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娜用脚尖划着圈,眼光有些闪烁:“那…其他人呢?”

“谁知道呢?大概在其他地方找到工作了吧。”麦洛里咳了几声,喘气道,“好了,咱们过去吧,再晚。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安全署建筑群的左后方。有一个很大的院子,盖了两三排小楼。院子里种满了冬青树,一片青绿,看上去很舒服。来来往往地人中有很多是女性,也有一些男子,穿着白色的外袍,而病人或伤者,则是穿着蓝色条纹的睡袍。这里正是安全署附属的医师院,专门负责署内人员的伤病治疗。

明娜扶着麦洛里踏进院子,眼珠子左右转动着打量院里的情形,忽然瞥见院子一角有个小门,门后几间小屋,屋前一片鲜红,是一种从没见过的花,开满了小路两边。那花的颜色十分艳丽,但不知为什么,总让人有一种妖异的感觉。

麦洛里注意到她地目光:“那是曼珠沙华,是你祖父从魔界带回来的,据说…是为死者引路的花,能让死去的人记起生前的亲人和朋友。很漂亮,但也很诡异,是不是?”

明娜赞同地点点头,但从他地话里,她隐约猜到那几间屋子是什么地方:“那边是…”

正在这时,一群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老妇人,一脸悲痛,人都快要晕过去了,扶着她的中年妇女,也是满面泪痕。才走出几步,那老妇人便哀嚎一声,想要冲回屋里,被其他人拦住,人人都难过地劝抚她。

明娜咬咬唇:“是不是…有什么人…”

“你见过的,就是在赫达家假装成马的那位。可惜他伤得太重…”

明娜回想起那晚给自己指路的“血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是不是因为我去得太晚了?”

“跟你没有关系,孩子。”麦洛里脸色有些黯然,“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倒下了,事情就不会拖那么久…”他肃穆地低头站在一旁,让死者的亲眷先走,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回头对明娜笑笑:“走吧。”

明娜点点头,扶着他继续者,很快就来到了医师院主治医师地办公室前。这位主治医师是位女士,波妮.波纳特夫人,年纪三四十岁,一张圆脸,大眼睛,高鼻梁,若不是身材“有些”发胖。显然也是位美人,说话地声音也非常圆润动听,不过内容却让麦洛里脸色发僵:“你今天早上又没吃药!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味道?我给你改改怎么样?”

麦洛里轻咳一声:“不用了,我只是忘了而已。原来的药味道很好。”

“噢?你喜欢啊?”波纳特夫人挑挑眉,“那就多喝点吧?来!”她神奇地从背后掏出一大杯黑色液体来,明娜闻到那臭哄哄地味道中。有许多种补血、补身的药材,便捂着嘴看一脸苦恼的麦洛里笑。

等麦洛里喝完了药,她也笑完了,才道:“夫人,我能见见瓦西里吗?我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瓦西里好着呢,小伙子身体真棒,还很坚强。现在看起来是弱了点。但只要养上两三个月,他又会活蹦乱跳了,放心吧。”波纳特夫人笑咪咪地回答,顿了顿。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明娜几眼,“我说孩子,你的嗓子是不是受过伤?还有,脚上好象也伤得不轻哪。”

明娜张大了嘴:“好厉害…您居然能看出来?”

麦洛里皱了皱眉,对波纳特夫人略一点头,对方便心领神会地指了指身后的房门:“瓦西里在里面,不过你要小声点,他才刚刚睡着,别吵醒他了。他现在需要休息。”

明娜忙应了,轻手轻脚地走进门去,便看到窗边的床上躺着个人,走近了一看,正是瓦西里。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几乎只剩下骨头了,脸色青中带着黑,胡子拉渣地,跟当初那个帅气的青年相比,简直就象是变了个人。

明娜心中一酸,挨近了细看,见他胸口微微起伏,确信他是活着的。眼圈就红了。

波纳特夫人不知几时站在她身后。轻声道:“他是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当时真的很危险。我们都几乎要放弃了,不过,他还是靠自己战胜了死神。真是勇敢的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个战士。”

明娜点头:“他真的很了不起。”再陪了熟睡地青年一会儿,她才走出了房间,笑着向波纳特夫人道谢。后者笑眯眯地,从大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给你的,就当糖吃吧,是甜的。有空到我这里住几天,我帮你纠正脚骨。趁现在年纪还小,伤的时间不长,早点治好了,以后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明娜打开小包闻了闻:“是润喉地?桉叶油…接骨莲?”

“不错嘛。”波纳特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一丝欣赏,“听说你曾经跟有名的魔药大师学过几年?要不要到我这里帮忙?药剂组的组长老说人手不够…”

麦洛里重重咳了几声,打断了她的话,被她白了一眼:“行了,我不跟你抢人,没事就走吧,别碍手碍脚的!”

明娜暗暗偷笑,扶着一脸郁闷的麦洛里走出了医师院。后者问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我提前半天醒来,你早就跟你父母在一起了,而现在…你父亲在城里的房子,因为诬告案还未结案,到现在还被封着。惠金许街那边的楼房死过人,你一个孩子住着也不太安全,干脆到署里住几天吧?”

明娜低着头道:“我想去找爸爸妈妈…”

“当然没问题。过几天署里就有人去意尼,叫他们带你一起去吧?这样我们也放心。你这几天就住在署里,也方便去波妮那里治伤,怎么样?”

明娜想了想,点头道:“好,不过我妈妈还有行李在那边小楼里呢,我想把它们拿回来。”

麦洛里答应了,还叫来一个男子护送明娜回去,顺便充当搬运工。

这一趟十分顺利,当明娜坐着马车从惠金许街回转时,远远看见街尾的八角星标志,心情忽地黯然下来,转向那位护送者:“叔叔,我想到神殿去一趟,可以吗?”

“好嘞。”那人从善如流地掉转了马车头,驶到光明神殿门口。明娜要求独自进殿,他就一个人守在门外。

走进曾经藏身地正殿,明娜忽然有一种错觉,时间仿佛还停留在那一天,她在这里重遇马歇尔爷爷的时刻。如果那天,她不是让马歇尔爷爷一个人到维罗妮卡家去,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她心里怨恨埃塔和赫达家的人,但更多的是后悔。

前排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老人,背对着她,顶着个光头,身上穿地却是修士的袍子。明娜以为那是神殿的人,便问:“神父,我想忏悔,您能听一听吗?”

那老人缓缓转过头来,对她笑笑:“孩子,我并不是这里的神父。”

明娜摒住了呼吸,惊叫失声:“马歇尔爷爷?!”他还没有死?明娜惊喜不已。

马歇尔却露出诧异的神情:“你认识我,孩子?”

“你说什么?马歇尔爷爷,我是明娜啊!”听到老管家的话,她有些糊涂了。

马歇尔不好意思地笑笑:“很抱歉,我…似乎是头上受了很重的伤,醒来后就什么都忘了。你叫…明娜?你知道我的家人在哪儿吗?”

明娜扁扁嘴,委屈得要哭,但很快又笑了。

马歇尔爷爷忘记了她,这又有什么要紧呢?最重要的是,他还活着啊明娜扑上去,抱紧了马歇尔大哭,老人一脸莫名奇妙,但还是笑着轻抚她地头:“别哭,我地孩子,别哭…”

(顺应民意,马歇尔和瓦西里诈尸了…看在某L那么乖的份上,多投我几票吧

第三卷 黑暗中的行者 九十二、后续(二)

等哭完了,明娜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马歇尔却记不清,只知道自己头部受了很重的伤,似乎是被马车撞的,被当成死人送到光明神殿来,刚好神殿这里有位卢克神父认识他,发现他还没断气,用了很大功夫才治好他的伤,但不知是不是头部受创太重的缘故,以前的事完全不记得了,现在他对自己的来历,只知道卢克神父告诉他的那些。

说话间,那天见过的卢克神父也进来了,听了明娜的话,仔细打量她几眼,才微笑道:“那天藏在神殿里的就是你吧?你是朵拉夫人的女儿?马歇尔教友刚刚醒过来时,因为不记得以前的事,我曾请人帮忙去找你们,但只找到你们家的房子,已经被查封了,邻居们都说你父亲被卷进一桩大案子里,而我又不知道你和你母亲去了什么地方。这些天马歇尔教友一直住在这儿,你能找来,真是太好了。”

明娜衷心地向他道谢:“如果不是您,马歇尔爷爷一定无法活下来的,谢谢您。”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爸爸妈妈都没事,爸爸是清白的,他受了伤,现在和妈妈一起到魔法之都治伤去了。”她搀住马歇尔的手臂:“马歇尔爷爷,我过几天要去看爸爸妈妈,你也一起来好不好?”

“魔法之都?”马歇尔有些吃惊,“那不是很远吗?算了,我都快六十岁了,之前受伤撞到了骨头,现在走路还不太方便呢,我就不去啦。有人陪你去吗?”

“有是有…”明娜委屈地扁扁嘴,“可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过马歇尔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是坐船去。问题还不大,但麦洛里似乎曾顺口提过,安全署的人去韶南是走陆路的,因为比较快…这样一来,老人家可就受不住了。

马歇尔笑着摸摸明娜的头:“不要紧,孩子。我在这里很好。你有可以信任的人护送,还是跟他们一起去吧。”

“可是…如果你去了魔法之都,我可以找魔法大师为你治伤。他开一剂药给你,你就全好了,说不定还能记起以前地事呢!”

卢克神父在一旁慈爱地轻笑:“孩子,马歇尔教友现在的外伤已经完全好了,只要安静休养就行,不适合作长途旅行。至于魔药…能让失去记忆的人恢复记忆。据我所知,还没有这种药存在。”

明娜咬咬唇,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要不…马歇尔爷爷跟我去见一位医师怎么样?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师,让她帮你看看吧?”她有些怀疑,光明神教的治疗术治外伤是很好,但对身体内部地伤害恐怕就没什么作用了。

卢克神父只是微笑着。什么话都没说。马歇尔被她撒了一会儿娇,终于答应了。

明娜高高兴兴地抱着马歇尔的手臂走出正殿,脚步轻快。她笑着说起以前的事,偶然一转头,瞥见大门口边有一个熟悉地身影正向正殿走来,不由得停下来。

不等她决定是避开还是迎上去打招呼,对方已先一步发现了她:“玛丽?你怎么在这里?”原来是赫达家的老园丁。

明娜有些不自在,结结巴巴地向他问了好。老园丁看了看马歇尔,道:“这是你爷爷吗?原来你跟家人在一起。我还想找你一起到美阿特去呢。夫人身边除了几位小少爷小小姐的奶妈,就只剩下沃莉了。很需要人。”

“咦?”明娜一脸惊讶。美阿特正是赫达家原来的领地,是一大片平原,邻近亚罗大森林,但现在只剩下大约四分之一的地方是赫达家的人能够控制地,名义上还由弗朗西斯家代管。

原来海伦夫人等人一直等不到王后出手,没办法之下只好服从国王地命令回领地居住,但大多数仆人都散了,当中还有不少人,比如多萝西,就趁乱卷走了主人的部分首饰或私房钱。这些贵族夫人少爷小姐们虽然生气,但因害怕会引来其他人的觊觎,也不敢声张,急急收拾行李打算离开。可仆人太少了,他们又觉得不方便,只好找回那些为他们工作了几十年的老仆人。

老园丁叹道:“两位小少爷和小小姐都生病了,三少爷病得更是厉害,他掉了很多头发,人也瘦成一把骨头,晚上睡不着,还总是发酒疯。夫人要照顾小少爷,没空理他,而三少爷的妻子…居然打算跟他离婚!难道赫达家真的要完了吗?”

完了才好呢。明娜在心中忿忿念着,她其实心里有数,这几位少爷小姐会生病,八成是自己做地手脚起作用了。她眼珠子一转,便问:“夫人没事吧?如果太累了,也病倒就不好啦。”

老园丁叹息一声:“可不是吗?我看夫人脸色也很差,只是勉强还能撑住,可两位少夫人都说自己也病了,不肯接手家里的事务,夫人实在很辛苦。”

明娜低下头挨近了马歇尔:“对不起,大叔,我要去找爸爸妈妈,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是吗?”老园丁有些惋惜,“那就算了吧,你这么小的孩子,的确该和父母在一起。”说罢黯然地走向神殿。

马歇尔听得有些胡涂:“你给别人做过女仆吗?卢克神父不是说你是贵族家的孩子。”

明娜连忙“嘘”了一声,拉着他快步走向门外的马车。赶车的安全署人员一见她就说:“刚才进去了一个赫达家的人,没穿帮吧?”

“没有,我们快走吧。”明娜急急扶着马歇尔上车,等车开动以后,她才小声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一说出来,连暗中给赫达家地人下毒地事也说了。

马歇尔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给他们下毒?你去那里是为了打探消息的吧?”

“那是因为他们害死了你…”明娜地声音越说越小。

如果说当初是因为憎恨埃塔一家杀死了马歇尔和瓦西里,又陷害爸爸,那现在,爸爸已经脱险了。马歇尔和瓦西里更是平安无事,她还有什么理由要对他们报复呢?

明娜嚅嚅地说不出话来,马歇尔见状叹道:“我不记得以前地事,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会这些下毒的手段,但这不是一个孩子应该知道的东西。而且,不管你再怎么恨一个人。也不能对人家全家下毒,你怎么知道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呢?”

明娜小声嘀咕:“他们全家都不是好人…”不过仔细想想,或许有无辜的。比如那几个未成年的孩子,虽然他们颐指气使地也很讨厌,但的确无辜。

她咬咬唇:“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这不仅仅是一个错误,孩子。”马歇尔语重心长地道,“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因为一时的气愤或怨恨。做出无法补救地事来。即使这次我真的不幸死去,我也不希望你为我报复。仇恨在伤害到仇人之前,首先会伤害你自己,不要因为仇恨而忘记真正重要的东西。”

明娜低头受教,马歇尔又问那些毒能不能解,她道:“我下了两种毒。下在花茶里的,份量很轻,他们喝得又不多,病几天就会好了。另一种…我只下在埃塔的酒里,他喝得多,可能有些麻烦,只要他不再喝酒,再喝几天甘草汤,应该可以减轻药效。可解药我就不会做了…”

马歇尔不太满意。但得知赫达家对安隆和另一位安全署人员做过的事以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要求明娜想办法给埃塔解毒。

明娜苦着脸答应了下来,心里却十分为难。她地身份不知有没有暴露,又该怎么把东西送去呢?

偷偷瞥了马歇尔一眼,她委屈地撅起了小嘴。以前马歇尔爷爷最疼她和爸爸了,现在失去了记忆,怎么变得严厉起来了?

马车驶到安全署,明娜很快就把马歇尔带到了波纳特夫人面前。后者听完她地话,好笑地瞄她一眼,丢了一本小册子给她,便请马歇尔躺下来接受诊断。

明娜翻开小册子,发现那是《安全署医师院条例》,里面有提到,医师院是为因公受伤、生病的安全署内部人员服务的,除非是署内人员至亲,又没有其他求医渠道,才能接受医师院的治疗。

这意思是马歇尔不能在这里治吗?那为什么她自己就可以在这里治脚伤?

明娜问了波纳特夫人,结果对方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她身上发毛:“夫人,您怎么了?”

波纳特夫人轻咳一声:“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孩子挺可爱。”她扶马歇尔坐起来:“给他用治疗术的那位挺有本事的,他身体没有外伤,仅是有些虚弱,需要调养,多吃点有营养地东西吧,但头部的创伤,我就没办法了。我只听说过让人失去记忆的药水,但回复记忆的,还真没有。我看你也不必麻烦了,老人年纪大了,记性差,也很正常。”

明娜心中说不出的失望:“不能恢复吗?可我希望他能记起来…”感觉上,失忆了的马歇尔爷爷跟以前的他不太一样。

马歇尔慈爱地向她笑笑,但没以前亲切了,明娜有些难过。

“波妮阿姨,换药!”门口传来一道女声,明娜转头看去,差一点没认出那是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瘦了很多,脸色青白青白地,吊着膀子,臂弯处隐隐透着血色,整个人显得非常柔弱清秀。明娜本来条件反射地想要叫一声“凶恶的女人”,见到对方的模样,想到她是为了保护自家父母才伤成这样地,便不好再开口,只是点头打了声招呼,便回身搀起马歇尔:“咱们回去吧。”

没想到这柔弱版维罗妮卡不打算放过她,直接挡住了:“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问你,你不是要国庆时才回来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马歇尔大叔,我托人去找你,都说你失踪了,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马歇尔有些胡涂:“对不起。你是…”维罗妮卡睁大了眼:“大叔,你老眼昏花了?连我都认不出来?”

“马歇尔爷爷撞伤了头,以前地事都不记得了。”明娜匆匆解释一句,没多说别的。她对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而维罗妮卡显然也对她没什么好感:“趁着你在,我有事问你,你爷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死了还是去了什么地方?”她这话一出。周围地人几乎都把目光转过来了,连在门外散步的伤员也好奇地往这边凑。

“我爷爷才没有死呢!”明娜忿忿地道,“他只是回了家乡!因为爷爷的爸爸妈妈生病了。他才回去地,我亲眼看着他走,他绝对没有死!迟早还会回来!”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不禁有些莫名奇妙。波纳特夫人轻咳一声,笑道:“大家都很关心呢。因为外面的谣言传得太厉害了。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你又一直失踪。有人说他亲眼看到萧伯爵离开了这个世界,看来这也是流言。”

维罗妮卡插嘴道:“不会是流言吧?麦洛里不是调查过了?萧伯爵失踪的孤岛,没有船离开过,他就是在那岛上失踪的,就算岛上有机关,也不可能离开那片海域吧?”

难道是科宾那边传出的消息?明娜皱皱眉。道:“我猜到那流言是谁说地了,不过他说得不对,我爷爷是通过一个法阵离开的,所以除了我,没人看到。那个人只是躲在附近偷听而已。爷爷说了,他会回来的,有可能从岛上回来,也有可能是回到亚罗大森林里,也有可能是出现在别地地方。不管怎么样。他会回来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众人都相信了,纷纷继续干起原本的工作。只有维罗妮卡在脸色放轻松后,凉凉地说了一句:“就算要离开也该打声招呼,因为流言,给我们署里惹了多少麻烦!”说罢拄着拐杖进了旁边的小房间,等候换药。

明娜撇撇嘴,扶着马歇尔离开。后者坚持要回神殿住,明娜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家两所房子都不方便居住,自己还是借住安全署的宿舍呢,如果连治病都不许,借住就更别指望了。想到马歇尔在神殿过得也算不错,她也不再拦着,只是每天都会带好吃的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