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认命爬起喝水。睡了一宿了,现在身着军衬掐腰站着呢,闻闻自己身上,也不睡觉了。下楼打水擦擦吧,再晨跑一个。

  再这么堕?落下去,每天做文字工作,不经常练武,她以后如何手拿流星弯月刀,对着歹徒喊口号“有能耐你丫别跑!”或者…嗯,遇到危险事儿撒腿就跑、可劲儿撩儿!

  她四点多起床折腾,自然又是第一个到岗。第二个模范就是裴兵。

  从夏天公布婚讯开始,裴兵没有单独祝贺过。他之前想得挺好,陪伴也不错,一直相处到白发苍苍真挺好。彼此有自己的生活,他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还有种结局,或许会因为各自成家,然后慢慢远离、各自远去。

  不久之前,他能装作轻松地说出些恭喜、祝贺等的字眼。可结婚啊,那是定局,裴兵一瞬间也就明白了,之前劝自己的,全是借口和理由。都是给不死心安上一个名义。

  如今木已成舟了。他有点儿怕面对夏天了。他问过自己,没有多深多久的相处,为何无法抽离了呢?难道感情就是如此不可思议吗?

  “裴兵,你好早啊!嗳?对了,你发现最近身边有人跟踪没?我跟你说哈,有人偷拍咱俩,给叶伯煊寄过去一沓子。

  你说那人是谁啊?我被弄得神经兮兮。你小心点儿吧。那啥。咱俩最近少说点儿话。我一个打结婚报告的人了,你一清清白白的大小伙子,要是有啥风言风语被传出来。我反正定来了,你该不好找对象了!”

  夏天摇身一变居委会大妈,啰啰嗦嗦地嘱咐裴兵。裴兵嘴角带笑,眼神专注地低头看着夏天说话。纠结了好久的心,看到这张为他担心而真切的脸。似乎能够想象的出,如果他有什么危险,夏天会为他奋不顾身。

  裴兵露出一口白牙笑:“拍得好看吗?”

  夏天寻思这孩子是被吓傻了吧,怎么被偷拍还有心思笑呢!怎么还关心被拍得咋样:

  “哎呀。一会儿他们都来上班了,你可长点儿心吧,好好琢磨琢磨。我哪知道拍啥样啊。都搁叶伯煊手里呢。你要想破案可以去趟一四二团跟他沟通管他要。那什么,可千万别说是我提的啊。”

  裴兵哈哈地笑了:“你可真够笨的了。我相信我只要提照片两字。叶团长就能明白是你透的信儿。”

  夏天有点儿被闪到了铝合金眼。哎呀妈呀,裴兵这么一笑、何书桓上身。不知道裴兵咆哮质问以后的女朋友,能不能更帅呆了、让人爱死了…

  裴兵给了夏天一个爆栗子:“不是不能跟我多说话,怕影响不好吗?快回座位坐好。我会查的,呵呵,也会探头探脑地侦察身后是否有人跟踪,逮到了先要底片,洗出来送你两张。”

  夏天做了拉链把嘴拉上的动作。心里不解,裴兵怎么不害怕呢?她当时听说时,可紧张得要命。唉!裴兵政治觉悟敏?感度不高哇!这一点儿上都不如她…

  当夏天再一次被郑子君告知沈梅要见她时,夏天也不再像刚来报道时那么战战兢兢、瞻前顾后了。

  郑子君小声跟夏天说:沈梅要请她吃饭。这次夏天没再惯着郑子君和沈梅,也没再含蓄地拒绝。

  在夏天看来,她上次通过郑子君的悠悠之口传给沈梅的话,就是太含蓄了,惯出了臭毛病!

  你喜欢叶伯煊就找他去说,你找我说什么!你喜欢别说几年了,就是喜欢了整整十八年,有毛用,你跟我说更屁用不顶啊!你喜欢的精神上出了毛病,也该去纠缠男方,你找我、我能娶你是咋地!

  烦躁了愤怒了,郑子君是站在夏天的办公桌边儿小声叫的夏天。郑子君这个为沈梅当挡箭牌的炮灰,就直接被夏天这个小炮弹给轰了。

  夏天哐当就站起,没顾忌到范葭作为领导,还在她们办公室里跟王丽娟探讨问题呢,直接炮轰郑子君:

  “她沈梅请我吃的哪辈子饭儿!我认识她大贵姓啊!神经病就回家吃片药!再这样我可找她们文工团何团长了!你也是,少给当传声筒,我跟你也不熟,你这样烦不烦人!”

  郑子君从夏天站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时,就有了点儿要不妙的预感,结果真是这样。

  夏天一点儿也没客气婉转地拒绝,直接向她开炮。郑子君这次真不像上次那样跃跃欲试的要帮忙了,而是沈梅求到了她这里,说是最后一次。你说她都劝了:“人俩人结婚报告都批下来啦,别折腾了别折腾了。”可沈梅就是不听,孤注一掷地说有把柄在手,必须要跟夏天谈谈。

  说实话偷拍那事过后,郑子君又不是没脑子的人,有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夏天是没背景没能力,可叶伯煊不是啊。那叶伯煊要是花了心思查,早早晚晚能查到她俩头上。她沈梅有个哥哥沈刚和叶伯煊是光腚娃娃一起长大,她郑子君可没有。

  别看叶伯煊从小到大在大院里,都属于品学兼优不惹祸的人,可那是表象啊!他也无须惹祸打架斗殴的啊,没人敢惹他啊,找事的都不给他机会,他能是惹祸头子吗?就这特质,她比叶伯煊低两届都听说了。

  郑子君因为有顾虑,被夏天嗷嗷地几嗓子喊的,也不出头吵架,只是依旧保持着趾高气扬、抬头挺胸、高傲地俯视夏天,这点儿郑子君是改不了的,办公室里跟她工作了几年的人也或多或少的了解,郑子君能不还嘴不吵架就是退了一步。

  范葭呵斥夏天:“都是同志同事战友关系,夏天,你怎么跟前辈说话呢?”L

  ps:明日四更时间。一更早间6:30;二更中午12:00;三更下午17:30;四更晚间21:30.

  咳咳,努力码字,能坚持几天是几天。明天早上见。

第一六四章 吓唬吓唬去(一更)

  夏天丧眉搭眼,郑子君战战兢兢,俩人跟在范葭身后亦步亦趋。

  “说吧,怎么回事?”范葭手里卷着报刊,拿着卷筒问话的同时、直敲桌子,表示她很生气。

  郑子君就怕夏天傻了吧唧地实话实说,赶紧抢先道:“范主任,我俩就是一言不合发生了点儿口角,我俩一会儿就好,没什么大的矛盾。”

  “你说说看,夏天。”

  夏天真就没犯二。她知道她要实话实说吧,该扯出叶伯煊了。即便叶伯煊是无辜的,属于躺着还中了枪,可夏天就是不想把叶伯煊和沈梅放在一起说。好说不好听啊!

  “报告主任,确实就发生了点儿小摩擦。不过范主任,郑子君同志总是在我的工作时间,跟我谈论其他杂事,严重影响到我的创作情绪。

  我认为郑子君同志作为一个工作了几年的前辈,是不是工作态度上出现了问题。这是我要向您汇报的情况。”

  郑子君听着直咬牙。这简直就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总是跟你攀谈了?我都懒得和你说话好不好?

  这次要不是沈梅保证是最后一次,你以为我爱搭理你?不自量力。

  郑子君把夏天不似之前对她的友好态度,全部归结于夏天这是有底气了,马上就要进叶家门了。全然忘了夏天没打结婚报告时,也敢跟她顶牛干仗的彪悍样儿。

  范葭人到中年,为人虽然耿直,性情略中性,可她首先是一名女性,又在领导岗位上工作多年。这点儿弯弯绕绕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俩人都没说实话。罢了,只要不影响工作,私下里爱怎么相处、是不是友好,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你们两个,一人写份检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严肃的工作环境,都能让你们大动干戈地吵架,你们拿军区拿军报当什么?消遣的地界儿吗?都回去吧。”

  夏天站在走廊里直运气。真是倒霉催的。都赖叶伯煊。那女人发疯怎么不冲他呢,单单看她好欺负…

  夏天准备给叶伯煊打电话汇报汇报。今儿个,如果沈梅没来找她。她心大啊,都快忘了上次的事儿了。把这次上次的状一起告了。

  其实归根结底,她不是心大到忘记说,而是压根儿没当回事儿。

  本来嘛。叶伯亭早在她还跟叶伯煊没接触时就透露了,那沈梅单恋一支草。不赖他哥啥事。夏天就没把沈梅当盘菜,上次虽然生气烦闷,可她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啊!她也不能打电话质问:“都怨你都怨你,你惹来的桃花债。”

  第一叶伯煊没惹;第二又不是叶伯煊让沈梅来的;第三。神经病也不是叶伯煊能控制的。等等吧。总之夏天就没闹,她这人,根本不会无理取闹。

  不过这次真得说说。夏天郁闷的穿着叶伯煊买给她的小黑皮鞋。蹬蹬蹬地往前走了几步,嘿嘿傻笑了两声。如果叶伯煊抱怨也不关他的事啊。她就说,咳咳,那关我的事啊。我想沈梅一次次要找我吃吃喝喝,也许是爱上了我…

  郑子君站在范葭的办公室门口,正犹豫是端正态度回去继续工作,还是抓紧出去别让沈梅傻等了,这一犹豫,难为坏了。

  那沈梅是她发小啊,可刚刚挨顿说,要是又开小差没人影了…正傻站着琢磨呢,就看见夏天走几步站住嘿嘿乐了两声,郑子君摇摇头,在她看来,这个夏天才是没长大脑的神经病。自言自语道:“哼,瘦得跟根儿萝卜干儿似的。”

  夏天在这面哇啦哇啦地吵架,不知道她爹娘在回到梨树村儿的当天,要不是她奶奶没好利索、怕再给气回京都,都恨不得打交手了。

  夏家的几个人坐车到了县城,夏老头撵夏爱琴赶紧回家,老太太也紧着摆手撵人。几个人没有在夏爱琴的一再挽留声中多停留,就雇了个路过梨树村儿的牛车,着急往家赶。

  除了老太太在火车上吃了点儿东西,冲了杯麦乳精,其他几人也就一人吃了一个宋雅萍给的苹果。

  牛车进村儿时,除了一些淘气孩子在村儿口跑跑跳跳、玩玩闹闹着,基本没看到什么大人。这个季节是农忙的时候,估计都下地干活儿去了。

  进了自家院子,苏美丽就把老太太交给夏秋,让他负责给他爷奶打水投毛巾擦脸擦手,她倒手准备抓紧时间做饭。

  “娘,娘!”夏冬一股风的就往院子里刮。

  娃啊,到啥时候都得有妈。没妈的孩子真是棵狗尾巴草。而娃呢,不叫爹,不叫爷奶,所有的孩子思家想家的第一句话,都是到家了先喊他们娘。饿了找,没钱了找,受了委屈时也找,这就是有妈的孩子、你就是个大宝。

  “唉!一回来你就叽喳的鬼哭狼嚎,喊啥啊!也不知道问问你奶!”

  苏美丽虽然态度是训斥着夏冬,可心里美滋滋的。

  她老儿子小啊,她身在外最惦记的就是这个淘小子,怕他惹祸招大嫂郑三彩烦。

  苏美丽两手擦擦前面的破围裙,就要往院子里走,嘴角带笑回头,前一刻还是乐模样,后一秒啪嗒一下就撂脸子:

  “小冬子!你又野哪去啦?瞅瞅你那裤子!总共没几条不打补丁的,你有没有记性!我平时都咋说的啊?”

  “娘哇,你可下回来啦,呜呜。”夏冬直接回避话题,一顿哭嚎,把刚躺炕上的老太太,都差点儿嚎得躺不住。

  夏爱国和夏秋都赶紧赶到院子里。夏冬自从前年不怎么尿炕了,已经能不哭就不哭了。谁一逗他哭一个,他就说他大了,还挖苦别人竟整没用的,让少撩拨他。

  苏美丽也给夏冬这一嗓子嚎哭吓了一跳,疾步过去就拧夏冬耳朵:

  “要死啊你!你奶刚回来,要是吓到她,我让你爹踢死你。”

  拧完说完就半蹲下,扯过夏冬半个身子冲她这面站着,问道:“因为啥啊?打架没打过,挨揍啦?没事,你哥回家啦,让他去吓唬吓唬去。”L

  ps:今日二更时间中午12:00.希望能够得到更多小伙伴们的支持。

第一六五章 手中没粮,心里慌张(二更)

  夏爱国和夏秋都站在院子里瞅着夏冬。夏秋听见她娘让他充当保镖去吓唬村儿里的小屁孩儿们,抿抿嘴唇虽没说话,可心里却觉得又熟悉又亲切。

  夏秋觉得自己也许是年龄大了,也许是在外地求学生活艰难,他越来越喜欢在家呆着,哪怕干一辈子木匠呢。

  刚进入龙江大学学习的时候,一切都是新鲜的。夏秋迫切想要接触一切对他来讲陌生的人和事儿。慢慢地,他开始想家、想妈,想梨树村里的一切。他觉得自己是开了眼界了,也发觉了自己,更喜欢简单的人事关系和单纯的感情。

  夏冬抬起泪眼,望着苏美丽的眼睛,用哭的直哽咽的小声告状:“娘,大伯娘和大嫂把咱家粮食都搬走了,你发现了吗?”

  夏爱国和夏秋也以为听错了呢。

  “我说我大伯娘和我大嫂,你们前脚走,后脚她们就搬走粮食啦。我看见大伯娘拿着咱家的大米,给村儿里那个李老蔫儿送去了呢!”

  夏冬说完发现苏美丽还愣神看着他,他又急切地重复了一遍儿:“就那个抽吧嘴儿,说话左边脸一抽一抽的那个。”边说还边学了下抽吧嘴儿是啥样。

  夏爱国和苏美丽对视了一眼,苏美丽就小跑着往厨房里藏粮食的柜子那跑。

  也就几秒钟,不止夏爱国家,估计前后院留守的那些岁数大的邻居们,也都听见了苏美丽的怒吼声:“夏爱国!”

  老太太彻底躺不住了,就要起身,颤颤巍巍地要夏老头扶她去看看咋回事。

  夏老头扔下一句:“你赶快消停的吧,别添乱了。我去瞅瞅!这咋刚到家。热乎饭儿还没吃到嘴呢,就吵吵吧火的呢!”

  夏老头刚要迈步就听到苏美丽哭闹的声音,老太太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夏爱国,这咋回事!啊?咋回事!你听没听见冬子说的啥!你大嫂把咱家的粮食偷走、还饿着我儿子!是人吗?她是人吗?”

  “你给我小点儿声!你想让全村儿人都听见是咋地!”

  “我又没偷没抢!我怕丢啥人?丢磕碜也得是你大哥大嫂!啥玩应,你说这算咋回事!你给我去问问,你痛快给我去把粮食要回来。你今儿要不回来,你也别回家啦!咱家粮都没了。老的老小的小。喝西北风啊?”

  苏美丽说着就上前几步去推夏爱国,连推带搡地。

  夏冬告完状,嘴儿也说痛快啦。傻眼了。

  夏秋赶紧上去拉扯苏美丽:“娘,你冷静冷静。我爹跟咱都一样,这不刚到家嘛。你跟我爹发火干啥。”

  “我不跟他发跟谁发!我真是倒了血霉了。把家交给家贼看着,还饿着我儿子。不是人啊。真不是人啊!瞅瞅你大侄子干的事!搞破鞋还得咱家搭东西。我儿子啊?我养不出那样的!”

  苏美丽平时在梨树村儿里的风评,一直都是“那老娘们一点儿不吃亏。可尖了。”

  如今让她莫名其妙吃了个哑巴亏,她能受得了?

  粮食,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有多重要,此刻得知被人搬走了还债了。甚至自己省吃俭用的已经进了别人肚子里了,苏美丽就有多崩溃。

  她咋知道给李老蔫儿是还债了呢,笨寻思吧。头天搞破鞋出事,紧接着老太太就去医院了。

  刚才细问夏冬哪天搬走的粮食。冬子说了,她们前脚没走两天,后脚张巧就来搬粮食。

  冬子又看到他大伯母倒出一大堆,在房头那儿递给的李老蔫儿。

  孩子没必要因为这事撒谎,上下串联起来,苏美丽再笨吧,更何况她聪明处世了几十年,啥能猜不到?

  屋里面要迈步出去的夏老头,止住了步伐,回头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就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夏老头赶紧过去扶好要着急起身的老太太,劝道:“你别着急上火。一会儿我就去老大家问问。唉!”

  哪个儿女不是当娘的心尖肉。苏美丽虽然骂的不是老大夏爱华,可谁听不出来有多大怨气。

  老太太心里劝着自己:别生气别生气。气倒了还得花钱治。到时候再因为钱,罗圈儿仗得打得更邪乎。

  外面苏美丽越说越生气,越骂越有胆气:“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耍臭无赖那一套。他儿子臭不要脸没钱没粮上我家拿取,咋长的那个脸呢!”

  天气热本来就让人有躁气,再加上苏美丽又饿又寻思起夏大伯一分不掏的样儿,话就越说越难听了。

  之前夏爱国都让她叨叨,可苏美丽这句话刚落音,夏爱国就压制不住情绪了:“你特么给我闭嘴。花你钱啦?我愿意!有你啥事?”

  夏秋劝着苏美丽,又站他爹面前不停重复一句:“爹,消消火,消消火。先去问问我大伯咋回事吧。娘,你抓紧进屋做饭吧。我奶我爷都没吃饭呢。”

  苏美丽没跟夏爱国直接顶嘴,而是边往厨房走,边挺大声说了句:“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一心过日子顶屁用!几天没在家,招了家贼了。真够不要脸的。”

  苏美丽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女人人到中年,普遍的特征就是比年轻时更唠叨了。

  她们也不想这样。只是由于当了母亲、照顾老人,再加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里的琐碎事,让她们分了太多的心。

  男人眼光总是能看的远,心更大更广,大概也是因为家里有那么个女人,把你眼前的零碎事,都替你提前顾及到了。

  现在的苏美丽,就属于唠叨年龄里的顶级阶段。她儿子和粮食,在她眼里都是命根子。

  她为了粮食无论怎样的歇斯底里,终归都是为了这个家。那粮食又不是她一人吃的。

  夏爱国听见苏美丽的那几句话,刚要张嘴骂几句苏美丽,夏秋扯了一把夏爱国的胳膊:

  “爹,你别跟我娘计较。她是真着急了。咱这一大家子刚回来,连口饭都没吃上,我娘就发现细粮不见了。你说咱吃粗地没事,可我奶现在病着呢,得吃点儿好的。我娘能不急嘛!”

  夏爱国听着夏秋劝说的同时,回头看向他爹娘住的那屋窗户。他有点儿担心他娘,他心里啥都明白,可不能说出来…L

  ps:今日三更时间下午17:30.我们五点多钟见哈!

第一六六章 直面冲突(三更)

  夏老头觉得自己不能猫屋装傻,叹了口气出去,路过厨房时看到苏美丽在那气咻咻地擦眼泪呢,问道:“秋儿他娘,是把粮食都搬走了、一点儿没留?还是只拿走了细粮?”

  夏老头没其他意思。真是单纯地了解情况。因为他清楚他大儿子家粗粮是不缺的。再缺了大德心里没兄弟吧,也不至于那样啊!再说大儿子那么要脸面的人,传出去让爱国饿肚皮,他不怕丢磕碜啊?

  可这话此时在苏美丽听来就曲解了:啥意思?我女婿孝顺我家的大米白面都被拿走了还不知足、还不够惨,还得连着粗粮都拿走了,我们没吃没喝了,才叫夏爱华郑三彩不是人呗?嫌弃我骂的狠啦!

  苏美丽抹着眼泪在那和面要贴大饼子,根本就不想回答不想说话。夏冬坐在小板凳上帮他娘烧火呢,瞅瞅他娘,望望他爷爷,寻思寻思犹豫了两秒,替苏美丽回答:

  “爷爷,不是都拿走了。留了些苞米面啥的,咱家原来有啥,现在就剩啥。就是我大哥、那个开小车来的我大哥,他来咱家拿的大米白面被拿走了。奶奶养的小鸡儿被大嫂给抓走一只,说是夏军儿馋的慌,闹肚子疼,给他补补。爷爷,我一口热汤都没喝着。”

  夏老头站在门槛儿那,眼皮耷拉着,等夏冬叙述完,摸了把夏冬的脑袋,就背着手出去了。

  夏爱国和夏秋都杵在院子里呢。夏爱国不吭声,夏秋也不知道说啥,不知道的以为爷俩闷着晒太阳呢…

  “秋儿啊,去地里喊一声你大伯。就说你奶看病回来了,让他马上来一趟。你瞅准了。他要是忙着呢,就先别说让马上来,就让他晚上下工了,叫上你大伯娘一起来。”

  在那之后,夏老头就回屋了。在屋里跟老太太俩一直没出来。

  苏美丽喊吃饭了,把桌子支在老太太那屋炕上,以夏木头夏老头的饭量。喝了碗粥就没再添碗。

  等到苏美丽刚把炕桌收拾下去。夏大伯、郑三彩以及张巧就进了院儿。从大地回来时,夏大伯真喊了一嗓子夏文,让他去看看他奶奶。老辈儿人都有句顺口溜叫:“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能成为传下来的民谣,大孙子地位可见一斑。

  可夏文拒绝了,以要回家哄孩子这么个笨拙的理由搪塞的。再想要说点儿啥拒绝的理由,吱吱呜呜自己也觉得说不下去了。

  夏大伯家的几个人。其实都明白夏文为何会打怵去见爷奶。

  夏老头可是在老太太还没倒下前找过夏文,说要收拾他。

  当时夏老头是在大地边儿上找到的夏文。夏老头没声张,怕让传闻更坐实了丢磕碜,是咬牙切齿地小声含糊说的:

  “等干完活的,你给我得说道说道咋回事。老夏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所以现在夏文找那拙劣的借口,夏大伯和郑三彩都没挑破,带着张巧去的。他们还不知道。老太太真正病倒的起因都跟他家分不开。

  郑三彩跟她儿子夏文一样,一样打怵见夏爱国和苏美丽。至于老头老太太她倒不怕。

  这人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之前夏爱国和苏美丽没回来呢,郑三彩的心理建设特别完备。总不能让李老蔫儿四处宣传这事吧,他那虎了吧唧的,可不怕把他媳妇送进大狱。可他们老夏家的大孙子可不能进去。她老爷们夏爱华的大队书记不能被影响。

  可如今真要面对这事啦,她心里是发虚的。唯一一个做错事还不发虚的就是张巧。

  张巧觉得,无论是偷着拿粮食还是吃了老太太养的小鸡,那都不赖她。我以上两样儿事儿全是为了你们家姓夏的。你们不哄着我好好过日子就算了,要是因为这两件事埋怨我,我就问问大家伙,难道让夏文那事败露然后被抓走?你们家夏文对不起我,你们老夏家对不起我。

  夏大伯进屋就赶紧奔老太太屋里去,路过苏美丽的时候,苏美丽特意冷哼了一声,夏爱国冲苏美丽瞪眼睛。

  苏美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时自家爷们真是挺男子汉的,怎么如今碰到事儿了,这么完犊子呢?

  人拿你家吃的喝的,你媳妇孩子跟你过的要啥没啥,你大儿子在外地上学都为了家吃不饱饭;你闺女因为家穷借钱的事,以后得看多少年的大白眼;你没看出来她那婆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你小儿子在你大哥家饿肚皮…

  苏美丽寻思寻思眼圈儿就又红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涌向了她。这过的是啥日子啊!老的病了,小的连口热汤面条以后也别想吃了。

  她正在那怨天怨地怨所有人呢,张巧撞枪口上了。郑三彩是从一进屋就偷着瞄苏美丽的脸色,夏冬那小破孩儿连声招呼都不打,哼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郑三彩看到苏美丽那脸色,就猜到了人家这是知道了。也是,那柜子里少了几十斤粮食,换她她也能立马发现。

  郑三彩自己赔笑脸不往前凑,可她忘了她那个不省心的儿媳妇。

  “老婶,你们啥时候到的啊?京都咋样啊?哎呦,你说再过十天八天的,玲子就要结婚了。我正犯愁送她点儿啥呢。你买啥没啊?我瞅个新鲜,开开眼界…”

  郑三彩想要打岔已经来不及了。苏美丽掐着腰瞅着张巧冷笑出声,音调调高八度,她就是要说给所有人听:

  “你们就够让我开眼界的了,还用其他东西开眼界儿吗?让你们看家结果拿我家东西,经过我同意了吗?我们家冬子,一个小孩儿,能吃多少?你们拿着我家吃的,饿着我家孩子,这是人能做出的事儿吗?”

  “老婶,你啥意思啊?你这是说我们偷啊?你不知道俺家发生啥事了是不是?我跟你说,要不把粮食凑齐,就李老蔫儿那虎了吧唧的人,能让夏文蹲大狱!”

  “敢干就要敢蹲!拿我家东西添补恶心事,咋长的那张脸!”

  在老太太屋里,几个真正的夏家人鱼贯而出。

  夏爱国高声呵斥苏美丽:“你给你我闭嘴!”L

  ps:喊一嗓子:今日四更时间晚21:30.

第一六七章 左右为难(四更)

  夏爱国一声怒吼,并没有制止住苏美丽的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