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我们来了!”朱继民当然高兴,辛辛苦苦读了四年的军校,现在总算是毕业了,虽然爸爸的到来让他感觉略感尴尬(很少有家长来军校观礼的,虽然学院并不反对,但是军校毕业生总希望表现得强硬一些,所以很少有人通知家长来),但是他能感到爸爸的骄傲和自豪,于情于理,他都非常高兴。

“来了,都快坐!”朱继民的爸爸大家都是经过的,说起来也算熟悉了,招呼起来并没有那么客套。

看到几个人坐定以后,朱继民的爸爸打开随身带的手提包,掏出几个红包来,除了朱继民以外,每人发了一个。

“都拿着,这是叔叔给你们的利是,祝你们大学毕业。”不由分说,每人手上塞了一个。

“这”大家都面面相觑,虽然跟朱继民的父亲也算很熟了,可是这样就收下朱继民父亲都给的红包,好像挺怪异的。

“你们就收着吧,怎么说都是兄弟,这都是我们那里的风俗了。”朱继民没头没脑的光顾着跟烤鸭进行战斗,一边没当回事的说。正说着,朱继民想起了什么似的,停止了咀嚼:“老爸,我的那一份呢?”

有了这个插曲,大家也不客气,朱继民家里的情况大家还是了解的,而且朱继民的爸爸每一次都是这样,也算是惯例了。

朱继民的话使得他老爸用白眼翻了他一下,不过朱继民不在乎,在他看来,这本就是应该的。

“臭小子,急什么呢?还怕少了你的那一份?”朱继民的老爸说是说,但是还是翻了一下身上的包。这回拿出来的不是红包了,而是一本存折,“给,这是你的!”

朱继民连手都忘了擦,一把接过存折打开来:“哇!十万!?老爸,你太好了!”手里举着存折,朱继民伸着刚抓过烤鸭的手就想拥抱一下他爸爸,结果给一下躲了过去。

朱继民的老爸一边小心的看了看衣服上有没有给儿子搞脏,一边教训朱继民:“你傻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孩一样。告诉你,这个钱不是我给的,是村里面奖励你的!全村人都有份的!”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一笔巨款了,朱继民当然高兴,不过他可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老爸,存折往口袋里一放,手又伸了出来:“有劳老爸帮我谢谢村里的叔叔婶婶!你的呢?”

朱继民老爸摇着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省一点的,看来是省不下来了。”一边说,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给你,这是我的副卡来的,现金5千,额度1万5,帮我省着点用!”

朱继民一把接过信用卡,直接装到了口袋里:“谢谢老爸!”接着跟李国生他们几个说:“等一下吃完饭,咱们上街每人买一套便服,反正有一个多月的假期,不可能总是穿军装吧?”

李国生他们几个这个时候笑了起来,其实朱继民也只有在他老爸面前才这么耍宝,要是不知道的,肯定当他是纨绔子弟了。

“呐,你想玩就玩两天,到时候回家的时候,一定得穿军装回去,不然村里面的人会说的!也让你老爸威风一下。”朱继民的爸爸当然清楚自己的儿子,别看这个时候没有个正型的,但是只要看一看他晒黑的脸和身上的肌肉就知道,这几年,自己的儿子真是长大了。

朱继民的爸爸到北京来也不光是参加儿子的毕业观礼,再说几个孩子出去玩,他跟着也不合适。不过下午买衣服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朱继民的口袋里多了一沓钞票。

“嘿嘿,这是刚才我跟我老爸要的活动经费,今天下午,咱们花光它!”

朱继民不光嘴上说着,心里也很得意。确实,要是对比全学院那么多国防生,他没有什么优势,但是对于他们村来说,他的确是有了骄傲的资本了。因为从此以后,他就会由一名见习军官一步步当上中尉、上尉,要是继续干下去,搞不好他就会成为他们村里第一个将军。

传奇警察 第三卷 特种兵

第三卷 特种兵 第一章

庞教授的翻译作品是赶在每年研究生入学考试前出版的。虽说发行量不是很大,但是作为学术性专著,很快便引起了同行们的关注。于是,法语和相关专业的学生们毕业论文参考书又多了一本,连带着,李国生这个名字也受到大家关注了起来。书一出版,北外就决定,同意本学院函授本科生,而且在学术界也小有名气的这名解放军同志李国生在北外硕博连读,指导老师当然还是庞正红。不过李国生毕竟是再职的现役军人,学费还是要出的。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李国生虽然早有准备,可心里还是着实狂喜了一番。但紧接着他就开始为学费的事犯起愁来。爱屋及乌,加上许静也通过了研究生考试,当然同样成了庞教授的弟子,她当然清楚李国生的窘态,本想着帮李国生缴纳了这笔费用,但是又担心李国生不愿意。

许静知道,李国生是自尊心非常强的,从上中学然是李国生到今天,不管多苦多难,他从来都没有跟别人伸过手。虽然现在李国生有工资拿了,但是由于他不能脱产学习,这笔读研究生的学费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笔很大的费用了。为了这个事,许静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去找一下庞教授才好解决这个问题。

得知了许静的来意以后,庞教授和庞夫人很是愣了一会,还是庞夫人善解人意,亲切的拉着许静的手:“许静,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庞老师早就安排好了,小李的费用问题已经解决了。”

许静会错了意,以为是庞教授帮帮李国生出的钱。虽说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庞教授和李国生身上并不意外,可是毕竟从老师手上拿钱有点不是个事,再说家里在知道了许静和李国生的事情以后,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在帮许静交钱的同时也为李国生准备了这笔费用。

“教授,不用麻烦您了,我已经为李国生准备了学费。不过您知道,李国生是很固执的,他要是知道这个费用是我帮他出的,他肯定很难接受,所以”许静有些难于启齿了。

“所以你就想,让我这个老头子出面,跟小李撒谎,说是费用学院给他减免了,让他安心读书就是,我说得对么?”庞教授扬着脸,怪模怪样的问许静。

“是的。”许静有些心虚的说。

“你呀!”庞教授摇了摇头,在屋里走动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这样,过两天你把小李给叫来,到时候我会跟他谈的。”

许静走的时候很开心,她认为庞教授已经同意了他的办法。在许静的心里,能为李国生办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在各方面给他一点支持,默默的在背后帮助他。所有这一切,都是许静的快乐源泉。

“小李,这都几天了,你们学院那边的事是不是也该办好了?不管怎么说,你也该跟我打声招呼,到底你是来不来给我当学生?我可告诉你,要是你不愿意来,外面等着来的给我当学生可排着队呢!”庞教室一本正经的说,仿佛是在教训一个考试作弊的学生。

“庞教授,我怎么会不想给您当学生?可是我的情况您也知道。现在刚刚参加工作拿工资,原来也没有什么积蓄,这每年一万多学费,我拿起来的确有些吃力。这两天我正想着跟您商量一下,看一看学院方面能不能通融一下,为我保留一年的资格。一来这一年的时间我可以存点钱到时候也不至于负担太重,另一个我现在刚被学校分配担任辅助教学工作,不但缺乏经验,也不了解情况,所以我打算明年再来北外,那个时候我不但工作稳定了,也没有那么重的负担了。”虽然许静就在边上,但是面对庞教授的发问,李国生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李国生知道,许静是了解自己的底线的。原来那么难的时候,他为了不求人,宁愿选择上军校,现在条件好了,有了一个稳定工作和一份不错的收入,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兴趣和爱好,让他去求人就更是不可能的了。其实要是他愿意,且不说许静,魏强、朱继民两个钥匙转动了,肯定二话不说就会帮他出钱。就算再不行,他也还可以卖了家里一直留着父亲印记的那几间瓦房。但是李国生不愿意,他宁愿选择再等一年。即便是北外不同意这样,等到了明年,他也可以选择用报考的方式继续学习。

“这些都是借口,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拉不下这个脸吧?要不这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许静跟我说了,她给你出学费,让我说是我们学院减免了你的学费的。另一个就是我帮你出,算是你借我的。还有就是你自己出,我听许静说你家里还有一间房子和几块地,卖给我,等我不想干了,也好有个地方养老。到时候后房前屋后的种上点果树,支上两架葡萄,再挖两口鱼塘,夏日的夜晚,摇着蒲扇,坐在石几前,用井水冰上一个西瓜,听着虫鸣蛙叫,望着漫天的星斗,到时候再养上两条狗,人前人后的转悠,那简直是神仙生活。”说到后面,庞教授一副向往的样子,连一边听着的庞夫人都动心了。

李国生苦笑了一下,或许这就是围城,城里的人总是向往乡下恬静的生活,可是乡下的人却向往着大城市里的喧闹繁华。这就是人的**,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

“庞教授,您别说这个,要是您和夫人不嫌弃,我随时欢迎你们二位到我们家去住,这也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毕竟我现在在指挥学院工作,家里那几间房子,要是长期没有人照顾,恐怕用不了几年就塌了。这样的房子,就算老师想买我也不能卖给您,我可不能拿着一块烂铁当黄金卖。”说到这,李国生停了一下,他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于是接着说:“要是庞老师不嫌弃学生愚钝,愿意教导我,并愿意借给我缴纳学费的费用的话,我当然愿意把我这个机会,请庞老师放心,我会努力在您的指导下学习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国生的脸都红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过还有其它的路子,他是不愿意这样选择的。

李国生这话一出口,庞教授和庞夫人笑了,许静噘了噘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好说出来,憋了半天,脸都红了,可是只要李国生肯来北外上学就是好事,至于钱的事,慢慢再说。

“许静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说的讲给小李听么?可能你不相信,当初我上大学的时候,你们师母的父亲就是我的老师。那个时候,我成绩很好,但是家里很穷。学校发的哪一点生活补贴,一大半我都得寄回到家里。你们师母担心我饿着了,时不时的请我上他们家吃饭。可是我宁可每天就着凉水啃馒头也一次都没有去过,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师母喜欢我,可是在没有明确关系之前,我不敢去啊!我们那个年代,且不要说我跟老师的关系,就是没有这个关系,在没有明确我们两个之间的事的时候,我都觉得我有责任保护你师母,第一是要保证她的名声不受影响。那个时候,一个女孩子带男同志回家除非是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否则是不会带回去的。第二窝希望给你师母一个选择的机会。虽然我知道你师母当时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但是只要关系没有明确,我们就不能逾越同志的界限,这样一旦有了什么问题大家都还可以回头。其实当时我和你们师母跟许静和小李的情况差不多。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无论什么时候,多为对方想一下是对的。”回忆总是甜蜜的,庞教授说着段话的时候,庞夫人像是第一次听一般,静静的听着,但是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却流露出对当年那个时代爱情经历的满足和对现在这样结果幸福的感觉。

喘了口气,庞教授接着说:“我不是说你们之间有谁对谁不对的,在我看来,无论是站在许静的立场上还是小李的立场上,今天这样的处理都没错。就许静而言,也许许多年以后,可能你也很会像我夫人这样,时不时的告诉我,当年我是什么时候第一次上他们家的门,第一次尝到她做的菜。小李就不一样了,你们现在还没有自己的事业基础,许静的一切都要靠家里,如果小李这个时候用了你的钱,就算别人不说、你家里人不说,可是他会怎么想?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小李自己拼了那么多年艰难的走到这一步不容易,眼看着,他就要成功了,这个时候,他要是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情理上也说不过去。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小李做得很好!”

“可是”许静有些着急了,她明白庞教授讲的到来,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李国生的为人?要不然她就不会让庞教授帮着瞒着李国生了。

庞教授手摆了一下,阻止了许静想说的话:“你是不是觉得小李跟我这个当老师的借钱影响不好啊?”教授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故意停了一会,急一下大家。

“其实不但你们认为不好,我也认为不好,虽然只是借,但是毕竟我们的关系是师生。但是相比之下,却又要比他跟其他人借钱的好。我知道小李有几个战友的关系很好,平时跟小李的关系都不错,要是借钱,也许不是什么难的是,但是越是朋友,就越不应该在金钱上有什么瓜葛,否则再见面的时候,就很难维系纯粹的友谊了。”庞教授说到这,又停下来不说了。

这下,大家都急了,给庞教授这么一说,左右都问难,难道李国生就不用读这个北外的研究生了?

“哎呀,你也酸够了吧?赶快把事情跟他们俩说明白了,不然你想急死他们呢?”庞夫人看着庞教授在吊李国生和许静的胃口,自己急了起来,捅了一下端坐在沙发上的庞教授。

“好、好、好,别捅了,我说还不行么?”庞教授赶忙挪了一下位置,告饶道。

“我刚才忘记告诉小李了,他在我这里还有一笔钱,算起来应该够交学费的了。”这话庞教授是跟许静说的。因为庞教授和夫人都看出来了,要是李国生读不成北外的研究生,最急的肯定是许静。

“我什么时候有钱在您这了?”李国生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了。

“你看看你,这么年轻,怎么记性这么不好?还赶不上我一个老头子,好好想一想,去年的时候,你跟我不是联合翻译了一本书么?记得我已经让许静把样书给你送去了的。怎么?就忘记了?”庞教授饶有兴趣的盯着李国生。

顿时,李国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不、不,老师,那是您给我布置的作业,明明是您给我的一个学习机会,其实我真没想到,您会把我的名字也给属上,这事想起来我都汗颜,怎么还能要钱呢?”李国生这下阵脚大乱了。其实当他接到这本数的时候,书已经出版了的,要不然,他怎么都不敢把自己的名字也放到书上去。为了这个,他几乎有点做贼的感觉。

“有钱你都不要,你傻了?又不是偷的、又不是抢的,一本书你翻译了一小半,我总不能说是我一个人干的吧?你把你老师当成什么了?”庞正红表现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庞老师,您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钱我拿着不合适。”李国生诚惶诚恐的说,这会,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干活拿钱,天经地义!不过你这钱就没得拿了,我都给你交了硕博连读的费用了。要是算上后续再版的版税,可能你会吃亏一点,但是现在吃亏的可是我,不过看在你孝敬我那么多花花草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算了。一会我让你师母把收据给你拿来,账你跟许静算去,反正多不退、少不补,以后两清了。一会你得给我写张收条,别将来找我麻烦!”庞正红很喜欢这种把两个学生搞得晕呼呼的感觉,给他的感觉就仿佛是在拳台上,一连串的组合拳打得对手找不着北。

这天下午,李国生和许静就像坐了云霄飞车,反正是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快把许静送到宿舍的时候都没有清醒过来。

“我爸爸说了,让你办完了手续去我家一趟,他和我妈想见一见你。”虽然许静还有点晕,但是这件事她已经在心里惦记了好几天了,要不是为了找机会跟李国生说这个事,这会她都该到家几天了。当然了,李国生学费的事也是必须办的事。

“哦,我知道了。”李国生几乎是没过大脑,直接答应了下来,可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办什么手续?去你家还要带手续去?”显然,这家伙还没清醒,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手续了。

“你真笨!我说的是,等你把你们学院的事办完了,趁着假期回去一趟!”许静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了。

这一年暑假(其实对于许静和李国生来说也算不上是什么暑假了,毕竟他们都已经毕业了,不过两个人都要读研,姑且算是暑假吧),李国生第一次踏进了许静的家门。

李国生原来就知道许静的爸爸是国家干部,不过他可没想到,许静的爸爸竟然会是海城市组织副部长。很明显,许静的爸爸对李国生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唯一让他们感到不满意的就是李国生是个军人,用许静妈妈的话来说,要是李国生不去上那个什么军校,凭他的成绩,当年不管是清华还是北大,或者跟许静一样上北外也行,就算不读什么研究生,这会回来,凭许静爸爸的关系,怎么的都能给安排到市里面最好的机关单位里去。像他这样懂两门外语、还出版了学术专著的人,还不得让下面的单位抢破头?

不过现在也好,在部队的院校里当教官,而且不但有双学位,将来还会得一个博士,一个硕士学位,要是回到地方,那也是抢手货。为了这个,许静的妈妈没少当着李国生的面表扬许静有眼光。

“实在不行,等许静研究生毕业了就调到北京去,也省得你们小俩口两地分居。”许静的妈妈想得可真远,两、三年以后的事都想到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国生跟许静见面的时间就少了,毕竟许静的爸爸干不了多少年了,趁着这个时候手里还有点权,他得先解决了许静工作的问题。虽然许静还要继续读研究生,但是先找个单位挂着总是好的。将来编制是越来越难搞了,能早一点解决总是好的。

毕竟是市组织部副部长的女儿,而且还是北京外国语学院毕业的,虽然现在还要读研究生,但是不少单位都明确表示愿意接受,至于读研究生的事,就当是单位委培的好了。

许静的父亲也不愿意太张扬,把许静的关系放到了一个跟市里面关系不大的单位——海关。这也是许静的父亲经过反复比较的。三年后,许静父亲的年龄就到线了,要是等那个时候再帮许静安排,肯定说话就不像现在这样人人都给面子了,再说海关的发展和前景都很好,许静的外语专业也能派上用场,不管怎么生活,先把位置给占上再说。

李国生终究还是没等上许静一起回北京,指挥学院一份电报:火速归队。

作为一个军人,李国生当然明白这份电报的含义。如果没有紧急情况,部队是不会给他拍这样一份电报的。部队会根基他收到电报的时间开始计算,要是拖拖拉拉的,搞不好是要关禁闭的,严重的,判刑都有可能。

李国生只来得及跟魏强和许静打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的上了火车。毕竟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命令,这一路上,李国生不知道想过多少种可能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让学院这么着急招着急回去?这几天他也有看新闻,不像要打仗的样子,再说看到满街上的军人,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这事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是让学院把自己这个还处于实习期的准军官给叫回来?

反正,李国生这一路都没能想明白,到底为什么叫他回去。最后他索性不想了,反正到了学院就什么都知道。

第二章

“报告队长,学员队应报到240人,实际报到239人。现已集合完毕,请您指示!”马延辉敬过礼,大声的对着站在队列前的中校军官报告着。

学员队的前面,横着站着一排军官,级别最低的是上尉。放着三名中校在那里,前天负责的李国生他们报名工作的少校顿时显得无足轻重了。站在队列里的李国生不禁有些吃惊,他本以为,对付只有200多人的学员队,放一个少校就已经是大材小用的,可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放在这些教官里,少校还真算不得什么。

“入列!”站在中间的一名中校军官向前跨了一步,对马延辉下达着命令。

“是!”马延辉应声转身跑步站到了队列前第一排第一名的位置上。

200多名队员按照十人一个班的模式,排成了三排八列,各班的班长分别由士官担任,按照报到的顺序,分别由各班班长接受,现在,大家都穿着新发的军装,站在了学院的操场上。

“同学!”中校发布着口令。可惜,除了个别人以外,他并没有听到应有的整齐的靠脚声。

中校队长并没有介意,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今天就是我们报名的最后一天,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我们报名时间规定的最后期限。我很高兴的看到,除了极个别人以外,今年考取我解放军指挥学院的地方学员都能够按时到校报到。这说明了同学们还是很有时间观念和组织纪律性的。我们学院,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培养基层指挥官的地方,服从命令听指挥是学院对每一个学员的基本要求。在这里”

“报告!学员陈海按录取通知书要求按时前来指挥学院报到,请您指示!”中校队长正准备进入主题,将那个现在还没有来报到的学员塑造成反面典型的时候,一个异常标准的报告词在队列外响起。

所有站在队列里的学员都往声音响起的地方望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整个学员队的人都笑了起来。

要是没有看见人,光凭听声音,大家肯定以为刚才那个报告词是一个老兵说的。别看大家来到军校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不管是以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有这几天时间,听都听会了。可是一看到人,大家都给逗乐了。新来的这个叫陈海的,个子挺高的,人长的也不错。空着两只手站在队列边上。两手空空也就算了。搞笑的是他身上套着一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老式军装,洗得都发白了,再仔细看一下,还是四个口袋的。这个信息或许对李国生他们这些基本上没有机会接触过“一颗红心、两面红旗”的老式军装的学员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对于站在队列前面的校官们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这个叫陈海的家里肯定有长辈在部队里担任过军官。从军装的洗旧程度上就可以看出,他身上的军装肯定不是街边上买来的地摊货。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老式干部服。

要是这身军装还不足以令所有的人笑出来,那么陈海的头发就一定会让你笑出来了。且不说那一头头发的长度,要是稍微再长一点,扎辫子是够了。这到也没什么,如果这头长发很整齐的话。问题是,这头长发乱得简直就像鸟窝。如果这都不能让人发笑,那么要是这乱得像鸟窝一样的头发还是五彩斑斓的呢?

中校皱着眉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不得不佩服他的笑神经,都到这个程度了,他愣是一点笑意都没有。不用看时间中校也知道,只要学院里下班的军号声还没有响,就说明报到的时间还没有截止。也就是说,这个陈海还不能算是迟到。

“一班长。”

“到!”马延辉跑步出列,来到了中校前面。

“带学员陈海办理入学手续,并按要求领取生活用品,然后把他的这个乱七八糟的鸟窝给我剪了!”中校下达着命令。

“是!”

马延辉带着陈海走了。中校也没有了发表长篇大论的兴致。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显示分班。李国生、王小军、张明楷等几个人加上陈海,十个人一个班,班长是马延辉。240人这下到齐了,被分为了24个班,正式名称是学员三大队,大队分为三个中队,中队长分别由三个中校担任,讲话的中校叫张谦,是学员三大队的大队长兼一中队中队长。安排李国生他们入学问题的少校是一中队的副中队长,姓李,叫李贺。每个中队还细分为两个小队,分别由两名上尉担任小队长。

按照张大队长的要求,从明天早上开始,学员队将开始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在此期间,学员队将与普通部队新入伍的士兵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在经过三个月新兵训练以后,学院才会为学员办理入伍手续。到了这个时候,才能算是真正的军人。

对于学员队的240名新兵来说,明白部队规矩的人一个手掌就数得过来。没有多少人知道部队的训练是怎么回事,不过大家都知道一点。不到熄灯的时间是不能上床睡觉的。晚饭后的时间怎么过?当然不可能想在家里一样,要么看电视,要么上网。按照大队部的命令,吃完晚饭后给大家半个小时活动时间,7点钟开始学习条令,时间是两个小时,9点中可以自由活动半小时,9点半睡觉。

马延辉本想着严格按照大队部的规定认真执行的,可是没一会时间,他就控制不住了。一帮学员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的,再说真正训练开始的时间是明天,为了自己考虑,马延辉觉得,没有必要那么死板,趁着这个机会,不如让大家更了解一些,这样未来三个月也能好过一点。于是,学员队三大队一中队一小队一班的一帮人将条令学习时间变成了主题班会。

“班长,学员队为什么把我们的现金都给收上去了,这样用起来多麻烦?我看一般部队也没有这样管理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明楷首先问出了这个问题。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李国生他们算是领教了张明楷嘴巴上的工夫了,这个人,整个就一张臭嘴,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像他这个问法,就差没说是不是大队的领导要贪污他们的钱了。

“在一般的部队确实没有这样管理现金的,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现在还没有经过新兵训练,部队是为了对你们负责,这才要求统一管理的。你们都放心,不管是什么东西,要是丢了或者是少了,你们可以马上就汇报。不过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马延辉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班长,你还不如老实告诉他们,部队只有管理主要是怕他们受不了新兵训练的苦,要是跑了,怕出事。至于三个月以后,他们都是现役军人了,就不用怕他们跑了,否则就是逃兵罪。”陈海顶着个大光头,摇头晃脑的说。下午的时候,大家都还想着陈海还不一定该怎么为他那一头长发心疼了,哪知道吃晚饭的时候,却看到陈海剃了个光头出现。不知道是显眼还是怎么的,反正在什么地方都能看到他的光头在那晃悠。

“陈海,不许胡说八道!”马延辉小声的呵斥着。

“得了吧班长,我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什么事情我不知道?”陈海很是不屑的看了马延辉一眼,接着指手画脚的说起了故事来。

“其实啊,这都是部队的惯例了。早在3、40年代,新兵刚入伍的时候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教育,那个时候打仗,怕这些并没有经过教育的新兵或者解放战士会逃跑。那个时候乱,跑了就没处找了。”陈海边说或还边比划着。

“这再往后,就成了部队的惯例。思想教育是法宝,没经过这一关的,部队都不愿意要。到了5、60年代,部队训练量大,战士吃不饱,有条件好的就想跑。再往后,部队条件好了,但是刚当兵的体质不行,训练量太大,一下子难以适应,有的人受不了苦也想跑。等到了咱们这一帮人,在这三个月之内,咱们即不算当兵的,也不算老百姓。万一你们要是跑了,回家了还好说,要是没回家,你家里还不得找部队来要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管住你们的钱,让你们想跑也跑不了。”这些东西,对于陈海来说,即便是说得跟宣传的不一样,但是要真的追究起来,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马延辉到是知道这些规矩,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是为什么,今天听陈海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似的。犹豫了一会,他没有说话,等着看大家的反应。

陈海的话逻辑上没有什么问题,大家想当然的认同了这一点。就连同样是部队长大的王小军都没说什么。

“嗨,你说的这个就过时了,谁不知道,现在要是想当兵,没有一点门路你还当不上,没事干跑什么?”张明楷大咧咧的说。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先问一句,平时你在家一顿吃多少饭?”陈海摆出一副神棍的味道来。

“一碗,最多两碗。”张明楷很老实的配合着。其实他也想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根源。

“这不就结了!你们想一想,按照你们平时的食量,如果运动量大于那么平时的5倍或者更多,那么消耗的会不会成正比?”

“这个当然。”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这是简单不过的道理,只要不傻,谁都知道。

“这就对了,想一想,军费就是这么多,消耗变得大了许多,人对营养的摄入是需要平衡的。相对于我们平时的摄入量,显然,要么提高我们的营养水平,要提高我们的补充水平。难道你们相信部队的伙食水平会比我们在家里还要高?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们多吃,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平衡。怎么样才能多吃?唯一的办法就是撑大你们的胃,增加食物的摄入量。怎么样才能迅速的撑大那么的胃?唯一的办法就是增加消耗。只要消耗大了,食物的营养水平又相对的低,用不了几天,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自然吃的就多了,等你们的胃撑起来,营养水平也就上去了,搞起训练来也就没问题了。”

马延辉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新兵连伙食不好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没有几个人想过其中还有什么道理。听陈海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似的。马延辉是一个口舌笨拙的人,要是做对列动作,他能做得非常好,但是对陈海说的这些话,虽然他也觉得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也想不出来毛病在什么地方。

“我说陈海,你今天怎么搞这么一个发型就来了?你们家老爷子就不说你?”王小军也是在部队长大的,对部队的情况了解不少,他一看马延辉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班长是一个不散言辞的人。他当然知道,陈海这么个说法,虽然在道理上没错,但是很有蛊惑人心的味道,是他该出面帮班长解围的时候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更何况这个话题也是大家都希望听到的。

“嗨,这就别说了。我本想着最后玩一天,于是跟一帮同学一起玩了一下,谁知道喝多了,搞得差一点就错过了报到时间,要是为了这个耽误了,我们家老爷子非得打死我不可。”说话间,大家都能感到陈海有些怕怕的样子。

“玩一下不奇怪,不过你怎么把头发搞成那个样子?”王小军问道。

这一下,陈海变得尴尬了起来:“别说了,当初我们家老爷子让我考大学,我知道我没有那个本事,结果老爷子就让我考军校。我是不想上军校的,就把头发留得长长的,还故意搞得古里古怪的,本以为再复读一年,事情就完了,哪知道我们家老爷子直接帮我填了志愿,全部都是军校,没办法,只好到这来了。”陈海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熄灯号响了,一帮地方学员还兴奋得睡不着。倒是王小军和陈海一早就习惯了听军号的声音,似乎是条件反射,军号一响,这两个家伙不到五分钟就响起了鼾声。

第三章

“李国生同志,按理来说,你刚刚毕业,又已经被确认留校任教兼研究生在读,这个假期是该让你放松一下,好好的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的,再加上这一次回来又因为见义勇为受了伤,而且帮人民群众挽回了巨大的损失,我们是应该等你休息好,养好了伤再安排你的工作的。可是我们相信,作为一名员、一名革命军人,我时刻牢记自己身上的使命,我请求学院党委、领导把最困难的任务交给我,请大家相信,我保证,人在阵地在!”李国生的回答很坚决,虽然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学院要让他干什么。

“好!有这个决心就好!不愧是我们指挥学院的人。有你们这一批优秀的年轻人起来,我们这批老同志就放心了。”政委似乎颇为感慨的说。接着他转过脸对校长说:“李国生同志的信心很足,是个有原则的同志,我看可以宣布命令了!”

院长点了点头,也不多话,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份公函纸:“李国生同志,听我的口令:起立,面向军旗,立正!”看到李国生完成动作以后,院长开始照着宣读起公函来:“中国人民解放军指挥学院第XXXX号令:鉴于李国生同志在指挥学院学习期间一贯服从命令,且品行良好。就读期间荣立三等功一次,由于成绩和专业水平优秀,毕业后在我学院实习。现根据该同志的实习表现,经学院党委领导和院务办研究决定,同意李国生同志提前结束实习,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衔条例,授予李国生同志中尉军衔,特此命令!”(纯杜撰,现实不太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李国生懵了,怎么好事都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这才实习了几天?现在就授衔了?要是这么下来,自己岂不是比其他同学的起点线都要高了?

一直到军衔挂到肩膀上,李国生都有点没想明白,不过给全场的领导敬礼的事他是不会忘记的。

礼毕之后,政委亲切的招呼李国生:“来,小李,先坐下。”他很满意授衔是李国生激动的样子。年轻就是好,连血都更热一些。

看到李国生用标准的坐姿坐在椅子上以后,政委跟院长示意了一下:“院长,还是你来说吧?”

事情本来就是院务上的事,院长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军人讲究的是直截了当,没有那么多好讲究的:“其实这次破格为你提前挂军衔是有原因的。前一段时间,斯洛伐克共和人的荣誉,我一定会完成中部军区的试训,代表我们中**人出国参加特种兵竞赛。”

李国生不笨,到了这个时候他当然明白,自己肩上这幅提前挂上的中尉军衔可不是说挂就挂,说摘就摘的。别看院长是用商量的口气跟自己说这件事,但是这无疑是一道命令。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讨价还价不是军人的作风,也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决果断的执行命令。

“好!像个当兵的样子!”政委表扬着李国生。“小李,你的情况我们学院都了解。当年,你是以最高分考进我们学院的,当时我们学院的老院长就关照过,要注意你。果然,老一辈前辈的话是不错的。你看看,还没有毕业,不但立功入党,而且成绩优秀。就连学院命令你马上回来,还能在路上勇斗歹徒,为人民群众挽回损失。这件事情我们会尽快跟铁路局公安处联系补充材料,只有是有功之臣,,我们是肯定要为你请功的。不过现在的关键,你得尽快赶到中部军区,他们的试训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知道试训是很辛苦的,希望你能克服困难,不要让我们学院侦察和特种兵指挥专业让人说得不值钱。”

第四章

张明楷的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对于学员队来说,除了做反面教材以外,很快的,就让人们给淡忘了,甚至对于马延辉来说都没有一点影响。本性如此、与人无忧。这是学员领导给张明楷的事定的性。换句话说,这些都是张明楷自己的事,并不是部队的管理上还是思想工作上没有跟上去,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唯一的就是一中队一班比其它的班少了一个人而已。平时该怎么训练还是怎么训练,该怎么管还是怎么管。毕竟部队对新兵的管理已经延续了那么多年,方式方法上已经很成熟了。相对于学院的其它单位来说,不过是这些人的书卷气更重一些而已,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年轻人,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人改变多年形成的、已经相对成熟的新兵管理办法。

紧张的新兵训练进行得很快,这期间一班很是有几件热闹的事。最搞笑的是朱继民,那个家伙不但长得能睡,而且还长得挺胖。对于他来说,每天早上的5公里和器械操是最困难的。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一上器械,马延辉就开始头疼了。单杠不要说几练习,就连最简单的引体向上都难过,一上了单杠,不管他再努力,无非也是蹬蹬腿而已,要让他凭自己的力量拉上去是非常困难的,往往努力了半天,只能可怜兮兮的吊在那里,上又上不去,下来又不敢。对比起来,陈海和王小军表现是最出色的,让马延辉省了里不少心。很多时候,要是马延辉想偷点懒的话,甚至可以把一个班的人都丢给他们两个。

朱继民搞笑的事不止是在器械上。每天早上的5公里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经常跑着跑着,他就借口小便什么的溜了。等大部队跑回头的时候,你看着吧,这个家伙基本上位置都没动过,趁人不注意,又混进大队一起跑回了营房。不过这样的事情干多了就出问题了。有一次出早操的时候,朱继民依旧没跑多远就说要小便,马延辉也懒得理他,由他去了。可是这次却出了意外,大队回到营房,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却发现朱继民不在。马延辉本来还没怎么在意,可是问了几个人后才发现,那个家伙今天就没跟着跑回来。这下,马延辉的头顿时“嗡”的一下,紧张了起来。出了一个张明楷的事,学院没有追究就算了,可要是班里头再出事,自己跟读的事就不用想了。他赶忙找到小队长,汇报说朱继民不见了。小队长当然也担心出事,结果就在两个人商量着是先出去找还是先报告大队的时候,朱继民却晃晃荡荡的回来了。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今天早上脱离大队的时间比较早,想着大家没有那么快回来,于是便靠坐在路边的树下等着,没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过去。搞得大家虚惊一场。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结果就是,从此以后朱继民再也没有了出早操溜号的特权,就算他真的要小便,马延辉都会等着他,反正是不跑完5公里就绝对不放过他。也多亏这样,一班在后来的考核中全部及格。这都是后话了。

“李国生,马上到大队部去,有人找你。”

时间渐渐来到了9月底,学员队正在进行最单调的队列训练的日子。这一天,学员们正在按惯例顶着烈日进行着队列训练,学员队的文书跑过来叫道。

“李国生!”马延辉点着名。

“到!”本来正在进行着正步走分解训练的李国生赶忙应答。

“马上去大队部。”

“是!”李国生跑了。

一帮站在队列里的兄弟们虽然不敢动,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都悄悄的看着李国生,暗叹他的运气好。要是说搞队列训练最苦的是什么,只要当过兵的人都会告诉你,第一是站军姿,第二无疑就是踢正步了。相比踢正步,更累的当然是分解动作。想象一下,一个人用极不自然的样子将脚掌压直,抬高到45厘米然后不动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学员队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不管是哪个学员,一般来说,家里要是来了人,都会安排陪着亲人在招待所住两天,虽然晚上是必须归营的,但是白天的训练就可以免了。这样的特殊化不单只是对学员队,一般的连队也是这样处理的,这对稳定战士们的情绪,增加部队的向心力很有好处。

李国生离开了操场,对一班的东西们来说也是一个好事情。最起码班长马延辉同志知道,这会,大家的心都不在训练上了,再说也练了一个早上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大家休息一下。于是一声令下,一班的兄弟们都躲到了操场边上、靠近大队部附近的树荫下休息着。

“不是说李国生家里没人了么?你们说是谁跑来看他?”一帮人躲在树荫下,李国生的事当然成了大家目前最关心的问题,朱继民心直口快,张口就问。

“废话,大家都在教练场上,谁知道是谁来看他?等一会吧!等一会就知道了!”王小军回了一句。自从出了张明楷的事以后,一班的学员们关系空前团结了起来。

“那是,管他是谁的,今天晚上让李国生买几个好菜回来,好好吃一顿再说!”一想到吃,朱继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北京烤鸭你还没有吃够?再吃你就跑不动了!”陈海奚落着朱继民。大家在一起呆得时间长了,彼此也都了解。谁都知道朱继民不会介意这个,这话才能说得出口。

“废话,有好吃的不吃是有问题,再说了,那次没有你的份?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不好吃!天天这么练,我都瘦了!”朱继民摆出一幅委屈的样子,手还装模作样的在下巴上比划着。

朱继民的表演非常成功,他的话刚说完,大家哄堂大笑了起来。

陈海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别看朱继民的家在广东,但是来北京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的那个当老板的老爸已经来了三回了。每一次来都会带朱继民出去大吃一顿。毕竟家里是做生意的,朱继民当然清楚日子要想过得滋润,跟同学们搞好关系的重要性。结果每次回来都给大家带一堆好吃的。不过这个家伙好像认定了北京烤鸭了,每次带的都是北京烤鸭。

“朱继民,我都想不明白了,你说你们家里那么有钱,还跑来当什么兵?自己做生意当老板多好?犯得着受这份罪么?”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马延辉将来是要跟大家当同学的,别看平时训练的时候没得商量,但是私下里,大家的关系都还不错。这也算是带兵的办法吧,跟学员搞好了关系,平时管理起来也方便。

马延辉是老区出来的,家里的条件非常艰苦,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像朱继民这样能在家里当少爷的人,怎么会想起跑来上军校?

“嗨,我们那里是小地方,比不得北京。像我老爸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原来村里靠征地有了点钱,结果年轻人宁愿呆在家里等着每年的分红,也不想出来干活,没有谁愿意来当兵。不过每年当兵的指标还是有的,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参加体检。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清楚,要是到了征兵的时候,肯定也得来当兵,与其这样,还不如考军校。最起码到时候回去了他们都是士兵,而我是军官,说起来都好听一些。再说了,当军官多威风?你们不知道,我考上军校以后,我老爸已经被选上当村长了!”朱继民说着,脸都兴奋得有点红了。

“哎呦,你就别神侃了,知道的是你老爸当村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爸当省长了呢!哎,我听说你们哪里当兵的每年给不少钱,是这么回事么?”陈海有事没事的就喜欢逗朱继民,反正他也不生气,大家乐得看他们两个斗嘴。

“省长怎么了?当省长也不一定有我爸的工资高!不算分红,我老爸一年的工资三十万,哪个省长敢拿这么高的工资?”朱继民脖子一扬,翻了陈海一眼。要说起这个,朱继民还真是有资本。别看他爸爸不过是个村长,但是拿钱拿得光明磊落,那是村民投票定的,最起码是干干净净的,不怕人说三道四的。换了个省长,就算有这么高的收入也还真不敢这么说。

“一个村长的工资就有三十万?我的天,这还真不得了!哪你当兵一年拿多少优抚金?”马延辉很好奇的问。一年三十万的工资,他连想都不敢想。

“拉到吧,都怪我老爸!本来我们那里有规矩,只要考上大学,学费是村里出的,要是当兵,每年除了武装部给的几千块优抚金以外,村里面每个月还给一千块。退伍的时候村里面帮盖房子。可是我上的是军校。我们村里面还没有人上军校的,结果我老爸就说,上军校出来就是军官,是有工资的,所以就不给钱了,差一点连我的分红都要取消。后来还是村民委员会不同意,这才把分红给我留下了。不然到时候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朱继民愤愤不平的说,很不服气的样子。

“你就知足吧!其实要是我是你爸,我也这样干。”陈海调侃着说。

“什么叫你是我爸?我是你爸不行啊?”朱继民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别生气嘛,我是说,你们家又不缺钱,干嘛那么小气吧啦的?一个月一两千块钱,还不够你买烟抽的。不如让你老爸来做人情!”毕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孩子,对这些东西的打算是很长远的。

朱继民点了点头:“这到也是,反正我老爸已经说了,到时候他补给我。不过在这军校里,要钱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