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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平时,顾修远早就跳起来了。

此时他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听着她们胡乱猜测,好半晌这才开口:“附近几个山头上的土匪,都有些交情,应该没事,我去处理下,北城驻军不能乱动,现在非常时刻,枪口要一致对外。”

说着他起来了,到衣架上拿了大衣披上就走。

徐柔抬眼:“你干什么去?”

顾修远头也不回:“有事出去一趟,现在外面不太平,你们先别出门。”

他蹬蹬蹬下楼了。

徐柔给徐妧擦了手,收起了医疗箱:“去睡一会儿吧,吓坏了吧!”

徐妧真是被吓得不轻,点着头,起身跟着她往长廊上走了,到了卧室,回到自己的床上,这才有劫后余生的真实感,躺下很快闭上了眼睛。

虽然闭上眼睛都是枪声,但她还是开始数羊了。

顾良辰还在客厅坐着。

顾小美认得他,爬了他脚边,喵喵叫着,徐柔很快就回来了。

她先到桌边拿起电话来,拨打了一个外线电话,等到对方接通过,直接说:“我是徐柔,找苏瑾瑜。”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咣当又把电话挂上了。

当着顾良辰的面,徐柔没再说什么,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怔怔出着神。

顾小美直蹭着顾良辰的鞋,喵呜喵呜地叫着。

香秀和吴妈都不在,顾良辰把猫儿抱了起来,小心没让它碰到伤口,轻抚着它的毛发。

没多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洋楼的楼下。

徐柔往下面看了两眼,不由轻皱起了眉头。

很快,顾云栖匆匆上楼,他连件大衣都没穿,身上只有一件长长的青衫,一口气上了三楼,到客厅就问起了徐妧。

“妧妧呢?她怎么样?”

徐柔转过身来:“你爹去你院里了?”

云栖微怔,随即嗯了声:“他有事去拿点东西,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徐柔没做声,心里不由多添了三分怀疑。

顾云栖坐了沙发这边来,看着顾良辰:“怎么回事?是有土匪劫持了妧妧?”

徐柔在旁点头:“是,有土匪来了北城了,在沙河广场劫持了她,差点杀了她……”

话还未说完,顾云栖已经站了起来,他急匆匆地往走廊上走,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我过去看看她,她一定吓坏了。”

徐柔没有阻拦,一手摸着下颌:“你爹今天有点反常,他那么护短个人,听说有土匪寻找顾云栖,竟然没有什么反应,一早上妧妧就打过电话了的,如果早知道出事,加以防范哪还有这么多事。现在急匆匆走了,去了沈姨娘院里,这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急事要跟她说,多半是为了云栖的事。”

她说这话,顾良辰也想到了:“嗯。”

此时客厅里面没有人,顾云栖去了徐妧的房间,徐柔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走了过来,再次坐下了:“知道你们三兄弟,我最不喜欢谁吗?”

顾良辰还抱着猫,没有抬头,也没有接下这句话。

徐柔自顾着拿起了茶几上面的水杯,喝了一口:“打从进门的那天起,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云栖那孩子,他是第一个出来见我们娘俩的,三分笑意,两分亲近,即使到了现在,他也是你们三兄弟当中,和徐妧关系最好的一个,但是我不喜欢他。那孩子颇有城府,冷眼一看,温润少年,纯良无害,谁也说不出他哪里不好,但是越是那样的人,越是不简单的。”

顾良辰抱着猫儿,站了起来。

徐柔没有抬头:“比起你和你大哥的话,我更喜欢你,至少你坦荡直接,有些话当妈的没法说,比如苏瑾瑜,我既盼着徐妧和他亲近走动,又怕她和他亲近走动。又比如说云栖,我更不能当着妧妧的面说,但是她早晚都得知道,你若有心,就劝她几句。”

顾小美平时被人抱惯了的,此时在顾良辰的怀里,将自己卷成了一个团。

顾良辰也往长廊上走去了:“我过去看看。”

徐柔喝了一杯水,没有跟过去,她在楼上叫了两声吴妈,很快,吴妈上楼了,问太太什么事,徐柔想了一下,让她拿了茶叶,说要去看望老太太,这就往后院去了。

*

徐妧没有睡着,她靠了床边,打开了徐霞客游记,翻着书页。

先是顾云栖敲门进来了,他似乎还没有来过她的房间,进门先探身看看,见她盖着薄被,这才走进来。

徐妧连忙把书放了一边:“你怎么来了?”

顾云栖坐了床边来:“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没事吧?”

徐妧摊手,让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上面几道红痕,几个破皮的伤口。

“没事,二哥救了我。”

顾云栖说没事就好,又问她是什么人胆敢在北城伤她,她犹豫片刻,都说了,正联想着医院的那个人口音,想要问问他,顾良辰抱着猫走进来了。

徐妧叹了口气,把书彻底放一边去了:“你们两个,给我留点**啊,这是我的房间,我的房间诶!”

顾良辰把猫儿放在了地上,目光在顾云栖身上扫过,连身后退:“顾小美到处找你,我来送猫。”

说着到了门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顾云栖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问着徐妧:“劫持你的土匪抓到了吗?他人在哪里你知道吗?竟然胆敢在北城开枪,真是不要命了。”

徐妧是听见医院的字眼的,不过她没有说。

她躺下来了:“云栖哥,别担心我,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也回去吧!”

顾云栖嗯了声,不过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才坐了不到两分钟,顾良辰又在外面敲门,说有事叫他,直接给人叫走了。

徐妧这一次可真的睡着了,她一觉睡到了晚上,再醒来的时候,那兄弟两个都没有了踪迹。

顾修远没有回来,徐柔也不在,她就索性偷懒,一直逗着顾小美玩。

当时是惊恐,现在想起来是后怕。

徐妧到了客厅去,等到快九点,徐柔才回来,今天晚上情况特殊,母女二人住在了一处,一整个晚上,徐柔都拍着女儿,偶尔念着她的名字,说给她叫魂,怕她吓出病来。

一夜乱梦,因为和妈妈住在一起其实还好。

一早起来了,徐妧起来洗漱穿衣,她还要去商会的,简单吃了早餐,在楼上坐了一会儿,顾修远说亲自送她去商会,绝对不会让她独自出门了。徐妧求之不得,赶紧收拾了东西,准备下楼。

可惜顾修远送了她到楼下,突然遇见来寻他的沈姨娘。

沈姨娘一脸愁容,就站在门口:“老爷,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也不知道该跟谁说去,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没事了,现在可怎么办?”

顾修远连忙回头安慰着徐妧:“你稍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送你。”

既然都已经答应他的了,不好说别的,还是徐妧善解人意:“我出去等你。”

她脚步快,没注意到顾修远和沈姨娘说了什么话,直接下了一楼,要说这娘俩可真的是脚前脚后,沈姨娘才和顾修远上楼说话去了,顾云栖就推门走进来了。

他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我送你吧。”

行吧,他送也行,徐妧让吴妈告诉顾修远一声,跟着顾云栖这就出来,二人边走边说着话,到了大门外,这才知道车不在家。

这几天顾则正特别忙,顾良辰也是起早开车走了。

本来是要叫皇包车的,可徐妧和顾云栖才站了一站,一辆别克就开了过来,车到二人面前停下,驾驶座上面赫然坐着顾良辰,他今日没穿大衣,身上就只是军装,不过戴着军帽,脖子上还缠着好几圈围巾。

这条围巾还挺眼熟,很长很长,徐妧看见,差点失笑。

那不就是刚开始她来帅府,送给顾良辰的那条?

刚开始学会织毛衣,织围巾,那时候都兴致勃勃的,顾良辰身上的这只围巾,就是失败品当中的一件。

徐妧和顾云栖坐在后面,车里有一股子的五香味道,还有点香。

顾良辰在前面开车:“你们要去哪里,我去送你。”

徐妧抬腕看了眼手表:“我们去商会,刚好一起走,晚上再一起回来,能安全一点。”

这说得倒是,顾良辰从镜子里面看了她一眼:“那晚上什么时候能结束,我再去接你。”

“晚上也说不准,不过应该不会太晚,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他怎么可能什么时候都有空,徐妧在后面瞪了他两眼。

车里很冷,有很长一段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眼看着到商会门前了,顾良辰掉头停车。

“千万记住,怎么平平安安地出去的,就怎么平平安安回来。”

说着,从副驾驶上拿了一个纸袋来,扔了后面来:“趁热吃,下车吧!”

纸袋一下落了徐妧的怀里,徐妧打开一看,是糖炒栗子,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买的,这一大早上的,还热乎着,她的确爱吃,捧着纸袋到了云栖面前,唇角边都是笑意。

“一起吃两个吧,云栖哥。”

顾云栖拿了一颗,剥了起来:“的确有一段时间没吃这个了。”

他才拿了一颗,徐妧探身向前,这就奔着顾良辰去了:“二哥,你几点走的,吃早饭了吗?”

顾良辰从镜子里看着她:“昨天晚上巡城,搜寻那几个土匪,搜了一夜,抓住了三个人,这是半夜买的,一早回来之前热了下。”

原来是这样,那他几乎是一夜未眠了。

徐妧坚持问着他:“那你吃点东西了吗?”

顾良辰看着前面路况,随口答应了一声:“没有。”

大帅府距离商会不算太远,这眼看着车到了商会门前停下来了,徐妧在后面又叫了他一声:“二哥,你也吃点糖炒栗子?”

顾云栖在后面也看着他:“没吃早饭就回去吃早饭吧,这都到商会门口了,咱们进去吧。”

可能他不开口还好一些,顾良辰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随后拍两下副驾驶:“到前面来。”

徐妧嗯了声,直接从正副两个座位当中挤了过去。

她坐了副驾驶上面,打开纸袋,递了顾良辰的面前来,他伸手拿了一颗,剥了起来。

还热乎着,徐妧抱住了纸袋,当暖袋用:“这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顾良辰回头瞥着她,将栗子放在了口中。

徐妧今天穿了一件无领的大衣,露着里面的衬衫领口。

头发都扎起来了,此时额头前面那道伤痕看起来浅浅的,顾良辰看了两眼,别开了眼去:“昨天晚上连夜已经审讯了,那个人是鸡头山上的四当家的。”

竟然这么快就招了?

徐妧诧异地看着他:“他就这么招了?还说了什么?一问就全都说了?”

顾良辰闻言忍不住又转回头来看着她,勾起了唇角来:“能在山头上当上当家的,怎么可能这点骨气都没有,不是一问就全说了,是他昨天差点没有命了,才说的。”

徐妧不关心那些:“都问出什么来了?”

顾良辰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别的倒是没说,还在调查当中。”

车在商会门前停着,过往的人自然有看过来的,顾云栖在后面看着他们一起吃着栗子,还好脾气地叫着徐妧,问她什么时候下车。

徐妧把纸袋放在了两腿上面。

她搓着手,还呵着气,总觉得还有很多很多话想问顾良辰,没有说出口呢,可和他这么坐在一起,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顾良辰也似乎没有听见顾云栖的话,她看着徐妧直搓着手,这就扯过了围巾来,他扯过一头,直接绕过了徐妧的颈子,动作之间都要挨上她的肩膀了。

徐妧亲手织的围巾,当然知道得有多长,可即使知道围了两个人绰绰有余,这么和他一起……也有点别扭。

她抬眼,才拿过围巾这头要还给他,顾良辰靠向车座,手上的这头围巾也绕了她的颈子上。

徐妧迟疑地看着他:“我不用了,这就进去了。”

顾良辰摆了摆手:“去吧,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回去睡一觉,回头再来接你。”

好吧,她抬腕看了眼时间,的确不早了,昨天一天没有来商会,还不知道堆了多少事,没有多想,叫了顾云栖赶紧下车。

这一次,徐妧没有回头。

她和顾云栖一起走进了商会大楼,马文才看见她们都来了,赶紧给两个都叫了招待室去,徐柔已经和他打好招呼了,恼怒归恼怒的,但是还要支持公共卫生医疗事业的。

要从商圈里面募捐,得有个由头,很多商家老板,是没有那么多的善心的。

都坐下来了,二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准备从医院下手。

徐妧坐了好一会儿,她没想到徐柔这么快就同意了,并且,猜想她妈到现在还不知道苏灿灿昨天的那一嗓子差点要了她的命,不然关于苏家的一切一切,是苏瑾瑜还是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苏灿灿叫的那一声,其实徐妧不怪她。

昨天经历那一幕的时候,她有多惊恐,只怕苏灿灿就有多害怕,本来就不对付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替她冒着危险当人质,所以这件事,徐妧没有和徐柔说。

她想了下:“不如就拿云栖哥住院的事炒一下吧,由此举报慈善晚宴,北城名流都聚集在一起,好面子的人当着他爹的面,都要显摆一下的,募捐些钱出来做善事也无可厚非。”

顾云栖今天话少,只偶尔附和两句,马文才还是很聪明的,一下能明白徐妧的意图。

“好是好,但那样的善款,挤不出多少的。”

“没事,剩下的,我和我妈想办法。”

马文才和徐柔不仅仅是多年的夫妻,还是合作伙伴:“既然你妈同意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卫生部的确能为北城人带来长远的美好民生,也算为老百姓做点事。”

徐妧嗯了声,其实她心里更多的,是想做点善事行善积德,希望以此为徐柔祈福。

两个人都觉得这么做,很合适,回头看了顾云栖,才发现他脸色不大好的样子,看着桌上的笔直出着神。

徐妧连忙推了他一下:“你怎么了?以你的名义举办慈善晚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顾云栖一下站了起来:“不怎么样,我不同意,我突然想起点事先走了,你在商会等我。”

说着大步走了门口,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诶?

徐妧错愕不已,连忙追了出去。

可顾云栖很显然走得太急,已经没有影子了,她一路追到商会门口,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才要转身,余光当中瞥见一辆熟悉的别克车。

从前面的挡风玻璃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徐妧快步上前,到了车边站住了。

刚才说要回家去睡一觉的人,此时就在这车里,根本没有走。

顾良辰半靠在驾驶座上,两脚搭在方向盘上面,他抱着双臂,脸上还扣着一个帽子,此时呼吸浅浅的,似乎睡着了。

☆、上门女婿呢

第七十章

严冬腊月, 街上人来人往。

北城的一月份已经快到年关了,一场大雪过后, 空气倒是十分清新。

电车从街边呼啸而过,过往路人都穿着各种大衣,有貂绒的,有翻毛的,还有毛呢的,商会附近, 接近商圈了,更像是一个富人区。

来来往往的, 黄包车还真没有几辆。

轿车按着刺耳的喇叭, 一过八点钟, 整个城市都喧嚣起来,可这样的喧嚣, 似乎也没能影响睡在车里的人。

徐妧早起穿了毛呢大衣,此时脖子上面还围着顾良辰的那条围巾。

很冷,外面很冷, 车里也很冷。

他怎么能够睡得着的!

站了车窗旁边, 她敲了敲车窗。

当当当当当

很快,顾良辰脸上的帽子掉了下来, 他眼中还有警惕, 身形一动,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枪。

看见是徐妧,打开车门下了车。

徐妧看着他, 直叹着气:“不是说要回去睡觉吗,怎么在这里睡了,不冷吗?”

顾良辰将帽子扣了头上,回手关上了车门,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所问非所答。

“你怎么出来了?”

徐妧从颈子上,将红围巾拿了下来,塞了他的手里:“我要是不出来,还不知道你就在这呢,天气这么冷,车上怎么能休息,你还是回家睡吧。”

顾良辰接了手里,不过没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