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丽这趟领夏天回娘家,之前有偷偷问过夏爱国,要不要把叶伯煊一起带着,夏爱国否决了。苏家更乱糟糟,能不见就不见吧。但夏爱国嘴上不能那么说啊。以叶伯煊到那儿受拘束,拢共没几天的假期,就别乱串门啦的借口,搪塞了苏美丽。

  果然,到了苏美丽的娘家,苏美丽把夏天的情况,给苏老头介绍了下,苏老头就挑理啦。真是外姓人哈,外孙女就不如孙子孙女。可惜啊,到现在他也没个孙子。

  夏天一直跟姥姥姥爷软软糯糯地说话,双方都和声细语的。姥姥姥爷好久不见她啦,确实也有些惦记啦,除了刚开始挑理叶伯煊没来看看老人,其他时候都在打听她的情况,问能不能吃饱等生活方面的问题。

  娘俩没多坐,一个是苏美丽也得赶回去下地,另一个是苏家也被生产队书记召集啦,一会儿大伙儿得集体干活。

  总之,夏天匆匆忙忙地去,着急忙慌地回,连她二姨都没见着,其他亲戚的情况也没了解到。至于大姨,她从穿来后,就没见到过。据说那位可是把过日子的好手,只顾自家小日子,其他人家,包括娘家,她都不会考虑在内。

  而此时叶伯煊干啥呢?叶伯煊主动请缨,跟夏爱国正在大地里干活,顶苏美丽那份儿工分呢。

  今儿个梨树村组织种菜。都说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里头种荞麦。叶伯煊作为长相高大,俊气逼人的小伙子,往大地里一杵,着实吸引乡亲们的眼光。

  别看叶伯煊在部队属于技术标兵,但干农活。他不会用巧劲儿。临时上场的叶大少,没用多一会儿功夫,就被晒得冒油,人都像又黑了一圈似的。笨笨地跟在夏爱国的身后,用着蛮力气感受着农民朋友们的辛苦。

  叶伯煊刚站在大地边儿上的时候,深深地觉得这片黑土地,蕴藏着勃勃生机。而他脚上。正踏在希望的田野上。叶少爷两手掐腰摆着造型感叹:这就是生活啊!夏天织布他耕田,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象。

  感叹之时,他身穿夏秋干活穿的衣裳。裤腿太短带补丁,脖子上系着自己的白毛巾,脑袋上扣着夏爱国的大草帽遮阳,把他平时高大挺拔的形象。稍微减分了那么一点儿点儿。

  但挡不住他自己心里开花,从里往外美。遐想着。如果他跟夏天就在农村生活,那也能挺幸福。由于叶大少没接触过农活儿,现在种地啦,属于开辟了他人生的新天地。乐呵呵地认为,一切都好新鲜啊。然而不久后…

  叶大少一个一米八五的大小伙子,就觉得长时间半蹲窝着慌。什么毛巾要保持白色,什么鞋里不能进土。一切都成为了浮云。

  在无处躲藏的大太阳照耀下,他滴答滴答流着汗,嘴巴也干。当兵卧雪艰苦受罪,心里怀揣着的是信仰。叶团长认为,如果那点儿苦都叫苦,是熊包一个,软虾一只。

  可此时他就觉得生活其实很简单,原来为了吃饱喝足,日子过得兴旺,听上去简单的愿望,也可以成为人生真谛。

  两三个小时之前,叶少爷觉得生活如此多娇。若干小时后,叶少爷凝眉望天,苦不苦,想想锄禾日当午…

  苏美丽和夏天娘俩一到家,就各自担起职责。苏美丽去大地里替换叶伯煊,也不知道那小伙子,能不能坚挺的住。

  夏天在家做饭,再熬点绿豆汤解暑。她也惦记叶伯煊呢!在夏天心中,叶伯煊那人吧,给他个炸药包让他深入敌区,最后牺牲自己,为了他的使命感,夏天相信,叶少爷能眼不眨头不回地就去送死,死之前还能大义凛然地拽拽词,抓住类似她这种落后份子教育一顿。

  可生活中的叶少爷,矫情得没边际。臭讲究的事儿比女人还娘们。叶少爷在她家还没呆几天呢,可千万别精神抖擞地来,萎靡不振的归啊…

  夏天心里掂量着家里的吃食样式,准备发挥自己“白金大厨”的实力,尽力让叶伯煊饱口腹之欲,能够继续活蹦乱跳,精神奕奕地,为夏家好好服务…

  夏天把菜都切好等着回来炒,拎着装有绿豆汤的桶和碗,向大地全速前进…

  叶伯煊自从丈母娘回来后,就盼着他家天儿赶紧现身。他要渴死啦。千呼万盼地,夏天终于露面啦。

  休息喝水的时候,夏天给叶伯煊还有夏爱国,都拿了条换洗毛巾。

  叶伯煊趁机小声抱怨:“你咋才来呢?还不如冬子可靠呢。”满是发牢骚的语气。

  夏天哄他:“我这是怕你几天不锻炼,皮痒嘛。给你机会,让你在广大劳动人民面前,多多展示叶大团长的实力。”

  “好好说话。”

  “来早啦,怕你不尽兴;来晚啦,又怕你没了命。我这尺寸拿捏成这样,已经很不错啦。”

  哎!丈母娘也是娘。叶伯煊干了半天儿的活啦,知道这事很累啊,寻思趁着自己在这呢,让苏美丽歇歇吧!丈母娘可真不易,一个女人,累死累活地挣工分养家,着实辛苦。他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吧…

  而叶伯煊此等表现,确实让夏爱国和苏美丽,打心眼里满意。就连村儿里的乡亲们,一提起夏家那个当官的准女婿,都会感叹一句:“侄女随姑哇。夏天比当年的夏爱琴还有出息。真是一辈儿更比一辈儿强。这就是夏家风水,女婿都这么有出息有孝心。”

  今晚夏家的饭,都是夏天打理的。她还特意叫回爷爷奶奶,以及大伯家能过来的人。不过夏大伯家最后来的,也就是夏大伯和大堂哥夏文。

  白天的时候,夏玲已经回县城上班去了。随着夏玲的离开,夏大伯家因为自行车而引发的一系列事情,也就算告一段落了。吴家最后给的结论就是:如果夏家出的嫁妆单薄些,他们过礼也相应少一些,两家各让一步。

  夏玲听到这个消息,居然心情很愉快,音调很轻快地答应。夏天不懂夏玲的想法,讨价还价好没意思,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夏天这次真见识到了,什么叫酒磨子。她自打穿越过来,见到她大伯父的次数有限。基本都属于年节和有事时,才会有交集。夏大伯给她的印象,有些爱摆官架子,有一点儿势利眼。别看夏大伯每天混迹在农民中,可总感觉自己高高在上。不轻易跟别人唠闲嗑。至少夏天是这么认为夏大伯的。

  夏家人,据夏天观察,夏凤姐即便是比较腼腆的,也不是一棒子打不出屁的那种。她纯粹是被家庭环境压抑住了,不爱出头。在娘家,有强势的爹和兄妹。在婆家,有爱掐架的婆婆。

  所以说,夏大伯不是不能唠嗑,分人而已。只有见到比自己官大的,他才变得侃侃而谈,爱表现。

  此刻就是这种情况。夏大伯不停地跟夏爱国同志,磨叨着什么同姓不同命。都是夏家女儿,命运为何如此迥异。酒后后遗症非常显著,一个话题翻来覆去地举例子。

  絮叨得苏美丽频频给夏爱国使眼色。叶伯煊干了一天活儿,累得够呛,在一旁偷偷打着哈欠。而冬子小童鞋,已经枕着叶伯煊的大腿睡着啦。

  夏老头喝得也有点儿多,跟着夏大伯一起夸夏天的运气和命运。直到把老太太唠叨烦了,翻了脸,训斥:“都痛快回家。喝点猫尿就吹牛,不是哭就是闹,一宿一宿不睡觉,第二天醒了,还装啥也不知道…”

  在老太太花腔女高音的吼声中,持续了几个点儿的晚饭终于散了。夏天松口气。眼瞅着再喝点儿,她爹也要加入唠叨阵营。

  其实夏爱国现在就有些胡言乱语啦。夏天看见他爹使劲儿拍打叶伯煊的肩膀,大嗓门感慨:“团长当我姑爷。我是死活想不到啊!关键是,你再大的官又能咋样?还不是听我闺女的。瞅瞅我闺女一喊,你吓地立马溜溜哈哈哈哈哈。”

  叶伯煊嘴角微翘,似笑不笑地偷偷瞅夏天一眼儿,夏天捂脸。说实话,夏天对叶伯煊来到梨树村的表现,最起码打九十分。很满意,超乎意料的满意。

  叶伯煊扶好夏爱国,发表言论加保证道:“叔,我以后无论造化如何,或更高,或变平头百姓。人生三穷三富过到老,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会如何。我不能感知未来的生活环境究竟咋样,但我能预知我和夏天的未来,我一定尊重她,保护她。所以请你放心。”

  哪次顶嘴你犹豫过?夏天没喝酒反应灵敏,直接抓住漏洞,心里偷偷吐槽。不过听完心里也微动…

  其他人听了都频频点头。苏美丽都合不拢嘴啦。打蛇打到七寸上。叶伯煊抓紧机会阐述:“等她返回京都报到,我们就打恋爱报告。前脚恋爱报告一批准,后脚就打结婚报告。叔婶?这样成吧?”

  夏爱国一激动点头应允:“成。”

  苏美丽心里有阴影:“让夏天见过你父母啦,然后让她来封信,你父母到时要真没啥意见,那就成。”

  所以夏天此时特别期盼赶紧散了吧。她爹多宝贝她的人啊,酒桌上都把她许配人家啦。可见,酒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叶伯煊,你这是要把求婚步骤省略掉吗…

  话说,这年代没有求婚仪式吧?两辈子才要准备做美娇娘,要草草开场吗…L

第一一七章 叶家回应(二更)

  京都叶家,叶志清和宋雅萍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谈论着他们叶家那两个倒霉孩子。

  “伯煊那小子,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报告!我还纳闷呢。他当兵多少年啦?很少跟我报告请示。不得不向我报告的事,他都能躲就躲。很怕别人说我对他有特殊优待。”

  “嗯?”宋雅萍放下茶杯,疑惑地瞅着叶志清。

  “你知道他要跟一个女兵,建立恋爱关系吧?”

  “嗯,上次你去那视察。他跟我说了。那女孩是农村家庭。”

  “那就对了。跟我请示,要我给他批假。说是去什么,什么梨树村。是这个吧?”

  “什么?伯煊请假啦?还去农村见面啦?请假不回家看看我这个妈,去农村干什么!”

  叶志清被宋雅萍的高分贝,嚷得微微皱了下眉头。

  “宋雅萍同志啊,我真得批评批评你了。农村怎么啦?农民怎么啦?所有的劳苦大众,都是我们要学习的榜样。你看看你现在,一口一个农村的,难怪亭亭宁可去外地当兵,都不跟你这个当妈的沟通。”

  叶志清有些生气。他忙,他很忙。他不知道是从何时起,他那个在家温温柔柔,在外做事爽利的妻子,变的开始有城市农村的观念啦。即便没有门当户对的观念,现在一提农村就飙高音,态度也有问题。

  “老叶,你也这么认为我吗?”宋雅萍有些伤心。

  “我还不是为儿女好。咱大院里,又不是没有过跟农村人家成亲家的,后来怎么样?还不是这事那事,萝烂一大堆?

  我怕啊。儿媳将来得给你们老叶家传宗接代。我承认,我怕儿媳太差,给我丢脸。可我更怕儿媳家世太差,给儿子不帮忙也就算了,再拖后腿。

  至于亭亭,那就更不必细说了。她在家一个娇娇大小姐,连饭都不会做。将来跟农村婆婆如何相处?农村的婆婆。她可不管你是否要工作,她就盯着那一亩三分地儿,你要做不好。就会全盘否定你。”

  叶志清叹口气,劝解:“你回想下你说那话的口气,再了解你的人,也会误会的。更何况你那些担心。都是自己的想法,目前还没有发生。那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嘛。还有啊,我叶志清的儿子,不需要什么家世,靠的是实力。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干部啦。这点儿觉悟还没有?他行,他就上。他不行,别说是我儿子。就是我老子,他也得给我下来。”

  “我这不是被你那宝贝闺女给刺激的。一提农村就紧张,所以才那样敏感嘛。其实对于伯煊找农村对象,我没什么太多意见。

  上次跟伯煊见面,好的坏的,我都分析给他听啦,包括有可能的拖后腿。他三十岁了,啥事能看不明白?他认可啦,我就认可。即便那农村丫头,有哪做的不行不好的地方,我慢慢教她。可你那宝贝闺女…”

  叶志清挥手打断宋雅萍接下来的话:“现在说伯煊呢,先别扯亭亭。都去人家看家长了,估计伯煊的事,算是定下来了。我白天给翟远方打电话,安排完工作上的事,顺便就打听了一下那个姑娘的情况。听起来很优秀嘛。

  据说马上就要来京都报到,到军报工作。你看看时间安排,找个空闲的时候,叫人家来家里坐坐。恋爱报告打了,结婚报告估计也快啦。

  伯煊去农村看看人家父母,也是应该的。你也慢慢着手准备一下吧。见到那姑娘谈谈,看看他们对于以后都是怎么安排的。”

  宋雅萍不置可否。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看见叶志清准备开始看报纸结束此话题了,赶紧离近点儿坐着,试探着继续:“那亭丫头那呢?”

  叶志清揉揉太阳穴:“休假都没回家,现在在老二家呆着呢。据说每天陪她爷爷奶奶,顺便努力做通两个老人的思想工作,试图让她爷爷奶奶支持她。

  雅萍啊,咱们教育儿女,工作上的那一套办法,不适用啊!还是得多听听他们的看法嘛。婚姻大事,不能再一言堂了。毕竟以后的日子不是跟我们过。我们的意见只是参考。

  你看你挡着拦着,只会把亭亭越推越远。你女儿你还不了解吗?倔强着呢。我觉得屈磊那小子挺好。性格好,没脾气。虽说家是农村的,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农村的怎么啦?农村人忠厚实诚,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更好沟通。

  最主要的,还是屈磊能干活,会干活,人踏实,适合亭亭。你现在没必要因为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就棒打鸳鸯。

  你要真给亭亭找个像伯煊那样的,就得天天吵架。那样就真的好吗?你好好想想吧。”叶志清说完,拿着报纸起身上楼。

  他本来不想掺和家里这些事的。作为父亲,有些话说起来并不方便。可无论亭亭的事,还是叶伯煊的事,他发现,他的老妻都太爱瞎掺和了。他们当父母的,参与可以,但绝对不可以瞎搅和。

  宋雅萍也没心情摆弄茶具了,目视着叶志清上楼的背影,暗暗想着心事。

  她嘴上口口声声地说:我把道理都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依然坚持,我也就不再做那个恶人。你们随便吧。

  实际上呢,她不放心着呢!这不是买东西,劝阻要不要继续的问题,这是结婚大事,选择不好,悔了一生。她又怎么可能完全甩手?尤其是叶伯亭。

  她不能再任叶伯亭这么下去。先是说走就走去当兵,再加上这次定向问题,她对叶伯亭实在太纵容了。看来是时候了,她得掰开了揉碎了给叶伯亭讲讲道理。

  对,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动身去一趟盛京。当着叶家人面,她得好好拉拉同伙。问问大家,到底是她太偏激,还是真的会这样。如果盛京的亲戚们,给的答案是放任自流,那她也就放手一试,让叶伯亭效仿她哥,在下一次长假时,也去农村走一趟。

  别再这么偷偷摸摸的,对她这个当妈的不闻不问,休假也不回家。连妈都不要啦,这生的什么闺女?还有那个儿子,这还没结婚呢,能请假去看老丈人丈母娘,都没空给家里打个电话,她儿子的精力,都到女方家臭表功啦。

  宋雅萍越想越委屈,在娘家当老姑娘的性子犯了,平时在外,宋院长的风范全然不见。拿起电话,就给在江南老家的老父亲打电话。

  宋老爷子早年间丧子,身体不咋好,适应不了北方干燥的气候,呆了几年就回南方乡下生活。现在就剩下宋雅萍这一个女儿了,一直拿她当心肝,拿大外孙叶伯煊当宝贝。大晚上接到宋雅萍的电话,电话铃一响,心脏直颤,他生怕大外孙出门打仗,不年不节地大晚上电话响,他就吓得不行。

  宋老爷子听完宋雅萍的委屈,哭笑不得:“哎呦,我这一把老骨头啊。伯煊有对象啦?哎呦,我能有曾外孙啦,哈哈,好!好!。”

  宋雅萍听到他爹电话那边,恨不得普天同庆的高兴劲儿,更郁闷啦…L

第一一八章 夸了夸开了花儿(一更)

  东北梨树村的大清早,外面鸡还都没打鸣,叶伯煊就起床了。夏季天长,外面蒙蒙亮。叶伯煊蹑手蹑脚地爬起,瞧瞧旁边光着屁股、骑着被子睡觉的夏冬,很想手欠地对着这小子的屁股蛋子给一巴掌。提醒自己,咳咳,三十岁的人啦,别那么幼稚啦。拿起自己的被子,小心翼翼搭在夏冬的小肚子上。然后就悄么声地穿鞋下地。

  本来叶伯煊早早就计划好,一定要跟夏天夜游梨树村一次。俩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可惜,昨儿夏大伯喝多了,大家伙喝得都不少,包括他自己。计划也就破灭了。

  叶大少昨晚睡觉前,某个局部部位邦邦硬啊,他朦朦胧胧时还想着,早晨得早起,钻夏天被窝。酒后的叶伯煊,对夏天不是一般的执着,胆子也特别肥…

  这不,一大早上,也不知道是被尿憋醒地,还是死心不改地想法作祟,总之,他爬起来,想要清早探视夏天的睡姿。

  夏天就觉得上不来气,呼吸十分困难。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像是最初刚穿越来的那种难受劲儿。正在睡觉中的夏天,被自己这一模糊的想法,吓了一身冷汗。都不敢睁眼啦,就怕一醒来,邻居家喊孩子吃饭的声音,以及电脑里旺旺在响。而这两年的时光,只是个梦而已。

  叶伯煊对着夏天的嘴唇,企图打开,试探地顶了一下,就看见夏天的眼睫毛颤了颤。叶大少美啦,夏天喜欢啊,这是明知道自己在犯错误,她还闭眼装啥也没看见。这是给我鼓劲儿呢,支持我啊,用舌头描绘唇形…

  夏天:什么东西湿漉漉地。眼睫毛又颤了颤,掀开眼皮睁开眼。入眼可见的,就是叶伯煊那张大脸。那张大脸看见她睁眼回望他,还眼神冒精光,显得很兴奋。

  夏天…特么地。哪是穿来穿去啊。这是一大早上遭遇流氓啦。抬手就给叶伯煊一撇子,打脖子上了…

  清早的夏家,很清脆的巴掌声。十分突兀。

  叶伯煊用不可置信的眼神,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慢慢地离开夏天的唇,放弃了顶进去的想法。

  “你敢打我?”

  夏天本能的巴掌甩完。本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对自己的反应也有点儿发愣。此时听到似委屈似质问的话语。也没啥其他感受啦。

  先贫嘴:“你个采花大盗!我跟你那时去你家,在你地界儿你采采,我认啦。在路边,你试图采采。我也能容忍。可你采到我夏家的炕上来啦,被我爹娘知道啦,我还有没有脸啦。那绝对不可饶恕。”

  说完,伸出嫩嫩食指。点点叶伯煊的胸膛。刚刚睡醒的小脸,迷迷糊糊的无辜表情,就这么躺在炕上,小红嘴唇巴巴地拿话磕碜叶伯煊。

  叶大少前一刻还觉得,挨了巴掌伤了自尊,这一刻就觉得,反正伤了也得捞回点儿本。不捂自己的脸,改成俩手捧着夏天的脸,低头,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个双方都没刷牙地那个啥…

  俩人一个频率地吸气呼气,脸蛋贴脸蛋地平息…

  “起床吧,陪我出去上厕所。不行你也去外面吧,一起给大地施肥,咱家那个,实在太…”

  夏天点头。她理解。这两天在家,她感受颇深。她家就算是很干净的人家呢。可想而知其他人家…

  对于住在城市长大的人来讲,确实有点儿难受。

  “成,我领你转转梨树村。这几天在村儿里呆着,叶哥哥,辛苦你啦。”一大清早,夏天躺在炕上,就很感性温婉,娇滴滴地对叶伯煊说话,还跟他刚才来了一个法式的那个啥。整得叶伯煊热血沸腾地。叶哥哥?呵呵,叶伯煊闷头笑得有点儿发傻,叶哥哥这叫法,真好听…

  男人,有时就跟小孩子一样。他们喜欢被认可,被表扬。你多夸夸他,他就能跟打鸡血了似的。鼓励他们,其实只是一句话的事,并不难。

  叶伯煊雄纠纠气昂昂地,音量都有点儿没控制住:“痛快起床别废话。一会儿吃饱喝足后,咱们出发,拉着爷爷奶奶进城溜达溜达。”

  你瞅瞅,这就是夸完后的效果…

  “爷爷,奶奶!”

  “嗳!嗳!来啦来啦。”老太太站在夏大伯家的院子里,赶紧过来给夏天和叶伯煊开门。

  “进屋进屋。娃咋起这么早?”老太太笑眯眯地问叶伯煊。

  “奶奶,一大早上,我俩就起来去咱村那后山跑步啦。当兵习惯啦,早上不跑几圈,浑身不得劲儿。”

  夏天听到叶伯煊在那胡诌,脸色有点儿发红。确实是起床就跑步啦。跑到山上没人的地方,叶团长开始耍无赖,说是怕她好几天不训练,将来去京都跟不上进度。趴她肩膀上,让她背他当锻炼。俩人背来背去地,那个臭不要脸滴,不是摸脸就是摸手,摸屁股,摸脚滴…有摸癖症…

  “奶奶,我爷爷呢?”夏天站在院子里,翘脚望了一圈,没找到夏老头的身影。

  “你爷爷一大早上,就去村儿里的大地边上溜达啦。跟你们两个方向,要不然,估计你们都能碰着。我估摸着啊,是跟村儿里的几个老头唠嗑去啦。天儿热,不下雨,看菜地去啦。一天不摸土坷垃,他难受。”

  “啊,叶伯煊,你去大地叫爷爷去吧,能找到吧?”

  叶伯煊都没搭理夏天,只对老太太点点头,迈起大长腿就出门啦。

  “哎呀我的妈呀。这娃的个头看着可真喜人。那大长腿,外出坐车啊,扛行李卷啊,指定压不倒。”

  夏天被老太太逗乐啦:“奶啊,你看就是再矮的人,谁被行李卷压倒啦?”

  “你不懂。将来你们结婚有娃啦,你就知道啦。过去啊,我们那一辈儿都生好几个,老姐妹回娘家时,总能碰到。有找个子高的,那老爷们前面后面都背娃,手里还拎着东西,你还能找到人。赶上个头矮的,东西多,娃再多。他都快给压没啦。”

  “奶,那是基因问题。有很多个子矮的,可人家聪明,能发家。男人啊,只要能发家,顾家,有责任心。个子高矮能怎样。”

  “我孙女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这祖孙俩直接歪楼。

  夏天想起正事:“奶,你要不要捯饬捯饬啊?叶伯煊要拉你和爷爷去县城溜达,然后还去看姑姑。”

  “啥?进城?”

  “嗯,你不都好多年不进城了吗?”

  “我的妈呀,我得换身衣服。”老太太爱美,一切外出活动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挺好。虽然她已经驼背,她已经没牙,但女人嘛,爱打扮爱美是天性。不分年代,不分年龄。L

第一一九章 走起(二更)

  一路上,老太太都墨迹夏老头:“瞅瞅你自个儿,穿件带补丁的衣裳去看闺女。我可跟你真丢不起这磕碜。亲家得咋想?”

  夏老头不高兴啦。这当着当大官的孙女婿面儿,咋啥磕都往外唠呢?他这不是一大早上就下地了吗?谁能寻思要进城啊?

  夏天:“爷爷奶奶,你们看看咱沿路的景儿,多美!”试图打断俩人,怕老头老太太还没等到城里呢,就吵吵起来。再一个发倔脾气,下车啦,她可就傻眼啦。

  叶伯煊心里闷笑,心里台词:美个屁。却绿却绿地。除了庄稼,管啥玩意儿都没有。路还不好,一加速,尘土飞扬。

  俩老人坐在后座上,老太太用手偷偷掐了一把夏老头的大腿,那意思别犟嘴啦,让人看笑话。

  夏老头委屈,他总共也没说两句话啊!

  夏木头夏老头咳咳:“叶娃啊,慢慢开,不着急。要不咱去这一小天儿,也没啥可干的啊。”

  过了今天,叶伯煊和夏天就要离开梨树村啦,他俩就要该干啥干啥去了。所以叶伯煊放弃了,在大地干活表现的机会,决定干点儿有意义的事。

  将来等他和夏天一年半载的不回来时,也让俩老人,有点儿值得回忆的事。正因为这个想法,才决定利用今天的时间拉老人转转。

  年轻时,他们为了儿女怎么折腾受累都甘之如饴。如今年岁大了,想进城看看闺女,老得腿脚都迈不动了,又怕麻烦儿子们就忍着。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回。就看两位老人对夏天的疼爱,儿子女儿都是他们的命根子。又怎能不期望着多见几回?

  叶伯煊想到这。想起他妈宋雅萍了。他在心里合计着,回到驻地,得给他妈打个电话啊。他在梨树村当着孝子贤孙,结果把亲妈都快忘到脑后啦。

  还有姥爷,以及爷爷奶奶,找机会拉着夏天,也得去看看老人家们。唉!尤其他姥爷。叶团长这一趟梨树村之行。发自内心地长了想家人的那根弦。思考着,人生里除了工作,尽可能得也要抽出时间陪伴亲人。

  叶大少耳濡目染。观察学习了夏天这几天的表现,及时地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进城啦,老太太和夏老头,确实眼神有些不够用的感觉。

  夏天跟叶伯煊沟通:“要不要先去医院。趁着现在有空,拉他们去做个身体检查?”

  “啥玩意?”两位老人看热闹的同时。耳朵也非常灵敏。

  夏老头:“甜甜啊?我啥事没有,你要给我往医院拉?”

  老太太:“就是就是。你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咒自家爷爷奶奶。”

  俩人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训斥夏天。

  叶伯煊眨了下右眼,示意夏天别说啦。接话哄:“她是有点儿缺心眼。上县里检查啥身体?等我俩定下日子的。爷奶,你们到时候去京都,我领你们好好做做身体检查。”

  夏老头:“检查出毛病来啦。多闹心。瞎检查啥!”

  老太太:“没检查出毛病来,白瞎钱。更闹心。瞎检查啥!”

  叶伯煊、夏天…

  俩人默契地对视,再默契地不搭话…

  几人开车先去了县里的武装部。找小姑夫赵铁柱去啦。小姑夫目标大,有工作,好逮到人。

  叶伯煊的车刚开进县里武装部,小姑夫的领导们就嘀咕啦。军车?谁来啦?最近没听到有指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