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恶心的快吐了,只是心里想不明白,怎么她前脚刚进哨所,后脚这些人就跟了过来,他们是怎么得知自己的?

乱世里女人和粮食都是被人掠夺的资源之一,更不要说余青这样的容颜,她也知道一般人根本护不住她,这才决定赶紧投靠孩子的亲爹。

路上怕是有闪失,还找了宋志武,可终究还是被人盯上了。

是不是也太巧合些?

余青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冷着脸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王大虎道,“我自然有我的门路。”随即贪婪盯着与余青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余青心中咯噔一下的,王大虎这话显然是表明说有人给他报儿了?是谁?难道是余含丹?又或者外家的刘家?

余含丹的话自然是因为恨她,至于外家的刘家,余青不想怀疑,但是显然只要余青落入劫匪的手里,他们就可以独享玲珑阁一半的资源。

余青下意识的朝着刘义坚看去,刘义坚也是立即的反应过来,拼命的摇头,道,“青妹妹,你自己想想,我们刘家清清白白的,如何认识他们这些劫匪?”

其实余青也觉得不太可能,余含丹一个妇人如何认识匪徒?至于刘家那也是,清清白白的庄户人家,也不可能跟劫匪有首尾,但是也太凑巧了吧?

王大虎旁边的男子道,“大哥,废话什么,赶紧抓了走,弟弟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余青极力压住心中的复杂的思绪,道,“我夫君乃廖世善,你想夺□□不成?”

古代最大仇恨有杀父之仇,次之就是夺妻之恨,平时不管如何好脾气的人都无法忍受这一点,廖世善也不是个善茬,他是后世有名的悍将,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王大虎却是畏惧廖世善的,听了这话颇有些犹豫。

旁边王二虎道,“大哥,你真要把这绝色小娘子拱手让人,大不了我们送几个女子和粮食过来给廖世善,也算是表达诚意了。”

王大虎听了大为心动,道,“对,这肥肉老子可不能让了别人。”

说这话就要过来抓人,宋志武一直都准备着,见人过来摆出鹤拳的架势来,那姿势颇为搞笑,王大虎和二虎兄弟瞧着差点忍不住笑,想着这特么什么把式?但是一交手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个人看似混乱的招式却是招招克制他们。

宋志武每次打架嘴就停不下来,开始还会说什么想要动余青母子俩就从他尸体上过去,后面则是开始念起了佛经。

王大虎觉得就是讽刺他们残暴,心中越发生气,但是慢慢的就惊觉对方的厉害,他这铁锤少说五十斤,砸一下骨头就碎了,可是宋志武手上却是全无武器,徒手对他,都避开了。

王大虎和二虎两个人跟宋志武对打,一时分不出胜负来。

“他娘的,都给我上,还愣着干什么!”王大虎也是不耐烦,招呼着后面的兄弟们。

就在场面几乎要失控的时候,传来一声冷冽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王大虎听了这声音,顿时就没了战意,停下手来,脸上闪现犹豫的神色来,人群分开,李猛等人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

篝火明亮,照出来人面容来,余青看到来人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古铜色的肌肉突出隆起,像是石头般坚硬,却没有像李猛那般外显粗壮,身形更为颀长,他剑眉星眸,留着一把大胡子,手握一人高的青龙偃月刀,很是威风凛凛。

“王大虎,你胆子倒是不小,居然还敢进营夺人?”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猜是谁透露了余青的下落?

第13章

第十三章

有一种人会让你忍不住想要去亲近,去仰望,那是阅历涵养包括时间沉淀出来的独特气质,杨九怀身上自是不必说,风仪如兰,儒雅出众,像是一块宝玉,闪耀着光芒,同样眼前的廖世善也是如此。

但是他和杨九怀不同,杨九怀如阳光下的宝石,澄净璀璨,世人所慕,而廖世善则是沉默内敛的,身上甚至带着一丝的戾气,像是黑夜中的狮王,虽然看着不声不响,但是潜伏在暗处,稍不注意就会被一口吞掉。

赵大虎好歹也是一塞之主,但是和杨九怀一比,气势上就显弱了,只不过这许多人看着,总不好就这般走了,不然脸面搁哪里?道,“廖校尉…”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廖世善就近身过来,青龙偃月刀上的铁环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的响亮,如同催命的符咒。

赵大虎慌的不行,他和他弟弟赵二虎一起也打不过廖世善,这个人天生神力,手上厚重的青龙偃月刀在他手上灵活如普通的长剑。

“且慢!”

不过几招之内,赵大虎和赵二虎就被压在廖世善的刀下,刀刃带着清冷的寒意。

赵大虎慌的不行,脸色煞白,充满恐惧,道,“廖世善,你就不怕我们虎头赛五百多的兄弟来找你麻烦?劝你现在放开,我还能不计前嫌,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赵大虎,士可杀不可辱,平日里你趁着我巡防,在哨所外耀武扬威,我也就忍了,今日却胆敢进入哨所夺都我妻儿,你能当做无事发生,我却忍不了,此仇不报非君子!”廖世善说道这里,忽然眉目森冷,对着余青说道,“转过头去!”

余青下意识的就抱着孩子转过身。

余青还当廖世善会稍微惩戒一番,总要流血,谁知道她忽然听到赵大虎两兄弟的惨叫声…她心中震撼,正是不知所措,却见在她怀里的廖秀章居然扭过去去看,她道,“章儿,不可看!”

地上一滩猩红色的血,赵大虎俩兄弟已经是身首分离了,赵大虎两兄弟显然没有想到这里是他们的死地,眼睛瞪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样子。

余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随即去遮住廖秀章的眼睛,结果孩子却推开她的手。

廖秀章目光依然冷清幽深,一点也不像是孩子的目光,可是这一刻他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太瘆人,余青心口狂跳,显然刚才赵大虎话气到他了,简直就是睚眦必报的典型。

寻常的孩子见到这场景,早就吓哭了,就是余青自己也是腿打哆嗦,可是这孩子…不管如何这胆量就不是常人能比拟的。

李猛见赵大虎两兄弟被杀,心中极为痛快,他这个人像来粗枝大叶,不觉得这场景血腥吓着孩子,反而见廖秀章不哭不闹,很是从容,大声夸赞道,“虎父无犬子,大人,您看少爷,可是一点都不害怕!哈哈哈”

廖世善再去看余青怀里的孩子,冷峻的眉眼渐渐变得柔和。

余青道,“章儿,这是你爹。”

廖秀章不肯喊人,但是却打量着廖世善,很是好奇的样子。

廖世善小心的用袖子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迹,弯下腰抱起廖秀章,道,“爹,带你回去。”

余青只好跟在后面,夜色降临,柔和的月光散落在地面上,廖世善身形高大,轻而易举的单手抱着廖秀章,侧脸柔和,如同这温暖的月色。

余青想起刚才廖世善毫无保留的庇护,心里忍不住翻滚着陌生的情绪,只是因为喜欢孩子吧?

如同史记记载廖世善只有廖秀章一个儿子,从小带在身旁教导,廖秀章骁勇善战除了过于残暴但是难掩其锋锐,只可惜不久廖世善不幸战死。

乱世之后虽出了许多枭雄,但是真正走到最后的却是杨九怀和辽王,两个人一南一北的分割了领地,各自称帝,此后北有辽王,南有杨九怀。

廖秀章就带着残余势力投靠了辽王,被辽王认为义子,跟着辽王南征北战,最后打败了杨九怀统一这天下,辽王也是很看中这孩子,居然把帝位传给了这个义子,这才是后世著名暴君。

余青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口沉甸甸的,她抬头去看,廖世善抱着孩子稳稳当当的走在前面,如同磐石一般,莫名就让人觉得十分的可靠,不自觉的就跟了过去。

等余青等人走后,就有兵士手脚利落的抬着那尸首离去,显然还有气,忍不住踹了一脚那尸首,道,“当真以为我们怕你了你不成,呵呵,一个土匪还敢上门来抢人!”

旁边的兵士道,“还是咱们校尉大人威武,一刀就给做掉了。”

还有兵士拿了水桶过来擦洗。

至于那些跟随而来的土匪,本就是乌合之众,见头目都死了,自然就如鸟兽散了。

***

屋内点了一盏油灯,桌椅皆是脱了漆的旧货,显得很是寒酸,廖世善却显得很从容,只是这会儿他腿上坐着廖秀章,就没放开过。

宋志武认了余青当主人,自然不会说话,刘义坚虽然是余青的哥哥,但是两个人毕竟生疏,这夫妻俩之间也轮不到他说话,又见廖世善居然是这般说砍人就不拖泥带水的性子,也不敢说什么了,两个人就找了借口出去了。

如今只剩下这一家三口。

来之前余青想了很多,到底要如何开口,之前原主和廖世善成亲的时候,满心的不愿意,除了第一天洞房,后面就没让廖世善入室,廖世善家境贫寒,身上又有胡人的血统,一直遭人排挤,同意娶了余青也是为了完成母亲希望他成亲的遗愿。

后见余青这般狗眼看人低,索性收拾了包袱去参了军,再后来等着知道余青八个月诞下儿子,外人都说是野种,原主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唯一的希望破灭,气的干脆就不回去了。

说起来廖世善和原主就相处了一个月,却几乎跟陌生人一般,没有深入了解过,平时不仅分房睡,就是吃饭也是各自隔开,这也是余青敢来找廖世善的原因。

再说,毕竟过去了七年的时候,人总是在变。

“以前…”余青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李猛的大嗓子,“大人,这都什么时辰了,别是饿着客人了,正好火夫那边做好了饭菜,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余青,“…”

李猛拿着一个食盒,里面两碗菜,没错,是用大海碗盛的,野鸡炖土豆,余青似乎在里面看到了一根鸡毛…,另一碗是根本看不出颜色的糊糊。

另外拿了几个小碗,分了糊糊。

“今天知道有客人来,特意的做了只山鸡,还是校尉大人上次捉到的。”李猛对着那山鸡猛吞口水,却是极力的忍着。

“我哥和宋哥呢?”余青比宋志武小,就直接喊他宋哥。

“跟着狗蛋去外面吃饭了,你放心,都是客人一样会尽心招待的。”李猛自认为做了很妥当的事情,暧昧的看着廖世善,道,“校尉大人,我还给您烧了热水,一会儿就抗到耳房去,呸呸,那边今天死了人,不吉利,那就侧间吧。”

余青,“…”

等着李猛走后,余青从那碗山鸡土豆里拉出一根锦鸡毛,别说,颜色还听鲜亮,只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下筷子吃了。

廖世善突然靠了过来,他身形高大,那手也跟蒲扇一般,压着余青的手,顿时把余青葱嫩的手映衬的就跟小孩子的手一般。

肌肤相贴,滚烫的像是着了火,余青只觉得脸一红,马上就挪开来。

廖世善拿走余青手中的筷子,道,“你肯定吃不惯这些,我去给你做吧。”

原来只是为了拿走筷子,余青松了一口气,只不过马上被后面的话惊道,“你会做饭?”

廖世善抬了抬嘴唇,冷冷的扫了眼余青,似乎带着些讥讽,道,“像我这种穷人的家的小子,要是不会做饭,早就饿死了。”

余青有些讪讪的,毕竟原主对廖世善很苛刻过。

廖世善显然也不是要跟余青算陈年旧账,不过这么一说,等着看着怀中的廖秀章,眉眼都变的柔和了起来,道,“章儿,你跟娘在这里等着我,爹给你做好吃的。”

廖秀章难得点了下头,乖的不行。

廖世善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头,叮嘱了两句就要出门,余青却不放心,道,“要不,我去帮你吧?”

“不敢劳动余小姐大驾。”

余青,“…”

余青发现自己对着廖世善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其实也没办法,主要还是以前原主太作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廖世善去而复返,重新拿了一个食盒过来,一碟香油凉拌土豆丝,鸡蛋羹,锦鸡蘑菇汤,干辣椒腊肉炒白菜。

碗碟虽然是最便宜的陶碗,但是擦的锃亮,土豆丝细如发丝,却一根都没有断开,上面还洒了小葱,黄色配绿色,实在是好看,至于鸡蛋羹就不用说了,一个气泡都没有,显然也是做的很老道,就是那个蘑菇锦鸡汤看着有些寡淡。

廖世善把鸡汤推到余青的前面,说道,“今天时间赶得急,没有熬好,好在肉已经入味了,你尝尝看。”

汤还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余青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这汤把锦鸡和蘑菇的鲜味柔和到一起,鲜的舌头都要快咬掉了,又吃一块鸡肉,酥烂好咬!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的手艺,余府的厨子那也是不差的,只是跟廖世善这相比,居然就差了那么一些。

普普通通的菜,却堪比珍馐美味!

余青和廖秀章很给面子,一桌菜吃了个精光,干辣椒腊肉白菜原本廖世善自己吃的,结果廖世善看到余青和自家儿子眼巴巴的看着。

“这个很辣。”

余青往碗里倒了茶水,一双眼眸水润透彻,带着殷勤的期盼,“洗洗也能吃。”

廖世善,“…”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是一米九的大汉,单手可以把老婆拎起来那种(不是张飞那种,咱们是帅哥!!),会做饭,疼老婆。当然一夜N次什么的嘿嘿自己意会。

第14章

第十四章

吃过饭,廖秀章就廖世善的怀里睡着了,这孩子不怎么亲近人,就是之前在外祖母家,那马氏那般亲近照顾他,也不肯让人抱,但是廖世善去抱他,他却不排斥。

余青忍不住想着,这或许就是父子天性吧。

就像是廖世善,之前发怒离家自然是觉得原主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可是一切的误会在见到廖秀章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窗户半开着,夜风徐徐吹来,如豆的油灯摇摇晃晃的,映出屋内身影,廖世善身材高大,胡子一把,乍一看还挺吓人的,可是余青想起他之前毫不犹豫的维护,还有晚上的这一顿饭,就觉得怎么都不怕了。

有些事儿还是早点说清楚为好,余青清了清嗓子,道,“以前…”

廖世善冷着脸打断了余青的话,道,“他怎么皱眉?”

余青吓了一跳,凑了过去,或许是孩子感觉到了余青的靠近,睡梦中很自觉地靠了过去,等着脸颊触碰到余青的手心,眉眼舒展,立时露出满足的笑容来,像个小天使一般可爱。

“应该是想让我抱着。”

这笑容可得不行,余青心就好像泡在甜水里一样,酥酥麻麻的,禁不住露出笑容来,一抬头,看到廖世善虽然没有笑,但是眉眼柔和,就连身上的戾气也少了许多。

余青道,“把孩子给我吧。”

廖世善两只手插在孩子的肩部和腿部,直挺挺的,像是两根不会绕弯的木头,面上却是带出紧张的神色,似乎生怕摔着孩子。

余青笑的不行,直到廖世善望着她,那目光居然带着一点幽怨的味道,这才止住笑,说道,“孩子不是这么抱的,你看我。”

余青很自然的抱住了廖秀章,孩子感觉到母亲柔软的抚触,就像是八爪鱼一样,一下子就黏上去了。

两个人一同来到寝室,里面也很简陋,只有一张架子床和长几。

余青把孩子轻轻的放在了床上,想要去拉被子给他盖上,却发现那被子居然破了好几个洞,棉絮从里面冒出来。

廖世善道,“这是我的被子,再去给你们拿一床新的。”

不过一会儿,就拿了一床被褥过来,居然是杭绸的面料,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很是别致,只不过余青看了一眼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当初原主嫁过来,也是带着不少的嫁妆,其中就有十二床的新被,这根本就是她的嫁妆。

七年来还保存之好,被褥里裹着两个新枕头,也是套着鸳鸯戏水纹的枕套。不用说肯定是一整套的。

余青给孩子枕上了枕头,又拿了新被子给他盖上,想着总算是弄好了,就要抽身离开,她还有一堆话要对着廖世善说。

结果廖秀章离了余青,就忍不住皱眉大哭了起来。

廖世善道,“这么晚了,你也早点歇着吧。”说着弯腰抱起那破败的被子,扭头就走了出去。

廖秀章和余青重逢,心中最是不稳,睡梦中也要紧紧的抱着,这才会安心睡觉,余青也没办法了,脱了鞋就上了床搂着孩子闭目休息。

过了片刻,余青就迷迷糊糊睡意满满的了,只是还没洗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想要起身又很是困顿,余青正在天人作战,忽然又听到脚步声。

余青一惊,正想起来,听到外面传来廖世善的声音,“热水给你打好了,你早些就寝吧。”

然后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余青心中一暖,觉得这个人看似凶猛戾气,但又这般的细心体贴,实在是难能可贵。

被廖世善这般提醒,余青也彻底清醒了过来,低头亲了廖秀章一口,柔声哄道,“娘去洗漱一番就来,章儿在这里等着娘好不好?”

廖秀章迷蒙的睁开了眼睛,听到余青的话,乖巧的点了下头,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余青拿了自己的枕头塞入孩子的怀里,廖秀章就牢牢的抱着,满足的嘟囔了下,那模样十分的可爱,余青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

那木盆还是崭新的,里面倒了一半的水,冒着热气,旁边还有两个木桶,余青瞧了眼,一个是热水,还有个是凉水,旁边长几上整整齐齐的放着白色的帕子。

余青想起史记中记载着廖世善各种骁勇善战的事迹来,在一对比这体贴入微的性子,只觉得人真不可貌相,那样一个看着戾气很重的糙汉子,实则也有一颗玲珑的心。

拿了帕子梳洗一番,又去给睡梦中的廖秀章擦拭完毕,这才上了床重新睡过去了。

***

早上余青听到了鸟儿的叫声,一睁眼就看到清晨明媚的阳光。

廖秀章早就醒了,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余青心中爱怜,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道,“咱们起床了。”

余青的吻很柔软,廖秀章的耳朵有些发红,却伸手紧紧的搂住了余青的脖子。

穿了衣裳出来,看到厅堂里已经放好了洗脸用的水,还是跟昨天一样,两桶冷热水,恐怕是稍之前打的,怕是热水凉了还盖上了盖子。

有个小姑娘探头探脑的往屋子里看,等着和余青对上视线,忍不住羞涩的笑了笑,道,“夫人,校尉大人让我来伺候您。”

小姑娘看起来也不过八九岁,身材单薄,面容消瘦,看着也是过的很清苦,可是笑容却十分的温暖。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余青说着话,摸了摸那热水,也不用兑凉水了,因为放的时间长,那温度正是刚刚好了,直接抬起来倒入木盆里。

拿了帕子给廖秀章说道,“洗脸吧。”

廖秀章的卫生习惯倒是挺好的,擦脸漱口,一切都有模有样,余青心里很是欢喜,等着廖秀章擦完就准备把水倒了。

“夫人,我叫喜鹊,今年九岁了。”喜鹊上前去就准备接过那水,却被余青闪开了,她可是不忍心用童工。

喜鹊不知道为什么余青不让自己做活儿,颇有些失魂落魄,抓着衣袖扭了半天手指,道,“夫人,您是嫌弃我吗?我来之前换了最干净的衣裳,还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的,您看?”

喜鹊身上穿着一件洗的早就失了本色的短褐,上面还有折痕,显然是刚从衣柜里取出来的,伸出手来,指甲剪的干干净净的。

余青不忍心,想着给她找事情做,道,“你去问问,你们校尉大人在哪里?我想请他过来议事。”昨天没有说清楚,今天可是要讲了,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比如宋志武的事情,他娘还等着他去出殡呢。

喜鹊眼睛一亮,道,“这我知道,每天这个时候还校尉大人都在练兵。”随即又道,“夫人您等等,练兵结束了,校尉大人就会过来了,您先用膳吧。”

余青这会儿也是漱洗完毕,听了这话摸了摸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见余青点头,喜鹊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就有兵士进来,那兵士提着食盒,恭敬的在放一旁,头也不敢抬,道,“夫人,小的告退。”

喜鹊打开食盒,摆盘,余青也来帮忙。

今天的早饭是清汤面,那面条细如发丝,躺在碗底像是窈窕的美人一般,上面撒着切过的葱末,还有两片腊肉,煮熟后切开的鸡蛋,这几样颜色搭配在一起,实在是让人食指大动。

余青,道,“喜鹊,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

喜鹊摇头,显得有些恐慌,道,“夫人,奴婢怎么能吃您的饭?这可是校尉大人一早就做好的,为了这白面还特意去翻了库房,抻了好几次才拉出这般细的面来,可是不容易,您快吃!”

“这是你们校尉做的,他不是去练兵了?”

“面汤都提前做好了,知道您醒了就让黄师傅下了面,但是这都是校尉提前备好的。”喜鹊说着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余青也是为人母的,看着喜鹊就像是看到另个一孩子似的,好在她的那碗面分量足够,她也吃不完,拿了个小碗分了面,递给喜鹊道,“你也尝尝吧,我这吃不完。”