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东西?还怪沉的。”

男人倒满期待媳妇夸他:“打开看看,喜欢不?”

毕月狐疑,倒出东西瞧,并没有在第时间给予相应惊喜的表情。

主要她是见过后世太多型号,把玩过太多,觉得性价比和价格比起来,实在是太不值:“大哥大?你买它干嘛啊?没听你姐说嘛,就能通话半个多小时,其实并不是很方便。我本来想着现在给你多买几块好手表,这东西根本就没在考虑中。我跟你说,这电话贬值的才快呢…嗳?”

毕月边评价又边疑惑道:“你在哪买的啊?最近天天在家带孩子们,也没看到你和谁联系啊?”

说到这顿,顿悟了,微拧眉头,音调有点儿高:“你不会是在黑市买的吧?你不会真拿五万块钱买个电话?还买俩?十万块就这么没了?”

楚亦锋有些挂不住脸,进屋时高高兴兴的笑容,早就在毕月毫无惊喜、早就在说那些话时消失殆尽。

然而他小媳妇仍旧仰脖看他:

“你说说你,会不会过日子啊。”

毕月脸纠结,吃亏闹心。语气里也带出了浓浓的恨铁不成钢:“咋就能不跟我提嘴呢。

喜欢回买了也就买了。咱家啥买不起。

可这钱花的也太冤大头了。

你猜咋的,昨个儿我跟人吃饭,别人还上赶子要送我部,我给回绝了。没必要三万五万的事儿踏人情。

后来人家还问我呢,有需要定要找他,正常入费出厂价,也就两万六个。

你要真十万买的…我说,楚同志,你就懒句话啊,咱家多花五万,五万干点儿啥不好?”

卧室门还敞着,可见当时楚亦锋是有多着急和毕月分享。

个在床上坐着。

个在床边站着。

个在心意在讨论钱的事儿。

个觉得自尊心被蹂躏的体无完肤。

楚亦锋为了维持最后那点儿面子,他并没有火,也没有表现出来不满,而是很平静道:“我是从会所那面划账的。”

毕月又拧眉头,这话说的她怎么那么不舒服?

“从哪划账也是咱家的钱啊。我就是说这事儿…”

楼下有人说话,而且还是熟悉的男声刘大鹏。

楚亦锋赶紧趁机快将大哥大都塞袋子里,不想要就拿走。拎着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他觉得那屋里太让他窒息。

如果他这叫乱花钱,所有的钱通通都叫家里的钱,那毕月定要把那些变卖的房子买回来,多花了多少冤枉钱?不叫败家吗?

毕月半张着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她愣了半晌。

怎么了?她说的不对吗?

就句话的事儿,花了冤枉钱她唠叨两句怎么了?

再说那话说的多刺耳,什么叫从会所的账上转钱,她还给会所那些贷款还上了呢,那钱不叫家里的?她俩不是俩口子?

“啊,大鹏,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样啊那面儿?跟那谁几个意思啊?”

刘大鹏两手大力的拍了拍楚亦锋的胳膊:“哥们,会儿找地儿细聊哈。毕月在家呢吗?”

楚亦锋笑容僵住:“你是找她?”

同时间,毕月穿了件棕色毛衣连衣裙,高领处只佩戴了条黑色珍珠项链,趿拉着拖鞋正好要下楼。

“嗳?毕月。”

“呦,刘老板。”

“别寒碜哥了,我找你有事儿,咱俩去哪聊方便?”

“楼上书房吧。”

唱和,刘大鹏就这么急匆匆从楚亦锋面前刮过。

楚亦锋微驼着背,坐在客厅沙上。

梁吟秋从后院儿回来,手里还拎着颗白菜,问她儿子:“大鹏来了没?是找毕月吧?刚才他还在后院儿问我呢。”

“你怎么不去听听说什么?找毕月不会是要投资吧?”

楚亦锋掸了掸裤子,没再出声。端茶杯喝水。

梁吟秋也没当回事儿,又回身冲厨房的刘婶儿道:“咱包点儿白菜馅包子吧。我和面。”

楼上小书房,两个生意人都很干脆。

刘大鹏开门见山道:“知道中轴路北段那面儿吧?”

“学院桥?”

“对,这不是修呢嘛。我得这么个信儿,那面儿还有几块零星地,你觉得留下开能不能赚笔?”

毕月眼睛闪。那可是为开亚运会在大修着呢。刘大鹏挺有道行啊,那面正炙手可热,早就不拍卖了。

后世九十年代有句话叫开汽车住亚运村。很多早期大明星都住那面儿。

“剩哪几块啊?说来听听。你吃不下我留点儿。”

刘大鹏立刻眼睛亮。他回国就听了很多传奇版毕老板的故事。再结合之前对毕月的了解。这女人确实不简单。你再听听这口气,说明会大赚啊,要不然能想着掺和脚。

“西边剩块地,西北边也剩块。”

毕月赶紧拿地图:“指给我看。”这指马上明了,真是钱往她头上砸,躲都躲不开:“你啊,西北边那可以盖别墅区。你要是嫌麻烦,囤手里吧。倒手卖房地产公司也行。西边给我?”

“你干嘛用?”

“我给楚亦锋留着弄球场。”高尔夫球场,毕月又划拉下地图:“这点儿也给我吧。给我爹弄水果园。将来弄葡萄园啊是什么园的,他不种地想得慌,先预备着。”

“嗳?我说妹子,你觉得我自个儿弄别墅…”

毕月忽然全身僵硬,侧耳认真听,听到是小龙人那不同往常玩闹的哭声,当妈妈的吓的不轻,赶紧往楼下跑。

刚才生什么了呢?

孩子们本来睡午觉好好的,结果就在楚亦锋打开袋子,拿出两个大哥大摆弄着、呆着时,小龙人行动力强,娃睡醒了自个儿下了床,且没个声响。

连吭叽都没吭叽。小手还挺有劲儿。

胖小子也不知道是相中酒柜里的啥了,这两天都执着的要试图打开。

他爸爸正在失落失望中沉淀,也没注意,胖小子鸟悄的给打开了蹲下身再站起,小脑瓜哐的撞柜门上了。

就看小胖娃娃撞的当即身体前后晃了晃,都给自个儿撞懵了,慢慢,慢慢他有了感觉,五秒后,小胖手还知道捂住额头:“哇!哇!”

楚亦锋脸色都白了。

两步蹿过去,把抱起他儿子,打开孩子的手瞧,那脑门个玻璃球那么大的包。

这惨叫的哭声,屋里所有人都慌乱了。卧室里小溪也被弟弟的哭声吓醒了,没等睁眼就开始哭。

毕月把抢过孩子,小龙人两个小胖手立刻搂紧妈妈的脖子,脑袋也扎在他妈妈肩膀上,哭的伤心不已。

或许孩子心里也后怕差点儿撞傻,直不怎么开口叫爸爸妈妈的胖娃娃,豆大的泪滴不停往下掉,在毕月怀里非常委屈道:“妈妈。”

毕月那颗心,当即疼的拧成股绳,再摸她儿子那额头,抬眼就质问楚亦锋:“你怎么看孩子的!他醒了去哪都不知道?干嘛呢你?!”

无意间瞟,就瞟到了那放在茶几上的两部电话,脱口而出道:“弄两个破玩意儿没完没了摆弄,什么好…”

“你有钱很了不起是吗?你够了!”

男人再也忍无可忍,爆了。怒到极点的呵斥声,吓的孩子们的哭声都顿住了。

楚亦锋甚至没穿自己的外套,门口衣架搭着他父亲的棉袄,他拿起转身就走。

第六六七章 不是非黑即白(四更,为盟主太古尊无影+)

毕月很伤心。

因为孩子吵架,结果骂她有钱了不起?讲点儿道理好吗?扯得上关系吗?

就因为她有钱,她就成了大错特错那方。

她以为她做的很不错。她已经尽力注意所有影响。

她在这么忙的情况下,已经尽量在意、观察、换位思考每个人的角度。

有谁为她考虑考虑?

对,她强。她就要顾着所有人,所有。她甚至已经顾着了,还是该死。

就因为她有钱,她就不需要别人来为她也着想。什么狗屁强盗理论!连她最亲密的丈夫,都能指着她鼻头这样说她。

情绪波动已到顶点沸点的毕月,恨不得追出去揪住楚亦锋问问:“你到底要怎么的?我天哄捧的还不够是吧?怎么够?啊?!”

却因为她还有个身份。她怀里孩子撞的直懵,又被爸爸那嗓子吓了大跳,她要再来这么下…

她不可能。

她没楚亦锋心狠。

梁吟秋抱着小溪瞅毕月,看着儿媳被气的手抖,赶紧劝道:“气头上。月月啊,都是我给惯的,别跟他样,他犯浑。”

楚老太太也拄着拐杖,慢慢挪腾下楼。

你说她就睡个午觉的功夫,咋的啦?

毕月都不用猜,门口那车指定开走了,人家开着出去散心去了,不会想他们娘几个能怎样,孩子要不要去医院。

还是那句话,人家不担心了,还不如以前呢。她现在不厉害吗?她强!

也恨自己就买几台车这个费劲劲儿,恨目前的国情有钱都买不到东西。

手抱儿子,边面无表情打电话:“是我。给我调台车。”挂了电话,她就开始哄怀里大哭的儿子:“等着,乖哈,妈妈带你去医院瞧瞧。没事儿啊,哎呦,都哭冒汗儿了,你给姐姐吓的你抬头看看?别娇气,咱是小男孩儿要坚强点儿。”

梁吟秋也哄着孙女,心里直叹气。

你说至不至于这么大火气?小两口谁没因为养孩子拌过嘴?养孩子就说养孩子的,这?

再说平常好的跟连体了似的,这就两句话。个气的脸色都不对了,个干脆吼两嗓子直接跑了。

要不是就在眼前生,梁吟秋都想象不到儿子在儿媳还敢有这面。

刘大鹏边开车跟着楚亦锋后面,边后悔。

你说他这事儿办的。

以前都是他和疯子俩在起做生意。他这进屋就找毕月。

刘大鹏又咂摸咂摸:

唉,不用问都猜得到。疯子多骄傲人。

也是,他们院儿里有个算个,哪个不是对女人吆五喝六的,哪家媳妇女朋友不是指望着他们?

家里家外,那个顶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现在这,换谁谁也都时半会儿转换不过来。

连他这种刚到家的,都耳闻了,他母亲也说的欢,大新闻啊。

越夸楚家儿媳能耐,夸楚家运气,夸楚亦锋眼光好会挑媳妇,反过来那不就等于在贬低疯子?

似乎夜之间,他兄弟成了那个幸运儿。

要说他们几个到了年龄,面临结婚问题考虑门当户对还有可能。

疯子是真冤枉。

人找媳妇直全凭感觉,要的就是那个稀罕二字。要不然能结婚前闹成那样吗?结果…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找农村出身的成女富了。

刘大鹏不细分析还好,越想越后悔。

他的兄弟在这种心理冲击下,他这种直什么买卖都跟疯子商量的,包括最初做生意都是楚亦锋领上道的,刚才进屋却直接越过兄弟咨询兄弟媳妇,这得多伤自尊心?

那…

难道那么大火,是因为他弄这出,才是压倒疯子的最后棵稻草?

刘大鹏再抬眼,现差点儿跟丢了,赶紧挂挡加。

得,行了,不用猜了,看楚亦锋去的方向就知道,确实对他有意见。要不然明明他在后面陪着,怎么不停车等他,而是拐进左涛家小区了呢。

叭叭叭连续六声车喇叭响。

周末休息在家的左涛,正在卫生间拿着毛巾擦头呢,听到暗号赶紧毛巾丢,戴上手表。

又优哉游哉的走了出来:

“媳妇,我忽然想起单位还有点儿事儿。我去单位趟哈。”

左涛媳妇连眼皮都没抬,从容的站起身,边织毛衣,边走到窗户边往楼下瞟,表情似笑非笑。

左涛尴尬的轻咳了声。

“还行,没把破案那严谨的思维往我身上套。我告你左涛,出去喝酒行,要还敢像上次似的,喝多回家耍酒疯,我能饶了你上回,不代表我…”

左涛蹿上前对着他媳妇脸蛋就是响亮亮口:“大气,您大人有大量。不定是喝酒,亦锋或许找我有事儿。我给你挣点儿零花钱去哈,等着我给你买钢琴。”

“少来。嗳?你倒是吹吹头啊,棉袄扣子系上,你又给我鞋架子弄乱了你!”

刘大鹏和左涛,正襟危坐,面面相觑。

楚亦锋已经口气连干三瓶了,你瞅瞅那啤酒沫子都开始往外涌了,眼看就要吐了。

楚亦锋用手心使劲抹嘴,他那商业脑瓜开始给他的俩兄弟口齿清晰说数据:“今年咱京都市,月平均工资为19。

今年房价就有猛涨趋势。很多人家望楼兴叹,顶级楼房每平方米1500-1900区间。

套两居室五万多元。

个月挣19,想买套房子,多少人家得攒多少年才能搬进新家。

我媳妇,我媳妇牛啊,个亿。

我算见过市面的吧?我没进政协也算有见识的吧?就我!”楚亦锋不停点着自己的胸口:“以前却很少听亿。

知道哥们什么时候听这字?只有说我国人口的时候。

现在谁想见我媳妇面,您得先有面儿,她般人不见。

应聘慕名而来,小伙子,长的比我还高,精神。听听,她那人比她公司有名。

很多已经还算成功的,也想跟她聊聊。

她就跟我奶找那算卦似的,群信徒在等着她,不用投资,说两句就好。”

左涛不明白:“不是亦锋,怎么了?这说明你很有眼光,更得珍惜,毕月…”

刘大鹏赶紧在桌子下踹了左涛脚。

楚亦锋笑着又起了瓶啤酒,他这回没口干,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后,忽然情绪激动道:“在别人家拿什么几响几转,讲究什么组合家具当标榜好人家的时候,我全给了毕月。

洗衣机冰箱彩电,老式唱片机,红木家具,就连我家被褥瑞蚨祥丝绸从里到外,手工定制衣服。

我车她开着。

存折给她压着,几万几万的给。

结果我特么成了小白脸!”

刘大鹏就知道,他就知道楚亦锋是过不了角色调换这关。什么吵架找茬啊?全是心态转变不过来在作祟闹的。

他到底还是说出:

“哥们,今天我有不对的地方。

咱这么多年了,我心急想茬了,成吗?

我说句公平话,你如果跟我和涛哥说毕月有钱了,忽然对你不好了,看你不顺眼找茬,那是她那个人变化大了…

可?你觉得你现在这样,真的怨毕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