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瞅着车头真要奔山上去了,车轱辘压厚雪声那个清晰啊,付娟嘴唇哆嗦了,摇着毕月的右胳膊:“姐?姐,我错了,我再不欺负狗蛋了,我真错了!”

毕月停下车,双手环胸,斜睨付娟:“完了呢?”

“嗯?”付娟眨了眨泪眼,蠕动略厚的嘴唇,啥完了呢?她也没再干啥啊?

“完了听话,指定听你话。姐,以后你说啥是啥,你别给我扔这,我求你了!”改用手背擦眼睛。

付娟知道单靠她姐给她拽不到山上去,但也害怕,怕到擦完眼泪,一手死死地抠住车座子。

只因为她姐坏透呛了,旁边的山包包上有花圈啥的,那是专埋死人的松树林。

别说冬天了,就是大夏天,一群人成群结队的路过这种地方,那她都是绕着走,她家原来那屯子就有一个,别人放暑假啥的都去捡松树塔,她从来都不敢去。

付娟现在是真怕毕月给她从车里薅出来,然后就把她丢在这,再开车逃跑,到时候她要回家必须得走过这一大片松树林,那…

毕月眯了眯眼,上手使劲一扑落付娟的脑袋瓜,算是不是好气的给她表妹一撇子,这才开口说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十二十三了?咋能张开那个嘴管你老舅要东西的?

像你老舅该你欠你的似的,跟他说话连声舅都不叫。

平日里给你点儿笑脸就好不错了,你当全家人冲你啊?你脸咋那么大?冲你爸冲你妈!没他们,你是个杂种!

还特么使坏心眼祸害狗蛋儿。你弱智不弱智?十几岁了,干这种事儿。

我要不是烦你妈在我家打你哭哭啼啼的,我非撺掇她往死里削你一顿。”

毕月越说越生气,真想直接动手,在车里给付娟打一顿。

可她得强忍着,一个是那丫头被坟圈子吓的浑身发抖了,再真给吓唬坏了。再一个大过年的,人家爹妈都在呢。

要换成平时,哪怕就她姑在这呢,她打完也就那么地了。

可她姑夫那人,咋说呢?瞅那样心眼也不大,护犊子厉害,护着吧,多亏没大能耐,要不然这就得成一个样板型纨绔。

付娟带着哭音,上手拉毕月胳膊,拉完又改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越害怕越隔着车窗往山上瞅,都看到白灵幡了,急了:“姐,你说啥是啥,我知道了,我求你了,快走吧。”说到最后一句,付娟急的两脚紧着跺脚垫。

毕月知道,服软也不是怕她,是怕坟圈子。她更没想管。只要不欺负她弟弟,老老实实就得了。

尤其再一看这丫头的表现,明显跟这样的人也讲不明白道理。

要是将来,忽然有一天变成一个挺听话不自私的女孩,那绝不是谁苦口婆心教的。

不是穿越重生,就是老付家祖坟冒青烟了。

“我不是你爹妈,你以后爱怎么着怎么着,但你现在在我家呆着,给我老实点儿!”

要不说是狗改不了吃屎呢?

毕月给付娟刚拉回来,付娟一脱离了她的掌控,进了院子正好偶遇从茅房出来的付国,上前就告状:“我姐给我拉坟圈子吓唬我!”

“咋的啦?”有点儿喝多的付国,涨红着一张脸,瞅瞅他闺女,瞅了瞅毕月,最后把眼神定格在毕月身上。

毕月溜了眼紧闭的屋门,趁着没啥人能听见,她直接道:“姑夫,你真得说说娟子。我家敞着大门,谁逮谁来,她想起来就哭一场,不好看。都多大啦?

再说凭啥老欺负我家狗蛋…

行了,具体咋欺负我也不说了,省得我姑在我家叽抓地揍孩子,打的左邻右舍都来劝架。我们还想过个好年呢。”

付国皮听着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皮笑肉不笑道:“啥意思啊?月月,跟你姑夫俩说话板个脸,这让外人看见也磕碜。

啥大不了的?你们小姐妹俩,多一句少一句的,闹着玩也得差不多点儿。那坟圈子咋能去?

呵呵,行了,别拉拉脸子了。大过年的,你这是给我和你姑下逐客令呢?你放心,姑夫就是有天要饭也要不到你门头。”

有俩钱,不知道咋嘚瑟了!

不给毕月两句,瞅那样都要给老毕家顶门立户了。说白了,不就是个丫头吗?

付国觉得,欠揍的不是付娟,这毕月要是他闺女,早大嘴巴子抽上去了。

毕月瞅瞅含泪的付娟,又看了看她姑夫。一个大老爷们说话也能邪性不上道。歪的不行不行的。

唠付娟呢,扯有没有钱上了。她有俩钱还成啥该死的事儿了?

毕月真火了,主要是付国那句要饭要不到她门头,越生气嘴越厉害:“还啥意思?啥意思我说的不明白吗?愿意呆就好好呆,愿意哭就回自个儿家哭去。

我是放假回家歇着,没空天天看祖宗欺负我弟弟,还给我唱哭戏,烦透了!”

毕月这话一落,给付国气的差点儿翻白眼,一巴掌拍在身前的付娟后背上:“你给老子滚犊子!”

毕月不干了。这是骂付娟吗?这是骂她呢!

“嗳?你讲不讲…”

话没喊完,毕铁刚系着他那蓝布条裤绳从厕所出来了。

他都没蹲透呢,那不出来也不行了。再一会儿她闺女就能给妹夫干架干的连夜骑自行车没脸呆了。

也许是那年代人的父母都有一个通病,甭管对不对,先骂自家孩子,亦如付国打闺女一样,毕铁刚立起眼睛骂毕月:“你家啊?我还没死吶!”

毕月嘴都张开了,她想说:不是我家,你让我回来过什么年!

刘雅芳肩膀挎着一个大布兜,用肩膀撞开了屋门,上手对着毕月胳膊就是一巴掌:“你就气你爹吧。闲得慌给我开车去。去!”趁着站那的角度,使劲对毕月挤咕两下眼睛。

刘雅芳又陪笑脸对付国道:“小孩子家家的,她姑夫,别稀得搭理她。”又扯脖子叫人:“铁林吶,铁林?给你姐夫拽屋去。”

刘雅芳坐在车里歪个身子看毕月: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当我不烦那孩子吶?忍忍呗,你就那一个姑。妮儿啊,瞅你刚才给你爹气的!”

毕月拧眉:“上哪去啊?”

“啊,去你舅老爷家。开车,开上了我再说你。”

刘雅芳抱着她那大包袱坐在旁边:“再说你嘴咋那臭?你这孩子我发现,你好像傻似的。你就不能缓和点儿唠?”

毕月嗖地侧过头,质问道:“你一直偷听来着?都听到了不赶紧出来帮我!”

第三百零四章 母女也需要鸳鸯配成双(二合一大章)

刘雅芳劝啊,苦口婆心的给毕月分析亲戚里道之间咋相处,不过她劝的重点不在这,唠着唠着就想往楚亦锋身上扯。

“你个不懂事儿的玩意。冲的哪是那孩子。你姑对你巴心巴肺的,你都忘了你!

那付娟,从小穿开裆裤一直到现在,年年不都那样?以前你都能忍,现在咋就不能忍忍?

你说你捂捂喳喳地给拽走,我还寻思也就撑死喊两嗓子教教她呢,哪寻思你给拉坟圈子去了?

你这胆子太大了,刚才就该让你爹揍你两撇子。万一给人那孩子吓唬坏了呢?

再说了,那孩子好啊孬啊的,跟咱家有啥关系?将来那孩子要是不改改,你姑再不好好教,你姑夫再可劲儿惯着,好不了!三岁看到老!”

毕月不是好眼神地看了眼她娘:

“啥啊你就说我?这两天她吃啥喝啥都咬尖儿,我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还让我咋的?

还以前我忍?我从没忍过谁,我啥时候也不值当为谁忍!

那死孩崽子把窜天猴点着了往狗蛋儿后背上扔。

娘,你知不知道那羽绒服都是纤维的,沾火星子就着?要不是狗蛋儿命大正好跑走,不说衣裳头发吧,烧坏了呢?!”

刘雅芳没注意到毕月那句以前也没忍,她只注意听玩火坏她老儿子,惊愕地瞪大眼睛,声音变调喊道:“啥时候的事儿啊?”

“我去大队部那送手套。回家几次想跟我姑说,旁边还坐着我赵大娘。

你说我爹,没晌没时候的招人来家喝啊,都不能好好说说话。我不是怕我一说,我姑那脾气再炸了,当着那些村里人面就揍孩子啥的,你说闹不闹听?咱家还不够村里人讲究的啊?

还有,那付娟见到我小叔是能不叫老舅就不叫的,谁该她欠她的!”毕月越说越火。

这回刘雅芳跟毕月同仇敌忾,气哼哼道:

“个小孩子家家的,心眼子不用在正地方。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你说你姑,一天瞎咋呼,也不知道好好教教?!这要是在学校也敢这样,她糟心的日子在后头呢!”

毕月冷哼了声:

“我那姑夫也不咋地。随根儿!

我姑傻的不行。我听她和赵大娘唠嗑说是我姑夫管账。她当甩手掌柜的还挺自豪。

娘,那爷俩都指不上,不信咱走着瞧,你能不能话里话外提点我姑几句啊?真是,那一家子都闹得慌。”

过惯了清净日子的毕月,真是由衷感觉到烦,从没有过的烦。

她自认为已经很进步了,很努力了。却没想到,她在别人眼里还是过于冷心冷情,她只能用不在乎掩饰挺泄气。

刘雅芳轻拍了下毕月的胳膊,又改教育毕月道:“还说你姑呢?你也傻的透呛。

你说你,他们不嫌磕碜愿意打打去呗,你二虎吧唧的当坏人。

就是跟你姑说那话,也不能急头白脸的跟你姑夫说啊?他得对你有意见。

你刚才那话就差撵人了,都说你爹冲你嚷嚷?我瞅刚我不拦着,你再犟嘴,他都能给你几撇子。

有些话,你不能和你姑夫直不愣腾地想说啥说啥的,让人觉得你这孩子没良心。差一层是一层。”

毕月撇嘴。她根本不在意付国会不会对她有意见。

得罪能咋地?一年都见不了一两回的人,她不敢兴趣。要是没她姑曾经对原身的好,她刚才说话能更直。

看了眼倒车镜,车后面跑着一群七八岁的孩子,真是跟车跑啊,她都开出屯子了,那帮孩子们还兴奋地跟着又喊又叫呢。

刘雅芳也回头瞅了瞅,又转回身看她闺女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脸色没放晴,更忧愁了。

这咋整?谁也管不了她了。

谁家大丫头被爹吼了几嗓子不闹心的?你瞅瞅她家这个,出了家门就跟没那回事儿似的。谁说啥都不听!

再一个她愁的更不是付国付娟那对父女俩。

别看她教育毕月说那些,但刘雅芳这人向来只操心跟自家孩子能扯上关系的。

要不然,在她看来,谁是谁啊?顶多像她闺女告诉她的,提点提点小姑子管钱啥的,也就差不多了,她不是对谁都掏心的人。

刘雅芳犯愁的是毕月的脾气。只要深想就觉得楚亦锋不是良配。语气有些沉甸甸道:“你都说娘爱说你,我算是品出来了,你现在啊,出息大劲了,还不如像原来说话吭哧瘪肚呢。

你那脾气现在就跟猴子似的,说翻脸就翻脸。

你说就你这样的,能嫁那条件挺好的人家吗?

谁惯着你啊?人家那家庭条件,被惯的脾气比你还大,那都得是被捧出来的孩子。不得天天干架啊?

都不用说摊上个掐半俩眼珠子看不上你的大姑姐,也不提她在婆媳之间瞎捅咕,就你这样说激恼就激恼的,还用别人杵坏啊?自个儿就得把日子过散了。

哪个婆婆、哪个老爷们也忍不了。

你看你爹。妮儿,娘跟你说话呢?我土埋半拉身子了,我将来得死你前面,能跟着你操心一辈子啊?

我是你亲娘,还能坑你是咋地啊?你给我认真听!”

刘雅芳急了,毕月扭头:

“你说你的呗,那咋地,我开车瞅你不看道啊?要不我就停一边,你可劲说,自己选。”发现她娘真被她气的不行了,毕月也很无力,真憋屈,投降道:“得得得,你说,我认真听着呢。”

“唉,我一说啥,你就不往心里去。我吃的咸盐比你过的桥都多,坏人都我当了,你这孩子啊,一点儿不心疼人。

你看你爹,还没啥大能耐呢,一天给我支使的满屋子转圈儿。

换小楚那样的,你这酸脾气,你说你还花钱大爪子,远了不打比方,就你爹那样的,都得一天打你八遍。

俺们还是你亲爹亲妈的,有时候都被你气的懵圈儿想打你几撇子。

大妮儿啊,你不用嫌娘磨叽,等将来你脚上的泡得自己忍着。

我就告诉你,到啥时候都是女的吃亏,巴掌撇子的,你嫁那样的,还能拱火,他万一打你,你都打不过他。咱家绑在一起跟楚家干架都没地儿说理。

哎呦,我都不能多寻思。一寻思你,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停顿了一下,刘雅芳陷入自己吓自己的情绪中,又继续道:“我算是看好了,啥叫良配?鸳鸯配成双。不行的话,咱家不说找个上门女婿吧,怎么着也得找个脾气好的姑爷,能忍你的,才能过的长!”

毕月之前懒得说话,她娘在旁边磨磨唧唧的,她心想不吱声就完了。

没看她娘都不提楚姓嘛,用其他词代替,这是这段日子的默契,谁都不想捅破窗户纸因为个在外地的吵架,嗯嗯两声对付对付就过去了。

结果越听越不是滋味儿,越听越生气。

她咋的了?她这人就差劲到得找上门女婿了?你瞅她娘那个样,就跟她要嫁不出去了似的。

拧着眉头,在刘雅芳愣住的表情中,停下了车。

即那天百货大楼后,第一次正面说心里话,而不是躲着楚亦锋的话题。

毕月扭头微扬着下巴,脸色不好看道:

“娘,你这么说话,真的,我挺替楚亦锋不值。

他白对你和我爹掏心。

你说你自打看见他姐了,你就又打我,又话里话外让我拉倒的,说什么话题你都能扯到让我和楚亦锋分手。

实际上,楚亦锋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才刚刚知道他的通信地址。他要在场没反应,他姐要敢还那样,那你这么作也行。

你晕车,人家对你啥样?对我爹又啥样?

对第一次见面的狗蛋儿,对我和毕成孤苦无依时给了什么样的帮助,你没经历过没听毕成提过吗?

就是我小叔,如果没有楚亦锋大半夜自个儿转着轮椅打电话,他最少得损失三万多块的货。那时候他刚做完手术没两天。

我不明白,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了。现在除了我小叔没表态,连大成都能说他不好。适不适合,要处着看,不是你们分析分析就拉倒的。”

刘雅芳脸色通红,看向毕月,她欲言又止,毕月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不害臊。说我挺大个姑娘家说对象的事儿啥的。

切,我没啥害臊的,我自个儿的事儿要是都不好意思提,听你们一个个的,那我活着才叫害臊。

到啥年代都是自己的事儿自己要心里有数。

说白了,娘,你不领情没关系,可我有心,我心里热乎,我全都记得。

有些事儿,他那么个聪明人,明明能话说的漂亮,办的让我更领情,可他使的是笨劲儿。为啥?我自个儿知道就得了。

我真跟你唠不了,你还非得扯着我唠。

你自个儿寻思寻思你说的,现在你更邪乎。

居然能假设他有一天会打我,这说明你对楚亦锋都没有一个正确认识。你让我和你怎么对话?

我就敢跟您把话撩到这,有一天我给他气个半死,他能自残也不会打我。他能转身摔门就走跟我冷战,也不会情绪上头对我动手。

还有,我更敢说,他无论娶的是谁,他都不是在外面没能耐回家打老婆的人!”

毕月气呼呼地说完,直接看窗外。车里气氛很僵。

刘雅芳不吱声了。

鸳鸯配成双,到底需不需要找性格互补的,尚不可知。但这对儿母女俩,脾气秉性确实是挺互补,挺配套。

刘雅芳现在秉持十六字方针和暴脾气的毕月相处,那就是:敌住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敌进我退。

她吸了吸没有鼻涕的鼻子,小声嘟囔道:“说说就跟我喊。瞅瞅你那样,不知道的是跟仇人唠嗑呢。你倒是开车啊,后半夜到啊?”

那是唠嗑吗?毕月挺憋闷,重新拉手刹,一路没再吱声。

要不说母女之间,也需要有缘分的。

如果刚刚的刘雅芳换成了毕金枝,被揭短、被指责、被大声质问,她无论对方说的对与不对,一准儿一巴掌招呼过去。

性格真能决定命运。

在刘雅芳和毕月离开后,毕金枝看着脸色涨红的丈夫,又瞅了瞅付娟,她扯嗓门问付娟:“你又惹啥祸啦?”

付国那口气一下子就顶在嗓子眼,顶着喝红的一张脸冲毕金枝喊道:“你就会冲咱闺女嚷嚷!瞎她么叫唤!”

毕铁林抬眼看了看付国。连她妈的都说出来了?

毕铁刚指着毕金枝喊道:“你给我闭嘴,少说两句。”

两口子这么对话,冷不丁这么一出,屋里的所有人在反应过后都挺别扭尴尬。

不过还好,酒局在毕月回来之前就散了,家里唯一的外人就是拿块毛料上门拜年的葛玉凤。

她一直留在这陪毕金枝唠嗑来着,本来寻思等等主角刘雅芳忙完好好说会儿话的,没想到刘雅芳拿个大包袱说走就走。

葛玉凤抬脸笑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干巴巴地拍了拍毕金枝的手,尴尬到脸上发热,露出了要笑不笑的表情。

毕金枝被气的胸口直鼓,即便她哥先警告她了,她也想骂付国。你说她咋地他了,让她在娘家人面前这么没脸儿。

扬起烫发的脑袋,跟付国瞪视着,那副样子一看就挺厉害。尤其是额前被吹风吹起的大背头刘海儿,还用发胶固定着。人多,她觉得很没面子,瞪着瞪着忽然高八调喊道:“付国!你今儿个要不说出点儿啥来,咱俩没完!”

毕铁刚正要给付国点烟,气的嗖地一下转身瞪他妹妹:“没完了你?还管老爷们管到我这来了。我看你能跟大国咋地?把你能耐的!都一家人,多一句少一句的,那咋的,就过不去啦?!”最后一句,毕铁刚也是在点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