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微微得意的眉目,连玉挑眉,“你把我瞒过,心里可乐坏了?”

素珍眼看他一副要追究的神色,赶紧溜。

很快被他逮住,他捏着她下颌,眉眼微厉,“说,当时为何要骗我?”

“案子谁破的本来就不重要,能让百姓沉冤得雪就行。我想看看你会不会因此就不喜欢我了。”

连玉一怔,一瞬,真有将她掐死的欲.望!

两人到得厅外,免不了受到众人一番暧昧目光的探视,但这一次,众人倒终于和也融融的吃了顿午膳。

席间,素珍热络的给连捷连琴斟酒,逗二人说话,她知道这两人对连玉的重要。她既要和他一起,便必须做些事。

连捷说,下午还要送无烟出京,不敢多喝,改天过来再和她喝个不醉无归。

她一听惊喜,也想跟过去,又忖无烟不告而别也是不想触景生情,还是作了罢,请连捷帮忙捎上几句话,让无烟明年一定要回来看她。

连捷爽快的答应了。他因有事在身,先告辞离去。

素珍却有些好奇起来,连玉是怎么跟这两人握手言和的。

饭后,她和连琴咬耳朵,连琴脸黑黑的告诉她,连玉在宫中借慕容缻之名摆了顿家宴,说十分明白诸位苦心,今日以酒肴代表他心意,谁先离席,就代表前事不计。

刚开始,各人礼仪虽足,但谁都硬邦邦,随着东西不断的添上,连玉称赞菜肴做得极好,让尚食局、御膳房里负责烧菜的大小官儿都过来领赏,这来领赏的宫人都看着,天子开始热情的给太后王爷将军夹菜倒酒,总不能不吃罢,传出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是以,除去帮忙夹菜的慕容缻,每个人皆吃得肚滚肠肥,最终会撑死。后来大伙一个个相继离席。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和连玉言好也不行了。

素珍笑得捂住肚子。

临走的时候,连琴将她拉到门口,低声说道:“他给我们夹菜,太后和将军是长辈,做不来这种下三赖的事,我和七哥可是对六哥以牙还牙,给他拼命夹这夹那,他昨晚比我们吃的可要狠许多,今儿听小初子说,回宫吐了一整晚。”

“今天下了朝,又到太后那边跪了两个时辰,太后虽是他母亲,但他是皇帝,根本不必这样。我说这些,希望你明白。”

素珍再也笑不出来,站了很久,方才进去。

若说这几天还信心欠缺,怎么去和那一个人耗,现在,她完全想明白了,只有四个字:不顾一切。

随后,连玉果然忙中偷闲,带上她出发到别院去。

路上,连玉在小案上批阅奏折。素珍也拿了一批公文纸过来,撰写文书下达到全国各个省府,若当地发现冤狱,可上书过来。

因昨日没睡好,写了半柱香功夫,已开始眼皮打架。她死死撑着,继续奋笔疾书。

青龙和白虎在外赶车,明炎初和玄武在里间侍候,这时,都捂嘴低笑起来。连玉瞥了眼对面文书上惨不忍睹的丑字,伸手在素珍前面桌面敲敲,沉声斥道:“你困了就睡,否则也是事半功倍。”

素珍点点头,放下笔墨,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她挪好位置,毫不客气的将脑袋枕到他腿上。

“你倒会享受。”连玉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制止。

素珍挑眉一笑,抱紧他腰,只觉舒服无比。

不久,连玉拿起一只奏本,往她头上一敲,“给我老实点,再乱动就给我滚开。”

“连玉,我真的好喜欢你,怎么办?”

素珍自动将这话忽略掉,将头埋进他肌理结实的小腹,低低嚷道。

连玉何许人,自然不会理会这种女人示好的话,须臾,旁边明炎初和玄武看着奏章上惨不忍睹的批字,暗暗摇头,再次侧身捂住嘴巴。

素珍也是真困了,慢慢合上眼睛,朦胧中,觉得一张薄毯落到自己身上,有只手在自己背上轻轻拍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可她没能享受多久,马车嘎然停住,一丝亮光随之透进,照得人眼睛微微涩痛。

她猛地惊醒过来,发现眼前亮光一暗,连玉将她揽在怀中,一只正盖在她眼睛上方。

“什么事?”连玉沉着声音,似在向外面发问。

“禀主上,”帘帐外是白虎有丝焦急的声音,“七爷那边来人了,似有急讯。”

“带人过来。”

“是。”

“皇上,”不一会,帐外又多了道男人的声音:“无烟姑娘那边,出大事了。”

霍府。

午膳前,长缨枪从外回来,匆匆奔进霍长安,低声向他汇报什么。

霍长安正在书案前练字,闻言,掷笔冷笑,“果然好的很,再探。看看那个人明日还会不会再去,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长缨枪应下,又匆匆出门,领命而去。

虽离开沙场数年,但午膳后练武的习惯却是多年不变。午膳过后,将近日有些嗜睡的连月抱上床榻,霍长安去了练武厅。他赤着上身,霍长安在兵器架上挑了一支长枪,枪杆一扬,正要施展之际,戟儿张匆匆走进,递给他一封信。

“霍府昔日怀素借住之别院,务必一见。”

玉扬的资特。这字迹……他眉心猛地收紧,片刻,他套上衣服,带着戟儿张驰马出了府。

281

霍长安一路快马加鞭,没多久便和戟儿张到达别院。

这是他其中一处私.产,地处近郊,非常幽静,是以当初才借给素珍避祸。如今到得此处,戟儿张高声一呼,也不见平日在此打点的老仆出来开门,霍长安冷言吩咐,“你在这里侯着,人一到就带进来见我。”

“是,末将明白。”戟儿张谨慎的答应了,霍长安点点头,他并没把大宅钥匙带在身上,但这点高度,他自然不放在眼里,提气一纵,已跃了进去。

甫一落地,他便心下一凛,警惕起来,屋里有声音!

且好像不止一人?!

声音是从第二进屋里传出来的。他眉宇一沉,放轻脚步走过去。

第二进屋子院中,有人站在一株光秃秃的夏花前,看到他,兴奋的笑了出来:“你倒是来了!”

他沉着脸,看着那人地下一堆残瓣。此时,屋中人也一个个相继站了起来,这些人都是他未曾料到的,正中位置的人朝他点点头,“霍侯。”

怪不得都到此进屋子来了。这边厅堂可比前院大多了。每个人面前皆放了热茶瓜果,很好,都把他的地方当做自己的家宾至如归来着了。他朝向他打招呼的人拱拱手,又冷笑一声对他旁边的人开口,“请问,这是在聚会吗?你们确定没有找错地儿?”

连琴把外面的花糟蹋完,拍拍手走进来,正好听到他的话,“哎呦,霍长安,你怎恁地小气?”

霍长安冷冷道:“你九爷方才折的可是域外名花,价值千金。本侯种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总算成活了,真谢谢你替我把它们都入土为安。”

连琴立时不敢吭声了,连玉身旁,方才被霍长安问话的素珍眉头拧住,“霍侯,你便大人不计九爷过吧。我们有事找你商量。”

“魏无烟写信给我,结果来的是六少的人,还有你提刑府的人,真真有趣的很,”霍长安挖苦道,直接向她旁边更有话语权的人开口询问,“她人呢?”

“我在这里。”

倒未需连玉来答,一男一女从院外走进,说话的是无烟,另一个却是连捷。

无烟脸上有些苍白,跨过门槛的时候步履一崴,连捷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揽进怀中,霍长安唇角微勾,出言嘲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七爷和夫人呢。”

无烟脸色一变,她也不吭声,只是惨惨一笑。

连捷大怒,连玉一记眼色过去,开口制止,“既已到齐,便开始商讨吧。”

霍长安淡淡回道:“六少,这宅子你若要用即管拿去,恕霍某无法奉陪了。”

他说着转身便走,经过无烟身边,却骤然伸手扣住她腕,“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连捷心头火起,同样抓过无烟手臂,“霍长安,放尊重些!”

霍长安眸中泛起一丝危险气息,唇角高高挑起,“怎么,七爷想干一架?”

“七弟!”连玉语气一沉,连捷眉头紧拧,无烟一手空着,此时突然伸手,轻轻覆到霍长安手上,“你我总算多年……朋友,你能不能帮我最后一次?”

毫无预警的一句撞入霍长安耳中,他眼皮猛烈一跳,半晌,带着深疑,缓缓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仆唤下人将饭厅一张圆桌搬出来,以便众人围坐倾谈。

原来,连玉和素珍收到连捷口讯以后,迅速折回提刑府。然连玉顾虑提刑府地处繁华,这几拨人出入未免张扬,此事又事关机密,便拟换地。素珍灵机一动,提议霍家别院,这是三方人都知道的地方,比连玉的别院也近多了,连玉遂让人传讯给连捷和连琴。

无烟当时正与连捷在庵堂,那是原本约好的送别之地,收到连玉信息,将霍长安也约到了这边。她和连捷则设法避开眼目,抄小径过来。

如此一来,这里聚集了三批人,素珍提刑府众人,连玉的人,还有霍长安。

因桌子大小有限,明炎初和无情等都自觉的站到连玉与素珍背后。

在座众人,只有霍长安尚不知道事情始末,素珍明白无烟此刻心情,不等她开口,已简单的代述了一遍。

霍长安听罢,和众人最初得知的神色几乎一样,紧紧皱起双眉,随后淡淡盯了无烟一眼,“原来,你准备离京。”

无烟有些青白的脸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的潮红,轻轻“嗯”了声便没再说话,对她来说,此事牵涉到霍长安,又是男女之事,早已让她无地自容,此刻,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空的。

霍长安倒也并未勉强她说话,勾唇冷冷一笑,“早知魏成辉不简单,只是万没想到,他竟还有如此狂妄想法!”

“可这又是为何?他是要联合霍侯手中兵马,揭竿而反?”连琴浓眉如堆,眸中划过厚重戾色,“这死老匹夫!”

“也未免太异想天开,堂堂一员风云大将能为了一个女人就跟他造反?”他不屑的撇嘴。1dbzZ。

素珍狠狠瞪了他一眼。

连琴幡然省悟,心虚的朝霍魏二人一睇,霍长安讳莫如深,倒看不出什么,无烟却微微垂下螓首,身体好似僵硬了一般。

“我意思其实是,”他急了,连捷喝道:“老九,这里该说话的都还没怎么出声,你这不该多言的还不赶紧闭上那臭烘烘的嘴!”

“六哥,霍侯,你们怎么说?”

霍长安看连玉一眼,“先不说那的老贼目的,魏无烟既暗中找了你,已是表明态度,绝不会听从她老子的安排,由我姑母或你出面,让五夫人进宫闲话家常,是最稀松平常不过之事,他纵是堂堂太师亦不好拒绝,如此,事情还不能解决?”

“不行,”连玉伸手往桌上一敲,“若朕没有猜错,魏府如今只怕都已了寻人告示,甚至报到京畿衙门,说魏夫人离奇失踪了。”

众人闻言皆惊,无烟笑意惨淡,“六少所言不差。今早魏府便已对外宣称,我母亲于昨日深夜失踪,我昨夜一直被困,到今天才被放出,和七爷碰面,一切已晚。”

连捷颔首,无声轻叹,“方才事急并未说明,确如六哥所料。魏成辉是什么人,我们想到的他岂能想不到。”

他就坐在无烟旁边,此时,心中一动,不由得暗暗伸手过去覆上无烟的手。无烟明显一惊,素珍见她神色不对,有些担心,“无烟,可是哪里不适?”

无烟连忙摇头,她手被对方紧紧攥在手中,男人掌心热力透过她手背汩汩而来,她轻轻挣了下,未能挣开,反被他握得更紧,粗糙的触感让她不由得慌乱起来,但众人面前也不能道破,否则谁也不好看,只好任他握着。

桌下暗流汹涌,桌面众人沉浸在思考和谈话之中,似并未察觉。

追命恨恨插了一句:“他不是要告官吗?告到提刑府才好,怀素正好将他问罪,狠狠惩治一番!”

小周暗暗摇头,无情已轻声开口,“此事只怕非官府力量能为。诺大一个京师,要藏个人还不容易,何况魏成辉此等权势之人。找不到人便无法指证,即便将人找出来了,五夫人和太师多年夫妻,只怕也未必肯出面指证。”

连玉连捷和霍长安听着,先后颔首,这残疾青年是个人才,甚至,是个人物。

素珍一直在思索,没怎么出声,闻言道:“提刑府还是要介入调查的,但只能暗中进行,为今之计——”

她看看旁边的连玉,又看看霍长安。

连玉起身,“霍侯只怕要先虚与委蛇,我等则暗中设法找人,并摸清魏成辉心思。联合起兵?只怕不会如此简单,张良计,过墙梯。”

素珍和他心意相通,“皇上意思是,魏成辉只怕早也料到无烟不会屈从于他,和我们商量一切,即便不找我们,和霍侯商议,做场戏给他看,也不是不行。”

众人面前,她还是唤他皇上。

白虎突然开口说道:“李提刑是否多虑了,魏妃娘.娘和五夫人母女情深,魏太师认定魏妃不敢拿自己亲.娘的命来赌,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若真是猜忌,为何不将自己的人放到魏妃身边,随时监视其一举一动?”

“虎儿,”素珍笑了笑,解释道:“魏太师不会这样做。无烟和霍侯总有独处之时,这闺房之中,”她说着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了,脸上微热,又不能不继续说下去,“帷帐之内,再贴身的丫鬟也不能总跟着,无烟要与霍侯阐明此事有的是机会。是以,无论他猜到无烟心思与否,都不会这样做。”

“噢,受教了。”白虎从鼻腔哼出一声,以示应答,一副轻慢之情并未掩饰。

素珍仍是笑笑,摸摸自己面前茶盏,并没说什么。

旁侧,明炎初给白虎使了个狠眼色,白虎只装作没有看到,耳中突听得连玉淡淡说道:“白虎,李提刑的水凉了,你给她换盏热的回来。还有,朕不喜欢嘴碎之人,你若不爱在朕身边当差,便出宫去吧。”

——

长和久静的。今天晚了,多补些免费字数给大家,大家晚安。

282

这个小插曲让整室气氛一滞,而白虎是整个都僵住了,她似乎是真没想到连玉会说出这种狠话来。

“主上,不要,属下……我……”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连玉,青龙用力拉了她一下,她胸脯起伏,又缓缓看向素珍,终于,蠕动着嘴唇,低低说道:“李提刑,白虎说错话了,你别……别见怪。”

说完这话,她脸如死灰。

素珍也没想到连玉会如此对待白虎,心里非常不厚道的乐开了花。白虎虽轻慢她多次,她心胸虽然不大,但恨还谈不上,对方又是个姑.娘,她心头甜蜜却尽量绷紧脸,没有将欢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表现出来,又见她眉眼凄楚,等她答话,虽想让她受点教训,但天人交战了会,还是心里一软,将茶盏主动递过去,“有劳。方才阴谋阳谋一番论调,听去都瘆得慌,皇上和大家开个玩笑,舒缓下气氛而已。”

“谢谢李提刑。”白虎低着头接过茶盏,眼梢战战兢兢的往连玉身上瞟去,连玉目中厉色稍褪,挥挥手道:“去罢。”

这是连玉的事,众人自然不便插话,只作无事,继续商谈。桌下,素珍伸手去握连玉的手,连玉毫不留情将她拍回去,素珍不忿,一脚踩到他靴面上,连玉微微用力便抽了出来,踩了回去,素珍微有些吃痛,却是动弹不得,众人面前又不能和他“翻脸”,心里暗咒几句,到底心忧无烟,心思很快回到众人的谈话之中。

霍长安方面,并无推辞,很是利落,“六少既也赞同,便如此定了。”

他目光淡淡一扫无烟,“你跟我走。”

“跟你走?”

无烟侧颜看过去,一双眸子盈满复杂和不安。

“若说你我一面,我就答应帮你,这岂非太假,你爹能相信吗?你必须和我回府一段时日,否则,即便我真重新掌兵,你便不怕魏成辉还是不肯放人?”

连捷冷冷一笑,“霍侯,无烟信你,请你帮忙,你却是开的好价码!”

霍长安眼眸微弯,也笑了,“七爷睿智,难道还没看出来,魏成辉真正目的,不仅要我重掌兵权,还要自己女儿跟我霍长安好吗?他让魏无烟和连月争上一争,你以为他是什么意思?他要魏无烟进我霍府。本来,魏妃出宫一事,朝野皆知,我霍长安即算要纳妾,对外宣称是一位魏妃长的相似的姑娘便是。老东西这是在为自己谋后路!”

“从先帝开始到六少掌权,和权非同对峙之势既成,来日必定一场生死相搏,对于朝中势力,他向来中立,比那些个自诩中立派的老头,更少生事,似乎谁也不讨好,可同时,却也是谁也不得罪,日后无论谁胜谁负,都仍有他一席之地。”

“到这胜利者恢复元气,想来除他,莫忘了他将长女嫁与晁晃,当初,也曾极力撮合我霍长安与魏无烟的婚事。权非同除他,有晁晃挡着,晁晃虽忠于权非同,对家室却也算得上是男子汉大丈夫,看在魏无瑕面上,至多将他赶离朝堂,不会真让权非同杀了他;我若真和魏无烟一起,我能不爱她?魏无烟孝顺母亲,五夫人对魏成辉还是有很深感情的,在女儿面前以死相胁,魏无烟能不管这爹?霍长安能不管这老岳丈?手握兵权的霍长安,六少一时三刻能动吗?结果,魏成辉也只能是被赶出朝堂,同样保下性.命。”

“再进一步来说,他谋反,晁晃和我自然不会相帮,但是,魏家的人与我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们的妻子也首当其冲,我们能不保魏家吗?”

这一番话说得当真掷地有声,一时满室皆静,静得仿佛连丝风经过也能听到。

好一阵子,连琴方才猛一拍掌,“正是如此不错,我方才怎么就没想到呢,所以,魏成辉根本不怕我们知道还是不知道,我们知道了也还是得照做。”

素珍轻声在连玉耳边说,“我一直认为,霍长安勇大于谋,倒忘了,他当初为无烟的事还小小算计了我一下,忘了他还是少年,便率领十万大军为大周打仗,击退过邻边国家,击败过海岛贼寇,这不仅仅是勇武就能办到的。”

“嗯,”连玉淡淡的应了声,“魏成辉也许还有别的计划,但霍长安说的却也是朕目前能想到的。”

素珍听着却生了丝诧异,“那你方才为何不说?还说要设法摸清魏太师的目的?”

“因为除此,魏成辉也许确实还另有所图,也因为……”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素珍顺着他目光看去,一个激.灵,顿时想到什么!

因为这还要看……无烟,无烟是连玉的知己朋友,他怎么忍心来开这个口,让无烟跟霍长安走!

霍长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对无烟……即便不再深爱,也不愿放过折磨。

个白滞来素。无烟低着头,没有说话。

霍长安目光冷却,充满嘲弄,“魏妃娘娘嫌弃霍某,倒是我非要舔着脸求你不可?悉随尊便罢。”

他说罢起来,返身就走。

“霍长安,我跟你走!”

无烟用力一挣,青白着一张脸几乎是立刻追了过去。

“无烟,我们从长计议,你不一定要如此!”

连捷怕她不快,方才她情急挣扎,他还是放了手,但马上起来,并出言制止。

“七弟,事关无烟母亲安危,你让无烟自己决定,我们如今首要之急是找人。”

连玉看他一眼,缓缓开口。

连捷眉角迸跳,最终,攥手坐了下来,“不错,事关无烟母亲性命,是臣弟莽撞了。”1dbzZ。

“霍侯是顶天立地的人,不会趁人之危,强迫一名弱质女流做她不愿之事,是不是?”眼看霍长安毫不怜惜的攥着无烟手臂便要离开,连玉起身,厉声说道。

霍长安略略侧身,长眉轻挑,“皇上,霍某要重掌兵权并非易事,不仅要您批准,还得经舅舅同意,毕竟当初是我随意撒手,他老人家气的不轻。我既有付出,便要得到回报,顶天立地是什么,霍长安一介莽汉,不懂。”

连玉脸色微沉,素珍气得浑身发抖,连玉伸手将她抱住,不让她上前,素珍也知事关无烟母亲,无论霍长安要求的是什么,除了接受,无烟什么也不能做。而她,更是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一句什么。

是以,这事连玉起身并不同意,却没有阻止。

霍长安唇角微微一勾,淡瞥连捷一眼,连捷冷冷回视,末了,轻声道:“无烟,借一步说几句可好?”

“不知霍侯可等得起这些须时间?”他挑衅的朝霍长安微微扬起下颌。

“噢,随便,我和魏无烟多的是时间,李怀素说的,闺房之中,帷帐之内。”

混蛋,jian.人!素珍气结。

连捷薄唇紧抿,双手紧握成拳,垂放在衣衫两侧。无烟快步过来,脸上表情透着股近乎木然的平静,“七爷,请说。”

“我们一定尽力想法将五夫人找出来。此事一了,我就接你回来。无论你发生什么,我都会去接你。”他凝着她,一字一字说得认真。

无烟眸光猛地闪了闪,她似乎听到他说什么,又似乎不明白他所言,并未应答。

素珍和连玉回到别院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

两人在院外喝酒,素珍低道:“连玉,我心里好难过,无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霍长安这混蛋在提刑府就逼迫过她,你说这次会不会……况且这霍府里头还有长公主,你那皇姐可绝非善类。”

她说着皱起双眉,喝了口酒,只觉不是滋味,烦躁的放下杯子。

连玉沉默不语,许久,才说了一句,“我已安排下去,让人监视魏成辉一举一动。为今之计是尽快将人找到。至于霍长安这人,还是有些分寸的,否则,当日宫中不会出手保住无烟。”

“保住无烟?”素珍微愕。

“你以为那天的事我母后和长公主为何肯善罢甘休,他那一下既是为救长公主,也是为无烟。”

“你意思是说,霍侯其实还是像以前那样爱着无烟?”素珍心中一喜,握着酒盏的手也微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