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付国都让他提不起气来再揍一顿。

随着人死不能复生,似乎有些事情,也终会过去。

刘雅芳隔着窗户望着毕金枝的麻友徐嫂子,拍着她家塌了一半的炕在那哒哒哒地说着许家的事儿,她都怕哪一下子没注意,给彻底拍塌了,下晚可咋整啊!

又半个膀子被隔壁胖嫂扯住,也嘴不停大嗓门的对她说着话,她那颗心啊,一直半吊着提着。

真心觉得,要不是她心脏还算过得去,都容易被这一拨又一拨连续发生的事儿,给吓过去。

活了大半辈子了,属这几天最热闹。

胖婶儿是一副唏嘘带感叹,外加有八卦能说一年的兴奋感,唾沫横飞:“跑啦!哎呀妈呀!那杨树林村现在成热闹了。家家都传这事儿呢!连那老虔婆的亲家都讲究她。你猜怎么着啊雅芳?”

刘雅芳微皱着眉,看向她闺女,她心里要烦死了,却还得问:“怎么的了?”…

屋里的徐嫂子是骑着自行车找到赵家屯了,就为给毕金枝送信,她抹着泪对毕金枝道:“大妹子,老天有眼,老天都看不过去了,真解气啊真解气!

就你这事儿,你说都给我气哭多少场了,我都这样你得啥样?!

这回妥了,金枝,让她们作吧,让那个小骚蹄子作!她得多狠?!

你是不知道哇,那许骚蹄子连夜带着她闺女,从医院跑出来了,完了把她那小破房给卖了,卖给邻居了,便宜得不像样卖的。

人家那邻居,寻思她卖房子为了拿钱回娘家捞哥哥啥的呢,她也是这么跟人家说的,撒谎,所以才急着出手。

结果她留下封信,跑啦!

跑了,哎呦我的天,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就没见过那么狠的,那可是自个儿娘家啊,那是退路啊!

难怪能勾引别家老爷们,胆儿肥啊。

她娘活活被几个儿媳妇快要逼死了!

我来时,水秀妹子她大姑姐不是搁医院吗?跟我说,说那老太太现在搁那医院吊着最后一口气儿呢,备不住现在都死了。

你就笨寻思吧,我蹬车俩点儿,她儿媳妇能让她多活俩小时?

那家伙六个儿媳妇,摊上一个厉害的,就能用小话气死那老太太!”

毕月也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这,她猜得出开头,猜不出结尾啊。没过多少个小时啊,又死一个?

医院病房里,许家儿媳妇们哭骂的声音,骂着许小凤不是人,各种污言碎语,骂的比当时被发现偷情的陌生人还凶狠。

无论许老太的大女儿和小女儿怎么制止,几个嫂子弟妹都无法停止怨念的怒骂。

就连许老太的三女儿都跟着一起,这可是亲姐姐啊。

但是当医生出现吼了一嗓子,让补交费用时,屋里却静了。

许老太太满脸泪的躺在那。她指着信,听着大女儿咬牙切齿的念信声,含恨而终。

许小凤信里说…

第三五四章 恍然大悟,放一条生路(二更)

“娘,我小时候您总说,我长的好,性子慢,将来一定有福气。

您对我一直以来也比对大姐和两个妹妹好,我都知道。

你掏钱让我认字读书,期盼着我能给娘家增光添彩。

可如今,我却是给咱许家带来灾难的那个人。

也许您就不该生我。

苦了您,也苦了我。

当姑娘时嫁人,千挑万选,我没想到,会挑了个命短的。

我不甘,不甘心那些大字不识一个,张嘴就骂人的泼妇,长的不如我,什么都不如我,却都能比我过的好。

我甚至嫉妒过后会羡慕,羡慕那些泼妇般的女人们。

我才二十多岁啊,夜深人静时,也会想着再争一回,再和老天斗一把,改命。改成您希望的那个二闺女。

后来,我动了不该动的念想,到底又眼瞎的挑了一个没担当的。

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您,最没脸见的就是娘家的兄弟姐妹们。

因为我没有能力去见你们。

我有丫丫,我有女儿要养,哥哥弟弟和姐姐妹妹们,他们还有家人,而丫丫她只有我。

我走了,别找我,就当许家没有我这个人。

等我有一天真能过的不错时,有那个能力了,一定会再回来补偿大家,那个时候,我会一一谢罪。

如果我没回来;

如果有一天我是带着不安愧疚离开这个世上的;如果人真有下辈子…

娘,纵然我再对不起您,我也不想托生成人。活成人,会还债,太累了。

我不求任何人原谅,只因我也是一名母亲。

罪女,许小凤。”

而在吊着一口气,听完整封信后的许老太太,她此刻更怒的不是女儿卖房子不掏钱交罚款,不是她该怎么办,不是因为她这个母亲成了靶子会被推在最前面。

是女儿走了,去哪了?

居然不告而别,她担心惦记又生气。

一口气没提上来,在许老太大女儿的惊叫声中,撒手而去了。

毕铁林问毕月:

“你觉得可行吗?”

毕月摸着下巴,卡巴着她那双大眼睛说道:

“怎么不可行?

就单说养牛养羊吧,它们不挑喂养的人还不挑食,可比人实在多了。

杀了能卖肉,连下水都不浪费。

要是留着不杀呢,它们还能天天挤出来鲜奶。开奶制品加工厂,每天一斤奶,强壮中国人嘛。

怕量大放坏销售不出去,保险一点儿还能干冰棍厂。

边边角角利用起来,到处都是钱。就看我姑敢不敢干了。

前期苦,后期流水线生产一起来,哗啦啦地往里划拉钱吧!”

毕月还不忘和她小叔背后说她姑。

她眼瞅着就要走了,东西都装完了,真怕毕铁林随毕金枝的意思不再劝了。

毕竟当弟弟的,不好意思深说姐姐,可那样不行啊,她怕再过一年回老家,她姑成半疯了:“我姑老说,为了娟子,人家娟子用不用她如此牺牲啊?

现在她小还不懂,长大了照样会说,在那样的家庭生活,并没有感觉多温暖,不如离了算了。成天在家打架,怎么就为了她了啊?!

我只是假设,但确实凡事都是两面。我姑想的太窄。

要照我说,她真怕娟子比谁矮点儿啥,不如来点儿实际的。

为了孩子,当母亲的要很有能力。开养殖场就是个机会。咱全家给她凑凑呗。

小叔,你想啊,将来付娟碰到什么大事小情的,我姑一并连爹带妈的责任都能担起来,她能对付娟来一句:“不怕,啥事儿都不怕!”

听听,这话才叫给力。

比留着娟子那没用的爹,凄凄惨惨戚戚的抹泪过日子强多了。

一个女人带孩子咋了?离婚家庭的孩子咋了?这要感觉惨,那孤儿们直接都去死算了!

我的态度是,有时不是娘家有没有爹娘在跟前儿给力,是有条件,到啥时候都有能力,那叫给力。

钱那个东西,它能撑着你放心大胆的向前走。”

正巴巴巴不停顿发表意见的毕月,并不知道她娘和她姑都站在她的身后听着。

刘雅芳就纳闷了,是她生的吗?臭就认钱,天天钱钱钱的,属她闺女最败家,大手爪子可劲儿花!

毕金枝上前一步道:

“铁林,我干那养殖场!

我也不想去京都,哥嫂是奔着月月他们,我和娟子去了,是你们的负担,你先听我说完…”

毕金枝打断毕铁林继续道:

“我会好好干。把店面关了,自行车甩货也能值钱,再把那房子卖了,我自个儿这块有三万多,你借我七万,我给你立字据,一定要立字据。”

字据,毕铁林收了,收完就撕了。

他告诉刘强东,他在这里再停留两天,办交接手续。其他的后续全权找毕金枝。

毕金枝挺直了腰板走出了赵家屯。

她还是那个她,刘海儿重新吹起来了,一头及腰长发披散着,微扬着下巴蹬着自行车税务工商工厂,和她弟弟一起三面跑。

每当她走过,有人指指点点时,她就像说的不是她一样。

毕金枝又递给毕铁林一个合伙书,挣钱她和弟弟一人一半,毕铁林又想撕,毕金枝说:老弟,让姐姐在娘家别低头。

毕铁林站在道边儿,看着毕月和刘雅芳的车没影子了,陷入了沉思。

如果当初给他姐也带走,他压着付国看着他,会不会没有这一出闹剧。

随后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幼稚可笑了。

当初他把姐姐扔在这,就是怕付国忽然乍富,到了京都那个大都市再花了眼。

事实说明,是那样有钱就生花花心思的,就是给他放哪都得有这一出。

付娟连续几天没有上学了,等她守孝完见到毕金枝时,没什么精气神,也没哭出声,而是默默流泪。

小女孩用着无奈的语气,说着不符合年龄的话,她对毕金枝说:“妈,其实我就是在县里上学也没事儿。能咋丢磕碜?再磕碜能磕碜过考倒数?

我奶说没就没了,我想她想的天天做梦,还后悔咋最近忙着练琴没陪她呢。

只要你在我身边儿,我去哪都成啊。就在您跟前儿呆着,反正我学习也就那样了。”

毕金枝沉默了。沉默了半天后,她上山了。

她站在付老太太的坟前,到底还是哭了:

“我没送您最后一程,因为我不再是付家的儿媳,我将来不会埋在付家的坟地里。

老太太,我会过年过节多给您烧纸钱,到了那面,别再舍不得花了。

钱上吃亏,总比身边没人陪要强啊,您听我一回吧。”

等她下山时,正好和鼻青脸肿的付国走了个碰面。

毕金枝率先平静道:“我们离婚吧。”

付国咧了咧干裂的唇角:“好,不过有一点你要听我的,老家的房子我也不要,我净身出户。”

因剧情有点变动,原来没设定离婚现在离了。需要删剪一些大纲,卡文卡的严重,今日请假放松放松,我也得歇歇了,连续好几天加更,对于上班族来讲,简直酸爽得狠嘛!

明天能否恢复,视情况而定,如有更新,一更12点,各位甜心,望周知!

第三五五章 有利有弊的成长阶段(二合一)

就付国穿的破衣烂衫,手中拎着一摞子纸钱,那张厚嘴唇,还唇角带笑、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使得毕金枝皱着眉头,一脸烦感,心里的原话就是:“瞅你那个死样子!”

气,明明说好了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可还是看见付国就生气。

闹心,明明说好了,离婚,各过各的,他就是过出花儿来也跟自己没关系了,可仍旧闹心。

明知道他如今这幅模样是作茧自缚,活该!

只要她不再继续错下去了,以后这人是死是活都不会多瞅一眼,不会再执迷不悟浪费一秒钟。

但是,她仍旧开口说了,说了她恨不得甩自个儿两巴掌的嘱咐。

毕金枝怕付国钻牛角尖儿里再活不下去了,更怕付国挺憨挺哏的个性,给他亲娘作死了,再一时想不开跟着去了啥的。

那天在山上遇到,她临走前挺生气地,到底还是留下了句:“我要你那破房子干啥?!你自私半辈子了,痛快给我好好活着,别对不起完老的,再对不起小的!”

说完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架势。

下山走的急,气急败坏中,毕金枝差点儿滑倒摔了个大跟头。

因为她忽然想起当初付国搞破鞋没了影子,她就跟个傻逼似的,满县里翻找,就怕死哪了,实际上是钻许小凤那里了。

她现在又犯病了,又开始怕人要死要活,她恨自己啊,他死不死呢!

毕金枝就是这样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下的山,她没回头,自然没看见远处的付国,本能的在她快摔了时伸出的两个胳膊,更不知道付国一直站在半山坡上,频频回顾。

在这之后的三天时间里,付国没了影子。

前两天时,他是趁着毕铁林和毕金枝去市里选购大型机器时,他连夜将自行车用货车拉走。

喊着伙计小于和力工们装自行车时,就连他的哥们大老刘都往后撤了。

大老刘心挺寒,那一刻觉得付国这人不值得交。

晚上回家,他的胖媳妇气的直摔饭碗,骂他长长记性少和付国联络,那人太不地道了啥的,他不但没回嘴,还嗯嗯地点点头。

两天后,等毕金枝回来时,关于她这个人的传言,真可谓算是满城风雨了。

一方面是,算她毕金枝这个娘们牛逼。

家里刮了一场沙尘暴外加龙卷风,愣是没咋地!

愣是从一个天天靠摸麻将打发时间的家庭妇女,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十万块啊,只是承包和买下县里养殖场的钱,后期还得买牛犊子啥的呢?

县里那些看热闹的,闲的没事儿就搁心里替毕家算了笔账,算完震惊了。

这娘们尿性啊!

就打比方买几十头牛就好几万啊。不包括别的呢,这得趁多少钱?

看热闹的,对于毕家的财力,也算是第一次直观了解。了解完就根深蒂固了。

过了几十年一提老毕家,根本想不起来以前穷的恨不得要饭的日子,张嘴唠嗑就是:“八十年代万元户?哎呀,那不算啥,那是你们县里!

俺们县里,那时候老毕家就能趁个三五十万的!

人家能不富?钱滚钱、利滚利,就是银行利息还得多少钱呢?真是越有越有!”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就说第二个让毕金枝成为一大热闻的原因。

此时县里传另一个女人更牛逼,比毕金枝还有两笔刷子。那就是许小凤。

这毕金枝以前不是名人,大伙不咋注意。

现在一看,这付国就是典型的招小鬼上身了!

媳妇是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还有一个那样的娘家。

一般老爷们恨不得都得哄捧的,给媳妇哄好了,那就能一辈子吃香喝辣了。结果付国可倒好。

人们感叹,这狐狸精啊,真是吸人血啊,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大家不理解啊,就把这往邪性了想。

你说你都因为跟许小凤搞破鞋,给自个儿亲娘作死了,被老许家一脚给踹死了,这得多大的仇?

你付国居然还能因为个许小凤,一个寡妇头子,又不是大姑娘,连夜偷自行车运走?出去找去?

在所有关注老付家的人们眼中,付国就是拉着自行车跑了,拿着这些钱啥的,去找偷跑的许小凤去了。

俩人备不住都合计好了,就趁着毕金枝那虎娘们不搁家,好一锅端呢!

唏嘘、感叹、替毕金枝着急的,给毕金枝送信儿的,想趁机跟毕金枝这个能耐人多联络上门的。

毕金枝此刻刚给她县里的房子贴出“卖房”的告示,正和毕铁林站在院子里,双手环胸,气的嘴唇直哆嗦骂道:“我就不该可怜他!我还贱贱地说不要他老家的房子。

寻思不看他面子,就冲他娘,就冲他娘前些年咱家困难的时候,她不乐意她也眼瞅着我把东西往娘家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