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娜忽然觉得有些怪异,还不等她想明白,沃莉已经问出口了:“奇怪。你以前只会说二少爷怎么样。怎么今天老是提大少爷啊?”她很快醒悟过来:“喂,我说你也别做得太过分了。就算二少爷有了新情人,你也不可能攀上别的少爷的,别说是大少爷,就算是那个没用的三少爷,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你还是收敛些吧。”

“不关你的事!”多萝西瞪她一眼,故意挺了挺高耸的酥胸。沃莉看看自己远不如她丰满的胸部,脸色一黑,小腰一扭,头一抬,冷哼一声,便径自走了。多萝西小声嘀咕两句难听地话,又瞪明娜:“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去干活?!我迟早要让大少爷赶走你!”说罢也挺胸扭腰地往后门走了。

明娜脸很黑,她有些猜到多萝西想把自己赶走地原因了,问题多半就出在那款毒茶上。多萝西凭这茶得到海伦夫人的欣赏,又有了攀上更高峰地机会,担心她会泄露真相,所以才想赶人走的。

但是,她是为了救人和打探消息才来的,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根本没空理会一个愚蠢的女仆地虚荣心。如果多萝西真的破坏了她的计划,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要怎么打消多萝西的念头,或是给她一个教训呢?明娜心不在焉地走到后门,已经有一大群女仆在那里挑挑拣拣,选购心仪之物了,旁边也有三五个男仆在凑热闹。

小贩们十分热情,看到不少女仆年轻貌美,还忍不住跟她们调笑几句。那些女仆大多数都经验丰富,虽然看不起这些小贩,但被巴结得高兴了,也会跟他们说笑一番。

明娜离得多萝西等人远远的,躲在边上随意翻看着别人看不上的东西,盘算着是不是随便买点儿回去,好向老园丁交差。一个中年小贩走了过来,热情地向她推销自己独家秘售的一种药粉:“东方来的秘药,能令您皮肤白细嫩,只要十个金币,来点儿吧?”

明娜心中一动,抬眼打量起那个小贩来,见他对自己眨了眨眼,她心里慢慢激动起来。正在这时,多萝西冲过来插嘴了:“是什么秘药?!拿来我看看!”那小贩笑着拿出一包药粉来,打开外面的纸,露出里面地细白粉末:“绝对有效!只要每天早上混和热牛奶喝一茶匙就行,只需用三天,您地皮肤就会象最上等的奶油一样滑嫩!”

多萝西被那粉末迷住了,见沃莉等其他女仆都在边上虎视耽耽,忙抢过粉包,嘴里讲起了价:“十个金币太贵了。五个怎么样…”

小贩一边笑着拒绝,一边说明这药粉是多么地珍贵,当多萝西终于咬牙用八个金币的价格买下粉包时。所有女仆都围上去了,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连男仆们都在探头探脑。

没有人留意到,那小贩悄悄对明娜说了几句话,又塞给她一包东西,才回到多萝西身边恭维她的美貌,说她服用了他地药粉。一定会变得更加迷人。

明娜趁人不备。悄悄跑回自己的小屋,掏出刚才那小贩塞到自己手里的东西。见是一张纸条和一包灰色地药粉,纸条里写明,今晚安全署就要来救人了,让她找机会把迷药洒进赫达一家的晚餐中,半夜两点时。再到东侧门处等候。

明娜闻了闻那包药粉,记得那是一种效果相当不错的迷昏药,但副作用是人醒来后头会很痛,而且这种药要完全融化在水里、菜里,起码要花上十来分钟。而且,她明明说过自己是在花园里工作,连进大宅都要获得主人或管家同意,要怎么对晚餐下手?她又不是做厨房活的。

这种粗心大意的作风,可不太象是麦洛里的安排啊!

明娜想了想。决定还是放弃这包药粉。趁着今天要送干花蕾进大宅,以供那些姓赫达的在晚餐后泡茶饮用。她就再用回上次那种药吧,加大药效,再多做点有迷烟效果地东西,以备万一。

夜深人静,明娜悄悄溜出小屋,往大宅方向走去。她确认过那些赫达家地主人全都喝了茶睡下后,又在几个重要人物房间外的过道上放置烧着地迷药药块,让它散出香味,免得有人忽然醒来,发现了安全署的行动。

这些药块是她前几天就配好的,原本是为了防止再出现象上回夜探密室时的险情,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它与她当初在沙漠里逃出营地时用过的药块十分相似,只是在味道上稍稍改良过了,会散发出淡淡地香味,让人一闻就困顿不已,昏昏沉睡,但那味道风一吹就散了。一个药块能烧上三个小时,过后就会碎成一团灰烬,天亮时负责打扫的仆人会把这些痕迹全都清理干净的,绝不会被主人们发觉。她做过几天的清洁活,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然而,晚饭后埃斯帕罗受命出城公干,没有喝茶,让她心里有些不安。应该不会有事吧?据说他要明天下午才会回来。

明娜小心地挪到埃斯帕罗的房间,打算确认一下他在不在,回头却无意中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她连忙躲到一边,探头再望,发现居然是多萝西,拿着瓶红酒鬼鬼祟祟地走过来,似乎打算要到埃斯帕罗的房间去。

她不知道埃斯帕罗不在家吗?明娜回想起晚饭时,多萝西似乎受海伦夫人的命令,到别人家送东西去了,大概并不知情,不过,她这个样子,是要打算做什么?要是任由她走过来,一定会发现自己的!

明娜咬咬唇,避到角落里,捏住鼻子,又烧了一个药块丢出去。多萝西浑然不觉,只是身体晃了一晃,便软了下来。明娜扑过去将她接住,又让她多闻几口迷烟,确认她昏得不能再昏了,才把她拖到一边。

明娜抬头时,无意中瞥见埃塔的房间就在前方不远处,再低头看看多萝西,忽然有了个主意。她暗暗偷笑,拖着多萝西转向埃塔地房间,悄悄打开门进去,见埃塔正睡得死死地,便把多萝西往床边一丢,解开她胸前的两个扣子,裙子掀高,又把她手里地酒瓶放到显眼的地方,才静静退了出去。

不知到了明天,埃塔醒来看到多萝西在他的房间里,会有什么想法呢?而那位二少爷,还有大少爷,又会有什么想法?

如果明天热闹起来,那还有谁会顾得上查密室?谁还会有心思赶走她?赫达家如果从此家宅不宁,她就要高呼光明神万岁了。

在大宅里转了一圈,确认过所有人都昏睡了,连密室外的守卫和巡夜的管家也不例外(光明神在上,居然又是三管家),明娜见时间已近两点,忙跑向花园东边的侧门。用同样方法解决了守门人,便静静在黑暗中等候。

没过多久,她听到外面隐隐有马蹄声和车轱轳声传来。心知是安全署的人来了,便悄悄用钥匙打开门,正好看到行动处一组组长伦纳德站在门后,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小妹妹,我们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个个都身强力健。

明娜点点头,示意他们跟自己来。穿过花园走进花房。打开了洞门,露出里面的楼梯。

今天来地自己人多。明娜顾虑也少了,直接打出照明术,照着众人往下走。伦纳德小声嘀咕着:“居然还会魔法,人才啊…”明娜装听不到,带着他们到了下方。走到十五号囚室外,先打开小窗往里瞧了瞧,见父亲仍旧是一身血的躺在那里,眼圈一红,哽咽着回头道:“就是这里,另一位在前面的刑讯室。”

两个人迅速往前去了,伦纳德上前开锁,但无论他使用任何工具,花了多少力气。那锁仍旧动都不动。明娜看得不耐烦。把他推到一边,朝大锁念了几句咒语。见它有动静,便继续念,终于在五分钟后将锁打开了。

伦纳德讪笑着,明娜也不理他,径自冲进囚室内看父亲,见他仍有呼吸,才松了口气,但看到他遍体鳞伤,手脚都呈不自然地姿势,她又忍不住想哭。

门外起了一阵骚动,一个安全署人员冲进来道:“组长,其他被囚禁的人发现我们了,骚动着要我们放他们离开呢。”

伦纳德皱皱眉头:“今晚我们只救自己人,等赫达家伏罪,他们自然会得救的,这么吵,要是引来别人的注意,他们永远都别想出去了!”

“可是他们不听,组长,他们也是受害人。”

明娜默默地塞了几个药块过去,伦纳德一接过来,已经闻出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了,欣赏地看了明娜一眼,便匆匆跟着部下出了囚室。明娜回头看着父亲,含泪在他耳边小声叫着:“爸爸,爸爸,你能听见吗?爸爸…”

安隆动了一动,但没睁开眼,只是嘶哑着声音喃喃道:“水…”明娜忙发了个水球术,给他喝了一点,便看到他又昏迷过去。她捂着嘴默默流泪,看到伦纳德又回来了,脸上还带着喜意,心里便有些抱怨他来得太晚。但伦纳德浑然未觉,只是示意部下把安隆小心背起来,连同另一位得救的同事,一起带出了密室。

明娜带着他们又重新走到侧门外,看着他们轻轻将安隆和马放上车,不放心地问:“他们会没事吧?医师会救回他们吧?”

“当然了,我们的医师医术高明,还请了光明神殿的修士来呢,他们会得救地。”伦纳德回答道,他指挥部下们迅速离开,自己却没动。

明娜看着马车要出发,本是打算一起踩上去走人地,她来是为了救父亲,现在人救出来了,还留下来干什么?但没等她踏出脚去,便被伦纳德拉住了:“好孩子,你带我到他们家大宅里转一圈吧。”

明娜怔了怔:“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收集证据啦,顺便查探地形。”

明娜皱了皱眉:“我画过地图给你们。”

“那个太简单了。”伦纳德摆摆手,“难得来一次,你不想给他们留点纪念吗?如果能找到指证赫达家的证据,那就太棒了!”

“老福克斯躲在这里,这算不算证据?”明娜忽然想起这件事。

伦纳德眼睛一亮:“当然算!他在这里?!我早就猜到出庭那个是假地了!你带我去确认一下,如果是真的,那我天亮以后就带人来搜查,等把人搜出来,赫达家就跑不掉了!”

明娜犹豫了一下,再看一眼马车,终于还是点了头。如果赫达家被证明有罪的话,爸爸就能恢复清白了吧?

她带着伦纳德进了大宅,摸黑来到老福克斯的房间。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伦纳德大喜若狂:“你早说嘛,如果我们早知道这件事,这几天就不会那么被动了。”明娜撇撇嘴,分明是你们不来跟我联系。

天边已浮白,明娜忙催伦纳德离开,再等半个小时,仆人就会来打扫了。两人匆匆往通向花园地门口跑,一拐弯,却看到迎面来了几个人,明娜收脚不住,身形已暴露在来人眼中。

“什么人?!”一声大喝,明娜认得那是埃斯帕罗的声音。这怎么回事?他不是要下午才回来吗?

伦纳德机警地避进走廊窗户厚厚的帘后,明娜顶着埃斯帕罗怀疑的目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脑子飞快地转着,该怎么应对。

(危机来临!明娜会暴露身份吗?安隆会顺利逃脱吗?朵拉又会遇到什么事?请支持本书,多投我几票吧)

第三卷 黑暗中的行者 八十九、反击

明娜小心地走近埃斯帕罗,无意中扫见地板上的一小团灰,忽地想起了放置迷烟时见过的多萝西,心中已经有了借口。

埃斯帕罗眯起眼,看着越走越近的小女仆,似乎在浑身发抖,她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说吧,你天没亮就到大宅里来,想干什么?!”

明娜装出害怕得语无伦次的样子:“我、我我…多萝西…不,不是,三少爷…不不…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埃斯帕罗皱了皱眉,多萝西?那不是最近海伦夫人很宠爱的一个女仆吗?好像是老二的情人,不过他不喜欢她那种献殷勤的样子,可这个女仆跟老三有什么关系?他板起脸:“把话说清楚!三少爷和多萝西怎么了?”

明娜一脸为难,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埃斯帕罗不耐烦了,正想逼问,却听到楼上暴出一声大喝:“你给我滚出去!”他听出那是三弟埃塔的声音,看了明娜一眼,便带着随从冲上楼去了,还丢下一句指示要手下把明娜带上。

明娜被拽着走,趁他们没注意,便悄悄回头看了窗帘一眼,见伦纳德露出一双眼睛向她眨了眨,才放下心来。

二楼,三少爷埃塔的房间外,站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美女,脸上满是委屈,娇声乞求着埃塔不要那么大声。埃塔却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叫她滚,还大力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红色唇印。

埃斯帕罗一看到这副场面,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虽然说这个多萝西一向不太正经,可老三也未免太不挑了吧?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干,难道他就没考虑到与他仅隔着两个房间的埃克斯的感受吗?

他开口喝住两人,小声问弟弟是怎么回事。埃塔便气愤地道:“我一觉醒来就看到她坐在床边,衣衫不整,我问她为什么会在我房间,她居然说我做了怎么不认!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认?!”

多萝西闻言却哭道:“三少爷,明明就是你将我弄进房里的,不然我走在走廊上。为什么会莫名奇妙地进了你的房间?你都做了,怎么可以不认呢?你要对我负责!”她使劲儿捏自己的大腿肉,逼出眼泪来。只想着自己已经被二少爷抛弃,又被大少爷撞上这种场面,至少得把三少爷掌握住。

埃塔自然是不认的。他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身边就多了个大活人,加上多萝西一向是二哥地禁脔。现在却忽然跑到自己床上,他还在怀疑是不是中了暗算呢。二哥埃克斯一向不大看得起他,会不会是故意设了圈套陷害自己?他瞥了埃克斯的房门一眼,心想他们吵得这么大声,二哥还不出现。莫非是心里有鬼?

埃斯帕罗显然也在考虑这种可能性,不过他认为老二应该不会无端陷害老三,便问多萝西:“你为什么会到这边走廊来?我记得你是在海伦夫人那边侍候的吧?”难道真地是被老二派来的?埃斯帕罗也瞥了埃克斯的房门一眼。

多萝西却吱吱唔唔地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来是为了摸进大少爷房间里色诱,这话怎么能照直说呢?

埃斯帕罗见她不答,回头问明娜:“你来说!你不是看到他们俩在一起吗?你是在花园做杂活地,为什么会到大宅来?!”

明娜早已想好了理由:“我半夜醒过来时,忽然想起今天三少爷喝过的酒瓶忘了送回酒窖去,怕天亮以后。管家知道了会骂我。所以…”她抽抽鼻子,一脸可怜兮兮地道:“我在酒窖外面看到多萝西鬼鬼祟祟地抱了一瓶酒出来。想知道她要干什么,就跟着到大宅里来了…我、我就看到她进了三少爷的房间…”

多萝西听完这番话,已经知道明娜在陷害自己了,气得涨红了脸:“你故说!我才没有偷酒窖地酒呢!我是…”张张口,她却哑口无言,这酒不是她半夜从酒窖偷来的,而是以前得埃克斯宠时从他房间里偷拿地,可这话绝不能在这里说。她瞪着明娜:“臭丫头,都是你!你陷害我!”说罢整个人扑了过去。

明娜装作狼狈地闪过,边闪边大叫:“我才没有陷害呢!我说的都是实话!”

“够了!”埃斯帕罗大声喝止,看向多萝西的目光像冰一样冷,但对明娜,他也起了疑心:“你为什么想知道她要干什么?也许她是奉了主人的命令来拿酒的,不是吗?”

明娜忙低头道:“多萝西老是嚷着要叫大少爷、二少爷把我赶出去,我害怕被赶走…一看到她偷偷摸摸地样子,我就觉得有问题,所以…所以我想偷偷跟去看看,能不能抓住她的把柄…”

“她说要叫我们赶你出去?哼!”埃斯帕罗眯眯眼,“为什么?”

明娜开始抹眼睛:“因为三少爷老是在花园里喝酒,每次都叫我去帮他拿酒来,多萝西就说我是故意接近三少爷的,还说如果我想勾引男人,至少要有她身材的一半才行。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我没有勾引男人…”说罢呜呜地哭起来。

多萝西双眼瞪得老大,她的确说过那些话,但明娜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简直就好像在暗示她早就对三少爷埃塔有企图,可她在昨天之前,还是二少爷埃克斯的情妇!

埃斯帕罗打量着明娜瘦小的孩子模样,又看看身材丰满的多萝西,冷哼一声,瞥见管家带着几个男仆静静地小跑上楼来,看样子是刚进大宅的,便吩咐他:“先把多萝西关起来,等吃完早餐,再请海伦夫人下令赶她出去吧。”

管家低声应了,多萝西却尖叫出声,撕打着不让男仆们接近:“我不要!我不要走!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求求您了,大少爷,只要您让我留下,您想对我做什么都行,大少爷。大少爷…三少爷…二少爷!!!”声音说不出地凄厉。她拼命挣扎着,但还是被男仆们拖走了,混乱中。还有人往她地胸上摸了几把,惹得她又尖叫起来。

埃斯帕罗一脸厌恶地看着她被人拖走,又皱着眉看向二弟的房门。事情到了这一步,埃克斯居然还不出面,他到底在想什么?

埃塔打了个哈欠:“大哥。我还要执勤,先失陪了。”说罢便回房去洗漱。

明娜在一旁暗暗庆幸这回顺利过关了。而且也不必再担心多萝西会找借口赶她出去,还未高兴完,便听到埃斯帕罗冷冷地声音:“管家,把这个女孩也赶到后院去,她不必再干花园的活了。让她给仆人们打下手。”明娜愕然地抬起头,正对上埃斯帕罗厌恶的目光:“看你刚才的表现,跟你平时的呆傻真是截然不同啊,你装成这个样子,想要骗谁?”说罢不再理她,转身就走,几名下属匆匆跟上。

明娜知道是刚才地表现引来对方怀疑了,但心情却不感到沉重,甚至是有些轻快的。要知道。仆人居住的后院虽然环境脏乱,但离外面地街道只隔着一堵墙。很容易就能离开,对她是再理想不过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管家实在很凶恶,要她立刻离开,甚至不许她回小屋去收拾东西。

走在大宅里,明娜在经过伦纳德曾经藏身的窗帘时,特地留意了一下,确定他已经离开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挂念起父母来,不知爸爸现在伤势怎么样了?妈妈又在哪里?是转换视角地分割线

载着安隆的马车,静静地行走在街道上,很快就转入了一处宅院。等马车重新离开那所宅院时,车上的安隆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伤口也处理好了,能够使用光明系治疗术地部分,已经不再流血,但手脚断折的地方,修士不敢轻易下手,只得由医师用夹板和纱布固定住,打算到达安顿地地方后,再打断了重新接骨。

安隆脸色依然苍白,但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迷糊地看看四周,问:“我刚才好象有听到女孩子的声音,那是谁?”

“你说的是玛丽吧?”年轻的安全署行动处一组成员笑着回答,他只知道明娜的化名而已,“小女孩挺厉害地,年纪虽然小,却很有本事呢,不知道麦洛里是从哪里找回来的。”

安隆忽然有了个念头,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他的小女儿还在安可城呢,怎么可能到了伊东,还进了赫达家呢?他真是想多了。

马车轮子碾着几块碎石过去,震得马车颠了一下,触动了安隆身上的伤口。他闭了闭眼,等身上的疼痛过去,才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去码头。”那行动处成员道,“国王陛下已经答应恢复你的名誉了,不过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要忙着清除赫达家事件的影响。署长的意思,是让你到外地休养一段时间,等伤好了,就在外地先做几年的中层管理,等事情完全平息下来,你再回总署工作。她连你地位置都想好了呢。”

安隆微微笑了笑,嘶气几声,又问:“我妻子…”

“你妻子在码头等你。”那人笑了,“送你去韶南,是她提出来地。听说你们认识一个很了不起的魔药师,她打算送你去治伤,坐船去对你身体也有好处。”

安隆安下心来,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只想着,等见了妻子,到达韶南后,第一时间就把女儿接过去。

马车在晨曦中抵达了玛拿多河岸,空荡荡地码头上,只停着一驾黑色马车,车门紧闭,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苍白而瘦削,头发夹杂着不少银丝。他听到马车声,便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跳下车向安全署的人走去,与为首的年青人低语几句,才回头打开车门,显现出早已心焦如焚的朵拉。

朵拉一见安全署的马车,即时扑了过去,当她看到清醒的丈夫时,又哭又笑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轻轻吻着他的额头和脸颊。夫妻俩经历九死一生,才得已重逢,彼此看着对方,都觉得心情截然不同了。

行动处的年青人看向护送朵拉来的那名男子,恭谨地道:“小楚洛夫先生,真是太谢谢您了,多亏了您的帮助,我们的行动才会那么顺利。”

那名男子正是古德温.楚洛夫,淡淡地回应道:“没什么,我只是…尽一个朋友该尽的责任。”他走到马车边,看着里面那一对,低头轻咳一声,才淡淡笑道:“有话上了船再说吧,难道连这几分钟都不能等吗?”

朵拉忙擦掉眼泪,感激地道:“古德温,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安隆也笑着看他:“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古德温扭开头,掏出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才回头笑道:“谁叫我跟你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呢?总不能看着你们去死。”他又板起脸对安隆说:“别以为我认输了,如果你对朵拉不好,我还会把她抢走的!”

安隆只是微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死心吧。”朵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回头向古德温道歉。古德温笑笑,便招呼车外的人们:“帮忙抬一把,小心别把人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