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入也不笑了,皱着眉头说:“思嘉,你是女孩子,年纪又小…”

凌云隐则干脆地拒绝:“要去你自己去。大爷可不是让你指使的下人。”

我也生气了:“好,我就自己去。待会你别眼馋,眼馋你就是小狗!”说着我就跺跺脚提着裙子跑了。汗,别怪我大小姐脾气,我憋屈了二十来年了,尽顾着装淑女扮名媛了。我也是到了这儿之后才发现我压根就是一大小姐,脾气坏,又冲动,损人不利己,还由不得别人不依我。兴许是因为这里不是自己的地头,我也就不管这么多了,破罐子破摔的缘故吧。

最后我兜来兜去也没找着酒,还是红着眼睛拖着孙念如的袖子使劲拽,才逼得他去给我弄了一壶果子酒。得,有总好过没有。

反正鸡也不是偷来的,我也不管正宗不正宗了,就在出云楼的小厨房里随便把鸡丢进罐子里腌制了,然后丢了葱蒜去烧猪油。突然想起来荷叶还没准备呢,赶紧又把我最看不顺眼的凌云隐赶出去摘荷叶了。他估计是被我红眼睛红怕了,这回不装大爷了。

用荷叶把淋过猪油的鸡仔细包好,已经是大中午了。汗,叫花鸡叫花鸡,经过演变也变得不平民化了。我这短胳膊短腿的,我容易么我。

我抱着酒坛子跟在他们后面上山,孙念如时不时就要费解地回头看我一眼,对于我像护崽似地护着那坛子酒很是无语。我才不管他,细胳膊细腿地大步迈,还哼着小调。

上山的过程中,绿冉很是好奇地问我:“思嘉,瞧你那手法也不是第一次做啊。跟谁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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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横行无忌(三)

更新时间2009-12-17 21:45:20 字数:2280

 沈一入也回过头,意味莫名地看着我:“思嘉哼的调子很是…稀奇,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而且思嘉,你真的天生就识字…”

哦,来挖我老底了,我才不怕。皱皱鼻子,我哼了哼:“我怎么知道,我感觉就好像一睡睡了十几年,那天才醒过来呢。老天爷大概是看我傻了那么多年可怜,所以给我补偿一下吧。或者是,其实那十三年的智慧现在都一下子爆发出来,难怪我这么聪明,哈哈哈…”

“…”

“…”

凌云隐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你不傻了,你是疯了。”

就为他这么一句话,后来在找不到东西刨土和泥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趁凌云隐不注意偷了他的剑来用。

“谢思嘉——!!”

我“蹭”地冲到孙念如背后,孙念如被我拖得没办法,只得从地上站起来随我退了好几步。啊?为啥选孙念如?因为他最厉害呗。

“出来!”凌云隐咬牙切齿,恨不得扑过来把我揪出来也丢进火里去烤了。

才不,傻子才出去!这里已经是后山了,荒山野岭的,万一他对我施暴我找谁救我去。围着孙念如转了几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没逮着我。

最后凌云隐不甘又无奈地瞪着我,恶狠狠地放话:“念如你就惯着她吧!这丫头就是一白眼狼!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我把头从孙念如胳膊里伸出去朝他狠狠地做鬼脸:“我是不是白眼狼,你敢让我咬咬看?”

凌云隐一龇牙,我又飞快地把脑袋缩了回去。孙念如无奈,把我从背后捞出来:“好了好了,别折腾了。我们都饿了。”

我撇撇嘴:“我不折腾也没用啊。又不是我不折腾这鸡就熟了。”话是这么说,我还是乖乖地跟着他回到了火堆旁。

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我把包了泥巴的鸡从火里挖出来。左看右看,凌云隐警觉地按住那把刚刚饱受我凌虐的剑,狠狠地瞪着我。我撇撇嘴,把荷叶铺在地上,然后用空坛子将荷叶上那个土块上的那层泥壳砸破。酒香和肉香顿时四溢开来。没错,那坛子可怜的酒都被我用来和稀泥了。肉痛。

绿冉眨巴眨巴眼,两眼放光吞着口水道:“思嘉,我现在信了,老天爷让你傻那十三年是值得的。”

“…”我的眉毛抽了抽。合着谢思嘉做了十三年傻子,就是为了来给您老人家烤只鸡?

孙念如还是不说话,利索地上来帮手。这下连凌云隐都不多嘴了。小样,这回你吃的总该是我的了吧,看你还嘴短不短。

这顿饭吃的七七八八,事实证明沈一入同学还是错估了这群孩子的胃口。我从头到尾只捞着一鸡腿,绿冉竟然还唧唧歪歪地跟我喊饿。汗,你饿我也没办法啊,烤泥巴你吃不?幸好我人品好,只要是上山,都随身附带零食包。都贡献出来喂这一群狼孩子,我自己一个人蹭到溪边洗手。

随着涓涓的水声,一条活泼的小溪在阳光下流动着绚丽的光彩。这里是孙念如他们平时常呆的地方,高山流水,寡诗少画,却干净而纯粹。我左看右看,索性脱了鞋袜,坐到水边一处岩石上。看着那双白嫩嫩的小脚,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阴司说就当白赚了几十年,没错,就是几十年。从它说话的样子我就看出来了,少则一两年,多则一二十年,肯定只多不少。可是,这样有意思么?就算是旅游,我用得着换身份还天天演戏么?不错,我是喜欢装,可是天天装是个人都会累的。更何况你旅游了十几年之后回去,会谁都不能说么?我在那个世界的一切,在这里不能对任何人说。而我在这里的逝去光阴,以后回去了也不能对任何人讲。谁都希望做个简单的人,过一种简单的生活。如果我弄成这样,如果不是自找的,我可能真的会怨恨。

哎。

林子悉悉索索的,我似乎听到了那几个狼崽子说话的声音。一回过头去,却正看见孙念如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念如?你怎么不出声啊?想吓死我啊。”

他似乎愣了愣,然后皱着眉向说话声传来的地方看了看。我正奇怪呢,他突然走过来伸手捡起我的鞋袜,然后反手一个公主抱,就把我抱了起来。

“念如!”我惊呼一声,赶紧揽住他的脖子维持平衡。他干什么呀!

这时候他们说话的声音已经很近了,依稀听得出来是绿冉。“别动!”他瞪了我一眼,睫毛长的不像话,眼睛又黑又亮,倒不像是生气,反而像是嗔怪。这成功地让我再次沉浸在美色里不可自拔。

等我回过神,孙念如已经抱着我一头钻进了小林子里,快走了几步,索性脚下一点,腾空而起。我吓得哇哇大叫,拼命勒着他的脖子。我的妈呀我的妈呀我的妈呀这就是轻功啊这就是轻功啊他咋这样啊不带这样的好歹说一声啊!

“…”估计是被我勒得不行了,他蹦了几下就不蹦了,反手想把我放下来,“思嘉,放手。”

直到坐到地上,我心里还是一突一突的,惊魂未定。光溜溜的小脚突然一暖,是他突然蹲下来握住了我的脚。我一愣,那一块皮肤顿时跟火烧了似的直烫到了脸上:“念如?”

他的手似乎僵了一下,然后灿灿地退了几步:“你把鞋袜穿上。”

我赶紧扑过去捡起这跟个筒子似的毫无松紧性的袜子就套,心中乱的厉害,手也就跟着哆嗦。哎呀就这点阵仗哆嗦个啥劲啊!我在心里骂自己,手里却哆嗦得越来越厉害。

孙念如突然背过身去,似乎有些尴尬,声音也低低的:“明天你就要跟着先生上诗书课,先生会教你的。女子的脚,是不能让男子看到的。如果让云隐他们看见,你可仔细是要跟他们定亲的。”

“…”我一愣,手里还拎着我自己的小绣鞋,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冒出一句,“那被你看了,你怎么不说我得跟你定亲?”

孙念如的背影似乎僵了僵。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听到林子里的鸟叫声。我这才发现自己竟屏住了呼吸。

“我,不一样的…”良久,他终于轻轻吐出了一句。

他是,不一样的。

那个时候我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可是日后我懂得了。但那都是以后的事。眼下,我不过是因为不懂习俗而被抓了包,而有些羞愤罢了。

“念如,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嗯。”

那一天夜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此时已经接近春末夏初,隐隐有蝉鸣传来,窗外的月娘干练如洗。我第一次不是因为思念故乡而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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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横行无忌(四)

更新时间2009-12-18 22:30:56 字数:1814

 “《列女传》??!”我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面前摆着的那本小本子。再回头一看那四只,个个面上阴晴不定,尤其是凌云隐,正恶狠狠地瞪着坐在上座那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人家活剥了。

难得武馆有这么一个毓秀玲珑的好地方,竹林繁茂,小桥流水,君子席地而坐,如此诗情画意的地方,却给老娘一个这么让人上火的东西?!X!有没有搞错!

那人倒是无所谓,散漫地坐在檀木小桌后,身边还焚着宁神的熏香。呕,现在越看那张前世盛行于世的小白脸,越像娘娘腔。哎,难道是因为我跟一群臭小子鬼混了几个月,堕落了?

厉某人懒懒地扫了我们一眼,然后在看到我的时候眼角抽了抽(估计是被我嫌恶的表情雷到了),然后才正了正神,慢悠悠地道:“这个,是谢宗主送给二小姐的礼物。我们今天不学这个。”

哦,你早说啊。我松了一口气,端庄(谄媚)地笑道:“思嘉会回去把父亲送给思嘉的礼物好好珍藏起来,谁也不让看见的。”当然也别想我拿出来学习。

厉某人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卷轴。我伸长脖子去看,只见那只手白皙而修长,骨节分明。啧,搁以前我可能会说不错,可是现在连我自己的手都长茧子了,我肯定改欣赏粗矿有力型的了。

“在下曾游于京城,偶得一画,为一女子临窗而卧之景。其工笔细腻,妍而不媚,十分难得。只可惜好画却无好诗来配,在下一直颇为苦恼。昨日偶然听小姐吟绝句一曲,其意境竟正好与画相配。在下在此特地谢过小姐了。”

说着,就在我对他一嘴之乎者也的强烈反胃下缓缓将画卷展开在我们面前。饶是我一直看这厉某人不惯,不由得也有些惊艳了。画上是一位临窗而卧的仕女,云鬓微乱,凤眼妖娆。从窗口看去,她肩头的衣裳凌乱,冰肌玉骨,娇柔的素手点着下颚,似乎也在贪看窗外的景色。而窗外自是小桥流水的好景致,几株浓墨木棉,似乎刚经过夜雨的洗礼,凋零之下美得惊心动魄。画纸旁的空白处,龙飞凤舞地写着一首五言绝句。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斗大一颗汗,从我头上流下来。

本来他随耳听了我背诗去,用来填画我也没意见。可是他为什么好死不死就把这首这么经典的诗听去了呢。相信有过童年的朋友都知道,这首流传千古的名句可还有一个,或是无数个翻版。到现在我还能顺溜背下至少一个来呢。不信?我背给您听: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巴掌声,不知死多少…

于是工笔细腻妍而不媚的美人春晓图,一下子在我心目中失去那圈美丽的光华…我果然是堕落了啊堕落啊!

厉某人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对劲,还只顾着自己赞叹了一会,然后就开始讲学,讲的是《幼学琼林》。好吧,人家真把我们当小孩子了。鸟声瞅瞅之中,我又一次确定我堕落了。因为如此诗情画意之处,我竟然都无法忽略已经慢慢开始复苏的蚊子们…

OMG,我再也不乱念诗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照常美其名曰占位置,坐在桌旁等着四只小狼崽帮我把食盒送来。其实吧我得实事求是地说一句,武馆的食堂卫生和伙食都是相当好,起码比前世我们学校里那个看到虫当营养没看到虫连米粒儿都看不到的食堂好。这里是一点儿油星都没有的干净圆桌,就跟饭馆差不多。吃的也用食盒和精致漂亮的瓷碟装好,据说还有专门的营养搭配。可问题就是太营养了,我起初还真有些吃不下。任我饿成什么样,也不会把鸡腿和肥肉当宝贝。不过还好有专门的鱼类套餐,我还能勉强吃一下一些。腥也好过腻吧。

吃饭的时候,绿冉满嘴油乎乎地唧唧歪歪:“我说那个先生,简直比女人还好看啊,难道这就是文者?”

凌云隐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跟没见文人似的。”

“不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对吧,思嘉。”

沈一入笑了:“思嘉从小呆在武馆,从来没出过门,你这话问她分明是欺负人。”

切,当我没见过帅哥?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其实他们四个就挺帅的。还有武馆里的帅哥一群一群的,个个宽肩瘦腰长腿的好身材,资源丰富得逆流成河。瞧绿冉那没出息的,非逮着一小受当美男,丫估计是思春了,真没追求。

一边翻白眼一边吃饭的下场就是白眼翻回来的时候总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这会儿,我就看见坐在我对面的孙念如正两眼发直地看着我。

我不自在地别过头,却发现凌云隐也傻傻地看着我。好吧,是他们四个都正看着我。我不自在地放下筷子,摸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凌云隐抽出剑伸过来,唬得我差点跳起来。然后等那把剑拂过我头顶又收回去的时候,我真的跳起来了。

凌云隐的剑上,一只手掌大的蜘蛛正冲我挥动它毛茸茸的爪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好,本姑娘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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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横行无忌(五)

更新时间2009-12-19 22:14:00 字数:1841

 事实证明不是因为姑娘我胆子小,而是因为那蜘蛛是有毒的!不知道哪个混小子人品这么不好,出去鬼混托运了这么一只毒蜘蛛到食堂里来,还正好爬到了本姑娘的头顶上。我给蛰一口,晕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件事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我从那天开始就发誓要研究这个时空各种各样的毒药。丫丫的,弄只爬行类小动物蛰一口能让人晕这么久,如果老娘专门学会了弄毒药,还习武干啥呀。经过我的不懈努力,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在谢宗主的书房里发现了很多好东西。这书房四面都是书柜,个个都高的不行,资源那叫一个丰富。虽然不明白剑宗一个武者世家怎么会有这么藏书,不过还是看得我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比如说,前两天我发现了一本叫《XX药典》的书,上面介绍了一种叫笑笑散的草,有令人狂笑一个时辰的效用。我本来想用在孙念如身上的,可是一来那个笑笑散也不好找,再来,一个时辰,那可是俩小时啊,那可不得把人笑掉半条命哟。

再比如说,我又看到一本叫《XX本草经》的书,上面介绍了一种叫石妖的毒。注意,是需要后天配置的毒药,不是一种天然植物。其有让人的腹部五天之内石化,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的效用。五天之后药效会自动解除。这种毒药不一定会致人死地。可不是嘛,五天不吃不喝不拉,到时候能不能活得下去那得看个人毅力。咳,我本来拿凌云隐来试药的…可是想到人家好歹也是帅哥一枚,就没忍心。

“念如!念如!你站稳一点,我要踮脚了!”踩在孙念如的肩上,我拼命伸长手,想拿到那本黄壳子书。据我的经验,壳子这么人中黄(为甘草末置竹筒内,于人粪坑中浸渍后的制成品,在此特指*黄色)的书,一般都是医书。

等我踮起脚摸到那本书,看了一眼。哎呀我的妈呀,惊得我两眼一翻,立刻翻下去,正好被后面的沈一入接住。

“思嘉!吓死我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我刚刚定了魂,手里摸到那本硬壳书还在,顿时一个激灵,抱紧了赶紧从沈一入怀里跳下来。也不管那四只狼崽子探究的目光,我就连忙快赶了几步,偷偷捂着又看了一眼。

春药全解?!

没错啊,一个字儿没多,一个字儿没少!真的是春药全解!!

“思嘉?”

我一下跳起来回过头,赶紧把那本黄壳小书塞进怀里。却见他们四个脸上的探究越来越明显,我心虚的很,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

“念,念如!”看到我自己脏兮兮的白袜子,我一下反应过来,跳起来,“你为什么把我摔下来?”

孙念如一愣:“…”

凌云隐冷冷地道:“明明是你自己栽下来的。念如你看,我就跟你说这丫头是头白眼狼,你还不信。”

孙念如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了。我小心肝一咯噔,赶紧道:“嗯,念如…其实我是想问,我的脚,有味道吗…”我呸呸,这叫什么话?!难道我想说是不是我的脚太臭了啊把你熏坏了所以把我掉下来了,所以一点都不怪你是我自己脚臭…

“…”

好吧,看着这四张神情各异的脸,我摸了摸怀里的书,起码没人关心你了不是,也算是转移了话题了。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哎,明天还是去弄个梯子回来吧。

那天晚上,我早早地把半音赶走了,自己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就开始研究那本《春药全解》。请原谅我出奇旺盛的求知欲,这么新鲜的东西,搁谁谁不想看?其实这本书真挺有意思的,不像我前段时间看的那些,每每夹杂着一大堆医礼和“编者的话”。它从头到尾的都是药方,一句废话都没有。

看着看着,我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在这之前我还没大规模制过药,可是现在我想了。大约是肚子里的知识累积到一定的程度,自发上升成实践高度了。咳,只不过正好我现在手上拿的是一本这样的书而已。真的是正好!

再看看这本书,它介绍的方子都非常方便操练。

比如第一味药,合欢散。

配方:紫稍花一钱、母丁香三钱、桂心二钱。(配料简单)

制法、用法:碾为细末。(制作方便)

功用:妙不可言!(语言幽默!)

那啥,怎么看都适合用来练练手不是?啊,我是如此纯洁的孩子,只不过求知欲和学习欲旺盛了一些罢了。主会原谅我的。

在床上滚了两下,我又觉得不放心。半音那傻孩子成天在我屋里摸来摸去,如果让她摸到这本书,那还得了?不是谁都有我这么纯洁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我得保护祖国的幼苗的脆弱心灵。

于是我当机立断,马上把这本书的外壳撕掉。又点着蜡烛摸到桌子上拿了张硬纸裁剪了半天,打算弄个假封面套着。等我裁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半音根本不识字…

第二天,我肿着眼睛爬起来了。晨练跑了一圈差点没叫一个没长眼的师兄给撞飞。谢鸢天一直费解地看着我,大约是一直想问我是不是不舒服。吃早饭的时候,我差点没一头栽进粥碗里,还好沈一入眼疾手快把我捞起来了。

“思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一入也不笑了,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我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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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横行无忌(六)

更新时间2009-12-20 23:19:14 字数:2555

 不用怀疑,我就是用了一整个晚上,点了七根蜡烛,把那本《春药全解》看完了,到现在脑子里还有一大群杂草香末在打架,太阳穴忽忽地疼。

朦胧间听到绿冉的大嗓门:“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啊?”

好吧,这句话就像一剂强心剂,让我瞬间从垂死的状态恢复到精神抖擞,蹭地一下就从桌子上爬起来抓包子。

“吃饭啊,都看着我干啥?!”这是什么傻样哟,干什么,没见过怕看医生的美女么?

然后那天上午,我就在后山上听着他们的乒林乓啷的舞剑声睡了一早上。

琴棋书画诗酒花,今天上的是琴。所以没人陪我。

照样是那块武馆里唯一的小桥流水之处,我后来是知道了,原来这里是谢鸢天和谢思嘉生母的住所。这位女子本是当朝吏部尚书的爱女,与谢宗主父母之命结为夫妻。虽然是包办婚姻,兴趣爱好也南辕北辙,谢宗主却异常疼爱这位娇滴滴的夫人,以至于一直没有纳妾。但是红颜薄命,这位夫人娇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终于在生二女儿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谢宗主悲痛欲绝。至今前夫人生前所住的吟翠居还保持着原样,并且时常有人来打扫,天冷了会记得关窗天热了照换纱帐,就好像佳人还在一般…

OMG,饶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琴这个东西,我一直有心理阴影。不但我有,厉某人也有。我有阴影是因为这里的筝竟有五十弦,看得我眼花缭乱,不知从何下手。厉某人有阴影,是因为我曾经自作聪明用钢片(没办法,一时半会找不到玳瑁)做了假指甲,结果弹出来的声音那叫一个鬼哭狼嚎,惊天地泣鬼神,厉某人不顾自己的耳朵要飞天了也要扑上来拯救那架据说价值连城的我啥特色也看不出来的琴。

我看了一眼照旧一身白衣正襟危坐的某人,试探性地道:“要不,这堂课咱就不上了吧…”

厉某人的眉毛抽了抽,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二小姐今天的精神好像不太好?”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想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就会放我走了?

“那我们改品画吧。”

“…”

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厉某人对美女图存在某种特殊的爱好。从他给我上课开始,他拿出来的每一幅画都是美女图,而且据说都是他本人的珍藏品。更有甚者,听说这些图还都是真人,从宗室公主到民间花魁,都是大晋有名的美女。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弄来的。

比如眼前这一副,狂乱的手法点出花卉,据我远观得出的结论,应该是芍药。就这么一眼,我就被这幅画所用的狂野的泼墨手法所震慑,意境自然传神得入木三分。那位美人立在一座高楼之下,侧对着我,香肩半裸,肌肤圆润如玉。高楼萧瑟,仿佛已经人去楼空,楼下百花齐放,一片繁华景象,仿佛不知人世哀愁,一种被肆意挥洒的颓败华美。那位美人身处繁华之中,却仰头看向仿佛已经虚无缥缈的楼台,仿佛痴恋,又仿佛流连,惹人心疼。

厉某人看我痴傻,便要我题词。我回过神,抓抓头,随手摸起一支小笔,歪歪斜斜地在小笺上写下:月满空山花满天。

厉某人皱了皱眉,又叹了叹,最终还是道:“好句。”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在嫌我的字难看。我识字,却不会写字,这有什么奇怪的。他给我讲学还讲幼学琼林呢,那就该彻彻底底将我当一个刚入门的小孩子看啊,小孩子不会写毛笔字有什么稀奇的。我撇撇嘴:“接不下去了,还请先生赐教。”

厉某人含笑,当即挥笔,大方地在那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下写下一句,凤去台空叹流年。

漂亮的行书,和我的思嘉体正成鲜明的对比,看得我心里不高兴。于是我又提笔,一边思索一边歪歪斜斜写下两句:自在飞花轻笑忘,千秋岁月落花闲。

好了,这下三句都难看,只有一句好看,我看谁排挤谁。一边这么想着,我得意洋洋地笔一丢,在厉某人的白衫子上留下了一道漂亮的尾巴。

厉先生皱眉:“自在飞花轻笑忘,千秋岁月落花闲。意境是不错,却犯了重字的忌讳…”

我撇嘴:“先生,做文章不能拘泥于规矩。有的时候越是看似杂乱无厘头,越是意境其佳…”

“无,无厘头?”

我才不管他:“我就曾经听过一首咏红叶的诗,意境其佳。道是,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片片飞,飞入花丛皆不见。先生觉得此句如何?”

“嗯…此句虽奇怪,意境却其佳…”厉某人若有所思,复却又饶有兴致地看向我,“不知道二小姐在哪里得来这样的佳句?为何厉某从未读到过?”

OMG,我怎么忘了谢思嘉先前是个傻子,根本没有学习的机会,也从来没有到过外面,相反这个厉某人却博览群书啊!早知道就说是我自己做的了…

我悻悻地道:“思嘉是无意间在一本杂谈上看到的,觉得非常好,所以记下了。大概是因为此诗粗陋,故而不入那些腐儒酸客的眼,所以并未流传开来吧。”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厉某人那一脸都写着不信。他是风流天下的大才子,肯定博览群书,可不是只会闷头读正书的腐儒,用少见来糊弄他,可真是不智。我在心里叹了一声,然后伸手去将那张小笺拿来撕成了碎片:“思嘉班门弄斧,倒叫先生见笑了。”

厉某人来不及阻拦,只看着我赌气似地将小笺撕了,然后又叹又笑:“你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说着,他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在那副美人图上题下四句。月满空山花满天,凤去台空叹流年。自在飞花轻笑忘,千秋岁月落花闲。

末了,还在诗尾用精致的小篆题上落款,谢氏思嘉偶得佳句,厉空山题之入画。又按了空山先生的印章,我瞧着高兴,就照他的吩咐在那个大印章旁留下了我自己小印章。谢二娘思嘉。嗯,越看越喜欢。

厉先生笑道:“为师就将这幅画送给你如何?”

我摆摆手:“我留着美人图干啥啊,还是先生自己宝贝着吧。再说我也天天呆在这院子里一时半会也出不去,还不如由先生带着到处游玩,让世人见识见识我的才华~”

厉某人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二小姐说的有道理。”

等上完晚课,我已经困得脚下都不稳了。都怪那个厉某人,明明说好了这节课改品画的,后来又非要弹琴。他几遍示范下来,那叫一个沁人心脾如痴如醉似梦似幻,给我听得直接见周公去了。于是我又肯定了一件事,是个人都是有缺陷的,我能学会作诗,却绝对学不会有五十根弦的古筝,就跟我肯定学不好剑法是一回事。

“思嘉,你要的东西已经让人从药房搬来了。可是思嘉,你到底是要那个东西做什么的?研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