望了,所以我才会建议皇兄将皇位传给凤御痕。”

“…”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的故事?简直比酒肉和尚写的八卦还精彩…

不过…

云暖暖抬眸悄悄看了凤渊辰的脸色一眼,又飞快低下了头。

…为什么她会在凤渊辰的脸上看到那种名叫“悲愤欲死”的东西?一定是她出现了幻觉!

所以说,邪王还跟凤渊辰比什么凄惨的童年,明明凤渊辰的童年比他苦逼了一百倍不止。

等到凤渊辰将整个故事讲述完毕,树下的温情码戏也该结束了。

夜若离如同慈母般拥抱着凤御尘,眯起闪烁着危险光芒的黑眸,闻声细语道:“尘,没关系,我会帮你报仇的。因为,你的仇就是我的仇,若谁赶欺负你,我必定让他生不如死!”

“若儿…”凤御尘从她怀中抬起头,满目惊喜地看向她,“那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走了,对吗?”

夜若离摇了摇头,“不,尘,即使没有发生之前,我还是要离开。”

“为什么?你不是说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吗?”凤御尘紧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

“别担心,尘,我不是要离开你。”夜若离勾了勾唇,解释道,“因为最近爹给我寄来了一封信,要我前往边疆一趟,说是要告诉我,我真正的身世。”

“原来是这样…”凤御尘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那我就借着去追你的藉口,跟你一道前往边疆,回来的时候顺道到麟濂国打听一下母妃的事情。”

“好,就这样说定了。”夜若离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若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自然要等到云二小姐和摄政王的大婚之后了,不是吗?”夜若离眸中泛起一丝微澜,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们呢…”

“哎!”树上的云暖暖听到夜若离语带阴森的话,第一个反应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她连忙扯了扯凤渊辰的衣袖,“他们说要送一份大礼给我们呢!这样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别成亲…”

只是,她话未说完就已经被凤渊辰打断。

“放心,暖暖,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破坏我们的婚礼的。”他将云暖暖搂到怀里,一转刚才的窘迫态度,嘴角勾起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所以,暖暖,你也别想着逃避。”

云暖暖立刻鼓起了包子脸:“讨…唔!”

出其不意,凤渊辰低下头,在云暖暖的唇瓣上轻吻了一下,却又迅速移开。

云暖暖所有的声音都因为他这一个举动而化作了震惊的无声。

看着凤渊辰满眼的笑意,云暖暖恼羞地撇过头,却不知不觉间红了脸。

混蛋!这家伙还真是每时每刻在占她的便宜!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

在同一时刻,一个身影惊慌失措地从苹果园附近离开了。

这条路是林公公每日的必经之路,却没想到,他今天会从邪王和邪王妃口中听到了这样骇人听闻的秘密。

幸好林公公是一个内敛的人,他并不喜什么八卦,听到了秘密也不会到处嚼舌根。

只是,林公公有一个异于常人的习惯--写日记!

每一天,他都会把自己当天所遇到的事情用本子记录下来,并且将本子压在枕头底下,这一晚他才会睡得安稳。

所以听到了那个秘密之后,林公公立刻赶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翻开桌上的本子,拿起笔,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部记录下来。

勾起最后一个笔锋,像是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任务一样,林公公擦去一声虚汗,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他合上本子,到隔壁的茶水间为自己泡了一壶茶。

可是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桌上刚才放在的本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

林公公连忙逮住了一个正要往门外走去的小太监,急切地问:“小顺子,你有没有见过洒家的记事本?”

“公公你的记事本不是放在柜子顶上吗?喏,还在那里呢!”那小太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柜子,果然上面正安静地躺着一个蓝皮本子。

林公公大惊失色,迟疑地转头看向刚才他记录事情的桌子:“那刚才放在这里的…”

“哦,那是小郭子拿去投稿给《江湖八卦》的皇宫八卦集,刚才他已经拿走了呀。”

林公公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下糟糕了!

28章

[年仅十岁王邪呆怔地站在门口,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完全无法相信,他最敬爱的母亲--那个像白莲花一样纯洁的母亲,此刻竟然跪在地上,扯着一个跟他年纪相当的男孩,眼中满是爱恋之色。

“啊!尘郎,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为了你连性命也可以不要,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连回头看我一眼也不愿?”她哭得梨花带雨,扯着男孩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疯女人!给我滚开!”男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次想甩开女子的手无果后,他更是恼羞成怒,情急之下一脚踹开了她,怒火地摔门而出。

见母亲摔倒,王邪大惊失色,连忙冲出去扶住了她:“娘亲!你…”

望着男孩远去的背影,女子泪如雨下。她出神地望着门口好一会儿,才转头用忧伤的目光看向王邪,吐露出一个惊天大秘密:“邪,直到今天,娘亲不再瞒你了。其实你的亲生父亲,就是刚才那个男孩…”

“什么?!”王邪顿时如遭雷劈,心里突然衍生出一种强烈的怨恨…

从那时候起,王邪就发誓,他必定要辜负自己和自己母亲那个负心人不得好死!]

新一期《江湖八卦》出乎意料地一改平日直白的风格,刊登了一则含义隐晦的小故事。

通过这则故事,酒肉和尚为分析出,正因为王邪的母亲患了严重的臆想症,才导致整个家都悲剧了。

他还特意在故事的最后提醒读者们,为了家庭幸福,切勿脑补过度,否则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虽然这篇文章使用了化名,但如果是细心的读者,还是能轻易发现其中的奥妙。文中的“王邪”倒转过来,不正是“邪王”么?

所以,这篇文章所映射的,根本就是《江湖八卦》当红人物--邪王凤御尘!

这期《江湖八卦》所爆出的可是一个惊天大秘密!为了不被朝廷和谐,酒肉和尚才如此隐蔽地用了化名。

只是没想到,在这期《江湖八卦》正式发售之前,夜若离已经派人抢先将这期所有的《江湖八卦》买了下来。

邪王府内。

凤御尘正因为新一期的《江湖八卦》而气得七窍生烟,他一脚把凳子踢翻,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可恶,这个酒肉和尚,简直活腻了!”

“放心吧,尘,我已经让随风把全城的《江湖八卦》买下来销毁了,这个消息应该传不出去了。”夜若离静悄悄地来到他的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狠厉,“只是,酒肉和尚怎么会得知这个消息?莫非…”

凤御尘眼底闪过一道狠辣的光芒:“没错,如果不是我们中间出了内奸,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酒肉和尚,根本就是凤渊辰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凤渊辰这回可谓是自露马脚。”夜若离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烁,“不过那个酒肉和尚实在太狡猾了,我到目前为止还追寻不到他的踪迹。”可是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却透出了一丝挫败。

凤御尘神色缓了缓,嘴角微勾,自信的光芒在眼底闪烁:“没关系,若儿,等到凤渊辰大婚的时候,我们再回敬他一份大礼好了…”

夜若离和凤御尘两人以为这期《江湖八卦》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殊不知…

“听说了吗?这期的《江湖八卦》销量太好,以至于断货了,所以书商特地加印了呢!”

“什么?太好了!我还以为买不着了…”

看完最新一期的《江湖八卦》,无人不大为震惊。大家立刻奔向走告,于是不到一天的时间,几乎全称都得知了其中的秘密。

但不论《江湖八卦》上的报道如何精彩,这都跟云暖暖无关了,自从在王宫里回来后,她满脑子就只有下月十五的那一场婚礼了。

不是因为兴奋和喜悦,而是因为紧张和混乱。

在这之前,她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早就嫁人,也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时间能过慢一点。

只可惜事与愿违,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日子过去得飞快,很快就到了那一天--

七月十五,摄政王殿下与云府二小姐大婚!

“小姐,快起来。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清晨天还没亮,依然在睡梦中的云暖暖就被碧蓝和碧翠两位丫鬟从床上挖了起来,迷迷糊糊地被催促着去梳洗沐浴。

直到穿上嫁衣坐到梳妆台前,云暖暖方才清醒了一些。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雾迷离的黑眸里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

镜中的少女一身大红的嫁衣,秋水含波的双眸带着大梦初醒的迷蒙,娇小的红唇,加上细心涂抹的淡妆,整个人显得美艳动人。

镜子里面那个人真的是她吗?

大概…还在做梦吧?

云暖暖不确认地想,这时一个声音传入了耳中:“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妇人带着微笑为她梳头,边梳边高喊着仪式必要的内容。

透过镜子的反射,云暖暖发现不仅是她自己穿上了大红的嫁衣,就连她的房间也被各种大红的装饰淹没了。

正是这样热烈的红色,让她整个人都变得踌躇不安起来。云暖暖紧张地攥紧了手,轻轻唤了一声:“碧翠…”

“怎么了小姐?”碧翠连忙凑了上前问道。

“好饿…”

刚起床,滴水未进就被人按着折腾,云暖暖自然饥肠辘辘,这下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碧翠很热心地出着主意:“那小姐,要不喝一碗热粥再上花轿?婚礼的仪式很长,路上少不了颠簸…”

只是她话未说完,就被梳头的妇人阻止了:“千万不可,新娘子出嫁必须滴水不进,否则不吉利。”

“啊?是这样吗?”碧翠露出惋惜的表情,又朝云暖暖扬起一个劝慰的笑容,“那小姐,你还是忍一忍吧,今天毕竟是你的大喜日子。”

“…”

云暖暖似是羞涩地低垂下头,外人看来还以为她是在害羞,殊不知,她却是在心里默默吐血。

什么大喜日子,连东西也不能吃,分明是大难之日才对!

梳妆完毕,云天鹤带着满脸慈爱的笑容走了进来,亲自为她盖上大红盖头,然后扶着她朝外面走去。

云暖暖没有兄长弟弟,只能由云天鹤搀扶着出门。

门外已是一片喜庆热闹的喧嚣声,越往前走,迎亲的锣鼓声越发响亮。

可是跟那喜庆的气氛形成反比,被繁琐仪式折腾了一路的云暖暖心情却是莫名的烦躁。

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她根本看不到路,加上拖地的裙摆,一路上免不了磕磕碰碰。好几次她踩到了自己的裙角险些摔倒,幸好云天鹤紧紧扶住了她,才没有当众出丑。

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言情小说里的女主们都喜欢半路逃婚,因为这样繁琐的仪式实在把人折腾得够呛的了。

“新娘子到了!”

走出丞相府门口,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周围立刻喧闹得翻了天。

很快,有一双宽大的手从云天鹤手中接过了云暖暖的手,紧紧握住。紧接着云天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暖暖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虽然他使用了敬语,那是那语气,更像是以长辈的身份下命令多一些。

凤渊辰的声音也随即传入耳中:“岳父大人,小婿一定会好好对暖暖的。”

尽管那个声音已是再也熟悉不过,但在此时此刻听见,云暖暖的小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不过幸好盖着红盖头,并没有人看见她的窘态。

这时,耳边又传来云天鹤一声不舍的叹息:“暖暖,你安心出嫁吧。”

云天鹤终于将云暖暖彻底交给了凤渊辰,让他将她扶上花轿。

“暖暖,放心,接下来一切交给我好了。”

似是看出了云暖暖的紧张,在走往花轿的时候,凤渊辰贴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但是这句话效果甚微。

云暖暖的身体崩得更紧了。

…就是接下来要交给你,才不放心啊!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为什么总有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

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到达了辰王府。

接下来要进行的是拜堂仪式。

花轿停下,云暖暖被喜娘搀扶着下轿,缓步走向了仪式进行的大厅。在热闹的喧嚣声中,交谈声和道喜声不断,觥筹交错间,热闹非凡。

因为先皇早逝,云天鹤和太后云倾雪充当了高堂。

云暖暖被动地握上了红绫的一头,在司仪尖锐的声音中弯腰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慢住!”

就在最后一个步骤将要完成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司仪的宣唱声。

喜庆的气氛刹那冷凝了下来,在座所有宾客的目光都投向了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