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纯钧:“嗯。”
他现在是市长身边的机要秘书, 自从他升职以后,就必须每天去情报部报个道, 让情报部的人审查一番, 时不时的还需要写一写报告,报告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是否合规。
虽然略显繁琐,但也无可奈何。
他答应一声,司机就把汽车往情报部开了。
情报部的楼没挂牌,挂牌那个是个假的。这个楼在郊区,周围的村民早就都迁走了, 全是空的。不远处就一个监狱, 犯人也早就腾空了。
汽车驶进情报部大门,门口的警卫验明正身就放行了。
苏纯钧当上秘书长以后就常来了,下车以后对司机说:“我去了,你要是出来的早就进车里等我。”
他要审查,司机也要审查,两人去的地方还不一样。司机也要将他每天的行为都写下来, 要是两人写的有对不上的地方就有问题了。
不过苏纯钧倒是不担心这个,他现在还什么都没做,这个司机什么也写不出来。
司机下车看着苏纯钧进去,自己也转身去了旁边的屋子,进去后穿过后门,绕了个圈,从后面的消防梯上去,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门口没挂牌。
司机推门进去,说:“二队长,我来了。”
房间里烟雾缭绕,坐着四五个人,都在抽烟。
二队长坐在桌子后,桌子上堆满文件夹。
二队长指着面前的座位说:“坐吧。你这回去见到人了,说说看,这个杨二小姐是个什么人?”
苏纯钧是市长身边新进的红人,社会关系和家庭关系都很简单,情报部早就查清了。
关于苏纯钧的父母和老家已经查实,其母去世,苏纯钧与其父绝裂,愤而离家,离家后再也没有跟家人联系过,他有一兄一姐,现在兄姐倒是都还在打听他的消息,只是他改了姓名,又来了这里,与家乡相隔千里,家人才一直没找到。
苏纯钧有留学背景,但并没有发现他与外国人交往过密的情况。
情报部基本已经排除了他是外国间-谍。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需要审查的人了,就是他的未婚妻,杨二小姐。
杨二小姐家世简单,从母生活。她出生后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接受西方教育,因家事而辍学,辍学后就没有再与旧友联络。
她有过几个家庭教师,但经过审查也都是来历清楚的人,没有哪个是间-谍或特-务。
祝家租户与祝颜舒的牌友也都经过审查,也都没有问题。
情报部在进行审查的时候重点要关注两个问题。
苏纯钧是否对杨二小姐有爱情。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与杨二小姐订婚的。
因为市长夫人曾流露出要给苏纯钧介绍女朋友的意思,不管是哪家的千金,都远胜杨二小姐这个破落户家的小姐。
苏纯钧升官速度犹如坐火箭,这在市长府里无人不知,都知道这小子是个官迷,浑身上下的聪明劲都用在怎么拍上官的马屁,怎么令上官满意上了。重点是他这样做还不显得下作,透着那么一股忠臣良将的味道。
这他娘的是个人才。
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长满心眼的势力人,一心一意守着个破落户的小姐,这里头的问题就让人不得不深思了。
要么,苏纯钧是个情种。
要么,杨二小姐是个画皮精。
二队长问司机:“说吧。”
司机长得很普通平常,厚厚的眼皮盖着眼睛,努力睁也只能睁开一条缝,谁都不会把他看在眼里。
他自从进来后就站军姿,行动举止都有板有眼。
他干脆利落的说:“是。杨二小姐,学名杨玉燕,家人与同学呢称燕燕。家中有一母一姐,还有一个在祝家侍候二十余年的保姆张妈。祝家楼另有马姓一家三口,原是商人金家的下人,受责打被赶出金家后,被祝家所救,马家子马天保与杨玉燕的姐姐杨玉蝉曾谈过恋爱,后被家人反对而分手。杨玉燕就曾反对过杨玉蝉与马天保的恋爱,认为他虚伪,与家人一起哄骗杨玉蝉,力图吃祝家的软饭。”
“杨玉燕进入大学后,成为代玉书教授的弟子,吃住都在代教授的家里。其母祝颜舒与代教授似乎有暧昧。”
“杨玉燕在课堂上积极活跃,十分喜欢反驳别人的观点,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对她来说没有区别。”
“她一共反驳过四位同学,其中一位是女生,三位是男同学。女学生认为爱情应该不在乎家世身份,支持爱情自由……”
司机一一将杨玉燕在学校里的表现说出来,就好像他亲眼看到似的。
最后,他说到了昨天杨玉燕在学校里参加学生聚会演讲的事,包括最后苏纯钧冲下车去将未婚妻抓上车。
二队长面无表情的听完,问:“今天早上你去接他,杨二小姐是什么状态?他们之间生气了吗?”
司机摇头:“没有。杨二小姐一路送到了门口,苏先生又差点要再把人送回去,两人不像是吵过架的样子。”
二队长:“昨天他看到那样的事,那他打杨二小姐没有?”
司机回忆了一下:“应该没有。杨二小姐的脸上没有伤,她穿一件五分袖的上衣,胳膊上也没有伤。”
二队长:“你跟在苏纯钧身边很长时间了,你觉得他对杨二小姐是什么样的?”
司机这下就笑了,说:“大约就跟侍候祖宗差不多吧。”
屋里的男人们都笑了。
本来对苏纯钧的审查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而杨二小姐出问题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的,目前看来并没有问题,大家早就已经放松了。
二队长笑道:“看来我们的苏秘书还真是一个情种啊。”
司机说:“昨天那样,我看苏先生别说打杨二小姐了,让他教训两句,他都要想半天怎么说话才不会惹太座生气。”
另一个男人说:“你见过那杨二小姐,是不是挺漂亮的?”
司机笑道:“要论姿色,艳如玫瑰,性格也像玫瑰一样爱刺人,只是风情不足。”
二队长说:“苏先生是娶老婆,又不是纳妾。老婆要能配得上他。他能跟杨二小姐跪一块拜天地祖宗,可不会跟妾坐一块吃饭。这种公子哥,眼光高着呢,你以为是去舞厅挑小姐跳舞啊。”
他拿起桌上的信,说:“这是杨二小姐写给苏先生的信,一会儿你拿过去放在他桌上,就说是邮局新送来的。”
司机接过信,看一看封口,已经是重新封好了的。
二队长说:“信已经查过了,不过是些学校琐事。”
司机说:“那杨二小姐身边还要不要继续留人呢?”
二队长想了想,说:“留一个人,但不必再重点审查杨二小姐了。学校那边的情况我们也需要掌握,让他多注意一下学校里的其他人。”
司机:“是。”
他从屋里出去,没有走原路,而是直接从楼里下去。到了一楼,苏纯钧还没有出来,他就站在汽车旁等着。
苏纯钧出来后,他连忙上前开车门,将他送回市长府。
苏纯钧一回来就先去见市长了。
司机把信放在了苏纯钧的办公桌上,然后才关上门出去了。
苏纯钧回来后看到了信,开心的打开,手指轻轻在信封的封口处摸了一下,有点硬。
司机替他倒茶,说:“邮局刚送来的。”
苏纯钧已经打开信读了,笑着说:“我休息一会儿,你也出去休息休息吧,我下午要用车再叫你。”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无心插柳
杨玉燕的扫地惩罚, 竟然坚持了下去。
除了早上起不来没办法扫之外,午饭和晚饭后的地, 都是她扫的!
这叫代教授大为吃惊。
他本以为惩罚会不了了之, 不想祝颜舒竟然每天都记着, 就是张妈也没再干涉,两人都盯着杨玉燕乖乖受罚。
而杨玉燕也没有耍赖,受了罚就乖乖认罚。
代教授对施无为说:“祝小姐家教严格,怪不得孩子教得这么好。”
施无为赞同道:“小蝉确实很好。”
代教授看了他一眼, 转而问起最近的事。
“你最近是不是常与小蝉一起读书?”
施无为点点头:“对。”
杨玉蝉担心杨玉燕又偷偷做坏事, 每天恨不能问施无为八百回,千叮万嘱施无为, 免得他又被杨玉燕使唤。
代教授状似无意的问:“前段时间我见你总躲着人家,是不是有什么矛盾?现在误会解开了吗?”
施无为脸一红,低下头含糊道:“没有什么误会。是我自己的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都好了。”
他已经想通了。他的爱情并不可耻,也并不丢人,他的爱慕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他绝不会流露出一星半点, 叫杨玉蝉为难。他会把他的爱情默默藏在心底的。
早上的地, 当然是施无为扫的。
等他做完早饭,扫了地,杨家姐妹才下楼。之后才是祝教授下楼。
代教授早早的就结束了晨跑, 换好衣服,站在阳光下的小窗前晨读。见小姐们都下楼了,就催施无为去换衣服过来吃早饭。
自从祝家母女住进来之后,他们师徒二人都变得干净多了。
施无为去洗脸洗手,还用肥皂搓了耳朵后面才被张妈放过。然后换了衣服,穿了干净袜子干净鞋,这才出来。
餐厅的落地窗都打开了,阳光斜斜的洒进来,外面的树荫映在地板上,带来夏季的凉意。
早饭是饼、馒头和包子。最近天气热了,祝家母女都不乐意再吃汤汤水水的东西,吃完又要出一身汗。所以面条、粥、汤馄饨都不吃了。
张妈记得杨二小姐吃包子,就开始教施无为包包子。
配的汤是牛奶和豆浆。
学校有养奶牛,还有磨豆腐的作坊,这两样都不必出学校,食堂就有卖。
祝教授吃得更精细点,她早上要喝茶,往里兑牛奶的那种,其它的一律不吃,最多吃两块杨二小姐的牛奶饼干,一个水煮蛋。
施无为每回早上看祝教授这么吃都觉得她肯定吃不饱,以为祝教授是受日本学生的影响,要节食奉军。
他早上要吃五个大馒头或五张饼,不然就没力气。
祝教授这么吃,他都不敢伸手了。
代教授在旁边吃煎饼配豆浆,见施无为吃完两张饼就光喝豆浆不敢伸手再拿,就替他拿了两张。
祝颜舒吃完自己的就没事做了,桌上的人还都在埋头苦吃之中,她也不好下桌,就转头与两个女儿说话,打发时间。
她对杨玉燕说:“燕燕,一会儿吃过饭别忘了扫地。”
杨玉燕嘴上带着一圈牛奶胡子说:“我没时间啊,上课要迟到了。”
祝颜舒看着她盘子里的三个包子,没好气的说:“那你就不要吃了嘛。女孩子要少吃一点,以前你只吃两个,现在越吃越多了。”
杨玉燕这才恍然惊觉她的食量变大了。
以前在家里每天早饭两只包子就够了,现在到了小红楼,要吃三个包子才刚好。
难道她现在才开始发育期?
张妈听到了就插嘴说:“你让她吃嘛,她现在多忙啊,天天上课,还要写作业。”
祝颜舒不快道:“我是为她好。”
张妈劝杨玉燕:“你妈是怕你吃胖了穿裙子不好看,没事,吃吧,我看你没胖。”
张妈这么一说,桌上的三个女人都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收腹。
胖了吗?
杨玉燕还悄悄伸手摸了一下腰。
再看盘子里剩下的包子,那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代教授装没听见,见施无为好奇的瞠大眼,就在桌子底下轻轻踩他的脚。
早饭过后,大家都要去上课,四人出了小红楼就分开走了。施无为与代教授一路,在路上他忍不住问:“为什么胖了就不吃了?”
代教授笑着说:“你不了解女人。女人对自己的身材是非常紧张的,她们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追求纤秾合度的身材,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施无为还是理解不了。太瘦了不好看这他知道,瘦得皮包骨头了,那怎么会美呢?可祝教授母女三人看起来也并不胖啊。
代教授往日还真从来没有跟自己的学生讲过女人,见他终于对另一个性别的世界感到好奇,不免好为人师,详细解释道:“你理解的胖是胖成个球,但女人眼里的胖,是指裙子穿不上去,衬衣扣不上扣子。”
他手里还拿着课本呢,当场站住教学,两手在腰侧做虚空扣扣子状,向施无为演示什么叫“穿不上去”。
施无为摸摸自己的裤腰,那是要用布带或皮带捆紧才行的,女人裙子腰做的那么拮据吗?
“是为了省布料吗?”他条件反射的想。
代教授叹气。
这节衣奉军这事算是真的在学生们的心目中扎下根了,多亏燕燕才没有扩大影响。
艰苦朴素本身是件好事,但这不能跟日本人联系起来。这就像是日本人说自己是来拯救中国人一样,全都是骗局,是在美化日本侵略者的形象。一旦人们相信了,那他们就丢失了民心这块阵地。
就算有杨玉燕的努力,但节衣奉军与节食奉军还是引起了一定的反响。学校里开始有学生组织起来,有组织有计划的将旧衣或布料或粮食收集起来,以图捐献。当然,往哪里捐是另一个问题。就算捐献的渠道还没有公布,学生们仍然很快就响应起来了。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渴望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了,他们的热血令人动容,也难免被人利用。
杨玉燕也积极响应捐旧衣。
女学生们都很积极的捐出了自己的衣物。
但杨玉燕说这远远不行哦。
“我们应该把它们制成绷带再送出去。不然只捐衣服,难道要那些士兵们自己在战场上再改制成绷带吗?”杨玉燕说。
她现在在学校里也算是个小红人,因为时常站在喊话的最前线,不管事实如何,听起来都是挺有道理的。
她这么一讲,女同学们立刻就有了更多的用伍之地,她们甚至还去联系男同学,将他们捐出的旧衣也都收过来,全都制成绷带。
这时的绷带都没办法做到一次性,都是重复利用的。将棉布裁成条,两侧封口,这就是最简单的绷带了。
女学生们将收集来的衣物全都按一样的标准裁剪成条状,再拼接后封口,然后久煮消毒,烫平后卷起,这就做成了一卷绷带。
其中有洞有补丁的就不能用了。
女同学们开始花费大量的时间做手工,但效率实在是很感人,哪怕她们不眠不休去做,也没办法一口气做成很多。
像杨玉蝉这样认真的人,连大家坐在客厅聊天时,她手里都在缝绷带,真称的上是片刻都不放过。
像杨玉燕,目前为止还没有缝成过一条。
祝颜舒也饶有兴趣的跟着一起缝过一条,缝完就放在了杨玉燕的包里,“你拿去交差吧,也算是劳动过了。”
施无为见杨玉蝉没有人帮,就主动帮她一起缝绷带,两人一起坐在桌前,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其乐融融。
然后学校里缝绷带的男同学也越来越多了。毕竟全校女生现在只剩下二十几个,全靠她们那绷带要做到明年去了。工作不分贵贱,男女都一样。男同学也可以拿针线做绷带。
施无为喊出了这个口号,身体历行带领男同学们一起做绷带。
学校里从人人搞演讲,到人人做绷带,只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连校长都吃惊,问代教授:“真是那个女同学带头的?”
代教授笑着点头:“就是燕燕。她大概也是无心之举,无心插柳柳成荫。”
校长摇头,忍不住笑了:“不得了,不得了!小人儿办大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大小姐
一条绷带两米长, 答:杨玉燕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缝完呢?
杨玉燕:一周……
没有苏未婚夫在身旁, 小红楼里竟然没有了杨二小姐的容身之地!
杨玉蝉天天跟施无为在一起缝绷带, 代教授天天与祝颜舒一起讨论书, 张妈天天去学校的天主教堂里跟食堂帮工的阿姨大妈们一起聊八卦。
枯寂无聊的杨二小姐只好自己找事做, 竟然发奋图强,自己缝完了一条绷带。
唉,人生寂寞如雪。
学校里的学生们已经发现只凭手工缝绷带效率太低, 他们马上将学校里的两台用于教学的缝纫机利用起来了。以前上缝纫课的只有女同学,现在男学生们也踩着缝纫机一摇一摇的格外熟练。两台可怜的缝纫机从此没有了休息时间,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被人这么摇啊摇啊。
手工绷带很快退出历史舞台。
杨玉燕一卷绷带缝完就发现大家正在争相点亮新技能:踩缝纫机。
杨玉燕去围观过几回,发现所有人都跟不怕手指被针扎到一样, 每一个上机的人都踩得飞快,一问几乎都是刚会没两天,或者只用过一两回。
就是被针扎了也不要紧, 医务室里的女学生们都迫不及待的想在人身上练缝合和包扎了!如果能贡献出胳膊或屁股让她们扎两针就更好了。
杨玉燕默默围观过后,觉得还是慢吞吞纯手工缝制更显心意。
学校里的日本老师们倒是没再急着再带领什么新潮流。可能也因为他们毕竟不是明星, 不需要一天一个热点。
学校生活开始变得规律而平静。
日本学生仍然没有融入整个学校的大环境中, 他们仍是每天缩在日本楼里。男学生每天早晨体育锻炼时喊的声音更大了,于是学校里许多流氓混子学生开始阴阳怪气的模仿日本学生说话, 板哉板哉天天喊,遇到日本学生就喊得更大声了。
日本的女学生们每天的功课很多, 她们连体育运动的时间都没有,只在日本楼前做活动。
杨玉燕怀疑日本老师是担心日本女学生出问题才给她们安排那么多工作。
因为日本女学生竟然要负责打扫、做饭、洗衣等所有的工作。
然后她们还必须保持优雅与美丽。她们每一个出现在人前时都必须衣着整洁,头发梳得纹丝不乱, 走路时要保持低头,还不能走到男人前面去,等等。
这都是一起上课时,杨玉燕听日本女学生讲的。
一个日本女学生笑起来,满口的龋齿。不知道为什么,日本学生中龌龊特别多,女生比男生多。
代教授说这是因为日本缺少物资,那里的人多数都吃不饱,钙制不足又习惯使用盐来刷牙就容易龋齿。
是吗?
居然还有这种事。
大概是因为知道龋齿不好看,日本女学生笑起来时都会捂嘴。
那个日本女老师,酒井女士就特意在课堂上教导过女学生要怎么笑。
“要这样把身体偏过来,捂住嘴,微微低头,笑得声音不应该太大!要比小鸟鸣叫的声音更小,这样才动听。”
这个酒井老师上课总是讲一些这种东西。关于女人在街上走路时应该低着头就是她说的。
“女人走路时应该低着头,不应该四处张望,不应该走在路中间,要走在一侧。假如遇到男士同行,那你就不应该走到他前面去,可以停下来等一等,等男士过去之后你再走。”
杨玉燕听到这里真是叹为观止。
当然接下来还有更令她吃惊的。
因为这个日本女老师公然在课堂上直接就说男人比女人更高贵。
“身为女子应当明白,男人对这个国家,对你们的家庭来说都是更宝贵的。他们付出劳动,付出力量,赚来金钱养家,保护国家与人民,同样也保护着你们的安全。所以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对男人心怀敬意,要尊敬他们。”
杨玉燕目瞪口呆。可能因为眼睛瞪得太大,酒井老师看了她好几回。
等下课后,杨玉蝉才松了口气,跟她说刚才她一直害怕杨玉燕会蹦起来去反驳酒井老师。
杨玉燕茫然道:“反驳?为什么我要反驳?”
杨玉蝉更奇怪了,问她:“你竟然能听得下去?”
杨玉燕说:“我以前一直奇怪为什么日本女人会是那个样子。现在听这个老师上课我才明白,原来她们从小就是受这种教育长大的啊。”
傅佩仙听到她们的对话,也走过来说:“我家以前请过日本女仆,不过当时我跟她语言不通,没说过话。没想到日本女人竟然在现代社会仍然接受这种落后的教育。”
这一点,傅佩仙倒是觉得中国走在了日本的前面。现在在中国的社会上已经很少听到三从四德的教育了,女性正在逐渐觉醒,整个社会都在为女性的觉醒创造条件。
杨玉蝉说:“因为比起日本,我们受美国的影响更大。”
的确是这样。这也是杨玉燕以前不知道的,现在这个世界上,中国跟美国的联系更紧密,所以美国那边的时尚新闻总是最早传到中国来,比法国、英国、日本,甚至是其他省市的新闻都要更快的传过来。美国的轮船在以前几乎每天都要到港,哪怕是现在,日本人已经接管了港口,其他国家的轮船很难进来了,美国的轮船还是能进来。
她一直以为这时应该是所有的外国都是敌人,没料到美国竟然也披了一层友好国家的皮呢。不过美国只跟中国做生意,不像日本一样把军队都开进来了。美国的药品和武-器是现在最紧销的商品,这是连杨玉燕都知道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