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煊看着母亲那一身脏衣服,头发梳的也不整齐,心里有点儿难受。

  这哪是平时那位身在外说一不二、呆在家每天检查卫生的母亲啊。

  “没事儿,过段日子就回家养着了。就是熬时间,等着让它自己长好。”

  宋雅萍掀开了叶伯煊的被子,叶伯煊表情有点儿不太自然。他都多大了,早就不习惯母亲对他亲密的行为了。

  “我是你妈。”

  “我没说别的啊。”叶伯煊脸有点儿发红,表情未变的犟嘴道。

  小宋在旁边给宋雅萍倒了杯热水,想要送上前。又觉得自己该出去溜达溜达,最后选择默默地出了病房。

  宋雅萍看了看那被绑的严严实实的腿:“骨头没大碍?以后还能当兵吗?”自己问完了,有些不放心又补了句:“受伤那么重,怎么可能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医生怎么说的啊?”

  “妈,您能不咒我吗?什么事儿都没有。不信您找您手下过来检查。”

  宋雅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呸呸呸,行了吧?!明儿个我问问你的主治医生。对了。?

第三七八章 婆婆还是那个婆婆(lingchatan和氏璧加更)

  “妈?”夏天还不清楚宋雅萍回来了,进病房后还没给叶伯煊唠嗑机会,冷不丁一见面愣住了。

  宋雅萍进屋就看见病床上好几件小女孩的衣服:

  “这怎么回事儿啊?”

  夏天正要回答是给张毅家孩子买的,一抬头就看见叶伯煊急速眨动了下眼睛,带笑的表情呆滞了一下,瞬间了然。

  “啊,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试图岔过去话题。

  宋雅萍冲小毛笑了笑,点了点头,才回答夏天:“昨天晚上了,挺晚才回来,你怎么样啊?嗯,穿这种鞋舒服方便。”

  “妈问你怀孕的事儿呢?”叶伯煊及时提醒,想跟他媳妇双剑合璧隐瞒过去衣服的事儿。

  “妈您知道了?还成吧…”

  “嗯。这位是?”宋雅萍在外人面前一副娴雅大气的范儿,没有以往和夏天私下里“家常气”。穿着高跟鞋、腰板挺直,摘军帽,举手投足间飒爽英姿、一派官威。

  “阿姨,您、您好。我叫小毛。”小毛两眼弯弯,挺喜欢第一次见面和蔼可亲的宋雅萍,这位阿姨看起来很帅气,可亲外还有大多数女人羡慕的自信。

  “这是我嫂子,我哥定下来的媳妇。他还差一年大学毕业,怕出茬头,就没先办手续。这次是来照顾我的。”

  叶伯煊看着他母亲的表情,别人可能会觉得挺好说话,可是以他的直觉,母亲现在的心情并不是特别美好,甚至在压抑着什么。

  “妈,多亏她了。我这样的情况,就得让夏天来回跑,她和荷花姐陪着帮忙。”

  宋雅萍摸摸小毛那一脑袋卷发:“谢谢你啦孩子。”

  小毛脸色发红:“不客、不客气。”

  宋雅萍挑挑眉,这女孩结巴?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可惜了。

  小毛四下看看,宋雅萍端着杯喝水,夏天在装小孩儿衣服,叶伯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毛直觉病房气氛不融洽。主动站起身:

  “阿姨。我得回去帮荷花姐做、做饭。改天我们见面再聊。”

  病房门刚刚关好,宋雅萍就皱起了眉头,直奔夏天:

  “你自己要当妈了、你不清楚吗?糊涂!多少号、什么日子自己不记得吗?结了婚随时随地有这种可能。你又是怎么做的?

  怎么能吃药呢?这是你年轻,孩子没给折腾掉,我说了多少次了,别做事鲁莽。你去那地儿干嘛啊?你知不知道瞎吃药的后果?!你是个医疗兵,没学过还猜不到吗?你一天天到底在留意些什么!孩子都容易造成畸形!”

  宋雅萍早上刚见过叶伯亭。被自家女儿气的一肚子火,又匆忙准备开会,足足开了两个半小时才算安排完接下来的事宜。

  忙得连口水都没喝上,她就赶到了人民医院。见到叶伯煊的主治医生正聊着呢,就看到了李文清,大家说透了才明白。叶伯煊和夏天是她的儿子儿媳。

  宋雅萍自见了曾经的老伙伴李文清,听完了夏天的情况后就满肚子火气。性格!就是性格!平时就糊里糊涂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现在才这样。

  宋雅萍现在满脑子都是夏天那些不好的表现,越总结越觉得必须把这丫头性格给扭过来。

  窝火啊,好好的孙子孙女被人告知情况还不明朗呢,她心疼胆疼,她终于当奶奶了,恨不得通知所有人呢,搞了半天中间还有这么个插曲!

  这让她跟老叶怎么说呀?说咱儿媳糊涂着呢,得四五个月之后才能知道咱孙子能不能站住?

  夏天坐在叶伯煊的病床边低着头,一句都没有反驳,只是一只手摸着肚子、看向窗外。

  “妈,您来就是说这个的?跟夏天有什么关系?照您那么说我也有责任。我们俩一对儿稀里糊涂得了吧!

  每个军人都该去的地儿,夏天去了怎么着了?谁身体好受会吃药啊?您的思想觉悟就只到这种程度?那里是什么情况您比我还要清楚!您不问问她受了多大刺激才要靠吃去痛片镇定,上来就指责是不是太片面?!

  再说我们不想说这个话题,孩子已经稳定下来了,过两个月就用a超验验,您现在说的那些都是假如,可能性基本为零,您现在找补我媳妇的错误,没意义!早知道我都不告诉您了!”

  叶伯煊说完就一扭头,情绪有些激动。给宋雅萍脖子粗脸红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伸手就拽夏天,有那么点儿精神上支持媳妇的意思。

  前一天晚上,叶伯煊没怎么睡好,想想爸妈年轻的样子,感动于宋雅萍为他操心为他忙,感叹自己无论多大岁数了,在父母眼里都跟孩子一样。

  以后得多陪家人,孝顺,不嫌弃宋雅萍啰嗦。

  才下定的决心还没过十二个小时呢,他就全扔脑后了,觉得他母亲太不讲道理了。

  女人怎么总是争吵没意义的事,不往前看呢?谁对谁错有意义吗?掰扯出来除了口舌之争,起不到任何推动作用。烦!烦这样的对话方式。

  “对不起,妈。”夏天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宋雅萍被叶伯煊的一顿强辩,给气得不行,更是觉得难堪,儿子是第一次当着儿媳的面儿顶撞她。

  宋雅萍对于夏天此时的道歉更是想都没想就开口道:

  “我为谁啊?叶伯煊你跟谁说话呢?我是你妈!我说你们几句怎么了?夏天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就你这个样,我算看透了,干什么都干不明白!”说完就拿着军帽站了起来,起身就要走的架势。

  “当当当”,连续三下的敲门声,止住了宋雅萍的步伐。

  “阿姨,我就说之前好像看到您了。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亭子呢?”宁浔漪推开房门就很是热情地跟宋雅萍打招呼。

  宋雅萍被气得满脸涨红,宁浔漪选择装作没发现。

  “啊,浔漪啊,刚回来。你怎么在这?”宋雅萍的语调还在激动中,情绪不稳。

  “阿姨,我爷爷又住院了。”说完就低下了头,显得很失落无助。

  宋雅萍点点头,走到宁浔漪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你这么孝顺,你爷爷会长寿的。”

  病床上的叶伯煊扶额,他母亲这话一语双关啊。

  夏天就跟没听见宁浔漪进病房似的,就坐在一边发着呆。

  “我明天再过来看你爷爷,替我转告你爷爷一声,我们都平安回来了,让他老人家放心。”宋雅萍没多谈,没那个心气,留下了这句就走了。

  宁浔漪送完宋雅萍再次返回病房后,刚要开口说话,叶伯煊就摆了摆手制止道:“浔漪啊,我和你嫂子有话要说,你先回吧!”L

第三七九章 情感华尔兹(四千字)

  “媳妇?”

  “嗯?”夏天侧头看向叶伯煊。

  “妈不是那个意思,别瞎琢磨、别多想。”

  “我知道。”夏天低头摆弄着拆了纱布的手指,没有多谈的意思。

  “估计是心情不好,还有她不了解情况。”

  叶伯煊想在中间调和调和,可难为他本就不会处理政委才会干的活,最复杂的是还夹在两名女人中间。

  叶伯煊的语言和表情,此刻都显得有些迟钝。

  夏天心里挺难受,可她不打算和叶伯煊在这个问题上多交流。像他之前顶撞婆婆说的那样,说、说、说,说那些最没用。

  论出个子丑寅卯来,也抵不上肚子里的宝贝健健康康。他是好样的,一直很坚强。她信婆婆过不了两个月就会放下担心。

  叶伯煊看出来了夏天不准备多谈的样子,最后叹了口气:

  “孩子一定没事儿!别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妈太小题大做了。她对不对都是老人,咱们不和她一样的,啊?”

  出了医院门的宋雅萍,走到院子里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打开锁后就站那抬头望天,使劲捶打两下自行车车座子。

  没一个省心的!儿子、女儿,她生的是两个冤家啊!

  一个因为女婿,就昨天没问女婿的事儿,大清早的就顶撞她。她拎着吃的喝的像个保姆似的张罗着,早上五点多就忍着骨头疼起床做饭。

  你就是保姆送饭,你还得给个笑脸吧!自己闺女呢,拉着一张脸就这么对待她这个亲妈。寒心啊!

  守着女婿这个外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闺女缺心眼啊!就是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我这个当妈的做错了、顾虑不全,你也得关上家门咱娘俩再说,你就当着屈磊面跟你自己妈妈脸色看,你让屈磊将来能尊重我和你爸爸吗?你个当女儿的都不孝,又能指望的住外人吗?

  关上门,哭啊喊啊闹啊,娘俩不隔心。可她宋雅萍和屈磊可隔着呢。不能想亭子的事儿。越想越觉得自己教育方面太失败。把孩子给养成了随心所欲的性格。

  宋雅萍对着老天长叹了口气。都说养儿能防老,她还没老呢,儿子就这样对待她。

  到了儿子这。她本来听说骨头长的好,心里终于开晴了,松快了不老少,可又听说夏天肚子里的孩子不稳当。你说她能不急吗?

  说你们两句怎么了?我一个当妈的,我怎么没说别人呢?还不是为了你们好?这次没作出事儿那是万幸。下次再糊里糊涂的呢?

  人家夏天还没说什么呢,自己儿子就跟她这个当妈的撂脸子。她伤心啊,她最伤心的就是叶伯煊的态度。

  都会跟她一个人使厉害,窝里横!到了丈母娘和婆婆面前。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两个孩子、有一个算一个,伏低做小的。

  你再看看夏天和屈磊,多硬气。人家凭的是什么跟你们母亲硬气?还不是你们给他们的底气?

  缺心眼啊。全都缺心眼!

  宋雅萍一身军装在身,外加在人民医院院儿里。人来人往的,都是一个系统的,谁不认识谁呀!要不是有这两个原因,她都想哭天抹泪,委屈、心酸,一齐袭上心头。

  真是生了两个要账鬼。宋雅萍最后带着怨气蹬上了自行车,离开了人民医院。

  闺女是家务无能,别说是要账鬼了,就是更恶劣的、那也是自己生的。她得赶回家做饭啊!不准点儿送饭又得撅嘴跟她使脾气。

  这次见面,出乎了几位当事人的意料之外。

  叶伯煊觉得等父母听说孩子的消息了,即便没到奔走相告般的高兴吧,至少得对待夏天跟哄个宝物似的,却不想,母亲最后说夏天的话都到了人身攻击的程度了。

  夏天也没想到婆婆回来了是这个样子。她还犹记得在灾区蓦然回首间看到婆婆时的感动、心口窝热的感受。可是却…她明白婆婆急什么,但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

  她想如果这要是自己的亲妈,不会这么对待她,会先问问她怎么样了。

  夏天嘴上没说,心里挑理了。

  宋雅萍是完全没想到回来就寒心。刚从那地儿平平安安回来了,也算是一大家子都在一个地方聚齐了,怎么就那么不舒心,气的她要不是有任务,真想回家卧床休息,眼不见心不烦几个孩子。

  人心总是很难测,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考虑问题,“亲妈后妈”、羊肉就是贴不到狗肉身上,是永恒的犀利话题。

  夏天进院儿就看见小毛正一人干两样,一手压着井水,另一只手里端着盆,盆里放着小白菜。

  “回来了?”小毛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

  夏天“嗯”了一声就回了屋换衣裳。路过厨房看见王荷花开口道:“荷花姐,你拿点儿肉和菜,还有我嫂子腌的小黄瓜,回大院吧。”

  “叔叔阿姨回来了?”

  夏天表情很平静:“嗯”。

  还是王荷花拎着个烧火棍子尾随着夏天进了屋,夏天才多说了两句:

  “估计大院什么都没有。你把这些天的情况再跟我婆婆说说,让她放心。估计她都回来了,这两天得相当的忙碌,你还是回去帮忙做饭、料理家务吧。我这面有我嫂子。”

  王荷花和夏天、小毛这几天都呆习惯了,她虽然不算个小姑娘、小媳妇,可毕竟才三十岁,更喜欢跟年轻的呆在一起,有些舍不得夏天和小毛:“你们不一起回吗?”

  “不了,过段日子叶伯煊也来这住。我们打算在这呆到他养好伤。”

  “那你不回家看一眼啊?”

  夏天换上在家穿的纯棉衬衣,微皱了下眉头:“再说吧。”

  王荷花这才发现夏天情绪不对,默默地出了卧室,回了厨房收拾东西。

  送走了王荷花。夏天和小毛两个人坐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洗菜,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小毛嘴不对心的和夏天没话找话,实际上心思全用在了观察夏天脸色上了。

  “你、你咋了?”小毛试探的问了夏天。

  夏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咋。”说完侧头看了眼小毛:

  “嫂子,你在我家呆着也不容易吧?我娘脾气不好,但她心眼不坏。”

  小毛眨了下眼睛,听听。她能实话实话吗?妹妹自己说话都带后缀的。她要说大娘如何如何不好。估计妹妹能愤然站起跟她绝交。

  小毛嘿嘿笑,回答的很艺术:“我也懂事啊。一般事儿不往心里去。”

  夏天笑了,露出一侧酒窝。她明白了,看来嫂子也没少受气。

  “噢?那你都怎么排解负面情绪的?”

  小毛忽然叹了一口气,那张粉扑扑的娃娃脸上挂上了完全不符合她气质的表情,有些看尽沧桑般:

  “就经常回想大娘为我弯腰求小姑。只为我这个外、外人。

  我吧,原来一直秉持张嘴三分利。不行也够本的处事原则。

  后来到了你、你们家,发现咱家人真是能不求人就不求人。

  如果大娘平日里跟我一样做人办事,说实话,我不觉得咋地。可越是不爱张嘴求人的。为了我倒开了口,为的是让我呆着安心,你说说。多难得?!”

  小毛没有等到夏天的回答,自顾自继续道:“这年月。求人办事多难吶!人情债不好还啊…”

  “嗯。以后你和我哥结了婚,我娘要是哪些方面不讲道理的难为你,你就找我。我说她、不隔心。”

  小毛笑了笑,心里却猜测个差不多了,妹妹情绪低落是因为那个穿军装的阿姨?

  “咱啊,将心比心。有啥心里不痛快的,就去想想人家的好。嘿嘿,我就认一个理儿,你哥离、离的远,他没有大娘可靠。

  多少个日子,是大娘扯着我、护着我,有人骂我是老毛子的私生女,说我是…还有人说我命硬。最、最恶心的是背后说我和你哥早在一块堆了,我肚子里有娃才赖上…总之多了去了。

  是大娘拎着笤帚,站在咱村儿那条最宽的路上就开骂,骂到后来自己先气哭了,一回想那个,我心里就热乎。

  所以她、大娘骂我、我都当听二人转似的。我拿她当亲娘看,你和大娘还、还得拌嘴呢,我们也是。吵完就好。”

  小毛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就起身拍打两下灰尘,端着菜筐就要往厨房走。走了一半回头瞄了一眼发呆的夏天,补充了一句:

  “我、我每次吵完还得给她台阶下。谁让我们是小辈儿呢。将、将来我们当了婆婆,也能不分对错有这种优待。”说完就走了。

  “嫂子,你不知羞。”

  厨房里传来小毛的嘻嘻哈哈声:“羞、羞不羞,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嘛!何必计较!”

  夏天甩甩手上的水珠:“晚上你跟我一起睡!”

  “没问题!哈哈哈。”

  以前刚结婚的时候,夏天和刘芸见面就念叨宋雅萍,她主动絮叨,刘芸呢,和她同仇敌忾。

  夏天觉得除了痛快痛快嘴,并没有得到什么缓解。甚至经过刘芸那些和她统一战线的分析,让她更打怵回大院了。她有一阵都不把那当家看。

  现在和小毛在一起呢,说不上两句,也不用喝酒磨叽那些是非长短,就能一会儿功夫给排解掉,心里痛快了。

  可见她和刘芸心思还是太细腻,爱计较,甚至处理家庭关系想的很幼稚。看看嫂子,对比对比自己,做的差远了。

  婆婆那扯着她手骂她,那曾经问过的是不是单位里有人欺负自己…

  在灾区说她缺心眼,分析透了就是关心她。

  今儿个也骂她了,她心里落差这么大,可能是因为婆婆为了孩子、不是为了她。

  可孩子给谁生啊?给自己。唉!赶明主动套近乎吧。可心里怎么就那么难受…

  夏天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心里想着:还得继续跟嫂子聊聊,要不有后遗症。

  叶伯煊正坐在病床上看书,听着小宋咔嚓咔嚓吃苹果的声音,心里有点儿烦躁。他抬头瞟了好几眼,可小宋吃的很专注、没发现。

  “当当”两下的敲门声响起,对方也不等让进就推开了病房门。

  叶伯煊皱着眉头以为是宁浔漪又来了呢,结果出现了一位更让他不喜的人物。还不如浔漪呢。

  叶伯煊放下手中的书,也不开口,仰着下巴很是高傲的看着对方。

  裴兵手中拎着网兜子,兜子里放着饭盆和酒瓶子,他呲着大白牙站在了叶伯煊面前。

  叶伯煊扫了眼裴兵手里的网兜子:“哼,你看病拿酒啊?你这样儿,像是给长辈儿拜小年儿。”

  “嘴够损的了。长辈?还拜小年儿?怎么着,我这东西拜大年三十拿不出手啊?”

  叶伯煊很认真的点点头。

  裴兵放下兜子瞟了一眼叶伯煊的腿,那上面盖着大白被单,他刚走了两步,叶伯煊的声音给他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