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指示精神,传达,布置,一忙就是整整一下午。

  掏钥匙开房门,进屋就看到夏天正哼哼着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正收拾着酸菜缸,一屋子臭味儿,

  叶伯煊先是用眼神检查了一下夏天穿的薄厚程度,嗯,还行,还知道戴上帽子。

  “没给我送饭心里美呀?哼哼歌?你这是喜欢闻着臭味儿?你喜欢不要紧,别把我闺女熏蒙喽。”

  夏天一手扶着腰,一手赶紧指给叶伯煊袋子看:

  “呸,美个屁,要被我俩朋友气抽过去了!我哼歌调节心情胎教!怕养女儿随姑姑!你先别问咋回事儿,等你回来再说!

  快,你个没眼力劲儿的!趁着外面天黑透了,拿外面扔了吧。

  这酸菜、你还是别挣扎了,背着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都成,咋俩是扒开外面那一层还是扒芯都白搭,给它们喝云南白药也无法弥补!

  我建议你最好扔到你们食堂后身,炊事员发现了备不住能救救它们有疗效。”

  叶伯煊站在门口,没换拖鞋,有些犹豫道:

  “你问过马大山他媳妇了?不是说换水、扒外面菜帮就行吗?怪可惜的,那可是我们一起腌制的劳动成果。”

  夏天站在客厅。扶着肚子,咧了一下嘴:

  “搞半天你是舍不得咱俩的美好回忆啊!你放心,叶伯煊,咱俩以后吃苦的日子在后头呢,你闺女一出生,你准得累趴下,那些记忆就够你哀嚎后半生了。快扔了。你等着。我给你拿件不好的外套换上。”

  夏天加快挪动着小步伐,进屋取了件相对破旧的棉袄,她受不住这一缸大白菜了。它们太让她糟心。

  叶伯煊接过白菜袋子要背起之前还嘱咐道:“那缸里水我回来弄,你快回卧室吧。真是见不得我腿好了。你做饭了吗?”

  夏天踢了一下腿,她现在抬腿只能是换鞋时抬脚的高度,笨拙的她。都回忆不起来她从前经常出手的军体拳:

  “你就知道吃。做了,中午剩的。”

  叶伯煊抿抿唇。一言不发转身背着还躺着臭味儿汤的白菜走了,心里琢磨着:这是气儿不顺啊,哪是什么心情好啊!说话句句带刺,这老娘们有点儿欠揍了!等你生完孩子的!

  夏天对着关上的屋门捂嘴乐了。不知道为啥,刚才哼哼好几遍穷开心都闹心,现在看到叶伯煊这样倒乐呵了。

  想想叶伯煊前几天和她说的话。她更是开心。

  真能吹啊!一个家务零智商的人,还和她异常认真地建议:“媳妇。咱俩也弄大酱啊?整几个大酱块儿,然后弄碎了,人家有的,咱家差点儿啥啊…”嘚嘚半晌,她当时直愣愣地看他,直看到他莫名其妙就生气摔门进屋了。

  “团长?刚回家就出去啊?你这背的啥?我来!”马大山正好走到自家门口,正要开门进屋呢,就和叶伯煊走了个顶头碰,他这大嗓门一出,另一边的刘行天也打开了房门。

  叶伯煊横了一眼马大山:“你这嗓门!不用,回家吃你的饭得了。”利索的背着麻袋就出了单元门。

  马大山挠挠头,和听音儿开门出来的刘行天对视了一眼:“你说谁家没腌酸菜,这个费劲劲儿的!想吃就管咱俩要呗。唉!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刘行天呲着大白牙笑了笑:“有能耐你当团长面前重复一遍,他得罚你跑十里地。”关门进了屋,进屋表情就转换成了严肃状态。

  正是下班的时间,家属区里家家户户都正在做饭,叶伯煊地形熟啊,左绕右绕,愣是让哨兵都没发现。

  其实他们家酸菜臭了已经不是什么奇闻异事了,谁家大冬天老敞着厨房窗户啊,就叶团长家奇怪。

  只是家属区的家属们一改往日爱八卦说三道四的习惯,把夏天这个不会勤俭持家的行为给硬生生改版了。

  团长嫂子(妹子)虽然农村出身,可人家一直在学习,估计是家里的老小,你看长那样就娇滴滴,一伸手来就知道是握笔杆子的。

  咱们粗手粗脚的学做家务时,人家一本书一本书的看,要不然人家能那么有能耐嘛!

  腌菜谁不会?可你真有能耐读个报纸给我听听啊?说白了,缺啥、啥就是稀有的、珍贵的、该保护的。

  这些被转变的八卦,都该归功于马大山的媳妇赵玉凤。

  赵玉凤虽然在家属里面属于不爱说话的,但正是因为她从不乱传八卦,以至于说话的可信度比较高。

  夏天又是团长的妻子,大家伙不看僧面看佛面,外加家属的丈夫们基本上都或多或少夸过这个嫂子为人耿直,新兵期就是标兵,一路优秀等等吧,家属们自然而然的就给归拢成人无完人,不会干这些也算正常吧。

  夏天和叶伯煊对于舆论的导向并不清楚,尤其夏天,她觉得自己很没脸。

  可没脸也得扔啊,夏天挣扎过、努力过,可简单的事儿在她这真犯难啊!要不然她都不敢招待那些家属进屋串门,她怕谁来都问臭味儿熏天是怎么回事儿!

  楼上楼下,都是一派正在做饭的景象,屈家也不例外。

  屈老太太左等右等也没等回来屈磊,别说叶伯亭,就是屈老太太这个在农村干惯了家务活的,自从来了部队,都习惯和叶伯亭一样,等着她儿子做饭,她也吃现成的了。

  可今儿个下午屈磊被临时安排带着新兵出去野外训练了,回来的时间自然会晚一会儿,屈老太太不知道缘由,她以为是儿子耍脾气特意的呢!

  别说屈磊不回家了,就是天塌下来也得吃饭啊!一顿不吃饿的慌。

  屈老太太去厨房之前,先瞄了一眼卧室。

  儿媳从她嫂子那回来带着一身酒气,估计是喝多了,从回来后就一直躺她自己屋里死觉。

  她在外面无论弄出多大的声响,那屋里连个放屁的动静都没有…L

第四四七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二更)

  屈老太太淘米下锅后,瞅了瞅地上摆着的大白菜,“计上心头”…

  以往那个祖宗儿媳在家,儿子都不敢炖菜吃,就因为那小妖精吃惯了小炒的菜,对炖菜特别反感。

  只要炖菜上桌,不是三个碟子五个碗的,她立马就放下筷子捧饼干盒子。

  这回儿子不在家,我看你小妖精吃不吃饭。

  屈老太太叮叮当当的就开始收拾起了大白菜,把白菜梆子撕吧撕吧,一点儿油都没有放就下了锅,下锅要添水炖上了,才猛地一拍脑门!

  都是跟屋里那死觉的儿媳置气闹的,她现在可离不开肉,一顿不吃馋得慌。

  连忙带小跑的往阳台奔走,到阳台那,扒拉了两下,瞅了瞅猪肉,又瞧了瞧旁边的猪皮,拎着块上面还带着肥肉的猪皮就进了屋。

  猪皮冻的略结实,屈老太太抡起菜刀也没往匀了切,哐哐哐几下子就给剁成了长短不一的碎块,着急下锅啊,她也没顾得上洗,在她心里,啥埋汰东西用开水烫过后都是干净的!

  锅里白水煮着大白菜梆子,又把剁好的肥肉猪皮扔进了锅,添了点儿盐,拿着盖子就闷上了。

  屈老太太满脸皱纹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她乐呵啊!

  就这菜,对于她们庄户人家那就是不错不错的了,可要是放在屋里那个小妖精眼里,那简直是无法下口。

  吃不进去就对了!她要的就是这效果!饿死你,我都造喽,反正谁饿谁知道,谁让你不会做饭、天天指使我儿子呢!

  外面抡菜刀剁猪皮的声音。吵醒了酒醉过后睡的迷迷糊糊的叶伯亭。

  连续加班了两个晚上,就为了多休两天假期,免得来回折腾郊区市区的,再加上之前也因为看不惯宿舍里个别同志占便宜的做派,她眼不见为净,躲了出去又半宿半宿的加班,其实半个月来。一直没有休息好。

  终于回家了。大半夜的又发生了吵架的片段,她是没吃好、没睡好,本就有点儿低血糖。头都发晕。

  叶伯亭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儿,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发愣的看着卧室门好几秒。

  叶伯亭使劲揉了揉眼睛。才感觉清醒了一些。呃,她这是又去夏天那吵了一架吧…

  在叶伯亭心中。夏天先是朋友,然后才是嫂子身份,或者准确的说,朋友这个身份更得到她的认可。

  她认为和朋友吵架嘛。意见不统一,正常,情绪激动时小姐妹拌嘴。没大事儿!

  以前新兵期时,她们也一会儿这个不高兴了。那个不高兴了,没过两分钟就和好。究其原因,就是耍小女孩脾气。

  所以酒醉后半清醒的叶伯亭,没把和夏天的争吵当成一回事儿。她现在还有点儿酒精后遗症,脑袋发沉,脚底发飘。

  听着外面厨房里一会儿一个响动声,叶伯亭下了床,先是叠被子,梳头发,整理完了,习惯性的要去开台灯,停住了脚。

  叶伯亭叹了口气,又重新坐在床上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她就那么愣愣的发呆了五分钟,想起夏天说的,她妈妈宋雅萍从前嘱咐的,夏天话语中她哥传达的,她想,也许她也得干点儿活,如果以后不再吵架了,她能改,她愿意。

  叶伯亭这个退让的想法,当有一天和她妈妈聊天时说了出来后,惹的宋雅萍嚎啕大哭,一边儿拍打着她的后背骂她活该,一边儿作为当妈的心酸的要命。

  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小时候,叶伯煊、叶伯亭兄妹俩人,家里没保姆时,需要什么了,只要张嘴喊:“奶奶!妈”,就有这两名女人上前一步操心伺候照顾。

  后来随着叶爷爷和叶父的级别越来越高,不止是爷爷,连他们亲爹都配了勤务员,更是只要能做到安全放学回家即可,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以至于叶伯亭到了新兵连,正儿八经吃了点儿苦头,后来还是夏天和刘芸发现了,从那之后洗大件衣服得需要李彤、夏天、刘芸的轮番帮忙才成的。

  她呢,就负责给大家抄写笔记,或者野外训练用自己爆发的体力拉拽着拖后腿的夏天和刘芸。她只争抢做自己擅长的。

  后来当了实习医生了,屈磊找空闲到时间就去看她,不仅给她送点儿他眼中的好吃的,还负责去医院的公用水房偷偷摸摸装病人家属给她洗外套大衣。

  在叶伯亭的心里,结婚了,这些活当然是归屈磊了,可她搞不懂,为什么只要出现矛盾,她的家里人包括外面那个婆婆,都认为是她不勤快的原因。

  明明分工好的、不是吗?

  叶伯亭站起了身,做饭就算了,收拾屋子嘛有何难,她得收拾完了去楼下找夏天唠唠,不要总是小瞧她。

  叶伯亭打开卧室门,蹲在客厅的一个小矮柜边儿上,翻啊翻的。

  屈老太太从听见卧室门开了,就站在厨房的阴影角落里留意观察她那个满身酒气的儿媳。

  看见叶伯亭在那翻东西,不得不走出阴影出声道:

  “你找啥呢?翻你饼干盒子啊?早没了,我都吃了。一会儿饭就得了,我这么大岁数还得伺候你吃喝…”

  絮絮叨叨着,屈老太太忽然出现在客厅,说两句又去了厨房。

  叶伯亭翻柜子的动作一顿。她真是长了见识了!把她饼干都吃了,还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这个倒无所谓,她就是听不得例如早上的那一番话。还把人家大闺女骗回家当上了媳妇她再回去,这是骗婚!

  真是没素质透了!

  虽然这事儿跟她没有一分钱关系,可她听不得就是听不得!

  诸如这样的奇葩思维,她婆婆有一沓千奇百怪的处事方式,这就是她为什么不礼让她、不把她当婆婆看待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受人尊敬的老人。

  叶伯亭这次没顶嘴,她不介意饼干没了,粮食没了,钱没了,她介意婆婆干什么都偷偷摸摸还找借口撒谎。

  再退后一步,哪怕你偷摸完了,像这次告诉我饼干似的告知一声也行,她都不会闲着没事儿去吵架,她本来就不擅长吵架。

  叶伯亭翻出了酒精棉球,消毒水,医用手套,拿着这些去了卫生间,先是对着镜子洗了把脸,清醒清醒,感觉自己还宿醉着,然后拿着脸盆接了盆水…L

第四四八章 剑拔弩张(一更)

  屈老太太的大菜,猪皮炖白菜端上了桌,一直注意叶伯亭动静的屈老太太,看着叶伯亭端盆出来,还拿着几样像医院用的东西,问道:“你要干哈呀?这都吃饭了。”

  叶伯亭这才想起来,屈磊没回来啊。

  放下脸盆瞄了眼钟表,站那琢磨了一分钟,没吭声,但行动上往餐桌边儿走,又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等着屈老太太盛饭。

  屈老太太背过身去一边儿盛饭、一边儿连剜带瞪的,真特么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她这么大岁数伺候儿媳吃喝。

  而看着屈老太太背影的叶伯亭心里想的是:真是倒霉透了,撵还撵不走。今儿个小叔子小姑子当兵,明儿个小叔子结婚,后个小姑子找对象的,她的这个婆婆怎么就这么事儿!

  屈磊早上当她面刚问过的,这老太太明晃晃地就通知他们走不了,你说她又不能扔行李,如果那样做,估计她父亲知道了,得拿军棍抽她,说党白教育她这么多年了。

  叶伯亭很苦恼,她、屈磊,哥哥、嫂子,都是刚刚成家不久没什么斗争经验的,该怎么办呢,屈磊性格虽然软和,可她要是背地里扔行李赶走他娘…唉!这真是一个难题。

  叶伯亭端着饭碗,看了看用大铝盆装着的猪皮炖白菜,她没吭声,伸手拧开辣酱瓶子,一口二米饭一口辣酱的那么对付吃。

  她喝多后就爱饿啊,中午去她哥那也没吃啥,那个孕妇夏大侠做什么都放那么多醋,实在是无法下咽,再说着让人倒胃口的话题。她能吃进去才怪。

  叶伯亭不太高兴地吃着饭,她后悔了,早知道不和夏天吵架好了,这样是不是能转头就下楼蹭饭,就这猪皮炖白菜,还不如吃醋泡的菜呢!

  可今天的叶伯亭没有扔筷子就走,夏天说的话。还是起了化学反应的。

  至少在这个大小姐心里。还是留下了浓重的痕迹,只是她的性格如此,注定不会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

  即便。她认为有点儿道理…

  屈老太太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猪皮,吧唧着嘴,声音大的,让有想象力的叶伯亭。厌恶到得紧紧握着筷子才能忍住火气。

  婆媳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讨论屈磊的去向问题。而被这二人忽略的屈磊。此刻正带着新兵连,吹着哨子催促着后面的新兵快点儿跑。他着急回家。

  叶伯亭五分钟一碗米饭结束战斗,逃离了餐桌,继续端脸盆进了卧室。开始了细致的擦洗工作。

  带着口罩的叶伯亭,一手拿着装有稀释过消毒水的塑料喷壶,一手带着手套拿着酒精棉球开始擦床头。

  她是要么不干活。干活就彻底。不干坐那能坐出个坑都不挪窝,要干活就得风风火火。

  屈老太太瞅了瞅被叶伯亭扔那的饭碗。又生气了,本来自己吃得挺满足,看着儿媳被这菜式恶心得吃不进去东西更是高兴,可看见叶伯亭顺理成章地扔下饭碗就走,她就浑身不舒坦了。

  叶伯亭擦洗完卧室,开始转战客厅,又是酒精棉球又是清水抹布的,挨个擦了一遍。甚至屈磊打的木质鞋架都没有放过。

  屈老太太端着大海碗,海碗里用猪皮白菜汤泡的饭,站在客厅门口吃着、瞧着,嘴巴也不闲着。

  “你瞅瞅你这吓人劲!满屋子这都什么味儿!还戴个口罩,我饭还没吃完呢,你这是熏我一个人啊!”

  把“你没安好心”这句硬生生随着饭菜一齐咽下,噎得她打了个饱嗝。

  叶伯亭侧头看了屈老太太一眼,没吱声继续擦洗…

  楼下的叶伯煊也终于悄声地扔完了臭白菜进了家门。

  “现在吃饭呀?”夏天露出嫌弃的眼神,看着叶伯煊棉袄上面还流着酸菜汤…

  叶伯煊瞪了夏天一眼:“反正也弄了,整利索了再吃饭吧。满屋子味儿。”

  这对儿小夫妻展开了劳动,其实夏天只负责站在一边儿,捧着肚子喊加油,而叶伯煊和他妹妹一样,带着口罩在清理大缸。

  夏天笑着笑着,莫名的就有点儿鼻酸,感动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孕妇的情绪易激动影响的,她只知道自己看着从前洁癖的叶伯煊,此刻埋头干着这些,还絮叨着让她站一边儿或者进屋自己玩时,她怎么就那么爱他。

  他耍帅放风筝、骑自行车迎娶她,甩钞票买美食,都不如此刻。

  踏实、耐用,假如生活有困苦的那一天,她信他会装大尾巴狼说不饿,只为她吃饱饭,这一点儿,她信他会做的比自己爹还要好。

  真汉子,当如此。她原来一直要寻找的真爱方式是这个。

  真正的爱情,它不是计较我付出多少得到多少,而是我主动妥协了多少。

  呃,夏天疑惑的看棚顶,这是谁说的来着?看,叶伯煊就妥协了很多,他真爱我…

  夏天拍了拍脑袋,她打算今晚好好回忆回忆“至理名言”,找出一些实用的、有深意的,写下来念给叶伯亭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得用专家的口吻解析。

  楼下的哥哥正在收拾着脏水刷着大缸,楼上的妹妹借着未散的酒劲儿,端着一盆盆水擦洗着家里的角落,京都的宋雅萍也在一趟趟卧室客厅的归拢东西收拾着包裹。

  叶爷爷和宋老爷子坐在客厅的角落下着围棋,叶志清开门进屋先是和两位老父亲打个招呼,就看向忙活着的老妻。

  叶志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雅萍啊,你这是干嘛呢?咱不是说好后天带着父亲们去爬山吗?你这是…哎呀,他们都多大岁数了,你操心不操心!”

  宋雅萍正看着手里的纸单子,随嘴回道:“你们仨去吧。我得去看看我儿子闺女。还得送东西呢!我能不操心吗?我都要当奶奶了,这夏天真是!脱离了管控,连个电话都没有,你等我去的,非得好好说道说道。”

  叶志清哭笑不得,正要说两句,宋老爷子回头斥责宋雅萍:

  “囡囡啊,你什么时候偏心眼的?伯煊那小子天天守着电话都不知道给你打一个,夏天丫头大着肚子怀着双胎怎么和你汇报!哼!”

  宋老爷子最近对叶伯煊很有意见,这小子,爷爷外公都在家,他也不说回京都看看。

  叶爷爷挥挥手:“亲家,下棋下棋,上一代不管下一代的事儿。”一语双关,表达立场。

  宋雅萍皱眉,这个岁数了,还能在亲爹面前撒娇,也是一种幸福:“爸,您别老囡囡囡囡的,您最近怎么老说这个词,叫我雅萍。”

  叶志清扶额,这怎么拐到这来了呢…

  可他却看着老妻笑了。L

第四四九章 急救(一更)

  叶伯亭戴着口罩戴着手套,手里握着消毒喷壶,站在屈老太太的卧室门口,踌躇不前。

  这屋,从她得知婆婆不爱洗脚那天起,她就再没进去过。

  刚结婚时,屈老太太带着小叔子、小姑子住这屋时,她好心好意挨个准备牙膏牙刷,又买了好多洗脸盆,一人一个给他们预备着。

  可当她敲门进屋喊她们洗漱时,每一个人都似看怪物的看着她。

  她小姑子更是不讲理,眨着大眼睛、一派无辜的表情问她:“嫂子,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当时还把叶伯亭问的一愣神,根本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还是屈磊赶过来圆了场,说了句“你嫂子是医生,晚上洗脸刷牙洗脚都成了习惯。”

  从那天起,叶伯亭服气了,原来结婚前去屈家农村的房子住了那么两天,是屈家人特意配合她的“臭毛病”的,不是人人都那么讲卫生的。

  如果屈磊不是当兵,叶伯亭都难以想象屈磊嘴中为了省钱、从不买牙膏和牙刷。这是解放后吗?那是古代,得用线剔牙!

  此时叶伯亭就有点儿犹豫,那屋指定很脏乱差,她要不要去给收拾一下。

  可要是连卫生间她都擦了,就单独不收拾老太太的房间,这老太太又得和她找茬干仗。屈磊又得觉得自己心长歪了,在挑唆着和婆婆闹事儿!

  叶伯亭深呼吸了一下,推开门进了屈老太太住的房间。

  屋里不是多脏,只是不开窗通风,再加上屈老太太拿什么东西都摆着满床都是,屋里显得很乱。

  叶伯亭拿起消毒喷壶就开始喷。喷完就开窗,打算散散这屋的味道,酒精棉球拿着,擦起了她妈妈花着高额的木工费给她陪嫁的大衣柜。

  屈老太太刷完了碗进了屋,看见叶伯亭那一副屋里有毒气的状态,她又开始不讲理了。

  她根本不去想人家挨个屋子都收拾了,不是特意针对她的。她就知道戴着口罩收拾屋子是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