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姆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谢谢夫人提醒了,我早就听说了您地事,一直把您当成是传奇前辈呢,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紫雅夫人不自在地扯扯嘴角,便带着娜姆进帐去了,不一会儿,她、尼克、埃斯帕罗、灰衣人和原先进去的人都走了出来,前者阴着个脸,丢下一句:“走吧走吧,别打搅了贵客。”便和尼克进了另外一顶帐篷。居然是把自己的帐篷让给了客人。灰衣人与埃斯帕罗对了个眼色,一起离开。

不少守卫都打着呵欠散去,留下要值夜班的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敏特想了想,便回帐去休息了一下,到了半夜三点来钟,就爬起来,避过同帐的人,换了身黑色的衣服,找块黑布蒙了脸,悄悄往主帐摸去。

他看得很清楚,埃斯帕罗拿着那叠文件进去,出来时却是空手的,其他人手里也没带什么纸,所以那份文件很可能还在帐内。现在周围的守卫都不在,这时候不偷,还等到什么时候?

他在主帐篷左后方找到一个被杂物遮住地地方,挪开那堆障碍物,用刀小心割开帐篷布,打开一个三尺来高的口子,小心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便挤了进去。

主帐里到处都垂着薄纱,弥漫着浓郁的香气。敏特顺着昏暗的灯光潜入,看到后方的大床上睡着一男一女,男的就是那位青年贵客,女的则是娜姆,两人都衣衫不整,后者还露出小半个香肩,雪白的肌肤上,青紫指痕尤为明显。

敏特摇摇头,不再理会他们,小心地打探着四周可以放东西地地方,没多久,就发现左边纱幕隔开地小间内,有一个样式精美的箱子,一尺高,两尺来宽,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地,摸上去居然有些暖意,箱盖上绘着华丽的图案,看起来有点象某种诺嘉特有的花卉。敏特发现箱门处的锁是特制的,只能用专门配的钥匙打开,心想:看来这是用来放置珍贵物品的箱子了,不知那份文件会不会在里面?

他摸了摸那锁,正打算去找钥匙,忽然听到大床方向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忙躲进纱幕后,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中。

一个人影走进了小间,借着帐中昏暗的灯光,敏特认出那是娜姆,她只用一块大纱巾围住身体,回头看了看床的方向,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箱子前,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锁。

她把箱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看,敏特在暗中瞧得清清楚楚,有几样首饰,两张证件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大包金币,然后,就是一份文件了。他顿时摒住气息,看娜姆要干什么。

只见娜姆借着灯光将文件一页一页翻过,脸色越来越难看,忽地听到大床那边传来“贵客”叫她的声音,忙匆匆将文件放回箱中上锁,然后抽回钥匙向大床走去。

那青年狐疑地看着她:“你半夜不睡觉,跑哪里去了?”

娜姆幽怨地道:“我只是有些难过…以这样的身份,在这种地方认识了你,以后该怎么办呢?一想到今晚过后,就再也不能见你了,我…我…”接着是她低泣的声音。

青年十分得意,便哄她道:“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你跟我走就行了。”

“可你家里人一定会不满吧?我只是一个舞女…”

“没事没事,他们不会说什么的。”只是一个舞女,又不是娶老婆。青年抱着美人轻轻摸挲着,不一会儿就起了兴致:“美人儿,咱们再来一回…”

娜姆轻呼一声,接着便是喘息声与呻吟。敏特听了有些脸红,强迫自己当作没听见,蹑手蹑脚地回到原来的小间中,轻轻拉动纱幕,遮住了自己的身影,然后飞快摸到箱子边,往锁上一摸,它便开了。

敏特掂了掂原本卡在锁眼上的小冰粒,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手脚够快。

拿出文件,本想往储物戒指里塞,但一想到东西不见了会打草惊蛇,敏特顿了顿,便借助那昏暗的光,翻阅起那叠文件来。

谁知越看他的神色就越凝重。这不是想象中的协议文件,而是一份计划书。从收买流氓地痞、控制粮价、传播流言到引发梵阿与其他国家的矛盾,光是头几页的内容就让人心惊不已。他想起今晚差点发生的暴动,果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埃斯帕罗和诺嘉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敏特连忙低头继续翻看,想知道计划书的后面是不是会有答案,却没留意到,他身后的黑暗角落中,伸出了一只手。

(写完最后一句,我忽然觉得好寒…)

第三卷 黑暗中的行者 一百零八、对峙

那只手渐渐挨近敏特,他若有所觉,迅速往旁边一滚,反身一跃而起,发现那是个跟自己一样浑身罩着黑的人,也蒙着脸,手中立刻化出冰剑,横在胸前。

大床方向继续传来男女呻吟喘息声,而在帐篷的这一个角落里,两个黑衣人却仅隔着一米距离对峙,但又不敢出声,免得惊动了床上的人。

良久,后来的那位忽然弯了弯眼,拉下自己蒙的黑巾,露出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脸。敏特眼光一闪,稍稍放松了些,但仍不敢大意。

杰使了个眼色,指指他手中的文件,敏特不知他什么意思,只见他忽地露出左手臂上带的一个青铜护腕,朝那箱子晃了晃,便将它变没了,然后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敏特眼都看直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杰将箱子放回原处,朝敏特招招手,往帐篷后方摸去。敏特稍一踌躇,还是跟上去了,发现原来他是跟在自己后面从那条缝里钻进来的。

两人离开主帐篷,杰便迅速往客人居住的帐篷区赶,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二等帐篷内,里面点了盏油灯,光线昏暗,床上被铺鼓鼓的,似乎躺着个人。

杰回头看到敏特盯着床看,笑了笑,走过去将被子掀开,敏特发现原来只有一个长枕,才知道这是杰故意弄出来骗人的。

杰道:“这是我一个朋友暂住的,他现在不在,就借我用用。”然后正色对敏特说:“把你拿到的东西给我吧,我想,你的雇主应该用不着吧?”

敏特一顿:“东西?什么东西?我只看到你拿走了一整只箱子。”文件早就塞进戒指里了,谅他也拿不到。

杰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你的雇主看来很不简单,居然给你一个小小护卫配备储物器具。恐怕身份不低吧?还是说…”他眼珠子一转,“你的身份不仅仅是个护卫?”

敏特一惊。脸上却丝毫不露:“我听不懂你这句话地意思。我就是个护卫。只不过受到主人信任。来调查这件事。主人特地把好不容易弄到手地储物器具借给我用。只是怕我会因为一些琐碎地小事耽误行程而已。”简而言之。就是怕他追踪别人时没吃没喝才借地。这个借口有些勉强。但关系到贵族家庭地秘事。别人能说什么呢?

杰盯着他看了几眼。笑道:“随便你怎么说。但那东西我是一定要弄到手地。你。或者你地雇主。想要什么。可以尽管提。我不敢说什么事都可以为你们办到。但好处是绝不会少地。我相信。如果你家那位少爷在地话。也知道该怎么抉择才对。”

敏特冷笑道:“可惜少爷现在不在。你说再多也没有用。我弄到地东西。凭什么给你?”这话倒跟那天晚上初次见杰时。杰对小杜拉斯说地话差不多意思。

杰地笑容变得有些冷:“你刚才应该看过前几页了。知道上面讲地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我记得。你只是个贵族家地小小护卫。那份文件对你来说毫无价值。对我却很有用。我记得我们之间还有合作关系。难道你现在就要变卦?”

敏特一挑眉:“只是那几页。谁知道是不是真地没关系?我亲眼看到那个什么帕罗拿着这份东西看了很久。说不定后面那几页有提到他背后地人是谁呢!我受雇主委托。一定要查出拐卖我家未来少夫人地主犯!”他两眼一瞪。就把假身份坚持到底了!

杰轻笑。抽出腰上地匕首。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嘴里却漫不经心地道:“老实说。我觉得你还算不错。年纪轻轻就敢一个人跑来调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实在不想伤害你。”

敏特冷笑:“怎么?你想要威胁我?我剑法或许没你强,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别紧张----”杰慢悠悠地道,“咱们都是偷偷行事地,让人听到什么声音,可就不好玩了。我就算身份暴露了,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可你一个守卫居然穿成这样跑到客人的帐篷里。那些人一定会起疑吧?”

还说不是威胁?敏特冷哼一声,手腕一转。变出一把冰剑。如果真要拼武力,他未必不是对手,打不过,逃走就行了。有了那份东西,也不一定要继续潜伏下去。

杰满不在乎地笑笑,忽地瞟了他身后一眼,敏特若有所觉,正要避开,却迟了一步,他颈上一凉,一道黑色的利刃已架在脖子上,寒意四散。

他认得,这是那天曾见识过的那个行动鬼魅的黑色影子所用的武器,不由得后悔,怎么会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在?而且,对方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的,他居然毫无所觉?!

敏特看着犹自笑得一脸欢快的杰,眼角再瞥瞥身后那抹黑影,心里恨得直咬牙,权衡之下,他开口道:“好吧,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但我要抄一份带走!”

杰仔细盯着匕首上的花纹看:“小敏特----你是叫敏特吧?你忘了我说过地话吗?那些事跟你们没关系,没必要知道得太多。”

黑刃划破了皮肤,带起一道细细的血痕,敏特深呼吸一口气:“我明白了。”他已经看过几页,只要把里面的内容报告上去,即使知道得不全面,麦洛里也会有办法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情报传出去!

手一翻,他已把文件从储物戒指中掏了出来,脖子上的寒意立即消失,接着手上一轻,文件已被黑影夺下,送到杰面前。

杰随意翻了几翻,便从护腕中取出那只箱子,打开锁拿出证件看了几眼,嘴角微微翘起。

敏特盯着他的护腕,心中一动,便问:“你为什么要把整只箱子换了?只要把有用的东西带走就行了,不是吗?还有。你怎么会有另一个一样的?”

“做箱子地是我叔叔家的工匠,他能做一个,自然就能再做一个。”杰只顾着看手中的东西,有些漫不经心,“我们堂兄弟几人。每个人都有一只这样的箱子,只不过花纹图案不一样,刚才那个,其实做工要粗糙得多,但粗看是看不出来地。”顿了顿,他有些疑惑:“说起来,你是怎么开锁的?我好象没看到钥匙。”

他没看到娜姆偷看文件的情景吗?敏特马上决定不说出这件事,毕竟,多一张底牌。就多一份筹码。他道:“是主帐里的人开箱子时,我做了手脚,让锁没法锁上。对了。那个是你堂兄弟?我听说,他是诺嘉王子的亲信好友。”他转了话题。

“酒肉朋友一个,算什么亲信好友。”杰冷笑,“那个蠢材怎么可能会是我堂兄弟?!”

敏特心下暗叹,一直盯着杰看,对方有些不自在:“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胡子掉了。”

“咦?!”杰一惊,摸了摸胡子,果然有些松动,看来是刚才拉面巾时碰地。不过…他转眼瞄瞄敏特:“看来…你猜到了?”

“只要拆了胡子,大概就能看出你地年纪,再加上刚才的话,你地身份就呼之欲出了。而且你那个护腕,上面刻有鹰首狮身有翼兽的图案,那是诺嘉王室的标志。”敏特敏锐地指出对方的破绽,“从年纪、身份以及剑法高明程度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杰达公爵。”他还有两点没说,就是对方的声音。还有几年前曾有过地一面之缘。

杰,或者说是杰达公爵,有些意外地看了敏特几眼,目光中带着欣赏:“不错啊,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敏特扯扯嘴角,道:“既然你是诺嘉的公爵,为什么会来威沙?如果说是为了救那位朱妮娅小姐,现在又为什么乔装改扮跑到这里来?一个人半夜摸到别人房里偷东西…不是一位公爵该做地事吧?”

杰怔了怔,笑容里微微带了几丝苦涩:“这件事很重要。我亲自执行也不奇怪。”

有内幕?敏特脑中迅速回忆起安全署关于诺嘉王室纷争的情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驰的马蹄声,接着有人敲响门口处的大钟。将所有人惊醒。

敏特忙走近门边看是怎么回事,杰达朝黑影丢了个眼色,后者便闪身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报告说:“是威士德近卫军,已经到大门口了,似乎要包围整个娱乐绿洲。”

威士德近卫军?敏特把目光投放到那份文件上,心想难道跟这个有关?

主帐篷里在钟敲响的同时就被惊动了,贵族青年骂骂咧咧地穿着衣服:“怎么回事?!威士德军队怎么会来?!”顺便摸了身旁娜姆姣美的脸蛋一把。后者早已穿好那身红纱,缓缓地梳着头,朝他嫣然一笑。

站在边上的灰衣人见状有些不悦,干巴巴地道:“显然消息泄露了,我们必须快走,要是被威沙军队找到,后果会很严重。”

那青年虽然庸碌,也知道这个人是亲王信任的人,说的话一定有道理,只好匆匆整理了自己地衣服,叫人抱了那只放文件的箱子就走。刚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刚刚享用过的美人:“娜姆,跟我一起走吧,反正你留下来也只能当一辈子舞女。”

娜姆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就镇静下来:“我很愿意,不过…能不能让我跟班主说一声?很快就好。”

“等不及了,现在就走!”青年二话不说,拉起她就钻出了帐篷。门外一帮随从已经预备好马车,人人都牵着马匹等他们。她有些焦急地回头望望,却被强行推上马车,和青年一行共同离开了。

敏特躲在边上,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就在这时,他瞥见埃斯帕罗跑出帐篷,和灰衣人一起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回头看看大门方向的喧嚣,他没考虑多久,就缀上了马车。

没跑出多远,他身边多了两个人,转头一看,居然是杰达和他那个黑影随从!他没好气地问:“你们跟来干什么?!”

杰达嘘了一声,笑道:“那小子居然敢跑到威沙内陆来,说不定有边防军首领在帮他呢,我想知道那都有谁。”

这就是诺嘉的内务了,敏特冷哼一声,没再追问下去,只借着月光,紧紧跟着那一行人,离娱乐绿洲越来越远。

跑着跑着,他发现前方奔跑着的十七八骑忽然放慢了脚步,向两边跑,然后兜了一个大圈,又跑回大路上,只是骑的马却少了几匹。他们去哪了?

敏特心中狐疑,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觉,忙大叫一声:“小心!”同时一跃而起,躲过自沙地里砍出的一刀。杰达与黑影两个也翻滚着躲开偷袭。一时间,十几二十个骑马地大汉围了上来,一部分手执弯刀,一部分用的是宽直剑。敏特认得,前者是娱乐绿洲里的人。

一个带弯刀的男子朝敏特阴阴一笑:“你果然是个奸细,尼克先生早就想把你解决掉了。”而另一名拿宽直剑的却恭敬地朝杰达行了个礼:“很抱歉,公爵阁下,您既然发现了,我们就不能让您离开这里了。”

杰达冷笑一声,小声对黑影说了几句话,后者点点头,一闪身已跑出包围圈,往那马车队飘去。拿宽直剑的男子暗骂几声,狠狠地道:“给我杀!不要留活口!”众人齐声应着,挥动武器朝敏特与杰达砍过来。

杰达咧咧嘴:“虽然我们之前有些不愉快,不过现在,恐怕要并肩作战了。”

敏特没应声,他飞快地抽出冰剑,刺向离他只有不到两米远的一个偷袭者。

(事实证明…我这人没法积稿…为什么就少不了呢?!)

第三卷 黑暗中的行者 一百零九、阴谋

第三卷 黑暗中的行者 一百一十、孽之火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抓到了抓到了!”“快把她拉过来!”“夫人,抓到那个纵火犯了!”接着是人群扰嚷着往主帐篷方向移动的声音。

原来紫雅夫人没被抓走,敏特忙顺着人群的方向跑去,只见十七八个守卫押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人,将她推倒在原本是主帐篷,现在却只剩下硕大铁架的地方。

紫雅夫人站在那里,披头散发,妆容残落,衣服皱巴巴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整个人憔悴得象是老了二十岁,完全不见初见时的美貌风韵。她一脸失魂落魄地盯着仅剩的架子,身边的守卫小队长小心地提醒她离得远些,免得架子倒塌下来伤到她,她却发出一声嘶声裂肺的吼叫:“滚开!我的房间!我的钱!我的娱乐绿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猛地转头盯向地上的白衣女人,冲过去狠狠抓住对方的脖子,晃着怒叫:“你为什么要放火?!为什么?!你知道烧掉我多少钱吗?!知道吗?!卖了一百个、一千个你也赔不起!!!”

那女人被勒得直翻白眼,但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紫雅夫人身边的一个中年女侍看得不忍,忙上前拉住女主人道:“夫人,您快把她勒死了,松松手让她交代原因吧。”

紫雅夫人闻言松了手,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说!为什么?!那女人呛了两口口水,不停地咳着,急喘几下,才抬起一双满含恨意的眼:“我一直殷勤侍候你,只是穿错了一件衣服,你就把我丢到那种地方去任人糟蹋!是你欠我的!乌买吉,你说一百一千个我也赔不起这些钱?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你也和我一样是男人的玩物!只不过是运气好,碰上个大人物,才有今天。现在我烧了你的娱乐绿洲,看你还高傲什么?!跟我一样去做妓女吧!不过凭你现在那张脸。那层皮,别说八个银币,就算八个铜币也没男人理你!!!”

紫雅夫人气得直发抖,几个巴掌甩上去,锋利的指甲在那女人的脸上留下了七八道血痕,整个人显得十分恐怖。却仍旧哈哈大笑着。紫雅夫人大叫:“给我打死她!打死她!”

几个守卫忙去抓那女人,她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喊:“放开我!放开我!”守卫们几乎无法抓稳她,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敏特不能再容忍下去了,手上掂了掂冰剑,正想上前,那女人却在这时挣脱了守卫们的包围,猛地冲向旁边一个燃烧着的帐篷。敏特暗道不好,忙伸手拉住她。却只攥下她一小片袖子。那女人决绝地冲进火海中,留下一声:“不用你们动手!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们的----”哈哈笑声不绝于耳,几近疯癫。“拉她出来。杀了她!杀了她!!”紫雅夫人神情迷乱,被那女人刺激到了,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守卫们看看小队长,都迟疑着没有动作。

那女人地笑声渐渐消失在火光中,紫雅夫人嘶吼了半日,这时仿佛浑身都没了力气似的,坐倒在地,喘了一会儿,突然骂身边的人:“人都死光了吗?!还不快去救火?!”

守卫们这才散开了。但当中只有几个人去挖沙子灭火,大多数人只是顾着抢救自己的东西,或是趁乱顺走值钱的物品。架子都快塌了,再去救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救没烧坏的东西。这正是大多数人地想法。

敏特皱眉看着紫雅夫人,心中十分厌恶,仔细回想,刚才那个女人似乎是第一天来时,曾经在主帐篷里见过的一名侍女。当时她年轻美貌,当着弗里多和敏特两个客人的面。就敢与同伴们调笑,可见在紫雅夫人面前是很得宠的。然而,刚才的她,脸色灰败憔悴,脸上带着红肿与青紫伤痕,已不复当时的美丽,想必她就是那位被贬到低级妓屋里那个女侍,受了很多折磨,而这一切。都是紫雅夫人造成的。

她既然是歌女出身。就该明白这些女子的痛苦,为什么还要伤害侮辱他们呢?

敏特不想再看她指挥手下救火救物地嚣张模样。转身就要走。却听到旁边有人嘀咕一句:“尼克不在。都乱成一团了。只知道靠男人就是不行…”他顿住脚。回头一看。发现是巡逻队里地一个老守卫。叫老苏拉。平时很沉默。不大起眼。据说跟随紫雅已经有近二十年了。只是不太受信任。

敏特听他说起尼克。就去问是怎么回事。老苏拉怀疑地看了看敏特身上地黑衣。冷笑道:“你也是那些不怀好意地人之一吧?我虽然讨厌紫雅夫人地做法。但好歹是萧伯爵亲自指派给夫人地人。绝不会出卖雇主地。”说罢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