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沙王子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事实上我曾经派人回去探查过,威士德的损坏情况并不是太严重,王宫只倒塌了几座房子,就是脏了点,需要请光明神教的修士们前去清理。”

使臣淡淡地点了点头:“主教大人已经提过了,我们以去。”

“那就太好了!”杰达接过话头,“那么我们就两边同时进行吧!堂弟,你负责南边的工作,国民重返国内,走南边也更方便,不过粮食是非常重要的,等南方一收割,你要记得把粮食运到北方。我帮你监工北方的工程,你只要隔两三个月来看一看就行。我在战后曾经做过类似的工作,已经有经验了。”

威沙小王子一脸感激地看着他,但又有些犹豫:“这…可以吗?你们帮我这么大的忙…”

“说什么呢?我们两国可是兄弟之邦!连剿灭魔兽,也是一起战斗的!重建家园,当然也要一起!”杰达说得大义凛然,却冷不防听到瓦尔弗雷德三世丢来一句:“只重建这两个地方吗?隔两三个月才看一次恐怕不利于小王子控制全国吧?”

杰达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会呢?这都是已经去世的威沙国王的意思。”

威沙王子忙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父王跟我的想法相同,就这么办吧!”

杰达笑了,心中悄悄松了口气。韶南使节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这对“堂”兄弟友爱相处的情形,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梵阿代表目不斜视地静坐;卡麦加的使节则小声跟属下们议论。

瓦尔弗雷德三世打量了杰达几眼,心里起了警惕:这位公爵年纪不大,人倒是很老练,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慌了,他居然还能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实在不简单。刚才他说的话,表面上似乎只是在重复老话题,并没有实际意义,但句句都正合威沙王子的心意,即使以后他丢失信件的真相暴露了,这位小王子也不会指责什么,恐怕还会感激他没把真信公布出来吧?

瓦尔弗雷德三世抿了口酒,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身旁的长子,邻国有这么一位王位继承人在,性格一向过于软弱的海厄特能够守护好国家吗?

这一晚就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结束了,人们并没有对威沙王子谋求重建国家这件事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更加关心另一件事,那就是,在二王子塞里格几乎是明确地拒绝了诺嘉公主后,莎拉公主与杰达公爵的联姻似乎变得很有可能。虽然贵族青年们都为失去角逐莎拉公主丈夫的头衔而沮丧,但想到本国的公主即将成为诺嘉未来的王后,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北方那个野蛮的国家,老是想对伊斯特开战,等伊斯特的公主当了他们的王后,再生下他们未来的国王,看他们还会不会那么嚣张!

杰达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

那个金蓝眼的公主的确长得挺美,但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既没有智慧,也不见得坚强,怎么配当他的妻子?就算他真的接受联姻,与她生下男性后代,那个孩子也不会得到诺嘉人的承认,除非他能完全抛开与伊斯特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另一名少女。敏特的堂妹,跟伊斯特公主是一样的年纪,但在莎拉还只懂得向父兄撒娇,除了舞会华服就什么都不关心的时候,她就已经随堂兄一起远离家乡,在异国出生入死当密探了。难道说萧伯爵的后代真的那么不凡?

不,他见过萧伯爵的其他几个孙子孙女,长孙还算不错,但也没什么突出的地方,而其他人更是无法与敏特相比!

可惜敏特已经死了,如果他还在的话,自己或许不会那么孤单…

杰达晃了晃头,想要把这个已经根深蒂固的念头抛开,再三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事就不要想了。

不过…如果是敏特的堂妹呢?

杰达先是一愣,然后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虽然明娜似乎对自己不大待见,但她毕竟是敏特的堂妹,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她很强,会剑术、魔法、魔药,敏特会的她都会,而且她还是个女孩子,这就更了不起了!如果说,她也能象敏特一样,站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那么…

“阁下,使馆已经到了。”车厢外传来属下的声音,打断了杰达的沉思,他顿了顿,沉声应道:“我知道了。”

下了车,他习惯性地环视周围一眼,忽然现车队后面不见了堂妹丝黛拉的马车:“怎么回事?公主殿下呢?”

属下吃了一惊,忙跑过去问了,才回来报告说:“公主中途接到一位朋友的邀请,去那位小姐家作客了,说很快就会回来的。”

杰达脸色一沉:“舞会都结束了,这么晚还有谁会请人回家作客?!”

那属下低下头不敢回答,杰达也知道他无辜,只好交待

等丝黛拉回来了,叫她来见我!”走了两步,他又停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对秘书普雷思道:“去查查,丝黛拉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她每次都说是出门赴约,我原本以为是伊斯特的二王子,但现在看来却很可疑。她平时出门,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都给我查清楚!”

丝黛拉根本不知道,堂兄已经对自己的行踪起了疑心。她现在正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努力向面前的人展现自己在过去半小时内的工作成果。

艾尔本面无表情地看了餐桌上的鲜花、烛台、精致糕点、美酒和水晶杯一眼,只是淡淡地道:“这个烛台不是放在我房间的吗?你进了我的房间?”

丝黛拉有些气闷:“管家伯伯去拿的,不行吗?我可不会那么无礼!”

艾尔本脸色回暖了些:“很抱歉,公主殿下,我的管家实在太不称职了。

”他知道管家在想什么,不就是希望他早日找到终生伴侣吗?他都说了会让母亲留意的,管家为什么还要操这个心?!更何况,无论他找的是谁,都绝不会是眼前这位公主!他早该告诉管家她的真实身份的!

丝黛拉满脸委屈,小嘴嘟得老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今晚没去参加舞会,所以不知道。二殿下已经当众向萧——卡多家的曼达小姐求了婚,你们的国王还祝福了他们,所以,没有我的事了。我不会跟二王子联姻的,相反,你们的莎拉公主很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堂嫂。现在,你可以接受我了吧?”

艾尔本对她的话并不感到惊奇,王宫舞会上所生的事已经在第一时间被报告到安全署了,他今晚值夜,已经看过一遍情报。他不接受丝黛拉,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赫达家曾经背负着勾结诺嘉、背叛国家的罪名,他不能让这个罪名变成真的。

因此,面对丝黛拉的目光,他只能扭开头:“很晚了,您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请回去吧。”

丝黛拉的双眼立刻充满了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他只是看着烛台上滴落的红蜡,一言不。

起居室的门轻轻敲响,传来丝黛拉侍女的声音:“殿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啦。”

丝黛拉的眼神忽然有了变化,她冷冷地昂起头,道:“既然你不肯接受,那我也不强求了,别以为我会跪在你面前乞求你的感情!”她大踏步向外走,在侍女的陪同下离去。

艾尔本对她的态度转变感到有些意外,但这正合他的心意,因此并没有阻止,反而暗暗松了口气。但管家却非常惋惜:“噢,少爷!那么一位美丽的小姐,您怎么忍心拒绝她呢?您难道没看到她眼角挂的泪珠吗?!”

他还真是没看到呢。

艾尔本没好气地瞪了管家一眼:“你刚才在外面偷听吧?这也是你该做的?!”

“当然没有!”管家矢口否认,“那个侍女说她的女主人非常腼腆,要是再被拒绝,我在场,她们会很尴尬的,所以我走开了。那个侍女也没有偷听,她刚才一直在楼梯口那边等候。”

“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再说一次,这位小姐身份特殊,绝不是我有资格娶为妻子的人选。下回她再来,你客客气气地请她喝茶就行,不要让她干任何事!”望着桌上的宵夜,艾尔本感到有些头痛,“你一向很谨慎,怎么对丝黛拉就这么…亲切?”

“我的艾尔本少爷。”管家眼中满是慈爱,“您过得太辛苦了,我希望您能轻松一点。那位小姐很美丽,很有活力,她或许会让您幸福的。”

“我的幸福只能靠我自己,任何人都无法给予。”艾尔本转身往外走,“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少爷。”

艾尔本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曾经,他也是个喜欢亲近美丽少女的男孩,也有过无忧无虑的岁月,但那一切现在都消失了,为了家族,他必须严格要求自己,即使他很辛苦。在他的身后,还有母亲和弟弟,嫂嫂和侄女们,还有赫达家族领地内的所有人,他不能松懈。

他习惯性地掀开床边的地板暗格,想要象平时那样,拿出日记本写下自己一天的经历和想法,却忽然停了下来。

那块地砖上不起眼的暗淡花纹,似乎反了过来,可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他是正确是将地砖摆放好的。

难道说…有人动过这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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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阳光下的日子 二二七、家主手记

尔本飞快地掀起地砖,果然现暗格中除了一串钥匙如也,他用来记日记的那本黑皮笔记本已不翼而飞,连那串钥匙的位置都移动过

果然有小偷!

虽然一本日记不算什么,但里面记载了他的许多想法,也有一些赫达家和安全署的事在里面,是不能随便外传的!

他立刻冲出门大喊管家,后急急跑过来,连沾了水挽起的袖子都来不及放下,便问:“您有什么吩咐?”

“我不在家时,有谁进过我的房间?!”

“…除了我就没别人了,您和海伦夫人,还有小少爷的房间,一向是我亲自打扫的。”管家不安地看看他身后的房门,“出什么事了?”

“我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艾尔本忽然想起刚才丝黛拉公主说过的话,“公…咳,刚才那位来作客的小姐,是不是进来过?”

“不…没有。”管家有些糊涂,“她只是留在门边看过房间里的情形,并没有进去。您丢了什么?我来帮您找吧?”

艾尔本继续追问:“那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行动?你是否曾经将她独自留下来过?”

“绝对没有!”管家见他神情严肃,也谨慎起来,“她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视线,直到您回来为止。当时之所以到您的房间,是因为她对餐厅里的用具不太满意,问我家里是否有更好地烛台和杯盘,我告诉她最好的瓷杯在夫人的房间里,小少爷那里也有一套漂亮的黄金茶具,而烛台则在您这里。她请我打开房间,把东西拿出来。我想到她是二殿下派人送来的,又与您…咳,就让她在门边看了,不过我没打开小少爷的房间,也没有让她进任何一个房门!”

这么说来。难道她真地是无辜地?

艾尔本眉头紧锁。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她地侍女呢?你不是说过那侍站在楼梯边等候吗?”那里离他地房间只有不到五十米地距离!

管家回想当时地情形:“地确…我一直帮助丝黛拉小姐准备您地宵夜。没留意那个侍女地情形。小姐说她是出去看您是否回来了。可我并没有看到她站在前门…”他越想越不安。“她是不是有问题?少爷。她们是贼吗?”

艾尔本没回答。他走到母亲和弟弟地房间前。仔细检查着房门。两个房间都锁得好好地。没有被人入侵地迹象。为了确保准确。他用钥匙打开门。找来一盏明亮地油灯。照亮了门口处一米见方地部分。见地上薄薄地灰尘上没有任何印记。才放下心来。

他退出房间。转身对管家道:“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对任何人都别说!你回去干自己地工作吧。以后不要再随意放人上楼来了。”

“…是…”管家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暗暗告诉自己。下回再也不要自作主张了。

艾尔本重重地坐在床边,心里已经猜到了真相,看来是丝黛拉公主主仆二人合力偷走了他的日记本。可这是为什么呢?一本日记而已,虽然里面有不少秘辛,可在仔细翻看之前,又有谁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东西?丝黛拉公主为什么要冒险将它偷走?

他无间中瞥见床头旁边的矮柜,现那上头的两个抽屉都紧紧合上了,又警惕起来那矮柜已经是几十年的旧家具了,滑轨处有些不顺,平时他从不会合紧,免得打开时不方便。

他立刻走过去将抽屉使劲儿拉开,检查里面摆放地物品,尽管看起来跟早上没什么变化,但他还是很快现了曾经被人翻动的痕迹。

虽然在安全署做地是情报科的文职工作,但署员们应该接受地基础培训,他从来都没有缺席过。那个侍女大概是个生手,做的事根本瞒不过他。

艾尔本心中气恼,立刻将房间里所有地柜子抽屉都检查过一遍,现大多数都曾被翻动过。显然,那个侍女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最后才现了地板上的暗格。

这个猜测令艾尔本又惊又怒,这个房间是每一代赫达家家主的房间,他是回到伊东后才搬进来的,房间的摆设并没有变化,只是换上了他的私人物品,也就是说,那些极贵重的家传宝物都还留着,居然被人这么轻易地摸了进来,如果失窃的话…

他眉心忽然一跳,冲到门边锁好,才跑回床头处,将那黄铜纱帐钩轻轻往上扳,再往下一拉,实木床头处便悄无声息地露出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大洞。洞里空间很大,有大大小小十来个箱子,还有一些图纸、文件和笔记本。这些都是赫达家最宝贵的收藏。

这本是只有家主才知道的秘密,当初他最后一次前去巴拉士格探望父亲和兄长时,父亲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同时也告诉了他这个秘密。只是因为房子一直处于封锁中,他没能回来查看,直到重回伊东,被赐还这座大宅,他才打开了这个小密室。

当时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把它丢开了。这是赫达家过去的荣耀,他曾誓,要等自己成功振兴家族之后,才让这些东西重见天日。

艾尔本一点一点地检查小密室里的物件。有镶嵌了硕大红宝石与无数钻石的公爵权杖、公爵胸章,几套价值连城的古董饰,两三个有储物效用的炼金制品(都是依靠血缘开启的古物),三瓶用水晶瓶盛装的药水(上面的标签显示一瓶是毒药,一瓶是解药,一瓶是伤药),两份不为外界所知的大庄园地契,伊东城内和领地上几座宅子的平面图(里面有秘道、暗道地线路),一张埋藏了巨额财物的山洞的地图,还有赫达家十来条暗线上的人员名单。

东西都没少,他松了一口气之余,最后将目光移到一个半旧的黑皮笔记本上,那封面上用金色墨水写着他父亲的名字,应该是父亲的家主手记。

翻开手记,看到里面熟悉地字体,艾尔本忍不住鼻子一酸,只能勉强忍住泪意。他正想将手记放回原处,却感到有什么东西从手记中掉落下来,忙拣起一看,原来是张便签,上面写着:“我不知道这个决定会把家族带向荣耀还是覆灭,如果我失败了,我的后代看到这本手记时,一定要认真吸取教训,不要选择我走过的路。”

艾尔本有些吃惊,他没听父亲提过这件事,忙翻看起日记,想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

这一看,他却是越看越心惊。

这本手记是从十二三年前开始记起的,刚开始,只是些日常

渐渐地,就提到国王对旧贵族的打压,以及后的,便是与诺嘉马里奥亲王之间地交易。他的父亲曾经向马里奥亲王提供了许多伊斯特内部的情报,包括军队地士兵装备、军官情况以及武器铸造等等,还从中牵线,拉拢了许多旧贵族参与其中。

他父亲在手记后将这些人和家族一一记下,又写道:“事情干得越多,心里的恐惧就越深,但我已经回不了头,只能继续往前走。如果我稍一迟疑,马上就会被打垮了。然而,面对这些人,我心中无法相信他们,如果将来我暴露了,他们即使袖手旁观,我也会保守秘密,但如果他们选择了灭口,那么,我的后代可以从这份名单中,知道仇人的真实身份。不要盲目报复,也不要轻易原谅,只要抓到他们地把柄,就狠狠打击他们吧,不要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艾尔本心中狂跳,那份名单上的人名,有他母亲的娘家亲眷,有他祖母和外祖母娘家的亲眷,还有他儿时玩伴的父母亲人,还有一些,正是现在闹翻了地大王子和二王子的支持,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份名单,他绝不会相信,那些视对方如仇敌地人,居然曾经是同谋!

这份名单上的人和家族,虽然有一些已经在过去几年内败落了,但绝大多数还在,有一些人甚至还占据着实权高位。不说不知道,这些表面上忠于国王地家伙,居然曾经跟诺嘉人——更准确地说,是受到魔域诱惑的诺嘉人——有过叛国地交易!

幸好他及时现了,不然,等那些人联合起来,伊斯特岂不是成了魔域的掌中物?!

不行!他必须立刻将手记交给署长和麦洛里!

艾尔本猛地起身向房门冲去,但手一握上门把,就停了下来。

如果真的把手记交出去,就意味着他父亲的罪行将再一次暴露出来,甚至由于手记里有许多对国王的不满,情况或许比以前更糟糕。到时候,他能保住国王和安全署对自己的信任吗?他们赫达家还能翻身吗?

而且,名单中涉及的人有那么多,一旦泄露出去,整个伊东,不,整个伊斯特,都会掀起一场滔天风暴!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去,多少家族会象他们赫达家一样败落四散,曾经的荣耀转眼就成了泡影…

艾尔本咬咬牙,握住门把的手,始终没有动作。

~~~~=~~~=~~~=我是转换场景的分割线~~~=~=~

丝黛拉坐在马车里,借助昏暗的油灯光,翻看着手中的黑皮笔记本,出一声冷笑。

侍连忙问:“怎么样?我没弄错吧?他们说了是黑色封面的日记本。”

“没有弄错,这个的确是赫达家的家主手记。”丝黛拉展开手记扉页给

“只要是家主手记就好。”侍女松了口气,“那个房间里的东西真多,时间太紧了,我没法仔细搜查清楚,还好我机灵,不然就被那个管家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