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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远脸色有点发青,闻言扯着嘴角笑道:“方兄实在是…实在是…呵呵…”

想来想去,竟是找不到一句能准确表达方大少爷人品的词儿,萧怀远辞穷了。

“实在是太无耻了,对吗?”方铮笑眯眯的帮他说了出来。

萧怀远点头,哈哈大笑:“认识方兄,在下之幸事也!”

方铮笑道:“彼此彼此,咱哥儿俩以后得多亲近才是。”

于是两人开始了状似亲密,实则有些虚伪的推杯换盏。

若论无耻与耍赖,方铮毕竟还是稍胜一筹,特别是在酒桌上,方铮从前世学来很多耍赖或劝酒的方法,萧怀远这个古代人再是油滑精明,又怎么比得过方铮?没多大会儿功夫,方铮就把萧怀远灌得烂醉,方铮自己却安然无恙。

看着趴在桌上睡过去的萧怀远,方铮笑了笑,信步下了楼。

邀月楼的掌柜见方铮下来,忙行礼恭声道:“少东家,您和贵友吃好了?”

方铮拍着掌柜的肩膀笑道:“嗯,最近口味越来越好啦,不错不错。用心打理,过些日子我向我爹推荐你做商号的执事。”

掌柜大喜,连连道谢,指天划地发毒誓,说他对方家商号的忠心天日可鉴云云。

方铮挥了挥手,笑道:“别说得那么严重…”

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方铮指了指楼上,悄声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位,他其实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仇家,那个仇家今天弄得我很不爽,待会儿你上去找他,要他把今儿这顿饭钱给结了,别跟他客气,收他二百两…”

掌柜刚刚受到少东家的表扬和提拔,此刻正是表忠心的时候,闻言摩拳擦掌,同仇敌忾道:“少东家的仇家,就是我们整个方家商号的仇家,少东家放心,老朽理会得。”

方铮哈哈大笑,大摇大摆走出了邀月楼。不管将来与这位萧兄是敌是友,现在小小的摆他一道是没什么关系的。

没过多久,邀月楼五楼的雅间内传来一声凄厉而悲愤的大吼:“不是说了他请客的么?”

“…你们少东家简直是个混蛋!”

“…没钱!我没钱!”

“送我见官我也没钱!”

“…”

※※※

太子府内。

僻静的后殿,太子正背负着手,仰望着头顶一轮明月,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人正站在太子身后,垂手恭立,低声禀告着:“…自从户部刘侍郎查抄青楼以来,我们的收入骤少了近五成,殿下平日需要的开支,比如结交拉拢朝臣以及边关将军的银子等等大大缩水,长此下去,属下恐怕对太子之大业不利,请太子殿下明查决断。”

太子叹了口气,“这两年朝中真是多事之秋啊,突厥还没打进来就退了,谈判也谈成了,朝中的党争却又开始了,唉!父皇实在是辛苦,孤不忍心啊。”

黑衣中年人闻言诧异的抬头看了看太子,似乎没想到太子竟会说出这番话来,随即他又赶紧低下头去,恭声道:“皇上年迈,体力精力愈加不支,太子殿下乃至孝之人,理当为皇上多分担些国事才是。”

太子点头笑道:“说得是,眼见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身为儿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孤应该多为父皇分忧才是。”

中年人小心的试探道:“太子殿下,那刘侍郎查抄青楼之事…”

太子眼中闪过几分阴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平静,太子淡笑道:“那就让他去查吧,暂时不用理会,治理青楼本就是父皇的意思,孤不能拂了父皇的旨意。以后一应开支,便暂时从府内的库房里支取,撑过这段日子再说。”

中年人恭声应是,接着又道:“听说因为查抄青楼一事,刘侍郎与潘尚书也闹得颇不愉快…”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笑道:“哦?有这事?老师年纪大了,脾气仍是不减当年呀,呵呵,他们为何而吵?”

“据太子殿下安排在尚书府的人回报,潘尚书希望刘侍郎放弃查抄,但刘侍郎为了给他儿子报仇,竟然拒绝了潘尚书。”

太子笑得有些开心:“刘侍郎不是老师的门生吗?这些年若无老师提拔,他怎么可能坐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难道他为了儿子连自己的前途性命都不要了么?”

“太子殿下说得不错,刘侍郎似乎对官场心灰意冷了,几次三番的表示过,为他儿子报了仇后,他便辞官归乡。”

沉吟了片刻,太子忽然道:“那个方铮现在在干什么?”

中年人道:“方铮如今游手好闲,满京城四处闲逛,前几日在暖春阁不知怎的,竟认识了殿下府里的萧怀远,属下斗胆相问,这可是太子殿下的刻意安排?”

太子摇摇头,面色疑惑道:“萧怀远怎会和他认识?孤从未授意过呀,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

“太子殿下,要不要召萧怀远过来问问?”

“不用,此事你就当不知道,派人仔细盯着便是,孤不希望任何一个微末的细节坏了孤的大事!要么不动,动则必须一击而竟全功,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明白了么?”

“是!”

※※※

御书房内。

皇上又一次召见了方铮。

“微臣方铮,叩见吾皇万岁万…”

“行了,别说废话了,进来吧。”皇上的声音隐含笑意。

方铮赶紧起身,踩着御书房内腥红的地毯走了进去。

“哇!皇上,几日不见,微臣发现您年轻了许多,脸的皱纹都淡了不少,看来皇上这几日精气神儿不错呀。皇上是我华朝的主心骨,皇上的龙体健康更是被天下的老百姓们时刻惦记着,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不可太过操劳呀…”

发现皇上面带笑意,看来似乎心情不错,方铮趁此机会赶紧上前大拍马屁。

皇上呵呵笑道:“你的这张嘴呀,实在太过油滑,不知骗了多少人。”

方铮笑道:“微臣如此忠厚老实之人,怎么可能油滑呢?皇上言重了…”

“你若忠厚老实,全天下便再也找不到刁钻奸诈之人了。”

君臣二人这回见面,气氛颇为和谐亲切。方铮望着头上华发渐深的皇上,心中不由感慨,其实他也只是个老人,一个孤独的老人,住在一所很大很大的房子里,他需要儿孙陪他说说话,逗逗他开心,甚至跟他撒撒娇。然而这个愿望他恐怕实现不了,久已形成的皇威,就算是胖子,在他面前恐怕也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说说笑笑了。

方铮觉得自己能得皇上如此喜爱,几次三番胡闹,皇上都没怪罪他,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吧。毕竟数遍整个华朝,敢在皇帝面前没大没小的,也只有他方大少爷一人了。而这没大没小,恰恰是皇上内心希望得到的温情。

“方铮,你够滑头的啊,朕让你治理青楼,你却把户部刘侍郎推到前面去了,你倒好,躲在后面不声不响,既办了差事,又不得罪朝中大臣,两头讨好,左右逢源。说句实话,朕倒真的有些佩服你了。”皇上似笑非笑道。

方铮闻言得意地笑道:“主要是微臣能够体会圣意,呵呵,皇上说过要重用微臣的,若微臣出面将大臣们都得罪光了,以后微臣还怎么给皇上办差呀,您说是吧?”

皇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知道朕今日叫你来干什么吗?”皇上含着笑问道。

方铮摇头:“皇上高深莫测,高瞻远瞩,所言所见俱是放眼全局,微臣对皇上只能敬仰,不敢猜测…”

“行了行了,收起你的马屁吧,简直拍得拙劣之极。”皇上微笑道。

“治理青楼之事你且让刘侍郎去做吧,来,朕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说着皇上拍了拍手,御书房的白玉屏风后转出了一人,此人大约三十来岁,身材中等,长相普通,属于那种搁人群里看一眼就忘的人,而且此人身着常服,未穿官袍,皇上介绍他给我认识是何意?

那人出来后朝方铮客气的拱了拱手,笑道:“在下温森,见过方大人。”

方铮瞅了瞅皇上,见他正含笑不语的看着他二人。于是方铮笑着朝温森拱手道:“幸会幸会!温兄名字不错啊,呵呵,朗朗上口,雅俗共赏,一听便知你这人不好惹,温森,瘟神,哈哈…”

温森笑了笑,“方大人谬赞,在下出生时命中缺木,父母于是给在下取了个‘森’字,呵呵,倒叫方大人见笑了。”

方铮笑眯眯的道:“命中缺木便叫森,命中缺金便叫鑫,缺水便叫淼…”

温森点头笑道:“正是,民间信这个的比较多,呵呵。”

方铮沉吟了一会儿,皱眉道:“不妥,不妥…”

皇上和温森讶然齐声道:“有何不妥?”

“这个…若是给人取名叫‘晶’,那他命中缺什么?”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温森外貌长得普通,可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就像他的名字似的,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方铮特意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觉得此人透着几分诡异与神秘,感觉有点怪怪的,仿佛处处显得与普通人格格不入,——莫非这家伙来自那美克星?

皇上见方铮在好奇的打量温森,不由微微一笑,接着沉声道:“温森,这位方大人,从此以后便是你的直属上司,任何事宜,你可直接向他禀报。”

温森笑脸一收,凛然道:“微臣遵旨!”

“直属上司?”方铮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多了个属下,不由得他不惊讶,莫非皇上找了个人来正大光明的监视我?

“皇上,这个…不用这么隆重吧?微臣最近老实得像只鹌鹑一样,没给您添什么麻烦呀…”方铮苦着脸道。

皇上皱起了眉:“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指了指温森,方铮小心翼翼道:“您不是派他来监视我的吗?”

皇上气得笑了:“朕才没那闲功夫监视你,这位温森…他是朝臣和天下人都不知道的存在。”

不知道的存在?方铮一惊,瞥了温森一眼,见他站在那儿不言不语,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方铮凑近皇上,悄声道:“…他是黑市户口?”

“…”

“你这不着调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皇上哭笑不得的瞪了方铮一眼:“温森一直为朕办事,今日朕将他划为你的属下,是因为有差事让你办。”

方铮却没注意皇上说的差事云云,闻言高兴的拍了拍温森的肩膀:“以后跟我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走在大街上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别人不给咱们就抢,包括良家妇女…”

做了别人的老大,当然得给小弟足够的福利,这点觉悟方铮还是有的。

温森满头黑线的咳了两声。

皇上怒道:“闭嘴!方铮,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方铮赶紧低眉顺目:“皇上,微臣只是开个玩笑,微臣的属下得有点儿幽默感…”

狠狠的瞪了方铮一眼,皇上朝温森挥了挥手,淡淡道:“你且退下吧。”

温森恭谨的行礼,退出了御书房,临走还朝方铮笑了笑。

皇上盯着方铮,龙目一眨不眨,直盯得方铮心里一阵发毛,赶紧朝皇上露出一个纯真无害的笑脸。

“方铮,知道朕要派给你一件什么差事吗?”皇上沉声道。

方铮笑道:“知道,查抄青楼嘛,微臣正在办呢,而且已经办得有声有色。”

皇上摇头:“查抄青楼的主要目的不是抓多少人,封多少店,而是要像掐住一个人的脖子一样,让他有出气没进气,总而言之,要让那些青楼无钱进帐,明白吗?”

做得够绝啊,京城的青楼怎么得罪他了?方铮不解道:“微臣不明白…莫非那些青楼招惹到皇上了?”

是了,肯定是皇上微服出去喝花酒时,被某个不长眼的青楼老板给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事儿皇上可干得不厚道,谁宰你你查谁呗,犯不着拿整个京城的青楼来陪葬吧…话说,皇上这把年纪了,到底还行不行啊?不着调的方大少爷思绪越飘越远…

见方铮眼神怪异的上下打量着他,皇上心中恼火之极,相处的日子久了,皇上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方铮的性子,眼下他这副模样,心中肯定没想什么好事儿…

“你在想什么?”皇上强忍住怒气问道。

方铮赶紧谄笑道:“啊,没什么,没什么,皇上龙精虎猛,宝刀未老,微臣实在是佩服万分…”说完方铮朝皇上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大家都是男人”的表情,淫荡之极。

深深呼吸了几下,皇上努力克制住将方铮赶出御书房的冲动,不停的安抚自己:说正事,说正事,赶紧说完,然后把他赶出去…

“知道朕为什么要让那些青楼无钱进帐吗?”

“不知道。”感觉到皇上对他的怒意,方铮识相的老实下来了。

皇上冷笑一声:“朕是担心有人拿着青楼赚的银子,做一些对不起朕的事情!”

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方铮有点头疼,皇上怎么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事儿呀?太深奥了!

瞥了方铮一眼,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此事若让你直接来办,也许还达不到目前这个效果,你倒是油滑,交给刘侍郎去办了,他办得很好,不论他出于什么目的,朕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哼,京城青楼的水有多深,朕算是见识了。”

“皇上,查抄青楼这事儿不能办得太久,久恐生乱呀…”方铮认真的劝谏道。时间长了,那些憋着邪火不能发泄的男人们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造反他们是不敢,但他们可能会半夜在电线杆上贴贴大字报,写写反动标语啥的,这也是件麻烦事儿呀。

皇上点头道:“不错,青楼是禁不得的,禁了会生很多乱子,刘侍郎那里,让他再查几日就停了吧,朕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了,再查下去也是无益。朕今日叫你来,是想再派给你一件差事…”

方铮转了转眼珠,直觉的感到这件新差事估计跟刚刚那位温森有关。

果然,皇上缓缓道:“记得朕跟你说过,朕要重用你的,现在时机已经到了。那个温森你已见过,他跟了朕十余载了,一直像个影子般跟在朕身后,忠心耿耿。他的手下有一批人,专门负责打探消息,朕想知道的事,都是他们探出来的,但是他们人数不多,近年来,因为危险的任务太多,他们有的死了,有的失踪了,这批人的人数也越来越少,而朕却没时间再训练新的探子,由于人手渐少,很多消息朕都得不到了,所以,朕要你做的事很简单…”

说着皇上注视着方铮,一字一字的道:“朕把这些人交给你,而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一定要把他们发展壮大,以后他们便由你来统领。朕想在朝中再设一个机构,这个机构只听命于朕,只忠心于朕,超脱于所有朝廷官员之外,负责监视所有的朝中官员,甚至是百姓,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锦衣卫?”方铮脱口而出,身子惊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靠!皇上说了半天,听他的意思,它不就是明朝最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吗?皇上这是想干嘛?好好的干嘛非得让我去当特务头子?本少爷长得如此阳光帅气,看起来有那么阴暗吗?

“锦衣卫?何意?”皇上皱眉问道。

“啊,没,没什么。皇上,微臣斗胆问一句,要将这个组织发展到什么地步?他们以后主要的职责是什么?”方铮小心翼翼道。

皇上冷冷一笑:“发展到有足够的人手,为朕监视,打探和肃敌。”

确定了,它就是锦衣卫。

“皇上,微臣觉得不妥。”方铮直言不讳道。

“有何不妥?”

“皇上,这个组织发展起来,若控制不力,或赋予他们的权力过大的话,他们可能会祸害天下,还请皇上三思啊。”

方铮读过书,知道明朝的锦衣卫是如何的臭名昭著,民间的百姓谈论起它来,是怎样的谈虎色变,至于锦衣卫的横行霸道,祸乱天下的事迹,简直数不胜数,这样一个组织若在华朝皇帝的支持下发展壮大起来,百姓们还有活路吗?它必然会像一只挣脱了笼子的嗜血猛兽,贪婪而凶残的咬断每一个人的脖子,而且畅行无阻,百无禁忌。

皇上笑道:“所以朕决定让你来统领他们,你的为人朕很清楚,虽说油嘴滑舌,贪财好色,但天性不坏,他们在你的统领下,不至于偏颇了方向,而变得像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最重要的是,你出身平民,在朝中不结党,不拉群,完全可以超脱于百官之外。这个机构交给你,朕很放心。”

合着说了半天皇上还是没明白意思呀!

方铮急得一跺脚:“皇上,你还没明白,微臣不是说谁统领的问题,是说这个组织根本就不该成立!皇上您想想,这个组织成立后,在微臣的统领下,它可能会温驯得像只绵羊,可万一微臣有一天调任了,下一个统领它的人会怎样做?您能保证这个组织的每一任领导者都像我这样天性善良纯朴温驯单纯么?哪怕微臣统领它一辈子,可微臣活到一百多岁,忽然蹬了腿,这个组织怎么办?解散吗?您肯定不答应吧?——呃…那时您也不在了,对吧?”

“皇上,万一哪天您没看清人,草率任命了某个很差劲的领导者,这个组织在他的统领下,在皇帝的支持下,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制造无数冤假错案,惹得天下大乱,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啊。皇上,请您三思!”

方铮这会儿是真急了,他是最清楚特务组织的坏处的,可惜这个时代的人不能理解,如果皇上真成立了这么个组织,天下的百姓们可就遭殃了。方铮尽管不算是个太有良心的人,但他至少不会眼看着百姓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呵呵,你过虑了,朕想过,把它控制在适当的范围,不会引起祸乱的。…若朕百年之后,这个机构的去与留,那就是你们这一代君主和臣子该去操心的事了,朕只能做到江山在朕的手中传承下去,不至丧于外姓之手。”

皇上一双鹰眼微微眯着,眼中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沉声道:“此事在朕的心中构思不止一两年了,朕从即位那天起便打算成立一个这样的机构,这么多年过去,由于天时人和,一直未能办好。如今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朝中的现状你也知道,潘尚书擅权,太子大肆培植势力亲信,文武百官党争不断,整个朝堂一片乌烟瘴气,朕今日能坐在龙椅上号令天下,焉知明日会不会被人拉下来重重踩上一脚?”

“朕已觉得危在旦夕了,这些人都在阴暗处冷冷的盯着朕,一旦朕有任何疏忽,他们就会群起而上,朕身后的这张龙椅,不知会有多少人抢得头破血流!朝中那些所谓的奸党,所谓的清流,他们哪一个是真正的忠臣?都不是!他们是为了自己!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权!为了图谋朕的江山!”

皇上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在害怕。

方铮点了点头,这位老人家估计年纪大了,有被害妄想症,朝臣之中确实有图谋不轨的,这个方铮倒是承认,比如潘尚书,比如太子,种种迹象能看得出。

但若说整个朝堂没一个好人,这话就太偏激了。可怜的皇上不知是不是成长的过程中有过什么阴影,疑心病这么重。既然你谁都不信任,你让我办这差事干嘛?

皇上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渐渐平复了情绪,沉默了一会儿,皇上沉声道:“方铮,朕告诉你,这个机构朕是一定要成立的,现在朝纲已现乱象,它以后便是朕手中的利剑,是朕手中的皮鞭,朕指向哪里,它必须就得给朕打向哪里。这样,朕才能彻底的将潘尚书扳倒,甚至太子那边…”

皇上说着忽然住了嘴,猛烈的咳嗽起来。

方铮赶紧冲上前去,帮皇上捶着背,“皇上您慢慢说,别急,年纪大了可得悠着点儿…”

微微摆手,皇上喘息道:“…朕没事。现在满朝堂都各自为党,只有你和冯仇刀这两个新晋官员没有被他们拉进阵营中,冯仇刀此人性子太过刚硬,只适合征战,不能权谋。数来数去,也只有你能为朕分忧了,而且你与朕的无病相识在前,与长平定情在后,无病与长平这两个孩子都是单纯的人…”

方铮赶紧表白:“皇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微臣也是单纯的人呐!”

皇上瞪了他一眼:“闭嘴!听朕说完…所以,朕觉得能够信任你,你切莫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朕再问你一次,这个机构交给你,你愿不愿意接下?你若不愿,朕便找别人去统领,满朝之中若仔细挑选,朕相信还是能找出信任的人。”

方铮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微臣愿意!”

皇上楞了楞,失笑道:“刚刚你不是一直反对吗?为何现在又愿意了?”

方铮双手合十笑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与其交给别人来祸害天下,还不如让微臣来祸害得了。”

皇上点头笑道:“前面半句说得还算大义凛然,后半句却是纯粹的混帐话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下第一奸臣

萧瑟的秋风下,万物静寂,人们三三两两走在街上,状似悠闲而惬意,吃饱了,穿暖了,百姓们便别无所求,自古以来中国的百姓都很容易知足的。

忽然不知是谁,从街道尽头仓皇跑来,面上带着惊恐,歇斯底里的嘶吼了一声:“方剃头来啦!”

这一声喊叫令街上悠闲的人们尽皆变色,继而忙乱成一团,抱小孩的,收摊子的,推车子的…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热闹的大街霎时空空荡荡,安静得像一滩死水,街面上散乱的遍布着一地来不及收走的水果和摔破的鸡蛋,一阵秋风吹过,街上灰尘被拂起,满天飞扬,整个场景显得苍凉而萧瑟。

一群人出现在街道的尽头,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狼牙棒,有绣春刀,有判官笔,竟然还有传说中的血滴子…这群人神情冷冽,面容淡漠,还带着几分残酷和嗜血的意味。

接着一顶八抬官轿如飞般行来,众人一齐闪身让开,并同时拜倒在街道两侧,口中齐喊道:“参见厂督方大人!”

然后官轿停下,下属恭敬的掀开轿帘,从轿子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此人相貌堂堂,英俊非常,只可惜面上带着一股子阴柔狠厉之色,此人正是方铮。

再然后,跑龙套的出来了,街道两旁的阁楼房顶像下饺子似的纷纷跳下无数江湖好汉,举着刀枪向方铮冲去,口中大叫着:“杀了这个朝廷的鹰犬,皇帝的走狗!咱们百姓以后便有安生日子过啦!”

众人义无反顾,前赴后继,当然,众义士们三两下便死在了朝廷鹰犬们的屠刀下。

方铮毫无怜悯的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冷冷的一笑,接着开了口,声音有点娘娘腔。

“传令下去,大索天下反贼,若有查到,株连九族。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

众朝廷鹰犬轰然应命。萧瑟冷清的大街上,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随着秋风消散在远方…

最后字幕开始滚动:“华朝建武年间,天下第一奸臣,赫赫有名的朝廷杀人工具方铮成立了臭名昭著的特务机关XXX,排除异己,残杀忠良,整个华朝顿时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中,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无数人死在了他的屠刀之下,民间义士纷纷揭竿而起,反对暴政,由此上演了一幕幕可歌可泣的悲壮故事…”

※※※

方铮从悲壮故事中醒过神来,不由浑身打了个冷战。现在看来上面的那些也许是意淫,但若这个特务组织真的成立了,千百年后,自己在历史书里,在后世的百姓心里,甚至在古装电视电影里,大概真的就是那个形象了吧?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朝廷的哪个特务头子在历史上留下过什么好名声的。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注定要遗臭万年了,不知皇上会不会看在我受尽委屈的份上,赔偿我一点名誉损失费,毕竟少爷我在当特务头子之前,是一个纯洁得像张白纸般的人,一切都是被逼的呀!

思绪如电转,方铮又开始沉浸到另外一个场景:阴森恐怖的审讯室内,特务头子方大人正亲自执着一根带倒刺的皮鞭,狠狠的抽向不幸被捕的地下党员,一边抽一边恶狠狠的叫嚣:“把名单交出来!”

英勇的地下党同志虚弱的抬起伤痕遍布的头,不屑的笑了笑,接着鄙夷的“呸!”了一声。呸声中充满了正义和不屈。

特务头子方铮疯狂了,“来人!给老子灌他辣椒水!坐老虎凳!插竹签!——就是不准对他使美人计…”

“…”

“…”

“方铮,方铮!”皇上的声音隐含怒气。

方铮收回了杂乱的思绪,见皇上正不满的瞪着他,方铮赶紧道:“不好意思,微臣刚刚走神了…”

皇上摇摇头叹息道:“朕乃九五至尊,满朝文武大臣跟朕说话时,谁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只有你,居然敢在朕的面前走神。”

方铮陪笑道:“微臣刚刚是在想该如何着手准备工作,皇上交给微臣如此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微臣必会殚精竭虑,死而后已,以此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皇上闻言面色稍霁,道:“那你想好怎么开始了吗?”

方铮点头笑道:“想是想好了,可是有个最大的困难…”随即方铮哭丧着脸道:“皇上,没经费呀!训练费用,招聘新人,伙食采购,还有员工的工资福利,意外保险,养老基金,伤残补贴…哪样不得要钱呀,皇上要想把这个组织发展壮大,就先拨个几十万两银子下来吧。”

谁知皇上一翻白眼,悠悠道:“…朕也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去。”

方铮闻言一楞,接着急道:“我上哪儿想办法去呀?皇上,不瞒您说,如今微臣的钱袋里只剩下十几两散碎银子了,发展壮大是不可能的,您若想解散他们,也许微臣这点儿银子刚够他们吃顿散伙饭,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微臣请他们吃顿饭,大家以后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方铮嘴里胡说八道着,心里却打起了算盘,皇上该不会想让我方家商号养着这群人吧?拿私人的银子养国家机器,这老头真够不要脸的,怎么老打我家产的主意呀?

见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方铮赶紧抢在皇上开口之前道:“皇上,微臣家里也没钱了,几千号伙计,掌柜,帐房,杂役要养,微臣家中已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了呀!您是不知道,微臣好几天都没吃上肉,已经产生幻觉了,走大街上见人就想咬一口,包括您家里的无病,微臣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像一只特大号而且会走动的大蹄膀,后来想想跟他关系太熟,没好意思下嘴…”

皇上被方铮可怜兮兮的哭穷气得笑了:“朕何曾说过要你方家出钱了?哼!把朕当成谋夺臣子家产的无耻之人,就凭这一条你就该被拖出去廷杖二十!”

皇上皱着眉沉吟了片刻,随即道:“太子不是给你送过一百万两银子吗?朕估计你一直不敢花那笔银子吧?这样,现在朕允许你动用那笔银子作为经费,这可是一大笔银子,够你用几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