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赛听罢,竟是目中精光大盛,连声道:“是,下官明白,立下办去!”

他向李兆廷一揖,随即带衙役和王仵作离去。

李兆廷目光一动,往地上白手套瞥了一眼,道:“大哥对李怀素有兴趣?”

“嗯。”权非同眯眸看向室内沉默恐怖的尸首,“每看他一次,便觉他长大一丝,有种……想要折断他羽翅的感觉。”

“师兄……”

“怎么,你对他仍有朋友之念?若是如此,我手下留情便是。”

“不必。阿顾的事,兆廷已欠下师兄一个人情。”

“阿顾是师傅的小弟子,那时男扮女装前去读书,你二人一见倾心在前,连玉在宫宴偶见阿顾,喜爱在后,我向先帝要下阿顾,是怕连玉会将她封妃,当时你与那冯家小姐仍有婚约在身,无法向顾家提亲,冯少卿又是只老狐狸,难保会对你做些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曾想最后还是教连玉使计将她夺下,连玉一来喜爱阿顾,二来因为她是我未婚妻,你倒是受了我之累。”

“连玉么,”李兆廷目光微微一暗,很快又消散无暇,道:“如非师兄,连玉早便将阿顾纳了。”

“往日,阿顾性.情倒与李怀素有几分相像,如今与连玉斡旋,日益安静,也难为了她。兆廷,你要有心理准备,连玉现下因对阿顾喜爱暂不相逼,但他毕竟是男子,又是手握权柄生死之人,时日一长,难免夺她清白。”

嗯,如此甚好,此事暂罢,我们先回吧。”.

“方才看师兄对何赛有所交待,似乎已安排下好戏。兆廷愚昧,师兄并不需再做任何事,此局气数已定。连玉若答应让李怀素秉公办理,两国贸易则必出祸患,若要李怀素维持原判,则李怀素必背天下骂名,连玉亦被天下士子说辞。”

权非同轻轻一笑,“不错,无论怎样,此局无解。我今日过来,便是要看看,李怀素到底会不会过来查一查尸首,确认那莫愁的证供。”

李兆廷道:“他一旦过来,便是说他心里对最后该如何判案已有所决定。”

“嗯,可惜连玉不可能置大周利益不顾。我再做些事情,正好让我们欣赏欣赏这双君臣翻脸时是怎生一副光景。”

素珍追出去的时候,连玉等人已准备上马车。她朝连玉跪下,大叫道:“皇上请留步,微臣有话说。”

“有事,明日早朝再奏罢。”连玉看也不看她,扔下一句,径自上了马车。

你妹,你免了我朝,我明天找鬼说去啊。

素珍一脸黑线,正要再说,眼梢余光看到莫愁,又想此事在她面前说到底不好,若连玉一口拒绝,莫愁必定崩溃,其实,连玉几番沉默,已等于给了答案,是她不死心,无论如何想跟他说说自己的想法,可连玉却吝惜给她这个机会。

她略一思索,伸手一招欣。连欣咬了咬唇,到底过了来,粗声道:“做什么?”

她附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众人便只见连欣一脸惊讶与复杂,定在原地里。

直至连琴狠狠瞪了素珍一眼,将她拉走了。

回到府邸,众人问素珍到底跟连欣说了什么,莫愁的案子到底要怎么办,素珍却没说什么。

入夜之后,众人奇特地发现,宫中有女官来接素珍进宫。

此后的事情,他们便不知道了。

更不知道,大半时辰后,素珍悄悄潜进了连玉的寝宫。

却是连欣公主带着一大票太监宫女去兄长寝宫,寝宫外,守卫森严的侍卫报皇上还在御书房未归,连欣说进去等候,众侍卫自然不曾多话,放公主进了去。

公主进去不久嫌闷,仍然带着一大票随从出来。

谁也不知道,其中一名小太监悄悄留在了皇帝的寝宫里。

那是谁,自不消说了。

却说,素珍先是下里巴人的对这个超级豪华、金碧辉煌的寝室两眼放光了半时辰,又大屏息静气的坐在床前那小榻等了半宿,只怕发出任何声响,引来殿外侍卫,这全身僵硬得都快麻了,困的眼皮都快打架了,连玉还没回来,看着那金澄澄的超大号龙.床,很有上去滚一滚的冲动。

“兆廷明白,兆廷沉得住气,亦绝不舍双城。”

77 第一国案:痴心一片

当然,只敢想想而已,连玉要看到她睡了他的.床,保不齐活宰了她。稽觨.

正想着,突听得脚步声说话声接踵而来。

“皇上,今晚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不只连玉一个……那是一道微微拔尖的声音,素珍却立下明白怎么回事,她脸上一热,微微慌乱之下竟躲进龙床里,那帷幔厚大,倒立下将她遮住了傀。

“朕今晚便宿此处,也不必侍候更衣,你们退下吧。”

连玉淡淡回了个,

几名公公恭敬应了,退了出去。

素珍松了口气,心想现下就出去请罪吧,然来时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此时却越想越是后怕——这样出去,连玉会不会一气之下将她杀了?

她无旨偷进宫。

她进的是他的寝宫诔。

她还踩脏了他的龙.床。

呃,连玉这厮还有洁癖。

冲动是魔鬼啊魔鬼,好人、忠臣不是这样当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二百五,心里突然只盼连玉赶紧睡他的妃子去,好让她跑路。

猝然又记起门外的侍卫,有数十多,气势赳赳,都是一副很能打的样子……

她越想越惊,又听得不知在房中哪个角落做着什么的连玉一声轻笑。

这厮在发什么神经——才想着,帐幔陡然向自己打来,那抹厚重的金黄已被一股劲风削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随之架到自己脖上。

“是来刺杀朕的么?”

男人的声音转瞬在耳边响起,仍半带着笑意,却又无处不透着戮杀之气。

她惊得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连忙道:“皇上,皇上,是微臣,并非刺客,千万别砍。”

连玉此时自也看清那在他剑下抖得差点撞上剑刃自取灭亡的人是谁,他面无表情的朝自己床.上那俩脚印看了好一阵子,牙咬了又咬,将心头那股翻腾抑住,掷了剑,将床.上的人拎下来扔到地上。

素珍连连磕了好几下头,仍是杳无声息,那巨大的压迫感仍如乌云般恐怖的笼罩在自家头上,她悄悄抬头偷瞥,冷不妨对上连玉一双利眼,惊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连玉瞥了眼她身上制服,冷笑道:“容朕猜猜,李提刑是怎么进的来。李大人先前与公主耳语,说的便是这个吧,先让公主宣你进宫,然后妆成小太监,随公主到此,最后她出你留。”

素珍立刻凛然道:“皇上英明,皇上实在太英明了!微臣做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法眼呀!可微臣如此,还不是为见皇上一面?皇上便看在微臣对皇上痴心一片份上,饶过微臣冒犯之罪吧。”

痴心一片,连玉嘴角一抽,瞬倾想起什么,讽道:“李大人对谁都是痴心一片。听说与霍侯过从甚密,今日一见,随从什么都是你痴心一片的对象。”

素珍正在积极的为自己苦思脱罪之辞,闻言一愣,这人怎么突然跑题了?转念一想,是了,连玉素有洁癖,自是不喜断袖的,认为其关系肮脏不堪。她福灵心至,立下堆砌出一义正词严嘴脸,“皇上,微臣方才头晕恶心,才让我家随从相扶,和霍侯之交,乃感激当日援手。微臣绝非断袖,将来也绝不断袖,直至海枯石烂。”

她慷慨说罢,又见连玉不知怎的脸竟又沉了几分,心里纳闷,哪里说错了嘛?皱眉一想,随之恍然大悟,连玉不会误认为自己对其他人不断袖,而对他断袖吧,忙道:“当然,微臣对皇上痴心归痴心,却绝非断袖之情,而是敬重爱戴——”

“你说完没有?”

她还在滔滔,连玉却沉声斥断她,其目中琥光重重,火气似渐次浩大。她心道不好,这龟孙子软硬不吃,一瞥旁边茶几搁有茶盏,连忙拿过,递给连玉,“来,摔吧。”

连玉目光倏暗,忽而俯身便掐上她的脖颈,“你还记恨着朕那天御书房那般对你?”

素珍欲.哭无泪,她就是看他生气,让他摔点东西消消火,那天御书房里,见他摔得挺乐的,他想到哪里去了?

幸亏这人虽面目微有些狰狞,手上却没有怎么使劲,但手颈肌肤另类相接的感觉,却到底让她别扭。

鉴于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遂决定闭嘴,用有些受伤的眼神瞅他。

“有那么委屈么?”

连玉脸色却更是变了,绷斥一句,墨色袖袍一展,竟拦腰抱起她。

素珍彻底懵了,又惊又骇,他不会想出什么变态法子折磨她吧。

她从未被人如此抱过,盈鼻的是这人衣上的清香,她下意识伸手横在他胸.前,却触上他纠实坚硬的肌理,她羞惊难当,也顾不上他是皇帝,只消一句话,便能要了自己的命,已本能的叫出声来。

此当口,连玉已将她稳稳当当的放到他床.上。

门外立下传来众侍卫紧张的声音,“皇上,发生何事了?”

“无事,只是朕的一个……妃子顽劣,偷偷进来躲着和朕开了个玩笑,你们退下吧。”

连玉伸手捂住她的嘴,悠悠笑道,素珍已惊到不能再惊,却见他眼睫一盖,轻声道:“李怀素,你再乱嚷嚷,朕就喊刺客。”

这果引来门外众人的不安,声音惶恐响亮传来,“奴才有罪,竟不知皇上寝殿来了人。”

这雄赳赳的男高音呀,素珍咽了咽唾沫,脑里净是一副自己被乱刀砍死的血腥场面,她心肝怦怦跳,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宰了你。现下先先先这么着吧……变态就变态吧,折磨就折磨吧。

话虽如此,但当连玉单膝微屈,半蹲到地上,伸手握住她脚踝将她裤子一卷而起时,她还是激.动的几乎当场脑溢血而亡。

78 第一国案:玄武,清场

两膝红肿一片,中有破损,但已结了浅痂。稽觨有淡薄药香送来,痂上涂着浅绿药膏.

那是“霍长安”送的药膏。

这素珍手脸晒得蜜色一片,这腿脚却是纤细白嫩,筋络微微可见,倒映得那伤处有几分可怜兮兮。

看她方才拿着个杯子一脸苦大仇深、阴影重重的任君宰割,本是察看她伤口,连玉此时眸光暗了几分。

他突然一瞥屋顶,沉声道:“玄武,你还是你手下在那里猫着?立刻清场!”

素珍心道,还特么是个爱自言自语的变态。

才想着,只听得屋顶一击掌声传来,仿佛答复——

她顿时傻掉,这这这屋顶上面有人……

连玉看她一副疼的傻掉的模样,大手轻抚上她伤处四周的肌肤,迟疑了一下,方淡淡道:“那天的茶水,我也是尝过的,不算太烫。少时上工,遇着宫中脾气不好的,经常受这种伤,时日一久,也不觉得什么痛楚了,倒忽略了你与我并不同。廓”

虽说眼前这人长的好,手也比她的好看,可再好看的手也是男人的手,他指腹粗糙,又热,此刻正摸着她的大腿,那是只有兆廷才能这样做的……素珍那个气血上冲,身子都在抖,气的、慌的、臊的、什么都有了,脚拔出来,怕惹他不高兴,喊人将她砍了,不拔又……呜呜……哪里还顾得上他说什么,连玉说“我”她亦没多想,只略略有种古怪的感觉,这宛如说着别人故事的轻漠眉眼,无甚喜悲的情绪,似曾相识,半带熟悉。

但她又无比确定,在那天客栈之前,她从没见过连玉。

“很疼吗?”

这一恍神,突觉脚踝一紧,更被那微带凌厉的声音震得一下回魂。

眼前,连玉放大的脸庞看去有丝刀削的冷硬,眉峰却有些不协调的拧紧。

他在关心她杰?

可这关心太过了,皇帝怎会这样对一个臣子。

要说他是断袖也不可能。

他要养男宠娈童什么只易不难,要断也断个养眼的吧,怎会断上他!

她莫名慌乱,稳了稳心神,勉强扯了个笑,道:“不痛不痛,皇上如此厚爱,折煞微臣了。”

她一边说,一边瞪着连玉,一边努力拔脚,连玉眸光愈暗,却缓缓放了手。

“臣告辞了,皇上好梦。”

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弯腰鞠了个躬,三两下跑到门口。

“噢,李大人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参观一下朕的.床吗?”

讽刺的话语淡淡传来,素珍差点没教此话呛死,回身只见连玉站在床.前,也没有看她,只淡淡看着方才被她随手放到地上的茶杯子。

她一整心中思绪,缓缓掀起衣摆,跪到地上,“皇上,微臣一直没等到你的回复。”

“你在怪朕连一个答复都不敢给你,是不是?”

连玉挑眉一笑,无怒无责。

素珍心里虽恨这男人,突然却又有些难受,连玉的处境,并不容易!

至少,他和她以前在戏台上看的或游龙戏凤或微服出巡写下段段风流和豪情的君王不一样。

此刻,抛开所有仇恨,他是她的君,她是他的臣。

她以一个臣子的身份叙述她心里想法:“皇上,微臣心里知道你所有的为难,怀素知道,怀素都知道。”

“也明白支持皇上的诸位王爷和大人的选择,是非大小,孰重孰轻,取大舍小,这是对的。皇上更是名好君王,明知那决定没有错,却一直没有当面斥责拒绝怀素。皇上,怀素今晚过来,是想跟皇上说,怀素将按公办理莫愁此案。”

“一番冠冕堂皇说辞之后,李大人终归是怕受天下人诟责而决定相帮莫愁?”

连玉目光一收,蓦地直视于他,眸底一抹似笑非笑。

素珍怎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讽刺,她摇头笑笑,“怀素素来皮厚,不怕天下人责备,这样做,是希望能为死者雪冤,给生者交待,让无辜者免去死刑。此方不负皇上亲手赐予我提刑公事一职时的期许。”

“因为,这是怀素的职责。怀素还想说,请皇上届时履行大周天子的职责。后天开审,皇上可在审判之前,使用各种手段打击我,让我无法进行正常的审讯,亦可以在判决后推翻怀素的判决,当然,怀素会抗战到底。我想了很久很久,这做法似乎很傻,但至少,我不负自己的心,皇上也一样。因为,我们都必须为我们的责任而负责。可以输,可以被误解被骂,但不可以退,不可以弃。”

连玉仿佛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便那样盯着她,如鹰兽狩猎时瞰览审度锋芒尽锐。隔着桌椅,看她跪在地上,眉目小弯。

素珍一番陈述,自我感觉良好,自己都快被自己给感动了,被他一看,毛骨悚然,眼看他貌似不打算叫自己起来,她当机立断自己爬起来,挥挥手,便跑去开门。

冷不妨背后青年突然道:“李提刑,按你所想的去做。朕不会拦你,也不会给小鞋你穿。”

素珍浑身一震,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猛地转身,却见连玉嘴角微扬,目光似电。

她分明看到他眸中毫无遮掩的傲气和自负。

和初见那晚狡猾损人利己的他不同,和宁安街俊雅高贵的他不同,和金銮殿上以退为进的他不同,和御书房沉默寡言接受群臣各自嘴脸的他不同,和验尸房被何赛暗中轻视、仿似不甘回击血气方刚的他不同。

仿佛那些都是随手拈来的面谱。

她怔怔看着,只听得他一字一字道:“你开路,我来作护航。去吧。”

——

79 第一国案:鹿死谁手

“可你若放任我,咱们大周和大魏之间岂不……”.

到素珍不淡定了,一骨碌跑回去连玉身边。稽觨

“朕一直没有给你答复,是因为朕正在办一件事,若此事能成,无论国案怎么判,我大周仍可与魏国维持原来的粮油价格。”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素珍狂喜,他究竟想到什么办法绝处逢生,既可让她顺利办案,又不影响魏周贸易关系廓?

“事情不一定能成,朕也无事前乱嚷嚷的习惯,只是,今晚例外。朕告诉你的,你断不可先说出去,懂吗?”

素珍使劲点头,连玉这人闷.,他既不肯多说,她也不问,可以期待的明天不是最让人激.动的希望吗?

在素珍回霍府别院路上的时候,相府正灯火微隆。

吏部尚书夏艺达、刑部尚书萧越、京兆尹何赛、晁晃、李兆廷,这些上京内举足轻重的人物此时正齐集相府大厅,聚首一堂。

便连那京师衙门的王仵作也被邀了过来,此刻一脸受宠若惊的坐在太师椅上杰。

众人位列左右,权非同居中,其面前茶几放着一份杀妓案的呈堂记录。

这份卷宗,所有人均已熟看。

权非同搁下茶盏,凤眼一扫众人,“交于诸公之事,可已办妥?”

梁艺达和萧越站起,欠身道:“相爷,幸不辱命。”

权非同又看向那王仵作,王仵作立下抖擞跪下,讨好笑道:“大人,小人已办理妥当,那话儿已运回衙门,大人只管放心。”

权非同颔首,道:“王仵作辛苦了,且到本相账房处支些银子买酒喝。”

这权相并没直接给出具体银两作酬,而是让他自己报数过去,王仵作大喜过望,喜孜孜的叩谢了。

权非同隐去眼底一抹轻嘲,目光最后落到晁晃身上。

晁晃却是微微皱眉,“大哥,此次诸位大人得力,小弟却是惭愧,已派不少人明查密访,却均无讯息。”

“抓紧。”权非同笑意不减,眉间却难得堆上一抹凝意,“晁弟,这一次,最关键的环节,在你那里。”

晁晃点头,李兆廷知权非同所谋,端起茶碗略一计较,道:“师兄,也许兆廷可以找人问到相关。”

“哦?谁?”

“一位故人。”

众人相视喜顾。

“好!”权非同微微一挑眉,指往呈堂记录上一敲,一笑泻暗灯火。

权府外头,此时恰有马车悠悠走过。

这赶车的是一青一中两名男子,二人打扮随意,一览权府灯火,那青年男子道:“大人近日有否收到公子消息?”

那中年男子笑道:“不曾。公子正忙,诸有不便,无他,你我正好得此空隙,观赏两虎相斗,好戏连台。”

最终……渔人得利。青年点头,又见男子眼中映着灯火,缓缓掩过那平素少见的阴鸷锐杀之气。

素珍回到别院的时候,众人正在院里……烧烤。

追命看她发愣,连忙解释道:“有些小鸟从咱们屋檐上飞过,无情猎了只画眉,冷血打了只麻雀,铁手捉了只乌鸦,我射了只鹧鸪。”

“快来,我们留着等你一起吃。”冷血拍拍她头。

素珍那个感动,兴冲冲跑去一看,碟子里躺着四只鸟,她泪流满面:“这四只是信鸽、信鸽、信鸽和信鸽。如果有紧急军情怎么办?”

众:“……”

素珍严肃道:“不许吃了,都给我办事去。”

众人看她精神抖擞,都是一喜,有人问皇上那里怎么办,素珍一笑,只说无妨,道:“这案,尸体死亡情况是重点,我虽检过,但那并没有公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