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那个样儿吧,取钥匙。”

接下来两个人就顺利了。

两人等人的功夫也没闲着。

这俩人特不讲究。毕月站在马路牙子上,拿着水杯刷牙刷啊刷。

她一口漱口水的,楚亦锋接过杯子一口漱口水的。

毕月还不忘边刷边看热闹,公园门口的大喇叭里放着: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

三月来了花正红,五月来了花正开。

游客拽着孩子扯着老人的,谁逮谁不放过大门口,都在那合影留念,排号对脖子挎相机的人招手。

她看见好多个女的啊,甭管多大岁数,全顶着爆炸头,烫的就跟一个理发店里出来的似的。

而小孩子们最时髦的打扮是滑溜面料的紧身裤,红色的,黑色的,还有带脚蹬子的。

楚亦锋倒了倒手里的最大号保温壶,最后几滴水滴子也没了,打开后备箱,将空水壶扔了进去。

太阳光出来了,热的他揪着衬衣抖了抖,等的心浮气躁的,又抬腕看了看手表。

关麒,楚父以前手下的儿子,手下很多年前就转业到地方,关麒念完书自然而然也随父进入官场。

甚至为人处世更圆滑,没有当兵出身的耿直,比关父更悟这一行,悟到楚亦清为代表,京都有好几个人来这投资考察。

不是个老实的,手里闲钱很多。

关麒下车带小跑的过来,热情地离挺远打招呼道:“楚哥,久等久等。不好意思。”

楚亦锋回身冲毕月招招手,介绍道:“这是你嫂子。”

没听说楚家办婚事儿啊?关麒心里这么想的,面上带笑冲毕月一点头:“你好,嫂子。”

心话京都那帮公子哥,整不明白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记得前两年,楚哥他们好几个人一起来这玩,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在楚哥身边的一个姓夏,一个姓沈,都比眼前这女孩儿前凸后翘啊?就住在他那啊。

换口味啦?

可见在外人眼里,毕月跟一颗清秀的豆芽菜似的,瘦高的像根木棍儿,除了那张脸有看头,身上没料可抖。

就这,楚亦锋居然还能睁眼说瞎话,说她是含苞欲放型,就看怎么养了。

关麒的小二楼的私宅设计的很有“学问”,居然很前卫的将卫生间的门换成了落地玻璃门。

这暧昧的,里面是用帘子拉住才能遮挡的。

更讲究的是,二楼从客厅到浴室的位置,拉开帘子就面朝大海。

据楚亦锋随口的几句,这地儿有时候也当政府招待的私人场所,靠海边儿嘛,有的人疗养院不行,关麒很会做人。

毕月一直看八十年代人都跟看乡下人似的,结果等她走进这小二楼,她也真的惊讶了一下。

甭管怎么地,她和楚亦锋终于有了落脚点,这落脚点还弄的像极了度蜜月的地方。难怪楚亦锋一直坚持。

毕月鸟悄地翻皮包,找出内衣夹在腋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脸却通红一片,趁着楚亦锋换床单被罩的功夫,她赶紧去了浴室。

进屋刚脱个精光,脏衣物还没来得及扔水盆里,就有人敲打她窗。

低哑的男声问道:

“月月,我进去帮你搓背啊?”

毕月冲着帘子翻了个大白眼:“用不着,你老实的哈。”

老实就不是楚亦锋了。

楚亦锋站在院子里,看着二楼的位置,两手插在裤兜里,闲适地昂首看向浴室的位置。

只看他上一刻表情还正常,忽然退后几步,两手从裤兜里拿出,嗖嗖嗖加速,几步就跳到了墙上,徒手抓着墙砖,轻松跃上二楼缓台,落地时甚至没发出什么声响。

从裤兜里拿出车钥匙,撬着窗棂子。

毕月一脑袋泡沫,半眯着眼,水流还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滴答着,美艳的一张脸被气的通红,一只手捂上面顾不得下面的:“楚亦锋!你要疯啊?!”

楚亦锋举手承诺道:

“我只是想帮你洗,洗完咱抓紧时间吃饭。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第三九六章 特种兵男友(一更)

溜门撬锁,爬楼偷香。

明晃晃地,这人就跃窗出现,站在她面前,且盯着湿淋淋的她,连个通知都没有,你说倒是给点儿心理缓冲的时间啊。

不是楚亦疯,是顶着一脑袋洗发香波的毕月疯了。

毕月怒视楚亦锋,眼瞅着楚亦锋话音落了也到她跟前儿了,湿漉漉的小脚丫,对着楚亦锋的小腿骨上去就是一脚。

两手全是泡沫呢,对准楚亦锋的脖子就要掐:“我让你踏雪无痕、凌波微步,我今儿个要九阴真经棒打流氓头!”

楚亦锋往后一仰,两手一甩。

就两秒的功夫,毕月就白咋呼的欢了。

她都没看清咋回事儿呢,就知道被一个翻转背朝那个大坏蛋,她两手就被抓住,脖子也被楚亦锋搂住了。

两人在水龙头底下被浇的顺脸淌水,姿势极其暧昧。

一个光溜溜,另一个衣服半湿半透全粘在了身上。

楚亦锋制服住毕月动弹不得后,凑近毕月的耳边儿,未语先舔,舔了舔毕月的耳朵,痒的毕月一缩脖,他还大言不惭地认真打听道:“怎么的了月月?情绪怎么这么不稳定?”

怎么了?

他是怎么好意思问的?

毕月欲哭无泪,也有点儿想真哭。

从凌晨有了那事儿后,这人完全就变了,她要知道能变成这样,打她一棒子也不会主动从了。

开着开着车,掐她脸蛋儿;

问她肚子疼不疼成了口头禅;

就早上找旅店吃了口便饭,他盯着她吃。

啥大餐啊?她还能吃出花儿来吗?

毕月用手扑落了把脸上的水,那洗发香波好刺激眼睛,特无奈问道:“你要干嘛啊?”

楚亦锋呼吸浑浊了,喘着粗气,他用动作告诉毕月他要干嘛。

毕月就觉得天旋地转了一圈儿,她又被翻了过来面朝楚亦锋,身体被抵在冰凉的墙上。

二楼的浴室间里传出男人的闷哼声,以及女人哭岔气时的抱怨声:“就吃了碗馄钝。”

就吃了一碗馄钝,睡了三小时的觉,两次。

而且第二次楚亦锋很守承诺,“快点儿”,他速度飞速提升,还能做到地基打的牢,可谓稳准狠,持续之久,久到毕月是被洗的溜干净抱出来的,抱出时有点儿半睡半昏。

围着浴巾的楚亦锋,看着床上缩成的那一团儿,双手搓了搓脸。

他也心疼。

可他无时无刻都想和毕月那什么,这也控制不住。

今早之前,他从来不敢想自己是这种人,现在才知道自个儿是啥德行。

有点儿像什么呢?

楚亦锋上床将毕月搂在怀里,扒拉开毕月的刘海儿露出额头,他亲了一口,搂紧,闭眼。

有点儿像饿的不行的人,宁可撑死,也要一顿接一顿。

这边俩人睡的那个香甜,楚亦锋一直搂着毕月睡。

甚至趁毕月翻身时,他还将毕月抱在了自己的身上,俩人睡着睡着调了个位置。

毕月迷迷糊糊地半眯眼看他。

“胳膊压麻了,换只胳膊。”

另一边的京都,差点儿鸡飞狗跳地翻他俩。

好不容易盼到的休息日,却成了毕成的灾难日。

昨个儿,毕成喝多后,先是被楚亦锋踹了几脚,回了家后,又被他爹对着后背捶了几拳。

也得亏他喝多了,喝断片儿了,记不太清。可他现在酒醒了啊?

毕成在被窝里瞪大眼睛,怒视刘雅芳:

“娘,你干啥啊?!”正睡的好好的,被人给抽醒了。

刘雅芳一手拎着笤帚疙瘩,一手插腰,比毕成眼睛瞪的还大,女人尖细着嗓门骂道:“我干啥?你说我干啥!

让你找你姐去,让你大半夜喝的五迷三道的啊?

几回了,四五天两次喝多了,哪家孩子像你们这样?”

毕成穿着跨栏背心围着棉被坐起,挺烦刘雅芳的一副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撵人:“娘,我都多大了?你还打我?再说我都不记得了,你让我缓缓的,缓缓的行吗?”

就毕成这态度,刘雅芳更是火冒三丈:

“还你们缓缓?你们让我缓口气了吗?大半夜你不回家,回了家哐哐踢大门,一开大门你瞅你喝那个死样子,你给我起来看看,看看你那拨了盖儿卡秃噜皮没?

走道都找不到家了。这是有人送你回来,没人你就躺大道上,过个车过个啥的,你出点儿啥事儿可咋整!

不气死我,你们是不是不消停?一个个的,我削死你我!”

说着话,刘雅芳笤帚疙瘩就落在了棉被上,打的毕成两手挡在脑袋那,直往墙里缩缩:“爹?爹!”

“你爹不揍死你就不错了,你们就是短揍,有一个算一个,给你们惯的没个样了!”

刘雅芳继续挥笤帚。

毕铁刚推门进来,眼睁睁瞅着他大儿子坐那挨揍,他媳妇一笤帚接一笤帚地抽打。

他运着气,一点儿没有劝架的意思,还冲他大儿子吼道:“见没见着你姐?咋说的?你给我起来,她在哪嘎达,你就领我去哪!”

毕晟站在窗外探头探脑,想着要不要进去援救他哥啊,想了想冲屋里喊道:“哥,你可别再喝酒了,大早上的就让娘吵吵把火的,整的我都睡不好觉。”

楚家…

“婶子,亦锋不在啊?”

梁吟秋放下手里报纸,摘下眼镜,心里瞬间了然,这是打那面电话也没找到人啊。

脸色不是很好看,:

“不在。你是不是去他那房子了?没人开门吧?

我还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呢。

去师大吧,找一个叫毕月的问问。”

这话说的,那语气怎么听一股怨气还有认命似的呢?

刘大鹏第六感觉得他惹祸了,挠挠头随便支吾了几句赶紧撤离。

梁吟秋直到等到晚上,她儿子还是没有露面。气的她一口饭都没吃,也去了楚亦锋外面的房子那敲门。

敲的邻居大哥对着自家屋门气哼哼,被他媳妇给拽到了厨房里。

而此时身在北戴河的楚亦锋和毕月,小日子过的相当滋润。

这俩人也终于吃了顿像点儿样的饭菜,楚亦锋在毕月没醒之前就跑到市场买了蛤蜊和螃蟹,还给懒床的毕月买了鱿鱼丝当零食。

酒足饭饱后,两人又手拉手去了海边儿,既观赏海上日出后,等着落潮好踏海拾贝。

第三九七章 住在你的心里(二更)

宽阔无际的大海,放眼望去,雄浑且苍茫。

毕月觉得多看看这种不同于城市的景色,或许真能把她心里的狭窄、拥挤、嘈杂,全部吹到九霄云外。

空气中是清爽的潮湿,淡淡的海腥味儿,周围有很多游客边走边浅笑言兮地谈着什么,还有好几个小孩子在不远处玩着沙子,高兴地又喊又叫。

毕月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深深地嗅了一口。

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在闲下来的时候,不去思考跟钱有关的事儿。

她忽然有了什么也不想干的念头。

也是第一次觉得穿越又如何,哪怕过最普通的小日子,只要活的幸福就好。

楚亦锋小解完回来,看到的就是舒展双臂仰头望天的毕月。

“嗯?什么东西?”

“别动。”

道边儿最普通的一朵小红花儿,楚亦锋献宝一般,从背后拿出迅速夹在了毕月的耳朵上。

“啧。”楚大少歪头看了看,有点儿不满意,命令道:“把头发给我留起来!”

跟谁说话呢?

什么态度?

不是在浴室可怜兮兮求她说“哥快点儿”的时候了。

“我不留,留着让你薅光拽净啊!”

毕月说完,自个儿先一愣,反应过来了,脸色爆红。

怎么把心里话说秃噜嘴了?

天啊,她还怎么在他面前装正经啊?

楚亦锋的嘴角瞬间翘起,笑的格外荡漾,甚至笑出了声。

他上前半步,不顾周边儿还有人能看到他们呢,双手握住毕月的肩,微驮着背和毕月鼻尖儿对鼻尖儿,小声笑道:“媳妇,咱床上那点儿事儿,就别拿出来说了成吗?”

脸色通红一片的毕月,浑身都僵了,躲还躲不开,感受着楚亦锋冲她直喷热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楚亦锋嘴都快要贴到毕月的唇上了:

“好不好?下回我控制点儿,你要是留长头发,我就不揪了,不信你试试?我保证,呵呵。”

“哎呀,你起开。”毕月双手一齐推,推开了面前的人,往后退了几步,用拧眉立眼的表情假装她挺厉害:“说话就说话,以后不许离我太近!”

楚亦锋笑的灿烂,双手举过头顶,忽然又眯眼直视大红脸的毕月,收敛了笑容,很认真的坦白:“嗯,不像以前,我现在确实不需要离你太近了。”

毕月本来被楚亦锋那张笑脸晃的,自个儿也莫名其妙想乐来着,结果这话…

她也不用装不高兴了,表情看起来倒正常了,淡淡的问道:“噢?那就好。”

楚亦锋嘴角一翘:“我住进你的心里了,没有比那再近的。”

接下来,毕月每每回忆这一段,都有点儿汗颜,人家也没说啥啊?还不准楚亦锋提这段。

她跺了跺松软的沙滩,娇俏地一歪头扬起下巴,控制不住眉眼弯弯,娇声娇喝道:“你少臭美!”随后就跑走了。

跑,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那么跑。

风吹着她一头短发,穿着白色休闲鞋跑动在沙滩上,脚步轻快。

海浪羞涩地撩起蒙蒙雾水,泛起鱼鳞般的涟漪,那是毕月心中神秘的愉悦。

这也是楚亦锋记忆中,毕月最后梳短发的片段,从这天起,她为他真的留起了长发。

而此刻,毕月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爱笑,笑声传进了站在原地楚亦锋的耳朵里。

楚亦锋拎起随身挎包,也意思两下,不急不缓地在后面追,成全毕月希望他怕她的那颗心,男人用着磁哑的声音喊道:“月月,等会儿我啊?等等我?月月!”

不远处,有一家三口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四岁的小女孩儿扭着两手,仰头好奇问道:“妈妈,他们在追什么吶?”

看起来十分朴素的妇女嘟囔了句:“不正经”。

她身边的男人却笑了笑,用四川话说道:“时代不同劳。”

楚亦锋追上了毕月,一把搂住毕月的脖子,很遗憾道:“咱怎么忘了带相机?我没拿,你就不想着点儿?这配合的可不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