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呼唤的这段功夫,时暮点燃另外一只蜡烛,她将它放在法阵对面,烧了写有陆母生辰八字的符纸,心里不断诵着符咒。

傅云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靠着护网上等着。

“妈妈,我是陆风,我想见你一面……”

陆风捧着蜡烛,那细小的火光微微摇曳,潜藏在黑夜深处的恶灵早已听到召唤,从四面八方向他发出声音,就算是鬼,陆风也开始怕了,然而他还是坚持呼唤着。

另外一头,本来熟睡的陆母突然看见一只火红的蜡烛浮现在面前,她有些诧异,不由伸出手去摸,那蜡烛像是感知到一样往前飘去。

陆母更加觉得怪异,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妈妈,我是陆风,求求你听到我……”

风儿?

陆母浑浊的眼球闪过惊愕和浓浓的悲恸,她不管不顾,跟着蜡烛,顺着声音就是向前走。只是这街道有些奇怪,四处火红火红的,她甚至在马路那头看到了死去多时的老伴儿。

陆母脚步停下,颤颤巍巍向丈夫招手。

时暮紧闭眉眼,低低道:“告诉你妈妈,只跟着你一个人的声音,不要和任何人走。”

陆风身体有些颤抖:“妈妈,只跟着我一个人,我想见你。”

“风儿……”陆母眼神犹豫,最终抬头朝着马路那边喊,“老公,我去找咱家儿子,你……你在这块等我,等我找到,再来看你啊。”

老伴儿的眉眼和原来一样,一丁点都没有变,她对着他看了又看,瞧了又瞧,不舍,心痛,爱恋,全部藏在了眼睛里,说不出,统统化成了泪水。

“你说说呢,怎么就都丢下我了……”

陆母擦干眼泪,顺着蜡烛继续向前。

到了学校,上了天台,推开门,看到了那张心心念念的脸,陆母的心,立马软成了浆糊。

烛火亮着,晃动着,他呆呆看着,说不出一句话。

时隔多年,母亲已经老了,后背佝偻,身躯愈发干瘦,她的眼睛已没了神采,脸上也没了笑,经常劳累的双手干枯又没有血色。

陆风痛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暮睁开了眼,站在她身侧的傅云深静静朝那方看着。

周植挠挠头:“那个,来了吗,我怎么看不见?”

周植当然看不见,他之所以能看见陆风是因为陆风是鬼魂,又想让他看到,而陆母是活人,是灵魂,他凡身肉眼的,哪能说看就看见。

“妈……”陆风双唇蠕动,嗓音喑哑又无力。

“我儿……”陆母步伐蹒跚,她缓缓过来,伸手想要去触他脸,然而抚上的只是一团空气。

“我儿,我风儿……”她继续摸他,摸不到,眼泪却真真切切的。

陆风捧着蜡烛,时暮为他烧了净身咒,让他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他长得很高大,一表人才的,笑起来清爽舒朗。

“你怎么、你怎么搁这儿了?”陆母哽咽着,“你都不给妈托个梦,这么多年来,一次都没梦见你,我给你下头烧了好些个衣服,还有书,你不是最喜欢书,你都收到了吗?”

陆风努力维持着笑,缓缓道:“收到了,衣服好穿,书也……也好看。”

“那就好那就好,我刚才还看见你爸了,你见着你爸了吗?”

陆风鼻尖泛酸,看着母亲那期盼的眼神,他点点头:“见到了。”

陆母眼睛一亮:“他还好吗?”

“还好,他想让您照顾好自个儿,说您、您该改嫁了,隔壁的那个老刘头就不错,他一直挺照顾您的。”

陆母哭着哭着就笑了:“瞧他这说的什么话,传出去不得笑死,我要是改嫁了,死了可进不了他坟地了,那不行的。”

自从陆母过来后,烛火燃烧的速度快了起来,时暮看见陆母身侧已经围绕了不少准备夺舍的恶鬼,她皱眉,当下道:“陆风,要到了……”

陆风点点头,看向了母亲:“妈,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儿,那些事儿,我都没做过,我这辈子都堂堂正正的,妈,我不是坏人,您信我,您能信我吗?”

“我信我信。”陆母拼了命点头,“你是我养大的,我儿子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看着那愈来愈暗淡的烛光,她像是感到了什么一样,小心翼翼说:“我儿是不是要走了?”

“妈,我对不起你……”

“我这辈子就对不起你和爸,其实……其实我从上面一跳就后悔了,我真的……”

真的后悔了。

他噗通声跪下,连连磕头:“我不孝,您要照顾好自个儿,我今儿就能上路,您以后,以后不用再来了。”

他每次都能看见母亲被苏天磊手底下的小弟嘲讽欺负,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那天他们上来,让抓住机会的陆风开心了老半天。

“那你路上小心。”陆母摸了摸他的头,“你要是见着你爸,就告诉他,我不改嫁。”

烛火将近消失,时暮摇响了铃铛,念起了符咒,陆母的灵魂重新归位。

啪嗒。

蜡烛的烛芯掉在脚下符纸上,整个法阵燃烧,解除了执念的陆风终于要离开了。

“学弟。”陆风看向她,“我一个死人不能给你报酬,但还是谢谢你。”

“对了。”身体已经快消失了,他匆匆道,“你是住在415的吧?上次来了四个小混蛋,他们说在二床下面藏了宝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

话音未落,身体彻底消失。

全程懵逼的周植总算听懂了一句:“宝贝?什么宝贝?”

第29章

周植无暇顾其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陆风临走时说过的宝贝。

时暮也比较好奇,那四个智商不高的穷鬼能留下什么宝贝?

摸着黑潜入宿舍后,时暮开了床边的充电式小台灯,橙色灯光照亮了这小小宿舍,她弯腰趴在地上,伸手摸索着床板。

“暮哥,怎么样,有东西吗?”周植站在身后,期待的搓着手手。

傅云深解开裤子,瞥他们眼:“喂,睡觉了。”

折腾大半夜都快困死了,他一点都不想和他们玩这种无聊的找宝贝游戏。

“深哥你走开,肯定在你床下面呢。”说着,周植一把扯开了裤子只脱了一半的傅云深。

“日。”傅云深暗骂声,深吸口气,不得已坐在了时暮床上。

她床上有股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傅云深忍不住多嗅了嗅,回神便觉得自己这个行为过于变态,眉头一皱,起身把脱好的裤子折叠整齐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后拿起睡衣换好。

周植还撅着屁股在床底下翻,他踢了踢周植后腰,语气不耐:“能滚开吗,我要睡觉了。”

“找到了!”时暮激动的一嗓子让傅云深打了个激灵。

回头看去,见拿着黑色袋子的时暮一脸欣喜,“可以啊,用胶带粘在床板最上面,藏得还很深,怪不得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她脸上蹭了点土,脏兮兮,眼睛倒是明亮,一闪一闪和星星一样。其实傅云深很烦她笑起来的样子,露着个小酒窝,娘里娘气看着很gay,就算是基佬,估计也是下面那个。

时暮撸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土,满心期待的把袋子放在了书桌上,周植搓着手手凑过去,“什么呀什么呀,快拆开看看。”

“好好好。”时暮不敢耽误,一把撕开了包装袋,里面放着一个小盒子,外裹着包装,上面还贴了张纸条,上面字迹有些凌乱。

[未来住在415的学弟们你们好:我们是现在415的学长,这操蛋的地方真他娘无聊,为了庆祝你们也要迎来这三年悲惨的生涯,特此准备礼物,请收下。]

礼物?

“妈耶,会不会是钱啊!”周植更加激动了。

时暮白他一眼:“你长得丑,想得到挺美。”

说着,拆开了那盒子。

啪叽。

一个粉红色玩意从里面掉了出来,上面还贴着标签,很显然这东西全新,都没有人拆开过。只是形状有些奇怪,像是……屁股?又像是喝水的杯子。

时暮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她朝杯口里张望两眼:“水杯吧?这屁股形状怪别致的。”

“噗嗤。”

这话刚说完,时暮就听见周植和傅云深都笑了。

她很莫名其妙:“你们笑啥。”

“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周植捂着肚子,笑的特别大声。

傅云深眉梢眼底都漾动着笑意,他轻轻道:“是的,水杯,既然是你床下拿出来的,就给你用了。”?

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哈哈哈哈哈哈。”周植还在笑,直接动手狂锤桌子。

他发出的声音太大,直接导致了其他寝室的不满。

“日狗的415,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大半夜不睡觉找鬼撩骚呢?!”

“傅云深你大爷,别以为你赢了一班就能为所欲为!我们也不好惹!”

“415垃圾,你们是不是在和鬼打麻将啊!”

“……”

周植气不过,扯着嗓子也开始骂:“来来来,下面有请我孙子发言,看谁说得多,母猪陪你睡了啊!”

“周植你这只舔狗,舔狗一无所有懂不懂啊!也难怪你半夜不睡觉,我忘了,狗大半夜都不睡觉!”

“你奶奶的。”周植脱下鞋就是往外走。

傅云深一把拉住:“闭嘴,安静。”

周植指着外面,委屈巴巴:“他们骂我。”

“大侄子乖。”时暮抬手摸了摸他脑袋,“大晚上别闹了嗷,这杯子送你,多喝热水。”

那眼神别说多慈祥了。

周植看着杯子摇摇头,推搡给了时暮:“还是暮哥你留着吧,我想给自己的鸡儿放个假。”

“……”

“……啥?”

周植忍着笑:“这、这是飞机杯,暮哥你没见过吗。”

飞机……飞机杯?

时暮一愣,啪得声把那玩意丢在了不远处傅云深的手上。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见过这玩意,就算看过不少片儿,但……真人操练,谁还用这种工具。

时暮很羞耻的揉揉微红的耳垂,佯装着淡定:“那盒子里好像还有东西,我去看看。”

背过两人,时暮从盒子底下拿出张2t的u盘。

“这又啥?”

时暮摇头:“不知道,要不用你电脑看看?”

她省吃俭用的,压根买电脑。

周植有些苦恼:“我电脑没电了,都没来得及充,深哥用你的呗,看看你们啥玩意。”

“不给。” 傅云深垂着眸,手上把玩着那只飞机杯。

“给呗,别那么小气。”

傅云深冷哼声:“那玩意有病毒呢,不要。”

这倒是没错,这来路不明的u盘万一携带病毒,可就不好办了。

时针已指向1点,时暮揉揉眼,把u盘丢在了书桌抽屉里,“我洗脸睡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等等。”身后,傅云深语气玩味,“睡前不来一发,嗯?”

时暮后背一僵:“来你大爷。”

傅云深轻笑两声,把那杯子丢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翻身合眼。

随便洗了把脸后,困倦的时暮躺回到了床上。

昏昏欲睡时,耳畔响起傅云深清明的声音,“时暮。”

半梦半醒的时暮含糊嗯了声。

“你父母是什么样子的?”

父母?

时暮眯起眼:“你问这个干嘛?”

“不干嘛。”他合住眼眼帘,“随便问问。”

傅云深只是有些想不通,陆风家庭良好,父慈母爱,为何想要去死。他若是有个好的家庭,温柔的父母,一定一定,不会走上这样的道路。

能活着,多难啊。

能幸福……又有多难啊。

时暮揉了揉眼,慢吞吞翻了个身,她睁开眼看着床那边的少年,小心翼翼说:“傅云深,你是不是想家了。”

“你想多了。”他很淡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大半个脑袋,“睡了,晚安。”

时暮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她蹑手蹑脚下床,爬到了他床边,慢慢凑到他耳朵根前,刻意压低的嗓音缓慢轻柔,“话说你怎么知道那是飞机杯,傅云深你是不是用过啊?”

傅云深皱眉,把被子完全拉了上去。

时暮轻笑两声,拿起飞机杯拉扯他身上被子:“哎哎哎,小老弟你给我表演下怎么用呗,怎么着都不能辜负学长好意呀。”

“你别拉。”傅云深手骨紧缩,语气中已透露出几许愠怒。

时暮继续闹着他:“别害羞呀,我还不知道这玩意这么用呢,你教教我呗。”

他动作停了。

正当时暮困惑怎么回事时,少年结实的双臂从里面伸出,他一把拉住时暮手腕,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错不及防被少年人按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星月轻柔,压在她身上的傅云深眸光深邃。

傅云深骨骼分明的双手紧紧禁锢着她肢体,表情似笑非笑:“嗯?你说你想知道怎么用?”

他凑过来,笑容格外的不怀好意:“你确定让我教你?”

“……”

“…………”

完……完了。

时暮瞪着一双桃花眼不知所措,她是不是玩脱了?

第30章

傅云深五指用力,星河般的双眸倒映着她的面庞。

离近了,她身上异香更浓,傅云深禁不住诱惑,按耐不住的往过贴了贴。

他愈发靠近,时暮表情也愈发惊恐,这……这是不是要出事儿了?同时,她听到了系统音。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肌肤相亲,奖励兄弟值x1000,再有3000你就能开启高级兄弟任务了呢。]

哈?

肌肤相亲?

兄弟间还能肌肤相亲?还给了1000兄弟值?一次肌肤相亲1000,那十次就是10000,做个几百次任务就完成了啊!就能回家了啊!就赚了啊!!

都说一时作死一时爽,一直作死一直爽,她心不跳了也不慌了,神色一改先前,变得无比从容淡定,时暮半挣开傅云深的手,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拉开了裤链,半蹲在少年面前,神赳赳气昂昂:“来,我准备好了,正面肛我!不要怜惜我!”

看着没脸没皮的时暮,傅云深觉得自己整个三观都遭受到了剧烈的挑战。

他神色复杂,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抬起脚,直接把时暮踹了下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