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以往的沉默,开始滔滔不绝地,跟叶伯煊讲夏冬、夏天的小时候,讲兄妹之间相处的乐趣。

  叶伯煊含笑点头,听着,吃着,不停地给夏秋夹菜着。心里暗叹道:哥们挺上道。要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找话题,让气氛热闹起来。

  气氛和乐融融,夏秋应叶伯煊的热情邀请,喝了点酒。

  两人都点到为止,没敢多喝也没喝多,双方都对自己要说的话,和想说的话,做到了心中有数。

  到了招待所门口,夏秋显得挺高兴地,对正要下车的叶伯煊道:

  “伯煊兄弟,我明天就回学校了。

  你们俩的事,我会透露些给我父母的,这点你放心。

  你毕竟是个大领导,有事就去忙吧。

  有机会欢迎你去梨树村,不过以上只代表,我这个做哥哥的意思。

  至于其他,你们俩自己研究吧。”

  叶伯煊从这段话里,听出了好几个意思。只是他必须得装作没听懂,这样他才能跟着进屋里,一会还能送夏天回驻地,多些时间相处。

  叶伯煊锁完车门,就拉了下夏天的袖子,拽完袖子马上松手。

  抬抬下巴,对夏天说:“走,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都跟翟政委打好招呼了,我跟你一起进去,陪哥好好聊聊。下午咱俩一起归团。”

  夏秋看了眼俩人,寻思寻思目前情况,心想:你在这,那事儿我还咋跟妹妹说呢?”

  仨人进了招待所后,夏天就开始问东问西。

  什么姥姥姥爷身体咋样啊?二姨啥情况啊?什么王晓芳跟你打听我没啊?夏文哥当上大队会计没?一堆问题等着她哥回答。

  可夏秋说话,却不再像之前那么痛快了。有点儿心不在焉。夏天停止叽叽喳喳,疑惑地观察夏秋。

  叶伯煊眯了下眼睛,弹了弹烟灰,看了眼夏秋:“哥啊,家里有啥难事?

  天儿虽说当兵了,但还是个小丫头。家里有啥难事了,你就跟我说说看。

  不说能否帮忙吧,最起码我也有点生活阅历,能出出主意。”

  夏秋正在那琢磨呢,这事当着叶伯煊面说,到底合适不合适?万一他信了呢?

  反过来又一想,如果他轻易地,就能不相信自家妹妹,那趁着还没打恋爱报告呢,正好看清他这人,就赶紧跟他俩拉倒,这说明不是良配…L

第八十七章 夏奶奶病了

  夏秋琢磨明白了,就开口了:“甜甜啊,你是不是真的跟江山见过面啊?”

  “谁?江山?咱村那个知青?”

  看见夏秋点头,夏天也跟着点头道:“见过啊,他不知道从哪得知的我在这当兵,还知道地址,头段时间来找过我。

  怎么啦?家里的事,跟他有关?”

  夏天的第六感告诉她,就是家里发生了啥不好的事。

  夏秋听妹妹确认见过了,没松口气倒有点紧张了。

  虽说妹妹当兵之前,信誓旦旦的许诺过,再不会搭理那人,可之前都曾经为那人着急上火病了,那事不会是真的吧…

  但心里总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妹妹不可能再看上江山了。

  妹妹后期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其实来之前,家里的人,也都不信江山说地,所以才让自己来这一趟问问。

  夏天发现她哥,表情有些紧张,急了:“咋地?跟他有关?按理不能啊?咱家跟他可没任何关系呀,我也跟他没任何关系,怎么可能家里有啥事,跟他有关呢?

  哎呀!哥,你可别吞吞吐吐的了,有啥事你说!”

  叶伯煊拍拍自己旁边的凳子,示意夏天先坐下,仔细听夏秋说。

  心里也嘀咕一句,这人不是他拿五十块钱,收买叶伯亭得到的信息吗?据说很有可能是追求者,不过不是啥强劲地对手。

  夏秋听完夏天的疑问,心里松口气,也跟着摆摆手,让夏天别急先坐下。

  一时又怕妹妹脾气急躁再炸毛,赶紧开口:

  “那就对了。江山跟村里有几个心眼不咋地道的人家。有点联系。跟那几家都写信了。

  说是来部队见过你,你们双方都对彼此挺满意,他要等你放假回家时,去家里提亲,还说让家里准备准备。

  说你答应他了,都说好的事啦。”

  “什么?这个挨雷劈的玩意儿!谁跟他俩说好了?还答应的事?”夏天嗷地一嗓子就站起来了。

  夏秋赶紧站起来,拉妹妹坐下。让她心平气和地听他说完。

  “是啊。你说这人不是造谣吗?我为啥说那几家人没啥好心眼子!就是因为,他们打着不认字的理由,四处拿着信嚷嚷着。借口找认字的人帮着看看。这一看,恨不得满村的鸡鸭鹅狗猫都知道了。全屯子都传遍了。

  还是后来有一家人的邻居,偷偷跟咱爷爷说,说是那江山托的咱附近村儿的知青。给这几家人带了点糖。

  你说就一点儿糖,良心都不要了!谁家大姑娘。能经得起这么败坏名声啊!不明真相的也就跟着传瞎话了。”

  叶伯煊咳嗽了两声,打断了这兄妹俩激动的对话:

  “哥,你说说这件事,对咱家有没有啥影响吧?”

  “影响就是打乱套了!几家人满村里宣传瞎传。我爷爷还有我爹,包括大伯父都找上门去了。总之家里能去的人都去了。

  不过甜甜啊,我们刚听说这事时。爹就说你不可能答应这事啦!他说你曾经说过,以后就当江山是臭狗屎。还说你这人,要么不答应爹,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爷爷说了,甭管咋地,也不能让这几家人,满村里宣传,这不是败坏你名声嘛。

  就这么地,咱家人就去找人说道说道了。

  找上门去时,其中有一家人挺犯浑的,就当着村里人的面,把江山写的给读了。

  爹就上去揍他了,我也上去了。

  人家家里人不干了,就这么打地乱套、打联营了。

  现在村儿里人,都说大伯父以权压人,欺负人啥的。”

  夏天听地火大的不行,看夏秋欲言又止的表情,语气也不咋好的继续问:“还有其他的吗?”

  夏秋寻思了下,瞅了瞅俩人的面部表情:“奶奶被这事气地,心口疼地厉害,在炕上躺了半个月,下不来地了。”

  夏天觉得自己也心口疼地厉害,她不是气的,她是心疼的。

  奶奶没借过她夏天一天光,反而因为这无中生有的事,被气的躺下了。

  就这么越想越心疼,握着拳头就霍然站起:“我要去工厂里找江山!我要告他无中生有的造谣!他给我奶奶气病了,我要闹地他丢了工作!”

  说完就要往外走,夏秋赶紧给妹妹拉了回来,要是去找江山那瘪犊子,也得他这个当哥哥的去找。

  叶伯煊摆摆手,也示意夏天稍安勿躁。

  叶伯煊坐在凳子上,先是用手摸了摸鼻子,然后点了颗烟,又给夏秋扔了一根,划上火柴抽了几口,才开口:

  “工厂?哪个工厂的?”

  夏天:“这市里的化工厂。”

  “你跟他那天都聊什么啦?”

  “你什么意思,叶伯煊!他梳个雷劈的头型,站我面前扯了半天犊子!刚开始我没制止他,是因为被他的脸皮厚度惊呆了。等我反应过来这人有病,就马上跟他拜拜了。”

  “你急什么嘛,我的意思,不是怀疑你跟他允诺了什么,而是怕你俩对话里面,有什么对语言方面,理解的误会。

  正常人的思维就是,他莫名其妙的败坏你名声,对他自己也没好处嘛,对不对?”

  “对个屁!他就是个神经病,算什么正常人!”夏天的火就冲叶伯煊发出去了。

  夏秋赶紧截断话:“甜甜啊,有话好好说,人家伯煊都说了没怀疑你,只是怕有误会,你急啥!”

  夏秋这回可妥妥的放心了。本来他还担心叶伯煊年轻有为,是个官。看穿戴还有给自家那一大包衣服上来看,也是个家庭条件很好的人家。

  虽说年纪大了点,但还是在条件方面上看,咋看咋不匹配。

  现在眼见着甜甜,都敢跟对方又喊又叫的大嗓门,看来叶伯煊再厉害,也得在妹妹面前低头。可见平时相处过程中,甜甜也不怵他。

  叶伯煊至今还不咋习惯,别人跟他大小声呢。被夏天吼了一嗓子,虽不至于愣住,但确实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听完夏秋的话,心里暗叹口气!

  我家天儿啊,长的笑眯眯的样儿,可脾气真是急躁了些啊。

  就是再站在男女关系上看问题,再稀罕吧,这动不动就又喊又吵地,时间长了,也够吃不消的了。

  不行,以后得给她板板臭毛病。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脾气的时候…

  “既然不对就说不对呗,那就按照神经病处理就行了。这事你别管,你一个大姑娘家去人家单位闹事,他不要脸面了,你能不顾及了?

  我以咱团名义,会跟他们单位反映问题。败坏姑娘家名声这事,他们单位会处理的。

  至于梨树村那面,你抓紧给家里去封信,详细认真地汇报证实一下,让老人尽早放心。

  一会儿你出门先拍个电报,简明扼要的打几个字,主题意思就是他造谣。家里人也能尽早放心。

  至于哥,你就明天放心的去学校报到吧,这些事有我呢,他翻不出浪花来。”

  而实际上叶伯煊是咋想的呢…L

第八十八章 我的夏家

  叶伯煊开车拉着夏天,先去拍了封电报,然后开车送她回了驻地。

  坐在车上的夏天,仍旧气鼓鼓的。她搞不明白江山这人,这么做图的是啥!不过图啥不知道,但人品不咋地,神经有问题,这些她是确定的。

  心里又惦记奶奶,又惦记其他人。现在梨树村的夏家,得因为她,多么乱套啊!

  想想就暗恨这个身体的前身,你长没长眼睛?你家里人都防着你跟那人接触,那能害你啊?有脑子的也该知道,那人一定是平时行为不咋地,才让家里人反感。你可好!就看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害的我现在收拾这乱局面。

  叶伯煊开着车,不忘偶尔观察一下夏天的脸色。

  这事不算啥大事,但坏就坏在把老人气病了。

  虽然他没在农村生活过,但也大致了解一个村儿里,女孩子家的名声有多重要,甚至一个女孩的名声,关系到全家其他人的婚姻。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更何况还是几家人,同时都收到了假消息,一传播,众口铄金的,村儿里就那么大,谁不认识谁啊?别管真假,影响指定够坏的了。

  想到这,眯了下眼睛就开口了:

  “天儿啊,你现在是新兵阶段还不能回家。你跟家人解释完了,只要家里人心踏实了,知道没那回事就行了。估计奶奶也能好的快了。

  等你新兵期结束,也就几个月时间了,到时候我也申请休假几天,跟你一起回趟村儿里。

  只要我一出现,到时候你都不用说什么。我这么个大活人,往你们夏家一站,解释都不用,谣言就没了。

  至于那几家人收到的信,那都属于一面之词。村儿里人就得想,那江山真跟你定下来了,为啥不给夏家写信呢?为什么偏偏给其他人家写呢?定下来夏家人能不知道?还能上门去理论干仗?你说我说的对吧?”叶伯煊想词劝解。怕小丫头急脾气再上火。

  夏天真想再次接句“对个屁”来着。不过仔细想想叶伯煊说的话,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那梨树村又不大,别管这事真假。一个传俩,仨传十的,爷爷奶奶他们,都跟村儿里生活了一辈子了。指定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她这虽然属于无妄之灾,但一定会有那爱传小道消息的瞎嘚嘚她。时间长了,说的人多了,影响会越来越不好。

  再说她大伯父还是个小村官,这次都受她牵连。说是用权欺压人,估计大伯父说句公道话,也会被别人那么讲究。还不如从根上制止,休假带叶伯煊回家。

  夏天觉得自己心里。算是应允了叶伯煊的提议,但嘴上却没说啥。

  还好叶伯煊这人一直很上道,看夏天不言不语的在那思考,想完也没给个结论,也就猜到了夏天就算同意了。

  虽然是靠着这种事,才能够得到去夏家的机会,也就是说,能得到确认关系了,心里感觉有了那么点酸涩,但心里还是美,嘴里也泛甜的滋味,还是大于了其他的感觉。

  他定好目标,不管其他。确定了,缘分来了就是你,我真心喜欢你,你就得给我带回家。

  这代表啥!代表夏天新兵期结束,他们双双都要打恋爱报告了,恋爱报告都打完了,离结婚报告还远吗?

  至于夏家人对他是否满意嘛,他相信自己还是很优秀的。

  “你不用惦记哥,一会儿我跟老翟打个招呼,今天不回团里,回市里住去。

  晚上我跟哥喝点儿,明天我送他上火车之后再回团。

  至于那事,你放心,明天送哥走了之后,我就能给你办的妥妥当当地哈。”

  夏天蠕动了下嘴唇,心里挺感谢叶伯煊想的周到,但终归没说啥谢谢之类的话。

  今天跟夏秋在一起的时间,除了吃饭时,听他讲了过年时家里人的情况,知道她夏玲姐定亲了,也是跟她一个厂里的工人,还知道姥姥病了,她娘苏美丽给送去了点粮食,其他的,啥还没了解清楚呢,就一直说这烂事来着。

  想想觉得,当兵就这点真不好,不能随时随地回家。家里啥样吧,她爹也不写信告诉一声,一给她写信就让吃饱穿暖,全是嘱咐她的话。

  而家里每个人啥样,很少提起。估计这次是她哥来看她了,才让她哥问问有没有这回事,她哥才告诉奶因为她气病了,要不然换个别的事情,奶奶病了啥的,都不带告诉她的。

  “叶伯煊,现在有什么治疗心绞痛的药吗?”

  叶伯煊:“我给你买。”

  夏天表情柔和了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让对方有歧义:“刚咱们去饭店,吃饭花了多少钱?多少票啊?”

  “夏天,这样的对话没意思。”

  夏天不是矫情地,非要还钱什么的,她只是想要心里有个数。

  包括原来叶伯煊借她的钱,她都会抓紧攒,会视情况决定还不还。

  她上辈子没恋爱过,更没依靠过任何人。碰到难处时,没指望过别人,也指望不上别人,养成了习惯不爱踏人情。

  她想,即便她们的关系确定了,她也要用攒下的钱,给他买点啥礼物,不一定非要用给钱的形式。

  而叶伯煊此时心里有点失落。他想,如果有一天夏天花他的钱,跟花自己的似的,指使自己张罗各种事儿,跟家常便饭似的,到达了那种地步,才叫俘获了夏天的感情。

  叶伯煊觉得自己回答的口气,有点生硬,打算说点啥,但说啥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绕来绕去。想了想问夏天:“咱家的粮食够吃一年吗?能分多少啊?刚听哥说你们小时候的事,是不是过的很辛苦?”

  “不辛苦的。我觉得我生在夏家,很幸福很知足。现在家家都差不太多的情况,谁家也不可能,顿顿大米饭白面馒头的。我家是农村的,就更是不可能了。

  每年分到的大米,平均下来,也就能做十五顿左右。别看我们农村家庭比城里人相对困难些,但咱那的人实在啊。

  就这么点儿大米还都留着,留着家里来客人了,我们才拿出来做。白面也是。给一年到头来串门的亲戚。做面条什么用的。

  我娘给我们多半都做苞米面粥,配着腌制的咸菜。等干活任务重了,才开始做两掺和面的馒头。或者做大饼子的。

  我爹他们这些常年在田间地头的农民,一年也吃不到几回自己种的细粮,经常大中午的喝着凉白开,在树根儿底下一坐。就着大饼子那么吃。

  冬天活不重了,大伙儿都农闲了。就开始吃稀饭,这样不浪费粮食。

  我经常看到我爹不添饭碗,吃完一碗,嚼着咸菜疙瘩。就下饭桌。我娘也是,把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粮食,都给我们哥仨。总怕我们吃不饱。”

  夏天说到这吸了吸鼻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是听说奶奶病了。真是着急上火的,越着急越想家。

  本来想给叶伯煊,勾勒出一个相亲相爱的夏家生活,结果自己给自己说地跑偏了话题,心里难过上了。

  叶伯煊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拍了拍夏天的肩膀。并没有开口打扰夏天的思绪,静等着夏天的讲述。

  “我跟你说哈,叶伯煊,我是属于那种挺不懂事的人。有时不敢翻看以前的回忆,觉得自己,虽然挺让爷爷奶奶和爹娘喜欢的,但有时还是挺自私的。

  每当翻看回忆,都觉得无颜面对他们对自己的好。

  我弟弟比我小了那么多岁,而我家要是有几个鸡蛋,爹娘都是煮给我吃。

  我不但不让给弟弟,还拿着鸡蛋,回自己的小屋偷偷吃。弟弟那时候就哭啊,哭到把我爹哭烦了,就把弟弟裤子扒了,按在炕上揍他一撇子。

  还是头两年我病了,我娘给我弄的鸡蛋汤,当时我让给冬子的时候,我弟弟都不可置信。

  当时我自己都觉得无颜面对江东父老那种。

  自从那之后,我才开始疼他。所以真正算起来,我不懂事了十六年。

  在那十六年里,我爷爷会偷偷的藏好吃的,放在衣服兜里,或者冬天穿的棉袄暖袖子里,送到我家偷着给我。

  我爷爷奶奶跟我大伯父他们一起过,就为了他这个行为,我大伯母不敢给我爷爷脸色看,但没少给我奶奶脸色看。

  我奶奶觉得她们老人做的,确实不咋地道,也不敢告诉大伯父,就硬挺着看脸色。

  即便这样,也没阻挡爷爷奶奶对我的偏爱。

  从小我就知道奶奶的炕柜里有个秘密,那个秘密就是能变出好吃的。

  等大了才知道,那不是变的,是奶奶省下了儿女给她的孝敬,偷偷留给我的。

  到了大了爱美的年纪了,奶奶就省布票偷着给我,让我做漂亮衣裳,让我穿的好看些,让村里人眼气眼气。

  而她自己呢,好几年,都没做件新衣裳。

  其实我知道我奶奶也爱美,多大岁数的女人都爱俏,可她宁可拿着破衣裳弄个补丁,然后拿去给我娘,让我娘给秀朵花盖上,也不舍得自己给自己添件新衣裳。”

  夏天看着车窗外,轻叹了口气。无论是以前的夏天,还是现在的她,都何德何能,能得到老人如此的偏爱啊…

  转头看看开着车,认真聆听地叶伯煊,继续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