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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骑常侍是个什么官儿?几品?”

“我朝散骑常侍是个虚衔,五品,随侍在皇上身边,给皇上提一些建议,虽无实权,可位置十分重要,铮儿,你可要用心当差啊。”

“随侍在皇上身边的,不都是太监吗?”电视里面经常就是这么演的,那些屁颠屁颠跟在皇帝后面的,不都是上无毛,下无根的太监吗?皇帝不会要本少爷挥刀自宫去侍侯他吧?

“不得胡说!”方老爷瞪了他一眼,“散骑常侍是文官,不是太监。”

方老爷看了看天色,然后叫来孙管家,“今日乃我方家之大喜事,叫下人准备准备,老夫要去祠堂拜祭先祖。”

于是,准备好祭祀的牲畜,火烛等物事后,方家三口在方老爷的带领下,进祠堂拜祭了方家的列祖列宗,方老爷跪在祠堂里老泪纵横,告慰祖宗在天之灵,方家数代经商,终于出了一位当官的,实在是祖宗保佑云云。

众下人面色肃然的分两列跪在祠堂外,孙管家和刘管家分别跪在祠堂门外左右,两位为方家呕心沥血操劳半生的老人,此刻像个孩子似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方家香火传承十数代,祖上从未有人出过仕,不是务农就是经商,于社会地位来说,方家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被踩在最底层的。如今方铮为方家争了一口气,不出意外的话,从此以后方家便能堂而皇之的跻身上层富贵人家,真正实现有钱有权的上层家族模式,方老爷和方夫人,甚至连家中一两百号下人,他们的身份都将因此而水涨船高,在外面再也不必顶着别人蔑视的眼光了,这一天,对方家来说,是脱胎换骨,令人精神振奋的一天。方家终于一步跨越了从商贾到官宦之家的转变。

拜祭过后,方老爷大手一挥,命人关上府门,方府所有下人全部聚集,每人赏银五两,允许喝酒狂欢,不醉不归。

方府上下顿时沸腾了,这一天,方家没有请任何客人,自方家三位主人以下,喝酒庆祝的全都是府里的下人,方老爷还临时调来了邀月楼一半的厨子,众人纵情吃喝欢笑,从下午一直闹到深夜。

整个方府都醉了。方老爷醉得最厉害,喝得几乎不省人事,被下人搀扶回房时,嘴里都还喃喃念叨着“祖宗保佑,方家中兴…”

方铮则比较滑头,下人们过来敬他酒时,时常偷奸耍滑,能赖则赖,所以等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时,他才喝了个五六分。见大家都醉了,方大少爷贼兮兮一笑,回去睡觉了。

建武十二年六月,北方军报传来,冯仇刀率领的两万精锐骑兵,打扮成突厥人模样,由陕甘入草原,一路刀光剑影,屠戮灭绝突厥小部落数十个,并一路故意放出风声,说他们是突厥新立可汗默啜的部下,奉新可汗之命,接管草原上的所有部落。

两万人一直打到突厥王庭黑沙城附近,冯仇刀方才掉头便走,从草原奔赴沙漠,再经由丝绸之路辗转回到了华朝。

留守草原的默啜,在探听到竟有人打着他的名号大肆屠杀突厥人时,急怒交加,尽起两万大军追杀冯仇刀所部,所幸冯仇刀抽身较早,待突厥人追来时,冯仇刀早已率军远遁沙漠了。

正在攻打华朝城池的突厥可汗骨咄禄果然中计,听闻他的弟弟默啜已自立为可汗,还屠戮了数十个部落的老弱妇孺,大为恼怒。

而突厥大军的军营也因为细作四处散播谣言,导致军心不稳,得到草原上传来的确切消息的当晚,便有三四处军营哗变,骨咄禄见此情形,立即放弃了原定对华朝的攻打计划,率领突厥大军全速赶回草原,准备“镇压”其弟默啜的反叛。

至此,方铮的退突厥之策完全成功了。

此役,冯仇刀所部屠戮突厥部落的老弱妇孺不计其数,而他带入草原的两万精锐也损失不少,突厥部落中,纵是妇孺亦精于骑射,当冯仇刀所部踏入大华国境时,仅剩六千余人。

军报传到京城,全城欢呼,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互相庆贺,而率领孤军深入草原的冯仇刀被百姓们交口传颂,成了民族英雄。

不知是谁打听到的消息,此次退敌之策,乃方家商号那个败家子,方太岁所献,并且那个败家子已被皇上封赏爵位,入朝为官。大家纷纷惊疑不已,特意找了方家店铺的掌柜伙计们打听,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百姓们顿时好评如潮,就连方铮以前那些斑斑劣迹,也被夸成了年少不羁,有雅士之风,富贵之相。

此时方铮正坐在胖子的王府后殿里,与胖子两人喝酒聊天。

这些日子方府的大门都快被人挤塌了,有巴结的,有送礼的,也有说媒的,大家都知道,方家出了个争气的儿子,离飞黄腾达不远了,此时不巴结讨好,更待何时?特别是以前有三家欲将女儿嫁给方铮的商号东主,更是死乞白赖的缠着方老爷,要求马上将女儿嫁过来。

这些人令方铮头疼不已,几天都没迈出过大门一步,今日终于受不住了,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出来后方铮马上就来到了福王府找胖子。

“我说胖子,你安的什么心呐?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想当官,你父皇要赏赐我的话,给些金银珠宝,绝色美女不就行了,何必让我当什么官呢?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做官的料吗?”方铮滋溜喝了口酒,瞪着胖子不满的道。

“呵呵,父皇一定要让你做官,我有什么办法?要不,你亲自去跟我父皇说说?反正如今你是散骑常侍,可以随时进宫面圣的。”胖子笑得很得意,像只偷了一百只鸡的胖狐狸。将方铮拉入朝中为官,这小子在幕后出力不少。

“得了吧,你父皇还不立马砍了我脑袋呀。”方铮翻了翻白眼。

“方兄,为什么不试着为国出点力呢?就算你不稀罕高官厚禄,能为百姓出点力有什么不好?你知道你出的这条计策,救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如此抗拒做官呢?”

“胖子,今儿我跟你掏心窝子吧,实在是…唉!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方铮左右瞄了瞄,四顾无人,这才凑到胖子耳边悄声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啊…”

胖子闻言一楞,还没反应过来,方铮立即换上一副无赖的嘴脸道:“哎,你可别去告密啊,我可什么都没说,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不认的。”

胖子略一思量,恍然大悟:“啊!原来你是怕这个呀…”

胖子接着道:“你真是白操心了,只要你别犯谋逆篡上的大罪,说话做事小心一点不就没事了嘛,我父皇自从登基到现在十二年了,杀的朝廷官员都是罪当至死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在么?就你这样的,能犯得了什么大罪不成。”

方铮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不高兴道:“什么叫就我这样的?这话什么意思?”

胖子笑眯眯的,“意思是说,就你这样的,借你个胆子也犯不了大罪,顶多就贪点银子,道德败坏,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方铮微眯着眼,“我怎么听着你这话不对味儿呢?别人有本事的都是治国平天下,没本事的庸庸碌碌,平凡一生,我倒好,连作奸犯科的本事都没有?”

胖子大笑,“方兄,你就别谦虚了,你的本事大得很呢。”

接着,胖子语气沉重的道:“方兄,你以前也跟我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今华朝内忧外患,遍地疮痍,朝中大臣多是碌碌无为,明哲保身,地方大员鱼肉百姓,贪墨成风,外面突厥虎视眈眈,父皇每每思及至此,忧心如焚。方兄,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就当帮帮我,行吗?好好的做官,尽力帮我父皇,帮华朝百姓做点事情,行吗?”

方铮沉默着,他觉得一切都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少爷我的梦想是做个纨绔子弟呀,怎么一眨眼竟然当官了?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呀,就只是出了一个歪点子,古代人十年寒窗苦读,费尽艰辛上京赶考,还不一定能考中,凭什么我几句话就捞了个五品官儿,外加一个爵位?这官儿来得也忒容易了吧?真为那些秀才举人不值。

既然这官儿已经封了,退回去也不太合适,那就当着吧,少爷我怎么着也该算是个进步青年,有人乐意送官,我干嘛不乐意当?再说,如玉斋开业那天胖子对方铮说的那番话,方铮已深深的记在了心里,不论从哪种角度来说,他都不得不当这个官儿。世事往往便是这样,有时候临到头上,自己再是不愿意,也没办法拒绝,个人的意志在事物的发展趋势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是奋起反抗,还是默默享受?以方大少爷的性子,答案似乎不用选了。

想到这里,方铮打定了主意,笑眯眯的道:“胖子,我先问一下啊,当官儿,一个月多少工资?哦,我的意思是多少俸禄?说好了啊,少了我可不干,唉,我实在是个没原则的人…”

胖子闻言知道方铮已经答应做官了,不由大喜,拍着方铮的肩膀大笑道:“以你家的财力,那点俸禄怕是入不了你的法眼,我父皇让你当官还有个好处,全天下的官儿都可能贪墨,惟独你不可能贪,因为你家实在是太有钱了,别人送的那点银子,在你面前还真不好意思拿出手。”

方铮也笑,“是啊,不过我当官有个坏处,如果别人对我使美人计,我想我很快便投降了…”

“…”

【第二卷 引临玉座近天颜】

第五十四章 进宫面圣

建武十二年六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这天下午,一位小黄门奉了圣谕来到方府,命方铮入禁宫面圣。

一听方铮要进宫见皇上,方府上下顿时忙活开了,方家这么多代家主,不是务农就是经商,何曾见过传说中的龙颜?如今少爷飞黄腾达,以后要见皇帝就跟去茶馆听说书一般容易,方家,以后再也不是低人一等的商贾人家了。所以,下人们脸上喜气洋洋,一时间套车的,喂马的,给方大少爷换朝服的,忙得一团糟。

方夫人对这乱糟糟的场景很不满意,于是她拿出了当家的气势,忝为进宫面圣筹备工作组的现场指挥,“小五,去西院召集护院,叫他们在大门外等着,福贵,去套车,选那辆新做的双马车,少爷有爵位,以后少爷出行都得用双马车,兰儿,叫丫鬟端水给少爷洗脸,小绿,给少爷换朝服…”

方铮苦着脸,任一群人在他身上施为,“娘,这个…不用这么隆重吧?不就是见皇上嘛…”

方老爷在旁脸色一变,呵斥道:“闭嘴!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有官有爵的人了,说话怎么还不长点心眼儿?说得轻巧,你知道整个华朝能见着皇上的有几个?没见过你这么不长脑子的人!以后要谨言慎行知道吗?不然会给你自己,也会给咱方家惹祸,懂不懂?”

挨了方老爷劈头盖脸一阵训斥,方铮蔫了,无奈的闭上嘴。小绿在旁抿嘴轻笑,她手脚麻利的给方铮换着朝服,小绿的父亲曾是朝廷武将,所以对朝服的穿戴并不陌生,很快便换好了。

望着镜中的自己,贼头贼脑,形容怪异,方铮觉得很不满意。怎么说呢,朝服倒是挺合身,可穿朝服的这个人就不咋地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是一只猴子穿上了衣服在唱大戏,模样滑稽之极。

唉,我实在是不适合当官啊。方铮望着镜子感叹不已。

“瞧,少爷穿上朝服威风八面,官威十足,不愧是文曲星君下凡,将来少爷说不定会出将入相呢。”下人们马屁如潮,拍得方大少爷郁闷的心情稍稍缓解。——就当他们说的是真的吧,我现在很帅,我现在很帅…方铮在自我催眠中上了马车。

马车很宽敞,这辆马车是方夫人亲自监督打造的,以方铮的伯爵爵位,有资格乘坐双马,所以马车用料讲究,材质上等,拉车的马都是买自大宛的良驹。

方伯爷出行,场面豪华,护院家丁前呼后拥,小五面带得色昂首挺胸,护院们身着统一的武士服饰,威风凛凛。一行人浩浩荡荡在京城中招摇过市,引得路人注目不已。

“排场太大了,这跟少爷我平日低调做人的风格很是相悖啊,这样不行,严重脱离群众嘛。”方铮暗暗摇头,掀开车帘叫来了小五:“跟护院们说一声,以后别再跟这么多人出来了,少爷不喜欢。”

小五纳闷道:“少爷为何不喜欢?少爷当官了呀,理当如此。”

方铮怒道:“闭嘴!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这么多废话!你瞧把那些护院给得瑟的,一个个人模狗样,扬扬得意,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尽顾着看他们,少爷我这么帅的美男子她们楞是没看见!你去告诉他们,叫他们以后低调点!”

小五恍然大悟,原来少爷是嫌护院们抢了他的风头啊。

马车在禁宫的西安门前停下了,再往里走,便是禁宫范围,闲人别说进去,便是在外面多站一会儿,都会引来军士们的呵斥。

方铮下了马车,命小五和护院们在原地等着,他整了整朝服,正了正官帽,昂首走向宫门。

递上腰牌,军士仔细检查过后,西安门的侧门打开,方铮施施然走了进去。

穿过内宫诸库诸监,来到内皇城,内城门口,早有小黄门奉了皇上口谕,站在城门外等着方铮。

方铮一路不敢多看,跟着小黄门左弯右拐,来到了御书房。

领路的小黄门示意方铮站在门外等候,然后他一撩拂尘,在门外跪下恭声道:“皇上,方铮方大人来了。”

书房内隐约传来一声“嗯”,小黄门站起身,向旁一闪,朝方铮高声道:“皇上宣方铮方大人觐见——”

方铮赶紧低着头跨过御书房的门槛,头都不抬便朝着正前方,跪在了猩红的地毯上,大声道:“微臣方铮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

“行了,磕头都没磕对方向,看清楚了再磕。”耳边传来隐带笑意的声音。

“啊?”方铮下意识抬头,见正前方横着一张大大的书桌,可桌后空无一人,刚刚的声音是从方铮的左边传来的。

方铮一扭头,发现左侧的书架旁,一位身着明黄常服的老人一手拿着书,正含笑看着他。

真尴尬呀,头一回进宫便出了丑,这让胖子知道了还不被他笑死?

方铮身都没起,挪着膝盖转了个方向,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微臣方铮叩见皇上,吾皇…”

“平身吧,别说些没用的话,世间有谁能真正万岁?”皇上的口气虽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这皇上怎么老不让我把话说完呢?方铮郁闷的起了身。

“方爱卿,抬起头,让朕看看你。”

方铮闻言缓缓的抬起了头,尽量保持平静的直视着皇上。

皇上仔细打量着方铮,眼前这位少年,说英俊嘛,勉强说得过去,可总带着一股子贼头贼脑的味道,目光虽然看似有灵气,却缺了一些稳重,整个人透着油滑市侩。

方铮也在打量着眼前的皇上,只见这位老人面色沉静,一双鹰眼锐利有神,似乎能洞穿每个人的内心,锋芒内敛而不露,带着高高在上的气势,而且…而且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哟,原来是您呀!老爷子。”方铮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认出来了,他不就是上回在胖子家门口碰着的那位吗?没想到他竟然是皇上,难怪他曾说是胖子的长辈呢。

“老爷子?”皇上脸色怪异的道,接着他爽朗一笑,“老爷子就老爷子吧,哈哈,朕可不就是老爷子嘛…”

方铮这才惊觉说错了话,赶紧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道:“臣…惶恐!啊,错了,臣,知罪!”

“哈哈,平身吧,你这年轻人倒也有趣。”皇上似乎心情不错,没跟他计较称谓的事。

“跟朕说说,你是如何想到退突厥之计策的?你对突厥可汗骨咄禄与其弟默啜的了解,可谓丝丝入扣啊。一步一步竟然都在你的算计之中,跟朕说说,你怎么算得这么准?”

这皇上该不会以为我是摆摊算命的吧?那是算出来的吗?

“回皇上,微臣其实是由于小时候的事受了一点启发。微臣小时候淘气,时常趁着父母上班…呃,出门之后,溜出去找邻居家的小子一块玩儿,可邻居家那小子人品不好,玩着玩着我俩便打了起来,那小子长得特壮实,我打他不过,又忍不下这口气,于是便溜到他家跟那小子的哥哥造谣,说他弟弟在外面四处说他的坏话。他哥哥的脾气也不怎么好,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将那小子给提了回来,狠狠揍了他一顿,我呢,呵呵,被他哥哥奖了一块糖…”

“什么?你那退敌之策…就是因为这个?”皇上愕然道。

方铮不好意思的挠头,“也不完全是,我小时候太过顽皮,受了欺负总能想到法子找回来,呃,这些法子不算光明正大,不过都达到了目的。”

“你可真是…”皇上哭笑不得,沉吟了半晌,似乎想找个什么词儿来夸奖方铮,可又找不着,踌躇不已。

或许我的优点太多了,皇上一时无从夸起吧,方铮得意的想着。

“你的法子虽说失之光明正大,但有用之极。《孙子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看你未曾读过兵书,却也歪打正着,朕只能说你运气好,让你蒙中了。呵呵。”皇上捋须微笑道。

皇上这话让方铮颇不满意,这是运气吗?这是智慧呀!整个华朝除了我这个聪明绝顶的脑袋,谁能拥有这样高的智慧?

不过人家是皇上,他怎么说都行,我敢拿他怎样?

方铮闷闷的称是,“这全是托皇上的鸿福齐天和慧眼识人,我华朝方才转危为安,吾皇万岁万…”

“呵呵,行了,别拍马屁了。”皇上笑得挺开心,看得出他对方铮的印象不错。

“朕今日召你进宫,不为别的事,就是想看看你,呵呵,你是京城方家的独子?”

“回皇上,是的。”

“听说你今年十八岁了,尚未娶妻?十八岁未娶妻的可不多见呀,为何不娶?”

这老头挺八卦的。

“回皇上,突厥未灭,何以家为…”方铮想在皇上面前极力表现自己因公忘私的一面。

“你们家的产业很大啊,呵呵,连朕这个身处深宫的皇帝都听说过你方家的名号。”

方铮闻言心一提,皇上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他想打我方家产业的主意,这老头怎么比我还不要脸?

“皇上,我家产业不大,真的不大。每年只是略有盈余,赚的这点银子要给朝廷交税,还要养活各个店铺上下几千个掌柜,帐房,伙计,剩下的就没几个子儿了,就连我家吃饭,也只有逢年过节时,才吃得上一顿肉,真的。”方铮愁眉苦脸的哭穷。

皇上是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方铮的伎俩,他见方铮装模作样的苦着脸,眼珠子还不停的滴溜溜转动着,不禁乐得哈哈大笑:“你放心,朕没打你家产的主意,你是我华朝的功臣,自古也没有皇帝谋夺臣子家产的道理,那是昏君才干的事。”

方铮一听这话放下了心,笑眯眯的说着场面话:“皇上误会了,臣家中虽然没什么钱,可臣是忠臣,只要朝廷需要,我方家二话不说,要多少给多少。”

皇上闻言似乎有了兴趣:“哦?真的吗?”

方铮此时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嘴贱呐!好好的表这态干嘛?这不给自己找事儿吗?万一皇上真找他要银子,他是给还是不给?——不知道一百两够不够?

见方铮涨红了脸,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皇上哈哈大笑,这个臣子的能力如何他还不知道,不过他却能让自己开开心心,龙颜大悦,看来将他提到自己身边的决定是对的。

过了一会儿,皇上笑够了,这才道:“方爱卿,朕决定,以后准你每日上朝参议政事。本来呢,四品以下的官员是没有资格上朝的,而你只是个五品的散骑常侍,品级还未到。不过凡事有特例,朕特许你上朝,方爱卿,你可得给朕好好表现哦。”

真让那冯仇刀给说中了,方大少爷如今可不就是进了朝堂,位列臣班了?不过,想要方铮去跟那些朝中奸臣掰手腕儿,冯仇刀可是打错了算盘,哼哼,少爷我不去害人便算是给社会做贡献了,与奸臣斗法?想都别想!没准少爷我自己将来都是个奸臣呢。

方铮忙跪下谢恩:“微臣惶恐…啊!错了!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

皇上再一次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行了,没别的事了,你退下吧,以后别老喊万岁万岁的,朕不爱听。”

嗯,这老头还没老糊涂,“万岁”这俩字糊弄不了他。自古多少炼丹求长生不死药的皇帝,都是让“万岁”这俩字给害的,大臣们念得多了,他便以为自己真的能万岁,有这么个傻不愣登的皇帝,百姓们的日子能过得好吗?

“微臣告退。”方铮面向皇上,弯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后退着。

快走出御书房大门时,皇上忽然叫住了他,冷不丁道:“方爱卿,朕听说,你与我长平公主相交甚密?”

“啊?”他是怎么知道的?方铮心里一惊,冷汗霎时冒了出来,皇上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回皇上,微臣与福王殿下,长平公主都认识,确实比较熟。”

“嗯,朕知道了,你退下吧。”皇上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出了门方铮还在冒着汗,都说伴君如伴虎,这话太有道理了。做皇帝的这会儿跟你说说笑笑,你却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立马便翻脸。然后命人将你射在墙上,——用弓箭。

可是,皇上问他与长平公主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随口问问,还是暗含警告,以后离他女儿远点儿?

第五十五章 太子

天威难测呀,方铮感叹着,难道当皇帝都喜欢故弄玄虚吗?有什么话你明明白白说出来不就完了,说得含含糊糊的,搞得下面的人胡乱猜疑,弄不好还因为将皇帝的意思理解错了,被砍了脑袋,何必呢?死得冤不冤?

方铮朝宫门方向一路走一路琢磨着,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大胆!你是何人?见了太子殿下为何不行礼?”

方铮一楞,抬头一看,已快走到内城门口了,面前站着不少人,一群太监宫女正簇拥着中间一位身着暗黄色龙袍的年轻人,这位年轻人眼神阴森,高鼻梁,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电影里演的大反派似的,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特别是当他的眼睛望着方铮时,方铮觉得自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令他感到莫名的战栗。

强忍住内心不舒服的感觉,方铮走上前,拱手行礼道:“微臣右散骑常侍方铮,见过太子殿下。”

旁边的太监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大胆!见太子要行跪拜礼,这点规矩都不懂吗?你是怎么当的官?来人呀…”

“退下。”太子将那位大呼小叫的太监挥退,然后走到方铮面前,微笑道:“你便是方铮?孤听说过你,你是我华朝的大功臣,孤要代天下的百姓们谢谢你。”

太子的话说得很谦虚,态度也很温和,可方铮心里却存在着一种强烈的排斥感。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天生的,往往第一印象便决定了将来是友是敌。

“微臣万不敢当,真正的功臣,是那些潜入军营的细作们,和突袭草原的勇士们,微臣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算不得功臣的。”

“方大人何必自谦,此次若无方大人献策于朝廷,我大华之江山或许早已沦陷突厥铁骑之下,百姓亦将苦不堪言,如今国土得以保全,百姓得以安居,全赖方大人之功也。”

这家伙吊书袋子有完没完?方铮心中颇不耐烦,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不在焉的敷衍道:“岂敢岂敢…”

太子见方铮跟他说话敷衍以对,眼中闪过几分恼怒之色,面上却带着微笑道:“孤便不打扰方大人的公务了,方大人请便。”

方铮闻言赶忙拱了拱手,道:“如此,微臣告退了。”

说着也不待太子表示,急急忙忙欲转身就走。

太子却忽然叫住了方铮,微笑道:“方大人,前段日子听说秦淮河的嫣然姑娘被你赎身,现在你是大小登科,双喜临门,孤这里倒要恭喜你了。”

方铮一楞,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哎呀,古代人说话怎么老是弯弯绕,说点大白话不好吗?

方铮躬身一揖道:“多谢太子殿下。”说完片刻不敢停留,转身便走。

望着方铮远去的背影,太子面上浮起几分狠厉怨毒之色,看得他身旁的太监浑身颤栗。

走半路上方铮这才想起来,嫣然以前待的那艘画舫是太子的产业呀!还是胖子不惜与太子翻脸,才将嫣然赎了出来。难怪太子跟我提嫣然,莫非他想要我承他这个人情?

哼!做梦!是我的女人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女人还是我的,谁的情都不承。

回到家已是掌灯时分,方府门口一片灯火辉煌,中门洞开,五十多个下人排成两列,静静的站在门口,神色肃穆的直视前方。哇,今日这些人的素质很高啊,当了官就是不一样,以前何曾见过他们如此态度端正的迎接过本少爷?

方铮见状大是感动,瞧大家对他多么恭敬,这么晚了还列着队等着他,冲这份心意,就该打赏。

方铮下了马车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散碎银子,见人就给,见人就给…

众下人惊喜感激不已,纷纷躬身称谢。

小五上前拉了拉他,“少爷,等会儿,好象不对…”

方铮没理他,见人就给,见人就给…

这时孙管家从里面走出来,朝众人道:“你们散了吧,吃饭去。”

众人得了赏赐,眉开眼笑的散去了。

方铮一楞,接着有些不高兴了,干嘛呀?有这么迎接人的吗?刚给完银子,少爷我还没进门呢,大家怎么就散了?

孙管家说完话,一抬头看见了方铮,赶紧凑上前来殷勤道:“少爷,您回来啦。”

方铮指了指下人们的背影,不满道:“这怎么回事?我还没进门呢,人怎么就走了?他们不是迎接我回来的吗?”

孙管家道:“少爷误会了,方才太子殿下派了人过来送礼,老爷说太子乃一国储君,应该开中门列队迎接,所以…”

闹半天这些家伙不是迎接少爷我的?方铮一时悲愤莫名,追上前去大声嚷嚷道:“把银子还我!”

※※※

偏厅中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礼品,方老爷端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方夫人正一脸喜意的翻看着礼单。

见方铮进来,方夫人迎上前去,高兴的揉了揉方铮的脑袋,又一想儿子已是有官有爵的人了,这种动作不太妥当,于是轻轻抚摸了他脑袋几下。

“铮儿,你今日才第一次进宫面圣,太子殿下就派人将礼品送来了,我的儿子就是厉害,连太子殿下都刻意结交。”方夫人喜滋滋的道。

方铮随意看了看礼单,一看吓一跳,太子殿下还真大方呀。东海的珍珠,南海的珊瑚,成箱的金锭,堆成山的丝绸布帛…这些东西若是折算成银子,约莫有个二三十万两。

这位太子到底想干嘛?有这样拉拢人的吗?太看不起本少爷的人格了!本少爷岂是那种轻易被拉拢住的人?

“孙管家,叫人将这些东西搬到库房去。”方铮大声吩咐着。

方老爷皱眉道:“铮儿,你以前认识太子殿下吗?”

“不认识。”

“那他为何送你如此贵重的礼品?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内情?无功不受禄,这礼品收不收,你可得想好啊。”方老爷含蓄的点了方铮一句。

“爹,没事的,收便收了,再说若是现在退回去,只怕铁定会得罪太子,还不如留着,他送得安心,我收得快乐,呵呵。”方铮大大咧咧道。

“铮儿,你如今既已为官,言行进退之间,可得思虑仔细,切莫误了前程。”

方夫人在一旁惊讶道:“原来太子殿下送礼是有内情的?铮儿,这…不妥吧,还是别收了,想个法子退回去吧,咱家又不缺钱。”

“娘,没事的,先放在库房里吧,孩儿自有计较。”方铮自信满满的道。

吃进嘴里的东西,本少爷怎么可能吐出来?太子送礼甭管什么目的,少爷我都照收不误,收礼不办事的人,我又不是第一个…

“铮儿,今日面圣,皇上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在皇上面前没有胡闹吧?”方老爷担心的望着他。

“没有,我觉得皇上挺喜欢我的,真的,没准他还想收我做女婿呢。”

“口没遮拦!当心祸从口出!”方老爷斥责道。

方铮随口道:“对了,爹,皇上说,从明天起,许我每日上朝参议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