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连忙摆手:“怎么可能,这山上能有什么宝藏。就算是我们上山打猎,也是要倍加小心的,更何况你们几个,两个文弱公子,一个女流之辈,可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啊。”

“赵大哥原来上过这二龙山吗?”

二牛点头:“偶尔打猎我会过去的。饶是我们这样的猎户,也是不敢乱走一气的。”

飞燕冷笑:“你不敢怎么我们就不敢么?”

样子挑衅极了。

二牛更急:“你这姑娘,我是好言相劝,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罢了,随你们吧。”

“我这人吧,惯是愿意和别人唱反调,既然你说随我们,我倒是不去了。”她坐到凉亭内的石椅上。

二牛一刹那的错愕并没有躲过周镜的眼睛,他似乎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你别闹了。对不起哈,赵大哥,我这妹子,自小娇生惯养惯了,就是个不懂事儿的,凡事都愿意凑合上去,这不,听说这二龙山有宝藏,就非要撺掇着二弟来,我二弟,你也看出来了,就是个软弱的,架不住她几句好话。没办法,我只能也跟着,这也是看顾着他们,多少我还是会些拳脚,不然就这么两个人出门,我哪里放心的下。”

看刚才公孙策和飞燕的状态,这二牛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两位都是不靠谱的。

遂与周镜寒暄:“可不是吗,这怎么能放心得下。不过这二龙山宝藏之说我们倒是没有听过,可家里的老人也说过,当年那批失踪的官银就是在二龙山失踪的,怕是啊,这谣传的宝藏,就是这个了。”

飞燕不在接话,公孙策还是照旧的脸红,周镜也没多说什么,一副都是假的,我不想去的模样儿。

二牛尴尬的摸了摸头,眼里的意思也挺明显,觉得这三位可真都不是好相处的人。

不过也还好,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雨过天晴了。

阵雨就是如此,来得快,去的也快。

二牛见天晴了些,连忙和众人打了招呼,之后离开。

见二牛着急忙慌的离开。

周镜和公孙策都看着飞燕,等她解释。

飞燕也不含糊:“你们觉不觉得,咱们这一路上有些太过顺利了。”

“可是我们之前不是也讨论过了么,苏友宁是想引着包拯来杭州的。”

“可我们与包拯他们分开能有三天了吧。你们觉得这三天我们顺不顺利。”

虽然在苏家什么也没有查到,不过在苏家的坟地那里,他们可是查到了大问题的,苏友宁的身世。

“和这个二牛有什么关系。”公孙策知道飞燕定是对这个二牛有所怀疑,不然是不会那么说的。

“他出现的时机啊。而且我看得出来,他是很想让我们去二龙山的。可是却偏偏要反着说。后来我说不去了,他又故意把话绕回来。”

“之前可是你先提起的二龙山。”

“可是在这个时候背着一捆柴出现不是很奇怪吗?而且他看起来是很憨厚,但是,我却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周镜坐到飞燕的对面:“要是照你这么说,那刚才的老者更加令人怀疑。自己送上了门,又讲了这么多的秘辛。”

“我没说他不可疑啊,刚才我没有多想,可是看见这个樵夫二牛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很不好的联想,是不是,有人在引诱我们往他们所期待的路上走?”

“那目的呢?目的是什么?要是照你这么说,最有可能的,就是希望我们去二龙山,难道是为了让我们上山找线索?亦或者是,找官银?”

其实在飞燕的心里,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第一个倒是看起来不像。

“我觉得,他希望我们去二龙山找官银。当然了,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苏友宁再也没有任何线索,我觉得,这个时候包拯他们应该也已经进了杭州城了,如果苏友宁真的是想伸冤,那么她一定会去找包拯。可是现在你看看这些线索,条条都在引着我们往二龙山走。会不会,他们是希望我们去二龙山的。”

“这事儿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希望包拯他们那边有新的线索吧。你们觉得,我们要不要过去会合一下?互相交流一下彼此的发现?”

看包拯对楚楚的态度就知道,这典型是一个情商低,智商高的产物。

也许他会有不一样的见解呢。

“行吧。我觉得这事儿也是可行的。”

“我不赞成。”久未开口的周镜看着两人,提出自己的意见。

见公孙策和飞燕有些吃惊,他解释:“去找他们固然能够得到更多的线索,可是也会混淆你原来的想法,查案这种事儿,多角度才能更全面的看清事实的真相。后期我们是要多沟通,可现在也只是开始。”

“有道理。”公孙策想了一下,附和。

官银案5

飞燕是知道公孙策的性格的,他一直都很想和包拯一较高下,如今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见这两位男同志都不太愿意去见包拯,那飞燕也是少数服从多数的。

不过她还是边走边嘟囔。

“既然老者的话也有可能是事先被人安排好的,那我们还要调查关于苏家的事情么?”周镜问飞燕。

飞燕仔细想了想,斟酌下答:“我倒是觉得,这事儿应该不会是假的,你看苏友宁这一步步路就能看得出,她又不是傻子,难道我们除了那个老者就不会问别人么?她可以安排一次,也不一定可以安排所有次啊,再说了,她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又出去打听。”

“那好,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先调查苏家的命案。”

照理说,包拯他们的行程不会比他们慢,相对于他们,应该还先到杭州城。不过有时候真是没法说,他们已经到了三天了,而且调查也该是围绕一个线路走的,可他们竟然还就是没碰上。

他们三个在一起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周镜出门办事方便啊。

她看着人家亮出来那个金灿灿的牌子。各种羡慕啊。

瞅瞅,御前侍卫,多好用啊!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查到当时的卷宗。

虽然周镜并没有说,但是飞燕和公孙策也不是傻子,很明显,这杭州知府对周镜恭敬有加,想到周家在朝里的地位,飞燕笑了笑。

这杭州知府怕是和周家有什么关系吧。

不过周镜倒是比较冷淡的拒绝了这柳知府请客的意思。

他自称是奉命过来调查,柳知府也是个人精,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还屹立不倒的人,想来就不是简单之辈。

既然人家不方便说,他自是并不多问,反而将手底下比较得力的侍卫派给了他们,予以帮忙。

得知飞燕是当朝庞太师的女儿,这柳知府更是将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打量周镜和飞燕的眼神充满了暧昧。

气的公孙策在一旁再次红了脸。

连飞燕都在想,这公孙傲娇还真爱脸红啊,动不动就气鼓鼓的猫在那里脸红。想想也很有意思啊。

飞燕细细的打量公孙策,结果却碰到公孙策回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他有些羞涩,连忙将头转开。惹得飞燕笑出了声儿。

太搞笑了有木有!

柳知府是后调到杭州的,之前的事情都是不甚了解,不过他拍给他们的这个王捕头倒是本地人,而且也经历了这一起起的案子。

连飞燕都在想,这柳知府太贴心了。

回绝了柳知府住在他府上的好意,几人还是坚持住在原来的客栈。

飞燕见这柳知府一副精明的样子,而且又给他们派了比较得力的人,投桃报李的暗示了包拯在调查十几年前官银案的事儿。

等出了门,公孙策不解:“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懂你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柳知府这些啊。”

“告诉他又没有什么坏处。人家对咱们不错,我这不投桃报李么。再说了,这柳知府是杭州知府,他如果会做,就算是包拯不找他,他也会多行方便的。如果包拯查出了当年的真相,而他又多加帮忙,你觉得他还能不加官进爵?这不管是于包拯还是于他,都是一件好事儿啊。”

公孙策终于忍不住了,翻了一个白眼。

“你就不怕他与这事儿有关?”

飞燕嘿嘿的笑。

“周镜能直接来找他,就说明他还是可靠的。而且,要知道,他可是五年前调过来的。原来任职的地方与杭州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几人来到府衙里放卷宗的地方,王捕头已经在等他们了。

见几人过来,就要行礼。

“王捕头你别太多礼了。只要你能尽心尽力帮我们调查案子,比什么都强。”

“那是自然,卑职定当肝脑涂地。”这王捕头看样子还是个热血中年。

恩,三十多岁的人了,你说他热血青年,在这个朝代还真是不太恰当的。

“王捕头是杭州人吧?”公孙策一看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这王捕头对书生可是很不感冒的。倒不是他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只不过他一介武夫,总是对这么能言善辩的文人多有不喜。

“恩,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杭州人。说句不客气的,我就是这杭州的百事通。当初我们大人调来杭州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也是看中了我的这个优点。”虽然对公孙策不太感冒,不过这个王捕头也是知道,人家是上面有人的,而且,人家也没得罪他。他自然是问一答三。

之前的时候柳知府就说过,这个王捕头就是有点聒噪,其他的毛病绝对没有。这杭州的事情问他准没错。如此一看,倒是真的。

“那我们想看一下几年前的一个卷宗,就是苏家全家暴毙案。”

王捕头几乎想都没想就问:“是苏老二他们家那个案子?”

见几人点头。

他开口:“这案子可是有几年了,那还是我刚当捕快第二年的案子。当时我们几个老捕快就说,这案子怎么这么蹊跷啊,定然是有人下毒。不过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线索。当时我们知府也不愿意这案子久拖成悬案,就说他们是误食了山间的毒蘑菇被毒死了。切,这晚饭吃蘑菇就说人家是吃毒蘑菇毒死的。那要是晚上吃鸡腿儿,还不得说他们全家都是噎死的?”

见他这样,飞燕觉得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不管怎么样,也得看看卷宗啊!”公孙策是正常的查案程序。

“看卷宗也没用,你们等着,我给你们找,就算是看卷宗,还是那么回事儿。没我讲的详细呢!”这人很有自信。

“那么久的案子你都能记得清楚?”

“那是自然,我是谁啊!这杭州所有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要不怎么能叫百事通呢,再说了,我要是没用,我们大人也不能将我派给几位啊!”

见他说起来没完,几人黑线…

官银案6

王捕头张罗着管卷宗的老于一起,很快就将当初的卷宗找了出来。

卷宗的页数很多,不过没用的内容也很多。看着这不成体统的卷宗,几个人都拧眉,不过飞燕倒是觉不出什么,毕竟,她以前也没接触过这个,不晓得该是怎样的。

可对于周镜和公孙策来说,这东西弄得也真不像样啊。

果然,还真是不如让这个王捕头来说。

不过公孙策还是极其细心的查看了当时仵作的尸检,上面很明确的写着,中毒而死。

“这之前的知府还真是不拿人命当回事儿。”小愤青公孙策开口。

王捕头看了公孙策一眼:“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悬案多了,影响可大着呢。这又是一家这么多口,如果破不了案,那原来的杨知府怎么应付年底的考核啊!”

“杨知府?”

“恩,那时还不是这柳知府呢。不过这杨知府命不好啊,刚调走半年就病死了。”

又死了?

“病死?”飞燕对这个比较好奇。

王捕头看她很有兴趣的样子,也来了精神:“是啊。我们衙门里有些人就说,这都是报应,绝对的报应啊。不然能这样么。你看哈,他乱七八糟的断案,结果呢,自己倒是死的不明不白。其实外面还有一种说法啊,嘿嘿。”他猥琐的笑。

“什么?”

“这哪儿能和你一个姑娘家讲啊。”

周镜会意,将这王捕头叫了出去,之后回来的时候面色如常。

飞燕好奇啊,觉得小猫在挠她的心。

不过看样子周镜是没打算告诉她,嘟了嘟嘴,不高兴啊!

估计不是什么好话,恩,八成是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吧。不然干嘛不告诉她。

“当时验尸的仵作还在吗?”公孙策问。

王捕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当然在啊,这仵作的活儿一般人可是不愿意干的,我们是找了一个就轻易不能让他走啊。走了上哪儿再找第二个啊。多晦气啊。”

“那我们想见见他。”

呃?王捕头表情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点头答应:“其实,你们真不如问我啊,我什么都知道的。”

虽然他如此说,不过公孙策还是坚持,但是他的坚持也只持续了一刻钟,看着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走过来的那位一头白发的老者,小公孙觉得自己差点一口气抽过去。

“这,这是仵作?”

王捕头一副当然的样子。

“这也太老了。”飞燕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王捕头挠了挠头:“这也没办法啊,这越是体面的地儿,这仵作越难找,虽然是吃公粮的。不过这有几个人愿意干这隔三差五与尸体打交道的事儿啊。我们又不是那小地方,一年难得有一起案子,咱们这案子可是多了去了。”

“大爷,您老高寿啊~~~”飞燕扯着嗓子喊,一般人年纪大了,耳朵都背,这位最少也七十开外了吧。

“你个小囡囡,咋就那么大声儿呢!我是老,可我耳朵可不背。”飞燕被人家白了一眼。

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看您年纪大么?”

再次接收白眼一枚:“我才七十九,年轻着呢。”

好吧,年轻。

飞燕感慨,这杭州府衙,她真心看不懂。

怎么都那么奇怪呢,果然是气场的关系么。猴精的柳知府,聒噪的王捕头,年过八旬自称年轻的老仵作,真心看不懂啊!

“大爷,我想问一下。这个苏老二案子的中毒表现是什么样的,您还能记得住么?”公孙策是一个好青年,虽然也吃惊于这个抽抽的衙门,不过该做的事儿他可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