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人。

我垂下了眼睛,摇摇欲坠。

绿冉这个王八蛋专门踩着点子出现。人都给我杀了,他才从大门里冲进来,一路喊着:“思嘉!没有找到银针,我给你弄了一把绣花针回来!”

“…”我眼前一黑,彻底倒了下去。。.。

第六十五节:要做妈妈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会梦到阴司。一会梦到我那个毒舌表舅。他们两个在我面前打成一团,我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然后我又梦到了被我杀掉的那个小变态,我用剑刺死他的画面反复出现,一下子那张脸又变成了孙念如的脸。我一剑刺在他胸口上,他告诉我我杀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自己的相公,那张相似的脸,以及什么兄弟的,其实是幻觉。一会又梦到管剑樵。他在梦里轻佻地对我笑,一直问我记不记得他。

隐隐约约,我也知道这是个梦,可就是醒不过来。全身上下,像被车碾过一样,又酸又痛,跟被鬼压着似的,就是起不来。

直到有人轻轻叫了一声,然后把我的身子撑起来。清凉的液体流进喉头,好像一下平伏了我内心的狂暴。我睁开了酸涩的眼睛。

“小夫人?”一张陌生的女子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愣。

“你醒了?”那女子一喜,手里还端着水杯。

我的意识渐渐回笼,然后发现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小屋子。看设备,好像是个客栈。面前这个人好像没有敌意。我试探性地问道:“请问,这里是…”

那女子笑了,好像有些羞涩,她欢欢喜喜地道:“您睡了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有醒。冉公子一直很担心呢。”

冉公子?绿冉?我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就大惊失色,一下就要跳下床:“我相公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样?”

有人推开了门,抬头看了我一眼,一愣。我傻了。好不容易才认出这个一脖子绷带的人是我的亲亲念如,连忙挣扎着要扑过去。

“思嘉,不要乱动!”孙念如皱着眉,步履稳健地走过来。

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果然练武之人就是得天独厚,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能一下子好起来。而我只不过是挨了一晚的冻,然后被吓了一吓,就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还睡了好几天,难怪我觉得这么饿。一边腹诽,我一边让他把我抱起来,轻声道:“你没事啊?你的伤怎么样?”

他摸摸我的头,轻声道:“我没事了,思嘉。你不要乱动。”

我撇撇嘴:“我也没事了,我只是有点饿。”

那女子立刻笑道:“小夫人睡了这么久,难怪会饿啊。你们先聊,我去准备一些吃的来。”

孙念如道:“有劳小姐了。”

待那女子走后,我醋意十足地拉着他的袖子。撅着嘴道:“她是谁?为什么你对她说话这么温柔?”

他一愣,随即失笑,额头与我蹭了蹭,轻声道:“怎么,刚醒过来,就先开始吃醋?她是阿冉的未婚妻。”

我撇撇嘴,靠在他怀里,此时才感觉到劫后余生的安全感。如果是以前,我早就八卦上去了,但是现在,我连动都懒得动。

他摸着我的头发,轻声道:“你一定要听话,以后,不能再乱来了。”

我懒洋洋地道:“我一直很听话啊。”他说的这个话好像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

他又道:“你有了身孕,绝对不能,再胡来了。思嘉,小产,是很伤身的。你小产了两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由着性子去…”

什么?!

我暴跳起来,他忙不迭地要伸手来接,结果被我掐住了脖子。我捏着他使劲摇晃,已经顾不上失态不失态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有了身孕?!不对,我有了身孕?!啊?我是不是有了身孕!”

手上一热,是他脖子上的伤口被我掐爆了。我吓了一跳,惊惶地跳下床:“止血,止血!”

他一把我把我拖回去,无可奈何:“思嘉,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已经,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我一愣,抬起头一看,他脸上的笑容,有一种难言的甜蜜意味。心里一暖,反正他皮糙肉厚,让他流点血也没什么。

他抱着我坐了一会,轻轻地安抚,好像我才是那个被掐爆了脖子的人。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遂有些不安地抓着他的袖子,低声道:“念,念如,那个…”

他摸摸我的头发,轻声道:“你放心,管剑樵,公孙前辈已经安置过了。现在,前辈已经亲自,到晓坑去了。”

原来是老妖怪救了我们。难怪难怪。我放了心,摸摸还扁扁的肚皮,傻笑了两声,然后给自己切脉。我的妇科学的不错,先前是大意了,没有往那方面想。现在一听之下,我有些紧张起来。我怀孕还不足月,而且有点不稳。想想也是,我流产过两次,这一次又惊吓又挨冻,这个孩子竟然还保住了,我简直觉得天上终于掉了一次馅饼,砸到我了。于是盘算着要去庙里酬神。

既然我有了身孕,而且正在危险期,那么自然不可能现在长途跋涉。绿冉提出要请我们到他的别院去住,我一看他和那姑娘那个甜蜜蜜的样子,觉得还是免了的好。何况我对别院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好感,万一那里跟我犯冲,危及到我的小宝贝儿怎么办?反正我现在是一切以肚子里的这个祖宗为主。也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

于是孙念如的伤稍微好了一些,便给我在汉阳买了一个小院子。虽然我小桥流水的梦想没有实现,但是可以拥有这么一个小院子,我其实还是很高兴的。管剑樵也在这里养伤,但是我现在是孕妇最大。孙念如再不高兴也不敢惹我。最重要的是,管剑樵其实还昏迷不醒。

我每天就爱呆在屋子里看看书,孙念如则很悠闲地跟绿冉一起喝酒聊天。这些日子了,我也瞧出来了,绿冉和那个叫连衣的女子,八成是私奔。这女子一瞧就是个江湖女子,据说还无父无母。绿冉家好歹是山西巨贾,会成全他们才有鬼。绿家的房产太多,大约他家的老头子死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带着情人私奔到自己家的某个小院子里。

老妖怪去谷底采了那个宝贝回来,果然是一株千年的人参,他弄得一身是伤。不过高兴的很,天天在研究那个宝贝,琢磨着怎么用才不会让管剑樵吃下去之后直接翘辫子。

其实这样,倒像是一个小小的家。我们侍奉老妖怪,如侍奉父母。然后小两口夫贤妻惠,男的同好友把酒言欢,顺便盯着大肚子的老婆以免她再闯祸。女的就天天摸肚子看书,耐心地等待宝宝降临。

呆了几个月,我渐渐又活络起来。这个孩子很安稳,我们的日子也很安稳,我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反正已经过了三个月,胎儿已经坐稳,等下个月,我们就回剑宗去,让孩子的外公外婆以及阿姨能第一时间见到宝宝。于是我开始皮起来,不肯安于室,成天寻思着要到外面去玩。孙念如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一旦发现我皮了,就如丧考妣那般用眼神指责我。我不胜其扰。

不过我仗着我大着肚子,他也不敢打我屁股,真正地骑到了他头上,爽的很。

但是怀孕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我成天等着肚子凸出来,但是没想到到了第三个月,肚子上竟然跟长了一大坨赘肉一样,连身上也变得胖乎乎。我开始忧心忡忡,怕等到生了孩子我会变成大胖子。在一次偷偷把补品倒掉之后,孙念如对我大发了脾气,也不肯再理我了。

幸好这时候剑宗传来喜讯,说是青夫人也有了身孕。我惊喜之余便是愕然,没想到我们娘儿俩竟然一起怀孕了,而且算起来我的孩子比她的还要大几个月,到时候剑宗的叔侄俩,倒会像是两兄弟或是两姐妹,倒是好玩的很。于是我又开始琢磨着,这个孩子能不能不要给谢鸢天…

有了这个喜讯,我们俩才被从冷战的深渊里拯救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老妖怪曾经金口神断我不能再生子了。没想到我竟然又几度怀孕。我觉得狐疑起来。因为老妖怪的医术。堪称大晋一绝,他绝对不可能谬断。我想起来我曾经中过仙人刺,后来舔了孙念如的血,竟然疏解了一些疼痛。于是我又开始担心他到底有什么古怪。问他,他不说。于是我成天想着要放他的血来研究。

真是可惜,我刚刚脱险的时候,他流了那么多血,我一滴都没存到。那个时候洗不干净血的衣服也被他拿去丢了。

那天夜里。秋高气爽。

我点着烛火,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欺近他。

孙念如皱了皱眉,无奈地道:“思嘉,你的身子要紧。虽然,已经过了三个月,但是,还是不要…”

“…”我愕然之余简直想呸他。什么人,一脑子的坏主意,谁想那个来着,我才没有这么欲求不满。

他把我抱起来,亲亲我的耳朵,轻声道:“好了,睡觉。听话。”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两个字,“听话”。只不过是怀孕而已,他简直是把我当成未出世的宝宝了,简直觉得我手脚都不能自理,一开始连吃饭喝水都要喂。后来被老妖怪臭骂了一顿,老妖怪说,这样容易让孕妇产生焦躁的情绪。还是我的亲亲师父可爱。

一边腹诽,我的手已经不怀好意地伸进他的衣服里。

他轻喘了一声,作势瞪了我一眼,按住我的手:“思嘉,不要胡闹。”

我扭了两下,不依不饶,一定要在他身上乱摸:“念如啊,你不知道,孕妇,会比一般女子更加…”饶是我脸皮厚,后面那个话我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要色诱,那么当然应该色诱到底,我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撅起嘴:“念如…”

他眼中有一簇小火苗忽忽地烧,这些日子他也的确是憋坏了。但是他还是把我扶起来,低声警告道:“你再这样,我可就,到隔壁去睡了。”

“…”

我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倒他,抬腿跨上他的腰,扯开他的衣领,一副要霸王硬上弓的架势。他按住我的手,我贱笑了一声,眨眨眼:“不要怕,我会小心的。”

“…”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他今年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三,整天守着我这个肚子还没凸出来的大肚婆,怎么会没有需求。我既然主动勾引,他就算心中有所顾忌,但是还是比较难以拒绝。我很快镇压了他的反抗,因为我很坚决,而他怕伤到我,不敢真的对我多用一分力。最后他无可奈何地用双手垫住脑袋,乖乖地躺下,一副随我为所欲为的样子。

我原本是心怀不轨,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也着了魔。忍不住俯下身去轻轻吻他,他的手在我身上轻轻抚摸,与先前在一起的时候的不同,他的抚摸轻柔细致,带着一些纵容和温存的意味。我的身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滚烫起来,果然是怀着身孕的身子,格外敏感。

我头上拔下尖锐的发簪,握在手中。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地喘息,笑着抚摸我的双腿。

我在想,难道他不知道,我这个样子,一抬手就能戳死他?我把手中发簪轻轻丢去一边,稍稍抬起身子,进入主题。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简单,并没有我主动的时候的为难,我的身体很容易就接纳了他。感觉到热力一点一点地压入身体,我轻轻地叹息,下意识抓住被褥的手碰到那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我眼中一暗,低下头去亲他。

他随着我磨人的动作压抑地喘息,伸手抚摸我的背脊。我偏过头,把那个簪子举了起来,锋利的尖头泛着冰冷的光泽。他看了一眼,有些愕然,然后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撇了撇嘴,下身一个重重的起落。

他闷哼了一声,然后就松开了手。

我抱着他的脖子轻声道:“念如,这世上有一种蜘蛛,叫作黑寡妇。雌的和雄的之后,会把雄的吃掉哦。不然,她就没办法为他生下孩子。”

“…你是蜘蛛吗?”他亲亲我的嘴唇,声音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心里在咬牙切齿,面上却极认真地点点头:“怎么办,我要生孩子了,我要吃掉你了。”

他笑了笑,抱着我,下身开始缓缓动作:“要杀,便杀,只是,不要停。折磨人。”

“…”我被他动得险些岔了气,随即就面红耳赤。如果说刚刚还有点犹豫,现在是完全没有了。他分明是在取笑我。

我坐了起来,一边承受着几乎毁灭的快感,一边把头发甩去身后。他似乎低低呻吟了一声,渐渐加快了速度。灭顶的那一刻,我手上的簪子划破了他的胸膛。

“…!!”我突然想起我一剑把那个谁戳死的情景,吓得赶紧把簪子丢出去,他抱住我的腰,把自己送到最深,最后抵在我体内,激烈的狂潮将我淹没。

我低下头,含住他的伤口,甜甜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他按住了我的头。

事后,我趴在他身上,偶尔伸出舌头舔一舔他胸口上那个还在渗血的伤口。其实伤得不深,只是正好覆盖在他身上的一个旧伤上,看起来有些狰狞。他也没有让我起来给他上药的意思。

我在心里嘀咕,怎么他的血那么甜?而且还没有腥味。我又想,我的一点家底子,都被他掏干净了,该不会他还有什么瞒着我吧?我可以是那个什么狐狸精,他不会是蝎子大王吧?

他把我抱起来,轻声道:“先前,你还没有好的时候,我听说,逍遥游手中,有一株血灵芝,可以起死回生。我想去取,可是结果,阴错阳差之下,被我自己吞了。从此,我百毒不侵。于是,我又想,兴许喂你我的血,可以让你,好起来。前辈说,是因为这个,所以你的身子,才慢慢调理好了的。”

“…”我悻悻地翻了个身,好不容易找了个乐子,他却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看穿了我,还主动交代了这么多。这下又没的玩了。休息一下就去给他上药好了。

他从后面拎着我的肩膀,轻声道:“思嘉,你,很喜欢乱舔吗?”

“…”我吓了一跳,他的身体热力惊人,一挨过来,我就欲哭无泪。

“虐待孕妇…呜呜呜…”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招惹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在屋子里摔杯子摔碗。某个坏人也不阻止,只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我,他嘴边的那个满足的笑容,简直让我要抓狂。

这个院子有两个侍女,一个负责打扫,一个负责饮食。这个时候,她们送了我的药膳来,我一下给她掀翻了,引起一片惊呼。

“不吃!”老娘的嘴巴使用过度!残疾了!

孙念如沉下脸,隐隐是要爆发了。

我畏缩了一下,然后火气陡然大了起来,抓着枕头就朝他扔,臂力不够没扔着,我的脾气更大了:“你笑笑笑,笑什么笑!谁准你这么笑!我告诉你!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成天满脑子就是下流思想!凭什么我要大肚子!凭什么不是你大肚子!为什么女人就要生孩子!为什么我就要带球跑?你什么也不用干,还要我伺候你,孩子就会逮着你叫爹!太不公平了!我告诉你我的孩子生下来不跟你姓,一定要跟我姓谢!你也甭想他叫你爹!”

“…”孙念如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已经吓傻了侍女道,“你再去熬一份来。”

“不许去!”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插着腰指着她,“你敢去,我就炒了你!”

她不知道炒了她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已经吓傻了。孙念如低斥道:“思嘉!不要胡闹!”

我一愣,然后大哭:“你骂我?我这么辛苦给你生孩子,我大着肚子还伺候你竟然骂我?你还是为了她骂我?”

孙念如愣住,然后上来要拥住我安抚。

我一下把他推开,甩手道:“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肚子大了,胖了,丑了是不是?所以你就趁我不知道跟她们眉来眼去,以为我没看到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看上的都是老娘这副皮囊!什么狗屁!这个孩子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孙念如按住我:“越说越不像话!思嘉,你…”

我抬手乱挥,一不小心就给了他一巴掌。他愣住。我犹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结果一阵止不住的恶心,我回头扶着床柱就开始大吐特吐。他慌了,急忙扶住我。

“思嘉…”

我吐得一地乱七八糟,眼泪鼻涕一起流,要多丑就多丑。刚刚好一点,又止不住继续吐,最后没有东西可吐,就一直干呕。

呕吐稍息,他赶紧把我收拾干净,给我换了衣服。侍女忍着恶心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他把我放到床上。

刚刚坐稳,我又连忙推开他,半个身子吊到床外,又干呕了几声。

他轻轻地拍我的背,慌乱得不行,道:“思嘉…都是我不好…”

我一下推开他,完全忘了昨晚是我先勾引他的,气咻咻地道:“你再骂我啊!”

他用帕子擦擦我的嘴,还有难受的要死的鼻子:“不,不会了…思嘉,你好一点没有?”

我难受的很,只觉得莫名的暴躁,拉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两口还不痛快,用力又推了他一下:“你再骂我啊!有本事你再骂啊!你再本事一点你打我啊!随便你打哪里!”

他随便我推,然后我推累了,瘫倒在他怀里,还不死心地捶了他两下。他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背:“思嘉…思嘉…”

新煮好的药膳很快就送了上来。他让侍女盛到碗里,小心地吹干了,要喂我。我一闻到那个浓郁的气味,胃中就一阵抽搐,急忙推开他,又开始吐胆汁。老妖怪赶到的时候,我已经要翻白眼了。

老妖怪给我把了脉,然后一脸无所谓地对慌张的孙念如道:“没事。丫头是害喜了。”

“…”孙念如急得都结巴了,“害,害喜?”

老妖怪淡道:“害喜是小事,这个月她的脾气会大一点,也会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顺着她一点就行了。她要打要骂你也别还手,她要吃什么你就去弄来。挨过这个月大约就行了。”

“…可是,可是思嘉,一直吐…”

老妖怪白了他一眼:“不吐那叫害喜?”

结果老妖怪根本懒得理他,自己提着药箱跑了,他显然是对孙念如竟为了这种小事去闹他很是不满。。.。

第六十六节:大肚子好辛苦啊

我翻着白眼爬起来。孙念如连忙来扶我。我抓了抓脖子,咽呜着哭:“我要吃酸辣粉…”

“…酸,酸辣粉?”

我抓着他,使劲摇:“我好饿,宝宝没有东西吃,他要把我吃掉了。我要吃酸辣粉!”

“…酸,酸辣粉是何物?”

我抽抽鼻子:“酸的,辣的,酸辣粉…我要吃酸辣粉!”

他手忙脚乱地给我擦鼻涕眼泪,一边道:“好,我去给你买。你乖乖的。”

说着,他就要把我放下,然后自己站了起来。我一下伸手去抓没抓着,结果“嘭”的一声翻在地上。

“思嘉!”

他只得又回来扶我。我捂着磕到的下巴,嚎啕大哭:“好痛!好痛好痛!我的下巴要磋了!我要变丑了!”

他把我的手抓下来,无奈地道:“不会的,只是小伤。”

我要他给我吹,他只得像哄小孩子一样给我吹了两下,结果被我一巴掌拍上脑门。

“…”

“我好饿!宝宝要把我吃掉了!念如,宝宝要把我吃掉了…”我慌了,怕得捂住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扯住他,“你帮我把他拿出来好不好?他会吃掉我的!”

“…”最后他只得高声叫了侍女进来,吩咐她去买酸辣粉。侍女听得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好找人去照着他比划的样子做。

一闻到那个比较刺激的味道,我的精神迅速一振,然后就跑过去甩开膀子大吃。吃得一头是汗我也不管。这味道不正宗,简直就是伪劣产品。但是这个味道够刺激,我喜欢的很,一大盆子吃下肚,然后我就心满意足地爬回床上去摸着肚子准备呼呼大睡。

“…思嘉?”孙念如轻轻摇了摇我,我不理他,他便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一场灾难。

我一觉睡醒,突然面部发热,全身发红,开始起一些小疹子。老妖怪说那是过敏,立刻把我的衣服全都换成棉的。我都不敢照镜子了,那个丑样,简直惊世骇俗。

这样我的脾气就更不好了,动不动就会摔东西,屋子里的东西都换了好几套。孙念如一开始还会安抚我几句,我的话说的实在难听了他还会低斥我几句。可是到了后来,我要发疯,他就只站得远远的看着,不敢过来,等到我摔完骂完哭完才会过来看我。

最郁闷的就是吃什么吐什么。这个月我把前三个月补的肉全都掉回去了,恐怕比怀孕之前还要更轻了一些,不用照镜子都能感觉到自己眼窝深陷,过敏好了之后脸色变得无比苍白,简直就像鬼一样。他是铁打的也经不起我这么折腾,几乎是日夜不休地看着我,眼睛下面也出现了阴影。

我每天哭哭啼啼,摔摔闹闹,吃完了吐,吐完了吃,一边做一堆奇怪的噩梦。梦到最多的就是我那个毒舌表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竟然梦到他也穿越了,而且还穿到了我身边,天天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孙念如就天天跟着我,我蓬头乱发他也不敢给我梳头,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多了,干脆自暴自弃,反正丑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破罐子破摔。我还天天怀疑他跟侍女的关系,逮到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开始又哭又闹。管剑樵醒了。来看我的时候正赶上我摔东西,被我一个碗正砸上脑门,又晕了过去,把老妖怪气得半死。索性他就把管剑樵带走了,提到别处去好好护理,只是隔几天才回来看看我。

折磨了一个月,不但我瘦了一圈儿,连孙念如都掉了好几斤肉。

那天晚上,我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到他坐在床边。他已经不敢和我躺在一起了,有一次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我的腹部,结果被我臭骂了一顿,我怒骂他要害我的孩子。他听我说胡话已经听习惯了,于是每天晚上就靠在床边休息,我偶尔醒过来,半夜要这个要那个,或是不舒服了,他都是第一时间服务周到,连衣服都不用披。

我接着窗外泄进来的月光看着他愈发瘦削的脸庞,心中竟难言地安定下来,遂悉悉索索地爬起来,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嗯?”他是累坏了,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才醒,伸手搂住我,“思嘉?怎么了?饿了?想吃什么?”

我摇摇头,抱着他。算算日子,黑暗之月终于过去了。我挨着他,轻声道:“念如。我没事了。”

“嗯?没事,就睡吧。”他似乎有些迷糊,要扶着我躺下。

我拉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念如,到床上来睡吧。”

他是被我搞怕了,怕一不顺我的意我又会闹起来,于是顺从地躺在了我身边,却隔得远远的,我们之间简直还可以塞得下一个人。

我有些不满,撅着嘴道:“念如,你抱抱我啊。”

他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声,却不靠近,只是把手轻柔地搭在了我肩头。

我撇撇嘴,自己挨过去,搂住他就不肯放了。他小心地又避开一些,把我翻过去平躺着,轻柔地抱着我。他累极了,我也不再闹他,挨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镜子前梳头了。

“思嘉?”他似乎吓了一跳,对自己睡过头有些懊恼,翻身坐了起来。“你怎么样?”

我有些不安,回过头去对他勉强一笑,道:“我很好啊。”这个月折腾得太过了,我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这副憔悴的面容,很是忐忑。想来他会对我那些样子记忆颇深了。

他下了床,上来拥住我的肩膀:“饿不饿?”

我点点头,轻声道:“我要吃东西,我要吃酥油子饼。”

他一愣,似乎对我提出这种简单的要求有点无所适从。上个月,我就差没叫他去抓虫子给我吃了。

一天下来,他也渐渐安了心。因为我的确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他并没有松懈,还是寸步不离地看着我。我既没有摔东西也没有哭闹,吃饭也很老实,也没有孕吐。那些神经质的症状,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一样,连我自己都很惊奇。侍女们畏畏缩缩在门口候着,我也没办法,只能尽量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