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拾,我要出门。”

“是,小姐。”丫鬟桃儿知道小姐正在调查此案,动作也麻利了起来,她也是希望小姐能够快快的将这个凶手捉拿归案的。

本来他们以为就他们做下人的命苦,倒是没有想到,这些当小姐的,也是极不容易的。好端端的,竟然就摊上了这样的祸事。

而且此事还被如此声张,可见凶手丧心病狂。

匆匆忙忙的吃了饭,飞燕就拉上庞统迅速的出门,她并没有去八贤王府找包拯和公孙策,她要赶紧到许大人的府邸,也许,她会找到新的线索。

而且她想,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可以安抚一下许小姐的。

她们都是女子,会好说话一些。

可一到许府的大门,就见已经挂上了白色的挽联。

庞统一看这个阵势,叹息:“怕是这许小姐已经不在了。”

许大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管是谁与他说话都没有反应,原来,这许大人早年丧妻,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时骄纵的厉害,也宠爱的厉害。可如今遭遇了这样的大难,许小姐并没有苦恼,反而是将人支了出去,当许大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许小姐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包拯和公孙策比飞燕和庞统到的早。不过看着这样的许大人,也是束手无策。

激将法用了,苦口婆心的也劝过了,不过这许大人就是这么一副模样,不言不语,仿若没有了灵魂。

飞燕红了眼眶。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怎样的无奈。也是怎样的凄凉。

“哥,这许大人也是隶属于刑部?”

“对。”

又安慰了一会儿许大人,几人勘察了现场,这次的现场倒是与以往不同,这次并没有被破坏,几人详细的检查,但是仍旧是毫无进展。

公孙策锤了一下眼前的墙壁,心里不甘。

“怎么就什么线索都没有。”

包拯也是拧着眉站在那里。

飞燕斟酌了一下,开口:“我在想,如果是一个人过来检查,可能会有疏漏,可是我们这么多人,检查了这么多次,可仍旧是什么线索也没有。或许本来就不是我们疏忽了什么。”

几人都看她。

“会不会是,本来这就是一个完美的犯罪现场,是一个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的现场。”

包拯不赞同:“只要他做过,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不赞成你这个说法。”

公孙策想了想:“也许是有痕迹的,但是,我们找不到,他几乎算是没有任何破绽了,可是变相的想一下,能将现场做成这样的,会是什么人?”

“在这方面做过很多案,很有经验,具有反侦察能力的案犯,亦或者是......”飞燕停顿了一下,她很不想这么猜测,但是确实也是极有可能的。

“亦或者是,断案高手。”

此话一出,几人皆惊,不过又一想,可不就是如此么?

能将现场变成这样的人,这两种是最有可能的。

“包拯,我想问一下,既然之前凶手就是针对刑部官员的亲属做案,那你们就没有派人保护他们么?”这刑部官员虽然不少,但是家里有年轻未嫁女儿的,应该也是不多的,她很奇怪,难道没有做保护措施么?

包拯苦笑一下:“有,怎么没有。可是还是被得手了。”

也许飞燕说得对,只有这两种人,只有这两种人才能做出这样的现场。

“那更加印证我的推断,能做到这一步,绝不会是一般人。”

又想了想,飞燕补充了几点:“我觉得,有几点我们需要关注一下,一是加强对那些有可能成为受害人的官员家增加保护,以免凶手再次犯案。二、翻查这些年刑部的案卷,不要看哪个大人断了什么案,整体翻查近五年的全部有关此类的案卷。三、调查京里现有的所有断案高手。四、迷烟chun药都不少见,但是会让人出现幻觉的,绝对不多,多方面查找来源。我想到了这几点,你们有什么补充的吗?”

“不是和这些受害的人家有仇,而是这个群体有仇,又或者,都没有。只是他对刑部官员的亲人比较感兴趣。”

他们都认为,之所以选择刑部,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这个原因并没有被找到,但是绝不代表没有。

“这样,飞燕你除了联络几位受害者之外,翻看卷宗由你来做,我和包拯做其他几个。”公孙策想了一下,提了出来。

飞燕和包拯都点头同意。

“这样吧,我向皇上请示,将刑部近五年内的卷宗全都搬到八王府,这样咱们也方便一些,而且你们也知道,这刑部的人都担心得不得了,你们在那里更加会给他们造成一种无形的压力。”包拯这话说的是有道理的。飞燕点头同意,不过庞统犹自记得昨晚飞燕与八贤王的互动,不太高兴。

“这么搬来搬去多麻烦,还耽误时间,就在刑部不是挺好么?”

“这案子也没破,我还整天在刑部溜达,这不是拿刀戳人家的心么。还是搬到八王府吧,而且八贤王老谋深算的,说不定还能指点我们点什么,对,我们还可以找他帮忙。”

听她这么一说,庞统就觉得一阵无光。

“这八贤王整天忙着朝政,哪有心思管你这个,咱们调查就好。”庞统试着语气平和的说。

在众人面前,庞统基本上是不太说话的,但是从昨晚开始就有些反常,包拯等几人有些不解。

但是他们也看出来了,能让这庞统反常的,也就是飞燕了,所以都假装听不见他们兄妹的谈话。

“怎么就能没有心思管这个,他不是个好官吗?既然是个好官,又怎能对这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袖手旁观,而且我们两个查资料,得看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线索?其实要是有了他更好,我觉得我们会事半功倍。”飞燕是就事论事,可庞统就是觉得她话里有话。

不过他也没有更多的借口反驳她了,微微叹息。

“飞燕,你这段日子也要多加小心,知道吗?那个歹人穷凶极恶,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也不一定遵循一个规律的。你正在调查这个案子,难免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千万要小心,知道吗?”几人往外走的时候,公孙策装作无意的走到飞燕身边,瞄一眼庞统,见他似乎在出神,连忙提醒。

不过这话说完了,自己又觉得不安起来。

“要不,你去求了皇上,别调查此案了吧?这事儿有我们呢,你一个女孩子搀和什么。”他没忍住,如是说。

飞燕吃惊的看他,不解,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突然间就觉得心里暖暖的,飞燕对他温柔的笑:“这哪儿能说找皇上就找皇上,你放心吧,就算是我的三脚猫功夫不行,还有我哥哥会保护我。”

庞统其实已经听见了刚才两人的对话,就算是看起来在走神,他的注意力也都是放在妹妹身上的,现在是非常状态。

听公孙策这么说,他倒是对他有了些好感,看来这也不是一个书呆子。

公孙策皱眉看她,不过还是点头,又看了一眼庞统,发觉他在看他。对着他点了一下头。

庞统也是。

两个男人都没说什么话,不过却无声的交流了一下。

他们都有共同在乎的人。

也许他不会成为他的妹夫,但是现在他们关心飞燕的心都是相同的。庞统看公孙策也没有往常那么不顺眼了。

卷宗很多,八贤王有事,并不在府邸。

飞燕看着一垛垛的卷宗,心里暗暗叹息,不过随即又打起了精神。

“哥。我刚才和你说的几点,你都记得了吧?不要拘泥于到底是哪一位大人办的案子,只要有我说的那些特点,你就给格外的捡出来,我们要一一登记在册,逐一调查,虽然工程量是大了一些,但是我们快一些,应该,应该?”飞燕看着这么多的卷宗,实在安慰不了自己,说这个一两天就可以看完。

“应该两天内是可以看完的。”门口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不是公孙策又是哪个。

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我想了,那边人手也够,我和你们一起翻查卷宗吧,不然就你们两个人,这卷宗什么时候能看完,还破不破案了。”

即使是存了好的心,他仍旧是说着别扭的话。

看他如此,庞统没有说什么。飞燕倒是嘻嘻的笑了起来,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行啊,那就快点吧。开始吧,公孙公子......”语气调侃。

飞燕和公孙策的动作很快,庞统想来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动作很慢,而且有些不得要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是越做越好。一天下来,他们也筛选出了不少案子,更是筛选出了不少人。

看着筛选过后的案卷比没筛选的多,几人也算是有些成就。

“怎么样?”包拯等几人也是忙了一天。

傍晚回府见几人还在看卷宗,过来帮忙。

“有一些线索,我已经登记下来了,你在看看,每一个都不要放过,都要认真的排查,之后将没有嫌疑的划掉。”飞燕指着桌子上的登记簿。

其实这些他们也是可以找别人做的,但是飞燕还是本真仔细的原则,如果让别人调查,一旦有了疏漏,难道还要重新梳理一遍么,这样虽然人少,但是却是可以保证,翻查过的卷宗是没有问题的。

公孙策与飞燕都是老手,而庞统虽然不是,但是他按照飞燕的指示做的也很好,而且他检查过的,飞燕都单独放了出来,以免有问题的时候二次翻查不费事。

“恩。”包拯也动起手来。

“你们怎么样?”

今日包拯带着展昭与楚楚也是在四处调查。

“一样,有些小的发现,但却并不能证明什么。京城里这方面的高手不少,而且除了这个案子,不少人都在自己默默的调查,我调查了一些人,并不能看出有什么可疑之处。至于迷烟同样是没有结果的,但是chun药倒是有了一点线索。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的□。我今天见了太医院的陆太医,据他说,按照现在形容的这个状态,很像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白色香罗。”

白色香罗?飞燕呢喃,她并没有听过,名字倒是奇怪的。

不过公孙策和庞统的表情都是一惊,看来他们都听说过的。

公孙策解释:“白色香罗据说是来自于西域,早些年因为其能产生很大的幻觉,已经被禁了。按理说,有这个的人应该不多了。”

包拯点头:“至于白色香罗的问题,我们都是听说过,却并不具体知道详情,所以我打算等八贤王回来问问他这个情况。白色香罗,到底是个怎么回事。陆太医虽然猜测此物是白色香罗,不过却并不清楚当年白色香罗事件的始末。”

“你们查案竟然连饭都不吃了么?”一声清雅的男声响起,几人看向门口。

八贤王笑着进屋。

而此时飞燕的肚子倒是适时的叫了一声,几人轻笑出声。

“这太忙了,都忘记吃饭了,怪不得我这肚子总叫唤呢,原来是饿了。”她嬉笑。

“走吧,不管怎么样,也要先吃饭,不然别你们的案子没查清楚,人倒是都累倒了。据我所知,这开封府也正在紧张的调查。你们齐头并进,自然是能早日抓到凶手。”

几人都是苦笑,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受害者?

听闻,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经有人想请辞刑部了,结果被皇帝严厉斥责。

几人全都是一天没吃东西,这看见了食物,才觉得饿。狼吞虎咽的一通吃,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看着众人狼吞虎咽,八贤王摇头叹息。

还是年轻好啊,有朝气,有干劲。

“王爷,飞燕有一事不解,还望赐教。”飞燕最先吃完,自然是要赶紧问着白色香罗的问题。

“何事?”还好,八贤王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白色香罗,我们怀疑这采花大盗用的chun药是白色香罗,可这京里知道白色香罗的人并不多。您是王爷,又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在京中甚久又身居高位,定然晓得的吧?”

八贤王将手里的碗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飞燕:“庞小姐说的这更像是令尊庞太师啊。”

“我爹又不是王爷,怎么像是他。再说了,他哪有您知道的多啊?还是说,您不知道啊?啧啧。您不是八贤王吗?”

她语气有些调侃,几人都看她,颇为不解,唯庞统皱眉。这是她吐槽顾源寒常用的语气。

两人虽然接触不多,不过最后好歹是一起盗了一次墓,接触了几个月。

八贤王也并没有恼怒:“庞小姐确实活泼。其实王爷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但是很凑巧,这白色香罗,本王是真的知道。”

几人听到这里,打起精神。

“要说这白色香罗有名,该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还是先皇在世。这京城来了一位西域商人,专门与一些王公大臣推销一些蹊跷的玩意儿。其中就有着白色香罗。他们是将他用来增加qing趣,或者是tiao教不顺从的女子的。当时在京里引起了一阵热潮,记得当时这西域商人,带了不少的货,四处兜售。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

喝了口水,八贤王继续说:“可是也没多久的时间,就出了大事,当时有一位官家小姐出门上香,结果遇到了当时的一个王孙公子…后来,这位小姐就上吊自杀了。而这位小姐家世显赫,自然是不可能善罢甘休,她的家族宁愿从此致仕,受尽天下人耻笑也定要报仇。皇上与那位大人关系甚好,不仅派人拿了犯错的那个王孙公子,还禁了此药。”

八贤王在讲述中有一段停了一下,可大家都晓得,那定然是说这位小姐被人欺负了。

“那既然禁止了,这药还有吗?”公孙策问到了点子上。

“当时的西域商人将所有买过此药的人,买了多少,全都交代了下来,他们做生意的,本身也是有账簿的。据说有些人已经用掉了,其余的,基本都收了上来。”八贤王说的很慢,似乎是在回忆。

飞燕皱眉:“如果不想交,就随便说自己用了,不是也是可以的吗?”

一旁的公孙策点头。

“当时皇上也是动了气,说是必须严查,如果用了,要将与谁用,何时用都写下来,而且以后只要发现此chun药,就问斩。不可谓不严厉的。据说也只有十余份被用掉,其余的全都找了出来。”

其实还有一件事八贤王并没有说,先皇之所以这么动气,还是因为这个受害的女子,没过多久就要进宫了,皇上对她极有好感,可她却遭此厄运。不过这些旁人并不知晓罢了,而此女的真正死因也并没有因为此事大肆声张,可饶是如此,京城很多有身份的人也都是知道内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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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采花大盗4

“只有十余份被用掉?”包拯皱眉。

且不说是不是撒谎,可就算是真的有人没有用,撒了谎,那数量上也是对不上的。当时涉及到好几个人,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撒谎。所以可见,如果真是此药,那么源头必然不是这没有收上来的十余份。

“王爷恕我冒昧,我很想知道,当时受害者是哪家,加害者是哪位,而承办此案的人又是哪位大人?”公孙策比较冷静,继续追问。

飞燕看了他一眼,这也是她所关心的,这药物是从这十几份里流出来的可能性太小了,既然如此,那么当初缴获的大批药物去了哪里?

她甚至有个不好的猜测,那就是这次出事的人如果真的是中了这白色香罗,那么这药,就有可能是当初被缴获的那些了,采花大盗手里还有多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更是让人费解。

八贤王摇了摇头:“先皇当初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说这件事儿。不过承办案子的主审已经不在了。”

“王爷,就算你不说,想当年这白色香罗被剿前出事的大家女子那么少,我们只要想知道,还是会知道的,又不是能够一直瞒下去的事情,更何况,先皇都不在了。活着的人不是更重要吗?”

“飞燕,别胡说。”庞统制止她。

八贤王见她如此,再次苦笑摇头。这庞太师果然是最疼这个小女儿,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懂,说话也并不遮拦。怎么就一点都不像她那个老谋深算的爹呢?

“王爷…”包拯语气里带着恳求。

八贤王心里叹息,再叹息。

他不说,这庞家兄妹也可以回去问庞太师啊,看来这包拯确实是有些急了,这一点都想不到。而这他还真的猜错了,这包拯确实是真的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却并不相信庞太师的为人。

在他看来,这八贤王才是最可信的,他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用探查就可信的。

几个小辈儿都直愣愣的盯着他等答案,这八贤王再次叹息,他发现,这几日叹息的频率明显增高啊。

“其实你们查这个也是没有用的。我不妨告诉你们,这受害的女子,就是曾经朝里有名的林太傅的千金。这次受害的林芷晴,按道理该叫那位女子一声姑姑的。林芷晴的父亲林大人是二十年前受害的林小姐的堂哥。如今林家也只有这一脉在朝里做官了。”

几人没有想到,这二十年前的受害者竟然与二十年后的受害者同是一家人,这无疑不是一个劲爆而有用的消息。要知道,这位林芷晴是第一个受害者。

几人仿佛是抓到了什么线索,继续追问:“那当时翻了案的人呢?”

“当时犯案的是康郡王的小儿子。因为皇上震怒,这赵哲楠被判处了二十年的拘役。”见几人有些头绪,他忍不住泼冷水。

“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赵哲楠一个纨绔子弟,怎么能够受得了牢狱之灾,也不过进去了一年就死了。自杀。

这做臣子的,自然是惯会揣摩圣意的。皇上如此的不喜康郡王府,他们自然是更加落井下石。这康郡王府的一些不得体的事儿,一些贪婪也被人翻了出来。也没几年的功夫,康郡王府就倒台了。

过惯了荣华富贵,那平淡的日子又如何能受得住。现在康郡王府已经没人了。

而你们说的当时的案子,当时的案子确实是刑部审查,因为皇上震怒,所以刑部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头的活计而调查这个案子。可当年的主审,刑部尚书已经过世了,审理案子的时候他都年逾六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